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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了事 作者:喜了

    136

    法国人常说certvie——这就是生活。口气中带有一种法式调侃,生活嘛,如意不如意,你都奈何不了。

    此时,盘腿坐在灵堂,嗯,其实,不能称之为灵堂,毕竟,这是个不光彩的人物并不光彩的死亡——可,说过,还有许多人遥祝他安享天下地下,再加上,这么个伤透了心的家伙——嗯,披麻戴孝,现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她做到了,一身孝服,跪在一个火盆旁,依然守着他们家的老规矩,曡金元宝。来一个人,她连是谁都不看,就是磕头答礼。谁人看了不心酸!

    再回到此时,她没有曡金元宝了,她也不拿个东西装着,就叠一个旁边丢一个,这一下,金灿灿像小山堆在她身侧。她现在盘腿坐着,手里抱着那只r白色的骨灰盅,低头盯着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一直没有哭,给人一种泪已经枯竭了非常无力感。孤零零。谁过去跟她说话,她也不反应。她吃饭。你把饭递到她跟前,她接住,像个孩子,蛮有条理的又把碗放向一边,继续做她的事,你说,“草草,快趁热吃,这是你最喜欢的——”她继续做她的事,头都不抬。你说,眼泪流了下来,“草草,你别这样,你这样——是在挖我们的心,”她继续做她的事。你忍不住,终于抱住了她,她微仰着脸,也任你抱着。你放开她,她继续做她的事。

    吃饭照吃,有时候也会抱着骨灰盅盘腿坐那打盹,可,就是不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

    她想什么呢,谁知道。

    有时候,一个人将悲伤表现出来,或许,为她担心的人还会放心些,就怕她这样的!越静越让人深疼!

    她现在是怎么了?也跟她抱着的那盅骨灰的主人一样,“升佛升天”了?

    她的脸上的表情,其实,安逸祥和。她的眼睛里,也是温良谦恭,不是玩命豁命,或,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失智状,她就是一种意识很简单的模样,守好孝,尽好孝,忠好孝。

    这样的简单,却恰恰能掐死很多人的命门。多可悲,她的伤,不屑与人分担,埋在心底,霉了,枯了,烂了,都是自己的,只是自己的,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

    确实,属于自己。

    草草只是在整理,整理仅属于自己的一些东西。

    他走了,他说过的话,此时,却异常清晰地在脑海里一条条罗列出来,

    他说,人世间大都是有对应的,有高就有低,有上就有下,有单就有双,有爱就有恨,有苦就有甜,有乐就有悲,有荣就有枯,有生就有死。

    他说,人在少年那么身轻如燕,是因为年纪的砝码加到人身上的还不多,压力当然不重。青春飞扬,对,轻扬,越轻越可飞扬。可长大了,烦恼就增加了。

    他说,一分钟一刻钟的过,一天一周的过,一月一年的过,是给我添寿?他摇头,那是在加重,谁能承受年纪之重?

    草草微歪头,低头,了骨灰盅,他现在一培土,一把灰,那“双溪飵艋舟都载不动”的生命该彻底轻盈了吧,草草叹了口气,想起,“启草草,人承受痛苦,是有极限的,我——真的累了”——她抱着骨灰盅像抱个小娃娃前后轻轻摇晃起来——累了,就歇歇吧,好好歇歇吧,我不怪你,你让我一个人,我不怪你,即使我那样跪着撕心裂肺的恳求你,你还是,走了,我不怪你——歇歇吧,好好歇歇吧——

    只是——

    草草突然停了摇晃,口腔里又有一丝血腥往上涌,她犟着咽了下去,又开始轻晃,

    你总要给我一点念想吧,

    就这么一培土,一把灰了,——

    念想,

    念想,

    草草又停止了摇晃,眼睛突然愣愣的望着骨灰盅,人,像中了邪着了魔的,慢慢,慢慢,打开骨灰盅——

    打开的一刹那!

    说实话,草草的心是真正的收缩紧空的!你想,她连他的死都能感应到,如果,这样近距离直接接触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该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可,

    可,

    可!!

    这下,草草真的魔痴邪愣了!!她竟然——没有预想的那样撕心裂肺?!!!

    所以说,启草草荒唐本质有一点很要不得,就是这孩子非常非常非常之依赖自身感觉,当然,这不能怪她,想想,她那不得了的娘咋样从她咪咪小时候教她找爹的?高chao!多飘又浮的寻亲方式!

    好了,现在,启草草真有些出佛入魔道了,竟然连连就想:怎么没感觉咧?这是他最后一把灰,怎么没感觉咧?!!

    咳,不得了,要人命的启草草哇,她竟然鬼使神差,伸手进骨灰盅捞出一把低下头就要往嘴巴里塞——

    “草草!!!”

    正好,这时——

    你知道,这是多么惊人的一幕!!男人们的心都要被她惊跳出来!!

    就知道她这么静这么静不对头,忒不对头!!

    看吧,看吧,他们的宝贝可怜的土匪草——莫不是,已经——疯了?!!

    137

    “疯了”的举动:

    你可以去接触他人的皮肤,你可以端详自己的中指,你可以听闻流水的声音,选个入处,进去;或者选个高处,自由落体。去偷!去抢!去杀ren !却放火!大喊;

    好了,启草草没疯,相反,她并不时常出现的、异常条理清晰且缜密的思维开始回归,就像上次,对付韩松落。

    她那可怕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他的骨灰!她在试!你以为她那份鬼使神差抓一把骨灰往嘴里塞又正好正好被这些男人们撞见是巧合?这是她的惯常伎俩;装疯卖傻。有时候,这种自毁形象可以探出好多秘密。

    男人们的惊吓不像装,看来,他们认为这是骨灰。起码,排除了他们拿假东西骗她。

    草草不动声色,依然不做声,眼垂着,任郑显慌张掰开她的手,把骨灰送进盅里,爱兵、锦意连忙端来水盆,给她洗手。她淡淡的,像个没多大意识的娃娃,任男人们慌作一团!

    因为,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骨灰,所以,她开始关注他的死有可能的猫腻了。

    可以说万念俱灰,不一定非要看见他的尸体,她自己心心感应到他的逝去,她就确定,,他走了。所以,当她接到的就是这一盅骨灰时,草草没疑问,她是个坚定地感觉支配者!

    同样,现下,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骨灰,草草同志又开始有了个自省的过程,他走了,却,走的蹊跷,这让草草不舒服。本质上,启草草不是乐观主义者,她不妄想他还说着,毕竟,他离开时她的感觉十分强烈!只是——拿不是他的骨灰来糊弄她!——草草很不舒服!

    郑显心疼的抱着她,爱兵在给她擦手,锦意在攒毛巾,苏漾站在她跟前,郑翡,习中铭蹲在她身侧,郑翡在扒她的发——

    草草淡淡的看着他们,

    此时,她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其实,也可以这样说,从事情发生至今,她都绝不会无理取闹。

    章衍含,贪了,确实就是贪了,这些男人们就算是用置他于死地的手段整他,确实,也怪不得。这不同于霜阳那次,是非曲直,草草心里有本帐。

    伤透了心,可也美元后迷了心。草草看得清,事后,他们对自己有多悔都多疼,这,装不出来。相反,草草有时候还会想,如果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她和章衍含的这层关系,手下留了情——草草反而难堪。说过,草草对她的男人都有义,不义的情,草草此人和你谈不拢!

    再说,草草了解章衍含“是他自己想死。这些男人们只是个“推手”动力罢了。其实,反过来,他不想死——草草也绝不会为了他,欠下这些男人不义的情!

    是的,贪了就贪了,贪了就要受惩罚!这点,草草认。

    所以,单就这些男人们而言,草草内心从未怪过他们。

    只是——如果,草草这写分得如此清的帐,被此时她身边环绕的这些小爷们知道了——估计,并不会好受。

    有深深的情,才会有责怪,有怨恨,起码,她依赖他们,她信任他们,所以,他们伤了她的家人,他们愧疚她,可,现在,没责怪没怨恨,如此理智的分得清清楚楚,路是路,河是河——说明,她没把他们当心中分量重的所在。他们的愧疚在她面前就显得多么自作多情。真正,情何以堪!

    草草掩下了眼,轻叹了口气,收回手,自己扒了扒散落下来的发丝,又自己收拾好骨灰盅。

    依然盘腿坐着,草草顿了顿,

    “问你们个事,你们老实告诉我就成,”

    蹲着的,站着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惊喜吧,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爱兵框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头,真是真情流露,“草草,只要你不怪我们,你让我们干啥都成!”

    “我当然怪你们,”草草微皱起眉头,抬起头,

    你看看小爷们脸色就难受起来!

    她又习惯的用小指甲了眉心,缓缓的说,

    “他贪那么多——该查,他现在走了,也是他自己——想死,”草草咬了咬唇,眉心蹙得更紧,显然,这话,说的很难受。

    “草草,”郑翡也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和他的关系——我们真的——”

    草草望着他,“我不是怪你们这。”她看向习中铭,“我收到的那套纪念币怎么回事,”又看向郑翡,“那身军装,有猫腻?”最后,看向还抱着她的爱兵,“你是被谁害的?”

    她头又低下来,叹了口气,“他就算再坏,也不会害我——他就算知道我和你们关系好,也不会那我当靶子,”

    “是的,”苏漾开了口,“所有和你有关的,都不是他的意思,”

    草草抬头,“谁?”

    “的某些对他实在很忠诚的部下,我们查他有些日子了,他的部下们,想护着他,就——你和我们走得近,这些人有心就想把脏水往你身上泼——他们也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草草点头,又低下头,喃喃,

    “那就真不能怪你们了,不能怪了——”

    “草草,”郑显心疼的扶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我们真不是有心要伤你,这是老实话!如果我们早知道你和他是这种关系——”

    草草闭上眼摇摇头,“别这么说,我说了,他贪那么多,该查——”她睁开眼,很实在很真诚,“这段,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你们也挺难做——谢了——”

    你说,这样的女人——咳,男人们的心呐——

    “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吧,”她抱起地上的骨灰盅,“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们放心吧,他生前想埋在日本,我想尽快回北京,他在台wan还有些亲属,估计要来悼念一下,至于,对他还有心的旧部旧属——我看,就算了吧,”她看向郑显,郑显点头,明白她的意思i,要说,章衍含的复杂背景关系还真难以梳理的清,草草的意思是,到了京,就不再张扬,静静地让他只属于亲属算了。

    草草点头。抱着骨灰盅没再说话。

    男人们走时,望着她一人盘坐在那里的身影,真是心里翻腾的——这样一个柔弱却也大气的女人,你说,让人怎么放得下!!

    咳,

    草草的匪,草草的爽,草草的懂事明事理——当然,草草也有千转百回的心思。

    抱着骨灰盅坐在那里的女人,自有打算。

    138

    土匪草回北京了。

    并没有表现特别的不同,该上班上班,她请了这月余的假,她那让人揣测的“小太zi党”身份也没让单位多少人敢质疑她。

    第一件,肯定还是去医院看她的霜阳,依然睡美人一个!月圆的晚上,草草抱着他好好哭了一场,为逝去的那个,为不醒的这个。当然,第二天,眼睛肿着,还是去上了班。

    还有,一进门,喊山山,阿姨跑出来给她搬行李啊,张罗给她弄吃的啊,告诉她,山山去德国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了。草草感慨,瞧瞧人家的人生价值,——

    几日下来,阿姨发现草草衔出衔进的就是一个蛮好看的r白罐子,她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是草草总抱着若有所思样,近乎,神迷。阿姨摇头,草草的好东西多着呢,二楼有一屋子,她堆得乱七八糟,书、卷轴、瓷器、稀奇古怪的器件——也不奇怪,她一段时间喜欢什么,天天都抱着捧着,爱的不得了。所以。不奇怪。

    这天,阿姨在一楼给她弄早餐,看见她走下来,阿姨都愣住了——很漂亮。草草确实很会装扮自己,深蓝色短袖西装,黑色短西裤,米色绑带高跟鞋,印花丝巾——关键是丝巾这块,真的很有范,丝巾实现了深v领西装的真空演绎,美妙的很骨灰级。再加上,草草把头发剪了,一个很朴素的直刘海娃娃短发,更显得那张脸的灵动。这要放出去,祸害几多!

    手里还是抱着那只r白罐子。

    “阿姨,你们老家那什么辟邪啊,”草草趴在吧台上,一边喝着牛n,问,阿姨笑,草草迷信,这,看得出来,她家这装修就满讲究风水,

    “我也不知道,不过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朱砂行,”

    “朱砂?”

    草草直点头,

    “怎么用呢,”

    “佩戴吧,好像里面还要装7g灯芯草,7粒黑豆,最好再放些经咒或桃木符之类的,”

    “等等,等等,我记记,7g灯芯草,7粒黑豆——”草草一边掰手指,一边麻利的重复一遍,阿姨直笑,她真的很一本正经!

    “谢谢,我最近有点撞邪,不得不防防,”她傻呵呵的跟阿姨笑笑,憨样!

    她也就真神经病!!还不是心血来潮,她真的出去就先搞了四包朱砂小香囊,她自己戴一个,给霜阳脖子框一个,剩下来两个,她给庄虫和庄一准备的。

    草草抱着小r白罐子走进总后老干部处,晓得几多人看着她,大美女撒,

    人说,“树倒猢狲散”“呼啦啦大厦倾,小鬼散”——咳,章衍含倒了,南京军区釜底抽薪大换血啊,庄虫同志还算有个好去处,分配到总后老干部处——当然,可想而知滴,谁敢亏待她?庄虫同志也不假清高了,调的好就调的好,她管你什么。只是,坚决=不去总政!

    草草甜美的笑容让她一会就找到庄虫的办公室,可惜,人还不在里面,同事说她上七楼开会去了,叫她等等。

    草草安安静静坐在会客的小沙发上。美女上哪都是风景,静下来的草草漂亮的又特平易近人,连庄虫办公室里那几个女同事都忍不住不时看看她,真是哪个角度看,这都是无可挑剔的大美人!

    草草呢,一直微低着头,状似摩挲着她怀里的小r白罐子,想自己的事呢,其实,一个耳朵也捡到几句她们的闲聊,

    “咳,这个启献忠是谁啊,搞这大的动静,”

    草草耳朵一动,启献忠?草草家老外公是也,怎么了?

    “好像是原东北野战军第一兵团部副司令员,是个上将,”

    “咳!那咱们建国以来上将还少了?哪个个儿都搞得了诞辰的?这次弄这大的动静,我看就是元帅也没他风光,”

    “就是,不过,我听说啊——“

    草草耳朵竖再直也听不见了,距离太远,声音太小,不过,她也不强求了,因为,没兴趣。

    给她老外公搞诞辰是好事啊,草草对这事只求结果,不究原因。再说,她本就不是个杞人忧天的主,就算听他们这一说,好像后面有猫腻,可——管他呢!她现在本就懒得动脑筋的脑子里只容得下一件事。

    庄虫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草草宝贝蛋捧着r白罐子舒舒服服坐在小沙发上悠闲等待的样子——吓死了!!

    别人不知道她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还不知道?那是一个人的骨灰啊!一个,曾经中国人民解放军最显赫军区的一把手,一个,被誉为建国来人民解放军最大贪guan,一个,就算死了,影响至今还连绵不断的三星上将,的,骨灰啊!!

    她就这样抱着到处跑?!!

    庄虫着实不想去说她,多可怜的草草啊,可是——嘎巴子就是嘎!她在可怜,

    做的事就都不是人事!!

    庄虫不想说她,不想说她——忍着,忍着——她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草草,这样不合适,你就让该入土的入土为安吧,行行好,饶了他吧,”

    咳!还是没忍住!

    这个鬼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139

    草草带着他们家庄一那会,庄虫曾经有一次不做声不做响的偷偷靠近这俩,看他们到底干什么!确实是纯粹的好奇。好几次她来接庄一,胖小子都蛮听话的靠在草草怀里听她说话,不晓得几乖,这点——庄一有点看见下红雨的感觉!草草绝对不是会带孩子的,她儿子也绝对不是一只这样棉条的小肥羊好不好!结果——听听!

    “我跟你说,你将来想靠电子游戏养活自己?纯粹鬼扯!你看啊,做游戏营运商,太损y德;做游戏开发,需要数学天才,我认识的三个数学天才,一个在高盛做衍生产品风险模型,两个区开发魔兽争霸。你20道算术题错8 道,你妈妈说你糟糕了,我告诫你妈,做人不能太贪婪,做职业游戏运动员,需要生理畸形,如果想靠比赛挣钱过上体面的生活,打键盘的左手和右手都得是六指——你看你几好儿子,你不能靠电子游戏养活自己滴,找个好姑娘赖着过吧,简单的说,姑娘是个入口。世界是一颗倒长的树,下面是多个分岔入口,上面是同一的g。姑娘和溪水声、月光、毒品、厕所气味等等一样,都是一个入口。进去,都有走到g部的可能。听懂没,,好儿子——”她还不晓得几语重心长的他的小脑袋哦——

    庄虫要吐血!!

    还有更要吐肝吐肺的!!就见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庄一,“摇到最后一件必须给我!你,嗯,十五岁时,最后一件可以摇下来看了,”

    摇什么?她手机里有个游戏叫shak,非常简单,使劲摇晃,上面的姑娘的衣服就一件件减少——当时,咱们的庄虫同志也是忍啊忍啊,继续看!她还真把庄一训练的很有原则咧,果然,摇到最后一件,庄一同志把手机递给了草草,草草表扬他,“对,姑娘的最后一件都是很神圣的,不要轻易去摇掉它们,”庄一点头。庄虫——想哭。

    所以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混世魔王!

    此刻,她抱着个骨灰罐子,那么自然,那么怡然,那么淡然——有什么好奇怪的咧!庄虫也想通了。

    庄虫叹了口气,站起身。草草也跟着站起身,“可以走了吗,”

    庄虫点头,“我请好假了,咱么现在——”草草来之前已经跟她通过电话,草草说有件事让她跟她一块去办办。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沿途,还有不少人再打量草草。庄虫笑起来,“他们要知道现在让整个老干部处忙的焦头烂额的源头就在这——”

    草草望向她,“我知道你说的什么,在给我外公办诞辰撒,”

    庄虫拉开车门上了车,“你的男人们在劳师动众的讨好你欢心呐,真的搞得蛮大,”

    草草皱皱眉头,开门上车,先双手把骨灰罐子摆在车前,关门,帅气的启动开车,“这是小事,我现在有更大的事要c心,”

    庄虫笑着摇头,小事?她知道他们这三天两头开会都为了谁?光事前分工筹备就一个小册子,厚厚的一小打!当然,庄虫更关心她后面的那句话——嘎巴子的大事——庄虫眼光溜向车前摆放着的那盅骨灰罐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详好不好!!

    草草竟然把她带到市刑科所!

    门口,一个男人胳膊夹着小公文包好像跟她们约好的,草草一下车,还抱着那个骨灰罐子,就忙向那男人走去,“唐乐,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就见那男人蛮豪爽的摆摆手,“咳,这客气的干嘛,都联系好了,这就是——”

    “嗯嗯,”草草直点头,男人把罐子接过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跟她说,“我都打好招呼了,我们上去他们就开始,估计的几个小时吧——”

    草草笑着,“真谢了,没事,我等等,”

    电梯上了9楼,

    唐乐抱着罐子,“你们搁着先等等,我进去——”草草连忙说,“你去吧,你去吧,”唐乐进去了,

    这时,庄虫拉过草草的胳膊,眉头皱的死紧,“你要干嘛!”

    草草唇边的笑容隐没,你认真的几严肃的望着她,“庄虫,我怀疑那不是他的骨灰,”

    庄虫还捏着她的胳膊,眉头死皱着,望着她——这孩子,真魔怔了?!!

    摇头,又摇头,“草草!他真的走了!你不是也感觉他走了?你不是挺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来着!”

    简直没法,简直没法!!

    那东西还望着他,她沉了口气,“我没说他没死,我就是怀疑那骨灰不是他的,我打开看的第一眼就没感觉,这肯定不是他的!”

    这一下都由怀疑变成肯定了!

    你要庄虫说她什么好!

    庄虫望着她,深呼吸在深呼吸——算了!她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再说,骨灰送进去了!——其实,打一到这明摆检验机构,庄虫就猜到她什么心思了,只是——还是难以置信!启草草那脑子——就没事让你信得了!

    松开她,庄虫撇撇嘴,“你让我来就是看这是不是他的骨灰,”

    草草还点头,“嗯,非要你亲自来看看,要不,我知道,不让你亲眼见到结果你是不会帮我办那件事的,”

    庄虫想翻白眼了,她您还有事?

    也不做声,就望着她,

    草草,你认真的望着她,“你一定要帮我查到,他被关着的时候,见过那些人!”

    庄虫也几认真的望着她哦,“那有什么关系!”

    好久,草草眼垂下,“查到了,我再想下一步怎么办,”

    庄虫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

    也不看她了,紧她去折腾!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有各的心思。庄虫是又气又无奈又疼。草草执着的想她的小心思。

    又过了一会,草草扒了下庄虫,庄虫看过去,她递过来两个小荷包,

    “这是丹砂包,一蛋一个,你一个,”

    庄虫迷惑,接着了,“这什么啊,”

    “辟邪的,”

    草草一说,庄虫同志——草草啊草草!您大仙,要我说你什么好!!!

    庄虫捏着明显她自己缝的荷包,针脚别别扭扭,可是,这份心意——庄虫心里真是又酸又软又疼又无力啊!

    这时,唐乐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喏,这就是我那朋友,这事,人家很急,赵子,你给快点——”

    唐乐笑着说,后面那赵子直点头,“放心,唐哥,马上就给你办,咳,别站着,进来坐进来坐,”就招呼草草他们进去坐,

    草草礼貌的直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不打扰你工作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拿结果,”

    “这鉴定快,您下午就可以过来,”

    ‘哦,那谢谢谢谢,’

    客气了会,他们三个下来了,电梯里,唐乐看见庄虫手里捏着的荷包,又看见草草脖子上还挂着个,笑,“那是朱砂包吧,”

    草草笑着点头,“你也知道?我听我们家阿姨说的,能辟邪,”

    谁知,唐乐竟然也点头,“是能辟邪,我们老家都信这,”

    草丛奥一听,想找到了同道,蛮有兴趣,“那你们老家——”两个人还聊上了,这迷信——

    庄虫一旁听着,面上淡笑着,心里,猫爪!你说,这当警察的,咋也这迷信!他还真介绍了个风水师给草草,说他们局里不晓得几多人家里装修都找过那人算风水,还有几分道理!不由庄虫感叹啊,这世道啊——信神信佛信仙信鬼,由不得人呐!

    草草坐不住不了,唐乐一离开,她上了车,就笑,“庄虫,我们去找那大仙看看好不好,反正,下午咱们才来拿结果,”

    庄虫真都懒得跟她扯了!

    “启草草,你比那大仙大鬼能折腾人百倍,还需要他指点你?”

    草草笑,“听听去呗,”

    庄虫闭眼养神,不管她,让她去!

    “位列仙班”的人估计住的都蛮磕碜。草草真开着车按照唐乐发给的地址寻到这角落落得地方。

    门口一个牌子,像皮包公司,但,毛笔字飘飘,“人说幻是幻,我说幻是真若幻原是假,真应与幻分,但真不分幻,幻是真之g,真是失真幻,岂能现r身?r身如不视,何来两相亲?真若不是幻,也不成其真,真幻原一体,絮果即主因。”

    草草看后又玩味的回头瞟了眼庄虫,“有点意思是不,”

    庄虫淡笑,字写得蛮好,内容,莫名其妙。庄虫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

    草草下车,庄虫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军装,“不合适,”

    草草撇了撇嘴,“假正经,”庄虫也不理他,继续闭着眼睛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草草自己下车进去了。

    庄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眼享受。现在,就算真有个神仙降落在她身旁,她也微微一笑——去你a的!

    科学,虽然渺茫,可是比迷信靠谱!虽然,对于病毒的理解还是如此原始,普通的感冒还是可以一片一片杀死群聚的人类,植物神经、激素、和大脑皮层到底如何互相作用,鸦pian和qiang和玫瑰和xg高cao到底如何相通?千万年积累的石油和煤和用个用完了之后,靠什么生火做饭?中医里无数的骗子,无数人谩骂中医,但是中国人为什么能如此旺盛的繁衍存活?需要用西方的大样本随机抽取双盲实验,先看看中医到底有什么用,再看看到底怎么有用了——

    庄虫正享受的胡思乱想,突然,感觉车门重重的被打开,就见草草一脸张皇的进来,坐在驾驶室,呆愣着,

    “草草,”庄虫坐起身,喊她,她也不应,

    “草草,”庄虫推她,她还不应!突然握向方向盘,启动,车,猛的开了出去!

    “草草!”

    她车开得很快,但,还算开得稳,庄虫这下是真担心了!

    “草草,你这又咋——”就见她死皱着眉头,状似蛮专心的开着车,可就是一句话不说!庄虫这个时候又不敢多问她,她在开车!

    不能不说这一路提心吊胆啊!这嘎巴子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就见她一言不发把车一路开到北医三院,下了车,就往楼里跑!

    “草草!”庄虫追了上去!

    大鬼大仙们呐,您那弟子是跟咱这愣头草砸吧些啥了,咋又把她搞着魔怔样了?

    庄虫真是心慌慌!!草草这样——又极不对劲了!

    “草草!”庄虫在后面喊,追啊,

    这时,你说也是巧!

    “妈妈!妈妈!”

    正在追的庄虫突然被一个飞过来的小r球抱住腿,

    “庄一?”不是自己儿子是谁!

    接着,

    “庄虫?不是说今天我送儿子去你那吗,”韩松落跟着他儿子也跑了过来,看见庄虫,那是又惊又喜!今天轮到他带儿子来复诊,还是那水痘,本想只有送儿子回去才能见到她的,没想到她也来了——可,

    庄虫同志此时像急的不得了,匆匆了她家胖小子的脑袋,“乖,妈妈等会下来接你——”说着,就焦急的跑了过去,

    “妈妈!”

    “庄虫!”

    这下好,可成了奇景了!

    一个小胖子,一个帅的没天理的男人加入了追跑行列,

    实在不是韩松落抓不住他们家庄虫,他不过有个小胖子要顾着吗,等他把儿子抓住报好,庄虫早钻进了电梯,

    也不用猜到底哪层,能让庄虫这样抓狂的,除了那个启草草还有谁有那能耐!而这北医三院,只有一地,是那启草草的心头r!

    直接抱着儿子去了高干加护病房!

    果然——

    “草草!草草!”

    远远就看见庄虫耳朵贴在门边在敲门,真急,可又不敢大声敲,她还知道这是医院!

    “怎么了,”韩松离抱着儿子走过来,他是看庄虫这急的不得了,要不,他真懒得管!那女人就是个祸害阎王!他们家韩松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庄虫双手叉上腰,咬着唇,眉头皱的死紧!

    “你对劲,你对劲,她这又受什么刺激了?——”像自言自语,又烦又急又燥的,

    韩松离没办法的横她一眼,把儿子往她怀里一塞,“进去看看不得了,”说着——砰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你——”庄虫同志还没你完,就听见已经进去的韩松离突然不晓得像几气的低吼,“庄虫!别进来!”

    可,晚了,

    庄虫同志已经抱着庄一同志进来了,

    而且,

    庄虫同志看见病床上的一幕已经快要崩溃了,听见他们家庄一清脆的一声,更要崩溃到天涯海角!

    就听见,咱一蛋,几响亮又明澈的质疑哦,

    “草草姨,你不是说姑娘的最后一件衣服不能轻易摇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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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都不谈!韩松离抱过庄一就出去了!那劲道——啧啧,就是抢!!

    韩少肯定气爆了!!不只吐血,青筋直冒!说实话,这到底还叫修养好的,要不——韩少确实都有了动chu的念头!

    他儿子才四岁!!!

    看着愤怒还要隐忍的男人脸色真的是奇差的抱着儿子出去了,庄虫叹了口气,走向床边——

    床上,一个半裸的女人跪趴着,伤心地拥着男人柔软的下ti,脸蛋,贴着他的命gzi轻轻揉搓着,眼睛,泪光盈盈,

    庄虫咳了一声,不知道咋好了,伸手推了下床上的妖j,伤心地妖j,

    草草不懂,醒了醒鼻子,

    “那个大仙说,该走的走了,该不醒的,永远也不醒——”

    你望着她的眼泪就滑落下一滴,几可怜喏,

    庄虫双手微叉腰,眼睛尽量不去看那男人的命gzi,可是她的脸蛋就贴着那——真他a别扭!

    庄虫把心态放好,

    “那个大仙在放屁,”

    庄虫说这话,平静无波,像学校教导处的教导员,

    草草还在那喃,

    “霜阳说,他最喜欢我这样贴着他,他最喜欢的,我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醒——”

    又掉下来一滴,

    庄虫说,继续平静无波,“这叫巴纳姆效应,算命的一般都是一个词,春逢助力,夏展宏图,秋增权位,冬日收成,或者春有财禄,夏更丰收,秋令平平,冬可事成,同理,你这可怜巴巴的霉样子,他能说的,无非也就是你家有人走了,你家有人不醒了,”

    草草说,“霜阳再不醒了,我可真咋办,我以后怎么办——”

    又掉下来一颗,哦,接着,一串,

    庄虫说,依然平静无波,“他这也是心理问题,这男人,从小依赖你,他有可能觉得把柳叶刀搞坏了,你就不要他了,干脆自我催眠,不醒了!你妈不跟他说那什么——怎么说来着,”

    这次,两个本像同鸭说话的有了串联,草草瘪嘴,“到时候霜阳不给了,我们草草就不要他了——”

    庄虫不说话了,上去了她的发,

    “祸害,好好哄哄你的霜阳吧光这样,他没安全感,”

    说完,转身走了。不得不说,嗯,真的很酷!

    这就叫因材施教!草草就是噶,可不傻,你直接跟她挑明跟她纠正方向,比抱着她可怜她安慰她好!

    庄虫关门出来了,

    这也是个不得了的,短短从房间床边走到门边,几步路,她走一步,一个心眼,

    当然,是对付外面那个的。

    一出来,很平静的伸手要把庄一抱过来,

    韩松离肯定不放手,“里面那个疯子——她别想在靠近我儿子!”真是咬着牙啊,

    庄虫双手就那样抬着,他不给,像护小仔的老母紧紧抱着,眼睛里冒火,

    一副跟里面那个势不两立血海深仇的样!

    庄虫又把手放下来,沉了口气,转身走到板凳边坐下,好像休息了下,想不过,

    又伸手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一件东西,

    “庄一,过来,”

    标准指挥模式,

    小胖子被他爸爸抱着一开始懒懒的不动,直到听见他妈妈——“一——”不及喊二,噗通就挣开他爸爸啊,往他妈这边跑过来,啧啧,这叫什么效应咧!

    韩松离同志再次怀抱空空,那——这才是空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咧!庄虫出来前,他就跟他儿子耳提面命:待会不管妈妈怎么喊你,千万别过去,一会,爸爸给你买奥特曼,特奥曼,曼奥特,管他什么曼!要什么你爹给你什么!!

    好,好,他妈奥特曼的爷爷给他搬来都没用!扛不住一声轻轻地“一——”——更让韩松离悲伤的是,他就想啊,如果庄虫舍得也对他说,“一——”他那还不是跑都跑不赢——归g结底,这是父子遗传呐——

    悲哀的韩松离同志悲哀的看着他的女人把那缝的不晓得有几丑,甩在地摊上都没人买的像荷包又像沙包的东西挂在他儿子脖子上,还轻言细语,“这是草草姨给咱们缝的辟邪包,草草姨一共只缝了四个,你一个,妈妈一个,里面那个叔叔一个,草草姨自己一个。庄一,草草姨就我们是她的亲人了,人要知恩图报,草草姨教了你那么多做人的道理,她以后和妈妈们一样,我们老了,你都要养咱们,听见没有,还有,草草姨说的对,姑娘的最后一件衣服不能轻易摇下来,一定要你看准了,她身上还有好多衣服的时候,你都愿意为她去——嗯,吃辣椒,抓小狗的尾巴,隔壁爷爷家的骷髅头——”你望着可怜的庄一同志就越来越害怕的模样,呵呵,这些,可都是庄一同志的死x!咳,她也不怕她儿子以后就落个姑娘吃辣椒,抓小狗尾巴,隔壁爷爷家骷髅头的死x效应?

    可,这厢,算把个韩松离同志听的——心,都要被这个女人吞了!

    走过去,蹲在他的命g前啊,脑袋贴在她的膝前,

    “庄虫,你穿好多好多衣服的时候,我愿意为你去吃辣椒,抓小狗尾巴,隔壁爷爷家的骷髅头——庄虫,你怎么就不能看准呢——”喃喃,一个男人最赤真的心呐,

    可惜,

    他们家;两个,都是被天狗吃了的!

    小的那个,瞪着眼睛似懂非懂望着他的爸爸,里面还有惊怕,当然,也有红果果的崇拜:爸爸真勇敢大的那个呢,继续给儿子在脖子后系沙包带子,好了后,就望着附在自己膝头的男人,咬了咬唇,说,

    “你这个月不用给我生活费了,就帮我一个忙,”

    你要个韩松离心几疼喏,这个世上,就她!也就只有她!这么会伤他!

    男人慢慢直起脑袋,可环着她腰的手坚决不松分毫,

    咬着牙,“庄虫,我上辈子欠你的,可我儿子不欠你的!”

    只要她开口,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给她上天入地的搞到手!用得着这么刺他?

    面你对男人刺啦啦的眼光,庄虫到底也知道不自在抿了抿春,微皱起眉头,假么假咳了下,

    好半天,

    “我想知道章衍含最后见过哪些人,”

    男人盯着她,“是为了草草!”

    庄虫不做声,点头。她还怕他会又生起气,毕竟,他烦死草草了,可是,庄虫这种事不会说假话的,

    谁知,

    男人竟然暖暖的抱着她,“嗯,”点了头。

    这下,还把庄虫搞得有点糊了。不过,他答应了,庄虫也放心了。

    咳,这就是典型的一物降一物啊,

    当庄虫点头承认想知道“章衍含最后见过哪些人”是为了启草草时,韩松离同志都能马上不计前嫌g本“不屑”启草草的问题了!因为,他们家庄虫对那个章衍含有多“英雄主义情节”那个死忠——你说,怎的让韩松离同志心里不挣扎着针似地难受哇!这下好,她越爽快不假思索的回答出来,韩松离越暖心,放心,安心——和里面那个一样,男人啊,有时候,也需要安全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