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之春 (NP穿越)第19部分阅读
飞花之春 (NP穿越) 作者:肉书屋
掏掏耳朵,“大声点我没听见!”
“啊?我有说话吗?我怎么不知道……飞飞一定是你听错了……”某鸟睁眼说瞎话。
“最好是这样……”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既然飞飞你深思熟虑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知我们的身份你又是如何考虑安排的?”
六只眼睛一同看向我。
“等上岸后如花给凤林做个漂亮笼子,要委屈凤林你乖乖在里面呆着做一好宠物了,还有,人前最好不要开口,免得多生事端。至于你们两个……咳……我本是打算要你们做我的……”
“相公?”
某两人脸上同时一红。
我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扶住桌子无力的翻翻白眼说:“凤林,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我只是随便说说嘛。你继续……真的不是相公?”
“青竹,我觉得你有必要配些药出来,免得它上岸后成天胡说八道,大嘴巴将事情搞砸……”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成嘛,我不说了……你们就当我是哑巴好了……”某鸟连飞带跳逃到三尺之外。
“飞飞,你话还没说完,到底有什么打算?”如花见机不对,赶快转移话题。
“哦,我需要一个经纪人和一个私人助理。”
“啊?什么?什么人什么里?”
“呃——那个,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个类似……呃……”(女猪:如果这会儿我说,经纪人大约就相当于老鸨私人助理就相当于丫鬟,他们会不会集体上来把我大卸八块?作者:你说呢??女猪:=_=那我还是改换策略好了。)
“怎么了飞飞?”
“哦,没什么没什么,呃——那个大概的意思就是,我需要你们两个扮成侍童……随从……”两人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呃……乐师也成……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答应,另有高见更好……”
沉默。
无比沉默。
我觉得心虚。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
“飞飞。”
“啊?”要爆发了?还两个一起?
“我同意你的提议……”
“我也一样。”
呼——吓死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各自的化名。”我生怕他们反悔或者说个什么“不过”啦“但是”啦之类的,所以赶紧提出第三件事情,“上去之后肯定不可能还用现在的名字,所以需要想个化名方便使用。”
“想必这个飞飞心中也早有打算了吧……”青竹似笑非笑。
“嘿嘿,那个——是已经想了三个名字……”
“说说看。”
“莫愁,莫爱,莫忧。”
“莫愁,莫爱,莫忧……”青竹沉吟了一下,“倒是很……”
很什么,青竹没说。如花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的看我一眼。
其实我知道,这名字的味道,有种说不上来的悲伤,也有无奈,有憧憬和希望。
“哈~如果大家都不反对,我就挑‘莫爱’了,剩下两个你们自己选。”我故作轻松。
“那我呢?”好久不发言的某鸟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你就叫莫莫吧。”(嫫嫫?还修女呢……)
“馍馍?!那怎么成!太没品位了!说出去人家以为我是吃的!”
“呃……那就再加一个莫离,你们三个自己讨论决定吧。别烦我了,我要去睡美容觉了。”
两日后。
船只改装完毕。
金银细软也收拾停当。
青竹如花易容改装。
只是无论相貌如何平凡,都掩饰不住那股天生的气质。
看来看去,只有让青竹做我的琴师如花做我的随从,哦,不对,从现在开始应该叫莫离莫忧。
凤林坚持说它要叫莫愁。
莫愁莫愁,莫愁其实也是一种鸟来着。
正午时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只见骄阳正盛,海天深处,有一朵白云悠悠飞来,船,在碧波中荡漾,光滑的甲板,在灿烂的阳光下,比镜子还亮。
我站在船头,迎风眺望,美丽的海湾和熙熙攘攘的码头摇摇在望。
终于靠岸下锚。
然后发现这里的人穿着打扮与我们截然不同。
男的都穿着宽大的长袍,头顶白色的小帽子;女子则穿着鲜亮的长裙,戴着面纱和头饰,咋看起来,我还以为是到了阿拉伯国家。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里是爱沙国!
花了不少银子雇人好好照看着我们的船,三人一鸟终于下船上岸。
醉月楼
踏上被磨得光亮如镜泛着蓝幽幽青光的青石板时,浓郁的水乡风情扑面而来,我恍惚觉得回到了悠悠江南。
这里的人穿着如同中东国家,可说的是国语,周围的景色更像是江南水乡!
这里的港口是繁华的。
各种或忙碌或从容的脚步踩着这些石板进进出出,起航或者归港。
码头上,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有海船有河船;一阵清晰的划桨声,有一艘正缓缓地离开码头。
这里的街道是古朴而美丽的。
楼牌为青瓦白墙,气势雄伟,如同巨幅画卷。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街,蜿蜒细长,似乎没有尽头,两旁全是清一色的乌檐青瓦,古老的朱漆门窗虽都已发黑,但雕花仍依稀可辨。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
街道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吃穿用度,甚至连勾栏当铺都一应俱全。
热闹而又安逸的港口城市中央,还有穿城而过的河水,河上拱桥横卧,岸边垂柳依依。桥街相连,依河筑屋,临河水阁看上去赏心悦目,有戏子正在高阁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戏文。
漫步中仍然让人感觉踩到的是从前,恍如时光倒流一般……
这柔软的语调和浓浓的气息,真的好似大熙的扬州——前提是,如果可以忽略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逐渐变得异常拥挤的街道、纷纷停下来的人群和在我脸上身上不断扫射的钦羡嫉妒爱慕贪婪滛秽诸如此类的目光的话,这里真可以算的上是一座古朴而细腻的城市。
如花青竹一左一右护着我穿过滞留的人群,抬脚跨进一家衣服铺。
所谓入乡随俗,好歹先弄两件本地衣服穿穿,最起码也要找一块面纱把脸遮起来先。否则我怕再过一会儿,街上会有大规模暴动发生。
前堂站梯子上取布料的伙计扭头看见我,“啪“的摔了下来,老板看见我张着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挑了几套翠绿、橘红、淡黄、青蓝、粉紫色的裙子和配套头饰面纱,又让青竹如花两个各拿了两套白色和青色的长袍与圆顶小帽,到后面换了衣衫,出来付了钱,直到出门,伙计还没爬起来老板的嘴巴也没合拢。
遮了脸情况总算是好点了。于是拉着一队人马直奔这里最好的酒楼——醉月楼。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里是最好的酒楼,那是因为早在下船的时候就跟看船的人打听好了。民以食为天嘛。
据说醉月楼的酒好,上从皇亲国戚们享用的名酒,下到乡村山野里不知名的小酒,只要尝一尝,保管能喝得飘飘然醺醺然好似神仙。
而且醉月楼的菜好,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小炒,都好吃的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
最最重要的是,传闻醉月楼是某位皇族中人所开,楼中布置格局品味非凡,且有几位绝色佳人席间抚琴起舞助兴。
所以这醉月楼客似云来,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
不管怎么说,就冲着它的名气,也要去走一遭。
没多久,我们来到临江而建的一座精雅别致的三层楼下。
两盏琉璃宫灯高悬于正门两方,中间巨大的匾额上“醉月楼”三个字墨渍淋漓,龙飞凤舞。从门口望进去,就能看到楼下已是宾客满座。
大门前站着一名宽衣宽裤袖口裤口都收的很紧的店小二。
见到我们走近,即上前施礼到:“贵客是要品茶还是用膳?”
“用膳……等等,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用膳在一楼,品茶请上二楼。”
“一楼难道就不供应茶水么?”
“有是有,不过自然比不得二楼。”
“若是我们既要品茶又想用膳呢?”
“还是请到二楼。”
“那三楼呢?”
“三楼是雅间,要事先预约且一般不对外开放。”
“哦?”我来了兴趣,“你倒数说看是怎么个预约法又是怎么个不对外开放法?”
“这个……三楼是给几个常客定下来的地方,所以除了那几位客人,我们一般不招待其他人上去。”
喔……说来说去,不过是价位不同而已。
我递个眼色给如花,他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大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小二手里说:“我家姑娘今天走累了,想找个清净地歇歇脚,麻烦小哥通融一下,带个路,我们想上三楼休息休息。”
果然有钱好办事。小二揣了银子笑眯眯的弯着腰带我们一路上了三楼。
路过一、二楼时,大致瞄了几眼,发现每层风格迥然不同。
一楼富丽堂皇,镶金嵌玉;二楼素淡疏雅,韵致不凡。三楼……宁逸中时候透露着几分神秘。
小二带我们到左首的一个雅间,撩开翠竹编织的垂帘,说:“各位贵客请里面坐。”
我抬眼看了一下,雅间门额上写着“翠竹阁”,再朝右面瞧了瞧,依次还有“墨梅阁”、“金菊阁”和“雪松阁”三间。其中两间似乎已经有客。
等我们落座后,小二问道:“贵客想要喝什么茶或是要点些什么酒菜?”
“我们初来乍到,对贵店的东西不甚熟悉,还要请教小哥,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茶,又有什么招牌菜式?”青竹客气的询问。
“我们这里最好的茶名叫‘碎玉’,是由最顶级的毛尖配上雪峰圣水冲泡而成,清爽甘冽,回味悠长。最好的酒是‘断肠’,百年陈酿,色如胭脂,浓厚醇香,后劲极强。至于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当然是‘别离’。”
“碎玉,断肠,别离?”我惊讶的问,“谁想出来的这名字?大部分人来这里吃饭,不都是为了热闹和团聚么,你们这道菜名叫‘别离’,也实在有些……奇怪了。”
“这名字本是我家主人亲自取的。”小二笑着回答,“而且,我们这‘别离’并不是一道菜,而是九道菜。”
“九道菜?加起来叫‘别离’?”
“正是。我家主人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本难免别离,别离最是断肠;无论何人,来的就是客,但客人终究是要离此而去,所以,若是仔细一想,这名字普通得很,也贴切的很。”
“呵呵,有趣有趣!仔细想想看,但自古以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你家主人既然为这酒菜取了如此引人忧思的名字,那我们又怎能不捧场呢?就点‘别离’上‘断肠’吧。”
小二躬身回道:“请贵客稍作休息,酒菜一会儿便来。”说着就要退出去。
“哦,等等,既然来了,不妨连这‘碎玉’一起品上一品。趁着菜还未到,就先上一壶‘碎玉’吧。”
听墙
竹叶帘再次被撩开,幽香的‘碎玉’奉了上来。
奉茶的小厮手脚麻利的将三盏青瓷杯子斟满,然后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他在这里杵着,我们说话办事岂不是都不方便么?
我挥了挥手说:“小哥你去忙吧,这里不用候着了。”
那小厮微微摇摇头说:“二掌柜的吩咐过了,要我好生伺候着。”
青竹微笑着掏出些碎银子塞到他手里说:“小哥辛苦了,我家小姐喜清静不喜生人,这里有我们照顾,你就放心去吧。”
小厮捏了捏银子赔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贵客用茶了。我到楼下候着,若有什么吩咐,您知一声就好。”
“有劳了。”
小厮出去后,我摘下面纱,喝了口茶,压低声音问他们俩:“有没有发现这家店很特别?”
“倒的确有些特别之处。”青竹沉声道。
“青……莫离你说说看。”
“首先拿这三楼的装饰布局来说,四间屋子门上的垂帘就很不一般。这竹梅松菊本不稀奇,可用湘竹竹叶、五瓣墨梅、雪松松针和金丝菊瓣制成的垂帘就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了。花朵和树叶若要保持原貌,不枯萎不变形不褪色,是需要经过很特殊的处理才行。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加工手法据我所知是‘锦江木雕’不传的绝技。”
“锦江木雕?”
“对。锦江木雕是大熙锦江畔非常有名的一个木制品加工作坊,据说开作坊的一家人祖辈都是木匠,个个手艺卓绝,但这门保鲜的法子却只传给历代长子。”
我调侃的说:“呵呵,看不出来,莫离足不出户却博学多闻知天下事。”
“小姐谬赞。”他微微一笑说,“这些都是少时师父讲给我听的。当年之所以‘锦江木雕’在大熙异常有名,是因为他们家族出了一个奇才,弃工从文,不爱手艺活而酷好读书,且天资过人。三岁抱书,七岁通史,十岁文章锦绣,十六岁高中状元,人道文曲星下凡……”
咦?怎么越听越熟悉,“等等等等,你说的难道是——诸葛别离?”
“正是!”
“当朝一品竟是木匠出身?真看不出来,厉害厉害。不过……这诸葛家的手艺活怎么会辗转卖到爱沙国来了?”
“我看不像是卖来的。”如花接口道,“‘锦江木雕’的东西,五年前就只供皇家御用,不再卖入民间。而看这垂帘的新旧度,最多不过是一年前才做好的……”
“你的意思是说……”
忽然听到楼梯口脚步声响起,我立刻改口用正常声音讲话:“入口时如独坐山巅听众声寂寂万物都已白头,下咽处若落花无数碧水过淡若轻烟逝无痕,回味却似弦吐芬芳珠落泠泠清幽不绝,这醉月楼的‘碎玉’果然不同凡响!”
青竹与如花也同声附和。
那一前一后细碎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像预想的朝我们这边走来,倒是向右面走了过去。
我侧耳一听,那脚步在第三间屋子外停了下来。
然后帘子被掀开,两个笑盈盈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二掌柜叫素弦(舞魅)来给三……爷和各位贵客解闷~”
我心里一松,这陪客的姑娘音色倒是柔软动听。
那屋里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笑声:“好、好……你们二当家的想得周到……哈哈~~来来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醉月楼的红人素弦和舞魅姑娘……”
屋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寒暄调侃大笑声和女子的奉承娇媚声糅合成一片。
一会的功夫,那里又传出了叮叮咚咚的轻快的琴声以及琴声中翩翩起舞的脚步声,还有劝酒的声音和觥畴交错的声音。
又是哪家的富豪子弟在这里寻欢作乐宴请三朋四友吧。
我笑笑,转头准备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
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又引发了我的注意力:“三爷,听说前不久皇上又斩了一个御医,您说希瑞公主到底得的是啥怪病呀?这一年多的天气过去了,她的病没见好,宫里的御医反而被处决了个七七八八……”
希瑞公主??
我立刻联想到动画片里那个抽出宝剑,指向天空,大声叫道:“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的希瑞公主。
我竖起耳朵,惊讶于自己听到的这个名字。
“谁知道!宫里的御医都看过了,根本就找不出病因,更别说下药了。眼见着公主一天天的瘦下去,皇上心急也心疼啊,当然要拿那些没用的饭桶出气了。”被叫做三爷的那个人声音洪亮。
咦?爱沙国的公主得的什么病?居然会让那么多人束手无策?
我抬眼看了看青竹,发现他也是有些好奇的侧耳倾听。
“公主这久病不起,婚事一拖再拖,那大熙皇帝要是等不耐烦了发起怒来,恐怕……”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说道。
大熙皇帝??
难道这公主跟大熙皇帝有婚约在身?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是啊是啊,如今这大熙的皇帝可不比从前那几个,以前的什么友好邦交什么和平共处统统丢在一边,现在奉行的可是铁血政策,上次小星国使节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你看看……啧啧,立刻起兵呀,横扫了大半个小星国……死伤无数,连他们的皇帝都做了俘虏,最后整个小星国都归顺了大熙……”这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
大熙已经改朝换代了?
嗯,这样的手段和作风,非浦宣若英莫数了。
看来,他真的已经颠覆了朝廷登堂入室自立为王了……
探消息
“嘘,说话当心点,小心隔墙有耳。咱们现在可得罪不起大熙,你上回巡边不是没见过小星国人的死法儿……”说到这里,那人的声音也有些变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情景。
“是啊是啊,幸好几年前皇上得了高人做我们爱沙的国师,否则……说不定我们早就跟小星国一样了……”
“话说回来,你们有谁见过那国师没有?”年青人问。
“反正我是从来也没见过。议事的时候他总是在朝堂的屏风后面,只闻其声,从不露面。”尖细的声音回答。
“听说当年就是他出的谋,才使我爱沙躲过了大熙皇帝的挑衅。从此皇上对他是言听计从,就连这公主的婚事,都是国师提议的,三爷,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
“你说是国师提议要公主嫁出去和亲的?我爱沙国没人了么?要用一女流来换取太平?”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义愤。
女流?我翻白眼。听这口气,是说女人就不能担当大任?真是……匹夫之见,愚蠢之极!
不过……用和亲这种方式来换取整个国家的苟且平安,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只是不知这藏头露尾的高深国师会是何许人也。能挡得了浦宣若英的阴谋,头脑绝不简单!
“国师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才,他的心思计谋,又岂是你我能猜透的?”被尊称为三爷的人终于开口。
“说来也怪,公主这病不迟不早,好像就是在皇上决定送公主去联姻的时候得的……而且一直治不好,难道……”
“你瞎说什么……小心掉脑袋!”尖细的声音说。
“这么小的声音,谁听得见呀?”
“这你怎么知道?吃菜喝酒,少说为妙!”
于是席上又猜起了拳行起了酒令。
我笑了笑,尖嗓子这人倒是满机警的。
不过,他们的谈话即使再小声,被热烈的音乐遮盖着,但还是逃不出我们的耳朵。
我转头看看他们两个,低声问:“你们能猜得出那间屋子里的人的身份来历么?”
“看他们对朝中大事的了解程度,估计大部分是爱沙国的文武大臣,还有几个虽然谈吐不似高官,也必定是和他们有着深厚交情的人物,我猜十有八九是豪绅富商,自古官商不分家嘛。”
“嗯——”我笑着说,“那你觉得那位‘三爷’又是个什么人物?”
“呃……听他们刚才谈话间对他的尊敬度和他对皇室的熟悉,我想他应当是一人之下众臣之上的——王爷,三王爷。”
“不错不错,”我抚掌笑道,“莫忧现在推理起来已是头头是道几乎不差分毫了……”
正说着,楼梯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罩上面纱,若无其事的谈起其它。
门外响起之前面奉茶小厮的声音:“酒菜已到,让几位贵客久等了。”
话音一落,帘子被揭开,几个身材相仿的小厮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将美酒佳肴摆好之后又躬身退了出去,安静迅速有秩序,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各位请慢用,我还是在外头候着,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他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光之后,我举起筷子说:“来,别管其它的,咱们先尝尝这醉月楼的名菜,看是不是有说的那么好吃。”
三人动起了筷子。
如花还夹了些青菜给凤林。
嗯,前面两道菜淡淡的,如同萍水相逢;中间两道菜色味渐浓,如同相识相知;接下来几道菜则丰富热闹,如同惺惺相惜;再下来两道则感觉高嘲迭起,如同倾心以对;而最后一道菜我还没来得及品尝,就又听到那房间里的某人说:“三爷,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找不出病因,迟早皇宫的御医会被杀个精光。依我看,不如在民间张榜招医,说不定还真能寻来奇人异士治了公主的病!”
“嗯,这个主意不错,早怎么不说?回头我去跟皇兄商量商量,争取尽快贴出皇榜。”
我跟青竹对看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当晚,我们一路跟踪着三王爷的车到了他们的国都‘丰阳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原来这丰阳城就在那水乡旁边,城四周建有高高的围墙,还有宽至10多米的护城河环绕,城内繁华却戒备森严秩序井然,一看就有个都城的样子。
第二天,我们到各大酒馆茶楼里坐了坐,零零碎碎的又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一是关于希瑞公主的。
据说这希瑞公主是爱沙国皇帝最小的女儿,长得娇俏动人又活泼聪明,深得皇上的宠爱。
大约一年前,这位公主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恶心呕吐,卧床不起,不仅很快骨瘦如柴,而且据说到后来连眼睛都很少能睁开。
宫内的御医们看了,个个都说不出病因,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开些调理的药保养着,说观察观察研究研究。
这日子一久,皇帝耐心耗没了,怒气渐盛,逼得也紧,可惜那帮人仍旧束手无策,于是终于惹恼了皇上,三天两头的砍人。
第二是关于大熙的。
三年前大熙皇帝病重驾崩,遗旨上写明要其堂兄即当时的小王爷浦宣若英继位。
新皇帝继位后重整朝野大举兴兵,吞并了周围的摩罗国、怡蠡国、菩拓国,使得小星国、缇番国俯首称臣。而且还对包括爱沙在内的几个周边国家虎视眈眈。
一时间大熙的势力范围空前扩张,气焰强盛。
不过由于战争不断,大熙国内劳民伤财,其它被攻打的地方则家破人亡哀鸿遍野。
所以周围的怨声也越来越大,只是没有人敢起来反抗。
第三是则关于这神秘国师的。
有关于他的传闻种类繁多神乎其神。
有人说他是相貌奇丑行踪不定的江湖大侠,也有人说他是俊美无双的下凡天神,还有人说他是风度翩翩的异邦鸿儒,甚至有人说他亦男亦女雌雄难辨,所以才从不敢暴露自己的容貌长相。
但不论是哪种说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处,那就是这个人是在大约三年前凭空出现在爱沙国并且凭借自己的智慧立刻受到皇帝器重的国师谋臣。
看来,已经离我要的答案越来越近了。应该要不了多久便可水落石出。
皇榜
凌晨。
起个大早,沿着晨雾弥漫的街道大步前行。
路边的枫叶已红透,被风吹着飘飘摇摇的落下来,大街的玉露已白,隐约间寒意袭人。
才发现,秋已很深了。
阳光尚未升起,风中仍带着黑夜的寒香,街旁的秋树木叶早已凋落,落叶的露水,已结成一片薄薄的秋霜。
这个时候,除了需要早起开工挣钱糊口的贫苦人家,谁也不愿意在如此凌晨,从自己温暖舒服的被窝里爬出来,冒着寒风在街道上奔走。
一阵风过来,鸟笼中的凤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瞧瞧四下无人,小声问道:“这么一大早,赶着到哪儿去呀?”
我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啊?哦,丰阳都城啊。”
“那都城深处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皇宫了……难不成你一大早的要去……”
“不早了。等咱们走过去,天也大亮了,估计宫门口的城墙上就会贴出皇榜来。”
“有必要那么急吗?”它说着往垫毯深处窝了窝。
“谁像你,那么懒。”我白它一眼,伸手掠了一掠被风吹到脸上痒痒的几茎发丝,继续向前。
青竹上前握住我的手,关心的问:“冷吗?”
我笑笑,“不冷。”
“不冷手这样凉?”他挑挑眉,扫我一眼,目光流转间似有无限风情。
嗯,青竹真是……真是……是什么呢?说不上来。反正这张脸即使再怎么易容再怎么平凡,可还是让人觉得美,一举一动都美。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风姿天成。
我正心绪飘忽的想着,身上忽觉暖暖的一沉。
低头一看,青竹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件半薄的大氅披在了我身上。
惊讶的抬头。
他只是用灵巧的手指轻轻的替我系好了颈上的那如意双绦,衣袖间幽香暗暗,说:“这里虽然气候温和,但一早一晚还是很凉。尤其早晨风大,不比中午天气。你这么急匆匆的出来,连衣服都不多穿一件,万一受凉怎么办?”
其实再冷再恶劣的天气,以我现在的体质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他的这份细心,却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异常感动,眼底的热几乎要夺眶而出。
“谢谢。”我拉了拉大氅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用谢我,这大氅还是昨天莫忧去买的,说快入冬了,天气转冷,你衣服带的不够。”
我转身又感激的看看如花,他笑容温暖的看着我说:“走吧。”
一行人继续往前穿过一条条大街。
我忽然闻到一阵香味从街角的一家小铺子里头传了出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嗅了嗅,笑的灿烂的问:“你们猜猜看那铺子里面有什么?”
他们两个顿下了脚步,闻了闻,也笑了起来:“豆汁!”
此刻阳光已升起,豆汁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在阳光下看来,也像是雾一样。
吃着喷香的馅饼,就着脆生生的咸菜,豆汁一喝就是三碗,然后才长长吐出口气,抹嘴擦汗笑道:“三年多来,你们知道我最怀念的小吃是什么?”
青竹微笑道:“豆汁?”
我点头大笑,“正是这豆汁!我记得那时候在百花楼,早上必定要喝对面王家铺子的豆汁,吃楼下挑担大婶的烧饼。那时候她们几个姑娘经常打趣的说,你看看到底是做的时间久了,王老头的眼白像豆汁,大婶的脸像烧饼……”
说到这里,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笑盈盈的声音:“怎么样,像不像以前百花楼对面摆摊卖烧饼的那个大婶?”“媳妇你忘啦?我大你六岁,当年成婚之时你还说,咱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偕老同|岤啊!”…………再也笑不出声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回神。不动声色的抹掉那些遗漏出来的记忆,问:“你们吃好了没?”
“好了。”
“那我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等到到了宫门口才发现,宫墙底下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人人都卯足了力气抬头垫脚伸长脖颈声音或大或小的念着什么。
遥遥一看,人群上方城墙高处,果然张贴着一张黄底朱红字的榜文。
我二话不说一招手,如花掠过人群跳起来就把那帖子揭了下来。
回头等我看清楚了手中的榜文,我们已被当值的官兵守卫围了个里外三层。
我苦笑。
那并不是招医的皇榜。
而是重金悬赏能人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各国友好交流会的榜文。
我摇头。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赶着赶着的把自己往枪口上送了。
这“交流会”我昨天有听说过。
就是大熙皇帝浦宣若英提出来,邀请各国参加的一种“竞技比赛”。
每个国家都需派出四名才艺绝佳的人参加。
比什么?
据说什么都有,花样繁多且年年不同,让别人无从准备。不过大致上分文斗和武斗两种。
而且这比赛不像是“友好交流”而更像是殊死搏斗。
比试之前签好赌注和生死状,输的人不仅必死无疑,所代表国家还要输给对方万两黄金千尺土地以及百名奴役。
许多小国家就这样被蚕食掉了大半。
其实比输了是死,比赢了得罪了浦宣若英又何尝不是死路一条?
当年小星国代表使节输掉一场又侥幸赢了三场后,要求大熙同样按照规矩让出两千尺土地来,结果还不是被扣上了出言不逊大不敬的帽子推出去砍了脑袋,连及整个小星国后来都被起兵横扫了么?
真是怎一个“狠毒”了得。
所以年年到这个时候,各国人马都心惊胆战。谁都不愿意去送命,可谁也都不敢不买他面子参加。
想不到这爱沙国也一样。
我叹气。
他们的国师哪儿去了?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
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挖替死鬼,难道不怕揭榜的陪了人丢了脸又输了地?
佛殿
我们被士兵蒙上了眼睛,围着带着走进皇宫漫漫长道。
一路上不时能听到有巡逻的士兵卫队走过,随着不断的深入,整齐而有力的步伐从最开始的每十分钟一趟变成了隔五六分钟响起一次。
又走了一段时间,发现来回经过的脚步声明显减少了,心里想着大约不是直接被送去见皇上,而可能是被送入什么偏宫后院之类的地方吧。
最后,一干人等停住了,蒙眼睛的布被取了下来。
睁眼一看,我们果然是被带到了一处高墙别院。
“进去候着。”领头的一个卫兵说。
刚一进门,咔嚓一声我们就被反锁了起来。
隐约听到外头一个小兵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吧,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看这不是一来就三个嘛!输了吧?服了吧?快,给钱给钱。”
敢情还有人拿这个下赌?我笑的无可奈何。
真是不想接这单子事儿。并不是因为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儿,而是我不想这么早就跟浦宣若英面对面碰头。
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我现在还没抓到他的七寸,就打草惊蛇,并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何况他现在爪牙尖利翅羽丰满。我若是不先拔掉他的牙折了他的爪剪断他的翼,恐怕对付他并不容易。
可大庭广众重兵围守之下又不好弃榜而逃,所以只好由着这些人把我们几个领到了这么个地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厅的面积不大,可布置的古色古香,极为高雅。
从梨红木窗子向外望去,能看到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树,看起来也有几百年历史,斑驳而苍老的树皮昭示着它经历了无数的苍桑变化而愈加弥坚。
青竹附手而立,如花在旁边踱来踱去:“为什么把我们领到这里来?揭了皇榜不是应该去见皇帝吗?怎么反而把我们关起来了?”
我招招手说:“别心急,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先坐吧。”
把凤林搁在桌上,他们两人各自坐了下来。
桌上有杯,杯中有茶。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
“小姐,你说我们真会被派到大熙去?”
“不知道。”我闭着眼睛回答。
又过了一阵。
“小姐,你说这皇帝他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本事会不会把事情搞砸?”
“呵呵,我不知道。”继续养精神。
再过了一段时间。
“小姐,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你猜这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召见我们?”
“嗯,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问问那面墙或许就知道了。”我指了指身后的一堵墙说。
如花侧目:“难道这墙会说话?”
“墙会不会说话不要紧,只要人会说话就行。”
“难道这墙里藏着人?”
“有没有人你过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才懒得过去,懒得试呢!”
他说“懒得过去”时,人已经过去了;他说“懒得试”时,已经出手。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深入了白色的墙壁,“哧”的一声,如同白色的窗纸被轻轻捅破。
接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缩,一个人便从厚厚的墙里跌了出来。
我瞧了一眼爬在塌下来的青灰砖墙上的已经昏过去的人说:“不是他。”
“不是?”如花也瞧了瞧地上的人。
“当然不是。不然以这人的功力,你们会听不出墙内有人?”
“那个人呢?”
“趁你出手的时候已经跑了。”
“跑了?”
“不跑难道要像这样被你抓过来么?”我笑着回答。
如花摸摸头笑了起来,“也是。”
那个人在墙内观察了我们那么久,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么?
忽然,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缥缥缈缈的从墙里飘了出来。
我立刻屏息。
迷香?
看上去又不太像。
“莫忧,既然那里已经破了一个洞,何不干脆打开来看看。”
如花什么都没说,抬手推出一掌。
轰……
整面墙坍了下来。
而里面竟然露出一座佛殿!
那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正是殿堂上炉鼎中的香火!
奇怪的是,殿内空无一人,却听到一些单调呆板的梵音木鱼,一些宛如怨妇低泣般的经文咒语,和一些宛如咒语经文般的哭泣。
而佛殿里的塑像也不是宝像庄严、庄重慈祥,看起来倒都是阴阳怪气、半死不活的样子,尤其在这种凄迷的烟雾里,更令人觉得阴森,仿佛它们会突然变成活的,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这下我倒是没办法安心的坐在这屋子里不动了。
“过去看看。”我起身掠了进去。
青竹提起凤林和如花一起跟在我身后一同飘进了佛堂。
佛像、神像、罗汉塑像、蒲团、神台、经书柜、宝幡、佛帐、七星灯、长明灯、香炉、高香……
一切看起来同一般的佛殿没有什么区别,却又似乎处处透着古怪。
明明是青天白日,我们进来之后光线却忽然暗了下来。整个大殿中的声音也骤然消失,转于静寂,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大殿变得阴森黝黯。
就在我们犹疑这里有什么诡计陷阱的时候,一个声音缓缓笑道:“准备好了吗?游戏要开始了喔~”
“等等!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陪你玩?”我大声道。希望能拖住他借着他说话的声音来辨别此人的藏身之处。
那人阴恻恻一笑,接着又道:“姑娘既然敢揭榜,自然是已做好了准备,在下是什么人又有何关系?”
我右手一翻,绝情剑自袖中飞出,蓝光一闪,左面的木塑神像“嘭”的爆成碎屑。
我倒吸一口气,那后面居然没人!!怎么可能,我的耳朵绝对不应该听错呀!
右方神幔后那个声音说:“姑娘不必费力气寻在下了,还是让我们开始……”
话没说完,如花已经挥掌冲了过去。又是“嘭”的一声,只塌了一座罗汉像而已。
一旁的经书柜后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