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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之春 (NP穿越)第13部分阅读

      飞花之春 (NP穿越) 作者:肉书屋

    俗人。

    对面石壁上赫然有一个石洞,我沿着小路走了进去。

    这石洞是由内外几个大小不同的洞连接而成,洞内干燥明亮异常宽阔,通风也相当良好,一看就知是精心打造的。

    最外面的洞壁上镶嵌着华彩明珠,地上石砖光滑如镜,桌椅摆设简洁明快,看上去像是会客的大厅。

    往里头去左手一个洞内更加的开阔,足足有五间上房那么大。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毯,立着大大小小的橱柜,打开之后发现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右手一个洞内四壁全是书,顶部镶嵌着巨形夜明珠,照的如同白昼。中央稍稍靠左有一个书案,案上放着一个小小香炉,香炉旁是文房四宝。书案旁是琴台,琴身雪白,平削舒缓,琴弦如冰凝银丝,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再往里去,又是左右两个石洞。

    左面一个洞内只放着两张宽大的床。一张青玉床,冰凉透骨;一张白玉床,温润滑腻。

    另外一个洞内则密密麻麻的刻着各种文字和图形。没功夫去研究这些字符,我步入最后一个石洞。读信

    这最后一个石洞看起来更像是珠灯绿幕的闺阁绣房,且每一样东西都摆放的异常讲究。不过我很快就发现,这里果然就是我要找的机关总控制室。因为所有的摆设都像是控制杆或按钮一样,无法拿起,只可以转动,按压,推进,而且功能个个不同。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惊讶的莫过于揭开那张迷人的大床上的锦褥之后,发现上面刻着这些机关按钮的说明——它们不是用现在通用的文字写的,也不是用任何一种中国古代文字写的,而是用最正宗的英文撰写而成!

    你能想像到在这种古代的没有人烟的孤岛上看到英语说明的感觉么?反正我的第一反应就是: oh y god!吃惊度一点都不亚于当日发现自己穿越这个事实时的感觉。

    “嗯,穿越,说不定设计这一切的人跟我一样,也是个时空穿越者呢。”我按下了总机关暂停钮,心里面琢磨着。

    床头小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已经微微有些泛黄,抽出来里面是淡蓝色的压花信笺,还散发着飘渺的郁金香的香气。

    展开来发现那字迹潇洒而富有诗意,从头到尾用的竟然是法语!

    晕!真的是……xxoo的为难我呀!众人都知道我是个法语半吊子,这信看起来会很辛苦很辛苦的!

    硬着头皮我勉勉强强的读了起来:

    “聪敏人,欢迎你来到忘忧谷。

    当你看到我的留言时,我已趁风而去,所以恕我招待不周。”

    谢天谢地你归西了!什么“招待不周”,实在太谦虚了。你的“招待”实在够周祥,这么多花样都上来了。要是你还在的话,估计我就只有去见上帝的份了。

    继续往下看。

    “首先恭喜你顺利闯关,成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成功克服诱惑破解机关进入我这领地之人。

    你能破我安排,说明你与我有缘,或许我们恰是同道中人,而且你的确胆识超群,乃天纵之才。”

    最后这两句说的我心里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有人肯定赞美,是一种享受。

    “天才也有缺陷,所以若是你读不懂我这短笺,也不足为奇;若你能读懂,那我甚为欣慰。

    我这石室共有六间,分别是大厅,书房,储藏室,练功房,卧室和这机关室。

    大厅每一块地砖之下都藏有这世上罕见的奇毒和解药(你很幸运那空屋内的金银珠宝食物兵器你都没有碰过,否则你现在早成为一滩脓水);书房内任何一本武学书籍你学了去便可立足江湖,而那龙骨白玉琴是我的至爱的武学绝配;储藏室内的物品可以供你消耗五六年之久,所以你在这里堪称衣食无忧;前面练功室内壁上刻着我生平绝学,送于你做见面礼,希望你早日修成,一展宏图,不辱你非凡智慧。而卧室内的青白玉床则是这世上绝无仅有——寒玉床能够增加功力修为,白玉床则有疗伤排毒的功能。我那枚触发机关(状如鸟蛋的异石),作用独特,磨碎后吞服可以容颜永驻。

    此间一切,希望你好生利用。

    言尽于此,珍重珍重。”

    我吁了口气,真的是遇上高人,拣到宝了!不过这个高人也忒没诚意了,要不是我还懂一些法文,这信里头的内容岂不是就错过了!

    我又反复看了看。咦,这背面还有几行小字。变态!居然又换一种语言,用的是日文!

    “顺便说一声,这封信上沾有剧毒,解药便是桌上那花盆中的两株草。你若是女的,吃白草;若是男子,吃红色那株;切莫吃错,否则后果自负!还有,本人最讨厌的就是不男不女,如果你不幸属于这种类型,劝你赶快自尽,不然三个时辰内生不如死,三个时辰后尸骨不存。”

    不是吧?居然连一封信都要玩阴的!这人还不是一般的心理变态啊!

    我正骂着,信笺“轰”的一下燃了起来,燎着我的手,赶快丢开,那信一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灰。

    我坐在那里来回端详着两个小盆里的草。它们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纤弱顷长的主茎上生出九片水晶状的小叶拼成花朵形状。左面那株像淡红的血,叶片显得圆润厚实;而右面那株则白的透明若冰,并且更细长单薄一些。

    这是解毒的草?该不会又是骗人的把戏吧?我真的中毒了么?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若真中了毒,我是该吃这白色小草还是这红色的呢?要不再等等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中毒反应,不然本来没事,结果把毒草当宝贝吃,反而送了小命就亏大了……

    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变黑,胃部也跟着绞痛起来。不会吧,真的中毒了?!

    我一边哀叹着自己时运不济,一边伸手拔起了那株白色的小草。

    “切莫吃错,否则后果自负!”

    想起那信上所说,反而犹豫起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怪人,真的会轻易的告诉人家解毒方法么?红白草

    我忍着痛将另外一株也拔了下来抓在手中,左右的踌躇不决。

    到底吃哪一株?白色还是红色?

    男吃红,女吃白,不男不女吃了没效,那如果都吃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按照那个变态人的思维,我是不是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吃了这红色的小苗呢?

    瞥见自己逐渐发黑的身体,我不再多想,迅速吃下了红色的小草。

    淡红色的汁液充满口腔,腥甜刺激,如同流失的血。同时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轻轻的爆裂开来,像无数细小的针刹那间从内部刺穿身体的每个角落,然后开始在血脉里游走,相互推挤着,吞噬着一切可以吞噬的东西。

    感觉自己正在被一把勺子一点点地掏空,一分一寸地掏,那样钝钝的痛,痛到快要麻木时又总会有一阵尖锐的刺痛爆发出来让我重新清醒。全身每个关节被反复折断般的疼痛,所有的毛发指甲被一根根拔下来的痛,所有内脏被一小块一小块切碎的痛。仿佛滚烫的烙铁猛地印在身上,皮肉发出吱呀的响声,腾起一股带着焦臭味的白烟。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刚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却被毫不留情的撕下,撒上辣椒粉。

    还有痒,像是指甲划过脚底板,让人想连皮带肉的抓下来,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骨髓,让人恨不能把骨头挖出来拼命的挠。

    痛到嚎啕却又痒到大笑,我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了,只是沉浸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尖叫着,号哭着,每一种疼痛和马蚤痒在身上上演,反反复复。

    白草,白草……

    痛苦的抽搐中我用尽十二万分的力气吞下另外一株,一股咸咸的味道弥漫唇齿,像是悲伤的眼泪。痒痛逐渐消失,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仿佛一生的快乐寂寞悲伤幸福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重新经历了一遍:

    三岁时同父亲一道狩猎,从马上摔下,磕在尖石上流出的鲜血;四岁时在皇宫御花园里第一次看见小王爷那双弯弯的凤眼,眼瞳亮晶晶的如同黑幕上的星子;五岁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真的笑容比整个御花园的鲜花还要娇艳动人;七岁时与太子打架,为的是皇上赐给小王爷的那朵金蝉花,被父亲罚在祖宗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却倔强的不肯认错;八岁时父亲说女孩子大了,不能再随便与男生嬉戏,遂明白什么叫男女有别;十一岁皇宫跑马大赛上女扮男装赢了第一名,老皇帝直夸英雄出少年;十二岁仲夏情窦初开,初吻献给了英俊成熟的小王爷;十三岁牵着他的手跪在梅树下,两个人的脸颊都泛着微微的红,我虔诚地许愿祈求同生共死,他手掌的温暖像是冬日最美好的阳光;十四岁随父出征,临行前一夜在王府内与小王爷依依惜别,山盟海誓,互定终生;十五岁日日提笔,信笺上写满思念;十六岁末时一场战役中,面具被小王子枪尖挑飞,一瞬间全场一片吸气声起;十七岁一道圣旨婚姻便被他人作主,飞书一封,回音竟是劝说安心嫁人,于是伤心欲绝,纵马狂奔……

    没想到,竟然阅读了一遍上官飞花的记忆碎片。

    同样还是十七岁的身躯,我与她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

    那日百花楼里看到的丹凤眼,竟与记忆中的小王爷如此相似,都有一张漂亮的面孔,倜傥的风度,连眼神都同样的勾魂,他痞子式的笑容很欠揍,他说,我叫慕容流白。从此我的心里,就有了那个勾起一抹挑逗笑容的他。

    大王子霸道的说:“没人可以跟我轩辕翼抢女人!你,是我的!”就连吻,也是同样的霸道的温柔;小王子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忘了他……”他说吻着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一段感情还没来得及开始,他又出现,一路护送,温柔而多情,将我无限的包容;溺水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而救我的那个人我却连谢都没好好谢一下。

    药王谷那美丽的地方,青竹的优雅华美,让我再次沉醉;然而那恐怖的一夜,那冲天的火光和浓烟,若月那张被仇恨扭曲的脸,那满地的鲜血流淌,深爱的地方变成一堆瓦砾废墟,我看到自己污秽的残疾的身体被小王爷豢养的恶犬嘲弄折磨,更可怕的是我看到慕容流白月光一样皎洁的脸,竟然出现在恶犬的身旁……

    前世和今生犬牙交错的纠结重叠在一起,占据了全部的思绪心身。

    所有一切可以想象和不可想象的痛苦折磨快乐喜悦都在我身上跳着兴奋的舞蹈,我觉得自己像是一片浸透了鲜血弥漫着硝烟的战场,已经满目疮痍,摇摇欲坠,再也不能承担什么。

    终于,最后一丝爱恨都随着断线的思绪华丽的崩溃之后,我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新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世又仿佛一瞬,我悠悠的睁开眼,周围的一切没有变,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象是飞鸟临空,游鱼入水,我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听觉从未如此敏锐,灵觉从未如此充沛,身体从未如此轻盈,头脑从未如此明晰过;像是经过改天换地后的新感觉新面貌,心中的欣喜无法言喻。

    举手将两个花盆打碎,果然里面的夹层中各有一张纸。我将两张纸左右对起来,又拼成一张完整的信笺,同样的笔迹风骨,这次倒用的是中文:

    你居然连这两株草的服食顺序都猜对了!唉~哥(姐)们我算是败给你了!连我这号称天下第一的整蛊专家都拿你没办法,看来你真是我天生的克星,日后的霸主!不多废话了,那两株草药已经打通了你的生死大|岤,如今你便是脱胎换骨,无论学什么,定会是一日千里,精进神速。好好研究我留下来的武功心法,来日你造诣必定会在为师我之上!

    你不要皱眉,别人想做我徒弟都没那福分呢!算是便宜你了!我这个师父一不用你烧纸二不要你报恩,只要你好好学习将我的本事发扬光大就好啦!还有啊,别猴急着想离开这岛,否则你学艺不精就出去见人,我这做师父的会被人家嗤笑的……

    好啦,就到这儿吧,有啥不懂的地方自己慢慢琢磨吧,为师就不奉陪了,拜拜!

    看完这信笺我哭笑不得。来来回回折腾了我这么久,到最后这家伙还要挂个“师父”的名头占个便宜,真是不知该骂还是该感激这个人。不过既然最惨烈的痛苦都已经过去,那么迎接我的一定会是比今天更好的明天。

    我微笑注视着那两片纸在火中翻腾成黑色的蝴蝶扑向地面,转身到储藏室翻了几件衣服出来穿上,然后原道返回,打算把青竹和如花都接过来住下。

    机关被我关闭之后,一路走回去极其顺畅,几乎是一条笔直的小路通向谷外。

    一线天的裂缝口还放着我的竹篓竹筒,叽叽喳喳的叫声正是篓子里小鸟发出的声音。我将竹筒挂在腰间,轻轻拍了拍篓子说,“小鸟鸟乖,我去去就回,你好生在这里呆着别动。”

    天色已经晚了,路虽然不太好走,我还是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沙滩旁。

    远远的发现如花正站在小棚前神色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我时,眼睛骤然一亮,飞奔了过来,脸上掩不住的欣喜:“飞飞,飞飞!你回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傻瓜,难道我不回来了么?”眼睛有点热,我克制住要抱他的冲动,使劲的揉乱了他的头发,笑着说,“我答应过你的嘛!”

    他笑的灿烂,使劲的吸鼻子。

    “飞飞,哪里来的衣服?你的篓子呢?”他这半天才从欣喜中清醒过来,惊奇的问道。

    “我今天有奇遇呢!发现了一个好美的山谷,”轻描淡写的带过那些惊险刺激,我笑着说,“那里吃穿用度俱全,还有能疗伤治病的玉床,我想对你跟青竹都有好处,所以我们搬过去住最合适不过了。你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出发,不然天再黑一些路就更难走了……”说着我拢了拢额前的头发。

    “飞飞,你的手腕!”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紧张的说。

    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腕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已经凝结,有些张牙舞爪的暗红。

    “哦,没事,可能是不小心被树枝啊什么的划破了,都没感觉到疼,没关系的。”我不着痕迹的轻轻将手缩了回来,用袖子盖住,才想起来身上应该还有不少伤痕。

    他有些担心的看看我,说:“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啦。快,收拾东西吧,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我们赶过去。”

    “好,你等等,马上就好。”

    其实棚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唯一需要带上的就是青竹了。

    如花背起了青竹,我在旁边扶着,就这样又朝山那边走去。

    “飞飞,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地方的?一定很困难吧?”

    “困难倒算不上,巧合而已。”我大概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发现那个山谷的经过,故意忽略了山体滑坡那一段。

    可惜很快我们就走到那个地带,他还是看出来了,问:“飞飞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没有啊,”我声音无辜,“我早上过来的时候这里还好好的,只是刚刚回去找你的时候发现这里塌了一大片。”

    他半信半疑的看看我,小心翼翼的绕过坍塌地,继续向前。

    不多久,我们来到了绝壁跟前。

    如花看着裂开的巨缝,惊讶的合不拢嘴巴。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去拣起篓子,掏出里面的小鸟,发现它还精神的睁着眼睛,一看到我便啾啾的叫了起来。

    “如花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只小鸟。”

    如花看了看,笑着说:“好小啊,||乳|毛还没褪完,羽翅也没长全,不过眼睛黑黑的好可爱。”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它好可爱呢。”我眨眨眼睛说,“不过我不懂得怎么喂鸟,不如你来帮我照看它吧。”

    这小鸟是好玩,可是一会要喂食,一会要换水,还得时不时的打扫鸟粪,这种事情我可不喜欢干。所以要找个人帮忙咯!

    如花倒是老实,点点头说:“好,没问题。”

    “我还给它想了个名字呢!”

    “哦?叫什么?”

    “叫小鸟鸟……”

    如花满脸黑线的看着我不说话。

    “逗你啦~你还当真啊!”我得意的看着他一脸的不自在,将小鸟捧的高高的说,“叫小乖吧!你看它真的挺乖的!”

    “好吧,你说了算。”

    进来石室之后,先将青竹安顿在白玉床上躺好,吩咐如花自己到储藏室里去找几件衣服换上,然后我到外面打了水,一口口喂给青竹喝。

    石洞外有个炉子,生了火,到储藏室里找了个药罐和一些活血的草药,慢慢的煎着。火光在炉里跳跃着,合着木柴在火中轻微爆裂的声音。

    美丽的月光倾泻了一地,今天是十五呢。

    每个月圆之夜,我都期望青竹能突然醒过来,哪怕是像以前那样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宠物狗,也比现在这样子强。

    跳崖之后我记起了很多事情,包括那天我们曾发生的一切。现在明白他只是会在月圆之夜失智两个时辰,而那晚我吻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清醒过来……

    安顿

    那水雾样迷蒙的眼睛,那流光般优雅的风情,那雪白的肌肤上因为与我的亲吻而泛起的淡绯的霞色,漂亮得如同春风中含露的桃花……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不稳,呼吸急促, “飞飞……”

    “飞飞……飞飞……”

    如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旁边蹲下来,脸庞近在咫尺,“飞飞,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啊”了一声,三魂七魄终于归位,脸上滚烫,仿佛是被别人窥见了那段往事,老大不自在,眼睛瞅着药罐,不敢正眼看他:“没……没什么……”

    “你在熬药?”如花并没有发现我的窘态,声音自然。

    我低着头回答:“嗯,等下一半拿给青竹喝,一半给他擦身子。你衣服找好了?”

    “是啊,那柜子里的衣服可真齐全,料子也特别好,你看,我这件穿着挺合身的。”

    我抬眼,淡青的袍子,上面织着几不可见的水色长草,微微缕空闪光,果然是布料上乘,剪裁得体。前头自己拿了两件衣服穿了就走,倒是没注意这些。

    “唔,不错!”我把汤药倒了一半在一个小碗中说:“那里头储有很多食物,你要是饿了就随便弄几样来先填饱肚子吧。等下记得帮我把小鸟也喂一喂。”

    “好的,我知道了!你想吃什么,我做来给你。”

    “随便吧,你看着办,我先去给青竹喂药了。”我端着吹到温热的汤药走回石室。

    先进最里头一间把总机关复位,然后到青竹跟前仔细的把那碗药喂给他,出去又把另外一半倒出来,转回去仔细的从脚到头给他按摩了一遍。

    休息一下,吃了饭。如花去喂鸟,我则在储藏室里翻出了一套干净的内衣和白色的长衫、一把牛角梳以及一根羊脂白玉簪。

    回到“卧室”,给青竹穿好衣服,又用牛角梳将那原本应是滑如流水般的如今却蓬乱打结的青丝一点一点的理顺,一梳一梳的梳通;不断地在脑中温习着那些日子里享受青竹为我梳头的每个清晨,那像明月如清风一样的笑容,美丽的眼睛里烟水流荡,那修长的手指萤光流转,淡淡的香气缠绵而幽远……人间绝色,完美无暇,如今、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叹息间将他一大把的头发束住挽紧,然后用那支白玉簪子打横别在发上固定好,看着他那如山水般寂寂的容颜,心里涌起了无限的轻愁。

    这份愁,从跳崖的一刻开始到如今,躲不过挥不散,总是萦绕心头。每到月圆之夜便无比强烈起来,眼巴巴的盼望着能有奇迹发生,可是每一次都是在失望中度过,今夜也同样是无眠吧……

    发呆的当,如花一手捧着小鸟,一手抱着半大的鸟笼,一脸挫败的走进来说:“飞飞,小乖它死活不肯吃东西,连水都不喝一口。”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鸟笼,崭新的,一眼便知道是刚刚做好。回首再看看小乖,疲倦的蜷缩成一团,不作声响。

    “来,让我瞧瞧!”我接过它,对如花说:“你再去取些水和谷粒来。”

    如花转身就取了些回来,水盛在小酒杯里,去皮的谷粒装在小钵中。我轻轻抚摸着小乖的头,背,翅膀,细声细气的说:“小乖乖,来,吃点东东,不然饿肚肚会不好受的。饿肚肚可长不大哦,长不大你就没办法飞飞……”

    不知道是不是鸟类特有的第一眼情结,反正小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听起来像是很舒服的样子,然后它的睁开了半闭的眼睛,轻轻啜了一小半杯水,又啄了些谷粒,最后乖乖的跳进了那个有着柔软的羽毛的鸟笼里休息去了。临跳离我手掌前还不忘用小嘴轻轻在我掌心蹭了两蹭,很亲昵的样子。

    如花看了有些奇怪,也似乎有些吃味的说:“果然是你捡回来的,我费了半天劲它理都不理我,你只是说两句话,它便听了……”

    我笑着对孩子气的他说:“可能是小乖认生吧,而且它今天太累了,受了不少惊吓……”

    “受了惊吓??”如花提高了嗓音,“我就知道你刚刚瞒着我!”

    =_=!!自己说漏嘴了又!

    我讪讪的笑着,转移话题:“如花,那个……今晚你就跟青竹睡一张床吧。这山谷的主人说白玉床功效神奇,我想可以治疗你的旧伤……”

    他眉毛微蹙,显然不高兴我用这种方法把问题拨开,“飞飞……”

    “嗯,还好这白玉床够宽敞,睡两个人绝对没问题,要是太窄,你们两个说不定还要轮流睡才行呢……”我自顾自的摸了摸温润的玉床继续说着,忽略旁边那个一脸无可奈何表情的人的哀怨眼神,“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明天你到书房里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你喜欢看的书或者武功秘籍,这些日子我们要暂时住在这里,你总要找些事情做才好。我想到外头去走走,一会回来……”

    秘籍

    月亮太亮,照得哀愁太明了;周围的花儿都睡了,连虫鸣都安静;可心里却把那些底片翻出来,所有的故事倒带重放;天地间也染上了悲伤的神色,地上影子绰绰,心思却无处说……

    心情复杂,沿着小湖边上来来回回走了无数趟,可还是不能平复心中的躁动。水里的月亮跟天上的那轮一样大一样圆,可是伸出手去,晃荡的水波却击碎了那完美的明月,漾成一波波破碎的清冽冷光。

    凌晨的寒意浓重,露珠在草叶间滚动,像是破碎的宝石一样有着美丽遥远而冷漠的光。天还没有亮,黎明前的这一刻,是最黑暗阴冷的时候。

    风卷动了我的头发衣摆,像是一面旗帜当空飘扬。夜幕渐渐褪去,天空透出了鱼肚白。

    我转回去,如花还在沉沉的睡着,脸面在暗影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挨着青竹轻轻坐了下来,一夜没合眼,总要休息一下腿脚。

    清晨,如花在鸟叫声中醒来,而我则一早洗漱完毕,做好了早饭。

    饭毕,如花打扫干净鸟笼后就到书房去研究那些古书了,而我给青竹喂了果汁又打发小乖吃食之后,步入到练功房里开始琢磨那石壁上的文字了。

    抬头看啊看,观察啊观察,钻研啊钻研……好久之后,脖子都酸了,脑袋都累了,我对这壁上的刻字就一个结论:杂、乱、无、章。

    这些古文字,中英文夹杂,横不成行竖不成列,不仅晦涩难懂,而且根本就不是按照顺序刻的嘛!前后左右上下来回看了无数遍,就是看不出个头尾!

    累的不行,干脆偷懒休息一会。既然是休息,那当然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所以我很干脆的躺了下来。

    “啊!!”我叫出声来,原来奇迹就是这么发生的!

    “出什么事了?”如花闻声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我用手臂当枕头,惬意的说:“刚刚读了很久这些文字都没有发现什么规律,可现在我一躺下,就窥得了其中的奥秘,所以忍不住高兴一下而已!”

    “哦?说说看有什么奥妙。”他兴致勃勃。

    “你先看看这石壁上的文字。有什么想法?”

    如花左右的转了一圈,大概将它们扫了一遍,说:“文理不通,没有章法。而且很多我都看不懂。”

    “来,”我招招手说,“你躺下来再看看。”

    他依言在我旁边躺了下来,抬眼一瞧,露出了然的表情:“好神奇啊,这些字躺着看跟站着看完全不同,而且似乎层次也分明起来了,每一块都条理清晰。只是……文字有些拗口,中间很多符纹我还是不认识。看起来倒像是武功心法。”

    我笑着说:“的确是这里的主人留下的武功口诀。能运用光学原理和视觉差做成这样的一幅雕刻,不简单!这些古文读起来确实太难懂了,不过这家伙果然又是用英文做了大量注释,这样一来倒是容易多了。”

    “你说什么?”如花一脸的不明白。

    “没什么,你那边书找的怎么样了?”

    “你一定不会想到,我在那里找出了一整套的少林神拳,金刚经,易筋经,洗髓经!”如花激动的翻身坐起来说,“这些古书,本应该在少林寺藏经阁才对,而且只有到了一定修为的高僧才有机会猎阅!可它们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年代看起来也已久远!我大致翻了翻内容,似乎不像是伪造!不过少林寺却没有传出藏经失窃的消息,你说奇怪不奇怪!”

    “假不了,”我伸只手拍了拍他的膝盖,悠悠的说,“虽然可能是盗版,不过绝对保质保量,这原来的主人有通天的本事,屈屈几本藏经算什么。”

    如花挠了挠头说:“也对啊,光看这里的构造,就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师父他当年精于机关,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这里主人的修为。”

    修为!嗯,这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干呢,连盗版印刷都做的出来!如花不知道,盗版可是在国内流行的很呢!只是这算不算是最早的盗版事件,以后会不会被追究知识产权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我说:“听说易筋洗髓经是少林上乘武功,对你身体的恢复一定会有不小的帮助。既然给咱们碰到了这种好事,那你就抓紧时间多学多练吧。”

    “嗯,好,那我不打扰你研究,我去看书了。”

    看如花走出去,收回心,再次专注于这壁上的文字。

    这一块块的文字,分别用罗马数字标注着一二三四的前后顺序,我转动着脑袋调整角度,认清了第一章,开始阅读起来。

    这一章大约是个锲子,说明这种武功的起源和练习要求。

    起源简单的很,就是某变态说是自己集成许多武功的优点别出心裁自创的一套能发挥身体各部位最大潜能的新型武功。

    我翻个白眼。说的天花乱坠,好不好用谁知道呢!

    往下是习武要求。我看了看这些要求都很奇怪。

    第一条是准备学习此武功之人必须没有任何内力基础,否则练习途中会与其之前的功力冲撞而走火入魔,功力越高走火入魔的死亡率越大。所以建议有武功之人先自废武功。

    抹汗,谁会那么傻毁了自己的一身功力来修练你的武功?万一学不成,那不是把以前的辛苦付出都毁了么?

    接着往下看,第二条更搞笑,居然说若是男人要练此功,则必先自宫!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还好下面没说“即便自宫,未必成功”,否则我真怀疑这个人有看过网络上那款经典的fsh。

    第三条则是说此功在练到第七成境界时会遇到一个生死关卡,到时候能否平安全看个人造化。

    但是具体会是什么样的关卡,有些什么表现,怎么个解决方案却一点没提。

    第四条说练功过程中切不可心急,否则不但会功亏一篑,还容易到阎王那儿报道。

    第五条是讲大功练成之后,必会有神奇机遇带我离开此地,但是若多行不义,定是功毁人亡。

    这两条连哄带骗加威胁恐吓,倒是让我觉得这个人还算是个“好人”,最起码他(她)不愿意人家学了武功去害人。

    下面还有些条条框框,拉拉杂杂的不少,像是那人的无敌碎碎念。我一眼带过。直接跳到第二章。

    一夜温情

    第二章我读了整整一天,又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来掺透和练习,终于将最基础的东西熟烂于胸且运用自如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基础心法不仅能调理内息而且加有轻功口诀,三个月下来,我觉得自己呼吸可以绵长到不被人闻,并且内力也大有提高,身法则轻盈的不可思议。

    如同现在,石桌上放着一只白玉钵,钵中满盛清水,清水上浮着一片玫瑰花瓣;我只是轻轻提气,便飘飘然离开了地,雪白的衣衫凌空飞舞,如蝴蝶双翅般;下一秒穿着珍珠绣鞋的脚尖平平稳稳的落在了水面的花瓣上,钵中的水纹丝不动,而我站在上头舒展极了。

    以前根本不信什么踏雪无痕一苇渡江,如今事情真发生在自己头上,反而接受的飞快甚至觉得顺理成章。

    想想两三个月前我还是愁眉苦脸,在那小湖上不知落了多少次水,才勉勉强强能踩着浮萍站稳,如今却可以心随意动,飘忽来去,堪比轻羽。

    当初我把这一章的内容大致讲给如花听之后,他说普通人最起码要练习个三年五载才能小有成效,可我就花了三个月的功夫便掌握了精髓,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那青玉床和红白草的功效。

    那青玉床虽然冰冷坚硬寒气侵骨,可确实能辅助修为,每天在那上面打坐练功加睡觉,果然事半功倍。

    这三个月,如花的进步也不小,不知是不是白玉床的缘故,反正内伤和腿上的伤都恢复了,天阴下雨再也没有犯过毛病,而且武功精近相当快,一套少林神拳打的虎虎生威,这可能跟他过目不忘的天赋有关吧。

    他的病好彻底了,我心里自然十分的欢喜,所以最近在考虑让他跟我一起睡青玉床,以帮助他增进内功。

    小乖也猛长了不少,不但褪去了||乳|毛,而且生出了美丽的羽翅和华丽的尾巴,金色的嘴巴,全身火红,如同一只浴血的凤凰。鸟笼已经不够它睡了,所以干脆放出来让它自由的在房间里活动,如花还给它造了个类似鹦鹉架子的东西,到晚上它便会自觉自动的飞到那上头去休息。

    说起来前两个月小乖可一点都不乖,如花喂食它死活不肯吃下去,每次都是乱扑乱飞,搞得笼子里白毛儿乱舞,水花四溅;放出来更是不得了,它会扑腾着那小短翅膀叽哇乱叫,捣腾一地谷粒菜叶子,弄得如花手忙脚乱灰头土脸;而小乖反而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仿佛作弄如花是它生平第一大爱好。

    后来被我严正的教训过一次后,果然收敛了不少,如今吃吃喝喝几乎不用费心,它自己会定时定点的去找如花要,吃饱喝足之后还会跟着如花出去遛翅子。

    这不,一人一鸟才出去散步,如花的背影顷长挺拔,黑亮的头发用一根丝带束着,而小乖则在他肩头飞飞停停,看上去还真是一副和睦友爱的画面。

    趁着他俩出去溜达的空,我备了一大桶的热水准备给青竹净身。

    扶他起来,将外袍解下来放在一边,然后伸手去解内衫的带子,虽然常常有这样做,还是觉得不大自在。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那时在药王谷,手也是这样的抖,脸也是这样的热。

    只是那时的他会动会跳会眨眼,现在的他却根本没有知觉。

    原本丰盈光泽的皮肤,由于长时间缺乏锻炼而有些暗淡。我将他打横抱进水中。

    之前信上说那枚异石可以让人容颜永驻,所以我磨碎了之后喂青竹吞服了,可是似乎并没有那么好的效果,完美的容颜还是变的暗哑无光,肌肉和肤色看起来依旧是颓萎了不少。

    水气弥漫,有淡淡的花香。青竹的眼睛一直闭着,我看不到他那澄澈深远的美丽眼波,可我那么的怀念……

    我心里一直记得那夜,他清醒过来叫着我的名字,让人全身战栗。

    他长长的睫毛投下的月牙阴影。他仰起头反吻住我的唇。

    他的唇温软带着氤氲的水气,让人没有办法清晰的思考。

    赤裸的身体,和他只隔着一层轻纱摸胸。

    他肌肤上的水珠都印在了我身上,半透明的衣料湿了水变得毫无遮敝的用处。

    他的手抚过我的面颊,眼睛里浩翰如云海深湖:“飞飞,你知道了……我……”

    我堵住他的唇,不要说,什么都不用说,你醒了就好,清醒了就好……

    他拥抱的力道大的惊人,不似以前的优雅从容,反而像是要将我整个嵌入体内一样,声音在耳后含糊不清:“我这顽疾从小就有,发作起来很容易伤己伤人,以前曾经害死过人的,师父也没办法控制,所以建了禁地让我在月圆之夜亥子交界的这两个时辰自己独处……”

    他吸了口气说:“犯病的时候好痛苦,就像是两个灵魂分离开来,一个受了控制如同野兽,另外一个神志清明的自己则无能为力的睁眼旁观;心里很痛,可是行动却无论如何不受我的意念指挥……我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咬断同门的脖子……”

    他的身体不停抖动,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我的肩上,温度足以灼伤我的灵魂。

    我扶起他的脸,温柔的吻落下来,纷纷如蝶翼沾花,在他的眉眼尖流连,吮掉那咸湿的眼泪……你的寂寞,你的孤独,你的悲伤,你的无助,我都懂,我都懂……最后落在唇上,辗转着加深吮吻……

    两个人互相拥抱,身体紧密贴合,交换着升高的体温,池中的水仿佛都快沸腾起来了,窈袅的热气回卷荡漾氲出一片迷离……

    他的唇舌手指点燃我的肌肤,溶化了我的理智,后来的事情甚至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种做梦都想像不到的感觉却永远忘不了。

    身体的热流一阵阵如电,奇异的流窜,酥软麻痒,湿热的内|岤紧紧吸附着他的灼热硕大,象是抗拒,又象是极眷恋的缠腻;他的每一次挺进都带来一阵颤动,如同狂风,而我是那个在惊涛上的小船,被卷着向一个巨大的巅峰前进;身体似乎在痉挛排斥,可他每一次抽回又那么的渴求和挽留,直到下一次的充满。整个身子象是崩紧的弦,颤抖如风中一叶,而他不断的进入却将我一次次推上更高的浪头,我情难自禁的从口中溢出声声吟哦娇喘,而身体却被大浪推送着冲上了最高的浪尖……最后,当那根崩到极限的琴弦突然断了,整个人伏在他身上不停的痉挛颤抖,内壁感到一股股的热和脉动,而脑海中则是一片的空白!

    可最后,他给我闻了一样东西,然后我沉沉的睡去,醒来时却将那夜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为什么要让我忘掉那一晚的缠绵绮丽呢?是不敢面对么?究竟不敢面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