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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51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言权!

    “左掌柜,你也算个老人了,出塞这条路跟着我也走了不下四五次了吧?”江照影淡淡地笑了笑:“商队有商队的规矩,不错,你们是交了规例,但这是出塞的行规,也是为了商队的正常营运才抽取,并非为我江某个人谋福利。”

    “人人都知塞外有风险,哪年不死两个人?没有哪一个商队有这样的规矩,能包你平安出塞,毫发无伤地归来。否则的话,这条路也就人人可走,何需组队前往?”

    江照影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软硬兼施,左勤自知理亏,但东家把少东家托付给他带出门,还没出塞就死在路上,这个责任他确实担不起。

    “那,”左勤沉默了片刻,嗫嚅低声:“依江公子之见,我们少东家这就白死了吗?”

    这些货,还要不要运到啖星,若是就此返回,人财两失,损失掺重;若是继续前往啖星,少东家的尸身又要如何处理?

    “这样吧~你若是信得过我江某,那些货就交给我经手,只要我能平安抵达啖星,定会将它全数发卖,所得利润分文不少地交还左老掌柜。”

    江照影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张银票出来:“另外,烦左掌柜带着左公子回朝,这一万两银子聊表江某心意,算做补偿也可。”

    短短几句话既绕过了姜梅是否违返了出塞的规矩的敏感点,又提出了解决事情的具体可行的方案,不伤及左骏的体面,还让左勤有了台阶可下,且给了自己转圜的余地,充分展示了他精明,圆滑的商人本色。

    姜梅想了想,竟再想不到比这更完美的方法,亦不禁暗自佩服。

    “既然江公子愿意一力承担,左某总算安心,也对老东家勉强有个交待了。(东方小说网 )”江勤得以扔掉一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就坡下驴,自带了人去转交货物,安排左骏回程事宜。

    唐郁见事情解决,冷哼一声,慢慢地踱开。

    “大哥~”姜梅见到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不禁升起疑惑:“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左骏呢?昨天他对自己出语轻薄,立刻横死,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江照影轻咳一声,轻描淡写地道:“他去追货,被箱子砸死,肋骨断了五条,大腿骨折,头骨亦被石头砸得稀烂。”

    其实,他常年往来于这条道上,傅立山分给左骏的位置不但不能避风反而是风口,他又怎会看不出来?恼他举止轻薄,不服管教,也就没有做声,想给他一个教训,日后才好管束,哪知竟会酿出如此祸端?

    好在同行的众商家都不是行家,对此一无所知。是以他才会破财消灾,借以掩盖真相,推脱责任。

    姜梅哪里知道当中的决窍所在?听他说得有理,也就没再往下深究。

    左骏全身都是外伤,尤其是头部被砸扁,脑浆都流出来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想不相信也难。

    只是,印象中那个贪财好色的左大公子,竟会为了抢救财物如此奋不顾身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用过早饭,左勤带着一部份人拉着左骏的尸身折返,余下人众收拾了行礼继续上路,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姜梅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一路上,似乎一直有人躲在暗处窥侍着她。有好几次她从梦中醒来,都感觉身边似乎有人,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始终不能揪出那个暗藏在背后的神秘人影。

    好在这除了令她生出好奇,并没有受到威胁的不安,也就把疑惑存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只在暗中跟那人较上了劲,想着总有一天要把他揪出来,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正想得出神,傅立山拍马飞奔过来,指着远处一坐小山丘道:“今晚会有雨,咱们赶到那里去扎营。”

    左骏对他不敬,本想略施小惩,没想到因此送了他的性命。其他人不说,此事江照影必定是心知肚明,他若是宣扬出去,自己定然脱不了干系。

    江照影秘而不宣反而出钱掩盖,虽明知他也不愿担责任,依旧心存感激,做起事来,自然格外的卖力。

    大家赶到小山丘,发现丘后有一片树林,林中一条小河,水流清澈。

    这些天在草甸子里行走,众人已有了默契,到了地头,做饭的做饭,打水的打水,卸货的卸货,扎营的扎营,马儿集中在林子里放牧,饮水……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十分有序。

    绿珠打了热水过来侍候她洗了发,又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乘着雨还没下,一身松爽地出帐散步。

    走了几步,忽听前面有一阵马蚤动,姜梅心生好奇,慢慢地走了过去。

    “掌柜的,这骡子不知吃坏了啥东西,竟然拉稀,不知明天能不能走呢?”有人忧心冲冲地道。

    “不要紧,”人群里有个老者回:“可能是这几天赶路累了,休整一晚,吃点药应当没事。”

    “糟糕了,俺们家的骡子也拉稀软蹄了~”

    噩运(三)

    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陆续有四五十匹骡马拉稀,有些病情严重的已开始呕吐,甚至有暴毙的可能。

    商队出现了马蚤乱——要知道,出塞那么多的货物全靠这些骡马来拖,若是它们倒下了,这次出塞也就算废了。

    联系到几天前左骏的死亡,大家明里不说,暗地里都把责任推到了姜梅的头上——若不是她一个妇人执意跟着出塞,也不会招来这多祸患。

    绿珠听了自然是气愤填膺,想要上去理论,姜梅拉住她摇了摇头,默默地往回走。

    古人愚昧,总喜欢把不明原因的灾难归结于女子,归结于老天,那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转移作用,借此消除内心的恐慌,她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倒不如去研究一下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了随队的兽医怎么说,回来告诉我。”姜梅把绿珠打发去探听消息,自己独自进了帐篷。

    她跪在地毡上,从枕边搬出随身携带书箱,才一打开已发觉不对——这些书的摆放已不是她昨夜的顺序,显然有人动过了。

    最上面那本《本草纲目》微微张开,露出雪白的一个角。她小心地抽出来一看,竟是一张宣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张方子,墨迹都没干,说明人离去不久。

    姜梅一阵激动,攥着这张方子,跳起来就往帐外冲:“煜宸!是你吗?你在哪里,干嘛躲着我?你出来啊!”

    “湄儿~”江照影正打算掀开帐帘往里走,听到叫嚷声,怔住:“你说谁来了?”

    “煜宸,一定是煜宸来了!”姜梅拿着手中的方子在江照影的面前晃了晃:“你看,他知道咱们的骡马生病了,特意给开了张方子留在我帐里!我要去找他……”

    煜宸来了,那么墨染呢?他在哪里?会不会这些天来一直躲在暗处的人就是他?

    “湄儿~”江照影心中咯噔一响,机警地四处观察一下,拉了她进去,低声劝道:“别嚷!你想想,如果真是李公子来了,他为什么不来见你?”

    “为什么?”姜梅怔住。

    被通辑的是墨染又不是李煜宸,他有什么不能见人?而且,他也不是朝廷命官,就算到了啖星的地盘也没什么不对呀!

    “大哥虽不能猜出他的用意,但却知道他写这张方子是为了替你洗脱嫌疑。”江照影冷静地道:“他想为你洗清那些不实地指控,要堵住悠悠众口!”

    所以,不论李煜宸是不是藏在商队里,都不宜在这个时候把他揪出来。

    但是,李煜宸乔装跟过来的目的却值得商榷,显然绝不仅仅是解救江湄于危难之中这么简单。说来说去,冲的还是那张藏宝图。

    姜梅情绪激动:“我不怕!”

    “可我怕!”江照影大喝一声,见姜梅呆住,忙放软了声音道:“大哥也知把这一切归咎到你的头上完全没有道理。可大哥当这个领队也不易,有多少商家就有多少条心,想把这几百人心都拢在一起,有时光靠实力还不够,你明白吗?”

    姜梅一窒,慢慢地垂下头去。

    是她太自私吗?虽然她并没有当江照影是自己亲大哥,一直以来江照影却把她当亲妹妹疼,她是不是也该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

    “就当帮大哥一个忙,行吗?”江照影低声相求。

    “对不起,”姜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我去兽医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去吧~”江照影赞许地点了点头。

    姜梅过去时,兽医蹲在地上,正盯着一团稀软的马粪聚精会神地瞧,嘴里不时地低声嘀咕着:“奇怪,奇怪~”

    “哪里奇怪?”姜梅靠过去瞧了几眼,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马粪里好象有巴豆的成份呢~”可是这是在草甸子里,哪可能有巴豆?总不可能是自己人下的吧?哪有自己坏自己营生的啊?

    “巴豆?”姜梅皱眉:“怎么可能有巴豆?”

    “你问我,我问谁啊?”兽医没好气地回头,冷不防见是姜梅,唬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江,江二小姐?”

    她千金之躯,怎么跑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了?

    “我听说咱们的骡马生了病,所以过来看看。”姜梅瞧出他眼底的疑惑,淡淡地解释。

    “呃~”兽医不以为然。

    这倒奇了,她一个大小姐,好好的什么不好奇,对骡子好奇?

    “对了,”姜梅摸了摸一匹病骡,回过头问:“你可有对症的药方?”

    她先看看,若是他有良方倒不必去抢他的功劳,她不过是听几句抱怨,人家可是靠这门手艺吃饭呢!

    “当然!”兽医把胸脯一挺:“我带有止泻涩肠的药物,保证药到病除。”

    姜梅有些不放心,不着痕迹地探问:“请问先生,这方子里都有哪些成分?”

    “啊?”她问这个做什么?

    “奴家闲来无事,喜欢翻看些医书,路上无聊,学学先生的医马之术也不错。”姜梅忙掩饰。

    医人和医兽虽然都带着一个“医”字,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姜梅硬要把这们扯在一起,兽医也不敢说什么,只撇了撇嘴道:“这药是我祖传秘方,别人问我是断不肯说的。既是江二小姐下问,那倒是可以透露一二。主要有红花,五味子,鸡内金……”

    姜梅听他说了一长串,倒也跟李煜宸写给她的那张方子相差不远,遂点头笑道:“先生的确高明,听先生一席话,令小女子茅塞顿开。”

    兽医虽不明她茅塞顿开在哪里,不过好话是人人爱听的,当下喜笑颜开:“请二小姐移步暂避,我来替这些牲畜喂药,怕这些家伙性烈,挣扎起来弄脏了小姐的衣服就不好了~”

    噩运(四)

    兽医忙乎了半天,总算把配好的药用大铁锅熬了满满一锅药汁,用木桶装了一桶,带着碗一匹匹病马跟前去喂。

    只是这药汁性苦,气味又涩,十匹里有九匹都不肯配合。兽医原就是个火爆的脾气,见马儿不肯喝药,拿着鞭子上去就是一顿抽,一时间马嘶骡鸣,兽医的吼声震天价地乱响,场面一片混乱。

    “我看这样不行,喂到明天天亮也喂不完。”姜梅看不下去,终于上前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你?”兽医累得气喘咻咻,斜着眼睛睨姜梅,显然不信自己都搞不定的事,这娇滴滴的女子却有办法搞定。

    姜梅记得看过一个纪录片,训马师喂马都喜用方糖,这里虽没有方糖,红糖却是不缺的,于是吩咐绿珠去问江照影要了几斤过来。

    听说她要亲自喂病马服药,江照影不放心,跟过来瞧。

    兽医提着药汁,绿珠捧了红糖,姜梅走近一匹病马,先看着它的眼睛,微微一笑:“小家伙,生病很难受吧?我这里有药,喝了就好了。”

    旁观众人见了不禁哧笑出声:“这是喂马呢,还是哄孩子呢?马儿能听懂才是怪事!”

    姜梅装做没听到,回身自木桶里舀了一碗药汁,轻抚它的鬃毛,柔声道:“乖乖听话,有糖吃哦~”

    “哈哈~”人群里讥笑声四起,哪知笑声还未歇,那匹马儿竟探过头来把她碗中的药汁几口喝个干净。东¥方¥

    “真乖~”姜梅微笑,从绿珠捧着的糖罐里抓了一把红糖在手,递到马儿嘴边:“吃吧~”

    马儿伸出舌头轻舔她的手心,转瞬又将红糖吃得一干二净,扬起头长嘶一声,模样似极欢悦。

    大家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姜梅倒不觉得,如法炮制,转眼间已将几十匹病马一一喂完了药,绿珠手中的红糖也所剩无几。

    姜梅拍了拍粘乎乎的掌心,回头笑问:“还有吗?”

    “没了~”兽医怔了一刻,忙不迭地摇头。

    “先生的医术果然高明,只这会子功夫,马骡的精神都已恢复得差不多,看来不会耽搁明日的行程了。”姜梅转头四顾,见喝了药的马儿都撒着欢在玩耍,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兽医哪敢居功,将姜梅奉若神明:“托江二小姐的福~”

    要不是她的神通,他的方子再妙,马儿不喝那也是没有用的啊!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东方 ”姜梅不愿多做逗留,领着绿珠匆匆返回帐篷。

    只这会子功夫,天边已涌起乌云,镶着一道亮亮的银边,似一顶大帽子沉沉地压下来。

    好在傅立山早有准备,大家把营帐都扎在高坡之上,就算是倾盆如注也不会影响休息。

    绿珠又是好奇又是佩服,缠着姜梅问个不休,姜梅心中有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几句,夜渐深沉,绿珠终于睡去,她却碾转难眠。

    如果来的真是煜宸,应该会乘晚上找机会来跟她见面。然而,期待了一晚,终究只有失望。

    雨下了一晚到天亮时终于停了,姜梅钻出帐篷,目光不自禁地落在高坡之下成崎角的几座镖队营帐之上。

    她想过了,要想混进商队,从跟队的商铺下手显然不明智——出塞带的都是精干,谁会找个生手?乔装更是不可能,一眼即可辩出。

    所以,他若要想藏身在队伍里,只有打替商队保驾护航的镖队的主意。以他的身手,要在镖行里谋一个职位,简直是易于反掌。

    姜梅略略踌蹰片刻,还是打消了寻找的念头——他既然躲起来不见她,想必有他的考量,她何必强人所难?

    此时天尚未大亮,大多数人还在梦乡,四处都静悄悄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沿着山坡向下走了没多远,已看到一块空地,西边靠近山脚的方向有一片小树林,颇为幽静。

    刚下过雨,山路湿滑,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着一团软泥身子往前一冲,好在她反应快,右手立刻撑住身边一棵矮树,总算没有摔跤。

    啪嗒一声轻响,头上一枝簪子掉下来,没入荆棘丛中。

    姜梅没法,只得蹲下身子去捡,这一探才发现原来底下是条沟,要想找到那枝簪子,就得拨开荆棘下到沟里去。

    若是别的,她也就算了,偏这枝白玉簪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素净,式样简单大方,最重要的是——这是她从君府带过来的唯一一件饰物。

    左右张望一阵,四下无人,也没个可以求助的对象,待要离开,偏又挪不开脚。叹了一口气,她只得撩起裙摆扶着矮树试探着往沟里下,哪知一下踩偏,咕噜咕噜顺着坡就滚到沟底了。

    “行,就在这里吧~”脚步声传来,在她头顶上方停下。

    姜梅大喜,正要开口求救,那人一句话,成功地让她闭上了嘴巴。

    “宿主,那妞透着邪门~”尖细的男子声音几乎就在耳边响起:“竟然能让那帮畜牲乖乖听话,坏了咱们的大事,要不要属下直接把她给……”

    把她给怎样?姜梅心一惊,摒住了呼吸伸长耳朵也没听到下文。

    “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尽想些没用的~”男人冷声喝叱:“主子给的任务是把她弄出来,可不是弄死,明白吗?”

    “是~”尖细嗓子被训,乖乖地闭上嘴。

    “去吧,我会另外再想办法,小心别曝露了身份,没事不要再来找我,我自会去找你。”

    “小的明白~”悉簌的脚步声远去,沟底渐渐归于沉寂。

    杀戮(一)

    姜梅的心脏怦怦狂跳,好容易平复了心情,忙拨开荆棘找回那枝簪,也不敢向人求救,怕给人知道她已听去了别人的秘密,到时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手足并用地爬上了山坡。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绑架?对象还是她?真是荒谬!

    “绿珠,快些打些水来给我洗洗~”姜梅掀开帘子进了帐,忽地怔住。

    唐郁正盘着腿大刺刺地坐在她的地盘上,黑玉似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我的天!”绿珠瞧见她这满身泥泞的狼狈模样,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大清早的,小姐这是去哪里弄得这一身泥?”

    “我去散步,不小心跌了一跤。”姜梅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掩饰地胡乱搪塞。

    “啧啧,见过笨的,没见过象你这么笨的!”唐郁撇唇,目光放肆地在她周身绕,忽地瞥见她左颊耳边靠近脖子处被刺勾破数道血痕,有细小的血珠渗出来,眸子一眯,瞬间冷了下来:“你掉沟里了?”

    周边的环境他早已了若指掌,长了那么密的荆棘的只有一条沟。

    “不是!”姜梅条件反射地答。

    “不是?”唐郁挑起眉毛,目光一凝似欲透进她的心里去。东|方小说|网

    她说谎!然而,她向来坦诚,绝少虚假应对,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为何偏要遮掩?

    “呃~”姜梅敌不过他的锐利,手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缩,讪讪地道“我是掉沟里了,怎样?”

    唐郁若有所思地瞟一眼她紧攥成拳的手,及掌心里微微露出的那一点莹白,懒懒地道:“不怎么样。”

    起身,扬长而去。

    是什么东西,能让她豁出性命跑到沟里去捡?

    “小姐,热水来了快洗洗,要开拔了~”绿珠提了热水进来侍候她梳洗更衣。

    听刚才那两人的语气,商队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为了离间她跟商队的感情,故意为之。

    然而,她想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觊觑?她更想不出有谁会为了她如此绞尽脑汁?

    难不成是墨染想要她回心转意,怕她就此一去不复返,在故弄悬虚?刚才那人也说过了,他们只想把她弄走,并不是取她性命。

    一念及此,她的心不禁又开始怦怦狂跳了起来。

    不,不对!如果说单纯只冲她而来,那么直接把她绑走不是简单得多?费那么多手脚,有什么意义?

    那么,除了他还有谁?

    她想得头都大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反复地把玩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簪子,叹了口气,终于将它扔进妆盒,上了锁。

    罢了,她不为难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想不出就不去想!

    接连几天李煜宸和君墨染始终没有露面,商队也一路平安无事地过了大片草甸,再有一天就能抵达日格桑,顺利参与纡兰盛会了,所有人都不自禁地松了一大口气,脸上均露出多日未见的笑容。

    这一晚月朗星稀,天气奇好,傅立山看了看月亮边上那一圈微黄的光晕,皱了眉小声嘀咕:“下半晚,应有大雾。”

    “不碍~”江照影心情愉悦:“这里地势开阔,又没有沼泽,就算雾再大也不怕。”

    “那倒是~”傅立山点头附和,自去检查护卫队的巡逻情况。

    商人们在草甸子里走了大半个月,一路上不是雪就是雨,好容易遇上个好天气,哪里肯放过?

    大家围在一起,燃起了篝火,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直闹到半夜方休。

    姜梅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跟她联系,原本信心满满,到最后也变得满腹疑窦:莫非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根本就没有人想绑架她。可那张凭空出现的药方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躺在地毡上,耳朵贴着地,笃笃笃一阵密如急鼓的风雷声由远及近而来——奇怪,半夜三更的谁在击鼓?

    姜梅心中诧异,披上衣服走出帐外,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惊呆了。

    暗夜里,无数匹战马穿透浓雾仿佛天神一样从天而降,那疾若繁弦的鼓声,原是战马的蹄声。

    无数面目狰狞的男子,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驱策着骏马,手挥着钢刀利剑,狞笑着,呐喊着,杀了过来,从睡梦中仓促应战的护卫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在眨眼间,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射向身边这那美丽的毡帐。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瞬间已将营地化为火海,将乐园变成了炼狱。

    马儿的嘶鸣和人们的哭喊,打破了夜的宁静。马骡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遇上传说中的马贼匪帮了吗?可事先全无征兆,也没听说过这附近有如此强劲的一支匪帮出没啊!

    姜梅双膝发软,手扶着帐帘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一刻脑袋空空的,竟没有想到要逃命!

    那些脚夫和商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连滚带爬地出了帐,双手抱头很自觉地围成一个圈蹲在了一块。

    她并不清楚:这是行商的规矩,马匪劫财,商人如果不反抗,一般不会伤及性命。至于抵抗,那是傅立山的责任——不然,何必花上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请他们来?

    “大家别慌,听我的号令!不要各自做战,抱成团!”傅立山的声音穿透浓雾,犹如暮鼓晨钟,惊醒了姜梅。

    她惊跳起来,拨腿就往回冲:“绿珠!”

    整个商队只有她和绿珠两名女子,从她听过的无数个关于马匪的传说里,绝没有一个是对年轻漂亮的女子有利的!她不要扔下绿珠!

    杀戮(二)

    “你不要命了?”斜刺里忽地伸出一双手,修长干净,润白,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给我抱着头老老实实地蹲在角落!”

    “唐郁~”姜梅如获救星,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低声啜泣:“快去找绿珠,她还没出来~”

    “管好你自己吧,千万别出声!”唐郁狠狠地瞪着她。

    “大先生呢?叫他去救绿珠呀~”姜梅死命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帐篷烧得只剩一个支架,颓然哭倒在唐郁的怀里。

    唐郁犹豫一下,搂住她的肩:“放心,她死不了!”

    这么大动静还不醒?那丫头机灵得很,才不会把自己变成一只烧猪!

    “你看到她了?”姜梅精神一振,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匪帮也有匪帮的规矩,只劫财不杀人,这叫盗亦有盗,懂吗?”唐郁冷冷地嘲弄,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再说了,眼下他们还忙着跟傅立山决斗呢,哪有功夫去劫色?”

    姜梅听他说得有理,这才收起眼泪,忽地见自己只着一件中衣偎在这瘦弱的少年怀中,心中羞惭,忙推开他坐了起来,目光左瞟右瞟不敢跟他接触。

    唐郁却似未觉,远远地观看着那场殊死的博斗,漂亮的眉毛扬起来:“傅立山,撑不了多久了~”

    姜梅心魂稍定,这才有余暇观战。

    冲天的火光中只见无数人马混战,隔着浓雾,其实瞧不真切,但不时传来的惨烈的叫声和高高扬起在空中的血幕,却是活生生地摆在眼前。

    姜梅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几疑身在梦中。

    不,这并不是屏幕上借助高科技合成的三维动画,一切都是虚幻,在谢幕后归为平静。这是真正的血雨腥风,是血淋淋,活生生的屠杀!

    空气里迅速地弥漫着皮肉烧焦的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她看到傅立山在奔跑,在他的身后,几名男子狂笑着追赶,钢刀映着冲天的火光,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江照影夹着马腹,从斜刺里冲了出来。他紧抿着唇,手起剑落,将那强盗拦腰斩成两断。马儿带着尸身往前疾驰,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撒了一路……

    姜梅惊骇万分,拼命掩住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胃里的一阵翻涌,弯着腰,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她不敢看,不忍看,却又必需得看!流着泪,颤抖着,咬着牙,焦急地在人群里搜寻着我熟悉的身影。

    火光中,一条人影倏然而现。他一张脸黑似锅底,手中高举着一枝黑漆漆,暗沉沉的长戟,犹如天神降临。

    默染,那是君默染!

    只一眼,姜梅已认出了他,心中狂喜,“墨染!我在这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奔了过去。

    “你干什么?”唐郁伸出脚一拌,姜梅扑通一跤跌倒在地,冷风灌进喉咙,声音被空旷的草原吞噬得干干净净。

    她清醒过来,跌坐在地上,为了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冷汗涔涔而下,瞬间汗透了衣衫——天啊,她刚刚在做什么?嫌场面还不够混乱?

    他的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真的是动如脱兔,迅若奔雷,竟似劈波斩浪。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当者披摩。

    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瞧得她目眩神摇,心为之夺,几乎忘了呼吸。这个手上染满了鲜血,残酷暴虐的君默染是她从来也不曾看见的。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打仗从来不输!杀神,他才是真正的杀神!是战场上真正的主宰!

    他似有所觉,飞奔中的骏马忽地人立着停顿在半空,利若鹰隼的目光穿透浓雾准确地与她交汇。

    熊熊的火光下,他的衣服满是鲜血,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做响,漆黑的长发飞舞着,恣意狂放。

    姜梅下意识地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这个比狼更凶狠,比豹更残酷的男子,陌生得教她害怕。

    恐惧,象潮水般席卷着她。握紧双拳,听见牙齿咯咯作响;心里,好象有只野兽,撕扯着,就快冲出胸口,痛楚得快爆炸了……

    他咧唇,笑容冻结在脸上,转瞬变得冰冷阴鸷,轻夹马腹,跨下骏马长嘶着如龙般向敌人阵地狂卷而去。

    唐郁冷眼旁观,不时发出冷笑。

    护卫队原本士气低落,他这边连杀了七八人,立刻士气大振,大家呐喊着一鼓作气地攻了过去,跟着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片刻功夫让马匪连连后退,双方形势很快发生逆转。

    漫天血舞中,一声尖厉的长啸声响起,正激斗中的马匪立刻掉头,如来时般突然,瞬间狂奔而去。

    护卫队正筋疲力尽,见他们突然撤退,俱是心中大喜,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再追?

    地上留下几十具尸体以及遍地的灰烬,空气里散着阵阵难闻的焦臭味。

    傅立山面色铁青,带着手下清点人数,死伤已然过半。

    商人们心有余悸,直到此刻才敢相信马匪的确已然退去,七手八脚都去清点自己的财物,有些人人混乱中被踩伤,也有被砸伤,烧伤,还有在混战中遭了池鱼之殃,被暗器飞蝗打中的,躺在地上直申吟。

    这时绿珠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紧紧地揪着姜梅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姜梅见伤了如此多人,于心不忍,挽起袖子想要上去帮忙。

    “先顾好你自己吧!”唐郁忽地轻哼一声,脱了外衣扔过去。

    姜梅系紧了外袍的带子,怔怔地目送他瘦削的身影离去。

    纡兰会(一)

    不见了,居然不见了?

    借着替人包扎的功夫,姜梅不着痕迹地把整个护卫队都转了一遍,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刚才那个骁勇善战的黑脸大汉了!

    只这么会功夫,他又藏到何处去了?他是不愿意曝露身份还是单纯的不想见她?

    姜梅心中百味杂呈,一时竟想得痴了。

    “傅爷~”江照影安顿了手下的家卫赶过来与傅立山会和:“护卫队伤亡情况怎样?”

    “不太好~”傅立山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死了十四个,重伤七个,另有十几个弟兄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若不是江公子暗中伏了奇兵,今晚傅某怕要栽在此地了!”

    “傅爷说哪里话?”江照影一呆:“今晚驱逐贼蔻全是傅爷的功劳,照影岂敢冒领?”

    “那黑脸大汉不是江公子请来的护卫吗?”傅立山脾气耿直,当下指出事实:“若不是他半路杀出,以威猛不可挡之势将贼人杀退,这场血战恐怕会惨烈十倍。”

    江照影一脸惊奇地道:“他并不是照影的手下,我还正想请教傅爷从何处请来如此高人呢!”

    “这就奇了,”傅立山微微皱眉,狐疑的目光不自禁地朝那座白色的毡帐投过去:“莫非,那人是唐公子的手下?”

    他虽一直与商队同行,却并不与众人来往,晚上扎营亦是独自挑选地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强人来袭,商队的帐篷十去其八,唯有他那顶雪白的毡帐却完好无损。手下那么多高人,却都采观望的态度,并未打算插手其中。

    他本来还在怀疑,这场匪患来得太过突然和迅猛,不知是否与唐郁有关?如果神秘黑脸男人真是他的手下,那就要重新预估形势了。

    江照影若有所思地瞟一眼姜梅,忽地想到姜梅提起的那张医马的处方,淡淡地道:“有可能吧。”

    如果既不是唐郁也不是傅立山的人,那么毫无疑问,此人定是君墨染的手下,搞不好正是他本人。

    看来他对藏宝图并未死心,竟一路追到了啖星。

    “不知唐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与江公子又有何渊源?”傅立山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询问。

    事情关乎商队的存亡,他不能再碍着面子不过问了。

    “抱歉,”江照影苦笑:“在下与他也不过是数面之缘,彼此并不了解。”

    傅立山对这个解释显然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不多久,损失报上来,商人那边损失了二十几匹骡马,伤了几个脚夫,被火烧了几件货物。不过这些损失是在预期之中,除了受损的商家捶胸顿足,其他人倒是松了口气。

    左右明天天黑之前就能赶到日格桑,那里有大批的牲畜等着处理,更有堆成小山一样的兽皮与山货等他们去收购,这点损失很快就能弥补。

    傅立山这边有点麻烦,死了的人就不必说了,伤重的肯定是不能随队前往,就算轻伤的那十几个里,也有十来个短时间里不能拿刀动剑,这样算下来,护卫就只剩下不到三十名,殛需补充人手。

    江照影显得忧心冲冲:“护卫短少过半,不知傅爷有何良策?”

    原本只是简单的一次经商之旅,现在掺进了藏宝图之争,形势立刻变得复杂多变,就算六十名护卫他都嫌少,减员过半,实在让人焦虑。

    “无妨~”傅立山反倒比他信心足了许多:“我们长风镖局在日格桑设有分舵,咱们去那边调些好手补充一下人员,再把伤员安置好,另外在当地招募几个勇士,当能胜任此行。”

    “临时招募?”江照影皱眉:“这个恐怕不太妥当吧?”

    万一给有心之人混进商队,从中做梗,岂不是引狼入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傅立山不以为然:“别小看了这些边民牧族人士,他们之间藏龙卧虎大有人材呢。”

    江照影本来还想所理力争,后来一想,若有心之人想要夹进商队,这里几百号人,绝非无隙可钻,可谓防不胜防,只防着那几个护卫哪里够?

    这里商议妥当,那边死人安葬的事宜也结束了,此时天还未大亮,商队的帐篷十去其八,时值冬季,草甸上无遮无庇,风吹在身上透骨的寒,在露天里呆站半个小时就会变成冰棍。

    唐郁冷漠高傲,谁都不敢去打扰他,都围到所剩不多的几顶帐篷里挤着相互取暖,哪里还能照顾到男女之别,给姜梅单独一顶帐篷休息?

    姜梅很自觉地带着绿珠去找唐郁。

    偌大的帐篷里,地上铺着长绒的地毡毛色雪白,华美中透着诡异。唐郁拥着一袭狐裘独坐在灯下,身影投在帐幕上显得格外的凄清,见她们进门,眼皮都没撩一下,冷冷地道:“睡门边,别弄脏了我的地毡。”

    绿珠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卷了他扔过来的毯子,这一夜惊吓过度累到虚脱,一下子睡着了。

    姜梅心中有事,碾转不能成眠。

    这场突来的匪患,是那个“宿主”搞的鬼吗?如果的,那么她还要坚持跟着商队往下走吗?是不是应该在日格桑跟大家分道扬镳?

    “吵死了~”唐郁扔下手中书卷,冷冷地道:“你究竟要不要睡?”

    “唐郁~”姜梅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帐顶:“我好象看到他了。”

    “他,”唐郁蹙眉反问:“谁?”

    姜梅沉默许久,久到唐郁几乎以为她睡着了,她才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君墨染。”

    “你说那个黑脸大汉?”唐郁淡淡地道:“长得一点都不象。”

    “我感觉是他~”姜梅有些泄气:“可是我找遍了整个营地,都没找到他。”

    “找不到就是没有。”唐郁冷冷地批评:“别胡思乱想,早点睡。”

    “哦~”姜梅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注意,在她身旁熟睡的绿珠却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纡兰会(二)

    路途再遥远,只要不停地走下去,总有抵达的一天,何况日格桑距商队不过一日之遥。

    当那座古老的城池出现在草原的尽头,那些喻意着吉祥如意的色彩绚烂的五色旗帜在空中飞舞时,商队所有人都放开脚步向他狂冲了过去。

    城里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毡帐,偶然可以见到几座砖坏结构的住房夹杂在其中,那是汉族商人在这里构建的,起初为的方便自家商队的起居,后来演变成一种介乎于客栈和酒店之间的住所,对外经营了。

    草原上的民族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待纡兰节一过,毡帐拆走,留守在这里的却全部变成了汉人,也算是一种奇观。

    日格桑地处草甸腹地,官兵不到,朝廷不管,因此有许多逃犯潜逃于此,便留下来在这里扎根,他们年复一年地守在这里,等待着一年一度的纡兰节,等待着一年一次的狂欢。

    管你是贫是富是官是兵,是杀人犯还是大善人,草原以她博大的胸怀,默默地接纳着所有,奇异地和谐着一方土地。

    这里算是前往啖星的第一站,也算是一个补给站。今年来得晚了,纡兰会已过了一半,性急的牧民已卖掉了部分手中的山货,回到自己的驻地,准备下一年的生产。

    但仍有为数众多的货物在等待着买主,江照影的商队一到,无疑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

    各家商铺的掌柜一哄而散,纷纷涌到集市上去寻找自己合心的货物。唯恐落在后面拣别人挑剩下的;傅立山忙着到镖行分舵补充人手;江照影则带上礼物去拜访相熟的部落酋长。

    姜梅乐得轻松,带着绿珠两个人惬意地在大街上溜达,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倒也其乐无穷。

    游牧民族的女子大多身材健美,体态阿娜,由于长年餐风饮露,肤色都偏黎黑,姜梅看着叹为观止,大为羡慕。

    殊不知似她这么水灵灵俏生生的江南少女在此地更是难得一见,她在街上一走,自然而然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姜梅眼睛盯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恨没有多长出一双手一双眼睛去看,又恨没有相机,不能记录如此丰富多彩的原生态风情,哪里有余暇注意周边情况?

    直到一柄锋利的短刃匕首冷不防递到她的面前,几乎削掉她的俏鼻,她惊呼一声,停住脚步回顾,才发现绿珠早已不知去向,身边围着的已是一群神色各异的青年男子。

    持刀的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估计二十左右年纪,身板结实,高大健壮,腰上系着一大块色彩斑澜的虎皮,肩上还扛着一张连着熊头的熊皮,看上去颇有些威武雄壮之姿。

    “不,我不买刀。”姜梅怔了怔,估摸着那人是向自己推销商品,忙笑着摇了摇头。

    哪知那名青年并不肯离去,只固执地把刀继续往她面前推,大有她若不接就要跟着她到地老天荒之势。

    不但他如此,身边好几个男人都拨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无比热情又无比虔诚地盯着她。

    姜梅转念一想:算了,不过是一柄匕首,又能值几个钱?买下来一算是纪念,二也算是帮人家一个忙。

    “多少钱?”她一边接匕首,一边低头去兜里掏钱。

    青年男子见她肯接匕首,大喜过望,旁观众人亦都跟着欢笑了起来。

    姜梅正茫然间,“啪”从人墙外飞进来一块石子精准地击在她的手背上,她吃痛,蓦地缩手,匕首掉落地面。

    青年面色一变,弯腰去捡匕首,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