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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42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是什么人?他接近江湄又是怀着什么目的?

    “殿下~”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房至今未归,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要不要派人前去接应?”

    在邀月潜伏了三年,江秋寒有几斤几两他们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以房的能力对付他应该绰绰有余。但联系到角的死,房的逾时未归,确实令人担忧。

    “再等等看,或许房有事耽搁了也说不定。”柳无风沉吟片刻后道。

    江秋寒的画舫行动迟缓,加上昨夜的雾很大,到达预定设伏地点晚了也是有可能的。房办事一向仔细,善后需处理的事宜也不少,迟个一个半个时辰都算正常。

    “殿下,七里街的河边发现了江秋寒的画舫,沿都兰河岸往下共捞了十七具尸体,经清点和辩认,除江秋寒和管家江富失踪外,江家船上之人都已在列,另外九张弓的树林里发现大量血迹,靖王已然赶过去了。”负责消息联络的尾匆忙来报。

    柳无风一惊,江家的船夫尽亡,说明房已得手。但按计划,画舫应该逆水上行开到九张弓附近江心凿沉。

    现在却在七里街的江面发现船只,而在九张弓附近发现血迹,很明显房得手后按计划将船开往九张弓,刚刚登陆,未及处理便遇到强敌,以至船只顺水漂流返回了七里街。

    “林子里没有尸体?”柳无风仍抱着一线希望——房若是见机得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具体消息尚未得到,但九张弓附近官兵陡然增加了数倍,各要道增设了关卡,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尾忙补充说明。

    京畿之地突发大型命案,疑似大规模械斗,其中还牵涉到当朝最炙手可热的权贵靖王的岳父,官府如此重视也不足为奇。只是如此一来,房的安危越发堪忧了。

    “殿下!”亢神情激动地上前请命:“属下愿前往九张弓一探消息,寻找房的下落。”

    “不,”柳无风摇了摇头,果断做了决定:“我亲自去跑一趟。”

    尾低声劝阻:“殿下日前已从靖王府辞了出来,再出面恐为不妥吧?”

    “无妨,”柳无风摇了摇手:“江家出了如此大事,我与九夫人好歹也算相识一场,闻讯前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属下陪你同去。”亢立刻附议。

    东方七宿一起自啖星来到邀月,说好了要同生共死,他不希望眼看着弟兄们一个个离他而去。

    “又不是去拼命,人多反而不好。”柳无风否决他的提议:“你们多派些人手,抓紧查找唐郁的下落。只要江湄还未离京,这么大的事迟早会传到她的耳里,以她的性格,就算对江家有再大的怨气,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当务之急是查找江湄的下落,房的生死和江秋寒的去向反而是次要的。只要找到她,不愁江秋寒不出现。

    “是~”亢与尾对视一眼,领命而去。

    九张弓,昨晚发生血战的树林里,李煜宸与君墨染并肩而立,表情皆十分凝重。

    “墨染,你有什么感觉?”

    “好重的杀伐之气!”君墨染冷笑。

    安静的林子里满是血腥!杀戮!这是一场小型的战役,快速而精准地打击了敌人,一击得手后迅速撤离,几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以供他们寻找。

    “呵呵~”李煜宸微微一笑,在林中走了一遍,突地停下,伸手从头顶小心地摘下一片树叶:“你闻到的是血腥,我闻到的却是离魂引。”

    “离魂引?”君墨染挑眉:“那是什么?”

    “服之让人失魂丧魄,无话不招的一种药草。”李煜宸浅笑道:“传说只有在阳光最烈的绝顶烈焰山才能觅其踪迹,是赤日西门家族的不传之秘。”

    君墨染耸然动容:“你的意思,赤日亦卷入了这场夺宝之争?”

    西门是赤日名声显赫的大家族,二百年来,赤日的国师之位都由西门家族的族长担任,国师已为西门家族世袭。以至赤日有:皇帝轮流做,国师永不改的民谣在坊间流传。

    “西门家族自西门梵之后,人材凋落,在赤日逐渐势微。”李煜宸慢慢分析:“如果他们得到消息,跑到国内来横插一杠,通过传世天书来重振往日声威,也不奇怪。”

    “嗯,”君墨染点头:“近年来有人传西门家族有神秘人物迅速崛起,西门梵的权力已移交到此人手中。他六亲不认,手握重权,胸有韬略,是个较西门梵更难缠的人物。”

    “只是此人行踪诡秘,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只喜在幕后操控。”李煜宸双目熠熠生辉,眼望君墨染别有所指地道:“从某个方面来讲,此人倒是与某人有不异曲同工之妙。若有机会,我倒想与他较量一盘。”

    他的言外之意,君墨染岂会听不出来?只是心事重得,无心理会那是挑衅还是有感而发,只冷着脸训身边的蓝二:“蓝衣营近来越来越懈怠了,京城里来了如此厉害的对手,竟然一无所知?”

    先是萧破天及同伙,后又是西门家族,不论哪一个都是跺跺脚,足可撼动一方朝政的重量级的人物。

    牵一发可动全身,这事已超出了他的家仇的范畴,搞不好能动摇国之根本,毁掉他及将士们倾十年之功好不容易才换回来的和平局面,必需向杨嘉烨呈报。

    蓝二神色愧疚,垂着手一声不吭地挨训。

    308

    “你怪他们做什么?蓝衣营首要负责靖王府的安危,消息探听那是神机营的事。”李煜宸就事论事:“再说了,这些人若是连行迹都隐藏不住,怎么称霸一方?”

    君墨染不语。

    话虽没错,但被敌人钻到了心脏部位,在眼皮底下做案都未察觉,还是难辞其咎。他不敢想象,万一这些人的目标不是天书,而是杨嘉烨……

    “快打住!”李煜宸不以为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而且就算如此,那也是他命该如此,与你何忧?”

    嘉烨这小子不够朋友,做了皇帝之后疑心大涨,在靖王府安了如此拙劣的眼线还不够,竟然还助梅子休夫!

    “京城治安由我负责,外敌侵入怎会与我无关?”君墨染面沉如水。

    不管嘉烨如何想自己,他从未有过夺位之心。君子一诺千金,既是兄弟,行事就不该计较得失对错,但求心之所安。

    “王爷~”当地里正找来一个村民:“此人是住在附近的渔民,昨晚起夜,说是曾听到过奇怪的事情。”

    “小,小,小的何,何、何必,见过靖王爷,王爷……”那村人五十左右的年纪,许是这辈子没见过王爷,看到君墨染身边这么多带刀的护卫,早已吓得体似筛糠,说话语无伦次。

    君墨染皱眉,打断他见礼:“俗礼可免,昨夜发生何事,快讲!”

    何必被他一喝,腿一软扑通一跤跌在地上,似遇到滚水的面条,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李煜宸见状,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上前拍拍他的肩:“老伯不需惧怕,这位靖王爷长象虽吓人了一点,脾气倒是挺好的。我保证,他绝对不会生吃人肉~”

    何必本就吓得不轻,他这样一说,索性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李煜宸乐得拍着大腿大笑:“墨染,你好煞气!可以做成符,挂在门前避秽!”

    “都火烧眉毛了,还玩?”君墨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

    经他这一闹,自早上起一直横亘在二人之间怪异气氛已一扫而光,重又恢复了往日的情谊。

    “是他胆小,怎怪我做怪?”李煜宸低声嘀咕着,蹲下身捏住何必的下颌,塞了颗药丸到他嘴里:“行了,睁眼吧。”

    何必悠悠醒转,见了君墨染果然不如最初那般惊骇,吭哧了半天,终于把话说清。

    “是九宫离魂阵。”听完他的描述,李煜宸遣走了里正和何必,冷声道:“看来,西门梵果然把手伸进邀月来了。”

    这九宫离魂阵,是西门家族的不传秘技,惯于借助地势和天气,以灯光的快速移动和变幻,再配合西门家的独门迷香,离魂引造成层层幻影,真真假假扰乱对手的视线和判断,乘其不备给予致命的一击。

    他布下如此阵仗,可见对手亦非同一般,亦显示他对江秋寒势在必得之心。故十之八九,江秋寒和江富,现在已落入西门家族手中。

    “传令下去,”君墨染立刻下令:“即刻封锁京城四周各大驿道,尤其是通往西南和东南各方向的要道,更要设卡严加盘查,如有疑点,立刻抓捕。宁可错抓,不可错漏!”

    “是!”蓝二领命而去。

    “王爷~”蓝三心中惴惴:“不知九夫人去了哪里?”

    现在的情况,啖星和赤日都已插手此事,若被他们得知九夫人通晓简体字,是破译天书的关键人物,她的处境越发不容乐观。

    “蓝一已派人去查,不久就会有回音。”其实,李煜宸这番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爷~”衙役把柳无风带了过来:“此人说是靖王府管家。”

    柳无风见了君墨染,扔了衙役奔了过来,劈头就问:“九夫人没事吧?”

    君墨染不答。

    他倒没想到江湄的人缘这般好,一听江家出事,都奔过来了。

    “无风,”李煜宸拱了拱手:“这两日事多,乱起来竟连给你饯行都没来得及,还好你没走,不然真是遗憾。”

    柳无风打量四周,不见房等人之踪影,心中稍稍安定:“李公子客气了,无风一介飘萍,蒙王爷青眼已是感激不尽,哪敢劳动公子?”

    “王爷~”这时蓝九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树林东边的灌木丛里发现异常……”

    “走,看看去!”不待吩咐,众人皆掉头往东边疾掠而过。

    这边荆棘密布,显然是人迹罕至之地。因此林中植被颇丰,草木繁茂,此时又值未时,光线充足。看得出来,不少草都是被人踩踏过后重新整理过的,草坡上留有明显拖拽的痕迹,中间一丛萎靡不振,空气里更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听到足音,灌木深处嗡地飞出一丛苍蝇在空中乱舞,越发增添了几丝阴森之气。

    在场众人都是江湖上的行家和久经沙场的人物,这时都心中雪亮——这片灌木底下必然埋着不少的尸体,否则不会引来这么多的蚊蝇。

    不待吩咐,蓝七早吩咐衙役自周边百姓家借来锄镐,先以镰刀除去大部份杂草,开出一条通道,只轻轻一拨,萎靡的杂草已应手而起,明显是事后堆放上去做掩饰的。

    众人扒开浮土,往下挖了不到二尺,已见到一条腿,朝天竖立。再往下挖,全是断肢残骸,满满当当填了一坑,约摸有十数人之多。

    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惨不忍睹,尸臭气混着泥土的腥气,被风一吹,散在林中,中人欲呕。胆小之人早已扔了手中锄头,跑到一旁狂吐。

    柳无风默然无语,死死地盯着其中一颗圆睁着双目的头颅,双手在袖中攥成拳头,几乎要捏出水来。

    是,他不会认错,那是房,跟着他出生入死,历经劫难的房!

    309

    姜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船上?

    她明明一再表示,要自食其力,绝对不做寄生虫——寄生在一个小屁孩身上则尤其可耻。

    可惜,她拒绝的理由有千百条,唐郁只用一句话,就顶得她哑口无言:“你答应过一定找大夫治好我的病!怎么,想食言而肥?”

    于是,被逼着上了贼船的姜梅吐血总结教训:世事无绝对,轻易许下诺言的人,迟早要自食恶果。

    “少主,沿路码头都有衙役盘查。”司空博附在唐郁耳边低声禀报。

    唐郁冷然道:“把船开过去,让他们查!”

    京城周边骤然间连续出了几十条命案,官府若再不盘查,那才是吃干饭的呢!

    蓝十五负责水域往来客商,唐郁所乘这条华丽的双层画舫乍然驶入视线,就引起了他的关注,当他发现甲板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更是激动得不待船靠岸,已抢先飞身跃上了船。

    姜梅只觉眼前一花,蓝十五已站到了她的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九夫人,终于找到你了~”

    认出来人,姜梅侧身避让,不悦地道:“我已离开靖王府,还找我做什么?”

    原以为一走已然百了,两人关系一刀两断,没想到他竟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找她——莫非是出了丑不服气,想挟私报复?

    “江家出大事了!”蓝十五不及计较她的态度,开门见山地道:“江老爷回京的途中遇上水寇,全船尽殁,江老爷下落不明。”

    姜梅心中别地一跳,表情依旧冷淡:“是吗?”

    她前脚离开靖王府,后脚江秋寒就出事,这也太巧了吧?

    “哎呀!”蓝十五见她意似不信,急得直跺脚:“属下有几个胆子,敢欺骗九夫人?”

    “要查就快查,罗嗦什么?”唐郁一脸不耐地踱过来催促:“少爷我急着回家呢!”

    “对不起~”蓝十五冲他抱拳:“九夫人不能跟你走,我得带她离开。”

    “凭什么?”唐郁冷然一笑:“她已写了休书,与靖王府再无任何瓜葛!”

    “好,”蓝十五退了一步,嘴里跟唐郁说话,眼睛却望着姜梅:“就算她不再是靖王府的九夫人,她还是江秋寒的女儿,父亲危难却置之不理,岂是为人子女的道理?”

    他所认识的姜梅,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弃父母兄弟于不顾~

    “笑话!”唐郁反唇相讥:“她遇危难时,江秋寒又在做什么?往日因今日果,他做了初一,怨不得江湄做十五!”

    “十五~”姜梅定了定神,瞧他的神色不似做假:“你说的可是真的?”

    “出动那么多衙役侍卫,岂能假得了?”十五回首指着岸上穿梭的衙役:“就是前天晚上,都兰河畔接连发生几场血战,共有三十几人丧命,此事已轰动京城,若有半字虚言,十五天打雷劈。”

    “我大哥呢,”姜梅略略迟疑,低声问:“他还好吧?”

    十五在这里,君墨染想必离得也不远,她没想过这么快与他见面。

    “江公子正在积极协助官府调查,”蓝十五道:“现在大家最担心的就是九夫人的安全。”

    说到这里,他把狐疑的目光投向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唐郁——这小子长得这般妖孽,一看就不似善类,不知用什么方法骗得九夫人信任,与他同行?

    见他一口一个九夫人,姜梅忍不住出言纠正:“十五,你还是叫我江小姐或者江姑娘吧~”

    蓝十五似未听到,径自道:“贼人如此穷凶极恶,九夫人此时离京实为不智之举,还是随在下回去见过王爷后再做打算吧。”

    “你没有耳朵吗?”唐郁十分不耐,冷冷地道:“江湄既然离开王府,是死是活都与靖王无关,要你多管闲事?”

    蓝十五呛地一声抽出腰间朴刀,岸上衙役一涌而上:“抱歉,若不放九夫人离船,谁也别想离开京城半步!”

    “哼!”司空博两眼一瞪,拦在唐郁的身前:“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少主一根寒毛?”

    “十五!”姜梅苦笑道:“你这是何苦?”

    “李公子到了~”岸上一骑快马飞奔而来,众衙役欢呼。

    姜梅暗自叹一口气,心知再欲脱身已是千难万难,不愿意唐郁为了自己与官府正面起冲突:“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都停了手吧。”

    “哼~”唐郁冷哼一声,嘲弄地望向姜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算我求你?”眼见李煜宸已飞身下马,转眼就要上船,姜梅忙软语相求。

    “记住,”唐郁斜睨着她,不急不慢地竖起一根手指:“你欠我一个人情。”

    “行~”欠就欠吧,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呢?

    姜梅苦笑着点头,这时李煜宸已提气掠上甲板,惊喜地道:“梅子!果然是你!”

    真好!经历过那样一场暴风雨,她还能平安无事好端端地站在面前!

    废话,不是她还有谁?

    “煜宸~”姜梅胡乱冲他点头:“又见面了~”

    “你太不够意思了!”李煜宸劈头就是责备:“就算墨染做错了事,我可没有得罪你,怎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一走了之可怎么行?”

    这两个男人形影不离,墨染干的那些事,他哪件没搅和进去?她可没觉得他有多无辜!

    姜梅冷冷一笑,并不想跟他在众人面前争执。

    李煜宸抓住她的心理,嘻皮笑脸地道:“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就这么走了,我找谁要去?”

    唐郁弯起唇角冲姜梅绽了一抹嘲讽的笑——傻女人,到处欠债呢!

    “这位是?”李煜宸的目光落在唐郁的身上,若有所思地问。

    “我的小友,唐郁。”

    310

    朋友就朋友,干嘛偏要在前面加个“小”字?只不过比自己早生了几年,行事毫无章法,也敢在自己面前称大?

    唐郁十分不乐,瞟向姜梅的视线里夹着寒光。

    李煜宸自幼俊美非凡,不知有多少女子私心恋慕,无形中已是颇为自负。没想到唐郁小小年纪,长相气质竟丝毫不弱于己,假以时日,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少女?

    “唐郁体弱,不宜久站,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姜梅不愿与他多做纠缠,神色冷淡。

    唐郁半点情也不领,冷冷地道:“没事,让他说!”

    “那你先进舱里去吧,仔细吹了风着了凉。”姜梅知道他的脾气,并不跟他争执,只温和地笑了笑。

    李煜宸见她对唐郁语多维护,心中掠过一丝酸意。

    又见秋日炎炎,他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白玉似的俊容上半颗汗也无,心中已是微讶,目光不觉在他身上多停了一刻。再落到一旁的随从,表面是一团和气,笑容可掬的模样,实则英气内敛,尤其那双眼睛,更是精明十足,不容人小觑。

    “唐公子,请恕再下冒昧~”李煜宸微微一笑,忽地出手如电,扣住了唐郁的脉门。

    他这一下,去势看似平和,实则暗含了七成内力。习武之人遇到袭击,本能会反抗,就算只是趋避,亦可从他的身形对他的武术流派窥知一二,从而猜测他的来历。

    哪知唐郁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落入他的掌心,如画的眉心因疼痛微微蹙起,漂亮的薄唇倔强地紧抿着,只用一双黑玉似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察知手下的少年半点内力也无,李煜宸一惊,适时收回了内力,两根修长的手指已顺适搭上了他的脉门。

    “你想干什么?”司空博厉声喝道。

    他有空有一身本事,唐郁落在对方手里,投鼠忌器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得。

    姜梅吃了一惊,冲过来拽住李煜宸的衣袖,大声嚷:“快放开他,有事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呢!”

    李煜宸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还夹了些怨怼,低眉望向姜梅,淡淡地道:“梅子,我并无恶意,只是见唐公子身体似有不适,想瞧个究竟罢了。”

    骗人!若当真是一片好意,何需出手如此之重?这力道普通人遇上不骨折筋断才有鬼!

    唐郁并不拆穿他的谎言,只望着他一径冷笑,嘴里淡淡地道:“是吗?江湄前些日子说要介绍个神医给我,想必就是李公子了。”

    姜梅见唐郁安然无恙,哪里知道这二人之间早已是暗流汹涌?听到李煜宸一提,双手一拍,笑靥如花:“对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遇上了,说明你二人有缘,煜宸你可得拿出看家的本领来,免得人家说我吹牛。”

    若是煜宸能治好他的病,那自己对唐郁就不算食言,也就不必打着陪他寻医的旗号当只无所事事的米虫了。

    嗯,虽然前路依然渺茫,却总算是身心皆获自由了!

    唐郁表情冷漠,半点希望也不抱:“无妨,我自幼痼疾缠身,看过的名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至今未见起色。”

    言外之意,李煜宸年纪轻轻,不过几句大话骗骗无知妇儒,哪有什么真本事?

    李煜宸与君墨染生死之交,这些年跟着一起遍历战火,蓝衣营的弟兄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慧?蓝十五对他一向敬若神明,这时见唐郁对他冷嘲热讽,心中忿恨不平,碍于他是姜梅的朋友,又是个少年,忍得拳头捏出水来。

    司空博在一旁见着,心中只是冷笑,往唐郁身边再靠了一步,暗暗提防,亦不说话。

    姜梅听了心酸,忙斥道:“别胡说!煜宸跟那些走江湖的沽名钓誉之辈怎能相提并论?你相信我,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李煜宸只低头沉思,并不搭话。

    初时以为他不过是体质虚弱,风寒入侵,久治不郁,血液循环不畅,经络受阻,导致气血凝滞,阻塞不通,不通则痛,从而出现畏寒,迁延不愈,变成今日的模样。

    然而细诊之下发现那阴寒之气竟不象是由外而内侵内,却似自其丹田由内向外散发,不觉好奇,施了几分内力沿着经络探查。

    初时极顺利,到神藏之后,往俞府,再到璇玑,玉堂,膻中……慢慢地阴寒之气日盛,似一条阴冷的蛇竟顺着经络侵入到他的体内,忽地在风府|岤叮了一口。这一瞬,内力如决堤之河,疯狂往下流泻。

    吸星大法?

    李煜宸一惊,立刻松了他的脉门,抬头对上唐郁似笑非笑地眼神:“李公子,按了这半天的脉,可是有所心得?”

    “唐公子这病颇为古怪,在下一时还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李煜宸定了定神,缓缓地摇了摇头,内心对唐郁又多了一分警惕。

    在他看来,这唐郁必是自小服用某种至阴至寒的毒物,以至长期下来体质异于常人。但一般人这么做,无非是想通过捷径练就某种不世神功,这个少年却半点内力也无,虚弱得一根指头就能按倒,这却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唐郁早就不耐,这时听了他的答案,仰天一个哈哈,十分无理地道:“李公子慢慢想应对之策,少爷却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说什么?”蓝十五按捺不住,手按向腰间朴刀,怒目相向。

    “煜宸~”姜梅忙拦在二人身前,笑道:“唐郁就是这样,张嘴就刺人,出言无状,其实心地还是蛮好的,你别跟他计较。”

    “李某学艺不精,唐公子只是心直口快,并未说错。”李煜宸微微一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江家逢此大难,你真忍心置身事外?”

    311

    姜梅这时已信了八分,转身望向唐郁:“抱歉,我可能不能履行我的承诺了。”

    “谁说不能?”唐郁蛮横地瞪她一眼:“我在这里等你三天,办完事咱们再走。”

    “唐郁~”姜梅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别闹了,这事可不是三天就能解决的,何必为我耽搁了行程?”

    案子若真有十五说的这么严重,三十几条人命,再加上江秋寒的失踪,岂是说了结就能了结的?闹得不好,拖上个三年五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管!谁让你答应了我?我就在这里等,你要敢不来,我恨你一辈子!”唐郁冷着脸,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船舱。

    “唐郁,唐~”姜梅追过去想要劝,差点被撞扁了鼻子。

    司空博陪着笑脸道:“江小姐,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少主就是这脾气~不过,他说到做到,江小姐若是不来,恐怕他还真的不走了……”

    蓝十五到底年轻,这时再也按捺不住,冷声道:“他爱走不走,关我们……”

    李煜宸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十五悻悻地收了口。

    “梅子,我们边走边说吧。”李煜宸微微一笑,领着姜梅下了船。

    姜梅已在蓝十五嘴里听过一遍,再由他讲述,自然更加条理分明。她心知这只怕又是一起因藏宝图引发的血案,心情越发地沉重。

    若插手这桩惊天血案,再想要置身身外只怕是不可能了!然卷入进去,与君墨染的关系又不可避免。

    名义上她是江家的女儿,又怎能对江秋寒的安危无动于衷?

    她思绪纷纷,尤如揣着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梅子,梅子?”李煜宸连唤她两声,她都没有反映,眼见再不拉她,她就要一头撞到墙上,忙拽住了她的臂,垂眸柔声询问:“想什么呢?”

    姜梅抬头望他,眼里闪过慌乱:“到了?”

    君墨染就在门里,何以到现在还不出来?他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她?见到他,第一句话她该说些什么?

    “放心吧~”李煜宸猜出她的心事,手底下微微用力,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臂:“墨染一早进了京,现在只怕还在路上呢。”

    否则,早杀过去捉人,岂能安稳地坐在家中等她上门?

    姜梅一颗心落了地,嘴上嗔道:“我来找大哥,干嘛要提他?”

    “教你失望了,”李煜宸心中微苦,浅笑道:“江公子一早赶往九弓张,要到晚上才会回。”

    两个让她发怵的人都不在场,这下姜梅完全放下心来,冲他嫣然一笑:“不是还有你吗?”

    她梳着双鬟,身着粉色罗衫,香肩削瘦,腰肢细软,青丝如瀑,体态婀娜,衣袂飘飘,脸上的笑容纯真而干净,一如初见的那个黄昏。

    李煜宸忽地发现,这是第一次见她做少女打扮,慧黠聪颖中透着娇憨懵懂,天真烂漫中又带着点成熟妩媚,比想象中更迷人百倍,不觉怦然心动,一时口干舌燥,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喂,”姜梅勿自未觉,顺势曲拐撞了他一下:“你傻了?怎么不说话?”

    “啊?啊~”李煜宸蓦地回过神,意识到失态,抬脚踢开房门,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是啊,都怪你太漂亮了!你看,不光是我,大家可不都傻了?”

    “瞎说!”姜梅跟着他进门,见蓝三木头似地杵在院子里,不觉大喜,嚷着:“小三……”

    她冲了上去,走到他面前,刚想握他的手,忽地想起那袋被自己骗走的银子,不觉心虚,摸着头嘿嘿干笑了两声:“小三,你,你也在啊?”

    她的心事全写在脸上,李煜宸瞧了不觉好笑,想着她没钱流落街头,无奈之下向蓝三伸手,又觉鼻酸,伸指按向她的鼻尖:“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有时精得象只鬼,有时呢,偏又傻得让人心疼!你说,能换回她的平安,谁还会在乎这点银子?

    “痛痛痛~”姜梅偏头想避,哪里躲得开?揉着被他捏得通红的鼻尖,娇声呼痛,却哑了嗓子。

    她何尝不知大家对自己的好?只是,既然决定离开,这些牵畔再不舍,也必需剪断!

    “我去通知王爷~”蓝三一脸喜悦,转身就往门外跑。

    “站住!”

    “回来!”

    姜梅和李煜宸同时喝止。

    “王爷若知道九夫人平安回来,必定十分开心……”蓝三回头,一脸不解地望向李煜宸。

    姜梅不想见王爷还可以理解,李公子为什么也阻止他?

    “咳~”姜梅轻咳一声:“我,马上就走。”

    她真傻!就算查江秋寒的下落,避免不了与墨染相见。但她也应该跟江照影住在一起!怎么傻乎乎跟着煜宸又走进了他的地盘呢?若让他看到,自己该多没面子,多没底气?

    “梅子回来协助调查,墨染办完事自然会回来,不急在这一刻。”李煜宸朝蓝三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两个人心中还有芥蒂,强逼着梅子见他,到时引起反弹,反为不美。

    然,真的就只是这个原因吗?私心里,他其实也想把握机会,与梅子多一些独处的时间吧?

    “是~”蓝三会意,抓抓头退了回来,目光悄悄地绕在姜梅身上。

    几天不见,她好象有哪里不一样了?似乎更漂亮了,又似乎更清瘦了?

    “煜宸,”经蓝三一提醒,姜梅生出尴尬,勉强笑道:“我大哥住哪?你还是先带我回那边吧……”

    她心中慌乱,一边说话,一边慌慌张张往门外冲,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拌住了裙边,一跤跌了出去。

    312

    “小心~”几声惊呼同时响起,众人自各个方向朝她掠了过去。

    就在姜梅要一头扑向地面,斜刺里忽地伸出一双手,干净,修长,稳稳地托住了姜梅的腰。

    一截玄色云纹织锦袖映入眼帘,姜梅心一颤,不争气地红了双颊。“谢谢”两个字卡在喉咙口,转了几千遍,怎么也吐不出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似欲跳出胸腔。

    不是说他尚在京城,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是恨她的吧?

    掌心传来的热力迅速在全身漫延,君墨染垂眸望着臂弯里娇小纤细的身影,百般感触涌上心头。

    几日不见,她秀美依然,活力依旧,如果他更诚实一点,离开他的她似乎越来越漂亮了!

    他无力地发现,他有能力摧毁一个国家,却无法抓住这个精灵般的女子那颗玲珑剔透的心!她的心思太难懂——她好象什么也不需要,存在得那么自然,好象她天生就拥有了一切,离别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可他呢?既控制不了她,又摆脱不掉她。

    为什么?她会那么特别?特别到他想忘也忘不了,想放又放不掉?就象是中了一种剧毒,今生除了她的柔情,再无解药?

    “王爷~”娇柔婉转的女声,如当头一棒,令神思迷惘的姜梅彻底清醒。

    文紫萱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袅袅婷婷地向这边走过来,眼里满是关心:“江姑娘,你没事吧?”

    姜梅如触电般用力推开他,象只受惊的小兔慌忙跳开三尺远。

    “梅子~”“九夫人~”潮水般的人涌了过来,短短的几尺距离,对二人已如银河般宽广。

    李煜宸狠狠地瞪了君墨染一眼:你行啊,这么快就有了新欢,这种场合都敢把人带过来!

    君墨染面沉如水,默默地退到一旁。

    他既然决定把文紫萱带来,这一幕自然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直接,这么的猝不及防!

    “我没事~”姜梅垂着头,声音低不可闻。

    “湄儿~”江照影拨开人群,快步走过来,紧紧地攥住姜梅的手:“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大哥快急死了!”

    “对不起~”姜梅始终低着头,神情局促,楚楚可怜。

    “行了~”李煜宸心有不舍,拍拍江照影的肩:“别说了,回来就好!”

    “是啊,”文紫萱又是同情又是佩服地望着姜梅:“江姑娘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你不在的这两天,大家都急坏了呢~”

    她想不明白,在靖王毁容的时刻江湄能守在他身边,为什么当他恢复昔日的英姿后却选择了离开?而一个女人,要做出休夫尤其是休离象靖王这样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的决定,该有多大的勇气?

    宛儿她们都说她是妒忌自己才会愤而离开,想以此要胁靖王,谁知弄假成真,害人不成反害己。

    然而,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她相信,一个拥有如此清澈坦荡的目光的女子,她的内心决不会如此阴暗和庸俗;她的心胸也不会如此狭窄和卑劣。

    她并不是个虚伪无知的少女,对自己私心恋慕,一心渴盼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自信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为她今后在靖王府的日子着想,父兄也在或明或暗地对靖王府里的几个女人做过一些调查和分析,然后一一教授她应对之策,以便她嫁过去之后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融入王府,博得靖王的宠爱。

    江湄做为靖王身边的宠妾,自然是调查的重中之重。

    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丈夫的专宠从而对他身边的女人本能的排斥——她当然也不例外。

    然而在听过江湄的故事之后,私心对她极为佩服,对她与靖王之间的那份感情亦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在黯然碾转了一晚之后,她毅然做出决定:既然她是靖王所爱,那么爱乌及乌,她也要与她做朋友!

    她有信心能跟她在靖王府和平相处,做一对好姐妹,共伺一夫。谁想到,江湄竟用一道圣旨把靖王休掉了!

    不能与江湄共同生活虽是一种遗憾,但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于她却也是一个福音,她不自禁地悄然松了一口气——其实,松了一口气的何止是她一个?靖王府里上到老夫人下到八夫人,哪个不是如释重负?

    本以为她以如此决绝的方式与靖王恩断义绝,二人今生都绝不会再相见。谁知江家突然遭此横祸,看到君墨染捐弃前嫌,不辞劳苦地为江家奔波,她既吃味又羡慕,思来想去,毅然说服父兄,到七里街助他一臂之力。

    文隐老j巨滑,丞相千金抛头露面的闲言碎语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和抓住这个机会让女儿与靖王增进感情,从而牢牢地掌握住靖王所得到的利益,两相权衡,自然选择了默许文紫萱的行动。

    “抱歉~”姜梅深吸一口气,抬头冲她微笑:“让你们担心了。”

    君墨染袖着手,冷冷地望着她,怒气在心底慢慢攀升,堆积。

    他了解江湄,知道她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并未奢望她会为了他大吃飞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是,也绝不是现在这样的反应!她至少应该有些恼怒,至少不该象现在这么平静!这么该死的友好!

    “喂,笨蛋!”清润而无礼的男声,自人丛外传了过来。

    “唐郁?”从未有哪一刻,姜梅如此迫切地想见到这个小鬼,她几乎是激动地排开人墙,撞到他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猪!你又忘了东西~”唐郁十分鄙夷地睨着她。

    雪球(一)

    “东西,”姜梅顿时茫然:“什么东西?”

    她从船上下来时是仓促而行,哪有机会整理行礼?再说了,她从靖王府出来时本就是两手空空,下船时当然也就是空空两手。

    “嗟~”唐郁冷哼一声,鼻孔朝天,摆出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竟是一个字也不解释。

    蓝衣营一众侍卫对姜梅一向敬重,虽然对她愤而离开靖王持有微词,但见唐郁态度嚣张,语气无礼,丝毫也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群情激奋,若换了场合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但是君墨染治军素来严厉,这时又当着文紫萱的面不好驳了姜梅的面子,勉强按捺脾气,却也个个面上显出怒气来。

    李煜宸心知姜梅虽不拘小节,却也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这时见他说得郑重,不觉把目光朝十五投去。

    自己拖了她就走,这善后的工作不是理所当然要交给他吗?怎么他连给姜梅拿行礼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忘了?

    十五见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他,心中委屈,又不敢争辩,只得垂着头认错——当时太兴奋,生怕姜梅改主意不肯下船,哪会为这种小事磨叽?可,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没替姜梅拿行礼是事实,错了就是错了!

    江照影与他打过交道,见识过他的利嘴,这时越众而出,拱手笑道:“给唐公子添麻烦了~”

    唐郁并不看他,只噘起漂亮的嘴唇朝司空博呶了呶。

    司空博手里捧着一只外面罩着黑绸的巨大的笼子,快步走到姜梅面前,神色恭敬地道:“江小姐,请~”

    姜梅这时已可以肯定这里面装的东西绝对不是自己的,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指着那只庞大的笼子:“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

    看外形嘛,很象一只鸟笼,但很难想象什么品种的鸟,会需要体积这么庞大的笼子?嗯,按这小鬼的脾气,搞不好,恨她扔下他一走了之,故意捉了条蟒蛇装进来吓她?

    这么一想,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哪还敢去接?

    “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哪这么多废话?”唐郁臭着一张脸斜睨着她。

    她那是什么表情,好象他在笼子里装了几十枚飞刀,随时要取她的性命!嗟,象她这种笨蛋,他若真想要她的命,就算她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江照影最是圆滑,这时察言观色,知道姜梅有所顾忌,也知道唐郁蛮横不讲理,怕这笼子里真的有机关,伤了姜梅就麻烦了,忙转身吩咐道:“江勇,还不快把小姐的行礼接过来?”

    “是~”江勇不敢违拗,思忖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当下壮着胆子上前欲接:“有劳唐公子。”

    “抱歉,这东西只能亲手交给江小姐。”司空博微微一笑。

    也不见如何做势,江勇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他跟着江照影走南闯北,身手也不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不想出乖露丑,有外力来袭,本能地使了个千斤坠,想要稳住身形。

    哪知他不用力抵抗还好,这一用力,胸口如压着一块巨石,痛不可挡,脚下轻飘飘地站不住,忽地往后倒翻了几个斤斗,啪地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

    司空博一身下人的服饰,本来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这时见他露了这手绝技,不禁都对他刮目相看。

    君墨染不是江湖中人倒还罢了,李煜宸却是暗中吸了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脱口惊呼:“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