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40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什么事坐下来谈,肯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姜梅冷淡地摇头:“我想过了,除非一了百了,否则没办法解决。”
只要她有所求就好,君墨染悄然松一口气,不自觉地露出丝微笑:“好,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先别把话说那么满~”姜梅鄙夷地撇撇唇,忍不住将他一军:“你能说服老夫人,让我当靖王妃吗?”
真是可恶,到这个时候还敢给她开空头支票,那就索性戳穿他!
“呃~”君墨染怔住,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开始认真地思考可能性,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目前可能有困难,不如等过段时间,娘的气消了再说。”
“她若一辈子看我不顺眼呢?”姜梅冷笑着反驳。
君墨染几曾这么低声下气过?偏她得理不饶人,一直咄咄逼人,心中不由升起焦躁:“娘毕竟是长辈,要她立刻接受你,恐怕是有些困难。但你若是诚心相待,娘又怎会一直不喜欢你?”
进府之后,江湄虽事事忍让,但对老夫人并未有发自内心地关爱和孝敬,老人得不到关心,又怎会改变对她的态度?
一个巴掌拍不响,改善婆媳关系需要双方做出努力,靠他一个人,强行压哪边都只会得到反效果,不是吗?
“哈~墨染,我说什么来着?”大门忽地被人推开,老夫人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指着姜梅道:“这个女人接近你,绝对没安好心!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可信了?”
她冷笑着转向姜梅,手中龙头拐往地上一顿,厉声道:“想当靖王妃?做梦去吧!只要老身还活着,你就别妄想!”
“干娘~”李煜宸强忍住心中的酸涩,微笑着劝道:“墨染喜欢梅子,左右靖王妃一位虚悬以久,不若成全了他们二人吧。”
“除非我死!”
“没那个必要!”
老夫人和姜梅几乎同时开口,说完,两人互瞪一眼,各自把视线移开。
姜梅淡淡地道:“放心,靖王妃之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诱人,我还没有虚伪到肯为了一个头衔,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的程度。”
“你听听,这个贱/人,狂妄到什么地步了?”老夫人指着姜梅气得声音都变了:“好,你纵容她,舍不得她,那我走!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湄儿~”君墨染蹙眉,低声喝止:“你少说两句吧。”
这样说一句顶一句的闹下去,只会越弄越僵,以她的聪明,怎会不明白?难道非要闹到不可收拾,休了她出府才算完事?
“干娘~”李煜宸忙拉住老夫人:“你消消气,梅子今日身体不适,说话未经考虑,你多担待~”
他一边说,一边给姜梅使眼色,要她见好就收,避避风头。
“放心,”姜梅装着没看到,淡淡地道:“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走,绝不留恋。”
“湄儿~”又赌气了不是?一个是娘,一个是妻,他帮谁都是错,她这么做不是让他难堪吗?
“拿去吧,”姜梅拿出藏在袖中的圣旨,往君墨染手中一递:“从现在开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想娶萱儿也好,纸儿也罢,都与我无关。”
“这是什么?”君墨染见她转身离去,忙唤住她:“你又接了圣旨?这回是要去哪里?”
姜梅停步,回头,嫣然一笑:“你错了,那圣旨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的。我是奉旨休夫,从现在起,我自由了,谁也管不着我了!”
“你说什么?奉旨休夫?”君墨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展开手中黄卷,可不是清清楚楚写着休夫?那鲜红的印鉴,分明就是邀月王朝的玉玺没错!
“这个贱/人,竟敢休夫,真是气煞我也!”恍如晴天一道劈雳,老夫人气得无语,直接晕死过去。
“干娘~”李煜宸惊叫一声,忙将她揽在怀中,急掐她的人中。
蓝一听到叫声,奔进房里帮忙,君墨染手捧圣旨,呆若木鸡。
“休夫”二字,宛如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痛得早已麻木。
墨韵轩里乱成一团,姜梅乘乱走了出来,一口气冲出王府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一道残阳向地平线坠落,绚烂的晚霞抹上一层灰黑的色彩。为什么,她虽然出了一口恶气,胸中却殊无半点欢愉?
莫非,仇恨真是一把双刃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借钱
夫也休了,家也没了,全身的力气好象也用光了,软绵绵地站在大街上,看着行色匆匆各自走在归家的路上的行人,姜梅神色迷惘,不知何去何从。
江家吗?那个家并不比靖王府温暖多少,每个人心里都是算计。如果她回去,势必会被再次卷入君江两家的仇恨中去,她不想一再地重复错误。更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与君墨染再次扯上关系。
既然已然分手,就该断得干干净净。但虽不能成为朋友,做仇人也非她所愿。私心里,她再不想被人利用,那令她身心俱疲。
但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生活除了江家就是靖王府,连半个朋友都没交上,突然离开这两个地方,还真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天眼见就要黑了,她能去哪里?
客栈吗?
她摸摸口袋,露出一个苦笑。
平时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日常生活习惯了有如意侍候,东西只管买,帐由如意付,头脑发热冲出来才发现身无分文。
难道真要去住破庙?据不完全统计,穿越女们有百分之三十是在那里遇上她的真命天子,她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可,就算这样,至少也该知道那个传说中的破庙在哪个方向吧?
笃笃的马蹄声传来,一人一骑如箭般飞驰而来,路人纷纷趋势避,姜梅却独立大街上,想着心事,恍若未闻。
“吁~”一声低叱,伴着“咴咴”地长嘶,马儿在她面前人立着停了下来。马上人满身风尘,归心似箭,不是蓝三是谁?
他见了姜梅,一脸惊喜,忙翻身跃了下来:“九夫人,这个时间你不回府,在街上等谁?如意呢,怎么没跟着你?”
蓝三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张望,寻找着如意的踪影,俊秀的脸蛋因为意外的重逢,焕发着光彩,眼里有压也压不住的喜悦冒出来。
姜梅抬头,认出来人,唇边泛起一丝微笑:“小三,你回来了啊。”
“嘿嘿,”蓝三抓了抓头,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是啊,没想到回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九夫人,真高兴!”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见到她的会这么高兴,他并没有想,也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而直接的喜欢。
“嗯,”姜梅点了点头,道:“在这里见到你真好,不然这次错过了就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了。”
“是啊~”蓝三憨憨地点头,点完才发觉不对,茫然地问:“什么叫这次错过,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九夫人要到远行吗?”
“嗯~”姜梅胡乱应了一声:“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是啊,”蓝三望着姜梅,兴奋中含着点期盼:“王爷交办的事情都办妥了,他准我回京了。”
所以,九夫人去跟王爷求求情,还让他保护她吧!
姜梅怎会看不出他潜藏的话意?尴尬地笑了笑,只做没看懂,并不接他的话茬,心中对这个纯稚的孩子不是没有歉意。
“呃,”蓝三见她一直站着不动,身边又没有人陪,奇怪地问:“九夫人,你不回府吗?”
“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姜梅模棱两可地答。
“那,我等你。”蓝三把缰绳挽在臂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才惊觉她清减了许多,心一沉:“九夫人,你生病了吗?”
脸色真难看,而且好象比以前更瘦了。
“没有~”姜梅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脸,笑道:“我的事不知什么时候办完,你先回府交差吧。”
“不要紧,”蓝三露了个羞惭的笑容,难得狡黠一次:“王爷只说要今日到京,没规定什么时辰一定要到,如果要责怪,我只说在路上耽搁了就好。”
好孩子,总算是长大了,学会耍心眼了呢。
姜梅啼笑皆非地睨了他一眼,糗他:“哼,我去王爷面前告密去!”
话一出口,才发现这已是个奢望,她今生怕是都不会再踏进那幢牢笼了。笑容,不自觉地黯淡下来。
“你不会的~”蓝三望着她,信心满满地笑。
姜梅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这才发现海拨不够,临时改落在他的臂间:“天晚了,回去吧。别杵在大街上,象个门神似的,别人瞧着害怕呢!”
“哦~”蓝三看了看手中牵的骏马,站在街头上占了半边路面,确实不妥,涨红了脸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有没有东西,我帮你带回去。”
“没有~”姜梅微笑着挥手:“你多保重。”
“呃,保重。”蓝三顺口答道——九夫人今天好奇怪,只是暂时的分别,马上要在府里再见面,她说什么保重啊?
嗯,可能她许久没见自己,欢喜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么一想,他立刻又开心起来,傻乎乎地笑着翻身上马。
姜梅这边挥了半天手,见他绝尘而去,这才忽地省起一事,急忙提着裙边追了上去:“蓝三,你等等!”
“九夫人,还有事?”好在蓝三去得不远,姜梅的声音又极熟悉的,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唤,忙拨转了马头奔回来。
姜梅按着肚子在街角呼呼喘粗气,见他回来翻着白眼道:“我拷,你跑得也忒快了吧,这还在大街上呢,怎么,王府的侍卫了不起啊?”
大街上跑马,转眼功夫就不见了!她追得快断气,只吃到一口灰!
蓝三歉然下马:“对不起,我习惯了~”
这已是龟速了好不好?如果放到战场上,这么跑,不被敌军杀死,也要给王爷揭掉三层皮!
“对了,你身上有没有钱?”姜梅朝他伸出手:“借我点花花?”
嗯,说是借,其实也不知啥时能还。
“啊?”蓝三彻底傻眼。
“我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银子。”姜梅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
虽然骗小孩子不好啦,但看他好象平时也不怎么花钱,放在家里发霉,还不如借给她应急。
“哦,”蓝三忙从怀里摸出一只钱袋,恭恭敬敬地递到姜梅手里:“我只有这么多,不知够不够?”
“够了,够了!你回去吧~”姜梅也不数,飞快地把钱揣进怀里,转身就走,好象背后有鬼在追。
肥羊
姜梅一口气跑了两条街,跑到实在不能动了,这才靠在路边店面的墙角上顺气,手里攥着那只钱袋,不停苦笑。
姜梅啊姜梅,你可真有出息啊!混着混着,连最不屑的坑蒙拐骗都用上了!
好容易匀了气息,打开钱袋看了看,全是一颗颗大大小小银色的小石头,外加几十枚铜钱,竟一张银票也没有。
她望着这堆石头,一时傻了眼——这些石头到底值多少钱啊?这时倒真佩服古人,眼睛一瞟就能看出份量,准确地算出数目。
她可不行,只认识银票,因为上面有字。
呜呜,原来文化也有吃不开的时候!
好吧,以常理推断,蓝三也不可能换一千两现银带在身上跑,估计就是换了些银子在身上方便路上开支,那么这里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一百两。
据她有限的逛街经验所得,上次跟如意去买簪子,用掉了一百二十两;在谪仙居吃一顿饭,用掉了八十两;买一盒胭脂似乎是十两……
她叹一口气,这一袋银子能用几天,很值得商榷。
所以,她得赶快找份工作,不敢说象圣武皇后一样赚得盆满钵满,百世留芳,至少也要养活自己吧?
好吧,先看看她能做什么?
削水果?她削出来的水果那叫一个漂亮,就象水果天生没有皮,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削下来的果皮从头连到尾,绝不会断,而且厚薄均匀,绝无二至。
可,这有什么用?谁会出钱请她削水果?所以,这个排除。
再来,她会剪纸。
只要给她一把剪刀一张彩纸,立马就能让眼前的山水人物鲜活起来。可,剪了纸卖给谁,到哪里去卖,这也是个问题。嗯,这个可以暂时保留。
让她好好想想,那些穿越女是怎样发家的?
嗯,青楼,那里赚钱似乎很容易,是穿越大军赚第一桶金的首选目标。
可惜,她已非完璧之身,清倌已是不可能。艺妓?她不会歌舞,诗词歌赋记得的也不太多。所以,这条路貌似也不通。
药材倒是认得几味,可惜平生只替死人开刀,活人,没试过。
开店铺?她没有本钱,而且也不知物价,不赔光都算好的,更别提赚钱。
办客栈?那至少要有房子吧?
啊,疯了,想了半天,她居然找不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总不能扛块招牌出去满世界转悠:专职验尸,每次收费五十两!
这也未免太吓人了吧?
她越想越泄气:拷,搞了半天,她学了一肚子的知识,竟还不如如意,至少在别人家做丫头,吃穿不用愁。
想到这里,她眼睛忽地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可以先从丫头做起嘛!行行出状元,从丫头里混成皇后妃子丞相侍郎的也不在少数啊!
她不禁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她从丫头到女帝的辉煌历程……
“夫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一只脏兮兮的手忽地伸到她的面前,打断了她的幻想。
她睁眼,看见一双饥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心一软,递出去一把铜板:“我也没多少,拿去买个包子吃吧。”
她不擅理财,独自在外面也不知过多久,只出不进,钱可不敢随便乱花。
哪知道,她这里铜板才给出去,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人,都是半大不小的的孩子,数一数,怕是有十来个:“夫人,行行好吧~”
“呃~”厚此薄彼的事,姜梅可做不出来,虽然舍不得,只得咬着牙,忍住心痛,从最小的石头挑起,每人分了一个。
送到最后,她数了数,手里只剩下不到二十颗小石头。而身后,居然还陆续有小鬼往她这边跑。
看来这些小破孩,也有自己的组织,看到有好处,一传十十传百,都跑来痛宰她这头肥羊了。
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自己明天要宿街头了!姜梅把心一狠,钱袋往怀里一捂,撒开脚丫子就狂奔,心中感叹。
看吧,就说坏事做不得,刚骗了纯洁的小三的血汗钱,自己立刻就被人骗。所以说,现世债,还得快啊!
离她不远的街角,站着一个衣饰华美的绝美少年,姜梅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里,此时见她逃离,不禁摇头哧笑:“猪!我就知道,她要没有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哎,说话这么恶毒,表情这么邪恶,除了那个惨绿的少年唐郁,还能是谁?
他抬手,懒洋洋地往身后招了招,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立刻毕恭毕敬地跟了上来:“少主。”
“去,”唐郁指着姜梅远去的背影,淡淡地道:“跟着那个蠢货,想办法把她身上的钱都骗光。”
“是~”中年男子领命而去。
姜梅跑了这么远的路,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打量着这付身体,只怕从娘胎里出来,从没有过今天这么大的运动量,这一停下来,立刻腹中如鼓响。
她摸着肚子,这才想起,从早上起床吃了那顿饭之后,她一直顾着生气,粒米未进,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此时已至掌灯时分,街灯次递点亮,如繁星点点坠入人间,拉开了京城的夜幕。
其实身边不远处就有一家酒楼,堆彩扎绸,看上去十分豪华,食物的清香被风吹散在空气里,越发引得人肚里的馋虫造反。
摸着瘪瘪的钱袋,姜梅头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开始发挥作用。
她不能浪费,而且出来得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最少也得买一套替换的吧?所以,身上的钱连吃带住,要想支撑半个月以上,就得从节约每一个铜板做起。
所以,咽了咽口水,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
路遇
姜梅东张西望在走在大街上,一门心思要找一家价廉物美的客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的同时,还能解决晚上的住宿问题就最好不过,浑然不觉身后坠着一条尾巴。
司空博跟着她走了一段,见她眼睛一直瞄着路边的酒楼,却都只看一眼招牌就打了退堂鼓,看出她的意图,不觉有些想笑。
这里是皇城根脚下,想找便宜的客栈,应该往京郊或贫民集中的巷弄,比如天桥一带去才对,象她这样一直在主干道上转悠,找得到才有鬼!
他哪里知道,姜梅平素并不大出门,生活范围局限在王府和江家,就算偶尔上一次街,进的也都是高档酒楼。
她又不傻,自然明白能上那些地方的都是高消费群体,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负担不起。之所以一直在瞎转悠,正是因为在京城的生活经验不够,一时不得其门而入罢了。
但姜梅毕竟是姜梅,瞎转了一阵之后,很快明白这样乱找下去不是办法,向路人询问之后,调转方向向郊区走去。
司空博找准机会绕路赶在她的前面,在一个偏僻的弄巷掉头,疾步快走撞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姜梅。
“哎呀~”姜梅早已饿得四肢发软,他一撞上来,噔噔噔连退几步,差点一跤跌倒在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司空博百忙中拽住她的腕,扶了她站稳,顺手牵羊,掏走她的钱袋藏于袖中,这才装得一脸诧异地瞪着姜梅:“咦,这不是靖王府的九夫人吗?”
姜梅盯着他仔细看了一阵,歉然道:“对不起,我好象不认识你?”
“在下司空博,”司空博施了一礼,抬起头来,笑得恭谦有礼:“对了,我还没有谢过夫人对少主的救命之恩。”
“少主?”姜梅一怔之后恍然:“你是唐郁的家人吧?上次来江家接走他的那个?”
“不敢,”司空博骇了一跳,双手乱摇:“在下只是少主的一名家仆,那日去接少主的亦不是在下,而是家兄。”
“啊?哦~”姜梅闹了个乌龙,尴尬地红了脸:“唐郁,他还好吧?”
呃,既然两人没见过面,他怎么认识自己?姜梅心中疑惑,但想着反正只是偶尔遇见,以后再不会见面,不必追根究底。
“不好~”司空博悠然低叹一声:“来邀月数月,遍请名医,并未见有起色,不日就要离开了。那日专程去府上与夫人辞行,可惜未曾谋面,少主很不开心呢。”
“抱歉~”姜梅心中愧疚,脸越发烧得厉害:“是我的错。”
只怪她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现在跟姓君的闹得这么僵,再返回靖王府去请煜宸来帮唐郁治病显然已不可能。所以,她的这个承诺已变成了空谈。
她最重承诺,答应过的事情都要做过,没想到却在一个少年面前失了信,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对了,夫人这么晚了行色匆匆,又未带侍女,这是要上哪里去?”司空博打量了她一遍,明知故问。
“呃~”姜梅一时想不到理由,只得指着前面胡乱搪塞:“我约了人,正要去赴约。”
“是吗?”司空博也不揭穿,笑眯眯地打蛇随棍上:“在下愿护送夫人前往。”
“啊?”姜梅骇了一跳,头摇得象拨浪鼓:“不用不用,你忙,你忙!我还有事,再会!”
让他送还得了?她上哪里找出一个与她相约的朋友?而且,就算他自称是唐郁的家仆,那也是他的一面之词,她凭什么相信他,让他跟着?
司空博哪里肯听,亦步亦趋地跟着:“此处地偏,治安堪虞,若是让少主知道,在下路遇夫人,却不护送一程,必会拆掉我的骨头。所以,夫人只当是成全在下,允许在下相送吧~”
“哪有这么严重?”姜梅皱眉,心中不以为然:“唐郁只是个孩子,说话也许刻薄了一点,心却是不坏的。”
司空博笑道:“夫人教训得是,在下失言了~”
姜梅正欲再说,一个声音已在身后响起,音质透明,恍若琉璃,然而吐出来的话却让她差点吐血:“呀,蠢女人~”
“死小孩~”姜梅低咒,扭头,不远的街角处,一身白色裘衣的华美少年,不是唐郁是谁?
“切,这么晚还在街上乱逛,该不会是被人休弃,赶出王府,无家可归了吧?”唐郁一脸嘲弄地走了过来。
“呸!”姜梅心中一痛,强撑着笑容回嘴:“我是被别人休的吗?要休也是我休他!”
然而,谁休了谁,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除了自尊上好过一点,该受的伤害一点都没有减少。争得了一时之气,过后绵绵无尽的痛楚还是要独自承受。
“哈,”唐郁指着她,抚掌大笑:“真没用,果然给我猜中,真的被赶出来了!”
姜梅沉默,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轻声道:“我只是厌倦了,真的。”
厌倦了总是被欺骗,厌倦了总是被利用,更厌倦了总是要相互倾轧。她只想过得单纯一点,快乐一点,能拥有一份独属于她的,真正的爱情,难道这也是奢望?
“啧~”唐郁再打量她一遍,忽地踏前一步,以纤长柔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摇头道:“看你这身狼狈的模样,定是身无分文就被逐出来了吧?所以,现在又饿又累还没处可去,在街上流浪?”
“胡说!”被他猜中实情,姜梅恼羞成怒,啪地打掉他的手指:“谁说我没带钱?我有钱!”
象是想向他证明,更象是要向自己证明,她把手伸向怀里,然后愣住——钱袋呢?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偷了她钱袋的家伙,还敢一脸平静地站在她的面前,跟她闲话家常!
选择
唐郁嘲讽地挑起嘴角:“你的钱呢?”
姜梅的手僵在怀里,脸上阵青阵红,这一刻忽地觉得自己好失败,浓浓的挫折感和委屈油然升起,渐渐地红了眼眶。
他没说错,虽然表面是她休了君墨染,但她却并不是胜利者——至少,她心中丝毫没有胜利的欢愉。她,是出了长期压在胸中的那口恶气,然而,接踵而来的是茫然无措。
她习惯制订计划,按部就班地做下去,这样只凭一时的冲动,头脑发热地跑出来,不是她的性格。就算要离开,也得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至少不必为今后的生活发愁,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把自己变成一只无头的苍蝇。
她颓然地垂下手,缓慢而低哑地道:“是,我没用,被赶出来了。想笑就笑吧,不用藏着掖着。如果笑够了,请你离开。”
看着她慢慢黯淡的眼神,唐郁的笑容敛了起来,抬腿轻轻踢了她一脚:“喂,你不是吧?这么点小事就哭?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江湄!”
姜梅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粗声道:“谁说我哭了?”
“我知道,”唐郁无奈地笑:“是眼里进了沙子,对吧?”
“去~”姜梅推了他一把,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还好,还会笑~”唐郁重又恢复阴阳怪气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被那张鬼脸缠住,这辈子都脱不了身呢!这不是很好吗?离开他,天大地大!”
“行了,”姜梅白他一眼,挥了挥手继续往郊外走去:“别在这里贫了,快回去吧。”
“蠢猪,”姜梅眼一花,唐郁已拦了她的身前,嘲弄地道:“你现在身无分文,还能去哪?住破庙吗?”
“破庙?”姜梅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知道地址的话,麻烦指点一下,也省得我走冤枉路。”
看来,她注定要与破庙结缘了!搞不好,她的另一半还真的是在那里等着她呢!何妨一试!
唐郁阴郁的蓝眸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你还真要去?当我死的呢?”
这蠢女人,都已断了她所有的退路了,面前摆着一个现成的机会,居然还不向自己求援?没想到她的嘴硬,脑子更硬!
“呃~”姜梅有些无措地抬眼望向一旁的司空博。
她去住破庙也好,住客栈也罢,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干嘛要死要活地气成这样?
他们之间只有数面之缘,就算她曾救过他一次,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他还扔了一万两银票……
而她,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赖上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吧?她自问还不至于堕落到如此地步!
“九夫人……”司空博恭敬地笑着欲劝。
姜梅抬手打断他:“我已自王府出来,从此与靖王并无半点瓜葛,请叫我姜梅,不然姜小姐,姜姑娘都可以。”
“好,就算你不怕脏,住得下破庙。你要吃什么?马上进入冬天了,你穿什么?”唐郁冷冷地睨着她,看她的眼神好象望着一个白痴。
“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姜梅微微一笑,并不担心:“我有手有脚,有学问,只要肯动脑筋,总能找到活路。”
唐郁瞪着她,半天无语。
明知道他有的是钱,不怕多养一个人,开一句口求人会死吗?难道还要他开口求她?她做梦都别想!他唐郁这辈子从没求过人,字典里压根就没这二个字!
“江小姐~”司空博笑着打圆场:“少主的意思,希望小姐给他一个机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然,我送你回江府也可以。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在外面走太危险,要我们就这么放着不管,是绝不可能的。”
“不,”几乎是立刻,姜梅脱口反驳:“我不回江府,绝不!”
如果她想回去,还会把自己逼到现在这个地步吗?她也不信,离开靖王和江家,她就活不下去?
“那就没办法了,”司空博微笑:“江小姐若执意不肯跟我们走,那我们只能陪小姐在这里耗着了。我倒没什么,只是秋寒露重,少主的身体单薄,只怕吃不消……”
“咳咳!谁说我吃不消?”唐郁连咳几声,愤怒地低吼。
“江小姐自己做选择吧,”司空博乘机施加压力:“是留在这里耗一晚,还是先跟我们回去?”
“好吧~”姜梅见识过他的执拗,见他苍白如玉的面颊上浮起红晕,只得妥协:“我先跟你回去,不过我申明,只是暂住一晚,明天我还是要离开的。”
“哼~”唐郁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精心布下了天罗地网,从赤日千里迢迢来到了邀月,现在她到了他的手里,还会让她飞走吗?
“既如此,江小姐,少主,请~”司空博暗自松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放慢脚步落在他二人身后以示敬意,悄悄一甩手,将钱袋远远地扔向了身后的暗巷。
数分钟后,一条黑影急奔入暗巷,在地上寻找了一会,把钱袋捡起,迅速融入了夜色。
京城某客栈里,柳无风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叩叩两声轻响之后,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跪地禀报:“叩见三皇子殿下。”
“怎样,人带过去了?”柳无风倏地停步回头。
“属下无能,没有请到姜姑娘。”黑衣人心中惴惴,惭愧地垂下头。
“哦?”柳无风一怔,随即怒道:“蠢材,本座是让你去请吗?你不会用强的啊?”
“抱歉,她一直在街上转悠,属下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后来她遇到一个叫唐郁的少年,两人似乎是朋友,被他骗走了。”黑衣人如实禀报。
击杀
“唐郁?”柳无风沉吟片刻后道:“江湖上好象没这号人物?”
“唐郁虽没没无闻,”黑衣人低声道:“但他身边的那个仆人,却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偷司空博。”
正因为知道司空博的名头,他们才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他发现,露了行迹。
“难道是唐门的?”柳无风狐疑地道:“唐门的现任掌门是唐逸,他年近七十,长子唐霄都已成名二十年,这唐郁多大年纪?”
传闻司空博一身轻功无人能及,听风辩器的功夫更是十分了得,十丈内落叶飞花皆逃不出他的耳目,纵横三国,做案无数,为人亦正亦邪,是个相当令人头疼的家伙。三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却会出现在这里。
而能够将这种超然世外的高人收入麾下,这唐郁必然来头不小。
“属下不敢跟得太近,没有看到脸,看背影不会超过弱冠之年。”黑衣人道:“而且,这种大热的天气,他却身穿雪白的裘衣,亦是咄咄怪事。”
柳无风神情冷肃:“角跟着去了?”
“是,”黑衣人恭敬地回:“想必不久会有消息传来。”
“嗯,”柳无风轻轻颌首:“做得好,先别惊动他们,免得打草惊蛇,等查明了身份再行动亦不迟。”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夜色如银,华美的月光静静地在长街铺呈开来,如一副银色的纱幕将京城拢得如诗如画。
姜梅坐在豪华舒适的大车里,身下坐的是玫瑰色的锦团,背后靠的是银色的软垫。那个绝色少年,如一株懒洋洋的食人花,微闭着双眸,斜躺在她的对面。
人生无常,半小时前她还在为填饱肚子发愁,半小时后已置身于极尽奢华的马车内,如在梦境之中。
司空博亲自执鞭,马车发出辚辚的声音,在宽敞的街道上奔驰,一路向西飞奔而去。
一条黑影淡若轻烟,远远地坠在马车后面,马车出了京城,上了驿道,眨眼之间失去了踪迹。
“咦?”角吃了一惊,顾不上隐藏行迹,提气飞掠而上,这才发现一条小道藏在绿树荫荫之中,因是夜间视线不良,加上隔得远所以看不清楚。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夹着怪异的铃铛声,犹如深宫怨妇的低泣,幽幽的,碜入骨髓。
几盏宫灯忽地自树林深处亮起,忽明忽灭,忽远忽近,在这夜半时刻,尤其显得妖艳而诡异。
角心知曝露了行藏,被对方发现了,伸手扣住腰间长剑,脚下站成丁八步,吐气扬声:“来者何人?”
“哈哈哈~”夜枭般诡秘的笑声倏地响起:“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就敢跟踪我家少主,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那声音连绵不绝,似从四面八方传来,角细心分辩想找出说话之人,尽全力一击,却找不出他的方位!
“前辈此言差矣~”角心中骇然,知道遇上劲敌,已然萌生退意:“在下路过此地,不知前辈所说的少主是何人。既然前辈不喜人打扰,晚辈即刻告辞!”
最后一个字“辞”字才出口,脚跟一旋,身子如流星般向后倒蹿了出去。
“想走?”司空奕朗声长笑,掌心一枚圆弧形飞铎脱手而出,带着尖厉的啸声后发先至,准确地击中了角的肩胛,划出一条数寸深的血口,盘旋着复又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角吃痛,闷哼一声,越发不敢停留,掠上树梢头也不回地向东逃蹿。
司空奕一击得手,也不追赶,只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肯定是有来无回了!”
角蹿入树林,忽见林中雾气大盛,十数名宫装少女身披纱幕,手执宫灯,脚下如行云流水,袅袅婷婷地从四面飘浮而来,迅速将他围在了中间。
“你,你们是什么人?”角知中了埋伏,按住肩胛厉声喝道:“少在此处装神弄鬼,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大战三百回合。”
“你是什么人,”司空奕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因何跟踪我们少主,且报上名来。”
角抱拳道:“在下蓝五,奉靖王之命前来保护九夫人。不知你家少主深夜将我们九夫人劫持到何处?”
“蓝五?”司空奕仰天一个哈哈,轻蔑地道:“我倒不知道蓝五什么时候长成你这副藏头露尾的德行?”
角面上微微一红,勿自坚持:“你们意欲把我家夫人带往何处?这里是天子脚下,拐带王府家眷可是死罪!还不快把她还回来?”
司空奕冷然一笑,指着薄纱少女手中宫灯道:“你看,那是何物?”
角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忽觉那灯笼光芒大盛,宛如一只只血红而妖异的眼睛,摄人心魄。
“你叫什么名字?”司空奕见他表情痴迷,乘机询问。
“角。”角低低地答。
“二十八星宿?”司空奕暗自一惊,追问了一句。
听到二十八星宿这五个字,角灵台忽地一阵清明,忙轻咬舌尖,一股咸腥的味道冲入口腔,立刻恢复了神智,大怒道:“何方妖孽,竟敢用邪术惑人!看打!”
几枚铜钱脱手飞出,直奔身前的红色宫灯。
宫装少女舞动薄纱,脚下如踩浮云,声速变换方位,铜钱哧哧没入树林,尽数扑了空。
“速战速决,别浪费时间。”清润如水的男音在暗夜里响起,如一股清泉流动,沁人心脾。
“是,少主!”司空奕脸色一变,手中飞铎再次出手,这次绝不留情,直取角的咽喉,轻轻一旋,鲜血狂喷,角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地而亡。
“走~”一声令下,十数盏宫灯尽数熄灭,所有人迅速消失,现场只余一具尸体……
秋夜
身为妾室居然敢休夫,而且还是奉的圣旨!
这样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憾,不论怎么努力想封锁,还是象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王府里传了个遍!
所有的人都无心手边的事物,躲在暗处,议论纷纷——这是什么世道?女人竟敢主动抛弃男人!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听说是因为王爷不日就要娶当朝左相千金为妃,九夫人大吃飞醋,与老夫人争论未果,一怒之下把状告到圣上面前,然后就奉旨休夫了!
啧啧啧,这九夫人的野心未免太大!她一个妾室,王爷已然够宠她的了,还不满足,竟对王爷的婚事横加干涉和指责,莫非还妄想爬到王爷头上去作威作福么?
走了才好!要不然,凭她那股醋劲,这府里的几房妾室最终都会被她想办法赶尽杀绝。
可不是?看看四夫人和冷小姐,那就是最好的下场!
蓝三走在去墨韵轩的路上,耳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窃窃私语——不,那已不能称之为私语,已然是公开地大发感叹了!
他一个字都不信!那完全是对九夫人的污蔑!九夫人对人多亲切,从来也不争那些虚荣的东西。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王爷跟她一起变了很多,脸上慢慢有了笑容,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不再象过去那么阴郁!
不,不但王爷,蓝衣营的每个弟兄都喜欢跟她在一起。她随和又没有架子,是发自内心地当他们是彼此对等的朋友!
“王爷!”他没等通报,直接闯进了墨韵轩。
“三弟,你回来了?”蓝一听到声音赶过来一看是他:“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王爷呢?”蓝三焦急地拽住他的衣袖:“我有事向他禀报。”
“明天吧~”蓝一苦笑着拍拍他的肩:“今天他恐怕没有心情办公。”
史酷比死了,九夫人扔了颗炸弹头也不回地走了,老夫人气得病倒了,王府里乱了套,别说王爷首当其冲,就是府里其他人,在经历过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之后,又有谁还有心思做事?
“不是~”蓝三死拽着他,象拽着救命的稻草:“我听到一些不实的谣言,王爷他,真的……”
“嗯~”蓝一轻轻地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惆怅。
奉旨休夫!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如果换了别的女人,蓝衣营的弟兄早就不等吩咐,一涌而上拆了整个江家,拨光她的头发!
可,这件事偏偏是江湄做的!他竟然对她生不出半点的怨恨,只有惆怅,只有遗憾,只有惋惜。
在蓝衣营众兄弟的眼里,她就象上天派来专门拯救他们的王爷的!王爷和她,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家都以为,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当时他们不是为了回避都离开花园就好了!如果,史酷比是他错手杀死的就好了!只要江湄不离开王爷,既使要他给史酷比抵命,他也心甘情愿啊!
可偏偏造化弄人,史酷比怎么就由王爷亲手杀死了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怨言:让狗咬一口最多流点血,有李公子在又不会死!王爷何必出手伤狗呢?!
“……一哥,一哥!”蓝三猛摇他的臂,把他由自怨自艾中摇醒:“你神神叨叨地在嘀咕些啥呢?史酷比怎么了?府里又有谁死了,你要给谁抵命啊?”
“没什么~”蓝一挥挥手,意兴澜珊地离去:“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开始,有你受的!”
唉,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他们的未来暗无天日,归根结底一个字:惨呀!
今夜本是星光灿烂,月色如银,然而忘月苑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女主人已然愤而离去,如意没了姜梅的照顾,已似丧家之犬,流着泪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茫茫然回了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