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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34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道:“悠着点,别把自己闷死了。”

    “滚~”姜梅怒叱,一只枕头气势汹汹地飞过来,撞在窗棂上再噗地掉在地面,弹了一下,象只可怜的青蛙翻着肚皮不动了。

    “哈哈哈~”君墨染暴出大笑,愉悦地转身离开。

    咎由自取

    梳洗时,姜梅舍弃了热水,特意要了一盆井水,冰冷的水珠扑到在脸上,晶晶亮,透心凉,她的神智开始逐渐清明。

    可恶啊!自己居然被铁面人冷漠的表象迷惑,让这家伙给耍了!

    自己主动爬上去滴?还非礼了他?拷,他那一身的武功学假的啊?他若不愿意,她能碰到他一根寒毛?切!

    现在,豆腐吃光光,责任还成了她的,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无耻的男人吗?

    想着自己早上的糗态,姜梅气得俏脸通红,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手帕,仿佛那是君墨染的脖子——最好不要让她看到他,否则……哼!

    “小姐,你怎么了?”如意怯怯地碰了姜梅一下,眼中有迷惑,脸上是畏惧。

    跟了小姐这么久,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出此狰狞的表情,象是要吃人。

    “嘎?”姜梅回过神,讪讪地把手帕扔进铜盆:“撤了吧。”

    “哦~”如意不敢惹她,乖乖地把东西收拾好,过来给她梳头。

    “九夫人,有客人来访。”夏至进来通报。

    “客人?谁?”姜梅诧异地问。

    夏至递上来一张名贴,姜梅接到手里一瞧:贴子上简简单单只有一句话:敬邀靖王府九夫人至谪仙居一晤,落款写着唐郁。

    语气十分倨傲,活脱脱就是那个冷漠狂妄的惨绿少年的翻版。

    她不禁弯眉而笑:“这孩子,刀子嘴豆腐心,说话这么恶毒,做出事来还有几分人情味。”

    “小姐,”如意瞧她的神情,竟是要去赴约,不禁大为着急:“你又要出门?”

    “怎么,我不能去吗?”姜梅反问。

    “不是~”如意嗫嚅着道:“老夫人刚发了那么大的火,这才平息一点,咱们还是先收敛着,免得给人捉到把柄~”

    “哼~”姜梅冷笑:“我是嫁进王府,可不是卖身为奴!若是连见个朋友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

    如意见她神色不善,不敢再劝。

    姜梅想了想,索性道:“换套衣服,再另外梳过头。”

    她偏要打扮得光鲜亮丽,光明正大地出门,谁要是看她不顺眼,尽管冲她来。她倒要看看,究竟能给她安个怎样的罪名?

    姜梅做好准备要与人干上一架,盛装华服十分招摇地带着如意出去,结果直到置身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依旧是声息俱无,平安无事。

    望着自己华丽得象棵圣诞树的造型,她不禁哑然失笑:姜梅,你这是怎么了?整天活在这群争强斗狠的女人堆里,也被她们同化了吗?居然变得如此庸俗可笑!

    唐郁早早地在雅间等候,见到姜梅如此隆重地登场,愣了好一会才道:“还以为在江家已是极限,没想到回了靖王府变得更丑了!”

    姜梅苦笑,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咦,”唐郁见她反常地不回嘴,不觉奇道:“哑巴了?”

    姜梅笑了笑,道:“不是挺讨厌我的吗,怎么又找来了,想我了?”

    “呸~”唐郁挑起下巴,以十分不屑地姿态睨着她:“谁想你了?我是看你死了没有!”

    “死小孩,干嘛咒我死?”姜梅伸指去捏他的颊。

    唐郁偏头躲过,冷笑道:“靖王的眼睛估计瞎了,居然娶你这种又丑又泼辣的女人。”

    “可不是?”姜梅半是嘲讽半是玩笑地道:“大概是他上辈子做多了坏事,报应吧?”

    “你出什么事了吗?”唐郁惊讶地问,第一次见她如此消沉,还真是很不习惯呢。

    能出什么事?只是对这种斗来斗去,无事生非的生活厌倦了而已。

    姜梅但笑不语,举起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地啜了一口。

    “真的有事,”唐郁双臂环胸,语气肯定:“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去~”姜梅嗔道:“你姐姐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一个孩子来帮忙的程度好不好?”

    唐郁神色僵冷:“女人,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充老大!”

    “哟~”姜梅见他气恼的样子,心情大好,偏偏要去惹他,伸手去捏他的脸:“有本事你早投几年胎……啊!”

    她本以为唐郁一定会躲,哪知他不偏不闪,出手如电瞬间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入怀中,按在腿上,冰魄似的蓝眸里漾着冷厉的光芒,如大海般深不可测。

    “快放开我,这哪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样子?”姜梅还只当他是开玩笑,挣扎着想要坐起。

    拷,上帝真不公平,男与女先天体力差别如此之大,别看这家伙单单瘦瘦,一副风一刮就要倒的模样,手劲却一点也不可小视。

    被他握住,手腕上象上了一道铁箍,竟是痛不可挡。

    唐郁盯着她,身子慢慢地俯下去,鼻子触到她的,温热如兰花般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呀~”寒意自脚底蹿起,脊背一阵阵发凉,姜梅艰涩地道:“别,别开玩笑了~”

    真是邪门,明明他还是个孩子,但只这么定定地望着她,她竟觉心神混乱,口干舌躁?

    唐郁抬手,握住她抚在他脸上的手,轻轻摩挲,手法轻柔,语气森冷:“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脸,你是第一个敢摸我的脸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黯下去,一如夏夜的天空,蓝到深黑,肃杀而郑重。

    “对不起~”姜梅心脏怦怦狂跳,勉强牵动嘴角,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出来:“下次再不会了~”

    呃,好象她伤到他的自尊了?

    玩笑开大了

    唐郁稍稍逼近几分,鼻子在她颊上亲密地蹭了蹭,骄傲地俯瞰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摸过我脸的女人,通常只有两种命运。一种是死,另一种就是嫁给我。”

    他年少俊美,她娇美柔弱,坐在一起,原是赏心悦目的一幕。谁又想得到,他用如此性/感的红唇,吐出这般血腥而诱/惑的话?

    姜梅涨红脸,尴尬地伸出纤指,不敢乱碰他的脸,只好小心地戳戳他的肩:“男女授受不亲,可否请你稍稍后退一点?”

    “你选哪一种?”唐郁放开她。

    姜梅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我可不可以两种都不选?”

    这孩子看上去有些变态,害她心里毛毛地——似乎,他并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打算付之行动。

    “看你救我一次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唐郁双手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仰靠上去,半真半假地道。

    姜梅舒了一口气,神情放松:“讨厌,下次不许开这种玩笑。”

    真没用,竟然被个少年耍得团团转!

    唐郁端了热茶捧在手里,笑笑并不回话。

    玩笑?他唐郁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玩笑二个字!

    “对了,”姜梅拈了一粒葡萄在手,忽地想起一事,忙问:“你找到合适的大夫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先介绍给你。

    糟糕,这两天心烦竟把这事给忘了,回去定要跟煜宸说一说,看能不能找个时间介绍两人认识,给他瞧瞧病。

    唐郁漫不经心地道:“错与不错,有区别吗?最后都是一句话,没法治!何必浪费时间?”

    “呸~”姜梅轻啐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尽说丧气话?相信我,给你介绍的人准错不了!”

    “放心,死不了~”唐郁好笑地睨着她,两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真有点不明白她的热情从何而来。

    “先别忙着拒绝~”姜梅热心地道:“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如何?”

    “我随便~”唐郁依旧是无可无不可地道:“反正每天都在见不同的大夫,吃不同的药,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差。”

    望着眼前这张漂亮得足够让天下最美的女人都妒忌得发疯的脸孔,他的悲观厌世是显而易见的,忧郁更是浓得几乎能流淌出来。

    姜梅没有吭声,由心底升起一丝疼痛。

    可怜的孩子,究竟承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变得如此苛刻而刁钻?

    与唐郁分手自谪仙居出来,姜梅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桩闲事她管定了,就算是拖也要把李煜宸拖到这孩子面前去!

    听蓝三说,煜宸好象有怪癖,替人治病全凭兴趣,完全没有所谓的“医者父母心”。他若是看那人顺眼,死乞白赖也要给人治,他若看那人不顺眼,天王老子说情也没用!

    所以,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她要如何说服煜宸破例?

    她心事重重,不知不觉竟走岔了,如意不知她做何打算,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待得姜梅发现走错,早已过了几条街:“如意,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哪知你要去什么地方?”如意十分委屈。

    “算了……咦?”姜梅在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不是柳管家吗?跟他走在一起的那个是谁,面生的很~”

    奇怪的是,他怎么从客栈里出来?

    跟他站在一起的是个中年男子,做商贾打扮,长得福福态态,眉宇间一团和气,似个弥勒佛。

    如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真的是管家呢。”

    两个人说话之间,柳无风也看到她们,先是一怔,然后坦然地走了过来,手在背后向萧破天做了个手势,令他离开:“九夫人,来喝茶?”

    姜梅抬头一看,他出来的地方隔壁刚好是一间茶楼,于是释然:“刚巧路过,管家在这里跟朋友喝茶?”

    放着大好的机会与姜梅认识萧破天哪里肯放过?

    他装着没有看到,径直朝这边走过来,冲姜梅抱拳施了一礼:“在下萧金石,是无风的朋友。”

    “萧壮士~”不知为何,姜梅见了他莫名地心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如意拽着她的衣角,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打量着他。

    柳无风心中愠怒,面上却保持着优雅淡定的微笑道:“不打扰九夫人的兴致,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哦,那你忙吧~”姜梅冲他点了点头。

    “萧兄,”柳无风转身,见萧破天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眼里透出寒光,冷冷地笑道:“你不是还有货要办?”

    “不忙,”萧破天不慌不忙地道:“我刚好有事与九夫人谈,你先走吧。”

    姜梅大为诧异,指着自己鼻子问:“我?”

    他是柳无风的朋友,两个人初次见面,有什么好谈的?

    “萧兄!”柳无风强行捺住心底的怒气,略提高了声音,不悦地低叱道:“玩笑开过了吧?”

    “我可没有开玩笑,”萧破天依旧是笑容满面,只有柳无风看出他眼底闪着淡淡地嘲弄之色:“在下确实有事求九夫人相帮。”

    “不碍的~”姜梅见柳无风发急,忙摇了摇手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听说江照影江公子是九夫人的胞兄?”萧破天胸有成竹,脸上是一副市侩的商人笑脸。

    “是。”姜梅心中略有些明白

    江照影曾经跟她提到过,过年前要组个商队去啖星,估计这人想通过她的关系搭上江照影这条线,走曲线救国之路。

    原来你在

    “江公子纵横商场,威名远播,在下一直无缘识荆。”不出姜梅所料,萧破天开口便谈到了江照影:“听说他年前将组商队去啖星,不知夫人可否替在下安排,若能加入商队,一定不会忘记夫人恩慧~”

    姜梅虽说一向禀持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原则,但也不是那么二缺,不管什么人,只要找上门来都肯帮。

    生意往来本来不是她的强项,更不是她所关心的内容,这种半路上搭讪,开口便满身铜臭的商贾也并无好感。为了他还要欠江照影的人情,更非她所愿。

    因此,她只微微一笑,委婉地拒绝:“抱歉,生意上的事向来都是大哥做主,我半点也不懂。何况,现在已嫁进王府,更不方便介入。”

    “那么,可否请夫人代为引荐一下?”萧破天早算准她不会轻易答允,以退为进,提出下一个要求。

    “这~”姜梅瞄一眼一旁的柳无风,心道这个要求倒不算过份,若是再一口拒绝,柳无风面上须不好看,只得道:“等我有空帮你问问。”

    “烦请九夫人多费心了~”萧破天拱手施礼,指了指身后的客栈:“我就住在青云客栈。”

    “好,我记住了。”姜梅还了一礼,携如意返回靖王府。

    柳无风陪同她们默默地走了一段,忽地道:“其实我跟萧兄只是同乡,并不算很熟,九夫人若是为难,可以不必理会他的要求。”

    姜梅微笑,知道他担心什么,温声安慰道:“不要紧,只是帮忙介绍一下,并不算很为难。要不要接受他,决定权在大哥手里。况且,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认识一个人也不是坏事。”

    柳无风看她一眼:“多谢九夫人。”

    说话间已走到了靖王府门口,君墨染带着几个侍卫骑马出门,两人四目相对,姜梅眼里闪出怒火,他却笑意盎然,下意识地停了鞍。

    如意和柳无风忙躬身行礼:“王爷~”

    “如意,我们走~”姜梅冷哼一声,板着脸气呼呼地与他擦肩而过。

    蓝一生恐君墨染恼怒,悄悄瞥过去,却见他莞尔一笑,带了缰绳轻叱:“驾~”声音清脆,似颇愉悦,不觉暗自纳罕。

    如意见姜梅神色僵冷,小跑着跟上去,想劝又不敢劝:“小姐~”

    真搞不懂小姐心里想什么?别人恨不得王爷天天来,拼了命去巴结讨好。她倒好,王爷主动示好,还给王爷摆脸色看,就不怕王爷一生气,从此不来忘月苑?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少操心~”姜梅冷冷地呛了一句,如意见她不高兴,也不敢吭声了。

    阿秀神色紧张地自岔路口闪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九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事?”姜梅诧异地挑眉。

    阿秀望了一眼如意,并不说话,只尴尬地笑。

    “如意,你先回去。”姜梅会意,打发如意离开。

    “我们夫人想请九夫人戌时到碧波亭一会~”阿秀神情局促,红着脸小声加了但书:“嗯,最好不要带如意。”

    “戌时?”姜梅越发奇怪:“这么晚?”

    还不准带丫环,搞得这么神秘,是什么意思?

    “白天人多嘴杂,恐不方便。”阿秀一脸歉然,不停地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十分紧张地望着姜梅:“九夫人不会拒绝吧?”

    去就去,左右就在王府,难道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姜梅点头:“好,我去。”

    “多谢九夫人~”阿秀顿时松了一口气,眼里掠过卸下肩头重担的表情,向姜梅施了一礼,匆匆离去,那模样,倒象是躲瘟疫。

    姜梅望着她仓惶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府里几个夫人分了帮派了。只是,凌香若是想抱自己的大腿,未免打错了算盘,她可没打算在王府里长住下去。

    以老夫人的态度看来,她勉强住下来也没有好日子过。她才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呢,这样的婆婆,够呛!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得抓紧寻找破天斧,早一日找回《金刚经》,就能早一日拿到休书,离开这鬼地方。

    想到这里,姜梅转身往柳无风的住处走去——一直说要找他打听破天斧的线索,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拣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

    说起来,她进到靖王府这么久,椎风居那一块,还真的从未去过呢,也不知长成啥样?

    反正没事,她也不问人,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没多久便到了。

    抬头一看,是个单独的小四合院,青砖红瓦,绿树繁花,收拾得窗明几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并不输府里其他主子的住所。

    说起来老夫人性子虽然冷厉,御下也极严,但是对她欣赏的人,该有的尊重却给了。

    柳无风说是个管家,她却从没拿他当个下人,拨给了他单独的院落,待他如上宾。

    从这一点说来,这老太太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只是偏激固执得厉害。

    姜梅心中感叹,顺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在正房外唤了一声:“管家,在吗?”

    柳无风正在卧室里研究那副秋水长空,听出是姜梅的声音,心中诧异,忙把画卷了起来塞到床垫下面,仔细抚平了,瞧了瞧并无异样,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姜梅等了片刻,见无人应声,只当他不在,转身正欲离开,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她回头,看到柳无风,不禁笑了:“原来你在呢。”

    深夜赴约

    “九夫人有什么吩咐?”柳无风谦恭地问。

    “管家客气了~”姜梅笑道:“我是有事想要请教,这才前来的,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柳无风忙把姜梅让进花厅,歉然地道:“屋子没人收拾,有点乱。”

    “不是啊,很干净,清爽~”姜梅由衷地赞叹。

    做为一个单身男人的独居寓所,能维持到这种程度,已算得上有洁癖了。她自问如果换成自己,绝对达不到。

    “请坐~”柳无风请她上坐:“要喝什么茶?”

    “随便~”

    未几,柳无风奉上热茶,两人分宾主坐下,柳无风道:“九夫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无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姜梅道:“管家即是啖星人,对玄黄破天斧其人应该并不陌生吧?”

    柳无风心中咯噔一响,只道姜梅已发现不对前来试探,面上保持不动声色:“他是我大内第一高手,无风自然是识得的,不知九夫人因何问起他?”

    “据你所知,他最近是否有可能到了邀月?”姜梅也不跟他绕圈子,单刀直入。

    “柳某去国三年,国内情形并不太清楚。”柳无风小心措词。

    “那么,如果他来了,是否会和你联系?”姜梅此问并非无的放矢,身为大内统领,怎么也该关心一下自己的主子吧?

    柳无风低头,脸现愧色:“柳某在邀月之事,并未敢禀报父皇,国内当无人知我来此,否则应无宁日。”

    姜梅点头,他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身为皇子,再怎么因报恩的理由,在他国做个管家,总是有失身份,他不敢说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其间还掺杂了复杂的皇权斗争在内。

    “破天斧是个什么样的人?”姜梅退而求其次,想了想,把问题再细化一下:“比如,长相,身高,特长,性格等等,越详细越好。”

    “嗯~”柳无风低眉想了想道:“萧统领长相平平,身材中等,长象上基本没啥特点,擅长易容,性子狠辣,出手极毒,为人阴险,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哈,”姜梅微微一笑,随口玩笑道:“若是不听后面这段,感觉你说的就是萧金石呢!他长得就是一张那种扔到人群里找不到的大众脸。”

    柳无风尴尬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语气道:“九夫人这么一说,两人倒还真是有点象呢。”

    “不过,萧掌柜弥勒佛似的一团和气,与他的性子却是天差地远呢。”姜梅呵呵笑,忽地想起一事:“对了,他与你既是同乡,怎么不找你帮忙呢?”

    舍近求远来找江照影,不是很奇怪?

    柳无风早想好借口,这时从容对答:“那时微服出游,偶尔结识,他并不知我的身份。他乡遇故知,又知我在靖王府当差,他一片热诚,我却不过情面,只得跟他见了几次。”

    “这样啊~”姜梅并不疑有他,恍然。

    “对了,”柳无风又提醒道:“破天斧其实是一种暗器,他平时惯用的兵器是一条九节寒铁鞭。”

    “是吗?”姜梅如获至宝,起身告辞:“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对不起,没有帮到你。”柳无风送她出门。

    姜梅笑道:“这样已算是帮了大忙了,谢谢,改天有空请你喝酒。”

    等他从靖王府辞了工,不再是王府的管家,不再象现在这么拘束,两个人能象朋友似地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

    柳无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心中升起一丝温暖,郑重地点了点头:“九夫人相邀,无风万死不辞。”

    姜梅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我酒量不大,陪我喝酒,不需要万死那么严重。”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柳无风心底悄然滋生。

    回到忘月苑,小休了一会,早早用过晚饭,找了本书打发时间,等待晚上的约会。

    一本书看完,她瞧一眼沙漏,戌时差一刻,估摸着走过去刚好准点到达,于是放下书,借口溜狗,带着史酷比出门。

    “天都黑了,溜什么狗啊?”如意抱怨。

    “心里闷,出去走走,你就不用跟了。”姜梅淡淡地将她打发。

    “小姐,”如意拿了件披风追出来:“入秋了,夜里天凉,记得加衣。”

    “不用,走一走会热,而且我就在这附近,不会走太远。”姜梅摇头拒绝,牵着史酷比径直上了山坡。

    在坡顶往碧波亭方向看了下,柳树婆挲,暗影幢幢,一片岑寂,半个人影也无。只有对岸的浣衣房和下人房里一排灯火倒映在湖中,使得碧波湖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

    姜梅且行且走,到了那道浮桥,凝目望去,亭中果然有一娉婷的身影,心知凌香比她早到。

    凌香听得木板踏响,站了起来,警惕地低声问:“谁?”

    亭子石彻,孤立于湖心,除了浮桥别无通路,亭中并无可藏人之处,姜梅站在桥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已能将亭子一览无遗。

    “怎么,”姜梅见亭中除了她并无别人,再加上史酷比也未发出警告,于是就放下戒心,缓缓踱过去:“除了我,五姐还约了别人不成?”

    凌香堆了笑脸,殷勤地将她迎到亭中:“我还真怕你不来呢,快请坐。”

    “五姐相邀,江湄敢不赴约?”姜梅淡淡地轻嘲,并不入坐。

    “咳~”凌香一脸尴尬,曲膝向她福了一礼:“以前多有得罪,五姐在此赔礼了,望九妹大人大量,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吧。”

    不许睹物思人

    姜梅回到忘月苑的时候,君墨染已然到了,见了她皱眉:“你去哪了?”

    因了早晨的事,姜梅本不欲搭理他,想了想,若是表现得太小气,反而会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在意,倒不如大方点:“去湖边散步。”

    “这么晚了,怎么不让如意跟着?”君墨染顺口问了一句。

    “左右是在府里,能有什么事?”姜梅本来气就不平,感觉语气不善,象是在找碴,无名火立刻蹿了上来:“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侍卫监视我好了。”

    “谁给你气受了?”君墨染轻咦一声,仔细打量她一眼问。

    他只是随意一问,姜梅却怂然心惊。

    是啊,自从进了王府,她哪天不受气?只不过,她向来都看得云淡风轻,一笑置之。可为什么现在会生气,会憋屈?

    君墨染见她面色凝重,以为她又挨了老夫人训斥,不觉心情沉重。想要安慰她几句,又觉得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倒显得虚伪而做罢。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早早睡下。

    姜梅仰躺在软榻上,想着凌香对自己的警告,哪里睡得着?听着那边传来的均匀呼吸,越发地心中烦乱,索性翻身坐了起来,恨恨地瞪视着床/上那团暗影。

    如果不是他,自己哪会卷入这种可笑的妻妾斗争当中去?

    为了对付自己,宛儿也算挖空心思了!居然召集那几位夫人一起开会,商量如何从自己手里盗走皇上御赐的金牌!这已不单纯是想争宠那么简单,完全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了!

    不管是否成功,至少已是居心险恶!

    说实话,到这地步,凌香的话,她有些不敢全信。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特地跑来提醒,那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她掀被下了软榻,摸黑走到妆台前,拉开抽屉,从妆盒里找了条红色的丝带出来,把玉佩穿了起来,贴身佩戴好,垂着望着挂在胸前的玉佩怔怔地发呆。

    古人诚不我欺:果然是福兮祸所依,原以为替自己讨了个护身符,现在看来,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弄得不好,这玩意随时可以要自己的命!

    她这边悉悉簌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君墨染自幼练武,耳聪目明,兼之长期军旅生涯,即使在睡眠中也保持着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惊醒,更何况她碾转反侧,动静并不小,他哪里睡得着?

    她终于耐不住起来,见那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足的模样,不觉暗暗好笑。一时顽心大起,想要吓她一吓,于是悄无声息地坠在她的身后,想看她半夜三更不睡觉搞什么名堂?

    哪知不看还好,待看清她手里拿的居然是杨嘉烨的贴身玉佩,顿时妒火狂燃。他冷着脸,一声不吭地伸手夺过玉佩,恨不能一指捏碎了它。

    他的力道很大,姜梅被他拽得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倒,百忙中伸手扶住妆台,才没有跌倒出丑。

    她吃惊之下,扭头一看,君墨染如鬼魅般立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望着她:“你在做什么?”

    还以为她受了委屈,暗暗愧疚和怜惜,结果她大半夜不睡,偷偷爬起来睹物思人!这口气教他如何咽得下?

    姜梅扶住妆台试图稳住身形,没好气地低嚷:“你发什么神经?还不快放开?”

    他力气再大一点,脖子要被勒断好不好?

    “发神经的那个好象是你吧?”君墨染冷笑,不但不放,反而拽住玉佩用力一扯。

    姜梅吃痛,往后仰天跌下圆凳。

    君墨染本欲惩戒她一番,让她吃吃苦头,见她掉下来,眼中闪过的一丝惊痛,脑子还不及思考,已先一步出手搂住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可惜忙中出错,手掌刚好横过凶膛,按在她柔软的凶前。

    姜梅脸哗地一红,低声啐道:“色狼,快放开我!”

    她眉眼含羞,双颊带涩,君墨染瞧得心中一荡,低头吻了上去。

    “呀~”姜梅娇叱,嘴才一张,已被他乘势将舌伸了进去,灵巧地探入她的嘴唇深处,熟练地与她纠缠。

    混蛋,敢占她便宜!

    “呜呜~”姜梅又气又恨,手打足踹,尽全力反抗。

    她的反抗,激起了他胸中的血性和男人的好胜心与征服玉,一手勾着她的腰,另一手轻松地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吮/吻着她,仿佛要把她揉碎了吞入腹中,要吮吸她所有的感情,要掏空她的灵魂……

    这一个吻狂猛而粗野,毫无温柔可言,夹杂了他的愤怒,无奈,痛楚,激|情,郁闷,焦灼……这种种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剂致命的毒药,迷惑了她的心神。

    渐渐的,姜梅的拳脚已变得柔软无力,最后无助地攀附着他,心情随着他的节奏起伏,被他摄走了所有的力量,仿佛踏在云端,变得迷离而恍惚。

    察觉到她的驯服,他狂猛如暴风骤雨的吻终于渐转温柔,放缓了节奏,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从额头,眼睛,鼻尖,嘴唇……顺着柔软光滑的颈部线条,一路蜿蜓向下。

    手底下微微用力,已将她推到在妆台上,修/长的双腿紧紧抵住她柔软的腰肢,身体的温度热/烫得吓人……

    忽地胸前一凉,冷风灌入,姜梅一惊,迷乱恍惚的头脑瞬间清醒,又羞又气又怒,拼了命地挣扎,推拒。

    君墨染正沉迷在这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中,哪里肯放?呼吸灸热而急促,大手顺着身体的曲线袭上她柔软小巧的凶脯,似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肌/肤……

    附加条件

    敌不过他的蛮力进攻,眼见要被他攻城掠地,姜梅一急,不假思索,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哼~”他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放开她。

    姜梅仓促地站了起来,连退了三大步,进退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这才冷声怒叱道:“君墨染,你违反协议,不是君子所为!”

    “我记得协议里明明写着视情况而定,可以抱也可以亲?”君墨染伸手抹去嘴边的血珠,懒洋洋地反驳。

    姜梅脸一红,直着嗓子吼道:“那是指人前,人前好不好!现在只有我们二个,演戏给谁看?”

    “某人刚才好象也很享受~”君墨染轻声嘲讽。

    “你说什么?”姜梅狠狠地剜他一眼,一副他敢再说就杀了他的表情。

    君墨染望着笑了笑,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柔情,忽地踏前一步,声音轻柔:“湄儿~”

    姜梅一脸防备地往后再退,粗声粗气地道:“干嘛?”

    “玉佩给我。”君墨染身形一闪,她只觉眼一花,他已站到身前,握住了那块玉佩。

    “你要不会自己问他再要一块?”姜梅横他一眼。

    以他们两个的交情,这点应该不难做到吧?

    君墨染只是通知一声,并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话落已挑起丝带并指如剪,玉佩掉到他手心,随手怀里一塞:“你喜欢我再买给你就是,这块还他。”

    “你的有他的管用吗?”姜梅反唇相讥。

    “没用也不许留!”君墨染板起了脸。

    “你讲不讲理的?”姜梅气结。

    “不讲理也听着~”君墨染神情不悦,语带威胁地道:“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女人身上带着别的男人送的玉佩!”

    “呸~”姜梅低啐道:“不要脸,谁是你的女人?”

    “你敢说不是?”君墨染威胁地眯起了眼睛。

    “当然不是!”姜梅理直气壮地反驳:“咱们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君墨染忽觉气妥,沉默了半晌,低语:“本王有什么不好?”

    这个女人从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想过要讨他欢心,留在他的身边。虽然他娶她目的并不单纯,但那也是他的事情,做为一个女人这辈子不是应该嫁鸡随鸡吗?为什么独独她与众不同?

    姜梅见他一副如鲠在喉,愤愤不平的模样,一时心软:“你想听真话?”

    “你说~”君墨染双手环胸,摆出洗耳恭听地架式,倒要听她如何狡辩?

    姜梅微笑:“人这一辈子能活多久?”

    君墨染挑眉,不知她是何用意。

    “短则十数年,长也不过百载。”姜梅侃侃而谈:“然而,即便活上一百年,在宇宙洪荒中,亦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转瞬即逝。既然人生苦短,那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跟一堆女人斗得死去活来,只为求一个男人的偶尔回眸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还以为她心思单纯,不会争宠,哪知她却是府里几个女人中最贪婪的一个!

    “你的意思~”君墨染脸色微沉。

    “对,你没理解错~”姜梅点头,十分肯定地道:“我对男人的要求并不高,十个字: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所以,与老夫人无关,拥有无数妻妾的靖王,绝对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

    只可惜,不论是现代还是这个异世,这种男人都是可遇不可求,似乎要与心中的他邂逅,已变成了一个神话。

    这几句话,她说得言简意赅,眼中流露出向往,面上带着一抹自然的红晕,娇羞无限,却也魅力无穷。

    “嘉烨的女人比我多了十倍!”君墨染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忽地恨恨地道。

    “哈~”姜梅先是一怔,待得理解他的话意,不禁好笑:“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这副皮囊或许称得上美丽,但在拥有三千后宫的杨嘉烨眼中,也不过是中上之姿,两人不过二面之缘,她可不敢妄想那人会对自己生出情意。

    而她自问还算理智,在明知他的身份,怎会对他动心?靖王府的八个女人已令她头疼,那三千佳丽该是何等的壮观,她想想都觉得可怕,又怎会自取灭亡?

    “那你~”君墨染满眼疑惑。

    “这是圣物,用起来虽然方便,万一遗失或是损坏了,这罪名可也不轻。”姜梅不想把宛儿等人的计划说出来,那毕竟是道听途说,而且还牵涉到凌香,解释起来会很复杂,索性一语带过:“我有时性子糊,东西乱放,贴身带着,放心一些。”

    “那也不必半夜偷偷摸摸地爬起来藏吧?”君墨染半信半疑。

    “我睡不着,突然想起而已。”

    君墨染冷声道:“与其留在手里担惊受怕,不如拿去还他。至少京中各大衙门,我自然会去知会。”

    “老夫人若是再要责打呢?”姜梅不肯松口,有这玩意护身,至少不会受皮肉之苦,他若收走,至少也该给她一点保障吧?

    “放心,”君墨染睨她一眼:“娘只是严厉了一点,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你只要乖乖的,她又怎会胡乱打你。”

    “照你这么说,我若挨打,完全是咎由自取?”姜梅沉了俏颜。

    “娘那边,我会去跟她说。”君墨染无奈,只得低声许诺。

    “你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姜梅并不肯信,现在说得好听,到时他来个装聋作哑,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要不要写进协议里?”君墨染冷声嘲讽。

    “这样最好!”姜梅打蛇随棍上,找出协议逼他添加条款。

    261章

    君墨染散了早朝回府,梅雪过来书房请他去老夫人房里谈话。

    “娘,你找我?”他进了门,老夫人盘腿坐在炕上,神色还算和气。

    “来了?”老夫人见了他,漾出一个微笑,招手道:“孤城那孩子真有心,给送来一大筐新鲜的甜瓜。”

    “是吗?他没跟我提。”君墨染放下心来,至少不是又跟江湄治气,大踏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

    兰馨从盘子里挑了块切好的甜瓜,以木签叉了递到他的手里。他尝了尝,果然又脆又甜,遂又要了一块。

    “好吃吧?多吃点。”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母子二个一边吃甜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气氛是近来少见的温馨。

    “对了~”见气氛差不多,老夫人一使眼色,竹秀忙从袖口抽了一张请柬出来恭敬地交到她手里:“明日是左丞相府的夫人五十寿辰,你陪娘去走一趟吧。”

    “行,”君墨染欣然应允:“只要娘高兴。”

    “哟~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老夫人奇怪地瞟他一眼:“以前要你陪,跟要你命似的,今日竟如此爽快,可是有什么喜事?”

    “哪有什么喜事?”君墨染不自在地撇过视线:“娘进京来都没舒心过,只是想尽尽孝心罢了。”

    “哼~”老夫人轻哼一声:“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去了就得诚心,首先这礼可得备得重些,别丢了咱靖王府的脸面。另外,就算瞧在娘的面子上,见了人得带出些笑容,别老崩着张死人脸,平白教人难堪。”

    梅雪低着头抿唇而笑。

    君墨染一脸尴尬地道:“一切都依娘的就是,要什么东西,开张礼单出来,我让管家去备。”

    老夫人回头望了四个丫头一眼,吩咐:“你们几个出去吧,我们娘两说几句体己话。”

    “是~”兰馨几个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离开,并贴心地把门带上。

    “什么事?”君墨染有些莫名:“还要瞒着她们几个。”

    “说你呢!”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指着他的面具道:“煜宸也给你治了不短的时间了,总也不见你摘下这个玩意,到底是个啥样子,给娘看看?”

    “娘~”君墨染哭笑不得:“还不是老样子,有啥好看的?”

    “我是你娘,你连我都避着?”老夫人十分不满。

    “不是避,”君墨染陪着笑解释:“这不是怕吓着你吗?”

    “有什么好吓的?”老夫人轻哼道:“虽说你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可从没有一天不拿当你儿子看!儿再丑,我也不嫌!”

    “我没有一天敢忘~”君墨染低应,声音满是感情:“如果没有娘,绝没有今天的我。”

    “娘不是跟你算帐!”老夫人不悦地剜他一眼:“你总戴着这玩意出去,有哪家好姑娘敢嫁给你啊?”

    “急什么?”君墨染笑:“我又不是没有女人!”

    “府里这几个提都不要提!”老夫人脸一沉。

    “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宛儿就是个刺头,前几日总跟姓江的丫头斗,我就不说什么了。今日不知怎地跟凌香又吵了起来,弄得家无宁日,拉拉扯扯地丢光了靖王府的脸!”老夫人越说越生气:“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紧娶个正经女人来帮你管着这个家,镇住这帮无法无天的泼妇。”

    “不是有娘吗?”君墨染不愿意往下谈,淡淡地道:“谁做得不对,娘替我教训,谁敢不听娘的话,赶出府去就是。”

    “你的这些女人,个个有来头,我可不敢乱动。”老夫人提起就有气:“一个是皇上的探子,一个是下属的妻子,另一个更笑人,明明是仇家,偏还要惯着她!剩下那几个就成糯米团子,哪个是让人省心的?”

    君墨染不敢接话,只是苦笑。

    “再说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