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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20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我可不抱什么希望。

    事情久无进展,史酷比对姜梅失去信心,无精打采地泼着冷水。

    “呵呵,尽人事听天命。”姜梅微笑,云淡风轻。

    只要她真的努力了,结果如何倒不必太执着。

    四夫人跟你也不见得如何好,你为什么这么上心?

    史酷比虽不是人,但人情冷暖还是看得出来的。

    “如果说为了真理正义,会不会太虚伪?”姜梅呵呵笑。

    史酷比沉默。

    说话间,已绕过半个碧波湖,来到了坟场边。

    “走吧,这回可要打起精神,好好查个水落石出。”姜梅牵了史酷比弯腰钻进林子。

    “九夫人?”惊疑而略带试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管家?”姜梅退回来一看,柳无风一脸惊讶地望着她:“九夫人,你到这里做什么?”

    “呃~”姜梅瞟一眼脚边的史酷比,急中生智,忙扬了扬手中牵着狗的绳索:“我来溜狗,管家呢?”

    “我顺路经过,”柳无风忽地伸手,拈走姜梅发上的一片枯叶,淡淡地笑:“九夫人溜狗倒走得远。”

    “呃,”姜梅怔了一下后忽地出语惊人:“不是我喜欢走远,是史酷比尿急,要到这里划地盘~”

    你才尿急呢,别污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史酷比愤怒地挣扎着,冲姜梅呲牙咧嘴,悻悻低吠。

    姜梅努力牵紧绳索,不让它挣脱,一边冲柳无风陪着笑脸。

    “狗尿急?”轮到柳无风惊愕,这种说词倒也新鲜!

    “你知道,”姜梅讪讪地解释:“狗狗都喜欢用尿尿来宣告自己的主权。之前住在忘月苑,它天天在这里溜达,习惯了把这里据为己有了~”

    “嗯,”柳无风看了史酷比上蹿下跳的样子,朝姜梅欠了欠身,笑得斯文儒雅,含了隐约的关心:“溜狗还是不要往林子里钻的好,我听说那里并不干净。”

    “多谢提醒,我会记住的。”姜梅尴尬地笑了笑,放软了声音道:“史酷比乖,管家叔叔说这里脏,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说完,她抬头冲柳无风嫣然一笑,牵着史酷比离开去坟场的小路,折返浣衣房。

    真倒霉,她好象跟坟场犯冲!不然为什么每次去坟场都会遇到不相干的人跳出来干扰?

    目送着姜梅渐渐远去,柳无风收起了淡若春风般的微笑,目光变得很冷,似藏着一把冰凌,说不出的冷竣阴鸷。

    看来,尽管被贬到了浣衣房,姜梅还是没有吸取教训,更没有放弃对佩琴的死因调查。

    “好了好了,不就是拿你当了一次挡箭牌吗?也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姜梅牵着史酷比,一边走,一边低着头跟它说话。

    哼,我是只成年狗,早过了随地大小便的年纪!你怎么可能胡乱污辱我?要知道,狗也是有尊严的!

    史酷比异常严肃。

    “我错了,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姜梅忍住笑,只顾着安抚史酷比,一个不留神,差点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小心~”蓝三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蓝三,这个时间你不在王爷跟前侍候着,怎么有空在这里闲荡?”姜梅抬头见了蓝三,漾出一脸甜笑,掩饰住内心的心虚。

    糟糕,她刚才跟史酷比说话,不知他到底听到多少?

    “蓝三奉命来请夫人到书房与王爷叙话。”蓝三毕恭毕敬地禀告,脸上并不显山露水。

    “去他书房?”姜梅暗自疑惑,小心地试探:“蓝三,可不可以稍稍透露一下,王爷找我究竟何事?”

    丫的,该不是又听了什么人的闲话,来找她的碴子吧?

    蓝三不答,只淡淡地笑:“去了就知道了。”

    “呀,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的脾气神鬼莫测的,若是事先有个底,应对起来才不会吃亏。”姜梅努力把姿态放到最低,软语娇声,摆出柔弱的模样博同情。

    “嗯,”果然,蓝三脸上现出潮红,垂下眼帘低低地道:“九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据我所知,是福非祸。”

    狮子大开口

    “福?”姜梅深自警惕:“什么福?”

    根据以往的经验,所谓的福,通常都会跟君墨染挂钩——那对她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办好了,说不定就不用在浣衣房受苦,可以重新回到忘月苑了。”蓝三稍稍思忖了一下,语带保留地透露了些许内情:“夫人的名声已传进宫里,皇上下密旨召夫人进宫。”

    “进宫?”姜梅错愕。

    开什么玩笑!她只是一个王府的小妾,又不是妃子,有什么资格进宫见驾?

    带上我,我也要去皇宫长长见识。

    史酷比一听有这等好事,急得上蹿下跳。

    “去,有你什么事?”姜梅顺手拍了它一掌:“我正晕着呢~再说了,就算我想带你去,王爷肯吗?”

    伴君如伴虎,她才不觉得进皇宫是什么好事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是宫里出了啥不能对外宣布的案子,想借她的手去查一下。

    事关皇室秘辛,闹好了顶多就是赏她个并不稀罕的王妃头衔,闹得不好,那可是性命交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谁知道呢?常言说得好,危机就是转机,只要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就能脱离王府,重获自由。

    不玩了,有事找我卖力,有好玩的就不带我!

    史酷比嗷地一叫,一蹦老高。

    蓝三见这一人一狗闹腾得欢,不由哑然失笑。

    “放心,皇上比王爷好相处。”他委婉地安慰。

    “也对,”姜梅被他看破心思,窘然一笑:“要找个比他脾气还臭的人也不容易,对吧?”

    蓝三不敢附和,只垂着头憋笑。

    出乎姜梅的预料,书房里等着她的除了君墨染,竟还有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陈老夫人。

    “奴婢江湄,见过老夫人和王爷~”姜梅裣衽,规规矩矩地给二人见礼,表面平静,内心已是巨浪涛天。

    连老夫人都出面,可见蓝三所说并不是空|岤来风,搞不好皇上真的要借助她的能力。她得好好盘算一下,开出条件,拿回主动权。

    “看坐。”君墨染眼见着她一脸阳光地走进来,在见到他的倏间便黯了眸色,心中颇不是滋味,淡淡地吩咐。

    蓝一忙应声搬了张椅子过来:“九夫人,请~”

    “王爷和老夫人面前,哪有奴婢的坐位?”姜梅不敢托大,推辞着不敢坐下。

    陈氏虎视眈眈地在一边瞪着呢,她得知趣不是?

    老夫人这才脸色稍济,缓缓地点头:“嗯,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分清尊卑,要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随便几句话一夸,便连姓什么都忘了。上头吩咐的事,能办好固然好,若是不能也不必逞强,免得给王府招来祸患。”

    “奴婢谨记老夫人教诲。”姜梅竭力展现乖巧的一面。

    老夫人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不外乎是些进了宫要遵守宫中礼仪,做人低调,逢人先露三分笑,说话要留心,不可惹事生非,不可得意忘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等。

    姜梅根本没听,不管她说什么,全部应承下来,老夫人这才走了。

    “不知王爷有何事吩咐?”老夫人一走,姜梅立刻换了颜色。

    君墨染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在自己面前露了本性,心情反而轻快了起来,随口调侃:“江湄,你出息了,连皇上都知道你的大名。”

    奉迎拍马的话,她当然也会说,可惜,她没兴趣讨好他。

    “奴婢还有一大堆衣服要洗,时间宝贵,请王爷说重点吧。”姜梅神色冷淡。

    君墨染碰了个软钉子,深觉无趣:“咳,你准备一下,随我进宫见驾。”

    “为什么?”姜梅未如他所料地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冷静地反问。

    “这个,等你进了宫自然就知道了。”不是君墨染卖关子,实在连他也不知情。

    他昨天才从宫里回来,皇上都没说什么,才过一晚,宫里就来了密旨,而且指名要江湄入宫,个中缘由,他也不得而知。

    蓝二把准备好的衣服捧了进来,如意也匆匆赶到,奉命给姜梅换衣梳头。

    “慢着~”姜梅叫停:“我有话说。”

    真是好笑了,谁规定了皇上宣她就得乖乖随行?

    “有什么话,咱们路上再说。”君墨染略有不快。

    “不行,”姜梅微微一笑,神情卑微,语气却十分坚决:“若是王爷不能同意奴婢的要求,奴婢宁死也不进宫。”

    话一出口,满室皆惊,如意更是惊呼出声。

    “你是在要胁我?”君墨染诧异地扬起了眉毛,重新审视面前这张秀美的小脸。

    “不敢~”姜梅不卑不亢,直视着他的眼睛:“奴婢只是想借此机会,向王爷讨点彩头而已。”

    原来不过是利欲熏心而已!只要她不狮子大开口,他倒没什么异议。

    “哦~”君墨染停步,双手环胸,斜起眼睛以四十五度角,微抬起下巴睨着她:“你想要什么?”

    姜梅静静地望着他:“王爷要奴婢在这里,当着众人面前说?”

    “快点,本王没时间跟你耗。”

    姜梅望着他嫣然一笑,轻启朱唇,“休书!”二个字,清清脆脆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奉召入宫

    “你说什么?”君墨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听清楚?好,我再说一遍……”

    “王爷~”如意当机立刻,冲上来死死捂住姜梅的嘴,冲君墨染陪着笑脸:“小姐的意思是在浣衣房太累了,希望可以暂时休息一阵。”

    “是吗?”君墨染面上阴晴不定。

    “唔~”姜梅努力想掰开如意的手,哪敌得过她的力气?

    “当然是的,小姐身子本来就弱,洗衣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如意连拖带拉地把她弄进里间的休息室:“我帮小姐梳妆~”

    “如意,你干嘛?”

    “我才要问小姐想干嘛呢!”如意叉着腰,气得腰都青了:“自古以来,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有男人休女人,哪有女子自己要休书的?”

    小姐想得真是容易,休书倒是一张嘴就要来了,休了以后呢?老爷是绝不会让小姐回去的!难不成要她来养活小姐?

    “懒得跟你多说。”姜梅撇唇,放弃与她辩论。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不敢指望小姐出人头地,在浣衣房洗一辈子衣服也认了,拜托你千万不要再跟王爷说些奇怪的话,真要惹怒了他,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行了行了~”姜梅不厌其烦,胡乱点头:“我答应你就是,你动作快点。”

    如意哪里肯信?可她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又不能跟着她进宫去!

    姜梅换了命妇服饰,马车已在院中等候。

    两人在车中相顾无语,难堪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

    “咳~”姜梅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这才望着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开玩笑,你认真考虑一下。”

    “你真想要休书?”君墨染诧异地盯着她。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一时冲动之下信口开河,既然如意岔开了,他也就当做没有发生,就此不提。

    哪知她不肯就坡下驴,反而再三申明,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嗯。”姜梅轻应一声,别过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你想过拿到休书的后果吗?”他冷笑。

    “没有。”姜梅很诚实地摇头,信心满满地微笑:“不过,我猜应该不会比在王府更辛苦。”

    对,她知道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嗯,更正:应该是非常非常生气!因为她挑战了他男性的尊严。所以,后果可能很严重。

    不过,相比她要获得的自由而言,还是值得一试的——反正,他也不会要她的命。

    很奇怪,姜梅对此莫名的有信心,他不会杀了她。

    “你~”君墨染气结。

    “考虑一下吧,”姜梅竭力劝说,态度十分诚恳:“王府的妾那么多,少我一个无所谓。不过,给皇上立功的机会可不多,是不是?”

    “我君墨染还没无能到要靠一个女人来讨好皇上立足朝廷。”君墨染气极反笑。

    况且,他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走到今天的尊贵荣耀,早已用无数的功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好吧,我道歉!”发现攻错了方向,姜梅立刻修正路线,十分爽快地道歉:“这不是你要的功绩,而是我希望能够得到的报酬。嗯,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代替皇上与我做的一个交易,如何?”

    “若是你没办成呢?”君墨染冷笑着反问。

    她连皇上要她办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一定能办成?就完全不考虑失败后激怒他的恶果吗?

    “不成?”姜梅愣了一下,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只好随王爷处置咯。怎样,这桩买卖,王爷没吃亏吧?”

    反正她已降到王府最底层,没什么好损失的,他总不能再罚她去倒夜香吧?

    “等你办成再说。”君墨染冷笑一声,闭目不再理她。

    家仇未报,她要离开,想得美!

    “真的?”姜梅大喜,蓦地提高了声音:“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君墨染不语,但她声音里明显愉悦而惊喜的成份,还是让他极为不悦。

    “等一下,要不要立字为据?”姜梅瞥他一眼,自言自语地道:“算了,好歹是个王爷,出尔反尔的事,应该不会做,就相信他一次好了。”

    君墨染大怒,倏地睁开眼睛,眼里寒光迸射。

    姜梅吃了一惊,忙心虚地垂下眼帘。

    好吧,她承认,这次她好象有些过份小人,不过悠关自由,小心地点总没错,对吧?

    王府的马车直驶皇宫,直抵高达十数丈,威武雄壮的玄武门。

    下了车,眼前是一条笔直的汉白玉大马路,以此为中心,整个宫殿沿中轴线向东西两侧展开,里面屋宇相连,星罗棋布,密如蛛网;红墙黄瓦,雕栏玉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

    在玄武门前下车,换乘了早候在那里的宫内软轿,一路过文华,乾清……等殿,穿过御花园,经过无数门廊,终于进到了处于深宫大内的御书房。

    早有宫里的执事太监在此等候,见他们抵达,忙通传了进去。

    “宣靖王爷觐见~”

    “走吧~”君墨染整了整衣冠,领先往里而去。

    想到立刻就要直面天颜,姜梅不禁紧张了起来,手心微微沁汗。

    经书失窃

    君墨染走到书房门口,回头一瞧,姜梅还在原地发呆,不禁皱眉,低声催促道:“还愣着干嘛?”

    “哦,来了~”姜梅回过神,紧走几步赶上他。

    “怎么,害怕了?”君墨染瞧见她鼻尖上几滴细碎的汗珠,忍不住低低嘲弄。

    姜梅垂眸看着地面,并不回嘴,内心苦闷:呆会见了皇上,她应该自称臣妾,还是奴婢呢?电视里看的那点东东,好象不够用……

    “当然是臣妾~”君墨染冷不防搭腔。

    “啊?”姜梅愕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难道,她竟不知不觉说出口来了?

    “走吧,皇上等着呢。”君墨染整了整衣冠,昂然入内。

    “墨染来了~”爽朗的笑声,伴着一道明黄的身影疾步走了过来。

    他头戴紫金冠,身穿金龙袍,长身玉立,俊朗中透着睿智,自然散发出一种凛然的威仪。

    “臣君墨染奉召入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杨嘉烨双手托起君墨染的臂:“你我二人何须如何多礼?”

    “臣妾江湄,奉召入宫,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姜梅立刻依葫芦画瓢,跪地叩拜。

    “这就是你新娶的小妾?”杨嘉烨垂眸细细打量姜梅一遍,笑道:“想不到传说中的女青天,模样倒如此俊美?”

    姜梅自然不敢胡乱搭腔,一径微笑着垂头不语。

    “臣惭愧~”君墨染眼里并无半点愧色。

    “哈哈~”杨嘉烨大笑,道:“好,朕今天就要看看,这个女青天是有真材实学,还是夸大其词?”

    “皇上,”君墨染淡淡地道:“坊间传说言过其实者多,实至名归者少。她不过有些小聪明,说到女青天,还是有很远的距离。所以,我劝皇上还是不要抱很大的希望。”

    “是吗?”杨嘉烨似乎并不予采信,转头望向姜梅:“九夫人,你可有信心?”

    “那要看皇上要臣妾办的是什么事了。”姜梅不卑不亢地答。

    “是啊,究竟发生何事,需要她入宫?”君墨染向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话不要说得太满。

    杨嘉烨笑容凝了下,随即淡淡地道:“昨天你离宫之后,朕忽地想起宫内藏书阁里正好收着一本《金刚经》,似乎是当年圣武皇帝病危时,圣武皇后为皇上祈福,亲手所书。”

    “莫非这本经书失窃了?”君墨染吃了一惊。

    杨嘉烨做了个“正是如此”的表情,转头望向姜梅,眼里隐隐有期待:“九夫人有什么看法?”

    “失窃?”姜梅呆住。

    那要她来做什么?又没有尸体!

    她专长的是法医鉴定,又不是刑事侦辑,推理破案这种事,她可不擅长。这下完蛋,刚跟君墨染面前吹过牛皮呢!

    而且,一本经书失窃,又不是啥皇室秘辛,见不得人的丑闻,报上大内彻查便是,多得是捕快衙役,大内密探去找线索,干嘛要她过来?

    “消息有没有传出去?”君墨染的表情却比她凝重得多。

    如果贼人真的把手伸进大内,证明他们之前的推测出现了偏差——明心和五更的死,很可能并不是他们之前猜想的江秋寒为了掩盖江湄的身份而买凶杀人。

    刻有经文的树皮失窃,继而出现宫内经书的失窃,这一系列事件很明显是同一人所为。

    换言之——外世天书很可能不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说,而是确实存在。

    “暂时还没,”杨嘉烨道:“除了今天在藏书阁轮值的宫人,其余人并不知情。朕已下令,不许外传,若有走漏消息者,格杀勿论。”

    姜梅吓了一跳:古人还真是残忍,不过偷一本经书,有必要取人性命吗?

    慢着,为什么偏偏是《金刚经》失窃?

    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起在栖云庵的湖心岛的树林里见过的刻在树上的那句偈语,可不就是《金刚经》里的?

    莫非,这两件看似完全不搭调的事,竟然联在一起了?

    “我看,这事湄儿恐怕帮不上忙。”君墨染瞟一眼茫然无绪的姜梅,简明扼要地道:“皇上还是找丁神捕吧。”

    试问哪一个做皇帝的对这样一本威力强大的天书,没有防备和贪婪之心?得之,江山永固,失之,动摇根本。

    “九夫人的看法呢?”杨嘉烨显然并不死心。

    宣丁神捕入大内当然不难,但这样一来,消息难免走漏,有心之人就会有所防范,想再找回经书更是难于登天。

    但如果由江湄来调查,就完全不一样。

    外人并不知江湄的能耐,她的入宫,顶多也就是靖王爷乖张任性的佐证,再就是靖王府九妾独占宠爱,入宫见驾,在坊间又添一笔传说而已。

    “先去现场看看吧。”姜梅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决定放手一博。但她也留了个心眼,加了一条但书:“排疑查案并非臣妾强项,若是一无所获,还望皇上莫怪。”

    她还是那句话,撞上了就是赚了自由,没破案于她也没什么损失。

    杨嘉烨慨然允诺:“九夫人只管放手去查,万一没有结果,朕也绝不怪你。”

    实在不行,再宣丁振威入宫也不迟。

    藏书阁寻踪

    藏书阁位于皇宫的西南角,从南书房出来往左拐,穿过御花园,过景德殿,再过绛雪轩,就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共分三进,连着两个天井,每进各有四间正房,左右对称,正房后各连着二间密闭的书房,摆满了逾人高的书架。

    一进去,象走迷宫一样,幸亏姜梅的方向感还强,不至于晕头转向,可也站在厅堂里默默地想了半天,才搞清了东南西北。

    “皇上,你能确定经书是什么时候失窃的吗?”还没进入正厅,只看着这一排排的书架,姜梅已先气馁了。

    如果是猴年马月之前失窃,鬼才查得出什么线索来!

    “此书锁在藏书阁有二百年,若不是墨染跟我提及,恐怕无人记得这本书。”杨嘉烨实话实说。

    也对,邀月人对这个圣武皇后十分尊崇,就算皇室中有潜心向佛之人,诵经时也必会用别的版本,谁会舍得拿它出来用?

    姜梅暗暗点头,越发沮丧。

    “我有预感,经书失窃的时间绝不会太久。”似是看出姜梅的顾虑,君墨染淡淡地给予她希望,又轻轻地毁掉她的信心:“应该就在我们自栖云庵回来之后。”

    那也够久了好不好?

    姜梅心中哀叹,但既已到了藏书阁,总不能连门都不进就打退堂鼓吧?她还跟姓君的夸下海口,说若此行无建树,以后任凭他摆布呢!

    不管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就算为了她的自由,也得博一博啊!

    为防事件外泄,杨嘉烨已事先把这里的侍卫调开,只留了二个负责打扫的太监在旁侍候,等着回话。

    姜梅问过清扫的太监,忽然又生出了希望。

    原来藏书阁虽然未得皇上手谕不得入内,但每日却有人固定清扫,日日不得怠慢,否则几百年下来早已积尘如山。

    而且书本多为线装,简窦,若不勤翻勤晒,妥加保管,很容易生虫,毁坏。

    负责清扫整理藏书阁的太监共有十二名,每四人负责打扫一进的书厨,每两天轮换一次,阁中所藏书本,每一月清点一次。

    换言之,如果有人拿走藏书阁的书,一般不出一月就会被人发现;最短的时间当然就是二天之内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负责整理清扫藏书阁的太监都认真负责的基础上的——如果他们玩乎职守,仗着并没有几个人能进藏书阁,因此混水摸鱼,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想摸鱼也不容易。除非这十二个人都统一行动,共同进退。

    还好,还好!姜梅暗呼侥幸。

    “是谁负责整理这边?”姜梅把为首的太监德子叫来问话。

    “是奴才。”

    “带我们去看看经书放在何处。”姜梅理清思路,决定先去看看现场。

    德子看了一眼杨嘉烨,见他点头,这才敢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据说在这大大小小二十一间房的藏书阁里,共典藏了十几万本精典书籍。《金刚经》放在第二进的左边正厅第五排靠墙的第四层架子上。

    窗户紧闭,阳光透过窗纸斜照进来,落在书柜上面,留下斑阑的痕迹。

    如果没有人指点,姜梅确信,要想从藏书阁里找出这本《金刚经》比大海捞针还难。

    一般而言,东西长期摆放在一个位置,必然留下印痕,受阳光照射的部位,与背阴的部份相比,木材表面的漆色也会有深浅。

    就着墙上的烛光,姜梅细细查看一下书厨,未发现被移动的痕迹。

    “是谁最先发现经书被盗?”姜梅再问德子。

    “是奴才。”

    “你是如何发现经书被盗?”

    “皇上有旨要取经书一观,奴才过来取书,发现经书不见了。”

    “周围可有翻动的痕迹?”姜梅再问。

    “没有。”

    不需寻找,直接从架上取走这经书,显然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

    姜梅悄然松一口气,再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若是清扫藏书阁之人要监守自盗,挟带书籍出阁,有可能吗?”

    德子面色一白,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绝不可能!”

    “为什么?”

    “藏书阁重地闲人免入,进入藏书阁前需得净身换衣,出来亦需搜身后再换衣出门。挟带出门,基本可以排除。”杨嘉烨代为解释。

    “这样啊~”姜梅点头,走到最靠近书柜的窗户边,踮起脚尖向外看了一眼,见外面连着御花园,花木扶疏,假山堆砌,已心中有数。

    复又俯身在窗台上瞧了一遍,突然伸出纤指抹了一下,递到眼前一瞧,露出淡淡的笑容。

    “可是有所收获?”君墨染见了她的神情,不禁奇道。

    “这窗户,多久才会开一次?”姜梅不答,再问德子。

    “藏书阁重地,不许开窗。”

    “这就对了,”姜梅微微一笑,指着窗台道:“这里有新鲜的撬动的痕迹,从时间上推算,应该不会超过一日,料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在昨天晚上。”

    “是吗?”君墨染过来瞧了一眼:“你如何确定?”

    半个掌印

    原来姜梅刚才往窗户旁边一站,忽地听到窗外树上两只麻雀在说话:“快看,刘三昨晚偷书,这么快被人发现了~”

    “不关咱们的事,看戏~”

    既然知道谁是偷书贼,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当然,她也不能红口白牙地胡乱指证,当有确切的证据方可将人入案定罪。

    仔细观察了一下窗外的地形,她心中已有了计较,指了指窗户插销处下方的地面:“看到没有?这里留有细微的灰尘堆积。”

    事实上,藏书阁里每日有专人清扫,窗明几净,几乎不留灰尘,纵使开窗,又能掉下多少尘土?

    但杨嘉烨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趴下去查看,君墨染大小也是个王爷,当然也不会失了身份,至于那个太监,又如何敢驳姜梅?

    因此,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姜梅所指的地板位置,皆陷入沉默。

    “是吗?”君墨染持保留态度。

    室内门窗紧闭,视线不良,此处地板与墙角相接呈九十度直角,又正好在窗户下面,阳光斜照进来,更是阳光后的阴影处。

    纵使真有微量灰尘落下,既使细心查找也未见得能发现,姜梅却连腰也没弯,更未着人燃亮烛火,如何得知此处有灰?

    姜梅才不管他们信不信,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是在昨日之前,早已被清扫干净,所以,我推断经书是昨晚被盗。”

    “哦?”杨嘉烨见她信心满满,不禁多信了几分:“九夫人请说下去。”

    “藏书阁外有侍卫把守,内有十二名太监整理清扫,再加上现场几乎未遭到任何破坏,亦无四处翻找的痕迹,从这二点基本可以判断是内部人员做案。”

    这个结论其实不必姜梅说,大家在进到藏书阁后,基本都已统一了意见,因此并无人驳斥。

    圈定了范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提取指纹了。

    人的指纹终生不变,且出现重复的比例是一比六百四十亿,迄今为止世界上没有两个人拥有相同的指纹,是世界公认的人体特征之一,被广泛应用到刑事侦探工作之中。

    按现代医学解释,人每天都要排汗,尤其以手掌,足底,腋下三处最多,即使是看上去十分干净的手,只要和外界接触,就会形成指纹。

    而人在紧张或恐惧的时候,大脑皮层兴奋,会促进汗腺的分泌,导至出汗量增多,指纹则更加明显。

    问题是,现代提取指纹很简单,但在古代没有工具箱,她必需找到替代的物品。

    软毛刷倒不难,可以用毛笔代替,倒是磁性粉末不太好找。

    铁粉,铜粉都不易得,石墨粉的颜色与琉璃窗台的色差不明显;奶粉嘛,现代随手可取,古代却难觅其踪……

    嗯,有了!化妆品都含铅,后宫中女人最多,相信珍珠粉也不难找,就用珍珠粉代替好了。

    “九夫人需用何物,尽可提出,必全力支持。”杨嘉烨见她陷入沉思,以为她是有所顾忌,淡淡地提醒她。

    “臣妾所需一枝新狼毫,一盒珍珠粉,一把尺子。”姜梅思索已定,再抬头时,已是笑脸盈盈。

    “这有何难~”杨嘉烨听得新鲜,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答应得爽快。

    宫里人多,办事快,不一会东西送到。

    大家摒气凝神,看姜梅要怎样破获这个案子。

    姜梅取了毛笔在手,以笔尖沾了珍珠粉末,向窗台上连弹了几下。

    在众人的吸气声中,窗台与墙壁的边沿处显出半只白色掌印,大姆指清晰可辩,斜斜地指向左方。

    姜梅仔细观察,小心地将指纹的特征一一记录下来。

    “凶手身材中等偏矮,大约是五尺五寸左右。”姜梅量了一下掌印,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度量,慢慢地报出尺寸。

    “你怎么知道?”君墨染问道。

    “你看,”姜梅指着窗台上的掌印道:“插销的位置在我上方,如果他身材够高,完全不必留下这个掌印。如果估计不差的话,他当时是以左掌撑着窗台,踮着脚尖以右手去拨窗户上的插销。”

    姜梅一边说一边示范。

    她身量娇小,即使伸长手臂也难以够到插销,踮起脚尖勉强可触,却不可使力,所以盗贼的身高应该比她略高。

    “九夫人言之有理。”杨嘉烨目测一遍,若是他和墨染轻松可以触到插销,确实不必撑住窗台。

    君墨染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倒也叹服。

    “现在,请皇上着人取一方印泥,令昨日所有当值的侍卫,并藏书阁当值人员将指纹掌印拓下备用。”姜梅见大家没有异议,于是转到下一项。

    这个要求并不难做到,杨嘉烨传命下去。

    没过多时,一叠印着掌印指纹并标注了各自姓名的白纸已送到了姜梅眼前。

    姜梅翻看一遍,其中却并没有刘三的名字。细心比对了指纹和掌印,也无一相符。

    “可是有什么不对?”杨嘉烨见她久久不语,心知有异。

    姜梅沉吟片刻,再追问:“昨日所有值勤者的掌纹指印都在这里,确定没有疏漏?”

    留宿宫中

    杨嘉烨转身吩咐:“德子!”

    德子在一旁已听得明白,忙躬身禀报道:“宫中当值宿卫皆有定例,这份指纹是按名薄所载,一一唤人提取,当无错漏。”

    姜梅皱眉道:“若是有人临时有事,请人代班,名薄上可会体现出来?”

    “这个~”德子面露迟疑:“宫中禁卫有定例,如当值需请假,按例当报请当值大臣,由当值大臣统一调配,不许私相授受。”

    宫庭里每夜当值的侍卫少说也有上千人众,若是人人临时有事,都私下找熟人替代,宫中守卫岂非乱了大套?

    “绝无意外?”姜梅表示怀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人人都遵纪守法,那也不需衙投捕快了!

    德子望一眼杨嘉烨,不敢吭声。

    “照实说便是。”杨嘉烨语气和煦。

    “是,”德子抹了把汗,小声嗫嚅:“按规矩是不许私自顶替,但也有人嫌上报当值大臣手序繁琐,兼之还需扣罚薪俸,严重的更会影响升迁。因此有私交好的,避过当值大臣,暗地里互换当值也是有的……”

    “还不快去查?”杨嘉烨面色一沉,冷冷地吩咐。

    “是~”德子应声匆匆离去。

    “在这里暂时没什么可查的了。”姜梅见气氛有些沉闷,笑了笑,指着窗外道:“不如我们去御花园里瞧瞧,看是否有什么新的线索。”

    于是,一行人出了藏书阁,移往御花园。

    因为最近天气晴朗,地面干燥,因此并没有在藏书阁外的窗户下找到姜梅希望获得的足迹。

    不过,依然可以从草丛上看出踩踏的痕迹。此时正值夏季,草木生长旺盛,若是时间长的话,早应消失殆尽。因此,也可从旁佐证:最近确实有人从这里经过。

    这个结论多少鼓舞了姜梅的士气,让她不那么心虚气弱。

    毕竟,窗台上虽留下了掌印,她却不能仅凭这个就指出他是盗书贼。还需要有别的有力的佐证来支持自己的推断。

    她在御花园里徘徊了一阵,希望可以再从麻雀嘴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惜因为人群的到来,鸟雀惊飞,她又不能与之直接沟通,未能有所收获

    眼看时间流逝,夜幕降临,杨嘉烨留他们二人在宫中住宿。对外只说靖王新婚,皇上在御花园里赐宴,为免人怀疑,携丽妃相陪。

    姜梅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溜出去,从宫里的流浪猫狗身上打听出什么消息,故尔饮宴上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皇上问话,都答非所问。

    好在杨嘉烨以为她挂心着案件的进展才愁眉不展,不但未加叱责,反而好言宽慰,大加赞赏。

    这情形,落在不明真相的丽妃眼里,却不免又妒又羡。

    “皇上,”丽妃软语娇声:“靖王爷与九夫人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不如……”

    君墨染深知她的脾气,生恐她说出些不得体的话,杨嘉烨乘了酒兴,果然给了江湄封赏,到时他再推拒,未免逆了君意。

    “皇上,湄儿体弱,不胜酒力,不如我们就此告辞~”君墨染忙打断丽妃的话,携了姜梅的手站起来辞行。

    杨嘉烨怔道:“九夫人难得进宫,这才喝了几杯,怎么就言醉?墨染,你也忒地不痛快了!”

    姜梅岂不知君墨染的心思?其实他未免太过小心!事情还未办成,功过还是未知数,皇上看样子也不是个昏君,怎会图一时痛快,胡乱封赏?

    再说了,她也不稀罕什么封赏。这家伙小妾一堆,她才不想当这个徒有虚名的劳什子王妃呢!

    “皇上,”姜梅顺水推舟,依着他的臂:“臣妾确实不擅饮,请恕臣妾无礼,先行告退。”

    灯光下她面色嫣红,灿若桃花,一双翦水双瞳盈若秋水,樱唇不点而红,腰肢虚软无力,娇慵地挂在君墨染的臂弯,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

    杨嘉烨也不便勉强,只得放行。

    姜梅也不吭声,与他并肩走了一段,拐过弯至御花园中的皇上视线不可及的地方,立刻挣脱了君墨染的搀扶。

    “王爷,我可以自己走,你且去陪皇上饮酒吧。”她淡淡地向他弯腰福了一礼,谢绝他的陪伴。

    “你确定不会找错地方?”君墨染冷嘲。

    “有宫女呢。”姜梅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说实话,”君墨染靠过去几步,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早已知道是谁盗走了经书?”

    “奇怪,”姜梅心中别地一跳,强自镇定道:“又不是我指使,怎么可能知道谁盗走了书?”

    “是吗?”君墨染狐疑的目光绕在她的脸上,并不肯信:“我瞧你的模样,很是胸有成竹。”

    要不然,她不会仅凭半只手掌印,就断定昨晚有人私自换班,偷书贼的手印不在此列。

    “那是当然~”姜梅弯唇,牵出一抹嘲讽的笑:“因为物证不会说谎。”

    “你好象很有信心?”君墨染望着她的眼里掠过一抹欣赏。

    她自己可能不知,当她潜心研究案情,努力查找线索时,那副专注认真的模样,自信从容的姿态非常地诱人,令人不自禁地心动神摇。

    明人不说暗话

    “把握倒是没有,”姜梅呵呵一笑:“不过,为了自由值得一博。”

    君墨染的脸一沉,怫然不悦:“这就是你与江秋寒打的如意算盘?”

    “什么意思?”姜梅皱眉。

    “哼~”君墨染冷笑连连:“明人不说暗话,你敢说盗书一事从头到尾就是江秋寒与你策划好的?”

    先利用明心之死掩饰她的身份,又故弄玄虚地在树上刻字,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金刚经》之上,再找人从宫中盗走经书,江湄借此从王府脱身。

    这一系列计划,环环相扣,步步惊心!

    “王爷,”姜梅侧头沉思,忽地肯白他的意思,不禁瞠目:“你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

    这么复杂有事情他想得出来,脑子稍笨一点的,根本就没法领会!

    君墨染不语,只冷冷地看着她。

    “王爷~”姜梅一咬牙,一把拽住他便往僻静处走:“我有话跟你说。”

    算了,她不喜欢太复杂的事情,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了!索性直截了当地跟他把身份挑明,爱信不信,要杀要剐都由他去!

    君墨染原不想跟她多说,奇怪的是,当那只温软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竟莫名地改了主意,身不由己地跟着她走向了御花园深处。

    姜梅左右打量了一下,找了个高大的假山石后站定,问:“你看清楚,周围应该没有侍卫吧?”

    “怎么,你做了亏心事怕有人听到?”

    话虽如此说,君墨染还是侧耳细听了一遍,确定方圆几十丈之内并无侍卫经过。

    “安全了?”姜梅瞧他的神色,不放心地问。

    “说吧。”君墨染不答。

    “你听好了,”姜梅吸一口气,极其认真地看着他:“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再不会说了。”

    “哪这么多废话?”

    “江秋寒有二个女儿,江絮和我。原本嫁给你的应该是江絮,结果她为了爱情逃婚了。很遗憾,做为江絮的代替品我被塞进了花轿嫁进了王府。”姜梅说到这里,停下来望了君墨染一眼。

    他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意外。

    姜梅不禁心中惴惴:莫非她估计错误,李煜宸其实已把她的话转告给他了?只是,他为何一点声色都不露?

    算了,他本来就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戴上面具,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她只管说出自己的条件,又何必关心他的情绪?

    “这原本就是一桩错误的婚姻,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