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19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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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梅张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帐顶,心思莫名而复杂。
似有什么敲在窗棂上,发出“笃”地一声闷响。
姜梅转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并无半点灯火,只有一弯下弦月挂在天边,隐隐绰绰地把些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阴森森的有些碜人。
瞧了一会,不见有何动静,只道风把院中樟树上的樟子吹落下来,复又躺下睡了。
哪知过没多会,窗棂上又是“笃”地一声响。
这回声音较大,姜梅听出应该是碎石子,不是什么果子树枝之类。
她胆子大,披了件衣服在肩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开窗子往外看。
一只酒坛自上而下倏地掉下来,停在她眼前左右晃荡着。
“谁在外面?”她心中奇怪,踮起脚尖,把头伸出窗外顺着酒坛向上观望,却见李煜宸白衣飘飘,倒挂在屋檐上冲她露齿而笑。
她不禁绝倒,伏在窗台上咭咭低笑,末了低声讽刺:“呀,好好的,干嘛挂在屋檐上,想当蝙蝠侠啊?”
“切,”李煜宸飘然落地,牵动伤口痛得呲牙咧嘴,偏还要做潇洒状,露出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驳道:“你看过象我这么玉树临风的蝙蝠吗?我若要当,也必是神雕侠!”
墨染那么喜欢耍酷,这又黑又丑的蝙蝠侠就让他去当好了!当然,这话只能腹诽,未宣之于口。
他象只开屏孔雀的骄傲神态,若是平时必然令姜梅笑喷。可惜现在,她并没有心情:“你知道神雕侠?”
“咦?”李煜宸也是一怔:“莫非真有其人?我怎么没有听过?”
他蹙眉,竭力在脑海里搜索这号人物,自然未果。
“切,这世界比想象的大多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止这一桩?”姜梅表情松懈,冷冷讥嘲。
“了不起,”李煜宸看她表情,知道她信口胡诌来打击他的,遂嘻嘻笑道:“若是连我都不知道的,肯定不是什么大角色,不知道有什么稀奇!”
“夜郎自大!”姜梅哧笑。
“喂,”李煜宸也不恼,拎着酒坛晃了晃:“枯坐无聊,可愿陪我这夜郎饮上一杯?”
“这么晚了喝酒?”姜梅奇道。
“不想就算了。”李煜宸撇唇,掩饰心中失望。
“这里可不成。”姜梅瞥了一眼熟睡在地上的如意。
若是给她发现,她深宵邀男人进屋喝酒,还在她的卧榻之侧,只怕会吓得晕过去。
“走,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李煜宸微微一笑,灿若春花。
姜梅有一瞬间的恍神,忙关了窗,拉开门跟着他悄然离开浣衣房。
大约搬到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身边不再跟着一堆的丫环,也没有侍卫们守着院门,出入相对自由了许多。
李煜宸轻车熟路,姜梅的记忆力也算不错,跟着他七弯八拐地走了一段,已知他是往碧波亭去。
下人房与忘月苑原本只隔着一个碧波湖,浣衣房在下人房的南边。
出了院子侧门,绕过半个湖,就已抵达亭边。
月亮隐在云层里,只露出半个钩子,湖边流萤飞舞,湖面荷香阵阵,随着微风吹来,鼻端满是异香,置身亭中,只觉清爽无比。
姜梅走过浮桥,进到亭中一瞧,亭上石桌上已摆了几碟下酒小菜,看来他早有准备,偏还装得漫不在乎的模样。
“啧,靖王虽冷血残暴,对下人倒还宽厚,浣衣房虽非锦衣玉食,伙食倒也差强人意。”姜梅微笑,指着桌上精致佳肴淡淡调侃:“煜宸不需如此费心。”
李煜宸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不禁俊颜一红,好在夜色深浓,否则越发尴尬,尤自嘴硬:“你想得美,本少爷衣必华服,饮必美酒,吃必佳肴,住必精舍,猪食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哈哈~”姜梅也不与他争,在他对面坐了,取了只杯子在手:“我酒量浅,明儿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只喝一杯就好。”
“你肩伤未愈,喝茶。”李煜宸早有准备,弯腰从桌下拎出一只茶壶。
姜梅一摸,壶身还是热的,不禁心生感动:“那你呢?”
他的伤应该比她严重得多吧?
“我是酒虫,无酒不欢,茶与我无缘。”李煜宸挑眉而笑,给自己斟了一杯在手,望着她道:“这第一杯酒,先给你陪罪。”
说罢,不等姜梅说话,仰脖一饮而尽。
姜梅奇道:“你何罪之有?”
“若不是我,你也不至被人污赖,降到浣衣房当丫头。”李煜宸苦笑,眼里藏着一抹无力:“干娘的脾气就是这样,她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气头上谁劝也不肯听,你忍几天,等她脾气消了,我再设法救你出来。”
蝙蝠侠vs神雕侠(二)
姜梅望着他,嫣然一笑道:“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要出去?”
“梅子,”李煜宸叹息着低语:“你知道心中有气,何必在我面前固执?”
姜梅失笑:“我没赌气,这里本来比忘月苑舒服。”
“莫非你想一辈子做个洗衣丫头?”李煜宸奇道。
“一辈子太长,”姜梅摇头:“以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
她当然不想一辈子呆在浣衣房,就象她不想一辈子呆在王府是一样的。
李煜宸只道她故意拿反话挤兑他,不禁正色道:“这事因我而起,我定会负责到底,给你一个公道。”
“公道?”姜梅低头,慢慢地啜了一口茶:“什么是公道?怎么才算还了?我若根本不在乎,还不还又有什么区别?”
李煜宸听得怦然心动,黑眸在暗夜里闪闪发光:“你真不在乎?”
“当然,”姜梅微笑,坦白地望着他:“说完全不在乎是假的,只是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相信只要是个女人,莫名被安上个私/通罪名,无端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白眼冷语相加,谁都不会很愉快吧?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既然嫁进王府做妾已是事实,她早做好了被人背后捅刀子的准备。这种程度的把戏,只能算是小儿科吧?
“那么,”李煜宸望着她,一脸深思:“我很好奇,你的底限在哪里?”
一个女人,被人泼了脏水,指责不贞,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大气,实在令他很惊讶。
姜梅笑而不答,低首轻嗅茶香。
底限?事实上,她也想知道自己潜能究竟有多大,底限在哪里?
“蝙蝠侠来了~”李煜宸忽地放下杯子,冲她挑眉而笑。
姜梅疑惑地抬头,顺着浮桥的方向看过去。
君墨染一袭墨色锦袍,一张青铜面具,笔直地站在桥的那一端,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面具后冷冷地注视着她。
那模样,可不是活脱脱一只巨大的蝙蝠?
“噗~”她一口茶含在嘴里未及咽下,尽数喷了出去。
“呀呀呀呀~”李煜宸乍然遇袭,跳起来闪避,依旧避免不了池鱼之殃,不由惊叫连连:“女人,你能不能有点涵养?”
只在倏忽之间,君墨染已悄无声息地进入亭中,缁色如墨的眸光,狐疑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在说什么?”
他就如此可笑?一见到他的影子,连茶都喷了?
“咳咳咳~”姜梅弯腰呛咳,涨得双颊绯红,想说话哪里说得出来?只胡乱地摇着手。
若是让他知道,他们在背后把他比喻成蝙蝠,不知会不会拿刀砍人?
李煜宸掸了掸衣衫,随口敷衍:“随便聊聊而已。”
姜梅抓了杯子在手,李煜宸立刻执起茶壶替她续上一杯香茶。
一口气喝下这杯茶,姜梅才算顺过气来,望了李煜宸一眼:“你们约好了的?”
李煜宸丢了她一个“才知道”的白痴眼神。
姜梅蹙眉,回了个“给我记住”的警告。
君墨染冷眼旁观,自他出现之后,这二人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皆配合得十足默契,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看来自己不在王府这二天,的确有事发生。
奇怪的是,煜宸并未向自己提过半个字,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你复原得比想象中快。”君墨染拂开心中那抹被排斥的怪异感觉,淡淡地望着捏着酒杯浅笑的李煜宸。
“只要有酒,我就死不了~”李煜宸瞅着他,笑得花枝乱颤:“别藏了,我都闻到香气了,快拿出来解馋~”
君墨染从身后拎出一只酒坛,信手抛了过去:“淹死你算了。”
李煜宸手忙脚乱地抱住酒坛,忙不迭地拍开泥封,刹那间整座凉亭里酒香四溢,醉人心脾。
“呀,三十年陈酿秋白露!”李煜宸兴奋莫名,拽住君墨染的衣袖就把他往下拉:“墨染,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来来来,痛饮三百杯!”
不过一坛酒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
君墨染不理他,转过头望向姜梅:“听说你又惹事了?”
这个女人,好象从嫁进王府那天开始,身边的麻烦就没有断过。
姜梅见他语带讥嘲,不禁暗暗生气,神色十分冷淡:“消息如此不灵通,不知王爷在战场上如何克敌致胜?”
他可真会装蒜,老夫人罚她入浣衣房,这事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怕是连府里的狗都知道了,他却始终不露面,现在跑来装无辜,谁信?
“我昨日宿在宫中。”君墨染不理她语气中的挑衅成份,依旧淡淡的。
这么说,他不是不信她,也不是不管她,他是真的不知情?
“是吗?”姜梅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一直低落的情绪飞扬了起来。
“他没必要骗你~”李煜宸抱着酒坛离开亭子,侧坐在浮桥的栏杆上,如墨的青丝垂下来,掩住他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住得惯吗?”君墨染再问。
“还好,”姜梅目光闪了闪,笑道:“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
隔墙有耳
“你说。”二个男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究竟这王府里,哪里才是最底层?”姜梅望着他,慢慢地笑:“何必一次一次地降这么麻烦?直接告诉我,我卷铺盖搬过去得了。”
呃,看来淡定只是表象,内心还是耿耿于怀的。
“如果你想,”君墨染迟疑了片刻,道:“今晚可以先搬回忘月苑,干娘那边,我再去跟她解释。”
姜梅是个聪明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勉强?别说她并不想回那个忘月苑,就算想回,也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回去。
“不必了,那里蛮好。”姜梅淡淡地摇了摇头:“只希望你管好你的女人,不要没事总来找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什么叫管好你的女人?难道她一直认为她不是他的女人之一?
君墨染忍不住皱眉。
“哦?”李煜宸在一旁听了,忽地眼里冒出精光:“我倒想瞧瞧你被惹急了,会做什么事?”
这家伙明显唯恐天下不乱,姜梅懒得跟他歪缠:“不打扰你们二人说话,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李煜宸诧异地道:“酒都没开始喝呢。”
“大少爷~”姜梅冷然斜觑着他:“你吃饱喝足了睡到日上三竿起,我那可还有一大堆等着洗熨的衣服呢!”
所以,想玩,找别人,恕不奉陪了。
“等等~”君墨染叫住她。
“还有事?”姜梅态度冷淡。
“不是说你有话对我说?”君墨染诧异地瞥了一眼李煜宸。
搞什么,她似乎完全不知情?
“我?”姜梅挑起一边眉毛,见他望向李煜宸,也把探询的目光投过去。
李煜宸也是个机智百出的精怪,瞧了姜梅的神色,已知她暂时不愿意跟君墨染谈话,璀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呵呵,其实是我嘴馋了,怎么,不行啊?”
“真的?”君墨染半信半疑。
“那我走了。”姜梅悄然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凉亭。
“煜宸,”这次君墨染并未拦她,只用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你有事瞒我?”
李煜宸沉吟片刻,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关于江湄的?”君墨染再问。
“嗯。”李煜宸点头,见他望着自己期待下文,搔了搔头:“可是,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君墨染皱眉,心里已有些不是滋味,望向李煜宸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揶揄和几分失望,更有一丝他自己也不知的隐隐约约的妒忌:“煜宸,我以为我们无话不谈。”
“不是我要瞒你,”李煜宸的表情也有一丝落寞:“只是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让她亲口告诉你好些。”
姜梅的意思,是想借他的口来转达,可要不要原谅,要不要放她走,这都不是他能代墨染做的决定。
至今为止,他投了太多关注的目光在江湄身上。这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中,是绝无仅有的,令他暗暗心惊的同时,又暗自警惕。
他不想把跟墨染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一路拼杀走过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弟感情,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话出口的那一瞬,感觉到他与江湄之间那道鸿沟越发深远,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哦?”君墨染被他挑起好奇心:“究竟是何事?”
李煜宸偏头想了想,道:“我只能告诉你,江秋寒远比你我二人想的更冷酷绝情,这很可能是一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精心设计的局,连江湄都是他局中的一颗棋子。”
“哼,那咱们就捏着这颗棋子,顺藤摸瓜掀掉他的底!”君墨染黑眸一眯,迸出一点寒光。
就怕江秋寒老j巨滑,到时丢车保帅,将江湄弃之不顾。
“唉~”李煜宸轻叹一声,饮了一大口酒,没再吭声。
夜色幽冥,湖光水色,荷香夹着蛙鸣,再有流萤在身边飞舞,姜梅一个人乘着月色往浣衣房而去,倒也并不寂寞。
月亮时隐时现,好在她常带着史酷比出来溜达,碧波亭这边几乎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很快沿着碎石小路摸到了浣衣房外,推开侧门悄然闪了进去,反手拴上门栓。
忽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过来——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外面走?
姜梅一时好奇,贴在门缝处向外张望。
只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地过来,两个杂役打扮的中年男子高一脚低一脚地相携相扶地过来了。
那两个人在门边停下,其中一个稍高些的,就着门廊下的昏暗的灯光,从怀里摸了一把钱出来,数了一半塞到另一个人手里:“今天赢得真爽,明儿吃过晚饭,再到这里碰头,咱们还宰林富一刀去!”
“呀,”另一个人惊得忙捂住他的嘴巴:“好哥哥,你可别嚷,这要传出去,林富要知道咱们联手坑他的钱,还不得找咱们拼命?”
“怕什么?”高个的杂役掰开他的手,声音却低了下来:“依我看,他的钱也来得不明不白,谁找谁拼命还不一定呢~”
“瞎说什么呢?回去睡了,养足精神,明儿个再好好赢他一把……”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原来两个人商量着在赌桌上诈别人的钱财!姜梅淡然一笑,也懒得管这闲事,自回房睡去了。
蛛丝马迹(一)
艳阳高照,姜梅脱了鞋袜高挽裤脚,站在特制的圆形木盆中奋力踩踏着一床大红的锦被,如意在井旁摇着绞索,挥汗如雨地打着水。
朱正家的挑着一担热腾腾的开水过来,放下扁担擦了把额上的汗,望着姜梅笑道:“九夫人,辛苦了~”
听说她是江南首富的独养千金,这般苦只怕从娘胎里出来便从未吃过,真难为她能随遇而安。
“朱大婶~”姜梅弯腰捋了捋滑下膝盖的裤腿,喘着气笑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九夫人,还是叫名字吧。”
如意提了井水过来,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被贬到浣衣房来当丫头,还这么高兴的,小姐是千古第一人。”
“九夫人说笑了~”朱正家的陪着笑脸,忙搭着姜梅的手把她搀出木盆,袖子一挽,弯腰已捞起了锦被,也不用姜梅帮忙,搭在臂弯上三两下拧干了。
“哇,厉害~”姜梅眼瞧着那床锦缎被面在她的手里象条麻花般服服帖帖,不禁大为佩服。
她试过的,跟如意两个人合力都没办法拧得如此干爽。
“行了,九夫人你在一旁歇会,剩下的我来做吧。”朱正家的索性脱了鞋袜跨进了木盆。
姜梅也不跟她争,在椅子上坐了,捶着酸痛的肩膀同她闲聊:“朱大婶,那日四夫人的洗澡水是不是你送的?”
“是~”朱正家的立刻一脸警惕:“怎么,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没有~”姜梅忙摇手否认,温言解释道:“我想请你回忆一下,看那天送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比如,中途遇到什么人,或是有事走开了一小会之类的。”
“小姐~”如意不悦地噘起了唇:“为了个死人,把自己害成这样,怎么还不死心,真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呢!朱婶,你可甭跟着她发疯!这事谁沾上都没个好!”
朱正家的歉然一笑,道:“九夫人真是侠义心肠,可惜那天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对不起,帮不到你。”
姜梅倒也并不失望,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骗鬼去吧!分明就是对这件事还没死心!
如意崩着俏脸,只一径的冷笑。
“奇怪,林富家的分明跟我一块出来,咋现在还没来?”朱正家的见气氛有些冷,忙岔开话题。
姜梅心中一动,似乎昨晚那两个人诈的正是林富的钱:“林富家的?她也是府里给各房里送热水的?”
“是,那天正好是我和她两个人帮四夫人送的水。”朱正家的点头承认。
“她男人是不是很喜欢赌钱?”姜梅再问。
“是啊,”朱正家的忍不住眼露同情之色:“她倒是个勤快老实的,可惜嫁错了个男人,林富别的都好,就是这赌怎么也戒不掉!”
“听说他最近手风不顺?”姜梅想到昨晚听到的那番对话,暗地里思忖着要不要婉转地提醒她一声,辛苦赚的钱,让人这么骗去,实在太冤枉。
“何止不顺?”朱正家的气愤填膺:“听说前阵子连女儿都被他押出去卖了,为这件事,林富家的差点哭瞎了眼睛!”
“什么?”姜梅吃了一惊。
这太过份了,都在一个府里做事,若是单纯弄几个小钱钱花花她还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
既然走上赌这条路,就不怪别人耍阴招,但是把人逼上绝路弄到卖儿卖女的田地,那可不该!这事,说什么她都要管上一管!
“好在前天又赢了一大笔钱,这才把女儿重又赎回来,不过一来一回地折腾,多花了二十两纹银呢!”朱正家的话锋一转,带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连连摇头。
“哦?”姜梅蓦然心惊:“还有这种事?”
按昨晚听到的情况,可与她说的完全相反!
林富分明被人设局诈骗,赌桌上赢钱之说分明是有假。
如果他的钱来路正当,为何要编谎遮掩,联系佩琴的话,这番说词更是欲盖弥彰!
“可不是吗?”朱正家的正欲再说,林富家的已挑了热水匆匆进来,她忙住了嘴,讪讪地笑道:“来了?”
“嗯~”林富家的勾着头,默默地把水放下。
姜梅不着痕迹地打量。
只见她发鬓散乱,步履蹒跚,左足微微有些跛,不觉暗自纳罕。
“哎呀,你的脸怎么了?”朱正家的一声惊呼。
林富家的忙掩住脸,撇过头去,吱唔其词:“没,没什么~”
朱正家的不由分说,赤着足从木盆里跨出来,一把捉住她的肩,强迫她抬起头:“老天!瞧瞧你这脸,都快开染铺了!那没良心地又打你了?”
林富家的本已是满腹心酸,听到她问,当下掩住脸,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一瞥之间,姜梅已瞧见她鼻青脸肿,眼歪嘴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想得到老公打老婆会下这么狠的手?
“那个挨千刀的!”朱正家的气得够呛,一把拽住她:“走,这回再不能轻饶他,咱们到老夫人跟前告状去,不管不行了!”
蛛丝马迹(二)
“他再不好,总是孩子的爹~”林富家的哭着挣扎,说什么都不肯随朱正家的走:“钱不输也已经输了,一状告到老夫人跟前,也不过是把他打一顿再逐出王府,于事何补?!”
“那你就这样生受着?”朱正家的十分同情。
“这都是我的命~”林富家的抽抽答答,一脸愁容。
古代女子只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遇到暴力也不懂反抗,一味推到命运上,姜梅不禁大为感叹。
“这次又为了什么事挨打?”朱正家的恨铁不成钢。
林富家的泣不成声:“昨晚又输光了,逼着我拿钱,说是晚上要去翻本,我说没有,他便把我往死里揍~”
“他要多少?”姜梅忽地接口。
“啊?”林富家的抹了把泪,似乎这才发现姜梅的存在,猛吃了一惊,吱唔其词地把热水放下:“你们先忙着,我再去挑。”
“如意,去拿些银子来。”姜梅淡淡地吩咐,转头望向林富家的:“二十两可够了?”
“九夫人~”林富家的怔怔地看着姜梅,心中惊疑不定:“这,这如何使得?”
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突然对她示好?莫非,也是为那事来了?
“是啊,”朱正家的也是一呆,劝道:“她家那口子十赌九输,是个无底洞,你好心给她钱,说不定反是害了他。”
林富家的苦笑:“是,这二十两银子给了他,等于打了水漂。”
“不要紧,”姜梅温和一笑:“命总比钱重要。你先拿去,改天有时间我再亲自找他谈谈。”
“哎呀,九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朱正家的已先拍掌惊叹:“若是你能劝得林富回头,那可真是救了林嫂的命了!”
林富家的心中忐忑,垂着头不敢与姜梅对视。
姜梅心中原只是猜测,见了她的模样,已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只差没能握住证据了。
如意心里不愿,面上却不好显露,进屋取了银子出来,重重地往林富家的手里一塞:“呶,拿去吧。我们小姐心善,见不得人可怜。可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若是见谁都给钱,就是金山银山也不经给……”
林嫂面上阵青阵红,待要推辞不受,这二十两银子又着实不是小数目,僵在当场,越发难堪。
“如意~”姜梅喝了一声,止住她的唠叨,望向她温言道:“你去做事吧。”
林嫂内心挣扎了一会,终究抵不过银子的诱惑,曲膝向姜梅行了一礼:“多谢九夫人赏赐。”
“是啊,”朱正家的瞧了眼红,掩住妒忌之情,笑道:“九夫人好意赏你,你就收了,以后有空过来帮她多洗几件衣裳便是。”
姜梅是那水晶做的心肝,一听便知她的意思,笑道:“如意,也拿二十两银子给朱婶吧。”
“哎哟,这可如何使得?”朱婶喜出望外,也不管如意的脸已黑如锅底,生恐姜梅反悔,接了钱便挑着空桶,飞也似地走了:“九夫人,这里的活都搁着吧,我们挑完水顺便都给你洗了!”
“如此,先多谢了。”姜梅微微一笑。
如意噘着唇恨恨地嘀咕:“四十两银子别说洗几件衣,买四个丫头都够了。吃这么大亏,还高兴得象个二傻子一样。”
姜梅也不理她,招手让在坪里晒太阳的史酷比过来,附耳低语:“去,跟着林嫂,看她都见些什么人,说些什么话,通通记住了,回来告诉我。”
林富家的挑着空桶出了浣衣房的门,往厨房走去,林富忽地自路旁蹿了出来,一把将她拽进了路旁的大树之后。
“喂,林富,你也别欺人太甚了!”朱正家的唬了一跳,看清了原是林富,不觉气不打一处来:“这可青天白日的,你要揍也回去关上门揍,在这府里纠缠若是给主子遇上,算怎么回事?”
“去,”林富将眼一瞪,嘴里骂骂咧咧:“我自与我婆娘说话,要你多管什么闲事?再要罗嗦,信不信连你一块揍?”
“你敢?”朱正家的叉着腰,拨高了嗓子嚷:“老娘就站在这里等你来打!你有本事,就把老娘打死!”
“朱婶,别吵了,算我求你~”林嫂忙抱住朱正家的腰,做好做歹地求:“你先回去,我跟他说几句再来。”
“哼!你自己做贱,我也懒得管!”朱正家的碰了个软钉子,极为不爽,挑着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我叫你去找冷小姐再要些银子来花,你可想好了?”林富见朱正家的走得远了,复又恶狠狠地瞪林嫂。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有那个脸!”林富家的低声啜泣着:“只不过不小心掉了块手绢到桶里,为这件小事,冷小姐已给了咱们五十两,你还想怎样?”
“既能给五十两,再要五十两应该也不是难事!”林富家的眼露凶光:“你去不去?不去我揍得你下不了床!”
“她也只是不想惹麻烦,哪里就是凶手了?”林富家的小声哀求:“托她的福,珠儿已平安回来了,咱们不说感恩戴德,也不能乘机讹诈!”
“呸!”林富一口痰吐到她身上:“婆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也不想想四夫人是怎么死的?冷小姐若是心中没鬼,为什么要给你银子,不许你向外人说?”
蛛丝蚂迹(三)
林富家的见他越说嗓门越高,不禁慌了神,忙不迭地上前掩他的嘴:“他爹,这里是什么地方,可嚷不得啊!”
“她若没做亏心事,小鬼也不会去敲她的门!”林富家的吔斜着眼睛,又放软了语气哄:“咱也不是讹她,不过遇上难处,求她接济一二,冷小姐身份尊贵,还在乎这点银子?”
林富家的叹了口气,拗不过他,只得从怀里把如意刚给她的二十两银子掏了五两出来。
她还没开口说话,已给林富一把抢了过去,劈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好个贼婆娘,如今也学会藏私了,方才硬犟着只说没有一文钱,这是什么?”
“当家的,这是方才在浣衣房,九夫人见我可怜赏的!”林富家的悲从中来,捂着脸泣道:“家里那点家底,你还不清楚?我哪有余钱藏私?”
“嘿嘿~”林富两眼放光:“挨顿打赚五两银子,这买卖可划得来。还有没有?都拿出来。”
“没了~”林嫂慌忙捂住口袋。
林富哪里肯信?冲上来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顿乱摸,把另十五两也摸了出来,砸砸嘴道:“啧,居然给了这么多,九夫人还真是大方。”
说到这里,他忽地灵光一闪,露出贪婪的表情:“听说九夫人一直在查四夫人的死因,若是我们把这话对她说了,岂不是能得更多的钱?”
“那可万万不能啊~”林嫂吓了一大跳,慌乱地摇手:“人命关天,可不能红口白牙地胡说!”
林富银子到手,解了燃眉之急,也就不愿去得罪冷卉,毕竟九夫人现在已然失势,都被贬到浣衣房里洗衣了,哪可能斗过冷卉?
“哼,说不说那得看老子的心情~”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晚上不必等门,老子要去翻本。”
“当家的,”林富家的忙扑上去抢:“珠儿被卖到窑子挨了不少打,多少也留点钱给她买只鸡补补身子~”
“去你的~”林富一脚把她踹到地上,一边把钱往怀里塞,骂骂咧咧地走了:“老子娶了你,就没顺过心,生来生去全是些赔钱货~有闲钱给她补身子,不如再娶房老婆生儿子~”
林嫂听了这话,立刻噤若寒蝉,缩着肩一声不吭地挑着空桶去做事。
这两口子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段对话被跟在身后的史酷比听了个一字不差。
“冷卉?”姜梅听了史酷比的报告,一时愣住:“怎么可能是她?你没有听错吧?”
府里几个女人,她看来看去,最没有嫌疑的就是她。毕竟,她如果真嫁给君墨染,那几房妾室,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实在没必要把人逼上死路。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真的害怕日后有人与她争宠,第一个要除的也该是宛儿,要不然也是自己,为什么偏偏选上佩琴?
府里有几个冷小姐?我怎可能听错?
史酷比不满地掉着尾巴。
“没道理啊~”姜梅喃喃自语:“她一向清高孤傲,怎么可能与王揩油那泼皮扯上关系,合谋陷害佩琴?”
据她所知,王揩油可厮虽说无法无天地胡闹,却从来不敢踏进曼音阁。就是因为冷卉自恃身份,不肯落人闲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
史酷比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呀,别睡~”姜梅越想越不放心,踢了它一脚:“快起来,咱们去曼音阁看看有什么线索?”
查什么线索?
“我想办法把她引开,你溜到她房里,看有没有迷|药?”姜梅异想天开。
小姐闺房里的香料何止几十种,我又不知迷|药是什么气味,如何分辩?况且,事情已过了这么久,她傻了才会把迷|药留在自己房里等人来抓!
史酷比难得聪明一次。
“呃~”姜梅语塞。
是啊,看来此计行不通,得另劈蹊径。
“哟~”尖利的嗓子忽地响起:“我还不知道咱们府里浣衣房的丫头如此清闲,大白天的不做事,在此晒太阳?”
姜梅回头一瞧,宛儿拎着裙边,傲慢地站在圆形拱门边,冷冷地看着她。
“二夫人,说话要凭良心~”如意晒完被子回来,见了她不禁心中有气:“我们小姐刚洗完几床被子,这才歇了一小会,哪里就偷懒了。”
“闭嘴!”宛儿叱道:“主子说话,有你这丫头什么事?翡翠,给我掌嘴!”
“慢着~”姜梅淡淡一笑:“我的丫头哪里做得不对,自有我来教,不敢劳驾二姐。”
“二姐?”宛儿先是掩住唇笑得花枝乱颤,忽地顿住,冷冷地道:“你一个洗衣的粗使丫头,有什么资格与我姐妹相称?”
“那可不一定~”姜梅嫣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常言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说不定王爷突然想起奴婢,回心转意,让我重回忘月苑。二夫人还是别把事情做得太绝的好。”
宛儿听了她这番话,脸上阵青阵红,愣了一会才道:“我那套富贵牡丹的水烟裙呢?说了今天要穿,你熨好没有?”
如意愣了一下:要洗的东西堆成山,她那件还没弄呢。
“二夫人的东西,岂敢怠慢?”姜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请稍等片刻,熨好后,奴婢亲自送过去。”
“哼!”宛儿见找不到碴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珍珠重现
“如意,把二夫人要的那套裙子找出来,熨一熨。”
“小姐,你真要去清秋阁?”
“嗯,顺便看看冷小姐有没有衣物要熨?也一并弄好,我亲自送过去好了,省得来回跑。”
“小姐,”如意狐疑地觑着她:“你不会又想惹什么事吧?”
“看你说的!”姜梅莞尔:“倒象我是个专门惹事的刺头似的!”
如意撇了撇唇,没有吭声。
“放心吧,就只单纯送衣服。”姜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既然进了浣衣房,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九夫人~”
如意一听这声音,立刻变了脸色,忽地车过身,冷冷地看着站在院门前的侍剑:“你又来做什么?还嫌害得我们小姐不够惨吗?”
“我~”侍剑一脸愧色,紧张不安地瞟了姜梅一眼。
“如意,你先去做事。”姜梅把她支开。
“小姐~”如意还想再劝。
“快去~”姜梅略提高了声音:“是不是现在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
“是。”如意见她动了怒,这才不敢吭声,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有事吗?”姜梅望向侍剑,温和地询问。
“九夫人~”侍剑神情局促地垂着手:“我,好象尽给你惹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姜梅哂然一笑:“不过是刚好给他们制造了一个打击我的好借口罢了。”
“总之,是奴婢对不起你。”
“别再说奴婢了,要说起身份,现在我还不如你呢。”姜梅轻声调侃:“如果真按规矩,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一声侍剑姑娘?”
“九夫人说笑了~”侍剑面红耳赤。
“行了,”姜梅淡淡地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专程来找我道歉的吧?”
“对了,”经姜梅提醒,侍剑这才言归正传:“我刚从宝月楼过来,有件事想跟九夫人说。”
“哦?”姜梅扬眉,示意她继续。
“我们小姐殁后,老夫人把我调到解语苑当差。”侍剑细说缘由:“今晨,青烟替八夫人梳头时,不小心摔断了一支金簪,那是她嫁进门时,王爷赏的。八夫人便让我送去宝月楼镶好。”
“宝月楼的伙计见到我,拿了一颗珍珠出来,说是四夫人送过去的,原想让宝月楼的设计师给配颗珠子镶着做对珍珠耳坠子。”
“可是这珠子有什么问题?”姜梅插了一句。
“嗯,伙计说设计师说了:这珠子原是一对,若是要改成耳坠,需得把另一颗珠子也拿来。还说,是不是夫人对他的最新设计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有什么不满意?希望夫人能提出宝贵意见,供他改进云云……”
为了老夫人来京,王府特地拨了一笔款子去宝月楼给每房都添了一件首饰,这事姜梅是知道的,她自己就得了一枝白玉蝴蝶簪。
那日过后,如意嫌它晦气,一直锁在妆盒里没给她用呢。
很显然,这枝点翠嵌珠凤凰步摇也是其中一枝。但宝月楼只知它是王府订制,却并不知道是君墨染把它给了哪位夫人,因此才有此一问。
“那枝点翠嵌珠凤凰步摇不是四夫人的?”姜梅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要知道,首饰的价格并不是单纯由材质决定的。相同的材料,其工艺不同,设计师不同,造型不同,甚至喻意不一样,做出来的首饰价格很可能就会天差地远。
要不然,也不会有化腐朽为神奇一说。
这枝步摇,设计师既称是得意之作,并对此耿耿于怀,其价值必然不菲,谁又舍得将它拆散重做?这颗珍珠如何落到佩琴手里,值得推敲。
“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侍剑左右张望了一阵,俯身过来附在姜梅耳边低语:“这枝步摇是冷姑娘得了。”
那日冷姑娘凭这枝步摇出尽风头,赢得府里女人一至的妒忌,姜梅或许并未在意,侍剑可记得清清楚楚。
“嗯~”姜梅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那珍珠你带来了吗?可否给我瞧瞧?”
很好,事情绕了一圈,所有的线索都开始往冷卉身上靠拢。这是否说明佩琴之死的真相,已接近浮出水面?
“在这里。”侍剑忙从怀里摸出荷包,把用手帕包着的珍珠掏了出来。
“成色倒真是不错。”姜梅瞟了一眼,只淡淡地夸了一句,并不去接珍珠:“不过,就算这是冷姑娘的,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有可能是她不慎遗失,被佩琴无意间拾到的。”
这话半真半假,倒不全是为稳住侍剑。
不论古今,舆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她虽心疑佩琴之死,想给她翻案,但也不想为了些许小事,胡乱给人安上个因妒谋杀的罪名。
事关重大,牵涉人命,需得一慎再慎。
“可是~”侍剑还欲再说。
姜梅挥了挥手打发她离开:“行了,这事跟我说说就算了。其他人面前还是闭紧嘴巴的好,不然招来祸患,我也救不了你。”
她看侍剑似乎很想揪冷卉的小辫子给佩琴翻案,因此才给她警告。人心难测,她能守口如瓶,其他人未见得都有她这样的操守。
“侍剑不敢~”侍剑骇了一跳,终于被她吓阻,匆匆走了。
溜狗
“小姐,她究竟来做什么?”如意在窗子里见她走了,忙跑出来问。
“没什么~”姜梅随意捏了个谎:“只是为了感谢我替佩琴做的事,拿些东西来谢我,我没要。”
如意在窗子里早已瞧见二人推挡,也就信以为真,讪讪地笑道:“想不到侍剑还真是个有心人。”
“所以,以后不要胡乱冤枉别人。”姜梅顺势劝导。
“那也得看什么情况。”如意嘴硬。
“你就犟吧,总有一天吃亏。”姜梅笑了笑,也不跟她罗嗦,转身出了浣衣房:“史酷比,跟我出去逛逛。”
“要吃中饭了,你去哪里?”如意忙追出来问。
在浣衣房当丫头,可不比在忘月苑当主子,错过了用饭的时间,是没有人会给你留饭菜的,就算有,也肯定是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姜梅朝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侧门后。
你要去哪里?不会又是坟场吧?
“不错,越来越有侦辑狗的潜质了~”姜梅略带赞赏地斜睨了它一眼。
都过去这么久时间,就算有什么线索也早被人毁掉,气味也已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