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7部分阅读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可仔细一听,就有点变味了。
梦蝶压着嗓子偷偷捅了身边的梦云一把:“小七,你说好好的,小九咋成那样了?”
“谁知道?”梦云事不关己,慢条斯理地挟着笋丝:“或许是她整天跟条脏不拉叽的黑狗呆一起,搂搂抱抱地惹上狗蚤什么的脏东西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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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三夫人白凝细细柔柔地接了一句:“好好一条狗,叫个小黑啊,赛虎哇什么的不好,偏要叫啥屎哭鼻!这不是触霉头嘛!
“哧!”五夫人凌香听了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发觉失仪忙垂下头假装喝汤。
八夫人绮玉喝着青烟帮她舀的鸡汤,眼睛瞧着宛儿,唇边挂着清清淡淡的笑:“啧啧,二姐,手狠了点吧?”
“老八,你什么意思?”宛儿心神不定,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小九的样子,白痴都瞧得出是遭人暗算了。但她没做过,谁也别想把脏水往她头上泼!
“没什么,大家心里明白就好。”绮玉优雅地喝汤,不再理她。
“我明白什么?”宛儿的礼与萧佩琴重了,心里正窝囊着,被她这阴阳怪气地一讽,心里更加受不住,不知不觉这声音就大了起来。
那边老夫人年纪虽大了,耳朵却很好使,隔着一张桌子已蹙起了眉头:“墨染啊,你这府里是该有个当家的了,这乱糟糟的成什么了?”
大家一听,立刻噤若寒蝉。
老夫人的意思是要他选王妃呢,谁还有心思吃饭?
胡乱扒拉着,都竖起耳朵看当事人怎么答。
君墨染神情淡定,挟了筷什锦豆腐到老夫人碗里,笑道:“娘,这不刚娶了两房妾呢,急什么?再说,我现在这模样,好好的女孩子嫁过来没的吓坏了人家,何苦来哉?”
老夫人见他语气萧索,心中越发过不得,放下筷子正色道:“你这样子怎么了?每道疤都是功勋,能嫁过来是她的福份!你放心,这事包在娘身上,定会让你娶上个门当户对,性子和顺,貌赛天仙的美人儿!”
一番话出口,众夫人包括一直在上桌姿态超然的冷卉,齐皆变色。
老夫人这话是在敲打她们呢!貌若天仙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门当户对,性子和顺!在座的几位,有哪个是符合条件的?
不说这餐饭大家各怀心思,吃得索然无味。
只说蓝三到了陶然居,李煜宸果然还醉卧高床,梦赴潇湘。
“李公子,”蓝三直闯进内室,一把拽起醉眼惺忪的李煜宸:“快跟我走一趟~”
李煜宸懒洋洋地挂在他的臂上,嘴里嘀咕一声,两眼一闭,照样睡得人事不知。
“李公子,醒醒啊~”蓝三没法,急切间瞄到桌上的茶壶,想也不想,拎过来兜头就淋了下去。
“下雨了?”李煜宸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睁开眼一看,蓝三正把茶壶往桌上放。
他气得一蹦三尺高,伸手就敲了下去:“你小子玩我呢?”
“李公子,”蓝三也不躲,陪着笑抱拳道:“出大事了,麻烦你跟我跑一趟。”
“去,”李煜宸摘下束发的绸带,甩干头发上的水渍:“一边玩去,本少爷没心情。”
“你再不去,九夫人怕没命活到明天了。”蓝三拽着他就往外走。
“不去!”李煜宸撇着唇冷冷地道:“墨染那小子又欺侮人家了?早说了要他悠着点,怎么就不听呢?我不管,他自己捅的娄子……”
“不是,”蓝三哭笑不得:“是老夫人罚的,被打了二十板子。”
“什么?”李煜宸吃了一惊:“这小姑奶奶咋不省心呢?就算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要招惹老太太啊!那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死也不会给你个痛快!”
“公子,我叫你声爷!”蓝三心知跟他贫下去,扯不清楚,拽着他往外就走:“咱们能不能快点,边走边说成不?”
李煜宸反而不走了,死死地瞪着蓝三,上下左右地打量,把蓝三看得心里直发毛:“又怎么?”
“嘿嘿~”李煜宸笑得贼忒兮兮:“王府传言……”
“李公子!”蓝三暴喝一声。
“哈哈哈~”李煜宸哈哈一笑,凑过去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道:“你不必嚷,我都明白的的~”
他明白什么啊?
蓝三翻一下白眼,摔开他,掉头就走:“算了,信我已带到,你爱去不去!”
真是受不了,大男人吃饱了没事干,居然跟着那些女人嚼舌根!
“喂,真的生气了?”李煜宸见势不对,忙追了出去:“别走哇,等等我~”
治外伤
忘月苑里,如意哭着央几个小厮把姜梅抬进房里,他们怕惹麻烦,不敢多呆,把人放下就走了。
她只有一个人,衣服粘在皮肤上一动就流血,没法换。
姜梅疼得醒来,挣扎着说了一句:“衣服,不要扔~”又疼得昏死过去。
如意无法可施,只得去烧了些热水,以布帛蘸着清水,一点一点地濡湿,再用剪刀把血衣绞碎了,一点一点地揭,弄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帮她换好干净的衣服。
瞧着她全身又红又肿的斑块,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如意除了掉泪,完全一筹莫展。
“嫂子~”李煜宸笑嘻嘻地踏进来,看到的就是如意坐在床头茫然哭泣的模样。
“李公子~”如意回头见了他,忙抹了一把泪起身让坐:“麻烦你在王爷面前求个情,找个大夫来瞧瞧吧,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小姐怕是熬不过……”
“咳~”蓝三跟在后面进来,低声解释道:“李公子的医术天下无双,有他在,不必担心。”
如意又惊又喜,忙道:“李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小姐吧!”
“闭嘴,”李煜宸袖着手,极神气地道:“再吵把你扔出去。”
蓝三皱眉:“李公子,你何苦吓她?快些诊了,我好回去覆命。”
你也知道,九夫人暂时还不能死。
下面这句话他没有说,相信李煜宸也懂。
提到正事,李煜宸终于不再废话,挽起袖子捞过姜梅的手腕先扣了脉门,久久未语。
如意急了,哭丧着脸问:“很不好吗?”
李煜宸回过神,道:“还好,总算田嫂知道分寸,没有下狠手,这看着凶险,倒没有打出内伤来,小命是肯定无虞的。”
外伤虽不惧,内伤却极严重。要命的是五脏都受到毒物的侵蚀,怪不得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好似风一吹就会飞,体质极差的样子。
如意一听姜梅不会死,提着的心放下大半,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李煜宸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去了趟栖云庵,都学会念佛了?”
“她这身的红斑是怎么回事,能治吗?可别误了去栖云庵祈福才好。”蓝三其实更关心这个问题。
李煜宸收起玩笑之心,俊容一沉,冷冷地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这事就交给我吧。”
靖王府里的那些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明知有他在,还敢用下毒这种阴招?真以为他这医仙毒圣是纸糊的,看不出来是怎样?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惹了这身脏东西回来?”如意百思不得其解。
李煜宸不予置评。
他只管治病,至于查找真相,那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留下几瓶药,交待了哪些内服,哪些外敷,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便和蓝三告辞了离去。
思亲堂中此时亦已席散,众夫人告退而出。
冷卉又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找了个借口辞别了出来,带着绿珠回了曼音阁。
她遣退了其余的丫环,单留下绿珠在旁:“事情都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绿珠忙禀道:“小姐放心,瓶子我收得很稳妥,绝不会让人搜出来。”
“什么?”冷卉一听大怒,掐着她的臂骂道:“你个蠢货,这种东西用完就该扔掉,还留着干什么?”
绿珠吃痛,又不敢躲,眼泪滚滚落下,低低地分辩:“府里这几天到处是人,我想扔来着,寻了好几次都没找着机会。后来一忙,就忘了!”
“jian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冷卉依旧不解气,按住她又狠命拧了几把。
“小姐别担心,就算有人起疑心,大家也只会怀疑春红,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绿珠忙讨好地道。
“你怎么确定?”冷卉冷眼斜睨着她。
绿珠忙把昨天在织锦阁的事说了一遍:“昨天下药的时候,刚好春红那丫头过来,看中了九夫人的衣服,问福婶讨要,碰了一鼻子灰,很不高兴。若说她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也是有的。”
“可有人证明吗?”冷卉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忙再次确认。
“怎么没有?当时各房的丫头都来取衣,加上织锦阁的绣娘,在场数十双眼睛可都看到了!”绿珠忙道:“再说了,二夫人嫉恨九夫人,一直挤兑她,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绝没有人会怀疑到小姐头上。”
“那好,”冷卉明眸一睐,绝美的脸宠上浮起一丝森然地冷笑:“你再去办一件事,索性把水再搅混了。”
“啊?”绿珠一脸茫然。
冷卉不耐地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绿珠倾身过去,听了一会,脸色一变:“这,行吗?”
“怎么不行?”冷卉冷笑:“给你一天时间,必需给我把事情办好,否则,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绿珠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不要啊~”
“你嚷什么?”冷卉上前掩住她的唇,低叱一声:“想闹得大家都听见吗?”
“奴婢不敢~”绿珠忍住泪,小声抽泣。
“起来吧,”冷卉微微一笑,抽了张银票放到她手里:“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小姐~”绿珠怯生生地接过银票。
别喊冤
姜梅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身体象被人拆散了重新组装,然后又放在火上焚烧了一遍,火辣辣地疼。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让她的肌肉酸痛到极限,试着挪动一下,却不慎牵动伤口,她忍不住逸出低吟:“好热~”
几乎是立刻的,一双手抚上了她的额。
“水~”迷朦中姜梅未及多想,低低地道。
悉簌的衣料磨擦声之后,是水流动的潺潺之声,然后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的上半身稍稍抬起。
姜梅近乎饥渴地凑过去,当冰冷的茶水顺着咽喉流进胃部,着了火似的身体也跟着降温。
“还要吗?”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响起。
姜梅吃了一惊,含在嘴里没舍得咽下的那口茶直呛到肺部,使她剧烈地呛咳了起来。
“咳咳,怎么会是你?”她扭头,看到他比看到鬼更惊讶。
“本王不能来?”君墨染讪讪地把她放回榻上,近乎蛮横地反问。
姜梅苦笑:“能,怎么不能来?只要你高兴,把我卖掉也是可能的!”
“娘只是想保护我,”君墨染淡淡地道:“凡是有关我的事,她都很敏感,你理解一下吧。”
他这算是道歉吗?
姜梅惊讶地抬眼看他,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算了,她能指望一个有严重男尊女卑思想的王爷对一个妾低头吗?有这样委婉的一个解释,已算不错了!
白天老夫人的话是对她的处境最好的诠释!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扭转逆势,她所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
“再给我一杯水吧。”姜梅暗自叹息,转了话题。
君墨染有些惊异她如此温顺,因为她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说。不过,他还是替她再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了。
喝了两杯水,有了些精神,而感觉器官似乎也变得灵敏了起来。姜梅极不自然地扭肩拧腰,表情怪异。
君墨染低眉一瞧,见她挤眉弄眼的状似极为难受,顿时了然。
顺手捞了枕边的一只瓷瓶,拨开软木塞,一丝淡淡的薄荷香气逸出来,迅速弥漫在空气里。
“呃,这种粗活还是让如意来做吧~”看出他的意图,姜梅忙轻声阻止。
这算什么?白天揍个半死,晚上又来献殷勤?老实说,她对这种打一棒再给个甜枣的做法并不欣赏。
“别动~”他不理她,自顾自地挑了一些药膏在手上,顺手便往她耳后抹去。
姜梅哪有这么乖?偏头躲避,他的手伸过来,堪堪点上她的唇瓣。
“啊~”又酸,又涩,又辛辣的味道传来,姜梅低呼一声,忙不迭地伸出丁香小舌往外推他的手指:“呸呸呸~”
虽明知她是无心之举,瞧在君墨染的眼里,硬象是故意的勾引。
最可恶的是,被那软软的小舌在指尖这么轻轻一扫,又滑又腻,呼吸竟不自觉地浊了。
“呀!”姜梅犹不自知,脱口低咒:“你有病啊?外用药怎么能往嘴里塞?想我死就痛快点直接捅一刀,别绕弯子!”
君墨染觑她一眼,忽地笑了。
“你笑什么?”姜梅怒目而视。
“不错,还有精力骂人,看来煜宸的药的确有神效。”君墨染低低地笑。
“呃~”姜梅哑然。
看不出来,那姓李的俊美如仙竟跟她是半个同行。她本来以为拿手术刀的都是一个德行——堪破生死,个个处变不惊,面无表情。
“你也不用喊冤,”君墨染乘她沉默的时机,挑了药慢慢地替她抹上,一边冷冷地嘲讽:“早跟你说了那只狗脏!偏要带进来,还见天搂着,这不,搂出毛病来了吧?”
姜梅淡淡地反驳:“我的史酷比很干净。”
她不信他真的相信区区几只狗蚤能造成如此震憾的效果?以她的医学常识推断,这是一种急性皮肤过敏反应,类似荨麻疹。
但他硬对她受到的伤害视而不见,并且强行指鹿为马,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她现在沉默并不代表放弃追查。她会自己找出下毒手害她的人,并且保留追讨责任的权利。
“再干净总归是牲畜,养养无所谓,别太亲近了。”君墨染假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依旧就事论事。
李煜宸跟他说过,她的症状,应该是中了经过提炼加工的荨麻草之毒。不难推断,元凶应该就在王府里。
对于几位夫人明争暗斗,争风吃醋之事,他并非完全不知情。
之所以保持沉默,冷眼旁观自然是因为这种争斗于他有利,才会置之不理,并未采取措施制止。
“在我看来牲畜往往比人单纯善良得多。”姜梅冷笑。
君墨染聪明地不予置评,低头只专心抹药。
他既然以沉默回避,她也不好太咄咄逼人,毕竟惹怒了他于她并于好处,于是一室静默,只闻彼此的呼吸。
静下来才发现,屋内情形太过诡异。
她几近半裸地卧在榻上,他明正言顺地对她上下其手,两个人皆不吭声。
姜梅本想阻止,但他的手指所到之处,一片清凉,竟是舒适无比。
反正两人已是夫妻,她受伤殛需救治,何必矫情?这么一想,姜梅索性闭上眼舒服地享受。
君墨染见她如此坦然,不禁暗暗纳罕,又有些不是滋味。
挡箭牌
“属下去查过,忘月苑的所有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并未送到浣衣房。新衣是由周氏裁制,李氏绣花,最后由秦氏熨烫后统一归在衣厨之中。”
“这么说,除了织锦阁的人,其他人没有机会接触到她的衣服?”李煜宸淡淡地问了一句。
“听说春红不知是九夫人的衣服,曾找福婶开口要,被当众拒绝了,为此两人生出些不愉快。”蓝三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报了。
君墨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有吭声。
李煜宸眉梢轻挑,笑道:“墨染,要不要再查下去?”
事情牵扯到宛儿,有些棘手,就看他的态度了。
“查,当然要继续往下查。”君墨染淡淡地道:“另外,不要只局限在王府,去查一下药粉的来源。”
女人善妒可以理解,但也要差不多一点;闹出这么大动静,几乎弄出人命,就不可轻饶。
“是!”蓝三躬身退出。
李煜宸眨巴着眼睛,几乎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如果最后证实是宛儿所为,你要如何处理?忍了这么久,这回终于拿她开刀,挑衅某人的尊严?”
“真相还未大白,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君墨染表情不悦。
“我是替你担心呢。”李煜宸笑得一脸无辜。
“先担心你自己吧!”君墨染冷冷地反讽:“静芙好象追过来了。”
“嘿嘿,本公子玉树临风,追求的小姑娘可以从药王谷排到京城,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李煜宸笑得云淡风轻:“不象某人,母亲大人磨刀霍霍打算亲自务色人选了。”
“不过是她老人家随口说的一句闲话罢了。”君墨染浑不在意:“再说了,我刚娶了两房妾,恶名在外,稍有些身份的女人都不会嫁进来,怕什么?”
李煜宸贼贼一笑,唯恐天下不乱:“娶再多有什么用?光打鸣不生蛋!咱娘抱不到孙能满意?依我看哪,不出二个月,王府又得添新人。这回啊,肯定是名门闺秀,你想逃都逃不掉!”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君墨染横他一眼,不再理他。
“喂,”李煜宸笑嘻嘻地凑过去:“对付老人,我有高招,要不要我给你支一招半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信你才有鬼!”君墨染冷哧。
“呀,”李煜宸蹭过去摇他的胳膊:“这回我不开玩笑,绝对发自真心!包你既能躲过老夫人的狂轰滥炸,又有美人在侧,更能顺利实行计划……”
“滚~”君墨染用力推他:“少来恶心人!”
“算了,”李煜宸借力飞出,象条无骨蛇一般跌入椅中:“到时可别来求我。”
“你真有办法?”君墨染将信将疑地睨他。
“嘿嘿~”李煜宸冲他龇牙一乐,神气地道:“我只会吐狗牙,你也要?”
“不说拉倒!”君墨染气结。
“好吧,”李煜宸拍拍衣衫,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看在你的好酒的份上,无偿借你一点智慧。”
君墨染望着他只一径冷笑。
“要想阻挡敌人的箭,至少得准备一个挡箭牌。”李煜宸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抹狠辣:“而抵挡女人的进攻,最有效的武器当然就是女人。”
“一时半刻,到哪里找一个女人?而且要有足够的份量?”君墨染撇唇。
就知道这家伙不可靠。
“嘿嘿,”李煜宸眼一眯,训道:“君兄,你白痴啊?放着王府里这么多女人不用,干嘛还去外面找?”
“她们要有份量,娘也不会想着帮我再找。”君墨染冷笑。
王府里的女人都是些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哪一个是真正上得台面的?
“有没有份量,还不是你说了算?”李煜宸一副你真的很傻的表情瞪着他:“只要你把稍稍扶她一把,不是自然就给她增加份量了?”
象以前那样,雨露均沾,大家没有目标,矛头乱指,分分合合自然难以看出什么。
“你要我专宠一个人?”君墨染不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目标明确,大家有了攻击的对象,就不会再混战。而最大的好处在于,当目标失去战斗力时,随时可以抛弃,再立新宠。
男人嘛,喜新厌旧很正常,不是吗?
这样一来,王府里潜藏的各种势力必然会无所遁形,一一曝露。
“以前不这么做,是因为没有时间。”李煜宸收起玩笑之心,侃侃而谈:“竖一个靶子的好处,不仅仅只是阻挡老夫人的罗嗦。更重要的是,你可以通过她,看出王府里各个女人的立场,摸清她们的底细。这样于你,是有利无一害的。”
“但她本身若没有能力,光凭我的宠爱,可不行。”君墨染皱眉,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江湄就不错。”李煜宸淡淡一笑。
“她?”君墨染冷笑:“风一吹就倒的人,能做什么?别到时我只能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
“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李煜宸笑了:“她只是瘦了点,养胖些,必是个千娇百媚的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外柔内刚,而且很神秘,深不可测。你还可借她,探出江秋寒的底,一举数得。”
“万一……”君墨染沉思。
“有我在,没有万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李煜宸拍胸消除他的顾虑。
捡钱袋
姜梅再次睁开眼时,君墨染已离去,只有如意忙碌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她不禁有些疑惑,莫非昨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可背上的疼痛却如此清晰,提醒着她昨天的一切都是事实。
她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在封建社会,做为一个小妾,不但没有尊严,甚至连生命都失去了保障。
她必需让自己逐渐强大,想尽一切办法,脱离这个华丽的牢笼。
如意回过头,惊喜地道:“小姐,你醒了?我给你炖了点鱼汤,要不要端过来喂你一点?”
“嗯。”姜梅点了点头。
要想摆脱困境,首要的是养好身体。
“昨天真是吓死我了~”如意在床边坐下,想着昨天的情形依然止不住的后怕:“谁想得到老夫人看着慈祥,心却这么狠毒?不分清红皂白,就把小姐往死里打!这往后……”
“如意!”姜梅低声喝止:“小心隔墙有耳。”
“是~”如意脸一白,慌张地走到窗边往外张望了一下,这才走了回来:“小姐原就不招人待见,现在老夫人这一打,还有谁敢登门?”
史酷比听到姜梅说话的声音,拱开门钻了进来,绕在姜梅身边摇尾巴。
“去去去,走远点!”如意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踢了它一脚:“要不是你,小姐也不会得这该死的病!差点被打死,你还敢来?”
史酷比“嗷”地一声叫,蹭地一下蹿到门边,委屈地望着姜梅。
冤枉啊,我天天洗澡,身上根本没有蚤子。
姜梅笑了笑,支开如意:“我想洗个澡,你帮我烧些热水来。”
“使不得,”如意忙阻止:“伤口才结痂,李公子交待了不许沾水。”
“那就擦擦身子吧,昨天出那一身汗,又涂了满身的药,粘得慌。”
姜梅执意坚持,如意也不好拂逆,只得起身离去。
“对了,”临到门口,姜梅又叫住她:“我昨天穿那件新衣呢?拿过来给我。”
“我把它剪碎了才脱下来,已不能穿了。”
“这你别管,拿来就是。”
“我扔了。”如意只得实说。
“扔哪里了?”姜梅一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快去给我捡回来。”
我知道!昨天你跟如意说的话,我都记着呢!她出去扔衣服的时候我一直跟着她的!
史酷比在一旁摇着尾巴,讨好地邀功。
姜梅一高兴,招手让它过来,摸着它的头,赞道“好姑娘!”
“一件破衣服,还染了血,你要它干嘛?”如意大奇。
“没事,你去烧水。”姜梅挥手赶她离去。
等她前脚一出门,姜梅立刻吩咐史酷比:“去,把衣服的味道记住,然后给我在王府把那个下药的人找出来!”
好的!史酷比领命,高高兴兴地蹿了出去。
思亲堂外。
几位夫人打扮早早打扮得光鲜亮丽,携着丫环们到思亲堂外等着给老夫人请安,唯恐落于人后。
姜梅无端遭受杖责,几位夫人心有戚戚,人人自危,生怕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见了面淡淡地打个招呼之后,都不再交谈。
不多久,梅雪出来:“老夫人请几位夫人入位。”
主子们进了门,丫头们没有传唤,不敢跟进,都在外面的回廊里站着。
“咦,这只钱袋是谁的?”绿珠忽地惊呼。
大伙正三三两两骤在一起闲聊,此时听到惊呼,都回过头朝地上看去。
走廊靠近柱子的地方,果然躺着一只钱袋。
红色缎子的面料,用金色丝线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俗气里透着些喜庆。
烟青离钱袋最近,一瞥之见,有些眼熟,忙弯下腰细看,笑道:“春红,这荷包不是你的嘛?”
春红看到钱袋,最先反应是伸手去怀里摸,摸到钱袋在,松了口气:“姐姐看差了,不是……”
“你这鬼丫头,什么时候攒下了金豆子了?”青烟又是羡慕,又是吃惊。
春红隔得远,这时走近了,瞟一眼地上,在钱袋边上竟散着两颗金灿灿的豆子,再一看那只钱袋确实与自己的有九分象,立刻起了贪念。
但见有这么多钱,怕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身上掉下来的,冒领了迟早给人揭发,到时一顿好打是走不脱的。
“哎,好象是我的呢?”她慢慢靠近,见兰馨站在门边往这边秋,却没有认领的意思,胆子又大了起来。
说话间,青烟已经眉花眼笑地去捡钱袋:“不是你的敢情好!我说今天早上树上喜雀咱叫得这么欢,却应在这里……”
春红生恐钱袋被她得去,忙上前一把抢过钱袋。
“你干嘛?”青烟不高兴了。
春红陪着笑道:“瞧我粗心的!这钱袋可不是我的?姐姐也别眼红,金豆子可不是我的,是我们夫人让我帮她买胭脂的。”
“是吗?”青烟不信:“哪有自己的钱袋不认识的?”
这时弄月说了话:“青烟妹子,我跟春红姐姐一个院子住着,她的钱袋我认识,是这个款式。”
“切,”青烟满脸不高兴:“又不早说,害人家白高兴。”
“好妹子,你别生气,”春红忙忙地蹲下去,把金豆子往怀里揣:“等姐姐出门,给你买零嘴吃。”
被狗咬
“姐姐,”绿珠假装不在意地加了一句:“那边那盒珍珠粉是不是你的?好象洒出来了。// 东方//”
“是,当然是。”春红忙忙地把盒子拾起,胡乱地往钱袋里面塞。
“哟,”侍剑,阿秀几个跟着起哄:“咱们可都看见了,干嘛只给青烟一个买零嘴?见者有份,要说咱们几个都应该吃。”
“好好好,都买,都买,成不?”春红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笑成一朵花。
“姐姐给二夫人买的什么粉?”侍剑好奇地拢上去:“给我瞧瞧成不?要是好,下回我也去那里买了。府里发的那粉,我们小姐用着觉得油了。”
“你去画屏阁买海南珍珠粉就行了。”春红胡乱答了一句,拿着钱袋就往怀里揣。
“汪汪~”几声狗吠,一只黑犬忽地冲了出来,咬着春红的裤腿不松口,四肢趴地,呜呜地咆哮着。
不是姜梅养的那只史酷比是谁?
众丫环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呀,九夫人的狗发狂了,咬死人了!”
“啊~”春红冷不防被它一吓,手中的钱袋啪地掉到地上:“滚开!滚开!”
史酷比哪里肯放?身子伏低,露出雪白的牙齿,发出呜呜地吠叫。 春红踢了几脚,想甩开它却甩不掉,吓得面青唇白,放声尖嚷:“放开,快放开我!来人,快来人呀,把这狗给我打出去~”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很快传进了思亲堂。
“嚷什么?”君墨染正在里面陪老夫人说话,听到吵闹声,踱出来冷冷地训斥:“老夫人门前,也敢乱吵?当本王死了,主子丫头全没了规矩了?”
那边柳无风得了信,带着两个小厮提了棍子飞奔而来,见到君墨染让人止步不前,忙忙地把棍子放到一边,自来见礼。
春红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吓得快要昏过去,哑着嗓子求饶:“求王爷开恩,救奴婢一命~”
“史酷比,还不快松口?”君墨染冷冷低斥一声。
话一出口,不由心中暗自恼怒:这是什么事?堂堂王爷居然在这里跟狗说话!
史酷比见他说话,这才松了口却依然不肯离去,只绕着春红不停地发出低低地吠叫,又跑去过绕着钱袋低吠。
这时李煜宸扶了老夫人出来,见状笑道:“这狗莫非跟这钱袋有仇么?”
宛儿见春红一脸狼狈站在走廊正中,又气又急,当着老夫人并君墨染的面,又不敢说话,只狠狠地瞪着春红,恨不能剜出她的肉来。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吩咐:“来人,把钱袋呈上来瞧瞧,究竟有什么夭蛾子?”
“是。”兰馨过来,捡起地上的钱袋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等等,这白色的粉末是什么?”李煜宸眼尖,先一步把钱袋捞到手里。
春红还没说话,弄月嘴快:“是春红替二夫人买的珍珠粉洒出来了。”
李煜宸挑了一点在鼻尖闻了闻,眼睛眯了起来:“春红,这只钱袋真是你掉的?”
到了这个时候,春红势必已不能改口,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那么,这盒粉真是你的?”李煜宸再问。
“是。”春红虽不明其意,也只得讷讷地认了。
“墨染,”李煜宸把钱袋勾在手指上,笑得温文尔雅:“踏破钱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恭喜你,正主子找着了。”
“什么?”君墨染面色一变:“那你还敢拿着?”
“放心,”李煜宸微笑:“这玩意不遇热,毒性是不会发做的。”
春红听到“毒性发作”几个字,只觉脑子轰地一响,呆在当场,做不得声。
宛儿隐隐觉得不妙,再也顾不得多了,忙道:“春红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脏东西,绝不可能!肯定是别人陷害的!请王爷明察!”
自己的丫环,如何不了解?必是有心之人利用春红爱贪小便宜的性子,设了这么个毒计陷害于她。
心中虽恨其贪婪,怒其不争,但春红是她的贴身丫环,她有事,这个当主子只怕也难逃干系。
“大家都听见了,没有人逼她,是她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老夫人冷着脸反驳。
“请老夫人明察,”宛儿跪着求情:“春红是爱贪小便宜,却绝无害人之心!九夫人与她也无罅隙,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去害她?”
“呵呵,”萧佩琴掩唇一笑,道:“咱们这些人听了半天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二姐果然聪明倒是一点就明啊。”
宛儿回过头,怒道:“小四,说话要凭良心!二姐自问平日待你不薄,此事非同小可,怎能信口雌黄,把脏水往我头上泼?”
“我只是夸二姐聪明,别的可没说什么啊?”萧佩琴挑眉,故做讶异。
“闭嘴!”老夫人冷着脸怒喝一声:“老身还没死呢,哪容得你们在这里放肆?田嫂,谁敢再吵闹给我掌嘴!”
“这只钱袋不是我的!”春红听到现在,终于明白闯了什么大祸,忙扑通跪倒,叩头如捣蒜,撞得路面怦怦做响:“奴婢的钱袋在自己身上呢!”
“无风,”君墨染命道:“去搜一搜。”
“是。”柳无风怔了一下,依言上前弯下腰,伸手往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