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第40部分阅读
帝后 作者:肉书屋
不能小心一点么?军医说她失血过多,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上帝原谅我,我说谎了。
血影眼睛动也不动,“她怎么样我心中清楚。”他又坐回床边, “你回去。”
“我不!”我也坐下,牢牢的握住湘云的手。
血影的眼睛一眯,湘云连忙拍拍我地手,朝我挤了个笑容,又挥了挥手,示意我回去,看着血影越来越危险地眼神,我一步三回头的离 去,挑起帐帘,一匹通高头战马映入眼帘,那战马通体雪白,只有额间处一簇火红,马鞍、马镫具是火红,不用说,在这里这么酷的战马只能是那个变态地,我朝那战马摇了摇头,哀叹它跟错了主人,马鞍处拴着一条三指来粗的绳子,好奇的顺那绳子看去,十几米外拖着一团东西,离着老远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之气,状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等我看清之时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那是个人,被拖得血肉模糊,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有几处还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那人好像还没 死,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我“哇”的一声吐出,跌跌撞撞的跑回血影帐中,血影正将湘云抱在怀中,见我回来并无惊讶之意,我强忍住胃内的翻滚问道:“那个……”
“阿尔泰。”血影淡淡地道,湘云抬眼看向血影,血影道:“惹怒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我心中一阵发毛,看样子阿尔泰是被战马活活拖成那样子的,阿尔泰是什么人?他是僧格旗下的将军,血影竟敢这么做,他不怕与僧格撕破脸皮么?
回到我的小帐篷,阿尔泰那血呼呼的脸一直在我眼来晃来晃去,我恶心得连连干呕,晚饭也吃不下,又想起血影刚刚对湘云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无情,难道说在这短短的半个月中,血影对湘云……不可 能!我甩去心中的想法。只看血影地眼睛就知道。他是个没感情地人,他之所以对我们态度缓和一定另有目的,一定是!
接下来的日子,血影下了一道命令,让我每日去照顾湘云,因为要去军医处熬药,这让我有了一定的自由空间,血影大概是吃定我不会放着湘云不顾
命,所以只是像征性的派了一个血魂跟着我,活动空 让我高兴。只是湘云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让我忧心不已,每日都要去缠着军医新开些方子,这日又是如此,军医的帐篷在军营的一隅,一侧有很大的空地。方便军医晒药,军中的军医很多。那天见到地那个只是其中之一,姓孙,算是军医的小队长,他自称是孙思邈的后人,不过我是不信的。
进了军医的大帐。我不顾形象的喊道:“孙神医。我又来了!”
帐内几个正在研药地军医见到我笑道:“小荣姑娘,你又来了?孙大夫在后边儿呢。”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湘云地侍女,所以我现在名叫“小荣”。
我点点头。“不用劳烦你们了,我自个儿去找他。”
出了大帐,我轻车熟路的绕到帐后的空地上,一个人影背对着我在分散药材,阳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圈光环使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喊道:“孙神医!”
那人听到叫声站起,他刚一站起我就知道自己叫错人了,他比孙老头高了两个头不止,雪白的衣裳,一头青丝在脑后用发带松松地系了,只是这背影就很让人流口水咧~
我朝那人走去,那人也适时地转过身子,我前进的步伐顿时停了下来,嘴巴很不雅观的大大张开,他……他是人么?
呃……不是,我地意思是……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两句话一定就是为他而写的,皓齿星眸,绛唇映日,不见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便显得丰姿绰约,风流尔雅,不过他美则美矣,却不会给人很阴柔的感觉,让人能明确的分辨出他的性别,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还是在军营里,不会惹人犯罪么?我心中很不纯洁的嘀咕着,一边又痛恨为何他一个男人却生得这么好看,而我……唉!
我几乎是流着口水跑到他身边,乖乖不得了,近距离观看更让人眩目,他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双唇轻启,“姑娘是找孙大夫么?”哦哦!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又温和,不像血影,虽然血影的声音也不难听,但总少了一丝人味儿。
我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也是大夫?”
他笑着点点头,我奇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笑道:“我大都留在另一驻地,很少回来。”
另一驻地?大概也是血魂的军营吧,“你叫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笑,“方仲堂。”
方仲堂,我满意的点点头,很配大夫这个职业的名字。虽感叹他的美丽,但我还是没忘了正事,将湘云的身体状况与他说了,他沉吟了半天才道:“那位姑娘久病不愈或许是由于心结未解。”
我赞同的点点头,整天对着一个变态,好人都会病了。
方仲堂为我抓了一些药材,装至药罐中道:“这几味药能去积养 心,你拿回去给那位姑娘试试,不过用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解开心结,身体自然就会康复。”
我连连点头,急着拿那罐药去煎,往回跑到一半,我不确定的回头问道:“你开药给我孙大夫会不会生你的气?”他这算不算是“撬行”啊?
他笑笑,“放心。”
他的笑容十分温暖,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暖。
连续煎了几天的药,我的煎药水平急剧上升,熬了一个时辰,八碗水熬成一碗,嗯,很精确!
我小心的端着那碗药回到血影的营帐,刚一进帐我就叫道:“湘 云,今天试试美人开的新药哦!”
湘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脸上挂着一抹潮红,我皱了皱眉,放下药碗触上她的额头,“又发烧了么?”
湘云的舌头还没完全好,所以并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我这时才发现帐内还有一人,当然就是那个变态,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坐在案前看书,有他在准没好事,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药碗端给湘云,湘云乖乖的将汤药喝完,躺下时裹在身上的棉被滑下一截,露出光洁的肩膀,嗯?不对!今天早上我来看她的时候她明明是穿着中衣的,再仔细闻闻,帐内除了汤药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些淡淡的清香,我似乎抓到了一些头绪,眼光落到那堆瓶瓶罐罐上,伸手抓过那只||乳|白色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其中半透明的药露几乎快用光了。
这么一盒药绝不会一次两次就用光,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盯着湘云,湘云脸色更红,我气愤的将那只小盒子摔到地上,冲到血影面前吼道:“你还有没有人性?湘云病成这样,你……”
血影没有理我,不紧不慢的又翻了一页,我气得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到桌上,吼道:“都是因为你的兽行!湘云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好!”
血影眼中的危险迅速蔓延,湘云坐起身来,“姐姐!”她的发音有些模糊。
“你躺下!”我与血影竟出奇的默契,血影用他那狭长的眼睛瞄了我半天,突然冷笑道:“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
“什么意思?”
“别说!”湘云心急之下拥着被子就要下床,却让被子绊得滚到地上。
血影起身走到床边将湘云抱起,重新安置到床上,转身嘲笑道: “你还真是不受顺治喜欢,失踪还不到一个月,他就迫不及待的大赦天下,立了皇贵妃,若是时间再长点,说不定他会直接再立个皇后。”
我呆呆的看着他,脑中突然“轰隆”一声,他在说什么?皇贵妃?是……乌云珠么?怎么会?我生死未卜,福临怎会有心思立皇贵妃?
我飞速的眨着眼睛,想眨去眼中迅速积聚的泪水,湘云朝着血影怒道:“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血影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帐去,我不住的摇头,身子一软,跌坐在地,这……是真的么?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美人如玉
姐姐。”湘云挨到我身边。
我擦了擦眼睛,“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
湘云低下头,口齿有些不清地道:“对不起。”
我失笑道:“傻丫头,关你什么事。”我站起身拉着她回到床边,“我没事,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找找还有没有什么新药,让你快点痊愈。”
说罢,不待湘云回答,我迫不及待的冲出营帐,我心中难受至极,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福临会前来西北,会来救我,但又不住的担心他来了会不会有危险,可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便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么?我越想越心酸,来不及跑回自己的帐篷,呜咽声已逸出嘴边,离京仅三个月,我失踪了,他竟丝毫不担心,皇贵妃!直接宣布废了我不是更好?省得还要与血影谈条件,受血影的要胁。
心中的失意简直无法言喻,恍恍惚惚的回到帐篷,缩在角落里,突来的打击让我无法思考,这会是他的策略么?为了不让准噶尔军太在意我。这个念头在我脑中刚一闪现,便被我硬生生的压下去,我自嘲的撇了撇嘴,何必再为他找借口?他本就喜欢乌云珠,现在乌云珠怀了孩 子,又少了我这个阻碍,两人在京城一定你侬我侬,听到我失踪的消息说不定会抚掌称快,可笑我还在这痴痴的等他。
人就是这样,钻进牛角尖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给他判了死刑自己也不好受,辗转到半夜。我再也受不了了。掀帘走出帐外,十一月的草原之夜冷得人直打哆嗦,可帐外的血魂却丝毫不受影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见我出来,他拦住我,我了无生趣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 跑,陪我走走?”
说完,我迈步朝前走去。这些天来看守我地血魂虽像一块狗皮膏药却也不曾为难过我,他无声地跟在我身后,信步走了好久,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晒药的广场,看来是这些天走这条路走熟了,无意识的也能到 这。
“姑娘来赏月吗?”一道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那个美人,方仲堂。这么冷的夜里,他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
我替他打了个冷战,抬起头看看月亮,赏月?我看着月亮时,福临在干嘛?说不定也在赏月。抱着他的皇贵妃在赏月!我恨声道:“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它!”
方仲堂道:“不想见到的只会是人。怎会是月亮。”
我耸了耸肩,“人真是可恶,上一刻还如胶似漆。下一刻便将你抛之脑后,男人都这样么?”
“只能说是‘有些’,而不能说是‘都’。”
我哼了一声,“比如说,你?男人都一个样,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无能为力,永远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保住二,守住一,发展三四五六七。”
他笑笑,笑容让月光都为之失色,“好吧,世间男子大都如此。”
他同意了我的看法,可我地心情却更加失落,我摇摇头,“还是有人会不一样的罢。”我扭头看看跟在我身后的血魂,“你是什么样的 人?会对喜欢的人忠贞不渝么?”
那血魂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方仲堂轻声道:“他们……没有感 情。”
我的目光又落回方仲堂地脸上,欣赏了好一阵才道:“七情六欲是与生俱来的,没人会完全失去感情,只是埋得太深了吧。”我唏嘘半 天,忽然道:“也不对,有一个就没感情,是个完全地变态。”
方仲堂好奇的看着我,我指了指血魂,“他的升级产品!”
他皱皱眉,显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的老大!”我伸手挡住他的脸,“拜托,不要乱做表情,会让人忍不住想摸你。”简直美得不是人!“你为什么会来军营?”这里跟他一点都不配。
他勾了勾嘴角,“我啊……是跟着一个人来地。”
“是谁?”谁有这么大魅力能让这么一个美人心甘情愿地跑到西北来受苦?
他轻笑出声,一指身边的血魂,“他的升级产品。”
我皱着眉道:“是他逼你来地吧?哼!那个变态!”
方仲堂摇摇头,“我虽不是自愿来的,但陪着他却是心甘情愿 的。”
他的话让我连着退了两步,那个……莫非……我仔细的打量着他,他跟血影……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血影是个变态,谁知道他是不是男女通吃!
“你……家中还有人么?”我小心地问。
他点点头,“父母、姐姐和……一个弟弟。”
“他们对你好么?”
“很好,尤其是我娘和姐姐,”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她们很关心我。”
我清了清嗓子,“她们对你这么好,你理应早点回家跟她们团聚才对,要是……要是让她们知道你在这里做的事,她们会很难过的。”
方仲堂的脸色稍黯,“是啊,她们很难过,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种事是很难说的,但是血影那个变态,他不仅冷血,还喜欢凌辱别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一说到他,我的火气就上来,看着方仲堂渐渐
白的脸,我又有些同情,做了几个深呼吸,我说道: 那个人的人品,单说你们两个都是男人,这就很难让人接受嘛。不过你放心,”我连忙加上一句,“一定是血影逼你这么做的,我绝不会歧视你。”
方仲堂好看的眉毛揪结在一起,身后的血魂喝道:“不许胡说!”
我讪讪的闭上了嘴,方仲堂打量了我半天,忽然失笑道:“你以为我是他的……”他想了半天,似是在想怎么形容。
看着他憋在那里。我忍不住接道:“男宠!”
方仲堂愣了好半天。忽然开口大笑,“很有趣的想法。”
我眨了眨眼睛,呆呆地道:“不是么?”
方仲堂摇摇头,没有回答我,只是指着月亮问道:“说说你吧,你不想见到地人与月亮有关么?”
“无关!”想到他就生气,赌气道:“他最好是死了。”我狠狠地跺着脚:“我诅咒他!阳而不举!阳而不举!”
“咳!”方仲堂一副被口水呛到地样子,“嗯……很恶毒。”
“是么?”我瞪着他,火气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有那么一点。 哼!谁让他这么对我!活该!
他轻笑,“娶了你的人可真是有福。”
有福!回到帐篷里,我一直想着方仲堂说的话,可不是有福么,我聪明机灵又会讲笑话,谁会?哼!偏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死福临!臭福临!等我回去,一定拽着他的头发拷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对!一定得当面问他!让他给我磕头认错。认过错我也不原谅他,气死他!
一整晚,我口中都在嘀咕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稀里糊涂地睡 着。
翌日清晨,我出了营帐。正准备去血影帐中探望湘云。却见不远处几名血魂指挥着一些清军俘虏在搬运着什么,单架上盖着白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人。
其中一名清军回过头来。竟是赵常,我快跑过去,喊着他的名字,赵常见到我脸上一喜,见我渐近却又面色大变地叫道:“别过来!有痘疮!”
痘疮?莫不是天花?我愣了一下,赵常身边血魂的鞭子“啪”的抽下,赵常身子一缩,手中抬的担架偏了一下,架上裹着白布的东西翻了下来,是个人,一个死人,皮肤上满是脓疱,这就是……天花么?
我心中“咯噔”一声,古代天花猖獗,就像现代地艾滋病,无药可医,人人听而色变,且传染速度极快,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一旦蔓延,就是灾难性的事件。
看着清军们哆嗦着将那具尸体抬上担架,血影!他倒真会物尽其 用!我双拳紧握,飞一般的跑到血影帐中,守帐的血魂见到我并未拦 阻,我刚一掀帘,眼前的景象让我微一错愕,随即怒火中烧,血影背对着我半跪在床上亲吻湘云,湘云被他逼得缩到一角却仍难逃狼吻,他没有带连着面具的头盔,头发并未结髻,就那么散乱着,遮住了他地侧 脸,我掀帘的瞬间他便发现了我,迅速起身拿起一旁地头盔带好,转过身时,又是那个只看得见眼睛的血影。
我不理会他眼中的盛怒,飞奔至床前,湘云蜷身而坐,两颊飞红,双唇微肿,我利落地替湘云穿好外衣,拉起她道:“走!以后跟我一起住。”
刚走了没两步,血影身形一闪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向上拎起,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地嘴巴大大张开却吸不进一点空气,脖子几乎断掉,湘云冲到血影面前抓住他地胳膊,“不要!”
血影看着湘云,手上却越收越紧,我的胸腔几乎爆炸,意识也开始模糊,福临,我真的……再见不到你了……
此时帐外血魂高声道:“将军。”
“进来。”血影地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在血魂进帐之时他手一松,我跌落在地,猛然灌入的空气使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湘云一脸急色的拍着我的背,血影不耐地道:“出去!”
湘云紧咬着下唇,扶起我走出帐去,我倚在帐帘处用力地喘息,帐内的对话隐隐传入我耳中,血魂……将军……痘疮……
原来天花在草原上肆虐已不是一日两日,不只血影军中,准噶尔军和清军中同样饱受困扰,今日有一名金面副将发现了天花的症状,血魂特来请示是否要将他转移到一个叫“废营”的地方。
帐内安静了一会,接着血影领着那名血魂出来,扫了一眼我与湘 云,将手中拎着的一件雪狐披风丢给湘云,随即离去,湘云看也不看,一抖手将披风围在我身上,我看着血影的背影,又看了看湘云,将她拉进帐内问道:“你与他……”
“姐姐,”湘云垂下头去,“他如此对我,我对他只有恨意!”
我担心的看着她,她轻轻笑了笑,“我现在只希望见到姐姐有朝一日能离开这里,回到宫中与皇上相聚。”
我望进她的眼睛,坚定地道:“我们会离开这的。”
刚刚的生死一线燃起我对生命的渴望,我要回京,我要亲口问他一句,你……不要我了么?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章 天花
影这一去直到中午才回来,虽看不见脸色,但从他身 气息就知道,他的心情相当不好。
“怎么?痘疮已经让你无兵可用了么?”我不怕死的开口。
血影笑道:“我无兵,清庭同样无兵。”
我耸耸肩,“原本还想帮帮你,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说着,我转身朝外走去。
“站住!”血影闪至我面前,“如何帮我?”声音冰冷,大有一副你不说我就再掐死你的架势。
我直视着他,“我有预防痘疮的方法,不是土方,不会死人。”古时就有用天花病人的痘痂塞入健康人鼻孔的方法来使健康人患上轻微的天花,从而起到免疫的作用,称“种痘”。但由于痘痂来源于人,也有一部分人因种痘失败而真的染上天花身亡,所以并没有被广泛使用。
血影不信任的看着我,我说道:“可以先做试验,用清军做试 验。”牛痘法,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血影双眼微眯,“你要什么条件交换。”
我露齿而笑,“很简单,自由。”我指着湘云道:“我与她的自 由。”血影沉默了半晌,我接着道:“你也见到了,顺治并不喜欢我,他也不可能为我来御驾亲征,那么我存在的价值也就是能换些土地,但显然你又不想要这些,所以,何不跟我做个交易,保住你的血魂。”
我说这话时血影没有看我,反倒直勾勾的看着湘云,他寒声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湘云垂目道:“姐姐的意思就是我地意思。”
血影踱了两步,到湘云面前缓缓道:“你忘了自己说过地话?”
湘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咬着牙道:“你认为我对着强犦自己的 人。会有真心么?”
血影身上的杀气猛的暴发,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会立刻杀了湘云,我抢身上前急道:“你可以不答应,看着你的血魂全部死光。”
血影的眼神满是寒意,“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我当然不会骗你,你是否也该拿出些诚意来?”我说道:“放湘云回去,我就开始试验。”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便冷声拒绝,“在你成功前,她只能留在这里。”
“我坚持!”
“那就取消交易。”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事实上。我不太在乎他们地性命。”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
他森森笑道,“你可以赌赌看,起码还有五成的机会。”
虽然我的心一直在告诉我,他是变态,他不会履行诺言。但我却仍在考虑着,五成机会。别说有五成,哪怕只有一成机会,也是值得一试的。
我沉吟了半天,自由的渴望还是让我点下头去,“我要选一些清军来作试验。”
“随你去挑。”
“还要个大夫协助我。”我又补充道:“有一个叫方仲堂的。就要他。”我要赶在他感染天花前替他种痘,免得这样一个美人死了多可 惜!
血影地眼神瞬间闪过一丝错愕,接着便恢复了冷酷。“不准再接近他。”
“我需要人协助,就要他!”
“听不懂我的话么?”血影逼近两步,“除了他!”
我被他身上散发地危险气息吓到,哆嗦了一下只好妥协,真是没 用!
出了营帐,湘云跟着我出来,血影并未阻拦,她拉着我的手道::“姐姐有必成的把握么?那可是痘疮,不慎染上会要了性命的。”
“放心,我不会治,但预防还是有些把握的,”我笑道:“你就等着跟我走吧。”
随后,我跟着血魂去了关押清军地地方,俘虏出奇地少,大概只有十几人,赵常就在其中,我本欲将他们全部带走,却遭到拒绝,他们要用俘虏来操作一切与天花有关的事情,无奈之下,尽可能多的选了十 人,与他们来到一处偏僻地营帐之中,问了赵常才知道,其余的清军有一些染上天花被送到废营去了,另一些则被用来做了俘虏交换,赵常原本应被换回去,可他却与人调换,留了下来。
看着他见到我的欣喜神情我已大概明白,他不走,十之是为了我,这个朴实而单纯的男人,难道他真的以为跟我有了“肌肤之亲”,便要负责到底么?真是傻得离谱。
实验工作正式展开,叫血魂找来几头牛,又前去废营取一些病人的痘浆,用棉花沾了痘浆塞到牛的鼻子里和伤口上,过了几天,牛身上的痘疱终于长了出来,我欣喜的挑开一些,小心地取了痘浆,琴纳,对不起了,牛痘免疫法的创使人要改成我荣惠了,所谓牛痘,就是温和的天花,不会对人体产生太大的伤害,却能使人免疫。清军得知要做痘疮实验难免会有些害怕,我正要以身相试,赵常却坚持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感激的朝他笑笑,因为没有注射器,我只能将沾了病毒的棉花塞到他的鼻子里,又在他腕上划开道小口,将病毒涂上,三日后,赵常体温升高,身上满是红点,又过一日,他居然再没起来,断了生机。
第一次实验失败了,这让所有人都对我的方法失去了信心。血影指挥着清军将赵常的尸体抬往距军营数里远的坟场,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心情很不好么?”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居然是方仲堂,我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将他拉进帐内道:“一开始我就想找你,可血影不准。”
方仲堂笑道:“我这不是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实验失败了。”
他安慰我道:“不用太心急,如果你成功,不知将会为多少人造 福。”
我勉强咧嘴笑了笑。心中却紧张得“砰砰”乱跳。赵常,你一定要逃出去!
不错,实验根本没有失败,我成功的为赵常种下了牛痘疫苗,他此生都不再会受天花困扰,实验失败而死只是我们造出来的假像,由于赵常时常往坟场搬运死人,所以当我听到他说死人送往坟场后并不会立即烧毁而是等到傍晚统一进行时,这个想法便在我心中形成。
天花肆虐,不仅是在血魂军中。清军中同样如此,我得想办法让人将牛痘疫苗法带回去,以防血影食言,还有那条隧道,我们只能推测它在天山之中,如果不找出这条隧道。天山的屏障将如同虚设。
我地不安被
查觉,他还以为是失验地失败让我灰心。不断的宽慰 安慰真的能让人好过一些,我长吐一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赵常能不能逃得出去。就权看天意吧。
盯着他异常美丽的脸庞,我不禁问道:“你与血影究竟是什么关 系?”
他笑了笑,“我与他啊……很复杂的关系呢。”
我白了他一眼。总弄得这么暧昧,害得我误会。
“你说如果我成功了,他会放我们走么?”
他想了想,轻叹了一声,“他啊……是个不会放手的人。”
果然!我脸色一变,心中不断咒骂血影,开始考虑是不是不要交出牛痘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一个个染上天花身亡,就算不死,也落得你一脸麻子!到时候还叫什么血魂,改叫麻子大军得了。
啊!我恍然大悟地想到,难怪他们个个都顶个头盔面具,大概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做准备,否则一上战场,数千个芝麻烧饼站在面前,还没打仗对方就要笑死了。嗯,血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在笑什么?”我的天马行空被美人那温润的嗓音打断。
“没事。”我意犹未尽地又笑了两声,“对了,湘云……就是你给开药方地那位姑娘,你知不知道她这两天怎么样了?”
自从实验开始我便被隔离在这,照那天血影的表现看,他很生气,那么湘云……
方仲堂笑道:“她没事,身子也好了许多。”
“真的?你去见过她?血影没再虐待她么?”
他摇摇头,“他哪里舍得让我见她。”
我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没见过怎么知道她没事?他笑道: “总之你放心,湘云姑娘不会有事。”
虽然很想相信他的话,但一想到血影那天那样暴虐的眼神,我还是会忍不住打冷战,过了两天,没听说抓到逃犯地消息,赵常一定是潜逃成功了,这让我的心微微放下,实验也到了第二阶段,有了赵常地例 子,那些清军不免有些胆战心惊,我自告奋勇的抢先尝试,不知怎地,我身上的症状异常轻微,没过两天便好了,我怀疑自己有没有成功种 痘,但也不能马上试验,就当它种上了吧。有了我的带头,清军们很快都一个个撸起袖子排队等我为他们“种痘”,理由是,娘娘都不怕,我们又怕什么。
方仲堂偶尔过来,对我的方法始终是有些忧心,他是个大夫,终是不忍见到拿人做试验品地,但我却胸有成竹,只要再过几天,他们身上地病症痊愈,就大功告成。
不过有一件事我却忽略了,除了赵常外还余下九名“试验品”,我给他们全部种上牛痘却忘了他们发病期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所以当这九个试验品集体卧病在床后,我不得不担任起护士的责任,虽然症状不重,但毕竟是九个人,所以几天来我毫无精神可言,这天端着刚熬好的清热汤药正往“病号帐”走着,一不留神,脚下不知踩了什么让我趔趄一下跌倒在地,看着洒了一地地汤药,我挫败的叹了口气,正要站起,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忍不住叫唤一声,随即又放弃,这里全是血魂,谁会来扶我?
我就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那感觉就像有人一直盯着你看,抬起头,两个血魂站在远处,牵着数匹战马,其中一个不时的左顾右盼,另一个,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肯定他在看我,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忽然那血魂抬起双手,飞快地将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拼在一起,那……是一个心形,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会是……他么?
我不自顾脚上传来的疼痛,心急的想站起来,却再次跌倒,我见到那名血魂的身子动了一下,似是要跑过来,却终因身边不断经过的血魂巡军而作罢。此时一队巡军停在他们面前,似在索要口令,我的心几乎跳出胸口,那两名血魂递过两块令牌,又作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巡军继续前进,我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刚朝那方向走了两步,胳膊便被拉住,眼见我身子一偏又要摔倒,却倒入一个厚实的胸膛之中,是方仲堂,他担心的看着我道:“脚怎么了?”
我摇摇头,心中惦念着那两个血魂,想要回头,却又怕引起他的怀疑,方仲堂晃了晃手中的拎盒,笑道:“见你这几天没什么精神,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着他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入帐,我惊呼一声,脚上疼痛不已,他连忙扶住我的腰,忧心地道:“脚扭到了?”
我微一点头,他轻轻地扶着我道:“也不小心一点,我给你瞧 瞧。”
回身之际,我的双眼迅速捕捉着那两道身影,可我却大失所望,刚刚的地方空空如也,没有人,也没有战马,我不禁怀疑是否自己眼花 了,或是说,我看错了那个动作?
方仲堂将我扶入帐内,褪下我的鞋袜仔细查看,“没事,”他轻 笑,“只是扭了一下。”
我心慌意乱的点点头,脑中仍然不断闪现着那个血魂的身影,会是他么?他为了我潜到这里来?但很快我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血魂军中戒备森严,别看人人都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入营是要口令和令牌 的,口令一日三变,就是谨防有j细混入,别说以他的身份清军不会让他深入敌军,就算屯齐他们肯,他又如何混进来?果然还是我神经过敏吧?是我太想他了么?
方仲堂没查觉我的心思,他简单的为我打了个包扎,“以后小心一点。”
“哦。”我呆呆的回答一声,他朝我笑了笑,打开拎着的盒子,拿出一小包东西交给我道:“以后没精神时就喝点这个,很有效,但不能多喝。”
我打开那个小包,“哎?这个是……却敌茶?”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太后曾让人拿给我喝过。
“你也知道?”方仲堂不禁大感兴趣,“以前有很多,不过现在已经很稀少了。”
我点点头,“我喝过一次,的确很有效。”我想着去年生日时的情景,“唉,喝完就中邪了。”
“中邪?”方仲堂失笑道:“你么?”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
我将那时的情景大致的说给他听,他听后久久不语,好像在想着什么,我没空去理他,因为我也在走神,我的眼前,始终晃着那个血魂的手,一双圈成心形的手。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影憧憧
二天下午,那些清军的症状明显好了很多,有几个的 部消失,这让方仲堂激动不已,看着他那绝美的容姿,我与众清军差点没流下口水,但当事人显然不知自己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他拉着我一个劲儿地说:“你用的这种方法很了不起,以后回去,一定要在全国推行,造福百姓。”
“嗯!”我用力的点点头。
他笑道:“天下的百姓都会感谢你的,你也会流芳千古。”
我脸上一红,这哪是我呀?我净剽窃人家成果了,“不如我给你试试。”我脱口而出,“两三天就好了,只是得一个月后才知结果如 何。”人体建立免疫力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过了这个时间,就绝对安全了。
方仲堂毫不犹豫,“好啊。”
他的信任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在他腕上挑开一点皮肤,将牛痘病毒擦在上面,“过两天你会有类似天花的症状,不过不用担心,几天就好了。”
他抬起手腕端详了半天,才轻笑一声,“做好准备吧,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无奈地笑笑,现在连我都不相信血影会真的放我们走呢。我幽幽地道:“其实我知道,血影是不会轻易放了我们的。”
方仲堂脸上的笑意渐淡,“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尽心的研制牛痘?”
“就当我想给自己一个能离开这的希望吧。”我笑了笑,“每天听着有人因病痛在你耳边呻吟,偏偏你又知道预防这种病症的方法,我 想。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罢。”
方仲堂眼神稍黯。“就算他们是你的敌人?”
我看了看他,“现在是敌人,不代表永远都是,在任何时候,战争都是无法避免地,士兵只应牺牲在战场上,而不是窝囊地死于病痛之 中。”
方仲堂凝眸远视,视线没有焦点,我静静的欣赏着他美丽的侧脸,不管怎么看。他都应与锦衣玉食为伴,过着恣意随性的生活,而不应出现在这冰冷残酷的战场之上。
他转过身,几缕青丝因他的动作而滑落额前,让人忍不住有替他拂好的冲动,“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双唇轻启。“肯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现在对着敌人。也可以说出这么一番理论。”
我轻笑,“特别么?曾经有人也这么说过我。”
“你的回答呢?”
我想了想,“每个人都很特别,只是看你有没有用心去了解他 们。”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不错。每个人都很特别,每个人也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不知怎地,他眯眼地动作让我眉角一跳。好熟悉,在哪里见过?眼睛盯着他,脑中却不停的闪过一张又一张面孔,谁会与这个美人有着这么相似的眼睛呢?
忽地,一抹血红在我脑中定格,冰冷的面具之下,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微眯,牢牢的盯住我,似要夺走我地一切。
血影!我心中一惊,看着方仲堂出了神,怎么可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心中这么想着,便越看越像,只是……方仲堂眼中是一片温和的清亮,而血影……是死亡!
莫非……他说他是跟着血影而来,虽不愿,但甘心,他说他与血影地关系很复杂,他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弟弟,难不成就是血影?
我猛的站起身,死盯着他道:“你……”
他不明的望着我,我咬着牙道:“血影……是你弟弟?”这样温文如玉的人竟会是那个变态的哥哥么?
他地脸色一变,怔怔地看了我好久,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定。
“你走。”我面色如霜的下着逐客令。
他轻轻的起身,我一把将他推出去,“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