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第24部分阅读
帝后 作者:肉书屋
但是别人可就难说了,别说咱们,就算是亲王之尊遇着她也是枉然。”
她说得这样露骨,众妃怎会不知她指的是谁?只是碍于她的有恃无恐,都不敢多言,乐得看个热闹罢了。
这时坐在乌云珠身边的宛如“忽”地起身,满脸通红地盯着娜拉。瞧那神色,竟是气极所至,娜拉颇有些讶异地看着宛如,说道:“贞嫔有什么事么?”
宛如刚要开口,乌云珠好似刚回过神来一般,慌忙拉了拉她的衣 袖。示意她坐下,可宛如甩开乌云珠的手。双膝跪倒口中道:“太后、皇后娘娘切莫听信那些流言,后宫之中哪一个不是身世清白?怎会有那刑夫克子之人?容嫔姐姐一定是被小人蒙蔽,才会有此想法。”
娜拉冷笑道:“有没有,自个儿心里最清楚。”
太后瞄着我,眼中的暗示让我心中微叹。好像碰到这种事情。大都是我出来做和事佬。
我说道:“容嫔,此处乃是天子居所,怎会有那等不祥之物?空|岤来风之事。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娜拉无所谓地笑道:“这可不是空|岤来风,否则那堂堂的大好男 儿,怎么说没就没了?”
乌云珠听到这话脸色难看到极点,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不过她仍端坐在那里,好像刚刚所说的与她无关。
倒是跪在一旁地宛如急道:“姐姐与果亲王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果亲王病重去世,又与我姐姐何干!”说着眼泪竟在眼圈中打转,“我姐姐不是刑夫克子之人!“
相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没见过这样的,越帮越忙。
“贞嫔!”我喝道:“没人说贤妃是刑夫克子之人。”虽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没人说出来也好收场一些,可是宛如……她今日的表现更让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更让我没想到地是,我这边话音未落,顺治便出现在门口处,他眼中充满了惊疑,脸色阴霾的看着我,看着他地脸色,我心中一搅,他该不会是……没来得及想太多,顺治已步入殿内,众人起身请安,他只是挥了挥手,径自走到我与太后中间坐了,才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你是皇后,怎可带头宣扬这种流言!”
果然,该听的话他一句没听见,不该听的话却听了个真真切切,他大概以为我在当众指责乌云珠“刑夫克子”,所以才有这么难看的脸 色。
我强忍住掀桌子地冲动,可能从上次地刺杀事件开始,在他心中我就已烙上了“针对乌云珠”的印记,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我真地会说出这样的话,换言之,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盯了他好久,
地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顶撞,否则凭 了笑话。
乌云珠见顺治到来,脸色本好了一点,但又听顺治对我说的话,登时起身,道:“皇上,娘娘她……”
“贤妃!”我冷声叫住她,事情本不怪她,可我却难以自控的怨上了她,如果她在此时替我申辩,只会让顺治觉得她是为了皇后的面子才会出言替皇后说话,只会更加让顺治觉得乌云珠温柔敦厚,而不会相信我真的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乌云珠的事情。
我缓了口气,慢慢地道:“鄂姐姐不必多言,皇上心中有数,绝不会断章取义,冤枉好人的。”
顺治微一错愕,我扭头朝太后和娜拉道:“今日是容嫔妹妹的寿 辰,姐姐也没什么稀罕物,就送给妹妹一对玉镯,充当寿礼吧。”
袭人捧着早已备好的礼物送到娜拉面前,娜拉掀开盖子看了看,笑道:“这对玉镯妹妹早就听说过,叫什么‘春梅绽雪’,如此珍贵之物姐姐也舍得送给妹妹,妹妹心里着实高兴呢。”
这对镯子虽称不上有多珍贵,却十分别致,倒不是我有多重视娜 拉,而是我身为六宫之首,普通的东西自是送不出手的,况且还有太后的面子跟着。在我看来,它虽名为玉镯,但恐怕质地并非玉石,而是而它材质制成,这对镯子通体显雪白色,夹杂着粉红色的斑点,看上去晶莹可爱,所以才能在一片翡翠滴珠、绿雪含芳中脱颖而出。
娜拉让身后的宫女接过礼物,又笑道:“妹妹还想跟皇后姐姐讨件礼物。”
我轻笑,“妹妹请说。”哼!真厚脸皮!
“妹妹想要皇后姐姐宫中的那个御厨。”
瞧瞧,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还没等我开口,顺治就在一旁 道:“想要御厨,上御膳房挑去!”
顺治口气不善,大概是还没消气,娜拉委屈的看着太后,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朝着顺治道:“有话好好说,哪来那么大火气,什么大不了的事。”
诡异!非常诡异,太后一定是中了娜拉的迷|药了,顺治听了太后的话脸色放缓了些,转过头,正好对上我的眼睛,看,看什么看!别以为你貌似为我出头我就会原谅你。
“不错,”我瞪着他,顺着太后的话道:“只是一个御厨而已,若是不允岂不显得小气,臣妾既为皇后,自然得有皇后的风度。”
顺治本就为刚才乌云珠的事情生我的气,现在又见我这么不领情,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我们两个人就在席上大眼瞪小眼,直到太后轻咳一声,“既然皇后答应了,明日就叫那厨子过景阳宫去吧。”说完她又看着娜拉笑道:“哀家也为今日的寿星准备了寿礼呢。”
太后这一打岔,我与顺治都讪讪地坐正了身子,不再看向对方。
太后送给娜拉的是一个象牙雕的首饰盒,上下三层,细致精美,接着,各宫宫妃们也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
“身为皇后怎能那么说宫妃,会遭人诟病的。”
呃?我微一偏头,顺治扳着脸坐在那里,好像刚刚在我耳边响起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听着他这话我心中更气,这么说是原谅我了?反正就是不肯相信我完全没说过那样的话就是了。
我俯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不劳皇上为臣妾费心。”说完我又正身坐好。
“你!”顺治气急败坏地看着我,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已经退步了,不要得寸进尺。”
哈!赶情他还觉得他是在迁就我,就在我准备反唇相讥之时,身旁的洛颜拉拉我,黠笑道:“皇嫂,你与皇帝哥哥在说什么?当众那么亲密,也不害羞。”
听着洛颜的话,我与顺治互瞪了一眼,亲密?谁跟他亲密了!但看着在座众人脸上的羡慕表情,我又明白了,刚刚我与顺治你来我往的,人人都以为我们是在说悄悄话,又哪里知道我们两个其实是在吵嘴。
我偏过头,借故与洛颜说话,不再看顺治,眼角瞄见乌云珠满面忧色的坐在那里,宛如小心地夹起碗中的一块点心放入乌云珠碟中,乌云珠回过神,看着一脸愧疚之色的宛如温柔地笑了笑,又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我收回目光,宛如的伪装真是天衣无缝,但让我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乌云珠。
这时我听太后问道:“皇上去没去看玄 ?”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事无常(三)
头道:“刚去过,”说着又气道:“那帮庸医,看来 出个门道。”
我忙问道:“不是说风寒吗?”
顺治见我问话,没好气地道:“哪有风寒这么久都治不好的。”
我顾不得他那么冲的口气,问道:“不知是哪位太医在照看玄 烨?”
虽然心里知道玄 不会有什么大碍,可偏偏还是担心得要命,久病不愈不是什么好事情,记得康熙年幼时曾得过天花,难道就是现在?可为什么太医却没有查出来呢?
顺治见我问的急切,眼中疑虑加重,他淡淡地道:“朕已命太医院院史亲自照料玄 。”
太医院院史?好像在哪里听过?他是……对了,他是宁嫔的父亲!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在这个年代,孩子因病早夭不是什么稀罕事,淳嫔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不知是男是女,二阿哥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玄 ,如果现在除去了玄 ,不仅可以加重二阿哥在顺治心中的位置,更可以打击 妃,甚至使 妃一蹶不振,自此退出战场。
只是想着,我身上便惊出一身冷汗,不会,玄 以后还要继位,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池的,我不断的安慰自己,可心中却始终是忧虑难平。
因为心中有所牵挂,我在宴会之上频频走神,谁说了什么话,也是左耳听右耳出,只是脸上一直挂着略显僵硬的笑容应景罢了。
“……皇后娘娘……”
呃?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我急忙回过神,却见淳嫔站在桌后笑容可掬地望着我。口中道:“娘娘还特别差人做了两双平底鞋子送给臣妾呢。”
原来是这件事。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朝着淳嫔轻轻笑了笑,顺治斜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既是如此,淳嫔的龙裔就由皇后照看 吧。”
哎?我一愣,难道我漏听了什么?为什么要我照顾?成天受着他与别地女人亲亲我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我去照顾他跟别人地孩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在此时,娜拉的嘴角微微勾起,略带嘲讽地看着淳嫔轻蔑地一 笑,淳嫔有些紧张地避过娜拉的视线。我略有些明白,看来是淳嫔对刚刚娜拉主动要“顾看”她的事情心有余悸,想替自己找一颗避风的大树了。但是这个烫手的活计,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是不能接的。
我朝着顺治轻声道:“原本照看龙裔是臣妾分内之事,又何需皇上指派?只是臣妾没有孕育经验。只会纸上谈兵,万一因臣妾之误而让龙裔出了什么差池。叫臣妾如何安心?又如何对得起皇上?”
我说得恳切,顺治听后沉思了一下,淳嫔有些着急地道:“娘娘福泽无边,定可保佑臣妾腹中龙裔,又有嬷嬷伺候。况且还有太医跟 着……”
“淳嫔。”我笑着打断她,“龙裔乃是大清未来的希望所在,岂可仅凭‘福泽’二字而草率行事?皇上。”我又看向顺治:“不如臣妾推荐一人照看淳嫔的龙裔。”
顺治点点头,道:“说来听听。”
我看了一眼端坐在下方的宁嫔,缓缓地开口道:“宁嫔为人细心稳重,又有孕育皇裔地经验,由她来照看淳嫔,再合适不过了。”
宁嫔抬眼略有讶异地看着我,顺治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这件事就由宁嫔负责罢,照看得好,朕自有重赏。”说完他挥挥手,淳嫔虽有些不甘愿,但也不宜再过争辩,只好看着宁嫔道:“如此日后就劳烦宁姐姐了。”头,这件事总算这么过去了。
我轻出一口气,让宁嫔接手些事,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冒着风险照顾淳嫔肚子里的孩子,另一个原因是……玄 !如果我猜得对,将淳嫔塞给宁嫔多少会转移一些她的注意力吧。只是这么做很不厚道便是了。
娜拉自打淳嫔开口,便一直低声用蒙语与太后说着什么,顺治微有些不耐地撇开头去,这一扭头,正好看向乌云珠的方向,乌云珠此时正微蹙着眉头沉思着什么,脸上现出一丝难言之色,顺治状似埋怨地瞥了我一眼,这让我又火不打一处起,还没完了!
这时在坐的几个宫妃好像交换了什么意见,互相又是努嘴又是摇头地,顺治有些好奇地道:“有什么事吗?”
那几个宫妃又娇笑着推搡了一阵,恪嫔才推辞不过地起身,满面笑容地朝着顺治微微一福,说道:“皇上,臣妾等听闻皇上想在乾清宫挂一块匾额,却没拿定主意写些什么,臣妾等大胆,就私下合计着想给皇上出出主意。”
顺治听后看向我,我却是一脸的茫然,可不是我说地,那就只能是乌云珠说的了,我又看向乌云珠,乌云珠却看着宛如,宛如低着头吐了吐舌头,如此一来,露消息的渠道自是消楚了,顺治微笑道:“好啊,朕这几天还想着这件事呢。”
那
妃人人面带喜色,包括淳嫔和宁嫔,可娜拉却一脸气 “你们都知道?为何独独我不知道?”
众妃脸上都现出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大家伙都知道,只你一个不知道,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吗?看来娜拉的人缘真是差到极点了。
娜拉撅着嘴看向太后,太后微摇着头道:“哀家也不知道呢,何况是你?咱们就跟着看看热闹吧。”
宛如站起身来,笑着说:“皇上,咱们都想了好久呢,不如让姐妹们把自己想地都写下来,也好做个对比,皇上挑起来时也方便一些。”
顺治装做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说:“何必那么麻烦。说说就得了。“
他这一眼又让我无名火起。他以为他这是在帮我?怕我不会写字在众宫妃面前出丑?哼!分明就是瞧不起我!
我语气不佳地道:“没什么麻烦地,写出来大家伙看着也方便。”
顺治皱了皱眉,似是气我不识好歹,恼火地朝常喜道:“没听着皇后的话吗?去准备!”
常喜迅速吩咐宫人在一旁的偏殿中备好十数份文房四宝,顺治领着众人移步殿中,有准备地嫔妃纷纷前去执笔,娜拉气不过,也占了一个位置,由于地方有限,所有宫妃不能一次排开。我在等候之时发现同样在等候地乌云珠正在与身后的宫女交待着什么,那宫女点点头,便退到众人之后,不见踪影,我有些奇怪,不一会又见常喜上前一步。趴在顺治耳边不知说着什么,顺治刚开始还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可后来越听脸色越不对,有惊讶,有懊恼,还夹杂着一丝悔意,待常喜说完后。他盯着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动了几次嘴唇,都没说出话来。
我略带戒备地看着他。干什么?发疯前兆吗?
终于,他好像下了决心,面带歉意地俯到我耳边,不自然地轻声 道:“我错怪你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乌云珠交待宫女去做的事,她要宫女将事情告诉常喜,再由常喜转告顺治,顺治不相信我,却相信这些“小道消息”,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死样子。
皇帝的道歉的确是很难得,但我却不稀罕,不是有个名人说过吗?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所以我决定,不原谅他!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继续看着场中笔走游龙的众位宫妃。
顺治干咳了一声,手悄悄地碰了碰我的手,我在他抓住我的手之前抬手抚了抚发髻,顺治讪讪的地收回手,扭头瞪了一眼正写得很痛苦的娜拉,
这时先提笔的宫妃们全部写完了,她们叫身后的宫人上前将自己的“墨宝”卷起,生怕让别人瞧了去,我走到一张空案前,提笔想了半 天,到底要不要将那几个字写上去呢?还是另写几个字?那几个字可是顺治想出来的呢。
就在我犹豫不定之时,乌云珠玉腕轻挽,几个娟秀地大字立时出现在宣纸之上,再观顺治,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便也提起笔,我低下 头,看着雪白的宣纸心中已有了决定,我写得很慢,是场中最后一个完成地,宫妃们按品阶自动排好,从低自高向顺治展示她们的劳动成果,其实后妃中大都是满人或蒙古人,哪有什么太高的文学水平?能写出汉字来已算难得了,所以顺治看了几幅都只是淡淡地微笑着。
轮到紫云,她上前施了一礼,宫人将她的字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 善贬恶”四个大字,字体古拙,颇有些豪迈之气。
顺治笑道:“你的字是跟你阿玛学地?”
“是。”紫云娇憨地一笑,顺治点了点头,紫云行了个礼,退至一旁,接着是湛恩,她写地是“明德惟馨”,字如其人,清秀中透着一丝沉稳,顺治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似是对 恩又有了新的认识。
宛如显然是明白顺治地刻苦精神的,她写的“奋发蹈厉”,相比之下淳嫔写的就略显不及,她的是“坚如磐石”,虽然喻意大清基业坚固不摧,但顺治显然更中意宛如的作品。
宁嫔中规中矩的写了“治国安民”,身为汉人的恪嫔则写道“天下一家”,娜拉憋了半天憋出个“德高望众”,如果顺治是个村长级的干部,相信他会很喜欢这四个字。
到了乌云珠,她笑盈盈地看着顺治,顺治笑着朝她点点头,大有鼓励之意,展开宣纸一看,顺治倒有点讶异,乌云珠写的是“天下大 公”。
顺治走上前去,从宫人手中接过纸张,看着上边娟秀的字迹,又无意的朝常喜手中捧着的他自己的“作品”看了一眼,好像在相互比较着什么。
过了良久,顺治才将手中的宣纸放至案上,朝着乌云珠满意地一 笑,我不禁皱了皱眉,他已经决定用乌云珠的创意了吗?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正大光明
压轴,顺治有点担忧的看向我,担忧之中又夹杂着一 是这丝期盼几乎是一闪即逝。
我朝着袭人微一点头,袭人与小林子一左一右将我写的字展开,待顺治看清我写的字,顿时愣在那里,接着脸上掠过一丝惊诧,他上前两步,仔细地看了看,又看着我,欣喜至极。
我微松了一口气,为了打败乌云珠,我还是选择写了那四个字。
乾清宫的这块匾在雍正朝之后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立储密诏在往后的日子将会被存放在这块匾的后面,以至于乾隆甚至用这块匾重新给乾清宫正殿命名——正大光明殿。
没错,我最终还是剽窃了顺治的创意,用临摩佛经时的笔迹在宣纸上写下了大大的“正大光明”四字!
顺治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他朝同样诧异的常喜招了招手,常喜走到顺治身旁,将手中的宣纸展开,纸上赫然也写着——“正大光明”!
这一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讶异不已,更令人惊奇的是,两张纸放在一块,字迹居然有七分相似。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顺治脸上的神情,反正就是乐得合不扰嘴的傻样子,他朗声道:“《曾子》有云,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于他,在乎加之意而矣。”说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帝王为政,要诚于心并且致行之,光明正大,皇后与朕想到一块去了。”
他这边兴高采烈。我却面色如镜。这四个字本来就是你想的,不合你的心意才怪!
顺治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挣了挣,他却握得更紧,将我地手握得生疼。他一边看着我地字一边喜道:“什么时候练的字儿?临的谁的贴子?”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这个死人头!我脸色微沉地看着他,在他疑惑得正要发问之时,我轻轻吐出几个字:“《四十二章经》。”
顺治听后愣了半天,太后在一旁笑道:“皇上忘了吗?皇上曾为哀家抄过两本经书,前些时候皇后病得……唉,”太后摇摇头。“哀家就将那两本经书给皇后送去,让她有精神的时候瞅瞅,心境空明,自然疾去病除。”
顺治这才明了的点点头,又大为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松了些。但却更加坚定。
太后的态度让我有些糊涂,刚刚还对我冷淡淡的。现在又状似无意的为我说话。
众人又小聚了一会,这场糊里糊涂地剧码终于谢幕了,顺治没理会娜拉的娇嗔和乌云珠那我见犹怜的幽幽神情,跟我一起回了坤宁宫,这让我心中稍有了一丝胜利的感觉。可我还是不想理他!
一路上。他见我沉着脸不愿开口,也识趣的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进了寝殿之中。
我将顺治晾在那里。任袭人她们伺候我梳洗,袭人和湘云都紧张得不敢吱声,我在镜中见到常喜在一旁连连朝袭人努嘴,袭人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顺治,小心翼翼地道:“主子……”
我伸了伸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打断了袭人地话,说道:“袭 人,我要睡了,你替我将闲杂人等赶出去。”
袭人苦着脸,频频向我打着眼色,好像是在求我不要让她去做这么有难度的事情。
顺治地脸色变得很不自然,他朝着常喜挥了挥手,常喜忙招呼袭人和湘云出去,两个小丫头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朝我又是挤眼又是努 嘴,整个五官全运动个遍,才快步出去了。
顺治走到我身后,从镜中望着我,叹了一声道:“要怎么才原谅 我?”
……我还没想出来咧!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兴味盎然地梳着发稍,顺治从我手中拿过梳子,轻轻地为我一梳到底,一下、两下……
“呵呵,”他轻笑,“这是我第一次给人梳头。”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可不是你第一次指责我。”
顺治皱着眉道:“还有……”
还有谋刺乌云珠的事情!我腾地起身,烦乱地摆了摆手,“没 事。”
顺治略想了一下,脸色变了变,我没等他开口,淡淡地道:“皇上回去吧,臣妾想歇下了。”
顺治似乎有些烦燥,表情也开始有些僵硬,哼,怎么?从没受过这种待遇要生气了吗?生气你就走啊!还留在这里受气干什么!
我们对视了半晌,他还是没挪地方,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说:“你是皇上,没人敢跟你生气,我也应是一样,但是,”我加重语气道: “我就是生气!控制不住的生气!我不想在你面前发脾气,再让你治我个不敬地罪名,所以,请你回去好吗?请让我有个发脾气地时间行 吗!”
说到最后,我有点激动,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毫无理据的指责我?而我就连生气的权力
?真是越想越气!我发现我竟然气得全身都有些哆嗦 跳,有没有这么严重啊?不会被气出什么绝症了吧?
正在胡思乱想地时候,身子突然一沉,顺治整个人扑上来抱住我,将他的身体倚在我身上,我没有挣扎,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我的愤慨顿时化做满腹的委屈,顺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我冷声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差做什么?”
顺治先是迷惑了一下,接着看着我,一脸认真地点着头道:“说的很有道理!”
我看着他故做正经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转过头去,冷淡地哼了一声。
顺治轻拍着我的脸蛋笑道:“好啦。别生气了。最多你有什么要 求,我都答应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道个歉一点都不诚恳,本不想理他,但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改了主意,我用眼睛斜着他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
“你先转过去。”
顺治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在我“逼人”地目光中乖乖转身。
“低一点。”
他小心地朝后瞄了一眼,在确定我没有要踹他的举动后将身子弯低了些。
我将他编得油光水滑的辫子扔到他身前,拍了拍手。又踱了两步,趁他不备一个箭步向前蹿去,顺治措手不及地让我撞了个趔趄,不过他很快稳住身子,双手向后牢牢地环住以八爪鱼样式扑到他背上的我,他低笑出声。双手用力地朝上惦了惦,让我更稳地趴在他背上。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顺治从外表上怎么看都是个“小白脸”型的,呃……我是知道他的身体不算虚弱,因为他每次都能很轻松的抱起我……哎哟,这个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原来清朝的皇帝果然个个能文能武。身强体 健,呃……清末的那几个不算!
“这个就是你的‘要求’?”他背着我略直了直腰,笑道:“果然挺特别地。这也是我第一次。”
呸!什么第一次,听着怪让人脸红的。
我将手坏上他的脖子,用额头轻撞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想得 美,这个只是利息。”
“利息?”
“嗯,”我点点头,“真正的‘要求’我还没想出来,先收点利 息。”
他挫败地叹道:“好吧,你说利息就利息吧,接下来呢?娘娘?要奴才怎么做?”
我又撞了一下他的头:“你就在屋里来回走走,直到我叫停,就行了。”
我盯着顺治地侧脸,将眼睛轻轻闭上,趴在他不算宽厚的背上,在空中移动地感觉,真好。
在我微有些入神的时候,他偏过头轻声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么?”我依然闭着眼睛,“我小时候常常发脾气,一哭就是一天,我妈……我额娘都是这么背着我,一边背,一边唱歌给我听,我的心情就会变好,会变得很开心。”说着,我将脸整个埋到他后背 上,眼前的黑暗让我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日子,跟我妈在一起地日子。
“这么高,不怕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姿势不怕。”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我妈永远不会将我摔下来吧。
顺治好半天没吭声,就在我想我妈想得快要哭出来时,听到他用低沉地声音唱道:“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娇妻田地全置 齐,又叹无官被人欺,一朝小吏做皇帝,更想跨鹤求仙去,若要世人心里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嗯?”我抬起头,“这是什么曲儿?”曲调清新自然,不像其他古代曲子那般让我难以理解,可这曲子中似是隐隐透露着一丝无奈,人心不足蛇吞象,短短几句歌词,道尽了人性的贪婪。
顺治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好听么?”
我轻轻咬上他的耳廓,不忿地道:“古里古怪地,又好听到哪去 了?”
他转头轻挣了一下,又扭头看着我,半天才轻轻地说:“这是我额娘在奉天时常唱给我听的,不仔细想,还真记不得怎么唱了,那 时……”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继续背着我在屋子里绕圈儿,我听着他的称呼不由得走了神儿,他的额娘……不是皇额娘吗?哦,是了,他说是在奉天的时候,那就是在他坐上皇位之前,太后的确还只是他的“额娘”。
他是在思念先前的太后吗?在思念那个只是他母亲,而不是一国之母的太后吗?他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太后与多尔滚之间那真真假假的故事吗?他不知道“大清国母”这几个字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第二卷 第九十章 迷茫之心
惠儿。”他轻声将我的思绪唤回,“那几个字,你是 的?”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我吱吱唔唔地说完,又小气地问道:“贤妃写的也不错,怎么不用那个?”
顺治颇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天下大公虽好,又怎比得上你我心有灵犀的正大光明?”
我嘴角微翘了下,又想到了乌云珠写的字:“天下大公,大公……天下为公是不是更好一些?”我一下子想到国父的“名言”。
“天下为公?”顺治细细地品味着这四个字,缓缓地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哎?我还以为这四个字是国父的首创咧。
顺治摇着头道:“一字之差,意思可就全变了,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实现了‘天下为公’,也就不再需要我了。”他的声音渐显飘忽:“那天下,也就太平了。”他忽地笑道:“赶明儿把这四字也做成匾挂到太和殿去。”
我吓了一跳,天下大公是以公平为准,天下为公是说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某个人,或某个种族的,顺治如果真的在太和殿挂上这几字,想必定会遭到满蒙贵族的强烈反对。
“福临。”我岔开话题。
“嗯?”
“我想去看看玄 。”
他的脚步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
“他在咸福宫吗?”我问道。
顺治点点头,脚步继续,“你似乎特别喜欢玄 。”
“嗯,”我微有些心虚。“他很对我的脾气。”
顺治叹道:“他现在不知得了什么病症。太医都瞧不太出来,还是等有了结果或是病情见了起色再去。”
古代对待这种不明病症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因为如果是疫症,会很难收场,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说。
我轻轻摇摇头:“你不是去看过了吗?不也好好的?”
顺治脸一扳,道:“我怎么一样?我是当朝天子,皇气加身,邪症不能近身。”
嘿!你个屁天子!我用力地推开他,挣开他地手臂蹦到地上,没好气地道:“臣妾一时忘形。误趴了天子地龙背,咬了天子的龙耳,直视了天子的龙眼,还让天子‘龙吟’,真是罪不可恕。”
顺治转过身来,哭笑不得地道:“什么龙耳龙眼的?在人前可不行这么说。”说着他轻轻掐着我的脸。“也不怕让人笑话。”
“人前?”我故做不明地问:“我已经在人前说了呀,我不是人 么?你不是人么?哦。对啦!”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叹道:“皇上是天子,不是人。”
顺治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就你歪理多,数你胆子大,敢说皇上不是人。”
我嘟着嘴道:“我的胆子可不大,以后皇上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天子。天子从不犯错,说你对,你就对。不对也对;说你不对,你就不 对,对也不对。”
“还说胆子不大?”他失笑出声,“刚说你一句又跟我玩起绕口令儿了。”
我不服气地撇着嘴,行了个敷衍到家的跪安礼道:“臣妾不敢。臣妾身为皇后,需恪守女训,不敢久留皇上,还请皇上速回乾清宫去,批折子翻牌子任君自选。”
顺治将我抓起,一把揽进怀中,笑道:“我就喜欢你从不把我当天子的这股子劲儿。”说完他勾住我的腿弯处,一用力将我横抱起来,我惊呼一声,赶紧搂住他地脖子,他邪邪地朝我一笑:“朕选翻牌子。”说完他抱着我朝床铺走去。
我挣扎着想下来:“愿意翻谁就翻谁,本娘娘不伺候。”
“哦?”顺治一挑眉,抱着我的手略松了松,我整个人往下一沉,我吓得惊叫一声,用力地环着他的脖子,顺治满意地一笑,将我轻轻放到床上。
荣惠呀荣惠,你真不争气!我心中暗骂,又不是第一次,你脸红什么!看着他一脸坏笑的站在床边脱去外袍,我又羞又恼的翻身坐起,脱下脚上的花盆底朝他飞去,口中大叫:“看招!”
顺治吓了一跳,但还是轻松地一偏头,躲过了攻击,他朝我挑挑 眉,我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我是故意扔偏的。”
“嗯,”他了解地点头道:“怕真打着我自己心疼?”
“呸!谁心疼你?”我又拿起另一只武器,“再看招!”
说是看招,其实只是轻轻地掷出去而己,毕竟……皇上哎,还是有点怕地,呵呵。
顺治一伸手,将鞋子接住,扬声道:“胆敢偷袭皇上,该当何 罪?”
我眨了眨眼睛,假意想了想,说道:“臣妾有罪,就罚臣妾今晚不准侍寝。”
他斜睨了我一眼,点头道:“准了。”顺治说完将手中地鞋子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呃?我一愣,这么快就玩完啦?我还没玩够呢,而且……谁想你真的走了?但是我又哪能不顾面子的开口让他留下来?岂不是让他笑死!
正在我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时,顺治走到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坐到床沿上笑眯眯地道:“在等我吗?”
“谁在等你?”我嘴硬地道:“不是走了么?干嘛回来?忘了东西了?”
他挨到我身边道:“刚刚走的那个是皇上,是天子,现在回来地是福临,是你夫君。”
我心里一甜,嘴上却嗔道:“什么时候咱们
武地皇上也学会油嘴滑舌这一套了?”
顺治搂住我将我压在床上,一边解着我的扣子一边道:“油嘴滑舌也只是为你。”
我拍掉他的手,扳着脸道:“做什么?我还没原谅你呢。”
他地手又伸上来,“你的利息都取了,是否也该让我取回些本金翻盘呢?”
我又拍下他地手:“在哪学地这些不着四六的话。”
几次下来。顺治的耐心渐渐殆尽。我感受着他的身体变化不禁双颊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察觉到我的渴求邪魅地一笑,将我的双手抬到头顶,一只手牢牢地箍住我的双腕,我的身体处在完全不设防的状 态,领口已经大大地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抹胸地边缘,顺治想解开其它的扣子,却急了点。“嘶啦”一声将我的衣服扯开,他这略带粗鲁的动作居然让我有些心痒难奈,我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蠢蠢欲动兴奋,他松开双手,将我的衣服扒下肩头,在我的锁骨上胡吻乱咬着。我则用力地推拒着他,双脚也不安份地乱蹬。他按住我的双脚,跪在我双腿之间,用力撕下我地衫裤……怪不得说人体内都存在着虐待和被虐待的潜在愿望,原来是真的,我的脚脖子让他抓得生疼。可身体却在有意无意的配合着他狂风般地进攻。他地动作野蛮至极,却又小心的不伤到我,我的身体前所未有地滚烫。任他带着我一次次体验着有别于温柔的异样消魂。
怎么会这样!我懊恼的将头缩进丝被之中,不是在跟他怄气吗?为什么……我真是个色女人!
“惠儿?”
听着丝被外传来的一声含笑的轻唤,我不禁把丝被蒙得更紧,丢死人了。
他轻拍着我:“快出来,小心闷坏了。”
叫了几次,我还是龟缩不出,他用力扯下被子,也不知是羞是热,反正我的脸红得不太正常,他面目可憎地笑着说:“真真的是腮晕潮 红,羞娥凝绿。”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看着我不知将脸藏在哪的糗样儿,贼笑着趴在我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我从未这么舒坦过。”
想着刚刚我们狂野的所作所为,我臊红着脸坐起身,拥着被子啐 道:“变态!”
“什么?”他也坐起身。
“变态!”我瞪着他,“夸你呢!”
他拥我入怀,笑得很是开心:“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可从你嘴里出来偏偏就那么好听。”
我哩咧!果然是变态!可想着刚刚那样极致的感觉,我的身体竟一阵稣麻,糟了,看样子,我也变态了。
想起今天的事,我推开他,恨恨地道:“一边去,我还气着呢。”
“还气?”他轻笑道:“要不奴才再伺候娘娘一次?”说着做势要将我扑倒。
难道今天的事情他就打算这么敷衍过去么?我气得扭过脸去,他见我真的有些恼了,收起嘻笑的神情慢慢地道:“今天原本就有些心情不畅,临进门时又听见你说的那半截子话,就……”
他就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