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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第17部分阅读

      帝后 作者:肉书屋

    ”我刚要发脾气,突然又打住,呃……现在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万一他丢下我自个跑了,我岂不是要骑在这喝一夜的西北风?

    想到这我深深地吸气,吐气,这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努力地让心情平和一点,我挤出个笑脸道:“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大侠,麻烦你让我下去。”

    嗯?怎么没声音?逐月不会真的跑了吧?我连忙睁眼,却看到逐月坐在我面前托着脸看着我。他摇了摇头道:“你的声音不够诚恳,我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那你想怎么样?”我双目喷火地道。

    逐月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杆玉萧,他自顾说道:“这首曲子,是我专门给你道歉的。”接着,悠扬的萧声响起,悠远,低沉,我对吹奏乐器没有研究,但我仍能听出,萧声中那幽静平和的旋律,让人听着听着,心情不自觉地跟着放松。

    他吹奏之时双眼一直看着我,我突然有些害怕他的目光,我别过头去,以图避开他的视线。

    “心情好点了吗?”萧声不知何时停了,逐月那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逐月抱歉地说:“昨天真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何那么做。只是想着,便做了。”

    我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胡乱地点着头说:“嗯,我……”我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逐月看着我的样子轻笑出声,他将手伸到我的面前,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进拔乱我的头发,我可以避开的,但我居然没有避开,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再地任由他对我做出这些亲昵的动作?对什么我不大声地对他说:我是皇后?是你的半个主子!

    逐月捻了捻我身上的披着的袍子道:“又是主子赏的?”他笑着说:“晚上穿穿还行,白天就别穿了,太惹眼。”

    我心慌意乱地点了点头,逐月又问:“喜欢刚刚的曲子吗?”

    “嗯,”我老实地点点头,“挺好听的。”看着他手中的玉萧,我伸手拿过,整个萧身都是用玉制成,上面有着间隔的小孔,真奇怪,这个东西,就能吹奏出那么好听的声音,我突然想试试,学着逐月的样子拿着玉萧,刚要放到嘴边,突然一切动作停住,脸红地看着眼前的玉萧,我差一点就跟他……间接接吻了呢。

    我慌忙将那支玉萧还给他,低下头不敢看他,逐月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急忙摇头,“你还会吹别的曲子吗?”

    逐月没有回答,流畅的萧声遂又响起,这次的曲子似乎欢快了一点,一曲奏罢,逐月轻笑道:“还想听吗?”

    看着他有些期盼的面容,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撞了一下,我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掩示心中的异样,我将腿曲起,下巴担在膝上,想了一下,口中轻轻哼出游戏《仙剑奇侠传》的主题曲,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如果用洞萧来演奏,一定很好听。

    等我哼完了曲子,发现逐月一直盯着我的脸,眼中的温柔让我的心不住地乱跳。

    “很好听,”逐月轻声说:“叫什么名字?”

    “仙剑。”看着他询问的目光我笑了笑,没有解释,仙剑,是个很长的故事,而我跟他……不应该有那么长的时间。

    逐月没有追问,闭着眼睛凝思了一会,端起玉萧,手指轻动,仙剑在他唇边指间从容地流淌而出,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竟能将只听过一次的曲子吹奏得十之。

    一曲终了,他看着我笑道:“很适合洞萧的曲子。”

    那一刹那,我怔怔地看进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只有温柔,不像顺治的眼睛,深遂而多变。

    顺治!

    我猛地起身!我居然放任自己的心沉浸在别的男人带给我的温柔之中。

    逐月跟着起身,忧虑地看着我说:“怎么了?”

    “带我下去。”我的声音已带着一丝颤抖,我在害怕,不是害怕屋顶的高度,而是害怕逐月的温柔。

    “不舒服吗?”逐月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偏头避过,身子却一下子失去平衡,我的心中竟没有一丝因为要掉下去而产生的惧意,我的心底大概知道……

    待我回过神来,己在逐月的怀中,果然……有逐月在,我就不会有危险,这就是我心中所恃吗?

    “闭上眼睛。”逐月的声音,接着,我双脚一空,他竟将我拦腰抱起,我紧闭着双眼靠在他怀中,一阵战栗,只是不知,究竟是我的身子在抖,还是我的心在抖。

    “想出宫吗?”逐月的声音又在上方响起。

    出宫?他……是什么意思?

    我睁开双眼,原来我们已经从房顶到了地面,只是他仍抱着我。

    逐月收起嘻笑的神色,认真的说:“想吗?跟我出宫。”

    我的心似乎有一处松动了一下,他……

    不!我猛地惊醒,我是皇后!是……顺治的皇后!

    “放我下去。”我声音中的坚定无庸置疑。

    逐月轻叹着笑了笑,垂下眼帘,轻巧地放下我,我脚一沾地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寝殿去,我真的……好怕。

    回到殿前,秋水正着急地四处张望,见到我,长出一口气道:“主子,您上哪去了,奴婢急死了。”

    “我……我睡不着,出去走走。”我有些心虚地回答,进到殿中,看着秋水单薄的衣裳,我将外袍解下,递给她道:“晚上凉,披着。”

    秋水知道我的脾气,没有推辞,伸手接过,轻声道:“主子,奴婢给您备了些夜宵在桌上。”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秋水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逐月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竟然喜欢我吗?怎么可能!算上这回,我跟他只不过才见了三次面而已,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顺治……我突然好想他,为什么今晚在我身边的不是他?我的枕头有些湿湿的,我哭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好不容易挨过了午膳,我急急地让袭人去确定顺治的方位,我期待着顺治能与袭人一起回到坤宁宫,但现实让我再次失望,袭人带回的消息是,顺治一直在养心殿,似乎有很多奏章要批。到了晚上,他仍是没来,我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勤快了?

    第二日仍是如此,整整一天,我都在等待中渡过,我做不下任何事,也无暇去管乌云珠和佟妃都在做什么,心中只想着能快点见到顺治,快点见到他……以坚定我对他的心。到了晚上,顺治没等来,却等来了逐月的萧声,一遍又一遍的仙剑不知从哪里隐约传来,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捂着耳朵,泪水不断滑下,口中不断地啜泣:“福临,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

    接下来的几天,顺治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我不敢让袭人去探听他在哪里,我怕听到让我害怕的答案,那天,我们明明已经和好了,不是吗?他又后悔了吗?

    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忐忑和猜疑中渡过,淑惠妃她们过来,我也没有心思见她们,眼看着明天就是八月二十五,册封新主子的日子,明天我又能见到他,我突然好害怕,我怕再见到他时,他对我说:我还在怪你。

    半夜时分,仙剑的曲子又回荡在坤宁宫中,我突然很想跟逐月聊聊天,是因为我太空虚了吗?

    我推开殿门,湘云裹着一张薄毯倚在门边睡得正香,我笑了笑,轻轻走到寝殿之后,我上次与逐月见面的地方。

    “惠惠。”逐月惊喜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我眼睛一花,逐月已站在我身前,神色复杂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见我。”

    “陪我聊聊天,好吗?”我轻声问。

    我们肩并着肩躺在屋顶上,看着夜空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是十天前,十天!我讶异地想着,原来我们竟然只相识了十天,或许是看我有些闷闷不乐,逐月只字不提上次的事,只是不停地说着他在宫外遇到的趣事,有些竟颇为离奇,也不知是不是他编来骗我的,说到有趣之时,我还没笑,逐月倒捂着肚子笑得不成样子,看着他的样子我终于放松了心情,几天的抑闷减了大半,看着我终于笑了,逐月松了口气般笑道:“你若是再不笑,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对于他的体贴,我心中有一丝感动,我怔怔地看着夜空,没有说话,刚刚才十分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密云,月亮被云朵挡住,光线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此时的天空,就像我这几天的心情一样。

    逐月坐起身,看着我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没有说下去,我在想顺治,可以跟他说吗?

    逐月深吸了口气,笑问道:“你那个未婚夫,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愣,才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逐月大概认为我拒绝他,是因为我那个“未婚夫”吧?

    逐月偏过头,看着天空道:“我的承诺一直有效哦,你哪天改变主意可以告诉我。”

    我也坐起身,看着逐月,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逐月一脸笑意地说:“这种事情,没有为什么。”

    我提醒他道:“我们……才只认识十天。”

    “我知道啊。”逐月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你不会认为我笨到连天数都算不清吧?”

    我呆呆地望着逐月,他是在对我表白吗?逐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最起码,不用每天去猜他的心思。我的心中好像有一些东西在慢慢流失,如果……我没遇到顺治,如果……我先遇到逐月……

    过了好久,我听见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心死了,你还愿意完成你的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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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册妃(一)

    我几乎是逃回寝殿之中,我怎么会对逐月说出那样的话?难道在我心中,对我与顺治的感情竟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如果我对顺治死了心,就逃到逐月的身边吗?用他当避风港?我真是个自私的人。

    八月二十五日,是册封秀女的典礼之期,过了今晚,她们将不再在储秀宫居住,要搬到指定的宫中,或是自己独居,或是与其他妃嫔同住,当然,乌云珠不在此列,她早已住进了承乾宫,成了一宫的主位。过了今晚,敬事房就会将写有她们名字的绿头牌放在银盘之中供顺治挑选,从此她们的命运,便只维系在这个男人身上。

    二十五日下午,我换上了难得穿上一回的盘龙朝服,戴上了缀有三层东珠的朝冠,看着镜中的自己,雍容高贵,平凡的脸上竟也蒙上了一层庄严的光辉。果然是人要衣装,只是不知我身上这件“衣”被多少有心思的人惦记着。

    来到慈宁宫还不到傍晚,佟妃早已到了,与洛颜陪着太后在暖阁说话,见过礼后,洛颜欣喜地跑到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说:“怎么才来?我等你一天了。”

    太后与佟妃看着她的态度均是诧异地望着我们,洛颜神秘地一笑,朝着我眨了眨眼,我轻笑,或许是我的那句话,看来洛颜已经不再把我划入到“戏弄”的人群之中了呢。

    佟妃打趣道:“想不到洛颜刚回来便与姐姐这么亲近,看来以后咱们可以不用愁了呢。”

    洛颜奇道:“你愁什么?”

    佟妃笑着说:“你上次回来,差点将我的咸福宫拆了,现在好了,有姐姐看住你,看你还能不能调皮。”

    这个佟妃,她不会是想把管教洛颜这个历史重任交给我吧?

    洛颜听着佟妃诉说她的“历史”,不仅心安理得,而且还面带得色地道:“这是在夸奖我吗?不跟你们说啦,我去看看皇帝哥哥怎么还没到。”说完朝我摆了摆手,飞快地跑出殿去。

    太后摇头笑道:“洛颜这个丫头,真得有人看着她。”

    正说着话,李福进来通禀,乌云珠到了,太后淡淡地道:“不用让她进来了,让她直接去……”太后不经意地扫了佟妃一眼,又改变主意道:“还是让她进来吧。”

    李福领命去了,不一会,引着乌云珠进来,因为要到今晚才发放朝服,所以乌云珠仍是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打扮也没有丝毫的奢华之感。

    乌云珠来到近前,双膝跪倒,口中道:“奴婢乌云珠,参见太后。”她是镶黄旗人,隶属太后旗下,对太后自称奴婢倒并无不妥,只是宫妃很少有这么自称的。

    随后,她又起身,对我行了个曲膝大礼,最后,又微微躬身,算是与佟妃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垂手站在一侧,太后看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别站着了,坐吧。”

    听着太后的话,乌云珠有些受宠若惊地连忙谢恩,待乌云珠坐下,刚刚还颇为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冷,乌云珠着身傍的侍女奉上一本册子,轻声道:“奴婢趁闲暇之时抄了一本经书,特奉上以供太后翻看。”

    那边有宫女接过佛经捧到太后面前,太后并未接过,只是道:“你也费心了,不过这别人抄的,哀家总看得有些不舒服,没有自个抄的称心。”

    乌云珠躬了躬身子,轻声道:“是。”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点同情她,她是那样想得到太后的认同,可惜……

    佟妃坐在旁边一边品茗一边状似无意地道:“真难为鄂姐姐每日除了陪伴皇上和教导秀女之外,还有闲暇为太后抄经,这份心思,妹妹真是自叹不如呢。”

    乌云珠轻笑道:“妹妹说笑了,皇上这段时间国事繁重,我又怎敢打扰,学功课的妹妹都是与我同时入宫,彼此之间都很熟识,做功课也十分认真,这才得了许多闲暇之时,学着太后抄抄佛经,以求修身养性。”

    听着乌云珠的话,我不禁心中暗忖,顺治这些天也没去她那吗?难道真是忙于国事?而无暇去坤宁宫吗?只是,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忙?

    我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斜靠在软垫之上,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我朝着乌云珠道:“这些天鄂姐姐教导功课辛苦了,”我又转向佟妃道:“佟妃妹妹,今日过后,还是先让鄂姐姐休息两天,再将其他事情交给鄂姐姐吧。”

    佟妃颇有些不是心思地道:“是。”

    我又笑道:“不知妹妹打算将何事交给鄂姐姐,不如说来听听,也好让鄂姐姐有个准备。”

    佟妃看着我,颇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乌云珠,轻笑道:“鄂姐姐初入宫中,不熟悉宫中事务,不如先从简单的做起,最近宫中新进了一千株梅树,姐姐就负责照看和将它们分配至各宫吧。”

    这是什么差事?这种事只需随便吩咐哪个首领太监就可以了,哪轮得着乌云珠这个“协理后宫”之人来做?

    我故做不快地道:“佟妃,这……”

    话还没说完,乌云珠在一旁轻声道:“娘娘放心,佟妃妹妹体贴臣妾,臣妾自当尽力做好。”说罢她又轻笑道:“这批梅树倒来得及时,前段日子皇上刚向臣妾说起欣赏梅树的傲然风姿,如果臣妾在乾清宫和养心殿多种些,皇上定然开心。”

    佟妃动了动嘴,颇不是滋味地道:“鄂姐姐连皇上的心思都猜得出来,真让妹妹佩服。”

    乌云珠笑道:“姐姐哪敢妄测圣意呢?说起来还得多谢妹妹将这么好的差事留给姐姐。”

    看着佟妃和乌云珠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的,我在心中狂喊:加油!加油!扑上去揍她!

    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顺治的御辇己经从乾清宫出发了,太后睁开眼睛,看着我笑道:“咱们也过去吧。”

    册封典礼在慈宁宫的一处大殿举行,不同于上次的中秋家宴,这次的典礼显得隆重得多,铺着明黄|色的方案摆在正中的台阶之上,案后有三个座位,自然是我与顺治和太后的席位,梁上挂满了红绸,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两边排放着十数张条案,宫庭乐队备在一侧,后宫的嫔妃早已等在殿中,见到我们一行人前来,纷纷请安见礼,我与太后分坐龙椅两侧,佟妃坐在了左下首的席上,乌云珠没有落坐,而是与众秀女一同退出殿外,她们要等一会宣读诏书之时才能进来。我并没见到玄烨,大概这样的场合不需要他们出场,我心中微有些失望,我还想跟他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呢。

    不多时,只听殿外一声“皇——上——驾——到——”除了太后,我们这些人全体起立,等候接驾。

    我不禁感叹,为什么我与顺治总要在这种情形之下才能见面?见了面,不能有多余的语言,有什么事只能靠猜的,他这些天,到底……

    正想着,顺治已步入殿中,明黄的朝服上那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将他身上的王者之气衬托得淋漓尽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尊傲和凛然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穿着龙袍的他,与平日里的他,有少少的不同呢。他缓缓朝我走来,却没有看我,偏着头与身边的洛颜不知在低语什么,我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顺治,又看着他周围的嫔妃,我突然觉得顺治好像有一点陌生。

    听着耳边一片高呼万岁的莺燕之声,我回过神来,原来我竟入神得忘了下拜,顺治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却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别开,他……在逃避?

    我忍住心中的疑惑拜下身去,“诸位爱妃平身。”顺治清洌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我起身后又急切地寻找顺治的眼睛,不知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顺治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我的目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太后朝洛颜招了招手道:“洛颜,到这来坐。”

    洛颜笑嘻嘻地走到太后身边,这边早有宫人搬上座椅,太后笑问道:“刚刚在与皇上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洛颜笑道:“先不跟皇额娘说,一会您就知道啦。”

    太后宠溺地笑了笑,顺治笑着说:“今晚洛颜要给某人一个惊喜呢。”

    洛颜娇嗔地瞪了顺治一眼,顺治笑了笑没有说话,太后奇道:“某人?是谁?”

    我也十分好奇地看着洛颜,洛颜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她急急地道:“某人……指的就是皇嫂喽。”

    “我?”我有些讶异,对顺治投去询问的目光,这次顺治没有逃避,他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歉疚之色,我越来越不明白,我们之间,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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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册妃(二)

    常喜在顺治身边轻轻提醒道:“皇上,吉时到了。”

    顺治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常喜上前一步,高声唱道:“吉时已到,乐起——”

    这边音乐响起,一众秀女从殿外鱼贯而入,先是由司礼部太监诵读了一篇长长的开篇贺词,接着便由常喜宣读诏书,虽然本届入选秀女一共有十三人,但今日的重头戏只落在乌云珠、宛如和娜拉这一妃二嫔之上,按宫妃品阶,只有嫔以上者,才有资格拥有朝服和金册或金印,其他贵人、常在和答应只是宣读诏书,便谢恩归座,我留意到,上次中秋家宴称病未到的那名秀女仍然没来,这只能说明两件事,不是真的病得不行了,就是开罪了不该开罪的人。

    宣读过宛如和娜拉的诏书,宫人捧上暂新的朝服与漆金的金册,从这一刻起,她二人便正式成为内庭的主位了,二人接过谢恩,便退至一旁。常喜又拿起一卷明黄的诏书展开,念道:“奉圣母皇太后谕,内大臣之女董鄂氏,性姿敏慧,轨度端和,封为贤妃……”

    诏书宣读完毕,乌云珠从宫人手中接过朝服、金册与金印,脆声道:“臣妾领旨谢恩。”

    她起身后,便和贞嫔、容嫔退出殿去,不多时,又换了朝服进来,再次谢恩后,这才落座。

    这册封典礼虽然简单,但册封结束后天色也早已全黑,顺治吩咐传膳,在这期间,我一直想问问顺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苦于没有机会。

    看着坐在我右下首一桌的乌云珠,她穿着朝服,更添一分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乌云珠大概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看着我微微躬了躬身子,看着乌云珠的样子,我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历史上,真正接受她的只有顺治一人,乌云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呢,我那么做……对吗?

    忽然她的视线错开看向我身边,接着便羞涩地一笑,低下头去,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能让她做出这副表情的,还能有谁!

    我的手心突然一痛,我的手缩了一下,低头看去,原来我的手不知何时已攥得紧紧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在手掌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我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气,福临,我想了你那么久,你也有想我吗?现在我见到了你,你今夜却将属于别的女人!我快速地眨了眨眼,忍住眼中的液体,却忍不住心中的酸涩,我看着洛颜,勉强地笑道:“洛颜,不是说今晚有惊喜吗?”

    洛颜脸一红,看向顺治,顺治笑着点了点头,洛颜起身,高声道:“今天大喜之日,洛颜先敬在座的旧嫂子和新嫂子一杯。”说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止间竟颇有些江湖人士的洒脱之感,在坐的嫔妃们也纷纷举杯,洛颜又笑道:“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洛颜今日特别准备了一个小节目,以娱众乐。”

    以娱众乐?不是要给“某人”惊喜吗?洛颜慢慢走到殿门之处,抬头看了看殿外的月色,她身边的宫女小蘅侍立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支洞萧,洛颜拿起洞萧抵在唇边,试了几个音阶之后,一首我熟悉的乐曲缓缓而出。

    仙剑!我诧异得几乎拿不住筷子,她怎么会?

    忽然我又想起顺治说的,洛颜要给某人一个惊喜,难道这个某人,指的会是逐月吗?洛颜一直爱着的人?竟是逐月?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逐月已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爱着他,逐月,呵呵,我真傻,之前竟会觉得自己对逐月也有一丝感觉,那份感觉,只不过是在饥渴之时出现的一眼清泉,我偷眼看向身边的顺治,只是这样看着他,我都会觉得很幸福,我的心,早已全给了他,怎么会再容得下旁人。

    洛颜,我祝福你,你一定会得到你要的幸福。那我呢?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甘醇慢慢饮下,我平日很少喝酒,因为我实在不会喝酒,一点点酒都会让我喝醉。但今晚,我却想好好地醉一次,醉到看不见他在我面前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离去,我示意袭人给我添酒,袭人迟疑了一下,将酒添满,在洛颜优扬的萧声之中,我不觉已喝下三四杯酒,我有点茫,感觉却很好,身体似乎有些轻飘飘的,feelisgood!

    就在我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殿内涌起了一阵掌声,原来洛颜的演奏已经结束了,我放下酒杯,热烈地鼓起掌来,突然背后被用力地捅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瞪着袭人,袭人连连往一旁打眼色,我又扭过头瞪向另一边,却对上了顺治颇有些担忧的眸子。我扁了扁嘴,缩了下脖子,然后坐好,心中不住地暗骂,你今晚一下就娶了十几个小妾,我喝点酒泄泄气也不行吗?

    这时洛颜已回到太后身边,太后问道:“这个曲儿听着倒有些耳熟,啊!这些天晚上总好像能听到萧声,是你在吹奏?”

    洛颜红着脸摇了摇头,顺治笑道:“这下有人要感动了。”

    “皇帝哥哥你……”洛颜垂着俏丽的脸蛋羞得说不出话来。

    我呵呵地笑道:“哦~我知道啦!”

    洛颜嗔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笑着说:“真的让我说吗?那我可就说啦?”

    “皇嫂!”洛颜急道:“没、没什么好说的。”

    太后一脸莫名地看着我们,我掩嘴而笑,呵呵,真奇怪,我今天怎么一直在傻笑?难道是酒精在作祟?嗯,有这个可能,我还是少开口为妙,要不然一会当众失仪,那脸可丢大了。我连忙坐好,低下头,看着我的衣服,余光又瞄到顺治的,看着顺治没注意,我轻轻地抓住他的一角衣摆,呵呵,我真是个大傻瓜,光是抓着他的衣服,我的心都会被一种不知明的感觉涨得满满的,呵呵呵,我又在心底傻笑了,看来我的酒量真的很浅呢。

    “皇上。”乌云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轻笑着道:“臣妾也有一曲要献给皇上。”

    “哦?”顺治大感兴趣,“爱妃速速奏来。”

    听着顺治的话我心底暗气,哼,还“速速奏来”,我倒真想“速速‘揍’来”。

    乌云珠福了一下,转身下去准备,我将目光从乌云珠身上收回,却瞄到顺治愣愣的低着头呆在那里,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我脸上一红,飞快地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刚要缩回手来,顺治的手掌已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微有些凉,我使劲地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对不起。”顺治用低得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突然说。

    我停住了动作,呆呆地望着他,为什么跟我道歉?

    他又低声道:“这些天,我……”

    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些天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没去找我,我想我都不会再在乎了。

    不管阴天雨天,只要有你在,总会变得阳光灿烂。

    “咚~”琴声响起,乌云珠先弹奏了一首简短的曲子,随后曲风一转,听着她弹奏的曲子,我差点没惊掉下巴,居然又是一首我熟悉的曲子,居然是……笑傲江湖!

    这首曲子我只弹给顺治听过,他只听过那么一回就记住了吗?我虽然很想佩服他高超的记忆力,但现在我恨得只想痛扁他一顿,这是我弹给他的曲子,他为什么要教给乌云珠!他的心里,真的有我吗?罢了罢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早应做好这样的准备不是么?

    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液体如数吞下,奇怪,这杯酒,好苦涩,与刚刚喝的一定不是同一个牌子,我用力地想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却被他牢牢地抓紧,为什么还要抓着我?眼眶再也蓄不住眼中的泪水,我飞快地低下头,我不要在他面前哭,我不要让他觉得我是个只会哭的笨蛋。

    “啪嗒。”眼泪从我的眼眶中直接滴落,泪水落到我的衣服上,被迅速吸收。我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下边那么多人看着,我居然就这么哭了。我用力地眨着眼睛,努力让眼中的水气消散,我抬起头,再次看向顺治,我的手几乎被顺治握得没了知觉。

    “痛。”我轻声说。

    顺治急忙将手松了松,我趁机将手抽出,不理会顺治微皱的眉头,我站起身,乌云珠见我起身连忙停下了演奏,我示意袭人为我添上酒,举起酒杯道:“本宫有些不胜酒力,不能再陪各位妹妹了,本宫敬众位妹妹一杯水酒,聊表歉意。”

    坐在下面的嫔妃们全都手执酒杯站起身来,我又转向顺治道:“皇上,臣妾不得不先行告退了,还望皇上不要见怪。”说完我又冲着太后躬了躬身子,随后便将酒一饮而尽。

    “皇嫂,我送你回去。”洛颜自告奋勇地充当“护花使者”。

    “洛颜,”顺治略带警告的声音响起,“你留在这陪皇额娘。”

    你不陪我也不准别人陪我吗?我正哀怨地想着,顺治欣然起身,看着我道:“朕送你回去。”

    我万分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做什么?可怜我吗?顺治又转头朝太后道:“皇额娘与众位爱妃先行用膳,朕送皇后回去。”

    乌云珠略有尴尬地站在殿中,我看看她,又看看顺治,刚要开口推辞,顺治看了乌云珠一眼,朗声道:“贤妃,你待朕回来,再将曲子弹完吧。”

    第六十四章 情许何人

    顺治的御辇缓缓朝坤宁宫行去,我坐在顺治身边,怔怔地看着我们一直相握的手掌,顺治叹了一声松开手,伸臂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怎么了?”

    我没有抬头,他又问道:“在为那首曲子生气吗?”

    我突然又有想哭的感觉,顺治抬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贤妃为何会弹那首曲子,或许是她也有那份曲谱?”

    乌云珠会有那份曲谱就真的见了鬼了,“明明就是你教的,还怕承认吗?”我的眼泪刷的流下,用力地推拒着他的身体,顺治却将我抱得更紧,一番纠缠过后,我放弃了挣扎,想起这些天我做的事,想起这些天我的忐忑,我放声大哭,呜咽地道:“那是我弹给你的曲子,我不要别人也弹给你听。”

    “好,好,我不听,”顺治轻轻擦去我的眼泪,“别哭。”

    “坏蛋!坏蛋!”我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为什么教给她?”

    顺治叹了一声,抓住我的手道:“真不是我教给她的。”

    “不是你难道是我!”我泪眼婆娑地吼道。

    顺治再叹一声道:“可能是我有时哼着这首曲子,她听会了,便想今日给我个惊喜。”

    我有些愣住,惊喜?难道乌云珠也像洛颜一样吗?难道说……她也爱着顺治吗?我的心被这个念头紧紧地揪住。

    如果我不是知道了历史,我会这么有目的性的针对乌云珠吗?如果我与乌云珠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还能引起顺治的注意吗?

    一直以来,我都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很好的借口,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放在超然的位置,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拯救者,将顺治拯救出来。我觉得我与她们是不同的,因为我有爱,我觉得自己是为了爱而坚持,所以我装病博可怜是对的,设计乌云珠也没有错,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做会不会玷污了“爱”这个字,也完全没想到,你爱他,别人就不爱他吗?别人对他就全是虚情假意吗?

    荣惠,你简直错得离谱!

    “惠儿!”

    回过神,我迎上顺治的眼睛,慌乱地朝他绽出一抹微笑,顺治揩干我脸上的泪水,轻笑道:“笑了?不气了?”

    我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似乎这样就能将他牢牢地抓在身边,我靠在顺治怀中,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直到御辇缓缓停住,顺治牵着我的手,将我送回寝殿之中。

    他微有些不舍地道:“你……先歇息吧。”

    我好想让他留下来,但却松开了我们相牵的手,他今晚不应属于我,他今晚应属于另一个或许也爱着他的女人,我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大方?将他推回到别的女人怀中?是源于我对乌云珠的愧疚吗?如果不是我,太后对她的印象或许不会那么坏,我还处心积虑地让她接下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甚至还造谣生事,如果有人也如此对我,我大概会恨死那个始作俑者吧。但是,只是凭着这些愧疚,我便要眼睁睁地看着顺治回去找她?我的心口像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使我呼吸困难同时又慌恐不安,他要走了,你舍得吗?

    “皇上。”我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我要做什么?

    顺治听见我的声音,微顿了下身形,站在那里,却没有回头。

    是啊,今夜是乌云珠受封的日子,他怎么能扔下她留在我身边呢?所有的人,包括顺治,都觉得他今晚应陪在她身边吧?我明白,但是,为什么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福临,别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的同时闭上了眼睛,就让我再卑鄙一次吧,就让……让他来拒绝我吧,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怨恨自己为什么没留住他了。

    顺治转过身来,心疼地看着我,好半天,他才道:“惠儿,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唇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已经够了,不要说得那么直白。我紧紧地抱着他,青涩地吸吮着他的唇,一个吻,我只要一个吻就好了,顺治错愕了一下,随即便回拥住我,主动权很快地交到他手中,我们的吻炙热非常,似要将对方融化,我又开始缺氧了,头晕得厉害,但我不想推开他。

    因为接吻而窒息身亡,这个死法好像蛮特别的。

    我已经不能思考,只能任由他的带领。我的朝冠早已不知飞到哪去,朝服外的滚龙坎肩也被我们踩在脚下,我们从桌边一路吻到了床上,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的窒息感越来越重,忽的领口一松,顺治的唇落到我的颈侧,我的胸口急剧起伏,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到紧张。

    我的扣子在他修长的指间一颗接一颗地弹开,当他微凉的手抚上我滚烫的身躯之时,我突然清醒,我将双手护住胸前,不顾顺治的错愕滚到床铺内侧,将脸埋在丝褥之中,揪心地道:“你……该回去了。”

    这应该是一个合格的皇后应该做的事吧?不争风,不吃醋,再为皇帝合理地安排每个妃嫔侍寝的时间。

    我就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了吗?为什么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顺治将我拖回他身边,声音喑哑地道:“想打发我走?你挑起的火,你就要负责到底。”说着他抓住我的手腕,覆身将我压在身下。

    他……不走了吗?这……是他自己留下,这……不能怪我!

    我的朝服被顺治一把扯下,接着是中衣、亵衣……

    不消片刻,我的身上已不着寸缕,顺治抬起头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着我,他饱含着的灼热目光让我羞涩地别过头去,他的指从我的额开始渐渐下滑,唇、颈、锁骨、最后停至我胸前的柔软之上,胸前传来的酥麻感让我的大脑再次罢工,顺治吻上我的唇,手上的力道不觉地加重,直到我痛哼出声,他狠狠地出了口气,将我抱在怀中,声音粗哑地道:“你确定你的身子已经全好了?”

    顺治的眼中满是压抑的欲火,“我早就好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我将他推倒在床上,伸手想解开他的衣扣,顺治任由我撕扯着他的龙袍,一双手又游走在我身上,我浑身轻颤地忙着脱去他的衣服,却不想越忙越乱,纠缠了半天也只解开几颗扣子,顺治不耐地翻过身重新将我压在身下,轻咬着我的唇,“小笨蛋。”他说着,将床上的纱帐扯下,不多时,纱帐之中扔出一件绣着九爪金龙的金丝龙袍,落在我的朝服之上。

    天下间最尊贵的两件衣服,在最炙烈的面前,不过是两件最碍事的东西罢了。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那撕裂的痛楚来临时,我的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窒了一下,顺治停下了动作,呼吸沉重地将我拥在怀中,他的身子僵硬至极,让我感受到他忍耐得有多么辛苦。

    初时的疼痛慢慢消逝,无边的渴求随之而来。

    “还疼吗?”他的嗓音粗哑无比,我没有回答,只是难奈地扭动着身子,他吸了一口气,伏在我耳边说:“疼就告诉我,我……会停下来。”

    谁要你停下来?我酡红着脸揽上他的脖子,不顾羞耻地将双腿环到他的腰上,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证明。

    顺治的耐心瞬间瓦解,猛烈的攻击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在暴风雨中我迷失了自己,沉浸在他带给我的愉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