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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第15部分阅读

      帝后 作者:肉书屋

    到三岁,”太后感慨地道:“先帝破例封她为和硕公主,将她交给我抚养。”

    多铎的女儿,就是顺治的堂妹了,我疑惑地道:“为何儿臣之前从未听过她的名字?”

    “她在你落水前便逃出宫去,所以你不知道她。”

    我讶道:“逃出宫?”

    太后无可奈何地道:“是啊,洛颜跟你同岁,知书答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皇上为她定的的徽号是‘端仪’。”

    和硕端仪公主?听名字应该是个淑女吧?为什么会逃出宫去?

    太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轻叹道:“她本是个端庄的淑女,所以皇上才会称她‘端仪’,三年前,也不知怎么,洛颜的性子大变,每日不是调皮捣蛋,就是上房揭瓦,我与皇上都拿她没办法,后来,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接着便留书出走了。说是要去闯荡江湖,唉!”

    看着太后满脸的无奈,我的心中一动,人的性格是绝不可能一夜间改变的,我迟疑地问道:“性情大变?就像……我一样吗?”

    ps:多铎本是顺治六年死的,本文中让他早死了n年,呵呵。

    第五十三章 暗涌

    第五十三章暗涌

    太后错愕地愣了一下,又仔细地想了想才缓缓摇头说:“不,她还是洛颜,虽然性子变得……活泼了点,但喜好和习惯却没有变。”

    虽然太后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没找过她吗?”我问道。

    太后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怎可能不找?她一个小女孩儿,只身在外,我与皇上十分担心,派人到处寻找,去年年初,终于把她给找了回来,可没呆了两个月,又跑了,那些个侍卫,都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我笑道:“皇宫这么大,要想混出去,总是有机会的。”

    太后点点头道:“今天一早皇上得到了她的消息,马上派人去把她带回来,这次她再回来,一定给她择个额驸嫁了。”

    我看着太后,虽然这个逃跑的公主很特别,但太后特地向我提起她一定是有用意的,想到这,我问道:“皇额娘为何对儿臣提起她?”

    太后苦笑着摇着头说:“你与皇上大婚之时她不在宫中,后来回来,便对你十分好奇,”太后斟酌了一下,说道:“你之前的性子,不太对她的脾气,她有时便变着法的戏弄你,我虽知道这些事,但洛颜……这么多年,我早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也不舍得责怪她。”

    太后说到这,我便明白了大半,太后是怕这次洛颜回来再拿我开心,特地提醒我。我笑道:“皇额娘放心,待她回来后,儿臣会尽量少与她碰面。”

    太后叹道:“这个洛颜,真是叫我头痛,想当初,多少王公大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排着队想讨洛颜回去做媳妇,现在?唉!”

    听太后这么说,我对这个洛颜更好奇了,我问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轻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年她跟着皇上去南苑狩猎,回来没多久,便古古怪怪的了。”

    太后疑惑,我更是摸不着头脑,这时小林子的肩舆终于到了,辞别了太后,一行数人便朝着坤宁宫行去。

    来喜特意告了假来送我,一路上听着他叨咕叨咕的说着他这些天做了什么,又与张德海学了什么,说到最后,袭人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掌拍上来喜的后脑勺,来喜吓了一跳,袭人道:“连我都避不开,还吹什么牛?”

    来喜扁了扁嘴,凑到肩舆旁道:“主子,您今日可辜负了太后的一番苦心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来喜道:“那些新进的主子们被调教了一个月,哪里会如此大意地在这种场合出丑?”

    我疑道:“难道她们摔成一团,不是意外?”

    来喜伸出手轻轻做了个“弹”的动作,我微愣了一下,随即讶道:“是张德海?”

    来喜点了点头,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今天的“意外”还真是不少呢。

    来喜幽怨地道:“原本太后是想让您出头,谁想到主子却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贤妃。”

    “真笨!”袭人打了来喜的脑袋一下,“没见着后来太后也由着主子那么做吗?这叫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来喜揉了揉脑袋道:“就怕伤着的人是主子!贤妃才入宫几天?怎能让她手握大权?”

    我轻笑道:“你当这个权那么好握吗?佟妃协理后宫这么久,自有一套她的用人办事方法,贤妃初来乍到,她想掌权,除非佟妃自己放手。”

    袭人惑道:“主子不是想拉拢贤妃为己所用吗?不然主子为何亲自替她讨了督导新主子的差事?”

    “你当这是什么好差事?”我淡淡地道:“容嫔是我的本家,那几个贵人听姓氏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其余的常在保不齐哪天就成了宫中显贵,这些人,轻说不得,重说不得,调教得好,那是份内之事,教得不好,那就是过错了。”我笑了笑又道:“贤妃与她们同时入宫,她们连牌子都没有的时候,贤妃却独蒙圣宠,如今再让贤妃去督导她们,真是再好不过了。”

    袭人和来喜相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我失笑道:“干嘛?是不是偷着骂我阴险?”

    来喜的脑袋摇得像拔浪鼓一样:“主子,奴才只是不明白,为何主子如此在意贤妃?”

    “我……”我迟疑了一下,道:“我看她不顺眼,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一路上说着话,不一会便到了坤宁宫,来喜要赶回慈宁宫去,将我送到宫门口便告退了,看着他轻灵的背影,我不禁欣然一笑,这短短时间,他倒真有些长进了。

    进了寝殿,秋水和湘云早将洗漱用品备好,我坐在那里让她们将头上的东西拆下来,袭人叹了一声道:“主子今晚要是再加把劲,说不定就不用回坤宁宫了。”

    湘云奇道:“不回坤宁宫,要去哪?”

    “自然是随着皇上去乾清宫了。”袭人心有不甘地道:“主子,皇上已经不生气了,主子为什么要将皇上推到贤妃身边去?”

    听着袭人的话,我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解释不清,顺治本是与乌云珠一同前往慈宁宫的,如果他今晚送了我,而扔下乌云珠在慈宁宫,他心中对乌云珠一定会有一丝歉疚,与其如此,我倒不如向顺治显示我有多么的“明事理”,让他将心中的这份歉意留给我。虽然我只要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就会嫉妒的发狂,但我不断的安慰自己,绝不能急于一时,我要的不是一时的快乐,我要的是一辈子。

    “主子,”湘云听到袭人的话急道:“您又出昏招啦?”

    秋水连忙打了湘云一下,湘云吐了吐舌头,我不禁失笑,难道我经常出昏招吗?

    第二日清晨,刚用罢了早膳,冷清了一个月的坤宁宫终于有客上门了,第一个登门的是淑惠妃,她一见到我,便眼圈发红,微泣道:“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吗?”

    听着她真挚的话语,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亲姐妹到底要比别人来得亲近,荣惠刚坐了一会,又有人来给我请安了,这次来的是瓜尔佳湛恩和富察紫云。

    我不禁有些惊讶,她们这些新进的妃嫔在正式册封前每日都会安排时间学习礼仪规矩,不同于选秀初期时的简单礼节,现在她们要学的东西多得多,除了礼节外,上至大清入关的奋斗史,下至皇上太后的生日时辰,统统都要牢记,不能有一点差错,她们怎么会有空来坤宁宫呢?

    我吩咐袭人请她们进来,她们一进门,便规规矩矩地嗑头行礼,待她们起身后,我问道:“二位贵人今日不用学规矩吗?”

    紫云不屑地道:“恐怕今日只有宛如一个人去了。”

    我诧异地看了紫云一眼,紫云连忙补了个礼,又吐了吐舌头,我不禁微微皱眉,看来教这帮人学规矩,还真是个任重而道远的活计。

    不过,今日是乌云珠走马上任第一天,这帮新主子们就敢“集体罢课”,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冷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个差事是本宫替贤妃讨的,你们如此行为,不觉得太不把本宫放在眼中了吗?”

    紫云听了我的话哆嗦了一下,偏头看着湛恩,湛恩不慌不忙地道:“回娘娘的话,娘娘的旨意,臣妾岂敢不遵?只是今日其他姐妹都去了咸福宫,臣妾与云贵人不敢坐视不理,所以今日才冒然放下功课,前来坤宁宫,希望能尽我二人一丝绵薄之力,为娘娘分忧。”

    听着谌恩进退有度的答话,我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轻笑道:“哦?那你们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咸福宫呢?”

    谌恩不紧不慢地答道:“哪位娘娘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臣妾自然分得清楚。”

    “她……”紫云刚要插话,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福了福道:“娘娘您才是大清国的皇后,那佟妃,只不过是汉军旗出来的女儿,她凭什么在宫中颐气指使?”

    一般正宗的旗人都不大看得起“抬旗”的旗人,佟妃祖上本姓佟,因在争战之时立有军功,所以抬了旗籍,赐姓“佟佳”。佟佳氏自顺治朝逐渐发展,到康熙朝后期达到顶峰,满朝上下,大小官员后宫嫔妃,竟有半数乃佟氏之人,被人称为“佟半朝”。但现在,佟佳氏远没有几十年后那么风光。

    我问道:“不知二位贵人家中都有何人在朝为官?”

    谌恩轻轻一笑,紫云骄傲地道:“臣妾的父亲富察尼尔哈,官拜一品连威将军,现奉命驻守边关。”

    我恍然大悟,有着这样的身世,自是有资格骄傲的,看她对佟妃的不屑,应该不仅因为佟妃是汉军旗,大概还有朝堂上的因素。

    我又看向谌恩,谌恩还未开口,紫云便笑道:“恩姐姐是鳌少保的亲侄女。”

    我不禁有些惊讶,鳌拜的侄女?难得她有着这样的靠山为人还谦躬有礼,鳌拜是议政大臣,擢领侍卫内大臣,累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兼之他是开国元勋,手握重兵,若论实力,仅排在索尼之后。

    但谌恩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叔叔,只是说:“臣妾的父亲瓜尔佳巴度,官拜二品护军统领。”说话时神情之中并未带有沾沾自喜的表情。

    我轻轻点了点头,高傲而不张扬,我喜欢。

    第五十四章 姐妹

    “二位贵人别站着了,坐吧。”我朝暖炕边的方凳指了指,又道:“二位贵人都有沉鱼落雁之姿,又都家世显赫,一旦承幸,晋升之期指日可待,只是现如今,这规矩还是要学的。”

    谌恩本已坐下,一听我的话,便又起身,恭声道:“臣妾遵旨。”

    紫云也跟着站起来,脸上有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我轻声道:“云贵人快言快语,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我这就不用拘礼了。”

    紫云眨了眨美丽的眼睛说:“娘娘,其实臣妾不是不想学规矩,只是负责教我们规矩的人,我实在是不喜欢。”

    谌恩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紫云看了谌恩一眼,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我轻笑道:“怎么不说了?妹妹性子直爽,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紫云抬起头,乐不可支地道:“真的吗?”

    看着她不似做假的神态,我心中暗自嘀咕,这个紫云,不知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是个不知人间冷暖的傻大姐。

    我笑着点头道:“本宫岂会骗你?你倒说说,为何不喜欢贤妃?”

    紫云沉声道:“咱们与她都是同时入宫的秀女,为何她就可以不入复选?不学规矩?这么多秀女中,只有她与宛如得蒙圣宠,宛如还因此进了嫔,这让姐妹们都很不服气,表面上与咱们亲切有礼,一转眼又拉着宛如躲到一旁去说悄悄话,她如果真是待咱们好,为何不向皇上荐了其她姐妹?宛如长得既漂亮,心思又好,为什么只承宠了一次便再无宠?她以为咱们不明白吗?一面向皇上显示她的贤良淑德,一面又怕宛如讨了皇上的欢心爬到她的头上。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算计,这种虚情假意之人,不止是臣妾,谁也不会喜欢她的。”

    听着紫云的话我不禁愕然,乌云珠竟真是这样的人吗?正在我发愣之时,小林子又进来通禀,容嫔求见。

    我与淑惠妃对视了一眼,笑道:“坤宁宫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容嫔进到殿内微一曲膝道:“娜拉参见皇后姐姐,见过淑惠妃姐姐。”

    她与我是同宗,虽然这么称呼有些不妥,但却让人挑不出理来。

    行过礼后,恩贵人与云贵人又给容嫔行了礼,这才分别落坐。

    娜拉一坐下便开口道:“原本妹妹早想来给皇后姐姐请安,可太后说姐姐的身子还没康复,不让妹妹前来打扰。”

    娜拉命随着她来的宫女奉上一只木匣,笑道:“这是臣妾临来京城前,福晋婶婶托妹妹带给二位姐姐的家书。”

    家书?正在我愣神的功夫,淑惠妃已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匣,将里边的信拿出拆开,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神色,我偷偷瞄了一眼,满篇的蒙文,不多时,荣贵已将信件看完,她将信递给我道:“姐姐,我好想额娘。”

    我接过信,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尽量让脸上露出一丝戚色,我将信重新叠好,对着容嫔道:“额娘有没有说什么?”

    容嫔道:“婶婶说很想念二位姐姐,还让妹妹日后多帮衬着姐姐。”

    我闻言看了她一眼,容嫔毫不畏缩地抬头而视,眼中满是骄傲和自信。

    我笑道:“日后免不得劳烦妹妹了。”

    容嫔笑着垂下眼帘,问道:“姐姐与二位贵人在聊什么?”

    我笑笑不语,看了紫云一眼,紫云答道:“咱们正说起贤妃娘娘。”

    “贤妃?”容嫔冷哼了一声,“那个狐媚子,提她做什么?”

    “妹妹,”我讶道:“为何你们好似都不太喜欢贤妃?”

    容嫔道:“皇后姐姐难道没听说吗?那个狐媚子是在她未婚夫的灵堂前勾引了皇上,否则,她怎么能逾岁入宫。”

    “容嫔!”我微怒道:“这种谣言怎可乱说。”不是不能说,而是别在我的地盘上说,如果从坤宁宫传出这样的话,又是一个麻烦。这个容嫔,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容嫔笑道:“这件事宫中谁不知道?昨晚姐姐派人协理后宫,明明有更好的人选,却偏偏选了她,依妹妹看,姐姐也是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更好的人选?我心中冷笑了一下,顿时对容嫔好感全无,她不比我与荣贵、静妃的关系,我们是亲姐妹、亲姑侄,而她,只是同宗而己,算不得是什么亲近之人,却表现得如此不见外,让我心生反感。

    淑惠妃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姐姐,贤妃真的是那样吗?”

    “妹妹,”我的口气中加了一丝严厉,“这种谣言听听也就罢了,岂可当真。”

    荣贵吓得一缩脖子,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由得放缓了口气道:“姐姐只是提醒你,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是。”荣贵应了一声,便低着头,不再说话,有时我拿这个懦弱的妹妹真是没办法。

    “姐姐不必担心,”容嫔又说道:“虽然现在皇上宠着她,但我就不信她一个人能斗过咱们这么多姐妹。”想了想又恨恨地道:“还有那个宛如,一对狐媚子。”

    听着容嫔的话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必容嫔平日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自觉入宫之后一定能抓住皇帝的心,谁想到让乌云珠和宛如捷足先登,免不得心有不甘了。

    此时一旁的紫云像下了某种决心般地道:“容嫔姐姐,其实宛如只是被贤妃所累,她并不是您说的那样。”

    容嫔哼了一声,没有搭腔,我奇道:“云贵人似乎对贞嫔十分了解?”

    紫云脸色微沉地道:“臣妾与宛如本是好友,与贤妃也是旧识,这次一同入选秀女,贤妃因是逾岁入选,初选那几天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我与宛如每日开解她,她也与我们做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后来她被皇上点中,第二天便拟封为妃,待复选过后,有一次我见到宛如站在储秀宫门口发呆,便问她怎么回事,宛如说她见到贤妃的轿子,贤妃明明看到了她,却不与她说话,”说到这紫云颇为不平地顺了口气,接着说:“后来贤妃独承圣宠之时向皇上荐了宛如,宛如十分开心她姐姐没忘了她,因宛如与臣妾要好,便去跟贤妃说求皇上也……也召见臣妾……”

    容嫔轻哼了一声,紫云的脸上霎时蒙上一层红晕,谌恩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睛都没眨一下。紫云吸了口气接着道:“有一天臣妾与宛如远远的在御花园见到贤妃,宛如将她的想法跟臣妾说了,臣妾一时害羞,便躲到假山之后,宛如见了贤妃果然说起此事,可贤妃百般推脱,宛如一时情急,说贤妃不该独占圣恩,可贤妃竟说……”说到这,紫云迟疑了一下,容嫔不耐地道:“快说呀。”

    紫云小声地道:“贤妃说,近几日皇上召见她,并未着她侍寝,每日里只是陪着皇上吟诗写字,贤妃觉得这是皇上一时兴趣所致,不宜此时再向皇上荐人,以免皇上扫兴。”

    “竟有此事?”我有些惊讶,顺治的小身板子不会这么快就不行了吧?我还没……那什么呢!

    紫云嘟着嘴气道:“娘娘是不是也觉得这是贤妃的推脱之词?随后也不知贤妃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从那天起便再没召过宛如。”说着她转向容嫔道:“容嫔姐姐,我与宛如自小相识,她为人真诚善良,你对她好一点,她会将心掏给你,她并不是什么狐媚子。”

    容嫔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她不是,她姐姐也是。”

    “没想到云贵人与贞嫔竟私交甚深,”我一边思索着她刚刚的话一边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紫云答道:“是这个月初五的事。”

    初五……乌云珠那几天有没有侍寝,到敬事房一查就知道,她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难道顺治“累”了?不过无论如何,听紫云一说,看来乌云珠与宛如之间,并不像她们表现出来的那般亲密呢。

    第五十五章 永别了!程天蓝

    “臣妾斗胆,”紫云忽然跪到地上:“求娘娘以后不要再相信贤妃。对贤妃委以重任,咱们是不会服气的。”

    我看着一言不发的谌恩道:“恩贵人,你也这么觉得吗?”

    “回娘娘的话,”她轻声道:“贤妃为人究竟如何,谌恩并不了解,不过贤妃能陪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而圣宠不衰,可见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难得这个谌恩能在其他人都被嫉妒蒙了眼的时候还能客观地看问题。

    紫云听着这话气鼓鼓的,我笑道:“云贵人起来吧,无论如何贤妃这个差事都是本宫讨来的,你们还是不要难为她的好。”

    紫云嘟着嘴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其他人呢?她们都去佟妃那边啦。”

    其他人?呵呵,自然得乌云珠去吹顺治的枕头风了,咱可不给她三包。

    我轻声道:“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份,其他事先不要管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容嫔在一旁长叹道:“皇后姐姐,你的性子如果多像太后一点就好了。”

    我的心中一阵烦躁,这个容嫔,自来熟也就罢了,现在还拐着弯的骂我,身边有这样的“炮筒”,早晚是个祸害。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笑道:“依本宫看,妹妹的性子还更像太后一些。”

    容嫔听着我的话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看来太后真是她崇拜的偶像呢,她笑道:“姐姐放心,咱们自家人一定是帮自家人的。”

    我淡淡地一笑,别过视线,正好对上谌恩的眼光,谌恩轻笑道:“娘娘,臣妾与云妹妹还要去学功课,想先行告退,就不叨扰娘娘了。”

    “嗯,”看看人家,多有眼色!我缓声道:“去吧,这些功课都是以后自己用得着的,不可因小失大。”

    “臣妾谨记。”谌恩行了礼后,便拉着紫云退下,紫云临出门前又匆匆忙忙地补了个礼,这才出了门去。

    容嫔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道:“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想着法的媚惑皇上。”

    容嫔的话差点让我被口水呛到,大概在她心中,有姿色的女子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揉了揉额角,袭人忙道:“主子不舒服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容嫔像是没听到一般,反而兴致勃勃地参观起坤宁宫来,眼光所触,脸上现出一种又羡慕,又得意的神情,让我看不懂她的心思。

    “皇后姐姐,”她忽然开口道:“这殿内的东西,是从静妃姑姑就开始用的吗?”

    我微一错愕,顿时明白她刚刚为何是那般神情。

    这个容嫔,大概从得到参选消息的那天,便盼着我被顺治废了,然后她再接替我,成为大草原上的第三个皇后。

    真不知她到底是j是傻,我真想一脚将她踹出去!

    此时就连荣贵也看出我面色不善,她嗫声道:“姐姐,我也……先回去了。”

    荣贵匆匆忙忙地走了,容嫔语重心长地说:“皇后姐姐,妹妹说句不该说的话,姐姐进宫已经两年了,为何到现在还让佟妃压在身下?昨天妹妹本想给董鄂氏一点颜色,谁想到姐姐竟然帮衬着她,姐姐,你是皇后,就要有点皇后的样子,何必怕她。”

    袭人听闻此言怒道:“你……”

    “袭人,”我淡淡地叫住她,冲着容嫔道:“本宫有些倦了,妹妹先跪安吧。”

    容嫔颇有些得意地一笑,微微曲膝便退下了,她刚刚出门,我将案上的茶杯使劲地掼到地上,袭人一脸忿色地道:“主子,这个容嫔太放肆了。”

    “嗯。”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的指甲。

    “主子,”袭人看着我迟疑地道:“奴婢看主子的样子,似乎并未过于生气?”

    我看着她道:“我要是被气死了,高兴的只会是她!”

    “那主子为何……”袭人看着地上摔成碎片的茶杯。

    “让她听见我在她背后泄愤,她才有机会去太后那‘宣扬’皇后的无能,被人踩在头上也不敢反抗。”我冷哼了一声:“也不知谁家送来的傻妞,想做皇后想疯了。”

    袭人不解地道:“主子为什么这么做?”

    我叹了口气道:“她是科尔沁出来的,我如果对她做出什么,只会让太后为难,但是,如果太后亲自出手,她娘家也说不出什么了。”我摆了摆手道:“别说她了,头疼。”

    袭人连忙上前将手指搭上我的太阳|岤处,指肚轻轻揉着。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轻声道:“你觉得这些秀女怎么样?”

    袭人想了想道:“云贵人看起来没什么心机,恩贵人嘛……”她斟酌了一下道:“很懂事。”

    懂事?我想了想,的确是很适合谌恩的词,我轻轻闭上了眼睛,还有十天,就是册封礼,十天后,这些新主子间的战斗号角便会正式响起,我的唇边溢出一抹苦笑,我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崇尚一夫一妻制的人,居然沦落到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争到了,我该怎么办?心安理得地做我的皇后,再与无数个女人一同分享他?争不到呢?好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是最后的赢家,多么可笑,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字,我竟然要放弃我的原则,放弃我的后半生去赌!我要的究竟是什么?顺治不知道,我又知道吗?

    在袭人力道适中的按摩下,我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我好像见到了一个人在我眼前跳舞,轻盈得好似精灵,是宛如,我又想起了宛如昨夜的舞姿,那一刻,她美得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宛如,那样一个绝色女子,却比不上没有她出色的姐姐,她的心中会嫉妒吗?

    “袭人,”我淡淡地道:“你觉得贞嫔这个人如何?”

    “贞嫔?”袭人轻声道:“不知为何,奴婢一想到贞嫔,眼前却出现了贤妃娘娘的样子。”

    “那你觉得她们二人的感情如何?”我也隐隐有这种感觉,难道宛如的光芒竟全被乌云珠掩盖住了吗?

    “应该很好吧?否则贤妃昨夜怎么会安排贞嫔献舞?不过,”袭人道:“今日听云贵人一说,好似又不是那么回事。”

    我也有些疑惑,难道宛如侍寝之后,真的是乌云珠跟顺治说了什么?所以顺治才不再传召宛如?我轻轻摇着头道:“不想了,时间一长,她们是什么心思就全明白了。”

    袭人道:“主子,那佟妃那边该怎么办?”

    我轻声道:“那边就先让贤妃扛着吧。”

    袭人忧道:“那如果贤妃来找娘娘出头呢?佟妃岂不是还得冲着娘娘来?”

    我闻言微皱了皱眉,袭人说得有理,乌云珠不是傻子,她如果事事打着皇后授命的旗号,的确会给我引来许多麻烦。惟今之计,只有将佟妃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乌云珠身上,让佟妃觉得她的敌人是乌云珠,而不是皇后。

    脑中有一道想法一闪即逝,我努力地追寻,那想法在我眼前渐渐清晰。我睁开双眼,慢慢地说:“你说……如果佟妃知道昨天晚上的意外,不是由于三阿哥的过失引起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她会怎么想?”

    “不是三阿哥?故意?”袭人偏着头思索着。

    “当时殿中那么多人,会不会有谁在咱们后面看到了一些事,是咱们不知道的?”我耐心地理顺着袭人的思路。

    “主子的意思是……”袭人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祸水东引!”

    我又将眼睛合上,淡淡地道:“这件事不能从坤宁宫传出去。”

    “主子放心,奴婢晓得。”

    听着袭人的话,我心中一阵烦闷,坐起身来,用力地喘着气,那种烦闷却丝毫不减,我到底在做什么?从前,我说句谎话都会脸红,做点错事都会心慌气短,为什么现在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栽赃嫁祸?爱,不能成为借口。是权力改变了我吗?或者说,我根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迎上袭人担忧的目光,苦笑道:“还是以前的日子好。”

    袭人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寻常百姓都会有妻妾争宠之事,何况您身处帝王之家,宫中是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就算没有您,她们也会斗个死去活来,沧海的事情您忘了吗?咱们不是去害人,咱们只是要自保。”

    我同意了她的话,抑或说,我接受了袭人找给我的借口,我闭上了眼睛,疲惫地开口道:“去吧。”

    听着袭人渐远的脚步声,我的眼角划出一滴晶莹的液体,我知道,我将再不是从前的那个我。

    第五十六章 原谅……了吗?

    当天下午,为我诊病的李太医又来了,一见到我便捻着稀疏的胡子苦着脸说:“娘娘,老臣求求您的病快些好吧,今天一早,皇上将老臣叫去臭骂一顿,说老臣是庸医,”他痛心地道:“娘娘,老臣行医四十年,这还是头一回担上这个名号。”这个小老头只差锤胸顿足了。

    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道:“那就有劳李太医为本宫开一副仙方,保证药到病除。”

    李晓白郁闷地写了一副方子,换做以往,我知道顺治这么做,一定会开心得睡不着觉,但今天,我竟没有什么感觉,难道我的心这么快就麻痹了吗?还是说,这些事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到了晚上,乌云珠终于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宛如。

    二人行过礼后,我笑道:“鄂姐姐初入宫中,便要为本宫劳心,本宫真有些过意不去,希望姐姐不要怪本宫才好。”

    乌云珠温驯地道:“臣妾初来乍到,便得娘娘信任,臣妾心中只有感激,不敢有一丝怨言。”

    “那就好,”我问道:“今天那些新主子们可还听话?”

    乌云珠浅笑了一下,宛如在一旁道:“娘娘,今日只有臣妾去啦,后来恩姐姐和云儿也去了,其他人,影子都没见着。”

    哼哼!我早就知道啦,不过我还是故作讶异地道:“竟有此事?她们也太不像话了!”

    乌云珠又施一礼才道:“回娘娘的话,其他姐妹今日都告假了,许是身子不适,明日应该都会去了。”

    “没听过生病还集体生的。”我紧皱眉头,似是十分恼怒。

    乌云珠轻声道:“娘娘息怒,娘娘身体要紧。”

    我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是本宫的不对了,本想着让鄂姐姐借着这此事树立些威信,以后也好多帮帮本宫,却忽略了鄂姐姐刚刚入宫,又深得皇上宠爱,她们自然是不会对你服气的。”

    乌云珠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白,错愕了一下,我接着道:“昨夜是本宫太心急了,鄂姐姐知道吗?这几年,本宫不是不想打理后宫,而是无处插手,本宫这个皇后,当真是做得有名无实了。”

    “娘娘!”乌云珠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般“掏心挖肺”的话,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这是后宫人人皆知的事情,本宫与姐姐早已相识,觉得姐姐是可信之人,宛如也不是外人,所以才在姐姐面前将心底话都说出来。”

    看着乌云珠不知是真是假的感动神情,我也努力地露出真挚的目光,我不知这么说能打消多少她对我的疑虑,不过她听了我这番话,再想辞去这份差事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不负娘娘所望。”乌云珠也适时地向我表了决心,“娘娘大病初愈,只管好好调理身子,不用为臣妾担心。”

    我笑道:“本宫的身体已经没什么了,倒是有件事想问问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乌云珠乖巧地答道:“娘娘请问,臣妾知无不言。”

    我喝了一口茶水,又斟酌了半天,才面有难色地问道:“姐姐,听敬事房说,姐姐这些日子虽被皇上召去乾清宫,但却并未侍寝,可有此事?”说着我偷偷看了看宛如,她的神色一如往常,我不由心生疑虑,如果今日云贵人说的是真的,那宛如一定也与紫云一样,认为乌云珠那么说只是推脱之词,我故意说出敬事房,以增加这件事的可信度,可看宛如的神色并不惊讶,竟似她早就知情一般。

    乌云珠红着脸道:“是。”

    “皇上的身子……无碍吧?”

    乌云珠的脸更红了,她小声地说:“皇上无碍。”

    明明是我先问的她,但听她回答我又非常生气!无碍!哼!没做过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无碍!

    “那为何……?昨夜呢?”我真的是疯了,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问我的情敌有没有跟我老公上床。

    “昨夜皇上将臣妾送回承乾宫,便回去了。”

    听着乌云珠的话我不禁暗忖,要知道,在清朝十二个皇帝中,后妃最多的是康熙,接着便是顺治了,是个彻头彻尾的花心大萝卜,难道顺治这死小子突然转性了?

    乌云珠和宛如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退,乌云珠与宛如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宛如抢眼一些,为什么我与袭人却都有想不起来她的感觉?想到这,我又多看了宛如几眼,她依旧甜甜地笑着,清澈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烦恼,让人一见心喜。

    她们走后,我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披了件袍子,信步走到院中,空中的月亮似乎比昨夜的更圆一些,我好想大喊一声,以释放我心中那股莫名的闷意。

    看着月亮,我想起了一个人,逐月,我突然很想跟他聊聊天,四周看了一下,平静如夕,我自嘲地摇摇头,他昨晚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怎么会再来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强制性地命令袭人回去睡觉,自己坐在围栏上发呆,心中竟期盼着逐月会来,期盼着他对我说出我心中期望的答案,顺治……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再召人侍寝……

    最终我还是失望了,不是因为听到了不同的答案,而是逐月根本就没有来,我在院中坐到大半夜,终于抵不住睡魔来袭,回到殿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袭人去问常喜,顺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宠幸乌云珠。这么做不是想满足我的好奇心,而是我太想确定心中的期望。

    不一会,袭人便回来,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袭人道:“主子,听常喜说,自打贞嫔初三侍寝之后,皇上便没再宠幸过贤妃。”

    “贞嫔?”我问道:“初三那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回主子,”袭人说:“常喜说那晚一切如常,只是……皇上进到内室的时间很短,没等敬事房的王总管叫起,皇上就出来了。”

    有点奇怪,宛如那般娇美的人儿,初次承欢,理应恋恋不舍才是。

    “会不会那夜宛如根本没有侍寝?”我又问道。

    袭人道:“奴婢去敬事房查过,确有贞嫔的元帕。”元帕是嫔妃初夜之时承接元红的丝帕,事后交由敬事房保管。

    我一面暗赞袭人的细心一面又心有疑惑,顺治该不会是“三秒胶”吧?我有些恶毒地想着。

    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我索性放弃心中的期盼,不再去想。

    第三天晌午,我一直偷偷思念的三秒胶……呃……不是,是顺治,终于又来到了坤宁宫。

    “臣妾恭迎皇上。”我赶忙起身见礼。

    顺治虚扶了我一下,我站起身,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才道:“皇后的脸色好多了。”

    “是。”我低头答道,随后我们之间便是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顺治走到桌边坐下,袭人随即奉上一碗香茶,顺治挥了挥手,常喜和袭人便躬着身子退出门去。

    就这样,他坐着,我站着,两个人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偷眼看了看顺治,他正“专心”地喝着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今天来坤宁宫不知所为何事?”我决定打破沉默。

    顺治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朕……来看看你好不好。”

    听着他的话,我鼻子一酸,这些天的心事全部涌上喉头,我略有哽咽地道:“臣妾……很好。”

    顺治忽地起身,走到我身前,低声道:“胡说!”他伸手抬起我的脸,让我们的目光直视,他略带自责地道:“朕没想到,因为一个宫女,你便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与他靠得好近,近到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的眼前开始有点模糊,我知道那是我眼眶中的泪水,我努力地不让它们落下,细声说:“不,不只是沧海。”

    还有你啊!

    顺治低叹了一声,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低声道:“太医说,你的心悸之症是由心疾而起,以后……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好么?”

    我抬起头,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那你呢?”问着话,我的声音已微微发抖,他让我不去想沧海的背叛,那他呢?他也不去想我曾经“谋刺”乌云珠吗?

    顺治深深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好深遂,就像无边的宇宙,我瞬间便迷失其中,他认真地说:“我也不想,我们都不想,我还想见到以前那个开心的惠儿,好么?”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而下,我不敢去想他究竟是为什么“原谅”我,是因为他从未怪过我?还是因为我的“病”?抑或者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对乌云珠的“友好表现”?

    “不要哭。”他轻吻上我的眼睛,吻去我的泪珠,轻声道:“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