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千金 第22部分阅读
嫡女千金 作者:肉书屋
姚文杰更是有礼了,赶紧送了个红包,心里对四娘的分量更加看重起来,原只知她和未来世子妃关系要好,却没想到和裴老将军徒弟的关系也不错:“八弟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娘子。”
顾元礼得意地笑了起来,对云柏和女婿的满意极了,对自家那个弟弟嘛,则是更加抱怨了。
云柏心知挑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一点点嫌隙还不足以闹分家,反正来日方长,当即也不再多言,跟着姚文杰一起迎四姐去了。
顾四娘风风光光出了嫁,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眼看着王氏肚子越来越大,云舒也更加小心翼翼地照料她。王氏几次想让容嬷嬷回到女儿身边,都被她给推了。
容嬷嬷为人严厉,又重规矩,几个姨娘也被她整得不敢在蹦达,几次跟顾元重告状都未果,人家一个规矩下来,又曾在宫里呆过,弄得顾元重头皮都发麻。女儿是未来世子妃,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做表率,当即斥了姨娘几句,对容嬷嬷却更加客气。
云舒为此笑了半天,几个姨娘也泪眼汪汪了半天,不过顾元重这人还真渣,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不在意了,就什么都是错的,庆幸他现在比较在意娘亲。
“娘,您就别忙了。”云舒颇感无奈,自从四娘出嫁,娘就更加忙碌起来,当真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她看了就害怕。
王氏瞪她一眼,斥道:“这怎么行,四娘都嫁那么风光,我女儿是世子妃,更不能差,嫁妆还有好些东西没备齐,我自是要赶紧了。”
“娘啊,离女儿嫁人还早呢。”云舒轻抚额头,其实她现在的嫁妆已经不少了,但娘还总觉得这不够那不够,让她有些无语。
“哪里还早。”王氏怒了起来:“一转眼四娘都嫁人了,我的云舒也定亲了,过不久就是别家的人,恭亲王府那么复杂,我的舒儿若不多带点嫁妆,以后可该怎么办”王氏说着,就低低垂泣起来。
云舒吓了一跳,赶忙道歉:“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了吗,女儿只是觉得时间还早,再说柏哥儿也大了,若是府里分家,您把钱都给女儿办嫁妆,以后日子怎么办,您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呢。”
“分家?”王氏眉眼一跳,心知女儿绝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
云舒叹了口气,也没打算隐瞒:“早晚的事儿罢了,娘别担心,只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王氏心里一乐,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好分家,你将来是世子妃,老太太愿不愿意先不说,以后你嫁过去还不低人一等,听说前几日恭亲王府四公子娶平妻可热闹得不行,就连正室夫人都低了一头,那排场大的,你放心,以后娘绝不会让你被小看了。”
云舒觉得自己真相了,原以为是四娘出嫁让娘受到刺激,所以才急着给她备嫁妆,现在看来却是因为林月娇出嫁的事儿,恭亲王府四公子今年三十有余,还能娶个美娇娘也当真有福气。
“别家的事儿罢了,再好也不过是平妻,娘无需为女儿担忧。”云舒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王氏眉头一皱,瞥了她一眼,责备道:“哪能是别家的事儿,林家连出两皇后,林月娇是林家嫡女,你以后嫁过去可要小心。”
云舒笑了起来,轻轻捏着王氏的肩膀:“娘放心好了,林月娇是平妻,身份虽说和正室一样,却也低了一等,以后四公子家会很热闹,用不着女儿参合。”
王氏想了想,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嘛,林家嫡女向来骄纵,却硬生生被人压了一等,自家麻烦都解决不了,想来女儿嫁过去也无需担忧。
罗霆楠这些日子极少回侯府,尽管被皇帝敲打,却依旧我行我素日日去裴府报道,这些小道消息,也是云柏每天回来说给姐姐听的。
贺明睿觉得自己很悲催,俗话说得好:新人娶进门,媒人踢过墙。表弟这还没成婚呢,就把他扔一边了,连顾云柏看见他都没好脸色,亏他还背了那么大一个黑锅,最可恨是未来世子妃,每日里准备的饭菜,独独少了他这一份,明知道他最好那一口。
云柏鸟都不鸟他,依然记恨这家伙乱说话,否则姐姐也不会被指婚。
罗霆楠道貌岸然,只做不知何故,冷着张脸自顾自的吃着饭,目光却满含威胁落在贺明睿身上,大有若是他敢乱说话,立马第一个灭了他的架势。
贺明睿心中气极,这家伙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错了,是忘了兄弟。看向罗霆楠的目光充满嫉妒,暗自懊悔他怎么就没先下手为强,白白便宜表弟得了一个好媳妇,自从订婚过后,吃的、穿的、竟都一一帮他打理,看着表弟那副得意劲儿,贺明睿就感觉就来气,并且,他还时不时故意板着张脸,简直没天理了。
罗霆楠心中微暖,自从母妃过世,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想这么周到,回想着印象中朦朦胧胧的容颜,对未来的妻子更加期待。
“听说瑾侧妃昨日气得不轻,过几日要去侯府拜访,你可要让六小姐做好准备。”贺明睿淡淡地瞥了云柏的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多事。”云柏撇撇嘴,心中虽感激他的提醒,却不想跟他说好话。
“哼,好心没好报。”贺明睿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埋头吃饭起来,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云舒的手艺的确是好,明年他就要回封地了,不知能不能让她帮忙调教几个徒弟。
“无需理会。”罗霆楠淡淡地说道,他相信六小姐能把瑾侧妃处理好,纵然处理不好,也有他在后面撑着,不过一个侧妃罢了,翻不起什么浪来。六小姐怎么说也是未来世子妃,瑾侧妃不敢太过份。
云柏回去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姐姐,云舒漫不经心点了点头,还没等到瑾侧妃大驾光临,转眼就迎来了四娘回门的日子。
姚家果然不愧是京城富商,回门的礼物不仅各房都有,还都挺厚重。
“孙女拜见老太太。”四娘盈盈跪下,脸色看起来很好,想来日子过得不错。
“小婿拜见老太太。”姚文杰也跟着行礼,小心翼翼四下打量,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内院。
“起,起,乖。”老太太乐呵呵地叫他们起身,然后一人赐了一个大红包,还赏了几件礼物。
紧接着拜见二太太和其他各房长辈,然后才轮到姐妹之间见礼,云舒虽说派人和四姐夫打过交道,可见面儿还是第一次,当真一表人才,有着商人特有的圆润。
姚文杰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准世子妃,当即便心生赞叹,果然气质高贵,美丽非凡,就是往那一站,先不看她的容貌,只温温润润、清新淡雅的气质就能令人感觉到高不可攀。
云舒和四娘说笑,漫不经心瞥了姚文杰一眼,接着就把四娘拉走了,姚文杰心神一紧,不愧是侯门嫡女,只一个眼神,就让他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姐夫待你可好?”云舒微微笑的问道。
“嗯。”四娘红着脸点了点头,感激道:“谢谢你,当初多亏听了你的话,公公婆婆还有夫君都对我很好,各房妯娌也没人敢给我脸色看,比在侯府不知舒坦多少倍,倒是你,老太太有没有为难你?”
云舒摇了摇头,这也是她纳闷的地方,老太太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但这些日子对她不仅好了起来,还有一些讨好,真不明白她想些什么,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小心谨慎。见四娘面露焦色,云舒会心地一笑:“你去看看姨娘,一会我让姐夫去接你。”
“这”四娘迟疑了一下。
云舒淡淡笑了起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次二伯母的确过份了,以后多给你姨娘一些银钱傍身,让她别再闹腾,多注意你那兄弟的学业才是正经,他现在年纪还小,还教育的过来,别怪我说你,你看你那兄弟都成了什么样了,成日里畏畏缩缩,动不动之乎者也,简直没有一点风范,要知道,你以后可还得靠他。”
四娘有些不高兴,但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母亲连她回门都不让姨娘见一面,更何况五弟被宠坏,不找她麻烦就开心不过,哪还会为她撑腰,自家爹又不争气,唯一依靠的就只有弟弟,但弟弟他又
虽知弟弟不成才,但被六娘这样明晃晃的贬低,还是感觉到难堪。
云舒轻轻一笑,心知她想些什么,淡淡地说道:“让他跟着姐夫见识见识。”
四娘怒瞪了她一眼,虽然自己想开了,但不代表她愿意弟弟去经商,还来不及反驳,云舒接着说道:“不是说要学着经商,只是让他多学一些人情世故,要做官,先做人,他现在这样子”云舒叹了口气:“学里以后也让他不要去了,重新请个夫子。”
四娘脸红了一下,紧接着一愣:“为何不去学里?大家都说那夫子教得好,学生里出了好几个举人。”
云舒瞥她一眼,笑道:“你道当初柏哥儿为何不去学里?那夫子学问自是好的,只是为人太过迂腐,人家做官都一升再升,他的学生倒好一贬再贬,七弟现在还小,让他先跟姐夫历练一段时间,见多一些人情世故,慢慢把那酸腐的性子改了,再给他重新请个先生,他学问底子本就不错,过上个几年也就可以参加科考了。”
“你怎么不早说?”四娘一听,立马抱怨起来。
云舒挑了挑眉:“说了又如何?”
四娘被噎住了,撇了撇嘴,懊恼道:“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云舒轻轻一笑:“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可是母亲那边”四娘有些焦急,她就怕二太太不同意弟弟科考。
云舒笑瞥她一眼,淡淡地说道:“男人的事,还是要二伯父做主。”
四娘一点就通,慎重地站起身来,对着云舒就是一拜:“今日多谢六妹提点,四姐一定铭记在心。”
云舒赶忙把她扶起,笑着说:“客气什么,快去看你姨娘,想必她这会儿正伤心呢。”
四娘轻轻一笑,和云舒道了别,转身向文泰院走去。
云舒淡淡看着她的背影,不管这份情谊是真是假,她都照单全收了,现在最重要是怎么赚足自己的腰包,四姐夫还真是个好人,只要不和自己的利益相冲,她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几天奶奶又病了,是急诊,忙得不行,来不及给大家留言,
家里就只有我最空,自从前天发病,我就一直守在医院,昨晚才有时间回来,然后就赶着写文了。
一会还要去医院,不过我会把本本也拿去,病情暂时稳定,我会抽出时间来的。
080、静宁
一连过了十几天恭亲王府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按说世子订婚,男方长辈怎么也要去女方家中看看,但罗霆楠生母早逝,侧妃跟他关系又不好,恭亲王就更不用说了,这些都是内宅的事儿,哪有他一个王爷屈尊降贵的理儿。
瑾侧妃倒是有心,可他儿子娶的平妻不是一个媳妇,而是一尊菩萨,她是侧妃又怎样,宫中还不是没去过几次,她那儿媳妇却好,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动不动就受了委屈,除了在王爷面前伏低做小,当着她的面儿,都敢甩脸子。
她这次是真的后悔了,心中对端王府也气了起来,原本她是看中顾云舒做儿子侧室,却莫名其妙成了林月娇,顾云舒也成了世子妃,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此时哪还顾得上去靖海侯府,能把内院理清好就烧高香了。
华侧妃却是高兴极了,乐的在一旁看笑话,原本还担心西边娶了林月娇会让儿子的地位受到威胁,现在看来,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至于未来世子妃,压根不用放在眼里,靖海侯府那些事儿她也曾听说过,能不能嫁过来还是个问题,自是想不起要去女方家中看看。
王氏心中尽管不满,但对于她们没来还是高兴多过失落,反正也不是世子的亲生母亲,她现在是想通了,女儿是要嫁给世子,又不是嫁给恭亲王府,两个侧妃不好相与,女儿的身份摆在那,讨好什么还是算了,就如她讨好老太太一样,无用之功做再多也是白搭,还不如懒得理会,以后安安心心过日子。
老太太这些日子对云舒却是极好,从表面来看,似有几分拉拢的意思,又是赏赐,又是夸奖,心肝肉似的疼,弄得就连向来不怎么争宠的五娘都有一些嫉妒。
云舒却是很淡定,夸她是时候微微笑,赏赐的时候不要白不要,老太太仿佛也觉得没意思了,不过几日,正院就传来一个消息,老太太病了,需要侍疾。
云舒听后只挑了挑眉,不管老太太真病假病,反正无论是谁侍疾,想来也轮不到她,娘身怀六甲就更轮不到了,由得她去闹腾,就看她能耍出什么幺蛾子。
不几日府里就传出一个消息,五小姐细心,七小姐孝顺,八小姐乖巧,几人轮番在老太太身边侍疾,还当真成了一桩美谈。
云舒则把从前每隔几天请一次安,改成了日日请安,娘怀着身孕需要她照顾,不去侍疾也情有可原,反正让人挑不出错,想给她安不孝的名头,对不起,咱不陪你玩。
王氏尽管心里七上八下,但见女儿如此淡定,她也就释然了,清儿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娶妻,女儿的嫁妆也要准备,她忙还忙不过来,才没闲心理会老太太怎样,这么老套的招数,想来她也不会一用再用,就算事情没那么简单,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见招拆招,相信女儿能应付得来。
云舒慢悠悠走在去正房的路上,冬季已然来临,天气逐渐变冷,寒风冷飕飕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枝丫看起来有几分萧索,此时还不到严冬季节,云舒就已经拿上了暖炉,把手拢在袖子里,暗自猜测老太太叫她去正院是何意,大前天齐国公夫人刚来过,要说两者不相关,她是怎么也不信。
“六小姐来啦,老太太正叨念着您呢。”香雪笑着迎了出来,恭敬地对她行了一礼,这位六小姐她从来都不敢小看。
云舒淡淡一笑:“有劳香雪姐姐。”说着,便缓缓进了屋子,一阵暖意袭来,顿时没了外面的寒冷,芷棋伺候着她把披风脱下,才向老太太所住的正房走去。
老太太病怏怏斜靠在炕上,脸色不怎么好看,五娘、七娘、八娘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着。
“孙女给老太太请安。”云舒盈盈拜下,眸中带着关切,微微弯起的唇角似笑非笑,五娘侧身让开,七娘、八娘却是硬生生受了她这一礼。
“六娘来了啊,起。”老太太半瞌着眼帘,眼皮儿也没抬一下,懒洋洋靠着一只双花如意软枕,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知老太太唤孙女来可有何事?”云舒淡淡地问道,轻移莲步走到炕的另一边,浅浅地笑容,优雅的举止,一双似乎洞悉一切的双眸,让老太太瞬间有些不确定起来。
“六姐姐来的正好,刚我们还在说呢,听说龙腾寺的菩萨最为灵验,老太太这病也有些时候了,正想选个日子去拜拜。”八娘嘴快,笑着说道,如今她虽才十一岁,却也长得玲珑有致,娇俏可爱。
云舒淡淡看了她一眼,含笑不语,想来姑娘大了,心肯定也就大了,知道讨好老太太不再成天围着嫡母转了。
八娘见云舒不接话,顿时有些生气:“怎么?难道六姐不想去为老太太祈福?”
云舒浅浅一笑:“怎么会,不知八妹有何打算?”
“我们要照顾老太太离不开身,只能拜托六姐了,正好三婶怀着身孕,你也可以去帮她求个平安。”八娘笑着说道。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虽然不显却没逃过云舒的眼睛,应是没想到八娘会这么直接。
七娘眸光一转,赶忙说道:“原本是想大家一起去,只是老太太这病我们实在不放心,这些日子老太太已经习惯我们照料,一时半会离不开身,这才想着让六姐去庙里拜拜。”
“这是应当的,能为老太太做点什么,我很开心,不知道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云舒笑着问道,似是没发现话中的问题。
“六娘有心了,庙里就不用去了,三媳妇身子重,你平日里多照看着点儿,我还等着抱孙子。”老太太淡淡地说道,语调中带着笑意。
“无事,既然八妹说了,孙女自当去庙里拜拜,期望老太太早日康复。”云舒淡淡一笑,忽然觉得这八妹有意思起来,明明在讨好老太太,却又想着给她提醒,她就不怕两边都不讨好吗?或者是她提前知道了什么,却又怕受到牵连,所以才故作姿态。
“随便你,我这还有两张上好的皮毛,一会让香雪拿给你,天气冷了,你也多注意身子。”老太太慈爱地说道,漫不经心扫了八娘一眼,微闭上眼帘似睡非睡。
“谢老太太,那孙女就先行告退了,娘还等着我照看呢,几位姐妹可要把老太太侍奉好了,要我说,还是我曾经的那个方子管用,否则老太太又岂会病这么久?”云舒恭敬地行了一礼,轻轻挑了挑秀眉,毫不在意老太太看见她傲慢的神色,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老太太心中气极,猛地睁开眼睛,哪有一点睡觉的架势,扫了八娘一眼又回归于平静。
“六姐实在太傲慢了,让她去庙里拜拜怎么了,竟用这种态度对我们。”八娘脸色一白,横眉怒目起来。
老太太淡淡说道:“六娘是你姐姐,以后切不可如此没规矩。”
“是。”八娘咬了咬唇,很不甘心的应道。
五娘笑了起来打圆场:“八妹你也真是,刚刚不是说好我们几个一起去龙腾寺吗?你怎就推给六妹了,难怪她生气。”
“龙腾寺有什么好去的,老太太病这么重我们几个怎可同时离开,若是五姐想去,现在和六姐说还来得及,老太太就由我和七姐照顾。”八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最看不惯五娘一副万事不沾边,还总是教训人的神态,她以为她是谁,还不是一个庶女而已。
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收声:“知道你们孝顺,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也拘着你们了,去龙腾寺散散心也好,我这是老毛病无需担忧,去跟六娘说声,明日你们姐妹几个一起去寺里拜拜,求菩萨保佑你们都能得一桩好姻缘,顺便为也我这个老婆子祈福。”
“这怎么行,孙女要留下照顾您。”八娘满脸不依,撅着小嘴撒娇起来。
“是呀,祖母,有六姐去就够了,孙女也要留下陪您。”静宁笑着说道,看向八娘的目光略带探究,若是从前听到出门的消息,八娘绝对是最兴奋的一个,今日却推三阻四,其中绝对有猫腻。
“怎么?给老婆子祈福委屈你们了?”老太太板起脸,沉声问道。
“怎么会?我们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好久没去龙腾寺了,孙女还真有些想念那的素斋,只是您正病着,让我们怎能放心。”五娘笑着说道,淡淡的表情和四太太一模一样。
老太太点了点头,露出些许疲态:“龙腾寺又不是多远,有什么放心不放心,我身边有人侍候,你们就安心去玩一天。”
八娘还想说些什么,老太太便摆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我也乏了,你们先下去,明日不用来请安了。”
心知老太太决心已定,三姐妹伺候着她躺下,便按顺序退了出去。
五娘径直回了东苑。
“八妹妹请稍等。”静宁叫住正欲离开的八娘。
“七姐有事儿?”八娘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可没有好脸色。
“没有,只是见你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不知可有什么原因。”静宁笑着问道,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反正除了在老太太面前,她们基本都是互不搭理。
“七姐真好笑,我有什么事儿与你何干?我看你还心中有鬼呢,莫名奇妙观察我的脸色,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莫非跟你姨娘一样,就喜欢玩栽赃陷害那一套,我可不是你们三房的人。”八娘不屑地说道,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料准她不敢大声张扬。
静宁气得脸上发白,紧紧咬了咬牙齿,站在冷冽的寒风中,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小姐,回,若是连这点都忍不了,您以后又当如何,不管姨娘是否栽赃陷害,她能成功就是她的本事,奴家觉得根本无需介怀。”兰嬷嬷从她身后走出来,淡淡地说道。
静宁眼眸黯了黯,可是她不甘心,不服气,凭什么因为六姐是嫡女,就能嫁给世子,就连八妹一个小丫头都敢嘲讽她,二房的人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庶女,二伯父还不是不如父亲。
她在侯府努力求存,努力讨好老太太,为什么就没一个人看到她的好,老太太对她就像一个玩意儿,高兴了宠宠,不高兴了扔一边。原以为端王妃至少是看重她的,没想到也和老太太一副德性,就连父亲的态度也开始变了,只因她不愿离开老太太身边,可是这又有什么错,她只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身价,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而已。
“或许我终其一生也比不上姐姐。”静宁淡淡地说道,不是不嫉妒,不是不想一争长短,可六姐已经是定在铁板上的世子妃了,自己纵然嫁得再好,也不可能越过她去。
“小姐不用妄自菲薄,恭亲王府这潭水深着,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林家嫡女有太后、皇后撑腰,世子的位置会落到谁头上也不一定,并且皇上还没有立储,您是侯府千金,纵然不是嫡女,也有机会争一争,只看您有没有这个胆量。”兰嬷嬷有条不紊的说道,这些话似是想了许久,又似有感而发。
静宁愣愣地看着兰嬷嬷,好久回不过神来,这是她从没想过的问题,嫁给皇子么?以她的身份来说只能做妾,姨娘就是小妾,那她是否又要走姨娘的老路。但若嫁给了储君,以后就是皇妃,纵然是小妾,又有谁敢小看她一等,姨娘可以扬眉吐气,老太太和端王妃也休想在她面前摆架子,自己所吃的苦,也就能一点一点讨回来。
静宁的心思渐渐活络开了,以前她只想着压云舒一等,求着老太太帮她找户好人家,现在她则想着要压所有人一等。
“呵呵。”静宁轻轻笑了起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把老太太当救命稻草,现在跳出局外来看,才发现错的离谱,求人不如求己,恐怕指靠老太太帮忙,不利用完她最后一分价值,不会善罢甘休。
“小姐想通了就好。”兰嬷嬷淡淡一笑,对静宁更加满意了,原以为她至少要过几天才能明白,没想到却一点就通。
静宁缓缓行了一礼:“谢兰嬷嬷,以后还要您多多教导,静宁今日受教了,您说的对,纵然栽赃陷害又怎样,只要办法好用何必拘于手段。”
“小姐回,天气有些冷,别冻坏了身子。”兰嬷嬷笑着说道,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静宁缓缓转身,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树枝:“不知兰嬷嬷对去龙腾寺有什么看法?”
兰嬷嬷轻轻一笑:“原本是有些看法,现在则没有,小姐安心即可。”
静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见兰嬷嬷不愿多说,也就不再提起,第二天见到出行的队伍,才明白这话是何意,心中对云舒不知是多了一分佩服,还是多了一分警惕,抑或是多了一分撕心裂肺的嫉妒,她想了一整晚都不明白的问题,在六姐前面却仿佛压根不用思考就迎刃而解。
心中对老太太更加忌惮,如此毒计,亏她想得出来,孤身女子在外,最容易碰到意外,若真有个什么,六姐这一辈子就毁了,看着八娘惊喜的神色,感觉有些不屑,想来她也是和自己一样,若不是涉及自身,就只会在旁看戏,昨日是她多想了,还以为她要给六姐提醒什么,却原来只是她不愿被牵连,不过也算六姐好运,有了八娘之前的提醒,老太太这把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四辆豪华的马车,一百多个护卫,纵然有再多意外,也可以扼杀与无形。不过来日方长,相信老太太绝不会这么算了,而六姐,又是否永远的这么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iciljak的霸王,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医院白天太吵,还是晚上写文了。
最近天气变凉,大家也多注意身体。
081、寺里
龙腾寺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寺院,香火鼎盛热闹非凡,比南山寺不知热闹了多少倍,善男信女多不胜数,侯府的车架派头虽大,但在龙腾寺来说也不是很特别,前来烧香拜佛的达官贵人大有人在,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云舒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声响,总感觉今日的人仿佛特别多。
“咦,小姐,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我好像看见齐国公夫人的车架了。”芷棋悄悄掀开车帘,不停汇报着她的所见。
“没规矩。”云舒轻斥一句,懒洋洋靠在软垫上,手上拿着本书,思绪却已不知飞得多远。
芷棋吐了吐舌头,悄悄瞥了小姐一眼,没过一会儿,又继续她的观看大业,琼画静静地坐在旁边,时不时给云舒的茶碗里添加热水,天气转冷,纵然小姐不在意,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不能有所疏忽。
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到了龙腾寺的山脚下。
云舒今儿穿了一件淡青色袄子,领边儿和袖口都滚着一圈厚厚的皮毛,看起来雍容华贵,又不失淡雅,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斗篷,风帽半遮住容颜,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微微弯起的朱唇。
“小姐,到了。”芷棋打开车帘,云舒扶着她的手缓缓下了马车。几个丫头婆子在一旁规规矩矩候着。
“六姐今儿带的人可真不少。”八娘下了马车便凑到云舒身边儿。
云舒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女儿家出门自是要多些讲究,八妹以后就知道了。”说完便转头看向五娘,笑着说:“五姐先请。”
五娘一愣,还来不及推脱,八娘也笑了起来,说道:“第一次单独来寺里,妹妹听五姐安排。”
静宁见她们如此,也跟着笑了笑:“五姐别客气,你本来就年长,妹妹们听你安排理所当然。”
五娘顿了顿,淡淡扫了她们一眼:“既如此,我们先去正殿,烧完香再去拜会姑姑。”
“噢?姑姑也来了?五姐怎么知道?”八娘漫不经心地问道,眸中闪过一抹丝诧异。
五娘轻轻一笑,耐心解释道:“刚刚看见姑姑的车架了。”
八娘脸色一白,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冷笑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
“好了,别说了,我们走,五姐请先行。”静宁笑着侧了侧身,让开道路让五娘先走,尽管龙腾寺她们都比较熟悉,还是换了一个小沙弥带路。
云舒若有所思,淡淡地看了五娘一眼,或许她们这些姐妹当中,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八娘脸色不好,此时早没了之前了惊喜,紧皱着眉头时不时向五娘瞟去。
静宁浅浅笑地走在云舒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早知道今日礼佛不简单,没想到不仅八娘,就连五娘都扯了进去,老太太的心思她还是能猜到几分,若六姐在侯府出了什么事儿,会有损侯府声誉,但在外面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会因为同情补偿,让恭亲王世子从她们姐妹几个中选出侧妃。三房和老太太对立,已经渐渐显现在明面上,老太太绝不会看着六姐好,也不会让三房增加筹码,她不明白父亲是怎样想的,也不明白她选择在老太太身边是对是错,但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一直走下去,此时已容不得她回头,她也不想永远低人一等。
拜佛的程序和在南山寺一样,云舒始终不紧不慢跟随在五娘身后。
“六姐姐要不要抽支签?”八娘上前几步,走到云舒身侧,脸上笑颜如花,眼中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云舒摇了摇头,柔和地一笑:“我只求菩萨保佑老太太身体健康,其他的并不敢贪心。”
“六姐不求菩萨保佑三婶吗?”八娘歪着脑袋问道,眸中闪过一丝怒气,她就不信六姐会不知今日礼佛的原因,如此淡定的模样,究竟是装的,还是早有准备,为何她就不生气。
“娘自有上天庇佑,哪需要求神拜佛。”云舒微微弯起唇角,风淡云清地说道。
五娘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责备道:“六妹怎可如此说话,难道老太太就不得上天庇佑?”所以才只给老太太祈福。
潜在的话没说出口,大家心知肚明。
云舒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以前还是真小看这位五姐了,若是她此刻承认了,岂不是就是不孝,淡淡的嘲讽道:“原来五姐不想给老太太求佛,早说嘛,一会我多拜拜就是了。”
八娘捂嘴笑了起来,显然是很乐意看到五娘吃瘪:“可不是,老太太自有上天庇佑,五姐也不用求神拜佛了。”
“是我说错话了,还望六妹见谅。”五娘眉眼动也不动,道歉的时候浅笑盈盈,还真是能屈能伸。
“五姐多心了。”云舒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她。
姐妹几人拜完佛,就由小沙弥带路,去到休息的院子,八娘欲言又止,看了云舒好几次,最后还是息了声,没有休息多久,隔壁院子便传来一阵吵闹,云舒淡淡撇了芷棋一眼:“我身边儿的人,谁都不许出去。”
芷棋可怜兮兮看着云舒,还是委屈的停住了脚步。
云舒懒得理她,径直看向琼画:“让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半步也不得离开。”
琼画心中一紧,自是知道小姐的吩咐是何原因,纵然老太太有阴招,但若防范到位,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也无需担忧。
“五小姐,八小姐来了。”一个丫鬟在门外大声喊道,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
云舒喝了口茶,端端坐在屋子里,寺庙的客房也分作三六九等,此处应是专为达官贵人准备的,房里干净素雅,不仅分有卧房,小厅,旁边还有一个抱夏,家具也是上好的红木,桌子上还点着暖炉。
“五姐,八妹请坐,天气冷,你们先喝口热茶。”云舒面露出一些病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还是六姐这里暖和。”八娘笑了起来,粉嫩的脸颊冻得通红。
云舒嗔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一样的屋子,看你说的。”
“刚刚外面好吵,六姐要不要出去看看,听说隔壁住着礼亲王老太妃,按礼我们应当前去拜见。”八娘笑着说道,眸光在云舒身上转了转。
五娘也点了点头:“我刚刚打听过了,姑姑离这儿不远,一会我们就去拜见。”
“唉!”云舒叹了口气,捂着唇咳嗽了几声:“我怕是要失礼了,你们也知我身子弱,先前吹了些冷风,现在又有些不适,五姐、八妹别忘了帮我问好,老太妃年纪大了,若是不小心过了病气儿,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咱们谁也担当不起。”
“可是……”五娘迟疑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愿。
云舒挑了挑眉:“怎么?五姐不同意?”
五娘淡淡瞥了她一眼:“怎么会,既然六妹身子不好,想来老太妃和姑姑都会理解。”
云舒笑了笑,发现五姐说话还真有水平,反过来的意思是如果她不去,就是不敬长辈,她这还没成为世子妃就敢如此放肆,若是成了世子妃还得了,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姑姑若不怕被过了病气儿,我这做侄女的自当拜访,反正我这身子本来就弱,哪怕拖着这条命不要,也不愿就此和姑姑生分了,大不了又被派去庄子上,再怎么也不能让老太妃和姑姑多心不是。”
五娘脸色一白,片刻又恢复正常,斥道:“六妹怎么说话的,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姑姑那我会去说。”
云舒浅浅一笑:“哦,谢谢五姐,若是姑姑有什么不满,五姐可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五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表情平静无波,若不是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还真看不出一丝情绪:“那姐姐就先告辞了,六妹好生修养。”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六姐今日小心,若是见到外男就不好了。”八娘凑到云舒耳边说道,紧接着便跟着五娘的步伐转身离开。
云舒眼眸黯了黯,瞥了一眼八娘离开的方向,昨日不说,现在却跑来好心:“我病了,先睡会儿,谁来也不许打扰。”
“是,小姐,您病得很重。”芷棋笑了起来,跟声附和,同琼画打起精神守在厅里。
云舒缓缓向屋子里走去,四下随意扫了一眼,里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张朱漆带门围六柱架子床,淡青色纱帐很附和庙里的风格,一张三斗房前桌,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衣柜。以及两章靠背椅。
“出来。”云舒冷冷地说道,眼眸紧紧盯着衣柜,漫不经心拨弄起屋子里的暖炉。
“你说……若是寺院失火会怎样?”云舒淡淡的说道,清脆的嗓音却含着不容拒绝的威胁,现在虽是大白天,但暖炉里点着木炭,想要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灾,还是极为容易。若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别。”清冷的声音似是有些耳熟,云舒心头一凛,衣柜的门被打开,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走了出来,尽管衣衫和发丝有些凌乱,但依然遮掩不了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尊贵优雅。
“七皇子?”云舒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他。
“六小姐。”罗睿渊拱手行礼,显得有些尴尬,尽管他的身份尊贵,但此情此景轮不到他摆架子,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叔公的未婚妻。
“七皇子可有对策?”云舒心中一紧,也不问他缘由,她只知若是被人看见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仅她的名声毁了,七皇子损失恐怕更加惨重,想来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会躲与衣柜之中,只是躲哪不好,为何却偏偏要在自己住的地方,还真是流年不利。
“六小姐屋子离隔壁最近。”仿佛知道她想些什么,七皇子淡淡答道,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恢复了他从容不迫的气度。
云舒了然,刚刚隔壁院子的吵闹,想必是与他有关了。
“我表弟也在隔壁,本王不能被发现。”罗睿渊短短一句话,却用了我和本王两个称呼。
云舒心中一默,七皇子的表弟,应是礼亲王老太妃的孙子,只是不知他怎会到女眷的住所?七皇子的意思她明白,只是这样大一个男人,想要不被发现又何其困难。
“只怕七皇子受不得委屈。”云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也不在乎什么礼数,反正他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说说看。”罗睿渊挑了挑眉,原也没想着她会有办法,此时听她这样一说,,心中便好奇起来。
“男扮女装。”云舒淡淡一笑,吐出了几个字,其实七皇子长得不错,若真是扮作女装,想必会迷倒一片人。
“不可能。”罗睿渊脸色沉了下来,看向云舒的目光也变得不善,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做那女子妆扮,纵然他在落魄,也轮不到他人羞辱。
云舒自是不知他想些什么,古代男人的自尊心特别重,当即便也不再劝言,只就事论事地说道:“七皇子恐怕不知道,齐国公夫人正等着帮我找罪名,若是能让我从此嫁不出去最好,您这次来龙腾寺应该没人知道,我这里还不如别处安全,隔壁刚刚出了事儿,想必这会盯得正紧,若不快点拿主意,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齐国公夫人?”罗睿渊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正眼打量云舒,容色晶莹如玉,清丽的脸颊粲然生光,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沉静的气质,悠闲的神态,淡漠的语调,似是毫不在意,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