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千金 第18部分阅读
嫡女千金 作者:肉书屋
姐依然闪开,那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
静宁冷汗淋淋,第一次知道了后怕,第一次面对后院里的残酷,以前兰嬷嬷跟她说还不觉得,但事情摆在眼前,第一次感觉到了触动,感觉到了真实,一个花季女孩,竟然就这样被毁了,六姐她是故意的,她在报复,她故意拉着那婆子说话,让她没时间挽回,让端王府和林国舅家造成嫌隙,这个想法不自觉的从脑海里冒出,静宁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云舒,那她的晕倒会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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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打算
不管她在这里怎么纠结,想些什么,云柏那一听到姐姐晕倒的消息,立马着急了,仗着罗世子的面子,硬是要把云舒带走,才不管端王妃怎么想,老太太应不应允,端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所有宾客赶紧散了,只剩下齐国公夫人和老太太一行人,自是顾不上其他。
云柏刚让人把姐姐移上马车,云舒紧闭的双眼就缓缓睁开了,四下扫了一眼,环境还不错,这马车显然不是侯府的,上面铺着厚厚的毯子,装饰得既华贵又舒服,两旁木制的台子上还放着茶水和点心,云舒也不客气,感觉还真有点儿饿了,当即便悠悠然地吃了起来。
云柏在外面跟人道别后,掀开车帘便愣了一下,然后才慢腾腾地上了马车,俊朗的小脸,先是惊讶,再是高兴,紧接着变成了郁闷,唯独没有先前的担心,罗霆楠跟贺明睿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贺明睿只是讶异,原来云柏所说的姐姐竟是六姐而不是七姐,害得他误会这么久,心中颇有埋怨。
罗霆楠的唇角却微微弯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差点没让贺明睿瞪掉眼珠子,他的冰山表弟竟然笑了,太阳没打西边出来。
“姐,你吓死我了。”云柏低声抱怨,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儿,懒洋洋的也拿着点心吃了起来。
云舒手指了指车外,云柏意会,爽朗地笑了笑,说道:“姐姐放心,马车虽是端王府的,但车夫却是罗大哥的人,信得过。”
云舒点头,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道:“你怎么也来端王府了?今儿裴老将军不上课?”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便央着罗大哥带我来。”云柏说着,就有些郁闷,亏他那么担心,原来姐姐是装的。
“罗大哥?”云舒听他一口一个罗大哥,有些疑惑地问道。
云柏笑了一下:“就是恭亲王世子,这辆马车也是他跟端王要的,没想到还放了点心,一定是知道我们饿了,若不是他家里太复杂,我还真想让他做我姐夫。”
“没大没小,谁让你说这些了。”云舒佯怒嗔道,瞪了他一眼,心中对这位恭亲王世子有了几分好奇,要知道,平时只要说起她嫁人,柏哥儿总是用拳头上,今日难得竟对着一个赞不绝口。
“之前怎么回事?太医都说你受到惊吓。”云柏正了正脸色问道,心知若不是被逼无奈,姐姐绝不会出此下策。
云舒的目光颇含不屑:“我自己就会医术,做个假又有何难,想算计我给人做妾,门都没有,反正我身子不好大家都知道,咱不陪她们玩儿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去见侧妃什么的,还是留给别人,把祸端杜绝在萌芽之中是她向来信奉的准则。
云柏先是恼怒,后又低低笑了起来,这样的鬼主意怕也只有姐姐才能想到。晕倒啊,多直接,又省事,还是因为林月娇的事情受了惊吓才晕倒,所有人遮掩都来不及也不会拿出去嚷嚷,最重要是让端王府有了一份内疚,以后下花贴,也要掂量着办,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真是一举数得。
他们这边悠悠哉哉地回了侯府,那边端王妃就着急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把顾六娘设计出去,免得王爷惦记,她膝下本就无子,若再来一个身后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表妹,那将来她怎么在王府立足。前儿王爷就打过招呼,让她想办法把六娘弄到手,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若是七娘也就罢了,反正是个庶出的,但六娘却绝对不行,好不容易揣着瑾侧妃看着六娘也不错,谁曾想,好好的计划竟惹出了这一桩事儿。都怪那婆子办事不力,竟弄出这么大纰漏。
那婆子其实也挺无辜,怪只怪林月娇和云舒都不曾来过端王府,她自是不认得谁是谁,只看着有人衣衫湿了,便按照吩咐做事儿,谁曾想会弄错了人。
那丫鬟也没讨到好果子吃,一家人全在端王的盛怒之下被发卖了。王妃打的什么算盘端王心知肚明,她自己不能生育,娘家外力也不大,还尽给他惹事端,果然是娶妻当娶贤,狠狠斥责了她一场,压根不给齐国公夫人和老太太的面子便转身而去。
林国舅和林夫人知道消息当场就变了脸色,他们捧在手心的女儿名誉尽毁,端王府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瑾侧妃心中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林月娇身份高,宫中还有皇后和太后撑腰,怎么也比顾云舒好,忧的也是林月娇身份高,当妾肯定是不行的,但儿媳又没有犯错,娘家门第更是清貴,王爷当初赞不绝口,自是不能休离,这又该如何是好。
瑾侧妃这样想着,心中也不免抱怨起来,怪只怪王爷说的是疼他们母子,对他们母子好,结果呢,王妃死了十几年她依旧是个侧妃,身份比不上人家她也认了,可好不容易给儿子娶媳妇,他却硬是挑了一门清貴人家,门第到是不错,说起来也很好听,可问题是太清貴了,遇事儿竟然一点忙也不帮,还责备她儿子不务正业,想想就觉得生气,这是什么破亲事儿。
凭什么罗霆楠选妃就大张旗鼓,她儿子就这么委屈,心知王爷不会在儿子身边放有权势的高门贵女,那她就生米煮成熟饭,原想着只是纳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把林家嫡女给惹上了,幸好是在端王府发生的事儿,否则她回去还不知怎么交代,愁啊。
不管他们怎么想,林月娇怎么办,日子该过的还是要过。云舒这些天可谓舒坦极了,端王妃挨训斥了,老太太愁了,齐国公夫人忧了,也不会有事没事搞事端了,王妃就代表着她们的体面,若是王妃有什么闪失,老太太打了个冷颤,想起去年这些儿子媳妇一个个让她去庄子养病的情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再次发生,接着对所有的人都好了,包括她最看不顺眼的三儿子,还让顾元重纳闷的好一阵。
对云舒更是好得不得了,直逼静宁的位置,赏赐什么的三天两头就送下来,云舒全部笑眯眯地接纳了,心情自是极好,不要白不要。至于外面的那些子破事儿,对不起,与她无关。只是听说林夫人闹到皇后跟前去了,接着太后,接着又是皇上,然后端王罚俸一年,端王妃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云舒挺开心,这代表三个月内老太太没人撑腰,也不会前来找事。
至于林月娇嘛,她被赐婚给罗煜城做平妻,尽管林家人不甘心,但那又怎么样,人家罗煜城的正妻门第清貴,父亲是御史,哥哥也是一方要员,要怪也只能怪林月娇倒霉。
云舒不后悔,尽管林月娇很无辜,但若不是她想找自己茬,那也不会遇到这一档事儿。她若不倒霉,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林家人也和端王府生了嫌隙,当初嫁给罗世子都因怕女儿受委屈而作罢,如今却成了一个平妻,这让他们林府面子往哪放,让月娇以后如何做人。
静宁听说了以后,每每看向云舒的目光都带了些害怕,眸中总是闪过一抹深思,跟兰嬷嬷请教的问题也多了起来,这对云舒来说倒是一个好现象,只要她不耍花招,在自己身边碍眼就好。
罗霆楠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以前他从不屑同贺明睿一样跟云柏抢吃食,现在也跟着加入了行列,还理直气壮得很。
“喂,你们怎么又来了。”云柏愁眉苦脸,郁闷至极,你说贺明睿也就罢了,反正他不着调惯了,罗世子又跟着凑什么热闹。饭菜才刚送来,这两尊大神也就来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变的。
罗霆楠一边吃,一边淡淡地说道:“味道不错,以后让人多送些,每日我都会来。”
云柏要晕了,当世子就这么闲?
贺明睿也附和道:“跟你说多少遍了,让人多送些你就是不听,害得我每天都吃不饱。”
云柏脸色难看极了,他才吃不饱呢。姐姐要照顾娘已经很劳累,他怎能再给姐姐添负担,并且还是为了这两个吃货。
“明天去狩猎,你准备准备,想要打些什么送人跟我说。”罗霆楠不着痕迹地说道。
云柏心中一喜,立马忘了这一茬,有些跃跃欲试地说道:“姐姐让我打猎物回去加餐,什么都好。”
罗霆楠一默,仔细想了一下,这或许真会是她说出的话,不过若是有好的皮毛,想来她也会喜欢。如果非要娶妻的话,他宁愿娶那个人是她,聪明却不高调,懂得保护自己,不会轻易被皇家、被王府的阴暗淹没,靖海侯府虽然逐渐没落,但三房的两个儿子都有出息,顾元重也受到皇上褒奖,门第虽然略微显低,但这不正和了瑾侧妃和爹的意?
别看他和裴老将军关系好,那是因为不言朝政,若真和朝中扯上关系,不说裴老将军,恐怕皇上和爹首先就不允许。他这个世子说的好听,其实也就一介闲人,武,不能上战场,文,不能坐庙堂,亲王之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忌惮,被提防。
或许云柏的姐姐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现在身份不显刚刚好,过些年,云柏再大点,正好是一个帮衬,为了王府的未来,为了自己的理想,无论如何他也要将七皇子推上那位置,母妃的死,大哥、二哥的死,他都记着,一刻也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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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遇刺
第二天,秋高气爽,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碧蓝的天空一尘不染,云柏驾着马跟在罗霆楠身后,与贺明睿策马而行,身后还有十几个身手干练的侍卫,这是他第一次去皇家猎场,心中极度兴奋。
一行人均气势非凡,策马急驰在京郊的大路上,身后扬起一阵尘土,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来到皇家猎场,已经到了中午,没想到五皇子也带了人来狩猎,罗霆楠皱了皱眉,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参见五皇子。”贺明睿和云柏赶忙行礼。
“叔公。”五皇子看见他们也是一愣,然后优雅的走上前来打招呼,对罗霆楠拱手让行,他虽是皇子但奈何没有封王,罗霆楠辈分又高,每次遇见也只能做出一副小辈状,心中挺郁闷,这小子冷面冷脸,明明还没有他大,偏偏对他们每位皇子还不假辞色。
罗霆楠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何时来的?”
五皇子缓缓一笑“前天就来了,难得和叔公碰上,您可要手下留情。”
“你随意,不用顾忌,我们随便玩玩,下午就回。”罗霆楠冷声说道,棱角分明的五官看起来极为淡漠,不泄露一丝情绪。
云柏小小诧异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记得罗世子明明说在猎场住两天,此时怎变成下午就回,斜着瞟了贺明睿一眼,发现他此时竟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满脸肃穆似如临大敌。
“那睿祺就不打扰叔公了。”五皇子说着便转身告退,回头看了云柏一眼,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抹精光:“顾小公子空了去我府上玩儿。”
云柏愣了一下,赶忙双手回抱作了一揖:“谨遵五皇子吩咐。”
五皇子走后,罗霆楠眼眸黯沉,严肃地看了云柏一眼,转头盯向旁边的侍卫:“影一、影二护送顾公子绕着西面猎场回去。”
云柏霎时就懵了,但见他目光严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出声询问。
影一、影二冷峻地脸上面露焦色,单膝跪在地上,齐声要求:“请世子爷收回成命。”
云柏心神一紧,转头看向罗霆楠,只见他紧抿薄唇,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似是正酝酿着惊涛骇浪一般,右手紧握成拳头略有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不定,正极力隐忍着他那滔天怒火。
“我没关系,我会保护自己。”云柏赶紧说道,虽不知出了何事,但也不难猜测,心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能拖后退,影一、影二身手矫捷,都是数一数二的侍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更何况,能让罗霆楠如此紧张,事态想必极为严重,他自信可以保护自己。就算遇到刺杀,那个目标也不会是他,危险自然也小了很多。
“不行,既然是我带你出来,就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你们现在马上离开。”罗霆楠厉声说道,眸中寒光一闪,瞥了影一影二一眼。
罗霆楠忽然拉住云柏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前所未有柔和地语调说了句;“听话,快点儿走。”
云柏怔愣了片刻,深深看了罗霆楠一眼,第一次真实感觉到家庭内斗的复杂,原来自己曾在侯府遇到的种种经历竟都是小儿科,慎重地点了点头,坚定的目光似是有着什么承诺,沉声说了句:“保重”便驾着马,迅速往猎场西面奔去。影一、影二紧跟随在他身后。
还没走出多远,到了一处林子深处,云柏忽然紧扯缰绳,疾奔的马匹双蹄扬起,还不待影一影二反映,只见云柏猛地回过身来,双目凌厉,面带杀气,哪还有一丝贵公子的模样,袖中寒光一闪,直袭要害,影一应声而倒,剑光急转迅速刺向影二,影二大吃一惊,急速闪开,还是不可避免被划伤手臂,云柏回旋转身,他的武艺虽不如影二高强,但胜在招式怪异,打起来倒也势均力敌。
“顾公子这是何意?”影二疾言厉色,杀招尽显。
云柏暗自焦急,罗世子所料果然不差,手中越来越吃力,不过影二也好不到哪去,暗恨自己不听姐姐劝告,拼斗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又何苦讲什么光明磊落,坚决不要她制作的迷|药。
“嘶!”云柏倒抽一口凉气,影二的剑锋从他腋下穿过,鲜血如注般顺着剑尖流到地面。
影二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直插入自己胸口的利剑,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从没想到面前这少年竟是如此之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硬生生挨他一剑,只为取他性命,僵直地倒在了地上,到死都没闭上眼睛。
云柏忍着疼痛,冷冷地把剑抽回,来不急害怕,来不及恶心,来不及有第一次杀人的恐惧,紧捂着伤口还来不及处理,急急地驾着马便往京城方向奔去,心中暗自叫苦,这罗世子也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了,原还以为把影一、影二给他是为了保护,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大的一个难题。若是自己没有理解他在手中写下那句话的意思,若是自己只顾保命不予理会,那他又该怎么办,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勇气,算计了多久才开始偷袭,自己纵然习武多年,也毕竟才十二岁。
夜凉如水,秋风瑟瑟,云舒伺候着王氏歇下,便回了锦溪阁,心中挺有些挂念云柏,以往他每晚回来都要陪她一会儿,这次一去就是三天,虽然信得过他的骑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若是遇见凶猛的野兽可该怎么办。
随意看了一会子书,不知不觉就已夜深。心中总觉得有点心绪不宁,似是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
子时的梆子敲过,琼画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见芷棋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不停打着哈欠不禁有些失笑,她们都一样从厨房里出来,见惯了踩低捧高,真不明白她怎么还能保持这样的纯真。
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悄声比了个口型:“回去睡。”她们都了解小姐的脾气,看书的时候不喜打扰,哪怕时间晚了也是一样。
芷棋迷迷糊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向门外走去,“砰!”地一声撞到门上。
琼画气结,云舒抬起头来,芷棋还在东张西望,惺忪着双眼不知道咋回事儿。
云舒轻轻一笑,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先下去,我一会就睡了。”
琼画摇摇头,为她换上一碗热茶,抿嘴笑道:“今日奴婢当值,本该伺候小姐,只是您明儿还要照顾太太,累着可不好。”
云舒放下手中的书,瞥了她一眼,嗔道:“就你会说话。”
明明想劝她睡觉,却拿娘来说事儿,让自己想拒绝都不行。好笑地看着站在门口都能打瞌睡的芷棋,挥了挥手:“你把她先带下去,我就睡了。”
琼画颇感很无奈,她觉得芷棋这样还是小姐惯的,以前在小厨房,谁敢偷懒打滑,被管事抓到不是罚银子,就是挨打,现在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云舒喝了口茶,也没心情再看书,缓缓走到屋内,床铺早已经铺好,径自脱了衣裳便躺下,默默在心里数着星星,心中也有几分期待,不知云柏今次会给她带什么礼物回来。
刚刚睡着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敲门声,云舒正迷糊着,却也不敢怠慢,心知这么晚来找她定是有什么急事。紧接着琼画也进了屋内,伺候着她披了件外衫,便赶忙来到正厅。
天海眼眶泛红,一看见她便迎了上来,四下戒备地扫了一眼。
云舒心中一紧,天海是弟弟身边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今日柏哥儿去猎场并没有带她们,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赶忙叫所有人都退下。
天海见人一走,立马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小姐,刚刚顾府的管事来了,说是少爷今儿浑身是血被人抬了回去,并且身边还带了几个人,每个人都身受重伤,墨澜院大门紧闭,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少爷只吩咐让所有人嘴巴都闭紧,就再也没有消息,管事不放心,这才连夜来到侯府,希望小姐能拿个主意,少爷少爷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云舒压住心中的慌乱,强自镇定地问道:“这事儿还有多少人知道?”
天海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除了我和魏赵,没人知道。”
“让管事在侧门口等我,派两匹马过去,这事儿你们给我捂紧了,谁不许说,听到没有?”云舒厉声说道。
天海赶忙点点头,哭着哀求:“请小姐让奴婢也去伺候少爷。”
云舒扫她一眼:“你去添什么乱,把家里给我稳住,看守侧门的人,也去给我打点好,传出一点消息,我唯你是问。”
天海一听有任务,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安排好。”
紧接着云舒又把琼画找来:“我现在要出府,锦溪阁就交给你了,若是明早还没回来,娘那里你给我瞒着,外面不许有一点风声,明白吗?”
“小姐,,,,,,”琼画心中一惊,又是怕,又是喜,害怕小姐出府会有什么事端,欢喜小姐的信任,把锦溪阁交给自己,那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和紫烟一样,将来当小姐的左膀右臂,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做的到吗?”云舒定定地看着她,这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交付。
“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让您失望。”琼画跪在地上,双眸写满自信。
云舒点点头:“好了,起来,外面的丫头你看着办。我的院子里不许有任何风言风语。”
琼画了然,小姐这是不想除自己以外任何知道她的行踪,转身恭敬地退了出去,动作迅速,态度沉稳。
云舒满意地看了她一眼,赶忙去到药房,把药箱,还有该用的东西都准备整齐,换了身干练地衣裳,把鞭子系在腰间,另外还准备了两包迷|药放在身上,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以备不时之需。她可从不信奉什么君子原则,她只知弟弟受了伤。
乘着夜色,拎着药箱,云舒悄悄往侯府侧门走去,天海的办事效率很好,路上一个人都没碰上,守门的护院也正聚在聊天,满桌子好酒好菜,一看就是才送过来的。
“小姐。”管事已等候多时了,看见云舒赶忙上前行礼。
“你今天做得很好,回去帐房领五十两银子,你儿子改天也带来给我看看。”云舒淡淡地赞道,把药箱往马鞍上一挂,干脆利落的跨上马背,双手稳稳扯住缰绳:“驾。”
那管事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愣,见云舒已走得老远,赶紧爬上马,可怜他一把老骨头,这么大年纪,还从来没骑过马,这不是要他的命吗,连夜赶来侯府不说,还要连夜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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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夜闯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顾府门口的灯笼高高挂起,看起来一切如常,只除了一个小斯不停地东张西望,神情似是有些焦急。
随着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来,那小斯脸上露出喜色,赶忙吆喝着护卫把门打开,云舒面若寒霜,马不停蹄,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随着那马长嘶一声径直跨过大门,直奔墨澜院而去,小斯也赶紧跟在她的身后,迈开步伐跑了起来。
刚到墨澜院门口,就看见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守在那里,听见马蹄声立马拔刀戒备。随着一声怒喝,便拦住她的去路:“站住,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让开。”云舒紧扯住缰绳,眉眼带煞,眸光凌厉,此时心中焦急,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姑娘还请不要为难我等。”一个侍卫冷声说道,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所放松。
云舒气急而笑,自己家中去什么地方难道还要别人批准,精致的小脸一冷,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还不待他们反映,便扯过腰间的鞭子挥下,随着“啪。”地一声响,几个侍卫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蛮横。
“你”一道血痕出现在侍卫身上,紧接着他便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倒在了地上。
云舒乘着空隙,又是一鞭子挥下,驾着马便往院子里闯。
“快,抓住她。”剩下几个侍卫冲了上来,院子里的十几个侍卫也蜂拥而出。
云舒居高临下坐在马背上,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管这些人是敌是友,跟弟弟受伤绝对脱不了关系。
“鞭子上有毒,小心别让它碰上。”随着一个侍卫大声喊叫,他们戒备得更加严密,身上的杀气显露出来,攻势也不再留情。
云舒是女子,年纪又小,一大群侍卫围着她,自是不敌,悄悄摸住腰间的迷|药,飞身下马,一个旋转身,一阵淡淡地香气从空气中散发出来。
“不好。”侍卫们心头一凛,赶忙屏住呼吸。
云舒冷冷一笑,她配置的迷|药,又岂是只靠呼吸传播,哪怕只沾到肌肤上,也会让人立时晕倒,这也是她想着柏哥儿要上战场,自个琢磨的阴损招,没想到柏哥儿没用上,自己却是用上了,怪只怪他们低估她,聚在一起把她围住,否则还真不是这么容易得逞。
“小小姐他们是七王爷的人。”那小斯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一路疾奔也累得够呛。
侍卫们昏迷前只来得急听到这一句话,原本还靠意志力坚持的侍卫也放心的晕倒了,心中只觉得冤枉,既然那小斯喊她小姐,应该是友非敌,这次的亏,算是白吃了。
外面闹这么大动静,里面又怎会听不见,罗睿渊一出来看见的就是自家侍卫倒了一地,一女名少女站在院子中央,犹如在那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独立,令人不敢逼视。门边的小斯直接可以忽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云舒淡淡扫了他一眼,随手把鞭子一挥,鞭身几个旋转,便紧紧贴在腰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美得不可思议。
罗睿渊呆了一会儿,赶紧回过神来,眼前这少女又另他惊讶了一次,还记得上次在端王府,她的一番言论让自己茅塞顿开,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一面,满含歉意看了她一眼,优雅地拱手道:“我的属下无礼,还望顾小姐海涵。”
云舒来不及回答什么,只把目光定在他身后,冰冷的脸色稍有缓和,转身从那匹怏怏倒地的马背上取下药箱,往门边小斯的身上一扔,说了句:“拿着。”便一阵旋风似的从罗睿渊身边掠过,竟是当他不存在一般。
罗睿渊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被人忽略得彻底,纵然再不受宠,可好歹他也是皇子。不过云柏受此重伤,她心中焦急也算情有可原。
“姐”云柏声若蚊蝇,有气无力,一听到外面的响动就知道要遭,赶忙让人扶住自己,跟在罗睿渊身后出来,结果一看这场面就有些咂舌,姐姐不愧是姐姐,两个影卫便让自己身受重伤,姐姐放倒了一大群人不说,还毫发无损,心里越想越惭愧,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他,说话也更加小声了。
“出息。”云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屋里走去。
那小斯瞥了她一眼,又瞥了自家主子一眼,还选择了抱着药箱,紧跟在她身后。
云柏疼得冷汗直冒,却也不敢多言,心知姐姐这次气得不轻。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云舒听着有些吵,转头看向弟弟,瞪了他一眼问道:“你住哪儿?”
云柏心虚的低下头,忍着浑身疼痛,说道:“罗世子身受重伤,我把卧房借给他了,现在住侧间儿。”
云舒看了扶住他的两人一眼:“走了。”
云柏一到了侧间,便发出低低的呻吟,大滴冷汗从额间冒出来。
云舒此时哪还顾得上生气,赶忙接过手,把他扶在床上躺下,面部的线条柔和起来,眸光中全是担忧,哪还有一丝刚才的冷冽与傲然,转头向小斯吩咐道:“去给我准备烧开的沸水,把绿莹也给我叫来。”
“是,小姐。”小斯愣了一下,赶忙放下药箱急急地退了出去。
云舒含笑,看向刚刚扶住云柏的两人,早就发现他们面生得很不是府中的人,那天猎场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七皇子会在自己家,为何罗世子受伤却不回恭亲王府?一切的一切都太没有头绪,她也没有心情思考,浅浅笑着,却不容拒绝地说道:“你们也出去,弟弟有我照顾。”
那两人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在别人家,主人既然如此吩咐,他们又哪有不从的道理。
“姐。”云柏虚弱地喊了一声。
云舒赶忙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关切道:“别说话,伤在哪儿了,让我看看。”
“姐”云柏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虽知道姐姐医术不错,可他是男子汉,已经是大人了,又怎可光着膀子给她看。
云舒利落地打开药箱,一排排金针,手术刀,镊子,钳子,各种瓶瓶罐罐看得云柏心里发秫。
“别动,是你配合着来,还是让我”云舒话没说完,只威胁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个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云柏认得,那是一种极为厉害的麻醉药。心中只觉得口干舌燥苦不堪言,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被娘亲光着屁股上药的情景,简直比挨了一刀还难受。恹恹地躺在床上不动了,闷闷地说道:“伤在腋下。”
云舒对他的配合非常满意,轻轻解开他的衣衫,入眼便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腋下那道伤痕穿胸而过,虽已经过包扎,但鲜血又渗了出来,应是刚刚出去外面,碰到了伤口才使得它又裂开。肩膀和肚子上也有不大不小两道伤口,云舒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姐”云柏急得就想起身,却忘了自己伤痕累累,身体稍微一动,便疼得冷汗直冒,包扎着伤口的白布也正以极快的速度被鲜血渲染。
“别动。”云舒气急,赶忙拿过剪刀,迅速的把缠着伤口的布解开,然后拿起金针,干脆利落地往周边扎下去,不到片刻时间,鲜血便止住了,云柏心中也有些纳罕,尽管知道姐姐会医术,但看着她用还是第一次,没想到竟真有两下子。
绿莹这时也和那小斯过来,云舒问了一下,这小斯名叫陈平,两年前才派到柏哥儿身边儿,为人也还算机灵。当即便吩咐绿莹打下手,把手术用具全仍在沸水里煮了一遍,发丝简单的挽起,又把手洗干净,才开始给云柏动手术,这样的伤口,若不好好治疗很容易落下病根,云柏年纪尚小,这种情况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发生。
此时的云舒无比感谢自己前世是医药世家,这些年来和李大夫也研究了不少东西,首当其冲便是提炼了青霉素制成药丸,还有打点滴用的针管以及葡萄糖和盐水吊针。这些东西全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记忆,原本是想着树大招风,等过几年柏哥儿有出息了开家济世堂,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
吊瓶是用琉璃代替,针管用牛筋,缝针用的线是羊肠线,一切准备就绪,云柏傻愣愣地看着自家姐姐先喂给自己一粒药丸,然后又把一个非常漂亮的瓶子挂在床头,瓶子另一边连着的针插在自己手腕上,接着给他伤口患处图上麻药。
“怎么样?有没有不适?”云舒关切地问道,青霉素对很多人有过敏作用,以前虽在庄子上给人用过,但也不能保证柏哥儿完全适应。
云柏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觉,比起先前的疼痛却是好了很多。
云舒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睡,起来就好了。”
云柏在姐姐柔柔的声音中,渐渐放松了心神,不久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云舒转头看了陈平一眼:“去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许来打扰,也不许出声。”
陈平点头应是,屁颠地跑了出去,小姐没有对自己避讳,让他感觉到异常高兴,更加下定决心要守好门口,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云舒转头看向绿莹,厉声道:“一会给我擦汗,一定不能让汗水滴在柏哥儿身上,听到没?”
绿莹第一次见小姐如此严厉,赶忙点了点头:“小姐放心。”
云舒迅速在床前台案铺上干净的白布,手术用具摆放整齐,拿出羊肠线穿过针孔,小心翼翼开始了她在这个世界除了动物外的第一次外科手术。
绿莹除了开始的害怕脸色有些发白,一直专心致志地看着云舒,就怕有什么疏漏,没来得急擦干小姐面上不停流下的汗水。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时间也一点一滴地流过。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上面一些手术的东西,是我从别的小说里看到的,未经查证,不做考究。
学医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金手指没开太过,挠头,如有出错,请多多包含,明天就恢复正常更新了。o(n_n)o~
068、请治
她们在里面忙碌着,外面也忙碌个不停,云舒当时只顾着痛快,迷|药的分量不轻,那些个侍卫还依旧倒在地上,七皇子纵有脾气也不知该往何处发,昨日若不是云柏机敏及时找到他,叔公此时恐怕凶多吉少。
“高热怎么还不退下。”贺明睿怒火滔天,双眼一片腥红,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抓住那太医的衣领暴喝。
“贺贺世子”太医被扼得喘不过气来,褶皱地老脸涨得通红。
“好了,杨太医医术高超,你先消消气,叔公还需要他来救。”罗睿渊上前解围,他心中又何尝不急,他与叔公之间的交情不提,太叔公年事已高,叔公是他竞争皇位的最大筹码,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相当去了他一条灵活惯用的右臂。
“若表弟有什么事,我让你陪葬。”贺明睿恶狠狠地说道,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昨日的刺杀明显出了叛徒,让他抓到这个人,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杨太医心惊胆颤,他是七皇子的人,自是知道事情严重性,也不敢去探听其中的秘密,两位世子猎场遇刺,若当真出个什么事儿,朝中恐怕又是一番变动,结结巴巴地说道:“罗世子伤及内脏,臣一定尽心尽力,只是高热若不退下,明天恐怕,恐怕”
“你说什么”贺明睿刚歇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冰冷地眼神仿佛他再多说出一个字,就要把面前这人凌迟。
杨太医也很无奈,可罗世子的伤势实在过重,若今晚不能退热,明日肯定熬不过去,纵然侥幸活命,这落下的病根恐怕也只能让他后半生在药罐中度过。
“你好好歇着,现在别闹,叔公还昏迷着,别吵到他。”罗睿渊面露愁绪,对这位平南王世子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拿叔公来压他。
贺明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表弟,渐渐安静下来,平时嬉皮笑脸地容颜变得冷酷,昨日很明显是三批人马,一批来自恭亲王府,一批来自平南王府,那还有一批呢,还有谁最见不得他们活命,或者说最见不得表弟活命,否则自己也不会只受了轻伤。
“砰砰。”外面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罗睿渊淡淡的说道,双眼透着疲惫。看了来人一眼轻挑了挑眉,示意他有何事。
“启禀七皇子,护营卫还晕着。”一个侍卫单膝跪地,面无表情的说道。
罗睿渊抚了抚额头,差点忘了这一茬,皱着眉问:“顾小姐呢?难道她不给解药?”应该不可能,在她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
“顾小姐同顾少爷房门紧闭,外面有人守着,我等不方便进入。”提起这事儿,侍卫心中也有些怨诉,门口守那小厮嚣张得可以,不仅不给他们通报,还不让他们出声,自从跟着七皇子何曾受过这样的闷气,真是宁愿面对刀口舔血,也不愿面对女人和小人。
罗睿渊想了想,眉头紧锁起来,顾小姐是女眷纵然他去敲门也多有不便,看了杨太医一眼,既然是迷|药,想来他应该也有办法,叹了口气道:“你跟着他去看看。”
“等等。”贺明睿冷着张脸,死死地盯住杨太医:“你守着表弟。”坚决不让他离开罗霆楠半步。
杨太医瞅瞅七皇子,又瞅瞅贺世子,有些左右为难。
“我倒想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连七皇子的人都敢拦。”贺明睿冷冷地说道,正愁气没处发,他怕再呆在这里真会把杨太医的脑袋砍下来,说完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罗睿渊颇感无奈,叮嘱了杨太医几句赶忙跟上,这是在别人家里,他还真怕贺世子惹出什么事儿来。
刚一到侧间门口,便看见两个人争执着。
“不行,小姐说了,谁都不让进,也不许大声喧哗。”陈平趾高气昂,就像一尊门神似的拦在那里。
来人一脸气闷,是罗睿渊带来侍卫之一,自从到了墨澜院,他们就把原本所有的下人都赶出去,除了云柏身边的几个人,还有那位心细如发的管事,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药已经煎好,你不去通报,耽误了顾公子伤势,你可担待得起。”那侍卫一脸冷硬,若不是为了昏迷不醒的兄弟,他早把这药碗儿给扔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连来送药这小厮都不给通传。
“不劳侍卫大人操心,您请自便。”陈平软硬不吃,不屑的说道,昨日这些侍卫也是这样拦着自己不许进入墨澜院,现在总算反过来了,有小姐在主子才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那侍卫心中急怒,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给他两拳。
陈平把腰一挺,很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斜着眼瞅着那侍卫,做出一副有种你就打的表情。
“怎么回事。”贺明睿面容阴冷,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见过七皇子,贺世子。”那侍卫单膝跪地,只瞥了陈平一眼便不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