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千金 第11部分阅读
嫡女千金 作者:肉书屋
儿出色的容颜,忍不住叹道:“我的云舒长大了,在过几年就要嫁人,附近有座南山寺,下月十五,你同我去拜拜,给你将来求个好姻缘。”
云舒满头黑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悠悠地说道:“娘,我才十一岁。”嫁人还早着呢。
王氏瞥她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十一岁也不小了,现在说婆家,过几年再嫁,你大姐、二姐,还不是这个年纪定的亲。”
“四姐、五姐、都没定亲,娘还是不要太着急。”云舒淡淡地说道。
王氏闭嘴不言了,显得有些郁闷,自古以来长幼有序,若当真先给云舒定亲,二房、四房的唾沫星子怕都要把她淹死,再加上一个偏心的老太太,从中捣鼓些什么,别弄个亲家不成变仇家。
“那就过两年再说,菩萨还是要拜。”王氏无奈妥协。
云舒微微一笑,管她拜不拜菩萨,只要打发了她想给自己定亲的念头就好。
出了陶然居,两顶小轿在门口候着。桃花源离漪澜小筑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见过太太、小姐,你们可算来了。”轿子刚一落地,绿莹、白霜便迎了出来,看神情似乎有些焦急。
云舒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少爷正在里面候着呢,四少爷、舅老爷、舅太太,四少爷的表兄表妹都来了。”
云舒看了王氏一眼,娘和家中早断了联系,舅老爷、舅太太,应该是四哥的舅舅和舅母。
王氏挺纳闷,自从嫁到侯府,她跟李氏的娘家人还从未碰过面儿,今日聚集到此,又是为了哪般。
来不及欣赏风景,云舒跟在王氏身后,还没走到内院,云柏便飞跑了出来:“娘,你终于来了。”
王氏皱了皱眉,斥道:“怎么了?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云清紧跟着他身后,看见王氏有些尴尬,上前作了一揖:“孩儿见过母亲。”
云舒捂嘴偷笑,她还从未见过四哥如此神情。
“娘啊,四哥的舅母表妹都来了,儿子实在不会招呼女眷。”云柏哭丧着脸抱怨。
得,不用说了,王氏知道他们的意思,笑瞥了兄弟两一眼,说:“我还当多大事儿,竟把你们急成这样,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云清尴尬,云柏脸红。
原来昨日云清见表弟读书太用功,怕他悶出病来,便邀请他到庄子上散心,离科举还有几个月,放松一下心情也好,刚好被舅舅听见,说他明日休沐,也要散心,硬是带着妻女,今日和云清一起来到桃花源,云柏看见他们吓了一跳,家中又没有女眷,兄弟两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巴巴等着王氏和云舒到来。
这边云清、云柏、迎接王氏和云舒,那边李老爷和夫人也窃窃私语。
“清儿总说他弟弟不错,原只道他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品行果然端正,以后清儿和他一起,我也放心。”
李夫人瞪他一眼:“清儿自小便有主见,他说好,肯定是好的,都是你疑神疑鬼,就怕外甥吃了亏,我看他呀,精明着呢。”
“哈哈哈哈!那当然,莲儿小时候就极为聪慧,只可惜红颜薄命。””、李老爷笑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听说王氏小家子气、有些刻薄,你待会好好看看,传言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云柏倒是不想继承家业,可谁知王氏会不会想争一争。”
李夫人神色一紧,赶紧应是,转头看女儿:“待会你注意他们家小姐的品行,清儿总说他妹妹这好、那好,我就不信能好得过我的女儿去。”
“娘啊,哪有你这样夸奖自己女儿的。”李淑媛两颊绯红,不依地在娘身边撒娇。
李老爷和李夫人都笑了起来,李庭玉见妹妹如此,也渐渐放松了心情:“爹、娘、儿子先出去了。”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掀开,云清看着自家舅舅和表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老爷哈哈一笑,到底是混迹官场的人,对着云清招了招手:“自家亲戚无需避嫌,快让你母亲进来。”
云舒狠狠地瞪了云柏一眼,这兄弟两都没招呼客人的经验,幸好今天来的是李老爷,勉强算是自家亲戚,若是外人的话,还不坏了她们母女的名声。
云柏知道事情严重性,跟在云清身后进了屋子,对着李老爷就是一拜:“云柏年幼,不懂规矩,还望李大人,李夫人多加担待。”
“舅舅”云清觉得今天特倒霉。
李老爷瞥了自家外甥一眼心中了然,来这里之前他也没想到会是云柏的私产,小小年纪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已不容易,有所疏漏在所难免,转头看向云柏笑道:“都让你和清儿一起叫舅舅了,怎还如此客气。”
云柏脸颊一红,支支吾吾叫了一声:“舅舅。”
王氏无法,情况都这样了,她再不进去招呼就显得矫情,自家亲戚,就自家亲戚,反正也说得过去,或许柏哥以后,还需要他们帮衬,多条门路也好。
这样想着,她便带着云舒走进屋子。
李老爷、李夫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抱怨流言害人,王氏看起来落落大方,哪有半点小家子气,小姐更是精雕玉琢,美得就跟画儿一样。
李庭玉看傻了眼,李夫人、李小姐,忍不住心生羡慕,前者羡慕王氏保养得好,早把老爷的叮嘱忘到一边儿,只想着一会要跟她讨几张方子,后者羡慕云舒怎么能这么漂亮,静静地柔和气质,让人生不出丝毫嫉妒,当真是见鬼了,李老爷干咳两声,回过神来。
王氏微微福了福身,算是见礼。
李夫人送了云舒一个玉镯,王氏送了淑媛一根发簪,一个有意结交,一个有心讨好,很快就说到了一块儿。
李老爷带着,儿子、云清、云柏去了外面赏花煮酒。
王氏领着李夫人、李小姐,泡温泉洗浴,告诉了她好几个保养秘方。到了下午临别的时候,李淑媛依依不舍,李夫人满心欢喜。李老爷意犹未尽,李少爷更是让父亲也给他买一个庄子,总的来说,除了开始的乌龙,今天一天都宾主尽欢。云舒也交到了她在古代的第一个闺蜜,并邀请她空了去漪澜小筑玩。
李夫人对她们的交好乐见其成,见了王氏的为人,云舒的规矩,哪还有什么成见。心中反倒羡慕起她们的自在来,侯府的那本经,她也曾听说过,好好的正房太太竟被逼到庄子上修养,不过总比小姑香消玉殒的好。
李老爷对妹妹早逝本就不满,此时看见王氏的情况,更为妹妹感到悲哀。从此,对侯府的意见更大了。
云舒自是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解释,非常好的误会,不是吗?何况,离实际情况也相差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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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冷酷型男主,明后天先让他出来打个酱油,在选定性格。o(n_n)o。
039、琴音
当天晚上,王氏和云舒便歇在了桃花源,云清也偷得浮生半日闲,没有回去侯府,至于顾元重那怎么交代,兄弟俩相视一笑,了不起唠叨几句,训几句话,反正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王氏心中挺高兴,原以为李夫人会因清儿的娘对她有所不满,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岔了,除了刚嫁给顾元重那年,她再没参加过任何聚会,容嬷嬷这些日子告诉她不少规矩,和夫人间相处的忌讳,同李夫人相谈甚欢,大部分应该是由于自己送给她的美容方子,不过那又如何,交朋结友,可不就是这样吗?
“娘,天色还早,我们去亭子里坐会儿。”云舒抬头,看着满园春景。携着王氏走到赏春亭,点点花雨随风飘落,瓣瓣桃花迎风初绽,粉红色的花朵挤满了树枝丫,有的含苞待放,半藏半露,有的花枝招展,含笑嫣然,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红点的小花苞。
“姐姐,如此美景,再来一点乐声,岂不美哉。”云柏忽而说道,眨巴着大眼,看向她。
云舒轻轻一笑,问道:“可有琴?”
云柏瞥了绿莹一眼。
小丫鬟抿嘴而笑:“早就准备好了,少爷可就盼着小姐能弹奏一曲。”说着便转身离开。不一会便拿来一台上好的瑶琴。
云舒焚香净手,先试了试琴音,随着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优美的乐声倾泻而下,飘飘渺渺余音缭绕,忽而悠扬婉转,忽而轻灵飘逸,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浮上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余下这天籁之音。
云清兴致大发,转头对丫鬟吩咐:“去拿一管萧来。”
箫声、伴着琴音,配合得天衣服缝,王氏也忍不住沉醉在这一片美景之中。
“把我的长枪拿来。”云柏蠢蠢欲动,只觉得若不做点什么,就会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琴音,变得铿锵有力起来,箫声,随着琴音的转变,忽而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
云柏挥舞长枪,小小年纪架势十足,动作行云流水,提、掳、拦、拿、缠、翻、圈、环,八式枪法舞得虎虎生威,口中声声有词,念道:“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不防;高不拦,低不拿,当中一点难遮架;去如箭,来如线,待机分寸巧捏拿,轻换缓捉,拿式不忙,赚敌进身,顺敌式提拿逼走偏锋,摘蹬闪身而进,式长寸许,破绽已开,直取其虚,先破敌。”
“姐姐我舞得可对。”最后一式完毕,琴音停止,云柏擦了擦额角汗迹,朗声问道。
云舒颔首而笑,当初只背了一段杨家枪法给他听,没曾想,竟让他真琢磨出名堂来。
王氏吃惊不小,从不知儿子竟还有这一手,云清只略微感觉到讶异,便释然了,仿佛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氏怒火中烧,想起儿子的志向,情不自禁提高了音量:“你还想给我上战场。”
云柏丝毫不以为意,说道:“男儿当志在四方,娘应该对儿子有信心。”
王氏顿时被噎住,忽然感觉到一阵颓败,有些苦涩,有些欣慰,更多却是担忧与彷徨。
“娘,弟弟心中有数,我相信他。”云舒轻声安慰,她和弟弟只是不想下半生受人摆弄。
“随你们。”王氏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禁锢着孩子,同她一样浑浑噩噩过完一生,也不算是是对他们好。
“谢谢娘。”云柏收回长枪,让人拿下去。
王氏瞪他一眼,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借题发挥,怒道:“还不快去洗澡,出了一身热汗,小心着凉。”
云柏嘿嘿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只要娘不再反对他从军就好。
云舒转头看向云清,眸光中有些好奇:“没想到四哥萧吹得这么好。”
云清笑了笑:“随意摆弄罢了,六妹妹的琴音,才是深藏不露。”
白霜听了他的话,笑着说:“是呀,我也这样觉得,他们都说七小姐琴弹得好,我看六小姐的琴音才是真的让人身临其境。”
云清脸色板了下来,白霜、绿莹跟着柏哥儿近身伺候,胆子越来越大了。主子说话都敢插言。
绿莹暗中焦急,看了白霜一眼,她再这么口无遮拦,迟早要闯出祸来。
王氏脸色不怎么好看,挥了挥手,让两丫头下去,她可不曾忘记,静宁的琴师,还是从女儿手中抢来的。
“她好,自有她好,与我何干。”云舒眉带轻愁,淡淡说道。
云清看着她的神色,忍不住心生怜惜,急急地说:“妹妹别在意,静宁哪能和你比。”
云舒失笑,眸若清泉、眼似秋水,瞥了云清一眼,笑着说:“七妹如何,我又岂会在意,只是想着哥哥科考完毕就要定亲,我和娘怕是也要回到侯府,再不能如此逍遥自在了。”
王氏听着,也失落了一会,接着斥道:“你这孩子,怎可只顾自己,清儿定亲是大喜事,你不为他高兴,怎还抱怨起来。”
云清心中一暖,笑了笑,说:“母亲无需担忧,今年只是乡试罢了,我同父亲说过,待明年开春,会试、殿试以后在考虑定亲。”
王氏转念一想,也就不再多言,可不就是这个理吗?清儿说起来是侯府嫡子,可他爹毕竟是庶出,经过殿试以后定亲,那是再好不过了,清儿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云舒心头暗喜,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此时再看,她哪还有一点儿愁绪。
“至于侯府”云清顿了顿,回想起家里的情况,叹道:“妹妹不回也罢。”短短的几个字,似感叹、似忧伤,又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云舒微微一怔,好久没有侯府的消息,弟弟也不说与她听,难道,真有什么事儿不成。
云清面带薄怒:“若真有人关心母亲和妹妹,老太太此时又岂会还以为你们在安乐,云柏每月出府几日,他们就不知怀疑吗?静宁蕙质兰心,就连安南老太妃都夸赞,我竟不知妾室都能参与夫人间的聚会了。”
云舒松了口气,笑瞥了哥哥一眼:“我当什么事儿呢,老太太不知正好,静宁名声在外,娘也有面子,至于我嘛,还是养在闺中的好。”
王氏略显不满,皱了皱眉道:“什么叫我也有面子,女儿家的名声哪能外传,三爷都不管管吗?”
云清摇了摇头:“内宅的事儿,父亲又岂会知道,老太太带静宁参加聚会,周姨娘巴不得自己也跟去,哪会想得到其他,只希望不要影响了六妹。”
云舒笑了笑:“不妨事,老太太有分寸,若是坏了侯府名声,她第一个不愿意。”
云清想想也对,除了三娘,其他妹妹都没定亲,若是七妹有什么不好,老太太又怎会花那么多心思,她这人最爱名声。
云舒远远看着弟弟走了过来,身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一件冰蓝色袍子,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由于刚洗过澡,乌黑的发丝还滴着水迹,唇角微微弯起,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
云舒恍然发现,弟弟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如此之大,温和地笑容蕴含着淡淡地疏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坚毅的色泽,小小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云柏咧嘴一笑,仿佛刚刚看见的他只是错觉。又成了在王氏面前承欢膝下,在她面前撒娇耍赖的小男孩。
云舒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娘,你们先聊,今日女儿亲自下厨,大家可要赏光。”
云柏乐了,高兴得跳了起来:“四哥还没吃过姐姐做的饭菜,一会包准你口水都流出来。”
云清笑了笑,心中也挺好奇,转头看向云舒:“四哥拭目以待。”
云舒抿嘴一笑,退了出去。
王氏斜了儿子一眼,没多说话,她对女儿的厨艺也很满意,只可惜,云舒太懒。
桃花源内欢声笑语,院外不远处的山林里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正仔细聆听。远远瞭望着琴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哪户人家。”
“回少爷,这庄园曾是富商陈家所建,后被京都通判顾大人买来。”
“噢?”少年沉吟了片刻:“你说的顾大人,可是靖海侯府的三老爷?”
“是,顾三爷去年才从苏州调任回京,听说膝下有三子二女。”
“怎么?小楠萌动春心了?听说顾家七小姐琴艺非凡,要不要兄弟帮你打探,打探。”少年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调侃道。
“哼。”罗霆楠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只是听这琴箫和鸣气势非凡,好似战马奔腾,心生向往,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男子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琴声嘎然而止,两人才带着属下策马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一更,晚上争取再更一章。o(n_n)o~
男主决定了,冷酷骄傲属性,成熟男子的文太多,审美疲劳,打算换个新颖点的。
不过大家放心,男主心中也很有成算,会对女主很好。
我觉得两个腹黑凑一起,会很有意思。
成熟男人顾虑太多,我怕女主受委屈。
040、做客
没过两天,李府就下来帖子,邀请王氏母女去府中做客,云舒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出门游玩,忧的是娘明明在庄子上养病,怎可随意出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传到老太太耳中,像什么话。
王氏自是明白女儿心意,微微一笑,说道:“偶尔出去看看不碍事,李府同侯府素有嫌隙,舒儿不必担忧。”
云舒仔细一想,娘说的也对,倒是她杞人忧天了,转而欢欢喜喜的准备礼物,上次和淑媛说好,送她自制的香粉和花露水正好也拿去。
容嬷嬷耳面提名,不停叮嘱她需要注意的事项,从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做客。云舒略感惭愧,她都快成乡巴佬了。
到了李府,才发现今儿来得人还真不少。
云舒四下扫了一眼,便目不斜视,紧跟在王氏身后,李府的建筑庄严肃穆,虽不如侯府奢华,装饰得却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家风严谨的感觉,情不自禁升起了敬畏之心,难怪老侯爷千方百计让爹爹娶了他们家嫡女,只可惜家中有老太太坐镇,千金娇女落得个红颜薄命。
李夫人见王氏来了,便忙着为她引见,夫人间的话题不多,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互相攀比一下谁谁谁的首饰漂亮,又或者谁的衣服好看。王氏不一会就和她们聊到了一块。
云舒挺郁闷,万分期待赏花宴,感觉就像菜市场,人说一个女人说话,相当于五百只鸭子,这么多女人碎嘴,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哟,这就是你的女儿,长得可真水灵,多大啦,定亲没。”一位贵夫人拉过云舒的手赞道。
李夫人紧接着也笑眯眯地说:“可不是,我就说王氏会带女儿,我家那野丫头和云舒一起,都斯文不少。”
王氏微微一笑,面上闪过一丝得色,嘴上却谦虚道:“李夫人快别夸她,淑媛娇憨可爱,知书达理,和云舒有什么关系,那是你教得好,懂得分寸,孩子在娘面前不都是野丫头吗,我家舒儿也一样。”
云舒唇角微抽,幸好娘没回答那女人的问题,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年纪和婚事。
李夫人也挺开心,淑媛那孩子她知道,虽然有时候任性了点,却识得进退,王氏夸奖得一点都不错。
云舒默默无语,看着她们继续互相吹捧。
“云舒,原来你在这,来了怎么不早告诉我。”李淑媛的声音,把她从一群女人中解救出来。
李夫人笑看着女儿说:“好了,带你妹妹去玩儿,她第一次来咱家,可要好生招呼。”
“知道啦,娘。”李淑媛拉着她,向各位夫人行了一礼。便先行告退。
“云舒,你好厉害,每次娘她们说话,我都走开的。”离开花厅,李淑媛边走边说。
云舒无奈望天,她哪里是厉害了,只是不知有什么地方可去。
李淑媛带她来到一处小院,又为她介绍了几个朋友,这里的女孩子,年岁都差不多大,云舒暗中庆幸自己多备了一些礼物,除了个别看她不爽的人以外,获得了不错的人缘。
“你就是顾静宁的姐姐,什么破东西,也拿出来送人,你娘没教你吗?我们用的胭脂水粉可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周雪娇面带不屑,做出一副不小心的模样,手一松,胭脂和花露水就砸在地上。
李淑媛面带怒容,这些东西都是她跟云舒要的,雪娇这样不等于打她的脸吗?
云舒面带惋惜,淡淡说了句:“可惜了。”便不再多言。她是客人,不能随便发脾气,就和李淑媛是主人一样,纵然周雪娇再有不是,她们也只能忍着。
周雪娇冷哼一声,看向云舒的目光更加轻蔑,几个围在她身畔的女孩儿,也把礼物退了回来。
“你别生气,她是兵部尚书千金,上次牡丹宴,被顾静宁抢了风头,心里不福气。”李淑媛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云舒点点头,小孩子争强好胜罢了,她又岂会在意,随意扫了其他人一眼,周围有几个女孩拿着她的礼物左右为难,像是想还给她,却又觉得难为情。
紧接着,又有三个女孩儿,把礼物退回来,周雪娇的面色更加得意了。
云舒转手把礼物送给了淑媛,小丫鬟进来打扫地上洒落的胭脂和花露水,刚刚伸过手,“啪!”的一声,瓶子就碎了,阵阵幽香,似有似无,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清新淡雅的味道,令人感觉到一阵舒爽,周雪娇脸色变了变,其余几位退还礼物的小姐,面上都露出懊悔之色。
云舒视而不见,从容自若地和李淑媛聊天,几位没有退还礼物的小姐也上前搭话,一段小插曲,算是过去了。
晚上的宴席,设在李府后花园。熙熙攘攘的占了大半个园子。云舒来之前便做足了功课,之后也没有什么异常状况发生,月上中天才和王氏踏上回家的路程。
懒洋洋坐在马车上,云舒觉得今天真不划算:“娘,以后再不参加聚会了,好没意思。”
王氏笑了笑,吩咐车夫去东大街,然后才缓缓说道:“夫人间的聚会本就这样,以后你还是要多学、多看,嫁了人少不了要参加这种聚会,难道你还能整天呆在家里不成,若是没有交际应酬,不说你公公婆婆怎么想,夫君肯定不会满意。”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只是讨厌这种场面,又不是应付不来。”云舒毫不在意地说道。
王氏有些无奈,知道女儿说的是实情,想了想,也就不再勉强,以云舒的聪慧,又岂会不知怎样对自己最好,将来的事,还是将来再。
“娘,我们去东大街干嘛?”云舒好奇的问。
王氏瞥了她一眼,这女儿平时挺机灵,但遇见寻常事,怎么反倒慢半拍,戏谑地说:“这么晚了,城门都已经关闭,难道你还想回庄子上?”
云舒惭愧,她把基本常识都忘了。
王氏笑着说:“东大街这院子,前些日子才收拾过,但到底没来看看,眼见为实,也不知柏哥儿,还缺些什么,后天就是我儿生日,娘想给你在京城里过,好些时候没添置首饰,今儿看见别家小姐才想起我的舒儿也是大姑娘了,娘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云舒愣了一下,自己快过生日了吗?她竟想不起来。
王氏面色柔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怜惜道:“傻孩子,你道娘为何要来李府,只是顺便罢了,谁都没有我的女儿生日重要。”
云舒心中一动,想起上次弟弟离开时神秘兮兮的样子,问:“柏哥儿也知道我生日吗?”
王氏笑了起来:“你弟弟最紧张谁,你还不知道吗?”
云舒面颊微红,偎依在王氏怀里,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车厢内一片温馨。不一会,便到了顾府大门,崭新的牌匾,一看就知道是刚换上的,门口守着两个小斯,见了王氏的马车,便迎了出来。
由于已经夜深,母女两也没讲究,回到府中便各自回房歇下了,云柏挺有心,正房按照王氏的喜好装饰,云舒住的院子,则跟锦溪阁一模一样。
云舒心里暖洋洋的,一夜无眠。
第二天,云柏上完课,便甩开小厮独自在街上瞎转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送姐姐什么礼物才好,玉器店逛了,逛珠宝店,顶着别人诧异的目光,这几天几乎把京城所有女儿家喜欢逛的店铺都逛完了,还是觉得缺少些什么。
慢悠悠在街上走着,忽然眼前一亮,大大的几个字出现的面前。兵器铺?
云柏心中一喜,一头就钻了进去。
“小孩子来干什么,去去去,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店中伙计看见云柏,只以为是哪家贪玩的公子哥,不耐烦的上前吆喝。
云柏怒上心头,喝道:“走开,把鞭子给爷拿出来看看。”
“哟呵!”店活计纳闷了,上下打量了云柏一眼:“小孩子家还是不要动兵器的好,我们这的东西不便宜。”
“让你拿就拿,啰嗦什么?”云柏横眉怒目,嫩稚的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该死的店伙计,竟然看不起人。
“叫你们掌柜的过来,爷要看鞭子。”云柏怒喝一声,小小的模样,挺有几分威势。
“扑哧,这小孩太好玩了。”旁边一个看剑的男子笑了出声。
“你才好玩,你们全家都好玩。”云柏气急败坏,冷着一张小脸,满含煞气看了那男子一眼,殊不知,他此时自认为很威严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可爱。
“哈哈哈,这小孩好可爱。”男子开怀大笑。
云柏黑了脸。深吸口气决定当他不存在,姐姐说过,对敌人最大的侮辱就是无视,转头看向店伙计,问:“你们掌柜呢。”
伙计愣了愣,发现这位哥儿,很可能是真心要买兵器,立马变得热情起来:“掌柜正忙着,这位爷稍后,您要鞭子是吗?小的这就给你拿。”
云柏嘴角抽了抽,自己称爷到没什么,只是不想被人小瞧,这位伙计称他爷,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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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鞭子
他在店里四下随意打量,那男人瞪大了眼睛,仿佛被噎住:“你你”手指着云柏说不出话来,他竟被一个小孩鄙视了。
店面不是很大,门口两侧的架子上分门别类罗列着各种兵器,主要以刀剑为主,还有各式长枪、弓、弩,襄朝律法规定,不能随意出售兵器,像这种店铺必须通过朝廷认定,所卖的物件大多价格昂贵,部分都是以收藏为主。
不一会儿,店伙计就带着人,手上拿着托盘,从内室走了出来,谄媚地向云柏介绍道:“这位爷,您看,九节鞭、钯尾鞭、丈八鞭、连珠铁鞭、豹尾鞭、铁鞭,您想要哪一种,不是我吹,这满京城再找不到像我家这么齐全的兵器铺了。”
云柏只看了那些鞭子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一根根鞭子又粗、又大、又重,想来姐姐也不会喜欢。
“拿下去,爷要漂亮的软鞭,最好轻巧一点,你这些鞭子这么丑,怎么拿出去见人。”
店伙计愣了愣,心中开始怀疑了,这位小爷莫不是前来找茬,用鞭子还讲究漂亮。
云柏双眼一瞪,对别人质疑自己很不高兴:“还不去,不是说你家兵器最齐全吗?怎么连漂亮的软鞭都没有。”
“哈哈哈!”贺明睿又笑了起来,戏谑地看向云柏,调侃道:“小孩儿,要漂亮还是找女娃娃去,来兵器铺不合适。”
云柏深吸口气,无视,他什么都没听见。
贺明睿见他如此,笑得更加嚣张,正在这时,掌柜的躬身哈腰引着一位贵气非凡的少年从房内走了出来,那名少年面若冠玉,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漂亮,深邃漆黑的眸光好似一潭寒泉深不见底,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着薄薄的唇,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怎么回事?”那少年瞥了贺明睿一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让他的笑声停了下来,讪讪地撇了撇嘴,委屈道:“小楠,我是你表哥,给点面子好不好。”原来这两人正是前几日在桃花源外聆听琴音的少年。
云柏的鸡皮疙瘩跌落一地,立马移步站远了些,仿佛遇见瘟神一般,太恶心了。
罗霆楠没搭理表哥,自顾自端详着手中的宝剑,寒光闪烁地剑锋,可以映照出人的倒影,一看就知道是极品。
掌柜的注意到云柏,店伙计向他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打量了云柏几眼,便示意他稍后,转身走进屋内,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位小哥您请,看看可否满意,这是我们店里的珍藏,价格不便宜。”掌柜的打开盒子,笑着说道,态度、语气,比那伙计好了几倍不止。
云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根赤红的鞭子静静躺在盒子里,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人抢先一步。
“你这鞭子多少钱,本公子要了。”说着还得意地瞥了云柏一眼。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小孩刚才的动作,表弟无视他也就罢了,反正都已经习惯,凭什么一个小孩子都能看不起他。
掌柜的一听,也不管谁买,只笑着说道:“一千二百两。”
云柏心里怒火中烧,感觉这男人有毛病,自己又没得罪他,从一踏进店里就跟自己过不去。转而向掌柜的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店里可还有其他珍藏。”
掌柜的笑眯了眼:“有的,有的,小公子稍后。”
云柏微眯起眼睛,这掌柜的不老实,有好东西也不早拿出来,说道:“我要最好的软鞭,别弄次货敷衍。”
掌柜的脚步顿了顿,再出来时,表情慎重了一些:“小公子请。”
只一眼,云柏便被那鞭子吸引住目光,拿在手上细细打量,白色的鞭身精致华贵,有着黑色云纹,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富家小姐玩乐所用的装饰品,鞭稍镶嵌着蓝色宝石,闪耀着灼灼光华,鞭柄小巧玲珑雕刻着精细的花纹。长约十三公分鞭身,内里有着倒钩刺,用于制敌可加倍伤害,系于腰间还可充当腰带,当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鞭子多少钱?”
“这鞭子多少钱?”
“这鞭子多少钱?”三个声音同时响起,除了云柏和贺明睿,还有刚刚进入店铺的一名客人。
掌柜的笑了笑:“五千两。”
云柏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贵。
“我出六千两。”客人三步做两步走上前说道。
“七千两。”贺明睿瞪了来人一眼。想跟他抢东西,没门。
“这把剑多少钱。”罗霆楠淡淡的问,冷冽清晰的嗓音,目空一切的神态,顿时让他们都住了嘴。
掌柜的陪着笑:“既然公子想要,那就算便宜店儿,三千两。”
罗霆楠瞥了云柏一眼,又看了看自家表哥,接着把目光移向刚进门的客人。目中无人地拿过软鞭端详了一会儿:“的确好东西。”
云柏暗自焦急,却又无可奈何,若他们当真抬价,自己还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万事先来后到,五千两,给这位小哥儿。”罗霆楠淡淡地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柏总感觉掌柜的和那名客人有点儿怕这位少年,至于表哥嘛,可以忽略不计了。
云柏心中一喜,爽快的付了银票,所有人都愣了愣,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竟身怀巨款,正想着看他不够钱,能捡便宜的客人也偃旗息鼓了。
“多谢公子仗义执言。”云柏拱手抱拳,很有几分小大人的架势。
“不必。”罗霆楠淡淡说了句,便不再理他,表哥刚抢了人家东西,他只是还回去而已。
贺明睿扑哧一笑,看见云柏这模样就想逗一逗,他家弟弟全都呆头呆脑,要么一肚子坏水,难得遇到一个对他味儿的人。
“小哥儿贵姓,你要谢我表弟,总要说说姓谁名谁。”贺明睿抢过话茬问道。
云柏看都不看他一眼,笑嘻嘻对罗霆楠行了一礼:“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贺明睿哈哈大笑,这小孩实在太有意思了。
“罗霆楠。”
云柏一愣,他没想到,这少年竟会真告诉自己姓名,赶忙说:“我叫顾云柏。”
罗霆楠点头,没有说话,付完银子就打算转身走人,他的姓名不怕任何人知道,就何惧告诉一个小鬼。至于云柏的名字,他更是没兴趣。
贺明睿笑得玩味,跟在罗霆楠身后,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你父亲可是京都通判顾元重?”
云柏虽对这人不喜,但也不会太过无礼,并且他还认识爹爹,也不知其中有什么联系,点了点头说:“正是家父。”
“难怪。”贺明睿不怀好意瞥了表弟一眼,亮晶晶的眼眸透着好奇:“听说顾家七小姐弹得一手好琴艺可当真。”他就说表弟怎会多管闲事,前两天还说不在意,今儿就连人家弟弟都讨好了。其实他误会了。
罗霆楠皱了皱眉,冷冰冰的俊脸闪过一丝不耐。别以为他不知表哥想些什么,只是懒得解释,顾七小姐怎样又与他何干。
云柏鄙视地瞥了贺明睿一眼,他还道有什么事儿,原来是打听静宁,想了想,笑着说:“七姐和我一父同胞,自小聪明伶俐,不仅琴弹得好,女红也做得好,长得更是天生丽质、美丽动人,性格温婉贤淑,仪态高雅大方,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你还要知道什么,我都细细与你道来。”
贺明睿咂舌,还来不及说话,便被自家表弟一声冷哼,赶忙走了出去。
云柏冷笑,把鞭子包装好,急速离开了兵器铺,罗霆楠?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罗是国姓,也不知他是哪家公子哥儿,不过也不关自己的事儿,想了想,便把这一茬给放下了。今日一定要给姐姐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吗,罗霆楠是男主,目前出场率较少,性格也不外显,渐渐才会浮出水面。
不过也不保证后面会有更顺眼的人,先把他弄出来看看再说。
042、生日
云柏心中挺肉疼,银子花得一文不剩,不过想想也值,光鞭子上的宝石,应该就要不少钱,更别说做工精细,鞭身的倒钩刺,每一根都精雕细琢,在白玉般光洁无暇的鞭身上,形成了点点黑色纹理,若不是十分用力,就和普通鞭子差不多,若遇上敌人,力气稍微大点儿,就足够给人吃一排了。
那掌柜的没撒谎,这鞭子入手冰凉,看起来年代久远,应属于店里的珍藏,说不定,自己还占了那噪舌男的光,否则掌柜又怎会这么爽快就把宝贝拿出来,直到他抱着鞭子,走出店门,里面那位客人还依依不舍注视着他,这样一想,云柏心里也就舒爽了,若是让他们抬价,这鞭子花落谁家还不知道。
心中挺感激罗霆楠的,不过那噪舌男竟想跟他打听静宁,哼哼,云柏冷笑两声,顾七小姐自是貌若天仙、如花似玉,只要不关自己姐姐的事,她名声爱传多远传多远,哪怕把她夸的绝世倾城,举世无双都没关系,有她在前面儿挡着,也省的有人打姐姐主意,他才不信那些慕名而来的公子、少爷会有良配。
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顾府,每次看着焕然一新的府邸,心里都一阵激动,侯府是他暂住的地方,桃花源是他的产业,只有这儿,才是他真正的家。
“少爷,您回来啦,太太、小姐都在。”
云柏笑着点头,兴匆匆走进府里,问清娘和姐姐在哪,还没走进院门,便扯着嗓子大喊:“娘,姐姐,我回来啦。”
芷棋笑着迎了出来,对云柏福了福身:“正说着少爷呢,您就来呢。”
“说我什么了?”云柏挑了挑眉,唇角含笑,活脱脱一个清雅如玉的富家公子哥儿。
“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云舒从房内走出,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眼神略带责备地看向他,昨儿王氏就传话在顾府小住几天,今儿太阳都快落山了他才回来,不是白白叫娘担心吗。
“今日是弟弟不对,下次再不会了。”云柏面露愧色,恍然间,竟没发现他外面儿转了一下午,难怪觉得肚子饿得慌。
云舒轻飘飘瞪他一眼,抿了抿嘴唇,说:“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了。”云柏陪着笑,献宝似的把抱在怀中的盒子拿出来:“送给姐姐的礼物。”
云舒接过盒子,笑了笑:“算你有良心。”
云柏舒了口气,知道算是过关了,感觉其实挺委屈,花了银子不说,还要挨骂,他可是把老本都掏出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