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千金 第4部分阅读
嫡女千金 作者:肉书屋
一边抽噎着说。赖在林姨娘怀里怎么也不出来。
林姨娘也哭得更大声,抱着端哥儿就跪在王氏面前:“太太仁慈,您也有过孩子,纵然奴家有什么不是,求您看在端哥儿还小离不得娘亲的份上,发发慈悲,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王氏愣了愣,这又关她什么事儿了。瞧这话说的,仿佛让嫡母教养庶子是多么罪大恶极,天底下庶子小妾多了去,也没见过这样的,当即心中就有些不悦,脸色也冷了下来。
“林姨娘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离不得娘亲,在这个府里只有太太才是端哥儿的娘亲。”周姨娘总算找到机会落井下石,急忙指责道。
林姨娘一呆,心知说错了话,怪只怪在苏州习惯了这种叫法,一时忘了现在是在侯府。
路姨娘和静宁听见响动也赶了过来,王氏挥挥手,让丫头们退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太太,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教导端哥儿,求您发发慈悲,奴婢给您磕头了。”林姨娘说着就把端哥儿放下,狠命的在地上磕头,端哥儿见此,也跟着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起,这是老爷是意思,我有柏哥儿已经够了。”王氏淡淡瞥了她一眼,她才不愿照顾别人的孩子。既然林姨娘来求情正好。
“老爷”林姨娘凄声唤道,也不多说话,只紧紧把端哥儿抱在怀中,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地看向顾元重。
“爹爹”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顾元重心中一软,想着端哥儿年纪到底还小,林姨娘伺候他多年也算有功
“是呀,老爷,您就答应了,看端哥儿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刚刚我也是吓到了才反映不及,想着清哥儿也是小小年纪就离开了您,怎么也不忍端哥儿就这样离开姨娘。”周姨娘见老爷有所松动,赶忙陪着笑说,恨只恨她没有个儿子,否则哪还会有林姨娘说话的机会。
顾元重微微一笑,刚才的火气也消了,看着周姨娘也没那么恼怒。
“爹爹,您答应我不离开娘啦。”端宁见爹爹笑了,擦了擦眼泪也笑了起来,歪着脑袋问。
林姨娘心中一突,抓住端哥儿的手紧了紧。顾元重刚歇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重重拍了一下案几怒道:“把林姨娘给我带下去,以后端哥儿就住在正房。”
顾元重一锤定音,林姨娘哭着闹着被人带走。端哥儿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什么爹爹忽然又发起火来了,只瘪着小嘴低声抽泣。
周姨娘似喜似忧,喜的是端哥儿终于被带离林姨娘身边,忧的是当年她和王氏恩怨早已结下,端哥儿在她那,恐怕还不如在林姨娘那,转念又一想,反正来日方长,端哥儿能在正院呆多久还不知道呢,只是有些疑惑王氏这些年的变化,几次挑拨竟然都不接招,究竟是变聪明了,还是在故弄玄虚呢?
王氏皱了皱眉,看了眼抽噎不停的端哥儿,心中有些不怎么甘愿:“老爷把端哥儿交给我本是好事,只是云舒、柏哥儿就要分院了,我怕腾不出时间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元重面色沉了下来,只当她对端哥儿有意见。
王氏嘲讽地笑了笑,每次都是这样,千好万好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好就是她的错,当即也冷下了脸,淡淡道:“过几天孩子们要分院,我要忙着收拾东西,云舒也十岁了,还要请教养嬷嬷,周姨娘和我一样有静宁要照顾,我看路姨娘也是个好的,端哥就先让她带着,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再说。”
路姨娘被天上砸种的馅饼愣住了,赶紧上前半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端哥儿。”
周姨娘咬了咬牙,心中暗恨,怎么就给这贱人捡了便宜,王氏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她想反驳两句都不成。
顾元重想了想,也就点头赞成了,路姨娘自是个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还没所出就把她带来京城,端哥儿交给她,自己也放心,一场闹剧就这样决定下来了。
013、弟悟
路姨娘喜笑颜开,抱着端哥儿心肝肉似的,又是哄,又是逗,艳丽的脸庞线条柔和散发出淡淡的慈母光辉,端哥儿毕竟年纪还小,不一会儿就被逗笑了,屋内的气氛也跟着有所缓和。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静宁微微福了福身,眉眼弯弯巧笑嫣然,年纪虽小却透着从小养成的自信与圆滑,轻移莲步走到王氏身侧,手中捧着一副绣品:“母亲,听说您最爱荷花,这是女儿为您绣的,希望您能喜欢。”说着,就把绣品展开,上好的雨后荷花图栩栩如生。
王氏略感惊诧,纳闷周姨娘的女儿为何会同她示好,面上却是不显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手摸着荷花图忍不住赞道:“这是苏绣吗?难为七娘有心了,小小年纪绣工竟如此精致,比你那姐姐可好多了。”说着,还瞥了云舒一眼,褪下腕上的翡翠镯子,不容拒绝地给她带上,含着笑说:“母亲的心意,收着。”
“谢谢母亲,母亲不嫌弃就好,姐姐有您教导定然也是好的,您这样夸赞女儿,倒让女儿羞得无地自容了。”静宁害羞地低下头,双颊泛起了丝丝红润。
云舒本站在王氏身侧,听见她的话以后,径直移步躲到云清身后去,惹得他一阵好笑,对这个妹妹也更加疼宠,王氏则是哭笑不得,云柏伸出食指在脸上刮了两下,比出个羞羞的姿势,满屋子的人顿时都笑开了。
“你是八弟吗?刚刚在正院没看到你。现在可是下学了?”静宁这才转头看向云柏,神色带着些许好奇。
“见过七姐。”云柏笑眯眯上前行了半礼,心中暗自嘀咕,她这不是废话吗?没下学他怎能站在这儿。
“八弟弟好。”静宁笑意盈盈微微侧身回了半礼。
云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云舒就在身侧自是注意到了,心中暗自好笑,静宁年纪到底小了年,虽是八面玲珑,心思剔透,却难免心高气傲,云柏是嫡子,只行半礼既可,但她回半礼就显得失了礼数了,古代的嫡庶之别就是这么苛刻,云清自会心生不满。
顾元重哈哈大笑,似乎毫无所觉,这才想起端哥儿还没跟柏哥儿见礼,招了招手,让他从路姨娘怀里出来,手指着云柏道:“这是你八哥,还不快跟哥哥见礼。”
“见过八哥。”端哥儿规规矩矩作了一揖,表情还有些懵懵懂懂。
顾元重转头看向云柏:“以后要爱护弟弟,不能欺负他知道吗?”
云柏笑眯眯点头称是,仿佛自从爹爹回来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云舒知道他是不开心的,笑意从未到达眼底,云柏和她不同,云柏是读着之乎者也,念着父严子孝,子为父纲长大的,纵然对顾元重有再多不满,再多隔阂,心中也难免仰慕,会心生向往,想着爹爹回来后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只可惜,当他兴冲冲跑回家,看到的却是父亲一脸慈爱把庶弟抱在手中,接着又是漂亮的姨娘,然后闹剧一般上演了一出哭喊大戏,现在就连兄弟见礼都偏心得如此明显,云舒看着仿佛瞬间长大的弟弟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我给兄弟姐妹们都带了礼物,一会就让丫头送来,还望四哥、六姐、八弟别嫌弃才好。”静宁笑着说。
顾元重点点头,轻抚着美髯,对这个女儿满意极了,乖巧懂理、端庄大方,不仅孝顺,还很友爱兄弟姐妹:“好,好,他们知道是你送的,定会领你心意,过几天就让你姐姐领你去各房拜访,和姐妹们也好生熟悉,熟悉。”一番话说下来,竟是直接把自家几个儿女忽略了。
云舒撇撇嘴,依旧笑容满面,原本还担心云清大哥哥情节又犯了,现在看来还不错,静宁除了和云柏见礼,今儿一切都做得恰到好处,怪就怪顾元重画蛇添足,对庶子、庶女的关爱太明显。他要将嫡子、嫡女置于何地。
顾元重又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云清、云柏去了书房考效功课,王氏也挥了挥手,叫众人散去,路姨娘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带着端哥儿告退,周姨娘和静宁也相继离开。
王氏斜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
“娘身体可好?”云舒略显担忧,轻快地上前几步,来到王氏身后轻轻捏按她的肩膀。
王氏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女儿细心的服侍,在睁开,刚才的疲惫仿佛只是错觉,随手把静宁的绣品仍在一旁,轻轻拉住女儿的手,面上含着笑,声音却极为艰涩:“别怪你爹爹,他只是和你们比较生疏,过一段时间就好。”也不知这是在说服云舒,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娘,我知道。”云舒的声音很轻,回答得很温柔,缓缓蹲在王氏膝下,把头埋在她怀里:“女儿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柏哥儿也会争气,所以您福气大着呢,别为不相干是事儿伤神。”
王氏果真笑了起来,嗔道:“你这孩子,真不知羞,现在就想着找婆家了。”
“娘啊,哪有您这样笑话女儿的,我可不依了。”云舒摇晃着王氏的身子撒娇,母女间暖意融融。
“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找个好婆家,只是你这绣工”王氏闭嘴不言了。
云舒有些郁闷,今儿被打击到了,静宁的绣工就连府里一些师傅怕都是比不上的,嘟着嘴道:“知道啦,以后会好好学的。”
王氏叹了口气,爱怜地注视着女儿:“娘知道你是为了娘的身体,可也不能耽误了绣活,否则传出去你叫娘”
“行了,娘啊,您不说女儿也知道,我没面子不要紧,可绝不会能让您没面子的。”
王氏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让你做绣活还害了你不成,你看人家静宁,周姨娘虽上不了台面,女儿教得却是极好,你什么时候能向她一样,娘我也就放心了。”
云舒额上冷汗直冒,有个妹妹做对比当真有压力。王氏又接着说道:“娘知你自幼聪慧,极有主见,可女儿家还是嫁人最重要,慧极必伤,娘只是担心你啊,怕你表现得太过聪慧惹人厌弃,女子无才便是德才是正理。”
听着王氏语重心长的话,云舒沉默,她又怎会不知女孩子嫁人最重要,妻为夫纲,三从四德,就连穷秀才都要纳两个小妾以表颜面,她将来又能好到哪去,只望着弟弟能有出息,高嫁低娶,好歹她是侯门嫡女,夫家能多给几分尊重,嫁妆在丰厚一点,日子也就凑合着过了。
不是她太消极,而是这个时代就这样,就连想努力一把都没有方向。
“太太、小姐。”红鸾在房外喊了声,才掀开帘子进来,手上还端着个碗,浓浓地药味儿顿时散了过来。
王氏皱了皱眉,红鸾笑着说:“早就熬好了,见你们都在忙,就先温着,现在喝正好。”
云舒抿嘴一笑,从王氏怀中起身,接过药碗捧到她面前,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吹了吹,才送到她唇边。
王氏哀怨地瞅了女儿一眼,纵然喝了这么多年药,还是极不甘愿。
云舒吩咐丫鬟拿果脯来,伺候着王氏喝完药见她有些累了,才起身告退。
回房没多久,静宁的礼物就送来了,是个精致的香囊,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新淡雅,挺费了一番心思,云舒笑了笑,收在了梳妆台最低下的匣子里。
“姐姐。”云柏推开房门,嫩稚地小脸上挂着微微地笑,天色渐暗,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从敞开的大门映照在房内地板上,硬是显示出几分寞落来。
云舒迎了出来,看着弟弟含着笑,略带迷茫,又似坚毅地脸庞微微心疼,轻轻拉住他的手,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快些进来,爹爹不是考效功课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云柏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天真无邪的大眼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光芒:“爹爹夸奖了几句就让我出来了,现在正和四哥说话呢。”
云舒心中了然,哪里是夸奖几句,恐怕只说了几句客套话,问了几句就让云柏先走了。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亲自倒上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小几上:“在姐姐眼里,柏哥儿是最好的。”
“我知道。”云柏咧开嘴,傻乎乎笑了起来,坚定的神色一闪而过,神色慎重地看向云舒:“姐姐放心,弟弟一定会勤学武艺,研读兵法,为你和娘亲争光,再不让任何人小看了去,谁也休想让你们再有一丁点难受。”哪怕父亲都不行。
云舒目光柔和,似欣慰,又似感叹:“我们的柏哥儿长大了。”
云柏站起身来,面对着云舒鞠了一躬“弟弟有负姐姐教导,还望姐姐日后多加提点。”
“谁教你的客气话,你是我弟弟,不帮你帮谁去。”云舒嗔了他一眼,顿了顿,又接着道:“再说你已经学得很好了,姐姐很欣慰。”
云柏自信地一笑,扬起了下巴,刚才的郁气一扫而空:“那是姐姐教得好,厚黑学让弟弟领悟颇深,此前一直都活在你和娘的庇护中,以后,就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
云舒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啧啧”了两声说道:“看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是过个几年再。”
“我很快就会比你高了。”云柏满面懊恼,身高是他的硬伤,从前因为体弱不怎么长个,跟随姐姐锻炼后才好了点,但在同龄人里面依然算是矮子。
云舒“扑哧”一笑,也不同他争辩,只要他不再钻牛角尖就好,缓缓走到书桌旁,从屉子里拿出一叠装订好的纸张:“给你,这是剩下的六卷。”
“谢谢姐姐。”云柏低着脑袋,也不知想些什么。
云舒略感好奇:“怎么啦。”
“姐姐以后不要熬夜,会老的。”云柏说完,就向门外跑去。
“臭小子。”云舒气急,瞪着他的背影睁大了眼睛,也不看看她这是为了谁。
当天的晚饭是在正堂吃的,林姨娘让她在房中静养,路姨娘因为要照顾端哥儿王氏就吩咐给她添了坐,既然路姨娘都坐了,周姨娘当然也不能站着,顾元重挥了挥手,大发慈悲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开了席。
饭后又说了一会话,众人才依次散去,周姨娘走得尤为恋恋不舍,当晚,顾元重歇在王氏房中,算是给她的体面。也顺便商量了一下这次回来该走的人家,该送的贺礼。
云舒心有戚戚,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担忧,陪睡觉竟都成了恩赐,以后,也不知她会嫁到哪户人家。
014、微怒
第二天一早,顾元重就去了衙门备案,云舒来向王氏请安看着她脸颊微红,略显疲惫的神色捂嘴偷笑。想当然他们是xxoo了。
过了没多久,静宁就来了,她今儿穿了件碧绿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肩上披着翠水薄烟纱,看起来别有一番高贵典雅,姐妹见过礼之后,她才向王氏叩头。
尽管说了不必姨娘们立规矩,路姨娘还是带着端哥儿一大早就跑过来请安,王氏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好生照料端哥儿,以后不必起这么早就带着大家向正院走去。
刚出到院门口,就碰上一脸笑意的端哥儿,王氏微感诧异:“怎的没去上学。”
“爹爹说过几日就帮我请夫子,好久没去老太太处了,是孙儿不孝,所以就想同娘一起去请安。”云柏朗声应道,早就想好了借口,以前他一直躲着不去正院,不喜欢那的气氛,不喜欢他们说话的语气,却从未想过,娘和姐姐要承受的,他是男孩,就算不能为她们分担,至少也要陪着她们一起。
王氏到嘴边的劝言,又吞了回去,云柏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作罢。
来到正院,老太太还没起身,大丫鬟香雪迎了出来,招呼着王氏先坐下才笑道:“三太太今儿来的可早,老太太昨儿兴趣来了,打了几叶纸牌就睡得晚了点,一时半会怕是不会起来。”
王氏微微一笑:“无事,我们等等就好。”看着端哥儿双眼迷蒙似未睡醒的样子,就向路姨娘说:“你带着端哥儿先回,他还小,别把身体弄坏了。”
路姨娘犹豫了一会,见端哥儿的确没什么精神,也就抱着他先行离开了,王氏这才转头看向云柏:“你也先回,还是课业重要,想来老太太也不会怪罪。”
云柏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娘都在等着,哪有儿子先走的道理,再说孝敬老太太也是孩儿应尽的本分,等等又算得了什么。”
见云柏如此,王氏也只能由着他了,丫鬟们赶紧给每人上了碗热茶,就像约好的一样,大概过了三四盏茶的功夫,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才相继来到正院请安,云柏面上不显,深黑地眸光却闪了闪,天真的笑容挂在脸上越发深邃,早已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哟,三弟妹今儿来这么早?”二太太一进门便笑着说,浑然不觉是她自己来得晚。
“大嫂、二嫂,四弟妹。”王氏笑着起身打招呼,也不接她话茬,说完便又坐在了椅子上继续饮茶。
“大伯母、二伯母、四伯母。”几个孩子也赶紧起来请安。
“这是柏哥儿,好些日子不见了,身体可有好些?”大太太略带担忧,看着云柏笑眯眯的样子就感觉心生欢喜,墨哥儿这么大的时候,也整天笑眯眯的。
“谢大伯母,都好了。”云柏笑着回答,还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身体强壮,既恭敬,亲密又不失礼数。倒是惹得大太太一阵好笑。
三娘婉宁、四娘媛宁、五娘瑶宁、八娘娇宁、九娘珍宁也赶紧向王氏行礼,接着,三娘便拉着静宁说起话来:“昨儿谢谢妹妹的礼物,我很喜欢呢,这是苏州时下流行的香囊吗?”
静宁害羞地笑了笑:“三姐姐喜欢就好,香囊是妹妹自己做的,采摘上好的鲜花晒干后才放进去,闻起来特别清新,苏州比不得京城,不过绣工和一些女孩用的香袋呀,丝绢呀倒是挺出名。”
“噢?还有丝绢?有锦绣阁卖的好吗?”三娘明显有些不信。
四娘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明明都是庶女凭什么她就那么得意,随意又笑了起来,插言道:“香囊上的绣工可真好,妹妹真能干,都是你自己绣的吗?”
静宁点了点头,笑道:“当不得姐姐夸奖,只是姨娘自小就请了人教我做绣活,熟能生巧,才显得好些。”说着,又看向三娘:“姐姐要是不信,我那还有几块丝绢,晚点让人给姐姐送去。”
三娘摇了摇头:“这怎么行,我只是随意问问,没的竟成了跟妹妹要东西,传出去丢不丢人。”
静宁笑了起来:“这是妹妹的心意,哪是姐姐跟妹妹要的,在说了,姐妹们都有,又不是姐姐独一份。”
三娘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四娘也笑了起来,八娘本就不比静宁小多少,姐妹几人不一会就聊到一块儿去了。
二太太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拉过静宁地手就赞道:“瞧瞧,这双小手多巧,昨儿我看见那香囊还好奇呢,上面绣的蝴蝶呀,就跟要飞起来了似的,三弟妹真是好福气,又多了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
“二嫂这话就不对了,我看三娘、四娘也是好的,你怎就羡慕起别家女儿了。”王氏淡淡地笑着,瞥了略显嫉色的四娘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杨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本以为王氏会反驳两句,却没想到自己略含挑唆的话硬是碰了个软钉子回来,眼中不免闪过一抹讶然,讪讪的回答道:“三弟妹说得哪里话,我只是看着七娘手巧,和姐妹们相处得也亲密,心中羡慕弟妹好福气,恨不得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女儿罢了。”
三娘见状,赶忙接着杨氏的话茬笑着说:“可不是,我也羡慕六妹妹得紧呢,多了这样心灵手巧的一个姐妹。”
既然提到了云舒,她自然不能只顾着看戏置身事外,严肃的小脸带着些许不赞同:“三姐说这话就生份了,七妹妹难道就不是你的妹妹吗?”
得,什么都别说了,多说多错,对于云舒的死脑筋,扭曲话意的本事三娘可没少领教,干脆闭嘴不言了,正在这时,老太太房中也传来一阵响动,香兰掀开帘子,张氏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坐到正中的主位上。
“给老太太请安。”几房人齐齐跪下。
“起,起,今儿起晚了点儿,难为你们久等了。”张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入座,身旁的丫鬟井然有序,先拿了香炉点上,放在屋内正中的案几上,紧接着又给她上了一碗儿热茶,张氏端着润瓷浮纹的茶碗,轻轻掀开盖子,随意拨动了下茶叶,缓缓呷了一口才笑道:“刚你们聊些什么呢,在屋里就听见了。”
杨氏眉眼一转,笑着答道:“等老太太是媳妇应该做的,说什么难为不难为,刚刚呀,我正在羡慕三弟妹又多了一个好女儿呢。”
张氏不动声色,二太太想些什么她又怎会不知,无非是想看三房丢脸罢了,不过一个庶女而已也能拿出来说话,真是个没眼界的东西,跟着落魄户计较什么,就算如此,也不能这样明显啊,没的让人说他们侯府家宅不宁。淡淡瞥了杨氏一眼道:“听说老二屋里的通房也有了身子,你可要仔细照应着,说不定过些时候就用不着羡慕你三弟妹了。”
杨氏面色一僵,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忍着心中的怒气,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一定会好生照料她的,只是”杨氏皱了皱眉,看起来略显担忧:“她小时候身体底子没打好,身子骨弱了点儿,前儿大夫还来看过,说怕是会有危险呢。”
“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张氏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在理会。
杨氏松了口气,看样子老太太是没有打算管的意思,想起那小贱蹄子就生气,以为有了身子就了不得,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命把孩子生下来才行。当即,也不想着找王氏麻烦了,一门心思都放到那通房丫头身上去。坐了不一会便起身告辞。
张氏抓着柏哥儿问了几句,又夸了静宁一通,叮嘱王氏下午家宴记得把周姨娘带上,就让他们退下了。
云舒眉目低垂,心中冷笑,老太太偏心得好没道理,家宴把妾带上,这是哪家的规矩,柏哥儿眉目隐有薄怒,甜甜的笑容给人一种冷冽之感,抓住姐姐的手也更加用力。
一路无言,回到西侧小院,王氏吃过药就先行歇下了,云舒也回房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午饭丫鬟才把她叫醒。
紫嫣帮她擦了擦脸,倒了盏茶送到唇边,抿着嘴笑道:“小姐,太太说今儿有些累了,吩咐姨娘和小姐在房中用饭,不必去正厅伺候。”
云舒喝了口茶漱口,紧接着撇了撇嘴,让她们伺候才膈应呢,饭都要少吃两碗。想了想,问道:“柏哥儿呢?叫他同我来一起用饭。”
紫嫣把茶碗放下笑着说:“少爷今儿可用功了,回来就在看书,到现在还没出来。”
云舒微微叹了口气,今儿柏哥怕也挺难受的,老太太故意的刁难,二太太含沙射影的话,哪一样,都是他不曾经历过的:“你们先上饭,我去叫他。”说着,便整理了下衣衫,往房外走去。
左稍间和右稍间离得很近,出去左转经过一个小小的回廊就到了,轻轻敲了敲房门,发现没有动静,云舒就径直推开了门进去,然后笑了起来,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颓废发生,云柏脑袋上顶了本书,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缓缓来到桌前,看着上面散乱的一些纸张,心中顿感五味陈杂,精细的注解,疑惑的评论,昨晚应该是熬夜了,难怪竟累成这幅模样,小心翼翼拿了件袄子帮他披上,才悄悄退了出去。只吩咐丫头记得把饭菜温着,等他醒了再吃。
015、家宴
刚到下午顾元重就回了侯府,脸上还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云清也紧跟随在他身后,想来两人是一起回来的。
王氏刚喝过药没多久,此时正懒洋洋斜靠在炕上和红鸾说话。听见外面来报,赶忙也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坐到正厅的侧位上。
说来也奇怪,王氏屁股还没坐热,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的姨娘,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向她请安了。周姨娘面上虽不显,但眼中那股得意劲儿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老太太亲自发话让她参加家宴,这是多大的体面啊,想不高兴一把都难。
路姨娘手中还抱着端哥儿,林姨娘眼神愤恨,只恨不能把端哥儿抢过来才好,态度越发低眉顺目了,仿佛和路姨娘比着谁更卑谦。她们两都知道端哥儿到底在哪儿还需要王氏发话才行,路姨娘好不容易砸到个馅饼,怎么可能放手,林姨娘心知端哥儿不可能给自己带,但也不能给另一个姨娘教养啊,哪怕寄在太太名下都好,至少还能有个嫡子的名分,可在路姨娘名下这算怎么回事儿。
“儿子给母亲请安。”云清一到正房,就向王氏拜下。
“快起来。”王氏笑着说,示意云清入座:“怎和你父亲一起回来的?”
云清腼腆地笑了笑:“刚从师傅那回来,就碰见父亲了。”
王氏笑笑没说话,对这个答案不可否置,李氏和顾元重感情极深,不仅因为她是高门嫡女老侯爷做主娶回来的,更因为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顾元重琴瑟和鸣,真可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了。李氏死后他还颓废了好一阵,所以连带着对周姨娘都宽容不少,云清在他心中的份量极重,静宁、端宁也因为和他常年相处感情自是不轻,只有她这一双儿女可有可无,王氏眼神变得幽暗,不敢反抗老太太安排所以娶她,但为何又不好好对她,孩子们是何其无辜啊。
顾元重四下扫了一眼,径直在主位上坐下。
“孩儿给爹爹请安。”端宁奶声奶气行了一礼,惹得顾元重哈哈大笑。抱在手中就是一番疼爱。然后问他在路姨娘处过得好不好。
林姨娘泪眼汪汪,奈何端哥儿年纪小,哪看得懂她打的眼色,顾元重又不接招,只能绞着帕子暗恨。
“老爷今儿可是遇见了什么喜事?”周姨娘柔柔地问,明媚的双眸安然恬静。
云清脸色抑郁,看着她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真不明白娘为何会选这样一个贴身丫头。
“还真让你说对了。”顾元重语调轻快,带着些许愉悦,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三天后我就要去衙门任职,虽然之前一直都说是京都通判,可这公文一天不下来心中就没底,并且,柏哥儿的先生也有了着落,是位落榜的举子,我见他品行不错考问了几句,过几日就会来家中上课。”
“劳烦老爷费心了。”王氏也没什么不满意,落榜举子就落榜举子,老爷的学问她还是信得过,有先生总比柏哥儿现在打鱼晒网的好。
顾元重心情极好,瞥了王氏一眼没理会她,帮自己儿子找先生还用得着说劳烦?王氏还真当他是客呢,不过这些年的确对不住她,也就忍着点儿了。
周姨娘一脸温柔地上前,笑着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了。”
看看,会说话和不会说话就是不一样,一个捡客气的话说,一个捡好听的话说,你会喜欢哪个。
“老爷、太太、郑妈妈来了。”青蔷在外喊了一声就掀开帘子。
郑妈妈含笑走了进来,这次可比上次规矩多了,正正经经行了一礼:“老奴给三爷、三太太请安。”
“郑妈妈快请起,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王氏笑着说道,示意丫鬟上茶看座,经过上次张保家的事情,郑妈妈对她们虽没怎么亲近倒也没远着,只是态度却尊重不少,王氏也乐得这种局面,对她也客气很多。
“老奴就不坐了。”郑妈妈笑着说:“四爷刚刚回来,家宴已经准备好了,老太太吩咐大家去正院呢,现在还等着我回话。”
“那我就不留郑妈妈了。”王氏看了红鸾一眼,红鸾赶紧上前拿出银子打赏,直把她送出了门口才又回来。
郑妈妈刚走,顾元重脸色就沉了下来,淡淡瞥了王氏一眼:“孩子们呢,叫上一起走了。”
王氏心知肚明,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丫鬟去叫少爷小姐,四爷回来了才开宴,感情如果他衙门事儿忙晚上回来,那岂不是要等到晚上才开饭?更何况不过是个闲差而已,再忙也忙不到哪去。
来到正院大厅,酒菜已经摆好,因为是家宴所以人并不多,总共分坐三席。长辈们一席,孩子们男女分坐两席,周姨娘被分在了女席这边,同样来的还有四房的香姨娘,她负责照看刚满四岁的十一哥儿翌宁,至于端宁,则是去了男席那边,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自家亲戚不需要顾忌什么,但按虚岁来算他毕竟也七岁了,总不能还当奶娃娃看。
顾元敬眉目清俊,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三十来岁的年纪,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风流倜傥,不过却难免显得虚华了些。几兄弟见了礼,客套地打过招呼后便入了坐。
老太太坐在正中主位,右侧下首依次是四爷,三爷、二爷顺序完全倒过来了,左侧是二太太、大太太,四太太,三太太,当真一点规矩都不顾,只按照着喜好来了,不过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皇帝都有三分喜恶,更何况府里身份最高的老封君。
女席这边则简单得多,按说姨娘只能算是奴婢,哪怕贵妾,也不过是比通房高一等的丫头,只是不能像通房那样随意发卖,墨哥儿媳妇带着孩子坐在上坐,云舒在她下首,其他姐妹就按年龄排了,姨娘最末,前面三个哥哥全部早亡,剩下的兄弟又没成亲,除了大嫂,云舒是嫡出,其余竟皆是庶出,是以两位姨娘在此也就不显得尴尬了,至少没有一些讽刺的语言,大嫂沉默,云舒安静,其他姐妹都是妾生的,一顿饭吃得也算不错。
男席那边更安静,几个兄弟平时就不怎么多话,以云清为首,云筝、云柏一边一个,云筝被二太太心肝宝贝似的宠得没边,从不多看庶出兄弟一眼,云清只知道读书,和他关系自是不怎么好,云柏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顾元重回来,恐怕他连这个弟弟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至于其他兄弟,云柏挨个看了一眼,更加感激姐姐的教导,一般孩子们六岁启蒙,要在学里呆到十岁才会另请先生,顺宁有一股酸气就不说了,竟连比他小的崇宁都天天之乎者也,当真让人汗颜。
泡菜银耳炒鸡丝、清蒸蟹粉狮子头、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
黄木梨制成的筷子、上等汉白玉碗、白底云纹莲花瓷盘还缕嵌金边,当真富贵至极,云舒难免咂舌,不由得想起了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想当年的荣国府恐怕也不过如此,吃饭的规矩也挺讲究,净手、漱口、饮茶、动筷,丫鬟们布菜,想吃什么吩咐就是了,说实话,这还是云舒来古代第一参加这样的宴席,幸好前世她也属于大家族,再加上王氏教导不少,否则还真要出丑了,看样子,请教养嬷嬷也不是没有好处。
古人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安安静静吃过饭,众人就聚集在正厅聊天说笑话,跟在张氏身旁逗趣儿。
周姨娘此时是没位置坐的,只能站在王氏身后立规矩。静宁早就把老太太逗得咯咯直笑了,还真挺有几分本事。
顾元重见张氏心情不错,也就跟着说道:“母亲,我看着六丫头、七丫头,还有柏哥儿都大了,是不是该分院了。”
“哦?看我,差点就忘给了。”张氏故作惊状,拍了一下手掌才恍然大悟:“六娘和柏哥儿早到分院的年纪,我只是想着你们太久不见,难得一起聚聚,这才发话等你回来再说,没想到你这个当爹的,竟比我这个老婆子还急。”
“母亲的心意孩儿自是知晓,只是我刚给柏哥儿请了先生,总不能到内院来上课,所以就想着早点分院,更何况六娘、七娘也要请教养嬷嬷。”顾元重这话一出,几道嫉妒的目光就向云舒射来,不过射向静宁的更多,毕竟她也是庶女,别的庶女可没这么好待遇,别说教养嬷嬷,就连女红都是府里绣娘教的,凭什么她就那么好命。
云舒挺得意,有个妹妹在前面挡着挺好,顾元重虽说偏心,但该给的东西也不会吝啬,这也算他的一个好处。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氏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不分院也不可能,想了想便道:“那柏哥儿就住景澜院,六丫头、七丫头住梨香院好了,她们姐妹两几乎没见过面,现在也找机会好好处处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嫁了人了,怕是想见都见不到了。”
云舒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盼了好久的分院竟是和别人同住,并且柏哥儿那还有个书呆子,真当他们三房好欺负。
“六妹妹皱着眉头,可是对老太太的安排不满。”三娘眼尖,注意到云舒表情笑着说道,话里的讽刺意味极其明显。
张氏脸色沉了下来,顾元重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其他人则在一旁看笑话。
云舒瞥了三娘一眼,刚想要枕头,没想到她就送来了,正了正脸色道:“三姐姐说的什么话,我知道老太太的心意,她是想着我们姐妹两感情好,才把我们安排住一起。”
张氏脸上浮起了笑容,顾元重面色也缓了缓。
三娘有些不服气:“那你刚才皱着眉头干嘛,一脸不甘愿的样子,难道是不想和七妹妹一个院子?”
“我当然不愿和别人同住了。”云舒极为鄙视的瞥了三娘一眼,还给了她个你很笨的眼神,心中早已乐翻了天,实在太给力了,想什么,来什么,三姐实在太会配合了,真想好好感激她一下。
谁都没想到云舒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当时便有点冷场。王氏、云柏面带担忧,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云舒的名声可就毁了,不重长辈的大不敬之罪,她怎么当得起,顾元重肯定也会为了仕途舍弃这个从没见过几次面的孩子。
云舒才不管众人的眼神,只用一种极为真诚的目光看向老太太,诚恳道:“我知道老太太疼我,是为了我们好,可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您苛待了我们,这让孙女如何当得起,二伯母说了咱们侯府家大业大,随便安排个院子又不是难事儿,七妹妹才刚回来就要和姐姐挤一起,这让外人知道了怎么想,还会以为您不待见我们三房呢,别的姐妹都是独居小院,唯有三房不仅姐妹两住一起,就连柏哥儿也要和七弟挤。”她说的别的姐妹,是嫡出的大姐和二姐,三娘、四娘其实也一个小院。
云舒说完,还睁着天真的大眼眨了眨,似乎有些迷惑,问道:“老太太,您是不是不待见我们三房啊,我听见好些人这样说呢,但是我都不信,以前您还送丫头给我,怎么可能不疼我。”说着,还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渴盼地看向张氏。
张氏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气了个仰倒,二太太气急败坏地看着云舒,急急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说,随便安排个院子也不是难事儿了。”
云舒瞥了二太太一眼,似乎为她的健忘感到奇怪:“二伯母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上个月您还说咱这样的人家,就算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日日山参鱼翅又算得了什么。侯府的院子不是也有很多吗?难到,是侄女理解错了?”说着,面上还闪过一丝疑惑。
云柏小脸涨得通红,憋着笑不敢出声,他发誓,一定要向姐姐看齐,仔细研读她写的厚黑学,名字还取得真贴切,看着一屋子人目瞪口呆,那种感觉还真是爽。
云清也终于知道关于云舒有点傻的传言从何而来,当真佩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