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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前夫嫁人 第14部分阅读

      带着前夫嫁人 作者:肉书屋

    颜路隐和孟凡的脚步。

    宋琬一脸的好奇,颜路隐似乎不喜欢祺少,为何又请他饮酒?带着疑问跟上她们的脚步。

    方才未进店铺之时,宋琬就闻到了一股子酒香,这会儿进来了倒是觉着酒香并未那么浓烈了。宋琬拿帕子擦拭了下鼻头,环视店铺。看了一圈最后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将剩余的目光全部投在了祺少的衣服上。背对着她的他,透过纱袍显现出来的字绣有些飘渺,有种神秘感出现。

    宋琬不禁感叹,能绣出如此之上乘绣品的人一定有了几十年的绣龄,像她这样的顶多给人做个收针。

    正看着他衣服入迷的宋琬听到颜路隐在叫她,她回过神认真回答说:“正东面不可做货柜,这里就空着,请一尊财神爷回来。”她庆幸自己听到了颜路隐的问话。

    颜路隐也正有这个意思,便否定了祺少的建议。祺少说货柜多一截,可放更多的绣品,财神爷可有可无。

    宋琬知道认定胜天,但请尊财神讨个吉利还是好的,所以听到祺少的建议就否决了。

    祺少凤眼一勾,十分销魂,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令人畏惧,只可惜并没有正眼给祺少的宋琬有发现祺少的颜色以及这销魂的笑眼。“赚钱可不只是求拜财神爷就能的来的,宋琬姑娘。”

    宋琬笑了笑,不回答祺少的话。径自上了楼,去看看二楼做什么用处。

    祺少一脸的失望,她竟然这般无礼的不理会他!

    心灵净土

    祺少和孟家兄弟在一楼多聊了几句,祺少也很好心的与颜路隐谈论了些关于绣品市场的问题。当然,颜路隐也只听听,若真的听进了心里,那么他就是傻子。

    祺少家是靠做绣品生意而赚钱买地成为地主的,若他真愿意将他们的生意窍门告诉他们,这西边的太阳会倒着回来。

    祺少口中虽说这些有的没的,但心里却一直想着方才上楼的女子。她还是昨日所见的那样,一脸淡然,总是一副不可接近让人挠心的模样,她越是如此,他越想要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方才他看到她对颜路隐的温柔尔雅,看到她眸中含情的模样,娇俏且清丽动人,真是令人心神荡漾,却也妒忌万分。

    孟凡在一边指挥下那些木工,让他们做工做的细致一点,完全不理会颜路隐和祺少。

    “颜少不知这二楼可有茶喝,说了这久,也该休息片刻才是。”祺少故作疲惫的晃了晃扇子,笑对颜路隐说。

    颜路隐撇了眼二楼,楚祺又说喝水,想必是想接触宋琬。再者宋琬上去蛮久了,怎不下来?楼上有这么好看吗?“颜某失误,这就请祺少上楼喝杯薄茶。”伸手做了个请势,让楚祺走至前方。

    走在后面的颜路隐给孟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着点下面的木工。之后跟着祺少上了楼。

    楼上原本是酒庄的雅间,而现在皆是空着无用,到时候改雅间为厅堂之时,就有很大用处。颜路隐的打算是,二楼和一楼的格局一样,但二楼的放的绣品一定比一楼的好,而且需要精品绣来做压轴货。

    二人来到一间门虚掩着的雅间,进了门就发现宋琬正在这里偷懒,喝着小茶,从窗户往外正看着什么津津有味呢。

    “宋琬姑娘,什么如此吸引你?”楚祺坐至宋琬对面,颜路隐慢了楚祺一步,无奈只能坐在二人中间的位置,左右两个人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也因这样,颜路隐立马成了一个尴尬的角色。

    宋琬看着外面听到祺少的声音,嘴角的笑容僵持住了。转过头对着楚祺扯了扯嘴角,当做笑了说:“只不过是民间杂耍,还算有趣。”

    楚祺点头也往外看了眼,说:“着实有趣。”而后将目光收回,看向宋琬道:“昨日一见,并未料到宋姑娘是孟府的人。”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来历,对祺少来说还不算难事儿,而此时故意如此说罢了。

    宋琬看了眼颜路隐,见他蹙眉,她反而笑了,回答楚祺说:“我是孟府的人很意外吗?”楚祺点头,又打量了下宋琬。依旧是平常百姓所穿的衣服,不花哨不上等,若是孟府之人,怎可能只是这样的待遇?好在他已经知道她的底细,所以什么疑问都解开了。“意外。只不过,颜少也太抠门了吧,怎么连一身好的行头都不给宋姑娘准备?”

    楚祺责备的看了眼颜路隐说:“宋姑娘这么出门,可是给孟府抹黑啊。”

    颜路隐黑着脸说:“这不老祺少烦心,我们孟府的管事她想如何穿我们管不了,这是她的喜好。”楚祺,他是故意的。

    楚祺想要继续挖苦颜路隐,却被宋琬阻止了:“祺少,来喝茶,这可是宋琬随身携带的花茶,喝一次难得。”

    “哦,真的?”端起宋琬推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说:“不错的花茶。这是你自己准备的?”宋琬点头笑了下道:“我们大公子最是喜欢,故而宋琬随身携带,为大公子准备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祺少之所以有口福喝到如此清香的茶,全是因沾了颜路隐的光。

    听完宋琬说的,楚祺突然觉得这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这是颜少的茶,而他只不过是因颜少而品尝了这茶。

    宋琬眼含笑意的看了眼颜路隐,颜路隐本是黑臭的脸,立刻变得明媚起来,宠溺的看了眼宋琬,心里肉麻的说了句:我的好琬儿哎。

    “祺少,你继续喝。我让宋琬再帮您倒一杯。”颜路隐顿时笑的一脸纯洁说。楚祺点点头呵呵笑了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颜少!

    三人在雅间坐了许久,楚祺和颜路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宋琬却专心的看着窗外,他们的话语虽听在耳中,却不往心里去。

    末了,颜路隐说去浩然居,三人这才离开雅间。楚祺和颜路隐走在前面,颜路隐身后跟着宋琬,而宋琬斜眼就能看到楚祺身上的绣纹。心里在赞颜路隐,因为他给她留了一个很好的角度去看楚祺身上的绣纹,宋琬面容上的笑很快随之漾开,以示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马车上,宋琬坐在颜路隐右边,孟凡坐在颜路隐对面。楚祺放弃了自己的马车,坐上了颜路隐的马车上,就坐在正对着门且是颜路隐左边的地方。

    楚祺说话以及言语结是轻快不羁,与孟凡说说这说说那儿的,颜路隐只是偶尔点头,宋琬更是默不作声。

    没有多久,颜路隐面色苍白了起来,他扶了扶额,抹了把虚汗,对楚祺说,“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陪同祺少痛饮了,下次有机会颜某再请祺少饮酒。”

    楚祺蹙眉拍了拍颜路隐道:“颜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孟凡相陪也甚好。”他的眼眸看着颜路隐却也瞟过了宋琬,可惜她一脸的担忧看着颜路隐。

    孟凡一点也不惊讶,倒是故作担忧的说:“大哥,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若是如此您先回去,我和祺少在这里下车走几步就能到浩然居。”颜路隐面色难看,无奈的点点头:“就麻烦二弟陪同祺少了。”又拖着张面瘫似得脸对楚祺说:“今日失陪,祺少大量莫怪。”

    楚祺点头瞧着颜路隐这一脸的惨白,自然是些许的信了。自从熟识颜路隐后,就知他身上有那么个隐疾,什么病至今尚未清楚,但他时常发作,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可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颜少身子要紧,这就赶紧回去寻了大夫看看吧。咱们饮酒再寻摸日子就是。”

    颜路隐歉意的点头。之后看着祺少下车,他下车之时不知怎么的碰了下宋琬的手,宋琬十分疑惑,瞅了眼颜路隐,心里想要大叫,却忍住了。孟凡带着一脸的谄笑下了车。宋琬再一次的质疑:这些人都是疯子吗?

    他们下车后,马车又有节奏的摇晃了起来。

    这会儿宋琬胆子也大了,伸手就去摸了摸颜路隐的额头道:“你怎了,为何会成这样?”看着颜路隐那苍白的脸,宋琬眼泪都给落了下来。

    颜路隐伸手抹去了宋琬脸上的两行清泪,说:“傻瓜,我没事儿。”说完正了正身子道:“我这叫骗术。”不片刻,颜路隐的面色又恢复正常,一点也不苍白,薄薄的唇也如正常一般有了血色。

    宋琬诧异的看着颜路隐,这瞬间的变化让宋琬不可思议:“你……你到底?”颜路隐不隐瞒道:“外人知道我有隐疾,而方才便是我隐疾发作。当然这些都是演给外人看,并非实情。”

    “那么实情是什么?”他怎么那么多的花招,弄些骗术出来做什么?

    颜路隐据实回答道:“因为应酬多,为了躲避应酬不得不来个隐疾复发。”那会儿天天在妓坊里待着,这招一出,很多人都很给面子的走了,而他也不必如此辛苦的去应酬一些没有必要却被逼必须应酬的人。

    宋琬很快明白过来,眼泪也顿时消失干净:“真是吓煞我了。可你这么做,祺少……会不会怀疑什么?而且是你先请人家的,这会儿又反悔,多不好啊。”

    “这顿酒我会请祺少,但需要你不在场的时候请。”他的女人被人这般赤?裸?裸的看去了,颜路隐心里不会爽。况且颜路隐这样小气的人,能让宋琬跟他接触那么就就已经不错了。

    宋琬红了红脸,明白颜路隐的意思:“那……你让他上马车的原因是为了让我近距离看他身上的绣纹吗?”

    “自是如此。”颜路隐点头,揽过宋琬说:“你可看清那绣纹了?”为了满足她,他不得已出此招,让她看够了,他再做一次小人,装着病发不去饮酒。

    宋琬自是点头:“看的再清楚不过了,但能不能绣出这么好的绣纹来,我尚未确定。”祺少身上的绣纹针法复杂,绣出来的东西却一点也不乱,反而更显得有章理。

    颜路隐脸蹭了蹭宋琬的头道:“为何如此喜欢女红?”宋琬撇了撇嘴,“之前是因为绣活能为武家带来一点经济来源,而现在……”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发现他研究绣品,而想要完成一幅幅出人意料的绣品吗?

    她会因为一个人而更加喜欢作绣吗?而这个人就是现在给她当做靠枕的人吗?

    “现在如何?”

    “我想成为俞镇女红最好的绣女。”这不是宋琬真正的答案,她的答案需要埋在心里。颜路隐小小失望了一下:“原是如此。”他以为会因为他而更加喜欢女红。

    “嗯,是如此。”宋琬嘴角上扬,满是笑意:“回府吗?”

    颜路隐道:“不了,咱们去城郊十里亭,听人说这会儿就有奇景,说是荷花已经开花了。”宋琬惊讶:“真的?现在才初夏啊,怎么会有荷花已经开花啊。”颜路隐点了下宋琬的鼻子,宠溺的说:“去了看过不就知道了?”宋琬开心的点头,颜路隐似乎十分喜欢美好的景色呢。

    他若喜欢,她会陪同他游玩一辈子。

    这样的一辈子,祥和而又宁静,悠闲而又惬意。

    “颜路隐,你是个奇怪的人呢。”宋琬坐直了身子,去开窗户看外面。颜路隐笑了:“如何奇怪法?”

    宋琬问:“静静的看着景,一不吟诗二不作词三不作画,你看景到底寓意为何?”

    “寻找心灵的一片净土。”颜路隐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睁开。沉默了一会儿对车门外的人说:“城郊十里亭”

    “是,少爷。”家丁将马车的方向转了一下,立马往城郊十里亭驶去……

    深情一吻

    城郊十里亭之外,有一座荒凉的庭院,听说这座庭院曾经是镇上的大户王家的别院,可不知什么原因,王家人一夜之间让这里成为了俞镇中最为荒破的地方。

    这里,就连乞丐都不愿驻足。曾经有怎样的故事,众人不知,然人们心中却牢记,这里来不得。

    颜路隐却非一般人那样胆小,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他饭后踏马兜风的习惯一直在,一日夜里来到这里,因好奇,入了这荒破的庭院。不会轻易好奇的人,对这里有了一点兴趣,自然要知其败落的原由。

    那一次的好奇,有了重大发现。

    颜路隐支开了家丁,带着宋琬来到庭院门口。那满是杂草和草藤的门口,歪倒着一面匾,上面写着两个字:“王宅。”那字上蜘蛛网蔓延,还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门槛上横陈着几块木头,大红门此时已经显得十分灰暗……

    这门口的景象写着:沧桑、落寞、孤寂、荒凉……

    宋琬跟着颜路隐的脚步,心中一种凄凉之感蔓延,不解的拽了拽颜路隐的衣袖问:“不是看荷花吗?怎么来这里?感觉挺渗得慌。”

    颜路隐抓住了宋琬的手,紧了紧,怔神看着这荒落的门面,说:“这只是表面,它就如荷花一样,立于淤泥中,却能绽开美丽清新的荷花。”说罢,拉着宋琬拾阶而上。一步一步,缓慢而有节奏。

    宋琬深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他怪事儿多,也就不再问了。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满是安全感。有他在,如何渗得慌都不算个事儿。

    “我听说这里不曾有人来过,你何以‘听说’这里的荷花开了?”多少有耳闻说城郊十里亭外的院子,自从王家搬走后,再也没有人踏足了,他怎么可能“听说”呢?

    颜路隐笑了下,先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牵着宋琬跨过门槛,这才说:“确实听别人说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琬紧了下眉头,别了眼颜路隐,心里说:搞得莫名其妙。

    大门内,不意外是凌乱的样子,就连石阶之上蔓延的都是藤蔓,断脚的板凳椅子七横八竖的躺在地上,回廊中满是破布乱挂。宋琬不禁欷殹迹章芬焕6歉龉秩耍庵值胤剿荚敢饫础?br />

    二人榻上了中堂门,从中堂穿过去,这中堂也不意外,很乱很脏很令人觉着有凉意。然而,二人踏出中堂的后门时候,他们都顿住了脚步。宋琬一脸惊艳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狠狠的赞叹了一下。

    颜路隐扬起嘴角,放开宋琬手,去将中堂的后门关了,口中还说着:“这是世界中的世界。”拉过发愣的宋琬,边走边说:“怎么样?”

    宋琬愣愣的点头:“我们没有走错吧?”后院中,一片绿色。房屋之上全是藤蔓,绿绿葱葱的,没有一点墙壁或是柱子的颜色露出来,前方门前的左边是有一个秋千,就连秋千绳都被覆盖在绿叶下。那秋千椅上一尘不染,光滑反射着亮光,似乎方才有少女在秋千上开心的嬉笑。秋千左边的石桌上摆放着棋盘,棋子黑白分明的摆放着,都能想象到这里方才就有人在对弈。

    院中右边满是绿色藤架,且藤架上海生长着瓜类。藤架边上有几行青菜种着,那泥土是刚翻新过的。宋琬似乎又看到什么人的模糊背影,拿着锄头在擦汗……

    “怎么会走错?”颜路隐笑了下:“这里感觉很不一样,对吧?”宋琬点头,这里简直是藤蔓的世界,绿葱葱的,令人记忆深刻。而且每处都似是有一对偕老的爱人相互扶持的影子,令人产生温馨而又无限遐想的感觉。

    “王麻婆,您在吗?”颜路隐对着门内喊了一声,宋琬直蹙眉头,莫非这里真的有人住?疑惑的瞅了眼颜路隐,之后房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宋琬抖了一抖,感觉这声音有些令人汗毛竖起。

    “小颜来了。”带着喜悦而又沙哑的声音。

    颜路隐应了一声说:“王麻婆,是我。”他快步走至门口,将门打开,接王麻婆出门。宋琬见到一位身着花衣的老婆婆,心里诧异。再看她满面的喜悦夹杂着沧桑,宋琬莫名的有了些亲近之感。也上前扶住王麻婆,亲切的叫了一声:“王麻婆。”想来颜路隐是听这位婆婆说的这里有荷花。

    颜路隐微笑看向宋琬,眼中是一种赞同。

    王麻婆瞅了眼宋琬,笑眯眯的对颜路隐说:“这位就是你所说的心上人了吧。”颜路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宋琬更是脸红的低下了头。原来,颜路隐早就与这位奇怪的王麻婆说过她了。

    王麻婆那浑浊的双眸盯着宋琬看,不住的点头,手摸了摸宋琬的手说到:“好姑娘,好姑娘。叫什么名儿?”

    宋琬大大方方的笑了下:“晚辈名宋琬。”王麻婆呵呵一笑,心里反复吟念这个名字,而后对颜路隐说:“后院的荷花开的不错,带着姑娘去吧。”颜路隐点头:“王麻婆先去坐着,一会儿带着宋琬出来再瞧您。”王麻婆点头:“去吧。”

    颜路隐牵起宋琬之手,带着她去后院。他早就与王麻婆说过,要来看望她,而且带着心仪的女子。

    宋琬心中娇羞不已,却任由颜路隐牵着自己的手。她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的存在。

    王麻婆看着颜路隐牵着宋琬绕过秋千往后远走的背影,心中酸楚难当,一抹清泪滑下了那苍老的面容。缓慢起身走至石桌前,去拨弄那棋盘上的棋子,口中轻念:“你若还在,下一步你会往哪里走?”这棋盘上的棋子三十多年前就是这样的布局,三十多年后的今日也是如此布局。王麻婆时常与自己下棋,末了会将棋子放回原处,一如当年他走之前留下的残局……

    颜路隐带着宋琬来到荷花池边上,宋琬看到盛开的荷花,不禁赞叹:“这个时候竟然能够开出花来,真是奇怪。”一朵朵绽放的荷花笔直的站立在水中,挺傲的展示着它的美丽。

    “我也奇怪,但它真的开花了,而且比夏日里的荷花开的都漂亮。”王麻婆不曾说为何这时候能开花,但颜路隐知道,她有一个久远的秘密,若她愿意将心里的事儿说出,那么它们为何此时盛开也就解开了答案。

    宋琬不住点头,不大的荷花池里,高低不一的荷花争先恐后的开着,她的心情也越发的明媚了起来,不去追究为何,而去欣赏荷花,体验荷花之美。

    “喜欢么?”颜路隐小心的问、宋琬点头,她喜欢。喜欢颜路隐给的意外,喜欢颜路隐时时念起她。

    颜路隐见宋琬一脸欣享的模样,恨不得咬她一口,忍住心里的冲动,问:“喜欢颜路隐么?”宋琬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喜欢。”她专注的欣赏荷花,哪里将颜路隐的话挺进了心里去,根本无心听。

    颜路隐大大的咧出了笑容,一把拉过宋琬道:“我也喜欢你,宋琬。”在宋琬还未缓过神来,就扣住宋琬的脑袋,吻住了宋琬的唇。

    宋琬睁大着眸子,看着闭目亲吻自己的颜路隐,心里大大疑惑起来,他方才问了什么,而自己说了什么?为何让他有这样的举动?

    颜路隐知道宋琬不专心,找到空隙命令道:“闭目。”而后肆意亲吻宋琬。宋琬很乖很听话,轻轻闭目感受颜路隐,她喜欢这种奇怪的感觉,会让她心神荡漾。

    末了,二人彼此分开,二人鼻息间喘息动作甚大,尤其宋琬。而且她还红着脸,不敢抬头。

    颜路隐一脸得意,拉过宋琬道:“我们,在花神面前起誓,你可愿意。”宋琬耳根子很烫,轻微点头,她随他。

    “跪下。”颜路隐将自己的帕子拿了出来,垫在地上对宋琬说。宋琬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而且她莫名的喜欢颜路隐这种高高在上且命令的架势。

    宋琬跪在颜路隐垫好的帕子上,跪在了荷花池前,她身边的颜路隐也很快跪了下来,他侧头看宋琬道:“我并非不信你,而是要花神见证你我之情。”宋琬点头,这也许是颜路隐的一种信仰,她随他。

    “今日,颜路隐在此请花神为我做见证,今后我颜路隐要与宋琬携手天涯,永不相离。”颜路隐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令宋琬振奋了一下,她也磕了个头说:“宋琬在此请花神为我做见证,今后我宋琬随颜路隐遍足海角,永不相离。”

    颜路隐赞赏的看了眼宋琬,本来他还想好了下一句,要宋琬随着自己念呢,谁知她一点就能通,立马说出了他想要的。

    二人再一次双双磕过头后,颜路隐扶起宋琬,收起帕子,让宋琬坐在荷花池边的石头上,蹲下身揉宋琬的膝盖说:“跪疼了吧?”宋琬娇羞的摇头,想要阻止颜路隐这种行为,却阻止不了。“若被人知道你颜路隐为女人揉过膝盖,一定笑话你的。”

    “我父……”颜路隐口快似要说什么,后来又顿住了,改口道:“我的父亲曾经说过,女人是宠。”

    宋琬并未发现颜路隐的说话有什么异样,只是瘪瘪嘴道:“可我感觉你总是在娇惯我。”颜路隐起身,坐到宋琬身边道:“你不是被娇惯坏的人。”他看人不会错,宋琬也不会是给脸上头的人。

    “真是的。”宋琬无奈,他是不是比自己还了解她了?“这都被你知道了。”她不会被娇惯,因为她从小就被惯,却从未骄纵起来。

    颜路隐呵呵一笑,说:“这我哪能不知?对了,一会儿你在这里赏花还是去前面陪着王麻婆?”宋琬问:“你要去哪里吗?”颜路隐道:“我去给王麻婆做顿她喜欢的饭菜。”

    宋琬吃惊的看着颜路隐说:“你会下厨?”这是男人该做的吗?男人是该远离庖厨的呀!

    颜路隐得意一笑:“以后你会慢慢了解我。”说完牵起宋琬道:“去陪王麻婆下棋吧,回头和你说王麻婆的事儿。”宋琬只能点头,因为他安排好了。

    荷花池边没了人影了,而荷花依然绽放,有些却耷拉下拉脑袋,似乎在惋惜什么……

    花神真的有帮他们见证他们的情爱吗?为什么多年后,他们的永不相离,却成为了离别?

    忙碌前夕

    在满是藤蔓的棚架下,宋琬带着愉悦的心情与王麻婆下棋。宋琬欣赏王麻婆的棋艺,也赞叹她的镇定,因此差点在王麻婆面前出丑。宋琬下棋本不赖,却总是走神,心里想着颜路隐,那个总是傲慢的人,下厨会是怎样的。

    王麻婆看着宋琬举棋不定的样子,自是看出她的不认真,开口道:“玩忽而立,皆非成器之人。”宋琬听王麻婆这话后,顿时脸红了,立马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棋盘。王麻婆说的对,她这样做什么不专一的人,自然是成不了器的。

    “王麻婆,我……”宋琬想要挽回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开口却不知说什么。王麻婆忽然满面笑容,移开眸子看着棋盘,沉吟道:“你是个不一般的孩子,和小颜一样。”宋琬怔神了一下,呵呵一笑,王麻婆似乎没有不高兴,这心里也放下了:“晚辈只是有了些不一般的经历。”

    王麻婆慈祥的笑着,话却直戳重点:“不一般的身份,不一般的人。”宋琬的笑容僵持在了脸上,眼神中尽是不知所措,她为何这么说,一个老人家看出什么来了?“因给六岁孩子做了妻子,所以身份在外人看起来有些不一般。”

    王麻婆笑而不语,下了一步棋,之后指了右边藤架后面的一个小屋子说:“也许,小颜需要一个烧火丫头。你去吧,厨房在那边。”

    宋琬朝那方向看了眼,再看低眉的王麻婆,心中叹息,也许她看出什么了,只是不说。“那,王麻婆您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帮忙。”离开这里,不会那么提心吊胆才是。

    王麻婆点头,宋琬起身往厨房走去。

    王麻婆看着棋盘,心里已经惊诧不已了。因为她们这次所下的每一步都和三十年前下的一模一样。然而,到了当年的布局之时,宋琬停手了,下一步她没有走,一如当年王麻婆的他没有走下一步一样。

    王麻婆看着宋琬娇小的身影,莫名的叹息了:也许,她们不一样。

    宋琬来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在灶前拿着铲子翻动着锅里的青菜,他的锦衣之外系了围裙,并不显得滑稽,却生生一幅美男下厨图出现。

    他回过头,看到门口的宋琬,怔愣了一下,忽而弯起嘴角,朝宋琬笑了:“饿了吧?还有一个菜就好了,等一会儿。”宋琬微笑着摇头,走至颜路隐身边,拿着帕子将他额头的汗擦拭了下,道:“我来帮你烧火。”

    “不用,别烧伤了。”颜路隐紧张了下,看着她细皮嫩肉的手,实在不忍心她去做这种粗活。宋琬撇了下嘴道:“别的我不会,最拿手的你还不让我做了?”说完就去灶后给灶炉里添了柴火。而后脑袋探到灶前来看眼颜路隐道:“真的不敢相信,你会下厨。”

    颜路隐道:“是王麻婆教的,不过我就会做三个菜。”宋琬看了眼桌上的炒葫芦,炒扁豆,还有锅里正在翻的青菜就知道他能做的就这些了。但宋琬还是佩服他,因为她一个都不会做。“王麻婆喜欢吃这些素食吗?”

    颜路隐点头:“王麻婆吃了三十来年了,都是吃自己种的。”宋琬点头,又在灶中加了一把火,颜路隐阻止道:“起锅了,别再加柴。”宋琬不好意思的将灶中的柴退了出来,却不料火星子噼里啪啦作响,还崩出灶炉直奔宋琬手背,猛地捂着自己的手,轻呼了一声:“好疼。”

    颜路隐扔下了铁铲子,伸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下手,跑到宋琬身边,似是责备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如何了。”大拇指将宋琬的手背搓了了好几下,见没事儿了这才放心:“下次小心些。”宋琬说:“灶中的火星子蹦跶出来,你说我再小心它还是要伤我怎么办。”

    颜路隐嗔怪的看了眼宋琬道:“说了不必你来帮忙的。”宋琬不依:“你一个男人都做饭了,我这个女人却一边儿看着,传出去,还不得让人嘲笑你啊。以后除了这里,万别让人知道你会下厨呢。”颜路隐自然知道,也绝不会让人知道他会入庖厨一事儿的,宋琬只是唯一一个例外:“放心,除你之外,无人知晓。”

    宋琬笑了:“快起锅吧,别烧老了。”颜路隐起身前点了下宋琬的鼻子:“去叫王麻婆来吃饭吧。”她笑看着颜路隐麻利的盛起青菜,又去盛了白饭,这才出去叫王麻婆。

    吃饭之时,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宋琬也低着头,心中却一股子暖流划过,她喜欢这样安静的场面,喜欢这样没有压力没有无形隔阂的感觉,这才是亲切一家人的样子。她偶尔不专心的抬头看颜路隐,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优雅的动着筷子吃菜。还不时给她和王麻婆夹菜。

    宋琬接过他送来的菜,心里甜蜜十分,用含情的眸子答谢颜路隐。

    饭后三人又坐在了一起,喝两杯茶,听王麻婆说了些这院子内部的故事。她说她在这里等待了三十年,守候了三十年。将前院后院折腾的完全两个样子,而前院时常有诡异的猫叫,不论白天夜里,总会吓跑很多人。就连曾经来过这里的乞丐,都被吓的得了一场病。

    当然这些都是听王麻婆说的,而王麻婆却是听他们王家的人说的。要说这王麻婆也实在耐得住性子,这里整整三十几年,一步未踏出这个王宅别院。听她口吻说,三十年前她一声令下,王家全部的人都被驱逐出去了,所以一夜间这里为什么成这样立刻成为俞镇的迷。

    然,王家的人时常来看她,却从不走正门,这又成为一个令人不解的地方。

    要说这王家,到底是俞镇上的哪一家呢?之前,宋琬也听颜路隐时常说起王家,这个王家在俞镇的名声为何如此大呢?

    宋琬将疑惑全部藏在心里,等有机会再问颜路隐。

    王麻婆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事儿,每一件事儿总是连接不到一起,宋琬最是郁闷这一点。每件事儿都能勾起宋琬的好奇,但每次王麻婆都能给宋琬带来失望。

    酉时三刻,小小庭院被红霞照射,一副宁静而又祥和的温馨场面出现。然此时王麻婆说累,要休息了。颜路隐和宋琬服侍着她睡下,这才离开这里。

    宋琬看到了初夏的荷花,看到了夕阳西下美丽的藤蔓院子,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久远故事。她满足了,今日来这里,她得到了很多,尤其是颜路隐会下厨一事儿最为令人惊诧。

    回去的马车上,宋琬不满的看着颜路隐说:“让家丁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一定都饿坏了。”颜路隐呵呵一笑道:“他不会饿着自己的肚子,若在这里等我而饿肚子,这样的人的行为是愚忠,并不是我欣赏的人。”

    宋琬无话了,颜路隐就是有他的一套。“王麻婆和俞镇哪个王家有关联?”转移话题才是正道。

    “王宗城是王麻婆的长子,以后会成为我们绣坊的大客户。”

    宋琬点头,原来是镇南员外王宗城,听孟凡说过。

    颜路隐说这户人家是俞镇上算得上排名第二的地主之家,听说他们家也有多名秀才举人,在京为官的却只有一名,但官儿不大。不过就这不大的京官儿已经给王家脸面上添了不少金。

    “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到底有多大呢?”宋琬问。

    颜路隐回答:“你只要知道没有宰相大就是了。”宋琬撇嘴,他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过这会儿她还真只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哦,明白。那你知道王家那个六品大官儿叫什么名字吗?”若是不熟悉的,那么宋琬就该放心,若那人从京中返乡望父,那么她若见过,到时会被人认出的。

    颜路隐想了下,说:“这种小官儿……”若是在京中他一定不会记住这样一个人存在,也不会记住他的名字,但是现在不一样,颜路隐是平常人,一个不能再平常的人了,对于俞镇大大小小的人物皆是有过了解,所以王家这个唯一在京做官的人有些了解,他正是王宗城的次子王洛睿。这个陌生的名字也让颜路隐安心,因为曾经不曾接触过姓王的六品官员。“他叫王洛睿。人也该如名一般睿智非凡才是,不然做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玄。”

    宋琬点头,似乎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人存在。当初她的爹,时常有很多门客上门来,都会一一报过他们的名字,宋琬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但一个听过的名字还是有些熟悉的,若再听一次,有印象那么她才该担心。而此时听这个陌生不能再陌生的名字,心下宽松了。

    “哦。”宋琬点头。颜路隐笑了:“今后时常陪我来这里,王麻婆的故事你串联起来,最后会明白的。”因为他已经了解很多了,经这次,他似乎又听出了一些令人意外的事儿。

    “奇怪的王麻婆,为何在这院子中的院子过活三十多年之久,且儿孙来看望还得走后门。”颜路隐呵呵一笑,摇头表示不知。宋琬也不问了,该知道的早晚都得知道。

    “琬儿,我们的绣坊最迟下月初开张,而从明日开始,你得随着我去招工了。”颜路隐往宋琬身边靠了靠,在宋琬耳边呵气说。宋琬红了红脸,点头:“你安排就是,咱们不怕累。”

    颜路隐点头:“嗯,我也不会让你累着。”颜路隐的一句话,似是誓言,令宋琬心神荡漾。她娇羞的点头:“我知道。”

    “而且招了工后,你们就得开始做活了,第一批做的质量只需中等就是,咱们不卖,先送。”

    “为何?”宋琬完全不解,这样做不得亏本死了。颜路隐笑道:“这就叫策略,以后你就会知道。”宋琬静默不语,他做什么都该是正确的,她得相信他。

    “躺下睡一会儿可好?”颜路隐拉了拉宋琬。宋琬摇头:“我要看夕阳。”颜路隐满脸黑线说:“这会儿夕阳已经落地了,看不着了。”宋琬尴尬一笑:“那我看夜景。”颜路隐一把搂过宋琬说:“女人,星星都还没有爬出来,看什么看。”而后将宋琬裹在怀里,抱她躺在车内了。

    这回去的路程并不短,所以颜路隐大胆的将宋琬“挟持”了,强迫宋琬和自己相拥小睡。宋琬自知挣扎不过颜路隐,也就随了他,窝在他的胸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存在。

    人心莫测

    孟府的招工事宜陆续开始。头天,孟凡带着几个下人去了乡下,带回来十来个会做绣活的女子,年龄都不大,但大多都已成婚,而且有两个还是少寡妇,性子静,相貌也清秀。颜路隐看过后并未做什么表示,而是留由宋琬抉择。

    宋琬看到那些女子,再经孟凡介绍后,宋琬狠狠的瞪了眼颜路隐,因为他骗了她。记得他说过,说招工只招未出阁的女子。当时宋琬就不信,因为未出阁的女子怎可胡乱出来抛头露面呢?虽然香宛国的国风相对开放,女子没有太大禁锢,但未嫁女子出门寻活计,还是有些不妥。

    颜路隐收到了宋琬的眼神,心里笑了下,表面却依然平静无澜,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宋琬别开眼不看颜路隐,而是叫了其中一名身着青色布衣发未有挽起的女子问:“叫什么名字,为何而受招?”

    那女子长相秀气,且胆子也不大,听到宋琬这似是质问的话语,倒退了一步,有些结巴的说:“回管事话,小的名张小指,因为家里穷,娘打发来做工给家里赚点补贴。”宋琬听了点头,又问:“最为拿手的是什么针法?”

    张小指心里一慌,却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她会做绣,而且是村子里做的最好的,若论什么绣法,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都是她的娘亲手把手教的,若非要给一个名字,也只能说是张家绣法了。但她没敢说出来,只是摇头。

    宋琬明白,瞅了眼孟凡早就准备好的绣架,对她说:“张小指,你去绣几针,让我瞧瞧。”张小指看了眼绣架,心里一颤,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好的绣具,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管事,见管事点头,她才小心的挪着步子往绣架后面走,开始她的试绣。

    宋琬继续问其他的女子,只要能说出自己会的绣法,宋琬便不让她们试绣,若如张小指一般说不出的,宋琬会让她们去绣几针。这样视察一番后,宋琬留下了将近一半的女子。而其她的,宋琬让孟凡给了几贯钱打发走了。

    能留下的人中就有那个叫张小指的人,宋琬对她的作绣速度十分满意。就在她和别的女子说话的时候,张小指绣好了一朵莲,色泽清雅,而且每一针都十分平整,算得上不错的绣。

    宋琬满意的看了眼留下的女子,笑对孟凡说:“麻烦二少爷安排她们住处了,希望再找一个妈子照顾她们起居。”孟凡对宋琬点头说:“宋管事儿放心,这些都已办妥。”宋琬心里笑开了,孟凡的这句“宋管事儿”怎么听着那么滑稽呢?“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