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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前夫嫁人 第1部分阅读

      带着前夫嫁人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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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妇事多

    引子

    香宛国,天聪元年

    夏至刚过,琅家府院中,有一个偏僻的小园,杂草丛生,一棵大槐树一个久未有人经足的小泥塘边,一对笑声欢愉的脏孩子正在相互嘲笑对方――

    “颜哥哥,你看看你,好脏呢。”稚嫩的小女孩声音,如铜铃声般清脆,带着泥的小脏手还在高她很多的男孩子身上蹭来蹭去。男孩呵呵的一笑,将手上的泥抹到了小女孩的鼻子上,欢快的笑着:“瑜妹妹还不是脏丫头一个,瞧鼻子都是黑的。”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嘟囔起嘴来说:“颜哥哥是坏人。”

    男孩故作沉下脸,背过身说:“方才还不是你坏人颜哥哥将你从泥塘中救起的?不知报恩,没良心。”女孩忙讨好的上前拉着男孩说:“瑜儿不是没有良心。那…那…爹爹说了,瑜儿要做个知恩必报之人,所以……瑜儿以身相许,为了报答颜哥哥方才将瑜儿从泥塘中救起的恩情,如此……颜哥哥可还生气?”

    男孩得意一笑,转过身擦掉了女孩鼻头上的泥道:“这可是你说的,瑜妹妹不可抵赖,等我长大,要四马凤舆将你娶走。”女孩嘻嘻一笑,见颜哥哥面色带喜就开心,乐呵呵的看着他,却不知这一句儿时戏言,引起了多年后一场情爱纷争――

    “颜哥哥,你的下人找你呢,我听见了。”女孩不舍的拉着男孩的手,男孩只是笑笑:“我未来的妻子,等我。若有机会,你也可来找我,高墙中的我,很孤独。”他以为,她该是知道他身份的――

    女孩不明白男孩的话,但他那低沉的沉吟,让她也随着心情抑郁了起来。

    “大少爷,大少爷……”听闻下人的声音由远至近,慢慢清晰,男孩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又低头用唇碰了碰女孩的额头,之后看着女孩道:“这是你我间的定情信物,不可忘记。”说完,男孩转身离去……

    女孩不明所以,只是摸了摸额头的“定情信物”,笑嘻嘻的看着他消失而去――

    娘说了,徽州地界人家的房屋很白,墙,很高很高。喜欢爬墙的男孩们都不能够爬出来,难怪颜哥哥会说他――很孤独。以后,她要找颜哥哥,就去那满是高墙的徽州去找他……

    ※※※※※※可爱哒分割线※※※※※※

    正文

    香宛国,天聪十年。

    繁春明媚,正是清明刚至。谷雨未至时节,早已有几场绵雨洗礼过。幽静的山村弥漫着缭绕雾气,似远似近的群山似娇羞的姑娘,躲在雾气后面,若隐若现。

    清晨传来虫鸣鸟语,掩盖了清冷的气氛,邻家豆腐坊早已传来了细微的动作声,近处田间亦有老牛嘶哑的叫声。

    宋琬惺忪睁开眸子,看了看身边的人,将被褥给他盖实了,这才下床去。套上花布衣裳,随手绾了个髻,系上围裙便往灶房走去。从她的睡房至灶房不过三五步路,入了灶房便坐到灶后燃火。她现在会做的就只是会燃火洗菜。

    “琬儿起来了。”端着一木盆野菜进门的中年妇人便是这家的家主婆,武陈氏,她两鬓比平常人白,面色肌黄,一看便是身子有恙之人。

    “娘,昨儿林儿睡的很踏实,今早方能起早。”宋琬点着了火后,从灶后探出脑袋看着武陈氏,笑说。“睡的踏实就好。”武陈氏笑眯眯的点头。若不是宋琬,她早就被武林那个孩子折腾死了。

    宋琬将木柴放入灶中,问:“爹已经下田了吗?”来到这个山村已经三个月,宋琬和他们相处甚好。尤其是武氏夫妇,不仅家境尚可,有条件收养她,而且对她着实好。

    且这个山村中的村们都很朴实热情,他们对武氏夫妇有着敬意。因为武爹爹曾经上过两年的学堂,识得几个字,所以村中人每逢过年过节,都会让武爹爹来写对联;生子女都来让武爹爹起名。村中识字的人不多,除了村中的几个大户,也就武爹爹识得字,他热心助人,得乡村父老的敬重也是该的。

    “没有,今儿你爹去镇上一趟,过两日清明,买些香油纸钱的,上山祭拜用。”武陈氏将野菜全放入了大锅沸水中,需要用热水浸一下,为了去掉野菜的苦味。“说是顺便给你和林儿裁两块布来,做新衣裳用。”

    宋琬道:“娘,我和林儿衣裳都还有,不用的。不是说今年要种些豇豆么?将钱留着买豇豆种子吧。”

    武陈氏手中的动作不慢下来,一直用筷子拾掇着锅里的东西,边摇头边说,“昨儿,你三乡的牛大叔说他们的豇豆种子多了,多出来的就按半价算给我们。这会儿啊豇豆种子有了,所以才有多余的钱给你们裁衣服。”

    宋琬用铁钳子捋了捋灶中的火,点头道:“原来这样。”既是有多余的钱,她也不多说什么了,身上的衣服都还是娘的,穿着着实显着老气,换件也好。

    “琬儿啊,刚才在溪边碰见成寡妇了。说是看上你的刺绣,问你愿不愿意帮着她绣绣东西,若愿意她说每日按绣活多少给你工钱,一分不少你的。”武陈氏面色如常,平静的说着这句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锅里。

    宋琬愣了愣,探出灶头看武陈氏道:“娘,你的意思呢?若您愿意,我没有意见。”虽然不喜欢那个成寡妇,但像她这样只会烧火洗菜的人,留在家里光吃白饭,着实说不过去。

    武陈氏蹙了蹙眉,“我没什么意见,虽说成寡妇家事儿多,但又不去她家做绣,既是取回来在自己家做,工钱又不欠还是可以答应的。”武陈氏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够给家里做些补贴。从她来这里后家里就约摸比往年紧了些,作为已经成为家里一份子的她,也该为家里做点事儿。

    “那我就接了这个活。”宋琬起身去给武陈氏拿来一个盘子,同武陈氏一起将浸好的野菜盛进盘子中。“嗯,每日早晚去一趟成寡妇家拿上绣活就回来,若当日没有做完,第二日早上再去拿绣活时候再送去也可。”武陈氏取了几颗盐粒子,往盘子中碾,又倒了些许醋,之后让宋琬将盘子放到桌子上。

    “今日还早,从今日开始吧,一会儿林儿起了,我和林儿一起去。”宋琬摆好碗筷,去砂锅中将稀粥盛了出来。

    武陈氏摇头:“昨儿下了场雨,虽不大但路已经泥泞,还是你一个人去吧,也不耽误时间。”宋琬想想,也是,便点头:“好。我去看看林儿起身没有,一会儿该吃早饭了。”

    武陈氏去缸中捡了几块腌萝卜出去洗,口中应着:“嗯,小心着些,若还睡着就让林儿多睡一会儿。”

    “好。”宋琬答应着出去。回到房间,宋琬将有三处补丁的围裙取了下来,放好,净过手才去床边。撩起陈旧的床帐,将其绑了起来,这才看床上的人。他不过六岁大,是武氏夫妇唯一的独苗,名武林。孩子长得十分秀气,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再加上武氏夫妇对他宝贝的很,所以越发的娇贵了。

    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从来不会亏了武林。

    宋琬便是武家六岁武林的媳妇。是三个月前武爹爹从镇上回来带着来的,他们对外人说是远房亲戚,因家道没落了,无处可去,便带回来给做了武家的童养媳的。实际宋琬是武爹爹在回村的路上遇到的。当时武爹爹见草从中躺着一个锦衣女子,便将其救起,带了回来。武氏夫妇知道宋琬无处可去,提出条件让她做童养媳,收留她。

    宋琬孤零零一人,身上的钱财也被洗劫一空,所以只能答应留在这里,做他们的童养媳。

    宋琬去给武林准备洗脸水,再回来之时,武林已经揉着惺忪的眼,坐了起来:“琬儿娘子,你起来真早。”

    “也不早了。”宋琬将棉布拧干过来给武林擦脸:“洗洗该吃早饭了,一会儿我去成寡妇家,你乖乖的守着你的那两只鸭子,可别让它们再跑了。”

    “去成寡妇家做什么?”洗好脸的武林一副小大人模样,蹙眉看向宋琬。“帮成寡妇做点绣活,给家里做补贴。”宋琬拿过梳子给武林梳头,说道。

    武林点头:“原是如此。”而后定住头不动:“去成寡妇家小心些,那些婆子嘴碎,什么话都乱说,别被欺负去了。”

    宋琬莞尔:“知道了,我去拿了绣线就回来。”武林“嗯”了一声。梳好头宋琬便牵着武林去灶房吃早饭。

    山间雾气还未散去,但已经能够看到青山近在眼前,没有那么飘渺了。天上有些许乌云,遮住了欲要跳出来的朝阳。泥道上有些泥泞,宋琬小心的往村口走着。成寡妇家住在村口,一座小院中。听说这个女人嫁到这个村庄,生了四个儿子,早年她丈夫因雨天上山砍树被雷劈死,后这个女人一直未再嫁,一把手养活了四个儿子。

    开始,宋琬会很佩服这个女人,一个女人扯大四个孩子太不容易。但这个成寡妇的为人令宋琬不喜欢的就是那张嘴。乡里乡亲的她能够说个遍,不论好的坏的,从她口中出来都成腌臜东西了。

    来到一个小院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宋琬敲了两下便进去了,才走两步,里面便有一个女子声音传了出来:“我成寡妇虽说是个女人,但本事并不比男人差。瞧瞧,我那大儿子,在镇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很多人见到他都躲一边去,若没有我这个做娘的,也没有今日的他……”

    门外的宋琬叹息一声,镇上大户人家的打手,别人见了能不怕吗?有必要这么宣传她儿子吗。

    正想敲门,有听闻房内人说话:“是啊,成寡妇本事大,养出了这么些个好儿子。”

    成寡妇的声音比较有特点,语速快且嗓门大,听一次也就记住了,这会儿又开口了:“唉,本事大什么?若有武大那样好福气就好了,捡个有福相的媳妇回来,留着添子添孙,明门面才是。”

    “哎,成寡妇,说起武家,我到觉奇怪了。武家祖祖辈辈在这个村子住着,什么时候有远房亲戚了?从来没有听过啊。”房内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房内的成寡妇一身绛红色棉布衣,腰间紧束,看起来倒是干练很,但那张脸却白的下人,口脂也抹的特别浓,头上戴着一朵镇上特别流行的布做的头花。“你听武大胡说,那一定是他从镇上买来的,指不定给武林那小子冲喜的。你看看,武家有几个孩子能够活过六岁的?好不容易留下个武林,武大还不得去算算命,再找找法子。得留下武林这跟独苗啊。”

    “说的是。不过能买个这么秀气的童养媳,也算是福气。武林那孩子现在气色也好多了,指不定这冲喜还冲对了。”

    “武林那孩子气色是好了些,但谁又能知道以后怎样呢?指不定还……”

    “呀呀,成寡妇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说出口啊。”其中一个女人忙阻止了成寡妇的口不遮拦,看了看门口又道:“你今儿说武家媳妇要来,怕是这会儿要到了吧。”

    成寡妇轻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把这茬给忘了。武家媳妇绣活比你们都好,你们也都跟着学学……”说着走至门口开门:“指不定就要到了。”刚一打开门,就见宋琬站在门口,面带笑容的看着她,成寡妇讪讪且有些不知所措:“哟,武家媳妇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宋琬点点头:“成大妈,我来取绣线,刚要敲门您就开了出来……”成寡妇大大松一口气,忙拉着宋琬进门:“来来,坐下喝杯茶,从二乡往村口走,还得二刻时呢。”

    宋琬定住脚步不进门:“成大妈,您将绣线给我,告诉我今日秀什么,我就不进去了。”成寡妇止住了动作,呵呵了两声,进门取东西。房内的几个女人正在绣活,时不时的偷偷抬头看一眼如莲花般站立在门口的女子。

    宋琬拿上绣线后,说了告辞的话,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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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宋琬抱着绣活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乡邻们见着她都会打个招呼,她也礼貌的回礼,只是每次的笑容都没有达眼底罢了。

    “武家媳妇啊……”三乡牛大叔的婆子正朝宋琬招手,个子矮小的她伸长着脖子,就怕被周围人挡住令宋琬瞅不见她。“牛大婶,昨儿个下过雨,路还有些滑,您小心着点儿。”宋琬朝牛大婶招了招手,便加快脚步往她跟前走。

    见宋琬走近,牛大拉住了宋琬的胳膊:“我正往你家走去,就看到你了,咱们一起走吧,今儿给你娘送豇豆种子来了。”牛大叔家和武家关系不错,且牛大婶从第一眼见了宋琬就甚是喜欢她,有时候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送点来。

    牛大婶有两个儿子,都已立业,一个在镇上做了点小买卖,还一个时常下海去。两个儿子在村子里给二老盖了瓦房,让他们在村里享清福,可这二老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总爱下地种点作物,打发时间。

    “牛大婶,等我爹回来,再去您家走一趟就是,怎让您这么麻烦的跑来跑去。”宋琬同牛大婶一起走,侧头歉意的说。牛大婶一手拉着宋琬,一手挽着菜篮子,走着蛮稳当:“麻烦什么,这街坊邻居的那么近。”眸子瞟到宋琬怀里的针线活,问道:“这是……”

    “噢,这是帮着成大妈做的绣活儿,每日结工钱,我这才应了做的。”宋琬摸了摸手中的东西道。“成寡妇找你的?”牛大婶问。宋琬点头:“今儿早上娘在溪边遇到,就听提起了。”牛大婶点头,而后小声在宋琬耳边说:“这个成寡妇心术非正,今后做了绣活就回来,莫要多说些有的没的。”

    宋琬蹙着眉点头,“牛大婶,我记住了。”牛大婶这才放心,拍拍宋琬的手:“你才来云香村不久,慢慢你就会知道了。”见宋琬微笑点头,牛大婶又扶了扶自己的菜篮子继续道:“对了,武林这么些日子还好吧,今儿做了几个饽饽,送来给他尝个鲜儿。”

    “牛大婶,每次都拿您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宋琬微讪意的说。对于牛大婶的感谢,宋琬真是没有什么言语能够表达出来,每次只是与之笑笑。时日久了,也就有些习惯了。“武家媳妇从来都跟我客气。”牛大婶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宋琬是越发的觉着歉意,也便不说那些客套的了:“回头,林儿那几只鸭子生了蛋,第一个送给牛大婶补补身子。”

    牛大婶脸上的花儿终于开了,笑眯眯且不客气的说:“好,到时让小武林给我送来。让他多走动走动,别老是闷在家里。”宋琬微微一息,“等林儿身子好一点,我就带着去大婶家玩。”牛大婶乐呵的皱纹都加深了。不片刻,就到了武家。

    双扇门两边贴着对联,一边挂了个有些破旧的灯笼,进门院子不大,左边是养鸡鸭的,右边种了两棵树和一些藤草,还有几株白菜。仅有四间房的院子四个人住绰绰有余。“牛大婶,您慢着点,门槛有点高儿。”宋琬扶着牛大婶。牛大婶拍了拍宋琬:“放心,这点还是能够跨的过去。”入了门这才朝宋琬笑了笑:“你快去和你娘招呼一声,去刺绣吧,别误了时间才是。”

    宋琬嗯了一声:“一起去房里坐坐,等娘忙完了你们再聊。”拉着牛大婶进了前堂,落了座,宋琬去叫后院拾掇小菜地的武陈氏。“娘,牛大婶来送豇豆种子来了,您回来看看。”

    正拿着瓢给几株菜苗子浇水的武陈氏头也不回的说道:“好,你先招待下,我片刻就来。”宋琬点头回了前堂,去给牛大婶倒了碗草茶,端至桌边:“大婶,我陪您坐会儿,娘一会儿就来。草茶是我爹从山上寻的,清凉败火,多喝有益。”

    牛大婶笑眯眯的接过宋琬手中的碗,吹了吹水面的草叶,喝了一口:“这茶带点苦,不过入喉后真是清凉。”宋琬莞尔 :“待会儿大婶走的时候,给您带回去点,我爹寻回来晒了些,够喝一阵子。”牛大婶乐呵的说:“好,就带点回去。回头让我家老头子随着你爹一起去山上寻摸点。”

    “嗯,也好。我爹说在西山,让牛大叔带上镰刀,山上荆棘挺多的,路不好走。”宋琬拿过绣活开始刺绣,抬头看了眼牛大婶说。“哟,在西山呐。西山可是村子里最险的山了,路不好走不说,还时常见到豺狗,听说那豺狗也不是什么善类。”牛大婶有些惊讶,心里说:别看武大念过书,有些书生气,做起事儿来,不比村里壮实的年轻男子差。

    “嗯,上次爹回来说了,豺狗还挺凶,不过也不时常见。”宋琬记得当时爹就是这么说的。

    正于此时,传来武陈氏的声音:“牛大嫂啊,今儿怎么没有下地。”牛大婶转过头,朝武陈氏笑了笑:“今日老头子去翻地,没我什么事儿,就留家里做了点饽饽。这不,也给小武林送来几个。”武陈氏道:“这会儿武林可又是有口福了。”说着将端着的一盘子豆烙,放在桌子上,又对宋琬道:“琬儿,去房里绣吧,顺便陪着林儿。”

    “好。娘,我这就去。”宋琬收了线,将绣活放入绣篮,对牛大婶道:“大婶您和我娘先聊着。”牛大婶慈眉善目的,直挥手:“乖孩子,去吧去吧,带着点豆烙和饽饽,让小武林吃着。”将菜篮子中的饽饽取出给了宋琬,还将武陈氏方才端来的豆烙拿了张给宋琬。

    宋琬见武陈氏没说什么,也就取了盘子,将东西放入,带进了她和武林的房间。牛大婶笑眯眯的看着宋琬离开,而又眸子又暗了暗,叹息道:“什么时候我家那两个兔崽子也娶个媳妇回来,让我也开心开心。”武陈氏安慰:“大嫂放心,牛诚和牛贵两人都是有福相的,不出两年,一定讨了媳妇来,给你添孙子呐。”

    “能讨个跟你家儿媳妇一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牛大婶还看着宋琬离去的方向,其实她打心底里是希望宋琬成为她家儿媳,可惜啊,人家是武家的远房,跟他们牛家一点边儿也沾不着。“会的会的,大嫂人好,定是会有好儿媳的。”武陈氏见牛大婶那垂涎的模样,心里都有点犯憷。牛大婶人是很好,只是这整日盯着她家儿媳看,还是十分的不妥啊。

    “说起这事儿我这心里头又烦了。”牛大婶一脸的愁闷,有些半死不活的意味。“前儿个日子,成寡妇跟我说了一事儿,说村口吴家的女儿不错,还说是他们吴家二老看上我们家老二,暗示我说若觉着可以,就去提亲。”

    武陈氏听着约摸的有些不对劲:“吴家,就是和成寡妇家隔壁的吴家?”牛大婶叹息一声:“可不就是他们家?吴家男人是个赌棍,还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呢!吴家闺女倒是见过一两面,体面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能够出入厨房。”

    武陈氏也见过吴家闺女,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牛家老二是下海的人,时常出门,这家里还不得有个能管得住的人来撑着,这吴家的闺女可撑不起这场面来。这吴家打牛家老二这主意,倒是不像那个赌棍能想得出来的:明知大房牛诚只望不上,便想着二房的牛贵。再者这牛贵时常出门,家里的里里外外还不得主婆来管,这主婆没有主见,家里的实权可就要被主婆家里人来掌管了,到时牛家老二辛辛苦苦下海得来的那点产业还不得被吴家搜罗没了。

    “大嫂,虽说这儿女婚嫁都是父母做主的,但也得看看孩子的意思,若孩子看不上人家,这门亲事还不是不成。”武陈氏这么说了句,牛大婶恍然大悟:“哎呀,武林他娘,你这话提点了我。”回头成寡妇再来,她也有了好的说辞,推了这门一厢情愿的亲事。

    武陈氏撕下一块豆烙吃了,拍了拍手:“提点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又给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一口道:“而且,不管怎么说,这大房都还没有成亲,哪里轮得到二房先娶呢。”牛大婶听完频频点头:“说的是,好歹也得等我大儿子成家了再说。”这大儿子都还没有娶,小儿子就娶了,还不得被人说三道四。

    武陈氏笑了笑,“是啊,再怎么着,这点礼数还是该知道的。”想来是吴家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将女儿嫁出去。顿而,武陈氏又想起了豇豆种子的钱,起身去柜前盒子里取了一串子铜板,回来:“先算钱给你,若下次还有剩余种子,你都拿我这儿来,到时种熟了,尽管到我地里摘。”

    牛大婶又不高兴了:“得了,我和老头子二人吃不了多少,还拿镇上去让儿子卖了来着。到时你家的若需要卖的,跟我说一声就是。”武陈氏讪讪一笑:“也好,就麻烦你家老大了。”牛大婶这才接过武陈氏送来的两吊子钱,往衣袖口袋里放,又小声说:“邻村的大户王家死了老婆子,请人去哭丧,需要十来日。这算算日子也才过三天,还说是一日十吊钱,武林他娘,你这几日若没事儿,就考虑下去不去,这一日管你三餐,还有十吊钱,挺合得来的。”

    武陈氏摇摇头:“这种钱不赚也罢。他们王家自己没有人哭,还得请别人来哭丧,这算个什么事儿,不去。”别说王家缺德事儿干的多,就算他们家是良好人家,她也不会去给人哭丧,不要丢了武家这半个读书人的脸面才是。

    牛大婶讪讪一笑,其实她也是为武家着想,这小武林身子差,补品药材之类的花钱可没个底儿,去哭一日还能得十吊钱,这还有七天,七十吊的钱,可以给小武林买很多日的药了。可武陈氏这脾气,牛大婶知道,她再说,平白惹了武陈氏不高兴,也就不说了。“不去也罢。哎,我也先回去了,中午还得给老头子做饭,别回去做晚了,跟我闹脾气。”

    “哟,本想让你留下吃中饭,你说起牛大哥,我才想起他一个人没有饭吃。那你先回吧,回头我们再聊。”武陈氏给牛大婶准备了几张豆烙,放入了她的菜篮子:“琬儿喜欢这个,你们也尝尝。”

    牛大婶也不客气的将菜篮子的布盖好,和武陈氏道了别,便离去。武陈氏叹息一声,回到后院继续拾掇菜苗子。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第二章,求收藏,求留言哒,各位亲亲,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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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可卖钱

    宋琬在房里床上坐着,手里不停的做着针线活。方才看着武林吃过了饽饽和豆烙,便让他去看看院子里的两只鸭子,所以她也清净了很多,绣活儿做的也快了起来。

    不过没一会儿,武林从门外进来,口中直喊道:“琬儿娘子,琬儿娘子……”宋琬放下绣活,紧张的看着进门的武林:“怎么了这是?被什么吓着了?”武林抹了把虚汗,朝着宋琬咧出了个大大的笑容,些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刚跑过而产生的红晕,一扫了平常小大人模样,开心的说:“我找到赚钱的法子了,琬儿娘子,您要听吗?”

    宋琬拿出素色帕子给武林擦拭了下鼻头,拉着他坐到床上,正了正他的衣领,才说道:“你能想到什么法子?”武林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双眸尽透露着喜悦:“不是我想到的,我去看鸭子经过前堂门口,听见娘和牛大婶说的话了。”很可惜,娘竟然一口回绝了牛大婶,不明白有钱不赚这是什么道理。

    “小小年纪,不可以学着去偷听大人说话,以后不准许。”宋琬听武林这么一说,便责备道。武林委屈的看了眼宋琬,低下头小声说:“我不小心听到的,不是故意去偷听。”宋琬伸手,抬起武林的头:“不可以轻易低头,跟你说过了。”武林点头,抬头直视宋琬:“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路过听见。听到的这些对我们很有用的,真的。”

    宋琬宠溺的别了眼武林,“说吧,到底是什么话,对我们这么有用。”武林见宋琬松口,马上说道:“牛大婶说邻村王家的婆子死了,找人哭丧。”宋琬蹙起了眉头:“哭丧?你的意思是要去哭丧?”武林点头:“哭七日,一日十吊钱,管三顿饭……牛大婶说很划得来。”宋琬绷起了脸,严斥道:“绝对不准你去。”死人的地方怎么能乱去,尤其是武林这样身子不好的孩子。且不说这死人的地方阴气重,就说这哭都伤身,宋琬不可能让武林出去做这样危险的事儿。

    “琬儿娘子,娘说不去,我已经不明白为何了,你怎么也说不准去?我除了读书写字,没有什么事儿可做,我可以去哭丧的。”武林人虽小,但比一般孩子懂事,都是因为这一身劳什子病害的。“我们武家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也是读过书的人,这种事儿是绝对不可以做,娘不去自是正确有道理的,你该和娘一样不能有这种想法。”宋琬叹口气继续道:“若是被爹知道了,可不打断你的腿,这种歪事情以后都不准想。”

    武林垂下了脑袋,毫无力气的说:“因为我这身子弱,家里一日比一日紧张了,就连你也帮成寡妇作绣赚钱,而我……作为你的相公,却还在吃白食。”宋琬笑了,武林懂事她一直是知道的,可她从来都是将他当做弟弟,以后也绝对不可能成为武林的妻子。但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是自己的丈夫,有些滑稽。“你还小,才六岁大,这个家无论如何也得等到你有能力了,身子好了才能将担子交给你。现在你就好好养身子,照顾好那两只鸭子就是了。”

    武林只能点头,他确实还小,邻家豆腐坊的铁牛比他还大半岁,整日不务正业在外面玩,也都没有担起家里的事儿,那么他就再等两年,到时候一定不让家里这么困难。“琬儿娘子,我知道了。你继续作绣吧,刚才鸭子没看呢,这会儿去看。”

    “好,去吧。”宋琬又执起了针线,继续自己的活。抬头看着开门出去的武林,微微摇头笑了笑:武林这孩子,还真像村里的小老头。

    武林出去看过鸭子,便往邻家豆腐坊走去。豆腐坊铁家最小的儿子铁牛正在院子里逗蚂蚱,见武林一来忙就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呵呵傻笑的看着武林,有些局促的道:“武林,今儿怎么出来找我玩了?”

    武林背着手,慢慢走到铁牛身边,看了看地上被细绳子绑着的青色大蚂蚱,再看铁牛,一本正经的说:“一天到头玩这些,有意思吗?”铁牛挠挠头,呵呵的再次傻笑:“我不玩这个,没有事儿做啊。”爹娘忙着做豆腐,邻家孩子除了武林可都下地跟着他们的爹娘干活去了。虽说武林不下地干活,可是他可是武家的宝贝,从来不随便出门。他也不敢去找武林玩儿。

    “听我爹说,你爹娘有意安排你去私塾念书的,怎么没见你去过?”武林在比自己高一点点的铁牛面前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让铁牛有时候莫名的就产生惧意。铁牛如实回答:“爹娘说着玩的,说我们做豆腐,念书没有什么用。”武林叹息一声,爹说书就是黄金屋,怎么能不读书呢:“铁牛,你想念书吗?”铁牛诚恳的点头:“不过爹娘不会让我去的,说我这种人是做豆腐的料,不是念书考秀才的料。”

    武林呵呵了一声:“你若想,跟我一起吧,平日里别玩这些没用的东西。”铁牛童真的笑容绽了出来,开心的拉着武林的手:“武林,我没有听错吧,真的?”武林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铁牛头脑简单,自是一口就答应:“说吧,什么事儿?”

    武林看了看周遭,见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便拉着他往屋檐下墙角边走了两步:“邻村王家婆子死了,你知道吗?”铁牛点头:“爹娘昨儿还提起来着,说‘不就死个老太太么,用得着弄那么大的场面,有钱,人在世的时候怎么不好好伺候着,死了才搞这些名堂,那婆子还能看见不成’。”铁牛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娘的口气说的。其他和他娘一样其他都不怎么样,就记性最好,尤其是那些无聊八卦。

    “不管他生时死时如何,我只问你,王家请人去哭丧,一日十吊钱,你去不去?”武林小声说道。铁牛惊讶:“十吊钱?这可以买多少牛皮糖啊。”武林没好气的瞪了眼铁牛,“没出息。去不去,一句话。”

    铁牛点头如捣蒜:“去,怎么不去。哭哭就有钱,一定去。走,现在就走。”武林拉住了欲走的铁牛道:“着急什么,听我说完。”真是个莽撞的人,什么都没个准备就去了。

    “好,你快说。”铁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十吊子的钱,可以买十斤的牛皮糖了吧,这得吃多久啊。“现在,我和你跟你爹娘说一声,说你到我家玩,晚上回来。之后再去我家,跟我娘和琬儿娘子说,我留在你家,吃豆皮饭,至晚上回去。”铁牛迷糊的点头:“这就去吧。”虽不知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想到那十吊子钱,就将疑问全部忘记了。武林带着铁牛在两家之间走了一趟,之后便放心的往邻村走去。

    邻村名为云溪村,与云香村紧挨着。只不过那个村子是在襄河的上游,而云香村则是在中游。从云香村二乡往云溪村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大户王家住在云溪村村头,也方便武林和铁牛二人寻。

    王家白布挂顶,来往人较多,吃丧席的人皆是哀怆之容的大口吃东西。大前厅中有几个娃娃和女人正在嚎啕大哭,武林和铁牛跟王家管家说明来意后,王家管家故作为难的指了指前厅道:“你两来的有些晚了,瞧见里面没有?人都够了。”其实这几个人自然是不够的,只不过王家管家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管家大叔,我们大老远从云香而来,怎么能就这么回去。”武林道。 “不若这样,我留下你们,但这钱……我要扣下一半,五吊钱,哭不哭?”王家管家一脸的无奈,伸出了五个指头摇了摇问道。武林和铁牛相视一眼。铁牛是个没有主意的人,眼睛看着武林直眨,希望武林能快点想出个对策来。

    武林看着铁牛思考:若回去,一分钱都没有;若留下,起码还有五吊钱;若跟他再讲价,指不定被赶出去……“好,我们哭。”五吊钱就五吊钱,可以给让琬儿娘子少做几日的绣活,划得来。

    王家管家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光,得意的说道:“晚上走的时候结钱,你们现在穿上麻衣去哭丧吧。”两个孩子就被他扣下了十吊钱,明日若这几个孩子还来,他扣下的就不止是十吊了。让家丁领着孩子去穿麻衣,王家管家便得瑟的去盯着这些哭丧的人,有没有在偷懒。

    武林和铁牛走入哭丧部队,听着他们的嚎啕声,这两人有点怵,忽看到管家正瞪着小眼睛看着他们。武林一个激灵,挤出了眼泪,也跟着哭了起来。铁牛见武林哭,他也立马哭起来了起来,而且哭声特别大,让他身边的武林都为之抖了一抖。

    “铁牛,省点力气,免得一会儿嗓子疼,哭不出来。”武林拉了拉铁牛,铁牛立马止住了哭,想了下:也是,若嗓子哑了回去还得被娘骂,还不如听武林的。而后放低了声音,学着武林“悲伤”的哭了起来。

    傍晚时分,天有些乌黑,云堆积了起来,压的低低的,似要下雨。丧席散了,管家送走了客人,便过来给这一群哭丧的人发工钱。轮到武林和铁牛的时候,管家却又扣下了一吊钱,恶狠狠的说:“这么多人里,就你们俩哭声最小,今日扣你们一吊钱,明日若还偷懒,扣两吊。”

    武林恨恨的瞪着管家接过钱,“明日绝不偷懒。”铁牛也傻傻的笑着跟着点头。管家笑眯眯的说:“这就好。拿上钱,去厨房领两个馍,离开吧。”

    武林一手拿着两个馍,一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袖口,那里是他一日哭来的四吊子钱,带着铁牛离开了王宅。

    铁牛一直捧着胸口,钱,那可是他第一次自己赚钱。“武林,你是我的财神,以后我跟着你,再也不玩蚂蚱了。”

    武林只是回复了一句话:“王家才是你的财神爷。”而后一路没话,情绪十分沉闷。铁牛也不再说话,加快脚步跟上武林……

    然而,阴沉的天,欲垂的云,忽大忽小的风卷地而起,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相对慢热哦,慢慢看,夜夜继续努力!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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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惊雷

    天渐暗,乌云愈密,低垂而又沉闷,几道闪电划过天际,忽而春雷阵阵响云霄。云香村中下地的人们看了看这天儿,收起手头的事儿,扛起了锄头回家。

    站在前堂门口的宋琬看看这天儿,又看了看隔壁豆腐坊,蹙了蹙眉想着,在下雨前让武林回来才是,正欲踏出们,这春雨就随着几声轰隆隆的声音落了下来,宋琬赶忙转身进屋,去取油纸伞。还没有将伞取出来,就听闻邻家豆腐坊的铁二娘的声音传来。

    “武林他娘,我来接铁牛回家。”宋琬听着这句话,心顿时落在了地上:武林不在铁家豆腐坊!取上了伞就往门口走。武陈氏慌慌张张的从灶房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铁二娘,两个孩子不是在你家吗?怎么到我这儿来接孩子了?”武陈氏的话一落,外面又是一声摄人的雷鸣,“轰隆”!

    铁二娘放下伞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脸笑容却掩盖不了紧张的说:“武林他娘,你逗我呢吧,早上武林跟我说让铁牛跟着他在你家念书,晚上回去。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铁牛还不回去,我就过来一趟,让那兔崽子回去来着。”

    武陈氏看了看宋琬,又看了看铁二娘,边说边取下围裙:“早上……你家铁牛也说,带着武林去你家吃豆皮饭,要晚上回来。指不定出去玩儿了,赶紧出去找找吧,别让孩子淋了雨。”铁二娘没好气的跺脚,口中骂骂咧咧道:“这个兔崽子,指不定又带着武林乱跑了。武林他娘,你别着急,咱们这就一起去,孩子会没事儿的。”武家的金疙瘩,给她们家的铁牛弄丢了人,可不好陪给人家啊。

    武陈氏一脸的慌张,边穿蓑衣边说:“走吧,这雨是越下越大了。琬儿,跟着来,多带把伞。”宋琬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再想起今早武林说过的话,心里有了底儿:武林一定是去邻村给人家哭丧去了,不然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