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第3部分阅读
纯情王爷腹黑妃 苍生笑 作者:肉书屋
楼前人山人海,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好不热闹的模样,便是指着那处,岔开了话题,“师兄,不如去前方瞧瞧热闹?”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月璃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轻快地打了个花,别在了腰上。
“我可是最爱瞧热闹了。”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月璃迫不及待的迈开大步,也不管身旁的唐水烟是否跟得上,便是朝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去。
那是月璃对于唐水烟的独特关心,当年那几乎吞噬所有的绝望,成了每个人心口不能碰触的伤痕,唐水烟怔怔的看着月璃那有些玩世不恭的背影,想着或许这么多年来,师兄也未曾放弃过寻找吧。
嘈杂的人声淹没了唐水烟的感官,就在那之中,月璃那淡淡的带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却是清晰的从远方飘来。
“师妹,不要放弃。”
是啊,不要放弃。
唐水烟抬起头,看着头顶那忽而被一片薄云遮掩的烈日,强烈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她不适的眯起了双眼,金色的阳光在她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双目中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彩。抬起手,遮住了那有些刺目的光,衣袖顺着凝脂一般的肌肤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皓腕。
那一刻,她就像是阳光下最娇美的花朵,带着淡然而闲适的气息,萦绕着的淡淡悲伤,让那不远处茶楼之上,无意中将目光投向此处的人,心口狠狠的一揪。
举着茶杯的五指下意识的收紧,他的呼吸一窒,目光就那样穿过重重人海,固定在了她的身上。那一霎那所展现的风华,让他一颗平静了多年的心,就这样毫无规律的开始躁动。
或许是一见钟情,他不知道,从未尝过情滋味的他,不知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接近她!尽管她的容貌大半被遮掩在了面纱之下,可那双灵动的如猫儿一般的双眼,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下意识的,他想要去探寻她的故事,驱散她身上萦绕的悲伤。
出神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的收回目光,看着茶杯中那倒竖着沉沉浮浮的茶叶,凉薄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第011章 他有张良计
“八哥,这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开心?”司儒风好奇的探出身子,顺着司儒墨方才的目光向外张望去,却是看了半天,除了人还是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的司儒绝看了司儒墨一眼,低下头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道:“自然是天命之女。”
“什么什么?本王怎么什么都没瞧见?”司儒风一听,可是来劲了,缠住司儒墨便闹了开来,说是要见识见识那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八哥心动的女子,究竟是生得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司儒墨被闹得面色有些微红,尴尬的将目光转向了茶楼之内,支支吾吾的想要含混过关。
“可惜啊,可惜。”司儒绝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着司儒墨的目光深处,却只见着了幸灾乐祸,“八弟已然婚约在身,这前些日子已经惹得母后不快了。纳妾立侧一事……怕是只能押后。”
“哎呀,那要是在那期间,那女子已经嫁人了可怎么办是好?”司儒风低叫了起来,虽是没见着那让司儒墨一见钟情的女子,可只要是他八哥看上的,那必然是顶好的。哪能是护国公府那唐水烟可比拟的!
这么一想,便更是对唐水烟生出了几许不愉之心。
“只要她愿意嫁与本王,本王自不会让她屈居于他人之下。”司儒墨皱了皱眉,想到那个只有两面之缘,还次次没看见正脸的唐水烟,就觉得额角一阵抽痛。
那唐水烟,断然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市井中的留言,也不可全信。甚至于,就连那虚弱的身子,也可能只是她随意编出的留言,以博取众人的同情!
忍不住在心底哼了一声,他司儒墨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女子,而唐水烟,恰恰就触了他的禁忌。
“八弟,不是本宫打击你。这婚也赐了,旨也下了,下个月唐家小姐便要入我皇家的玉碟,这没有天大的错处,可就不能随便休弃了去……”司儒绝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带着节奏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厢房之内,一下一下的,只让司儒墨更觉烦躁。
倒是司儒风豪气万千的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道:“这还不简单,只要让护国公府那边主动退婚不就得了!”
不得不过,司儒风那小脑子,有时候转的还挺快的。
司儒墨眼中划过一道亮光,看向司儒风,一旁的司儒绝也是一脸兴味的看了过去,就等着他这小老十发表高论。
司儒风看着一桌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一时间忍不住颇为得意。他轻咳了几声,道:“其实,这件事办起来也是极其简单的,只要……”
厢房之外,茶楼内突然响起一阵欢呼,震天的声响盖过了司儒风得意的声音,也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握紧了腰间的大刀,生怕有人趁乱生事,惊扰了房中的三位贵人。
月璃并着唐水烟穿过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好容易进了茶楼。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去,就能发现他们围着的是一张颇为巨大的案几。
上好的梨花木纹路,四角镂空雕刻着些花鸟鱼虫,黑漆刷遍了整个桌案,炎炎夏日之中带了几许的寒气。而在那桌案之上,则是放了文房四宝,和一张摊开来的雪白宣纸。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月璃,“师兄可瞧出什么来了?”
“没有。”月璃连思考都没有,随意的就回答了唐水烟,似乎并不觉得他硬挤上来要看这连自己都闹不明白是什么之事,是一件该令人觉得羞愧的事情一般。而事实上,月璃也确实是面皮厚度堪比城墙,连那一丁点儿的羞愧之意都是没有的。
只见月璃勾唇笑了笑,偏过身子,正巧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女子。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折扇便被他华丽的打开,扇着清凉的风,卷的他垂在面颊两侧的乌发向后轻轻飘扬,那略带沙哑的磁声音便随之飘出,“不知这位小娘子可否告知在下,这些人围着这一张白纸,究竟所谓为何?”
轻挑至极的语气,让那小娘子羞愤的红了脸。只见她美目圆瞪,粉面含怒的转过头,正打算好好教训那个语带轻佻的男子,却不想看见了那样一张魅惑众生的俊颜。
月璃勾起了一边的唇角,笑得颇为邪气,一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那样看着那位小娘子。
小娘子原本愤怒的目光,也瞬间化为一滩春水,她羞涩的别开了视线,娇滴滴的说道:“公子可是问的这桌案白纸之事?”
“自然,在下刚来京城,就见着这里如此热闹,却不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小娘子知晓,还盼望能为在下解惑才好。”月璃一番话说得恭谦有理,可那身子却是弯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凑到了小娘子的耳边,直说的人耳根子都红了。
“这位公子初来京城,难怪不知。这桌案上摆着的,是这茶楼主人在月前出的谜题。声称谁要是能根据白纸上的画面的意境写出一首他满意的诗来,就可以向他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是谋朝篡位,摘星揽月,任何要求都可以。”小娘子抬起长袖,掩住了羞红的脸,小声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茶楼的主人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竟是许下了这样的条件。本公子……还真是好奇呢。”月璃恶作剧一般的在小娘子的耳旁吹了一口气,看着她羞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许是那笑声真的恼着了小娘子,只见她娇嗔的瞪了月璃一眼,红着一张俏脸转身落荒而逃。月璃倒是无所谓的模样,依旧扇着他手中的折扇,凑到了唐水烟的身旁,道:“师妹,这回师兄知道了。”
轻哼了一声,唐水烟在心中早已把方才月璃那毫无节操的模样给唾骂了许多遍。
“既然师兄已经知晓,不如就此离开?”唐水烟连看都没看那桌案一眼,此刻她只想快些找个凉快的地方,祭一祭自个儿这早就鸣声抗议的五脏庙。
此刻唐水烟也顾不得形象,拉着月璃的衣袖便想要快些离开这人头攒动,热气蒸腾的地方。哪知那月璃的双腿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怎么也拉不动。反而是势头过猛的唐水烟,差点儿就摔了个跟头。
“师妹,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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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谁是腹黑第一人
唐水烟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便是回过头怒视依旧站在原地,云淡风轻扇着折扇的月璃。
“师妹愚钝,不知师兄心中所想,还望指点?”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
这就是为何唐水烟每回都不想和月璃这个师兄扯上关系的原因,只因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她!
“师妹当真不知?”月璃看似为难的看着唐水烟,眼中写满了状似不可置信的戏谑。
“不知。”唐水烟肯定的点了点头,丝毫不犹豫。
叹了口气,月璃颇有些遗憾的开口道:“师妹果真是儿时烧坏了脑子,与师兄相处了这么多年,竟是仍摸不透师兄的心思。”顿了顿,便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捧着心口痛心道,“当年那个追在师兄身后,活泼聪颖的师妹究竟是去哪儿了!”
嘴角一抽,唐水烟努力按下了想要一掌劈晕眼前的月璃的冲动,磨着牙恨恨说道:“师兄若是再不说,师妹我可就先离开了。”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茶楼之中人挤人,更是比外面烈日下还要闷热上几分。唐水烟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气儿都有些上不来。
月璃眨了眨眼,似是也看出了唐水烟的不适,便也不再闹她,笑道:“师兄就是想要看看师妹如何解出这茶楼主人的题。”
“师兄就那么肯定,师妹我能解的出来?”唐水烟心下转了个弯,便是明白了月璃这是冲着那茶楼主人的一个要求去的。只是不知这茶楼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月璃费心设了个套,让她替他去解谜。
“虽说师妹不如师兄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算是尚可了,师兄相信你。”折扇在月璃的大掌中翻出了各种花样,他看了看桌案的白纸,又看了看唐水烟那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笑脸,道,“师兄我可是接了师妹的信笺,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对此,师妹不该表示些什么吗?”
这么一说,唐水烟的双肩便瞬间垮了下来了。这月璃,打小就喜欢欺压她这唯一的师妹,而她因着不会武功,就算是用计坑了回去,最后也会被武艺精湛的他报复回来。久而久之,便也学会了有些人不是能够随便惹的,因为他们压根儿不讲理。
若说这世上最为腹黑的人,月璃认了第二,她唐水烟便绝不敢认第一!
也因此,许久许久之后,某王爷曾经对月感慨道:“烟儿这子,果真是得了月璃的真传。这世间能够将你管住的,怕是也只有月璃了。”
此时那客栈的掌柜不知何时挤到了桌案前,精瘦的身子不高不矮,一张脸也无甚特色,可以说是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主。可那声音,却是异常的高抗沙哑,让人过耳难忘。
“诸位客官,这距离我家主人出题的时限,还有一炷香便到了。不知可还有人要上来挑战?”
月璃捅了捅一旁的唐水烟,摆明了是催促她快些,时限过了可就拿不到奖励了。
唐水烟皱着眉看了看那掌柜,在月璃一双怂恿的眼神之中,不甘不愿的扬声说道:“小女子愿为一试。”
四周一片哗然,这题目摆在这里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其中不乏各种名流才子前来挑战,可成功者,至今无一人。也因此,便有人不屑的摆着手,说道:“去去,一个女儿家的,凑什么热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那人的话语,瞬间变得博得了四周人的认同,一时间嘘声四起,谁都不看好这看着就娇娇弱弱的小女子。
更有甚者,高扬着嗓门,阳怪气的说道:“小娘子在家伺候好相公便可以了,来这里和爷们儿争什么?”
这混话一出,四周便有些人哄笑一团,哪怕是一些衣着光鲜的文人才子,虽说没有随之一同起哄,却也目露轻视,心底还是赞同那人的论调的。
唐水烟不焦不恼,仿佛周围那些个嘘声哄笑都不是针对她的一般。只见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到了桌案前,与那精瘦的掌柜隔桌而立。
“掌柜的,小女子愿为一试,只是不知这是否有规定,只得男子前来挑战?”她红唇轻启,声音婉转平和,淡淡的就像是夏日的凉风,让茶楼内这闷热的空气,也仿佛降下了些许的温度。
精瘦掌柜的眼底划过一道激赏,这般的沉着,莫说女子,便是世间男子也甚是少有。他拱手行了一礼,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这是哪儿的话,我家主人既是设了题局,便是不论男女,只求知己者能解出其义。姑娘若是有信息,自然是可以尝试的。”
“如此,小女子便献丑了。”唐水烟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回了精瘦掌柜的礼,“只是小女子平日来深居闺中,也是今日才知晓这题局。不知掌柜的可否再将题目解说一遍?”
“自然。”精瘦掌柜点了点头,右手五指并拢成掌,指着桌案上那雪白的宣纸说道,“这是我家主人做出的画卷,所谓好画配好诗,如今便是想要一首题画诗。若是姑娘能够写出这画中的意境,道出了我家主人的心中所想,作为酬谢,我家主人便会答应姑娘一个除谋朝篡位,摘星揽月之外的任何一个要求。”
“任何一个?当真是我要求什么,都可以实现吗?”唐水烟微微蹙眉,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了不远处的月璃。这茶楼主人既然能夸下如此海口,必然非等闲之辈。她……可不想惹麻烦啊。
“自然,若是姑娘解了这题局,我家主人自会奉上信物为凭。”精瘦掌柜点了点头,语气中不自觉的加入了几许的慎重。
像是看穿了唐水烟的犹豫,月璃薄唇轻掀,飞快的动了几下,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便立马在唐水烟的脑海中炸开。
——放心吧,真出什么事儿有师兄担着呢!——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哪会不是都把我带坑里了?
唐水烟心中忍不住反驳,却苦于毫无武功,便是只能说给自己听了。
“姑娘若是确定要挑战的话,便准备开始吧,时限是一炷香。”
不知何时,那桌案上便多出了一鼎香炉,精瘦掌柜手上拿着一炷香与一个火折子,笑眯眯的看着唐水烟,耐心的等着她的回复。
在心中权衡了许久的利弊,最终唐水烟还是一咬牙点头道:“那便麻烦掌柜了。”
☆、第013章 他的王妃应如是
或许是茶楼主人的习惯,那精瘦掌柜点燃的香并非是一般的檀香,而是飘荡着淡淡的白梅香,在这炎热的夏季之中仿若是带来了一阵清凉。
唐水烟眸光微动,双眼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那袅袅的香烟,浑然不觉四周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红唇一弯,如同一轮新月。
红酥手从容的拿起了桌案上早已准备好的狼毫笔,皓腕轻转,浓稠的墨汁饱满的蘸在了笔上,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便垂首挥笔在宣纸上落下了笔。
那双眼,专注的看着笔尖,灿若星辰。舒展的黛眉之间是淡淡的自信。那一瞬,哪怕是遮住了大半的容貌,那一身的光华仍旧毫不遮掩的释放,如同一颗明珠,灼伤了人的眼。
有人不禁感叹,这样气质的女子,才配得上天之骄子的八王爷司儒墨。
站在人群中的月璃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尾,他的师妹自然是最美好的,那八王爷能否配得上,还是个问题呢。
手中折扇轻摇,月璃根本不担心唐水烟是否能够答得出来。他的目光越过重重的人群,飘向了二楼厢房之处,在掠过那两个穿着锦服,腰间佩着大刀的侍卫守着的门口处时,微微一顿,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他今日来到此处,除了能够得到那个人的一个承诺,或许还能额外的看一场好戏。
一箭双雕,乐哉乐哉!
不过是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唐水烟便搁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将桌案上的纸张拿起,递给了守在一旁的精瘦掌柜,道:“小女子不才,还请掌柜的评判。”
精瘦掌柜伸手接过了那张纸,就如同这一个月来,他所接过的无数纸张一般。那双精明的眼睛扫过纸面上娟秀的字体,那样的漫不经心。可是下一瞬间,他忽然瞪圆了那双并不大的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纸张,唇角似是微微抖了抖,看得出似是极力压制的平静的声音,对着唐水烟说道:“这位姑娘请稍后,这……还需我家主人过目。”
精瘦掌柜的话一出,全场哗然。这一个月来,不乏文人才子前来挑战题局,可却没有一个人的答案,被递交到茶楼主人的手中过。
精瘦掌柜将手中的纸张仔细卷好,拱手向着唐水烟以及四周的人群行了一礼,便是转过身子,匆匆的向着茶楼最顶层走去。
三楼,那只有一个房间,那精致的房门从未被打开过。
直到掌柜的身影在那徐徐打开又迅速关上的房门中消失时,众人才仿若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了神。
那些人看向唐水烟的目光一瞬间就变了,不是之前的轻慢,而是带着一些好奇,一些探究,一些期待。他们的目光紧紧的看着静然站立在那里的唐水烟,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啧啧称奇。
须臾,那精瘦掌柜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此时的他眼中带着满满的尊敬,一步一步似是走的极为慎重。他缓缓站至唐水烟的面前,真心实意的弯下了腰,行了一个大礼,语带钦佩的说道:“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哦?掌柜的还未说,小女子这答案,是对是错?”唐水烟并未正面应允,或者说她对于这茶楼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好奇。
说到底,都是被师兄逼上梁山罢了。
在心中撇了撇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就看到了人群中摇着折扇,笑的得瑟的月璃,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月璃笑得一脸无辜,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自家师妹那如刀一般怨恨的眼神。他抬起另一只没有拿扇的手,颇为无奈的摊了摊,笑得一脸欠抽。
精瘦掌柜一顿,笑了笑,道:“姑娘所答之诗句,与我家主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简单的一句话,不高不低,不大不小,却是让原本还有些低语嘈杂的茶楼内,一瞬间变得安静的诡异,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留下巨大的声响。
然后,在下一瞬,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之声。那些人充满惊喜的看着唐水烟,甚至有人出声要求精瘦掌柜将答案公布于众,以解心头之惑。
这巨大的欢呼之声,惹得二楼厢房内的三人也有了些许的好奇,命人打开了房门,遥遥的看着一楼那位于众人中心,淡然独立的女子。
三人均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司儒风最是按捺不住,伸手招来了一旁的侍从,问道:“快去打听打听,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是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
侍从领命退下,匆匆下了楼,没入了人群之中。
司儒墨轻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双黑如深潭的眼中微光闪烁,也不知是想着什么。倒是太子司儒绝,在看到楼下某个人的身影时,突然浑身一震,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几许薄汗便微微地渗出了肌肤。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此时,那下去打听消息的侍从也回来了。他毕恭毕敬的将方才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屋内的三个主子。司儒风越听越惊奇,最后竟是忍不住兴奋的站起了身,走到门边,像是想要细细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一般。
“世间真有如此奇女子?竟是解开了月余来难住了多少文人才子的谜题。”司儒绝收敛了心神,将目光从那个人的身上移开。
倒是司儒墨扬起了那感的薄唇,笑得不置可否。
“如此女子,才配得上八哥!唉,父皇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司儒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似是还有些不甘心。司儒墨在他的心中如同天神一般完美,那个将要成为他皇嫂的女子,自然也应是才华横溢,貌若西子,才配得上他的八哥。
至于唐水烟?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貌如无盐的草包女,他定不会让她进那八王府的大门!
一楼,精瘦掌柜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询问着唐水烟意见,道:“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将这诗句公之于众?”这毕竟不是他所作之物,自然无法擅作主张,任意公布。
唐水烟微微一笑,此时她突然对于这茶楼的主人生出了那么一丝的好奇。能让师兄如此在意,且手下又有如此优秀的人才,让她忍不住有些想要见见,究竟那幕后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女子不才,不过是碰巧答对。若是这诗句能博得诸位一笑,又有何不可?”
这样一说,便是答应了。精瘦掌柜这才缓缓地铺开手中的纸张,命一旁的伙计将其与题局的白纸一同,挂在了正面大门的墙壁之上。
只见那纸上,娟秀轻灵的簪花小楷整齐的写着:
踏尽千山人踪灭,
雪中遥有暗香来。
寻芳欲闻不识君,
梅自凌寒独枝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张纸上,有人一脸茫然,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懵懵懂懂。二楼,司儒墨停住了那转动着玉扳指的长指,弯唇一笑。
“本王的王妃,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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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要一个承诺
三楼的房间,可谓是别有洞天。那轻纱曼舞,凉风习习,带着淡淡的白梅香,恍若红尘之外,遗世仙境。
唐水烟眨了眨眼,看着那因层层纱帐而愈发朦胧的室内,一时间竟是不忍破坏这份宁静的美好,而举足不前。
可她身旁的月璃,却显然是没有那么多顾虑。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打着花,踩着闲闲的步子,毫不避讳的迈进了屋内。
唐水烟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唇角,她的师兄果真是无论到哪儿,都那么我行我素。
“本殿似乎,只请了那位姑娘一人。”
一道沙哑的,飘渺的如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的声音突兀的回荡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屋内,平板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可不知为何,唐水烟就是觉得,他并未生气,甚至还带了些许的兴味。
月璃丝毫不在意,掀开轻纱,走到了玉石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茶,呷了一口,道:“好茶。师妹,还不过来坐下?”
唐水烟走到月璃身旁,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也学着他的模样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茉莉花的清香顺着蒸腾的热气灌入肺腑,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唐水烟勾唇一笑,“世人多以绿茶黄茶红茶为茶之根本,却不想竟能在这里见着花茶。”
远远近近的,传来一阵低哑的笑声。唐水烟环顾四周,只能见着那前方隐约的,能够见着一个侧卧的人影。
“能得姑娘之欣喜赞扬,也不枉本殿特地命人取出了这珍藏许久的腊月茉莉。”
腊月茉莉?茉莉花开六月,腊月中开放的茉莉花……双眼一眯,唐水烟似是有些了解这神秘之人的身份了。
“不知阁下与仙医谷是何关系?”
那帐里的人似是没想到唐水烟能这么快想到其中的关联,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同于之前的低哑粗嘎,而是醇厚的,带着淡淡磁的声音。那笑声越来越放肆,即便是隔着这重重的轻纱,看不真切,唐水烟依旧可以想象得出,那人此刻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
许久,笑声渐歇,一股浑厚的内力从那轻纱之后迎面袭来,却并不令人感到威胁。唐水烟仅是本能的闭上双目,一旁的月璃便轻挥折扇,一袭清风淡淡却又不容置疑的抵消了内力掀起的狂风。
再一睁眼,那重重的纱帘早已不见了去向,只见一个身着素白锦袍,腰系金玉宽腰带,面覆藤纹银质面具的男子,正一派慵懒的侧卧在榻上,一脸兴味的端详着唐水烟。
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以及月璃那随的扇风之声。
许久,那人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笑道:“唐姑娘可真沉得住气。”
“锁魂殿主谬赞。”唐水烟丝毫不惊讶对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如说,这世上如果有人能与她身后的情报网相比的话,那就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锁魂殿了。
顿了顿,男子又是一阵仰天大笑。他赞许的目光缓缓扫过唐水烟,最后落在了月璃的身上,“唐姑娘既然解出了本殿的题局,自然本殿就会答应一个条件。只是不知,唐姑娘究竟是有什么,需要锁魂殿为之效力?”
唐水烟但笑不语,只是将目光也落在了月璃的身上。而此时,月璃也是一派谈笑风生的模样,开了口:
“确有一事相求。”
像是早就料到月璃会开口,那男子扯了扯嘴角,似是不以为然,“本殿只答应了解题之人。”
月璃倒也不甚在意那人的拒绝,只见他扬唇一笑,那张妖孽一般俊美的脸简直令唐水烟不敢直视。
“若是这请求,是用在我师妹身上呢?”
唐水烟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却是没有想到,月璃为着那个承诺半是强迫的让她去解题局,竟是为了她自己!
“有意思,说来听听。”男子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好奇的看着月璃,想知道他接下来到底会说些什么。
月璃啪的一下收拢了手中的折扇,放在了桌上,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
……
一辆宽大却又略显低调的马车,在四周佩刀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离了茶楼。马车内,太子司儒绝,八王司儒墨,十王司儒风正相对而坐,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掀起了车帘看向外面熙攘的街景,一时间,倒也是安静无比。
直至马车逐渐远离了闹市,四周开始逐渐变得幽静的时候,司儒风才终于耐不住了寂寞,凑到了司儒墨的身边,问道:“八哥,方才那茶楼中所出之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本王怎么想了半天都想不通透?”
司儒墨睁开眼,刚想回答,却被坐在对面的司儒绝抢了白。
“这答案都出来了,小老十,还是想不透?”司儒绝噙着一抹笑,有些得瑟的看着黏在司儒墨身旁,气得两颊涨鼓的司儒风。
“听太子皇兄的话,这是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司儒风不服气的微扬起下颚,摆明了是把司儒绝的智商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司儒绝挑了挑眉,这小子倒是真敢说,司儒墨也是一脸笑意的望着身旁的司儒风,目光温柔溢满了宠溺。
“那是自然。”司儒绝哼了一声,有些得意的看着司儒风,“不过想要本宫告诉你,那可是有代价的。”
“本王才不要太子皇兄告诉,本王有八哥!”司儒风才不吃那一套,直接扯住了司儒墨,期待的看着他,道,“八哥,你会告诉我的是不是?”
“既然你太子皇兄愿意说,何不听听条件?”司儒墨这是摆明了想要置身事外,顺带看看好戏。
“好吧,太子皇兄先说说条件吧。”司儒风不满的撅起了嘴,少年俊雅的面上划过一抹稚气的不满。
司儒绝额角青筋一跳,这两个人倒是联合起来挤兑他了,“条件很简单,你方才给八弟出的那主意,本宫也想参一脚。”
说白了,就是有好玩的事别想丢下他。
☆、第015章 各人的心思
司儒风闭上了嘴巴,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司儒绝,脑中飞快思量着是否该答应。一旁的司儒墨依旧稳坐如山,蛰伏着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司儒绝到底是怎么设计诱着他一步步亲手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这会儿,自然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想了一会儿,司儒风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点了点头,“本王答应就是了,太子皇兄还是快快解释一下那诗究竟是怎么就对上了那张白纸?”
“那诗自然是答得妙不可言……”司儒绝看着司儒墨的脸色,一脸的气定神闲却又有些故作神秘,惹得司儒风更是心头痒痒,恨不得抛去尊卑长幼,直接扯着司儒绝的衣领让他快些把谜底吐出来。
“不然,八弟又怎么会对那女子一见钟情?”看着司儒墨因这句话微红了俊脸,司儒绝眼中更是荡漾着笑意,一脸的兴味。他这八弟,自小便是不近女色,甚至连母后当年赏他的习教宫女都被赶出了房门。自个儿还一度以为他是不是有了龙阳之好,暗自着急过一阵子。如今看来,怕只是当年情窦未开,不识其中滋味罢了。
身子靠在软垫上,司儒绝的眼中,满满的看戏。倒是司儒风懒得与他兜圈子,再也忍不了的直接开口道:“太子皇兄,这条件本王也答应了,就别再兜圈子吊胃口了!”
“好了好了,小老十,你看到那首诗,就真的什么都没想到?”司儒绝这才将目光挪向了急得就差跳脚的司儒风,暗自摇了摇头,实在是太过沉不住气。
“不过就是一首咏物诗,对仗说不上多么工整,意境也并非绝佳,能有什么玄机?”司儒风一脸茫然,他当时不过是随眼一扫,并未觉得那诗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将那每句的首字,竖着念念。”司儒绝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正是他不知何时写下的唐水烟的那首诗。
司儒风接过,便照着司儒绝的话,竖着念了出来:“踏……雪……寻……梅?那是一幅雪景图!”毕竟是自小便由最富有学识的太傅悉心教导长大的,司儒绝这么一点拨,便也就明白了。只是……
“可这梅花,并未画出,她又是如何得知,这茫茫白雪之中,所寻之物是那梅花?”少年英气的剑眉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香。”一直没说话的司儒墨这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那特殊的白梅香,自然就是另一个提示了。那茶楼的主人当真是好缜密的心思,将那最关键的提示,摆在了最不易让人察觉的物事儿上。
只是不知道,那聪慧的女子,究竟想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
而这一厢,唐水烟坐在外厅,待月璃自内厅出来,已经是半盏茶功夫的事了。她站起身,轻抚了衣裙上的褶皱,问道:“结束了?”
“自然。”月璃摇着手上的折扇,笑得好不得意。
“那就回去吧,走了大半天,我累了。”唐水烟也不和他多啰嗦,直接转过身,开了房门就朝着楼下走去。
月璃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直到走出了茶楼,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师妹不好奇?”
“好奇你会告诉我吗?”毫不客气的白了月璃一眼,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亏,早就对这师兄没了幻想了。
“不会。”月璃倒也老实,说的那叫一个干脆。看着唐水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亮出了那一排雪白的牙,道:“师兄这也是为了师妹你的幸福,时机到了,就知道了。”
从鼻腔内轻轻哼了一声,娇娇软软的,也说不上有多少火气。唐水烟点了点头,道:“是是是,师兄最疼我了。师妹我必当铭感五内,永生难忘。”
月璃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那是自然,师妹自小便是在我手掌心长大的,师兄哪有不护着的道理。”
看着唐水烟一脸想怒又不敢怒的模样,月璃顿时觉得连那青空上升着的太阳也不那么热了。他就是喜欢看这漂亮师妹这幅模样,让他觉得那天人一般的容貌也有了几丝烟火的气息。打小的爱好,上瘾了,戒不掉啊!
“……”也是自小的经验,唐水烟懒得和月璃争辩,直接扭头走人。
月璃一看唐水烟走远了,连忙追上去,笑嘻嘻的说道:“师妹,你猜我方才在茶楼里见到谁了?”
等了一会儿,唐水烟没理他,月璃便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师兄可是在那茶楼里,见着了太子并着八王和十王。”
“什么!”这一回,唐水烟却是有了反应。她突然的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圆睁着一双猫儿眼,看着月璃,有些忿忿的道:“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师妹害怕被认出来吗?”月璃依旧是一副不放在信上的模样,迈着悠闲的步子,擦着唐水烟的肩膀就走了过去,“师兄就是想不明白了,师妹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自是有着千万种的法子推了去。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忽的,他脚跟一旋,站在了唐水烟的面前,一双桃花眼中早没了戏谑,认真的看着唐水烟,道:“还是说,我这眼高于顶的宝贝师妹,对那八王起了儿女情长?”
唐水烟眸光微闪,似是有着千种情绪从心头涌过,伴随着淡淡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抬起头,那双猫儿眼中满是坚定,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不带丝毫的情感,“师兄多虑了,我没有推去这门婚事,不过是为了避免圣怒降于护国公府罢了。爹爹一生忠心为国,身为子女,自然也不能在护国公府的门面上抹黑。更何况……”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下意识的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唇,才继续开口道,“八王府内,有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才在得知了太子的计划时,做了一回顺水推舟。
月璃面色严肃的看着唐水烟,好一会儿,才忽然的笑了出来,如云开雾散,让唐水烟有些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
“师妹明白就好,你这身子,可是万万不可爱上他人的。”
☆、第016章 亲自来下聘
自那一日逛了一回京城,往后的日子里,月璃便一直没有出府。一落着空闲,便被唐老爷拉去对弈品茗,倒也真是忙碌得很。
就连石榴都忍不住在唐水烟的耳旁打趣儿说道:“这月公子一来,便夺去了老爷所有的关注。要是这不知道的人呀,还以为这是大公子回来了呢。”
唐大公子,那是唐老爷自小养在身边,手把手教文习武长大的,就盼着将来能够继承整个护国公府,哪知道……却是个短命的。
当年唐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却是一夜之间两鬓斑白,伤痛之情溢于言表。
“石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不用我教你了吧。”唐水烟淡淡的睇了石榴一眼,本是无心的一句话,也在不经意之间勾起了些许早已深埋在心底的愁绪。
那个最疼爱她的大哥,那个总是喜欢在回府后,将她举过头顶,扛在肩膀上的大哥,如今却是长眠在北郊山脚下,只余一抔黄土。
看着唐水烟微红的眼眶,石榴也才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当下便是满脸自责的便跪了下来,“奴婢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