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18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 作者:肉书屋
份是双儿。”
楼清羽微微吃惊,道:“皇上没有为难你们吧?我当初还以为你们被他抓走了。”
秋儿道:“没有。皇上其实是个口硬心软的人,我看皇上对您还是十分上心的,特别叫我回来照顾您。”说著细细观察楼清羽的神情。
楼清羽却没有应他的话,只是道:“你跟著我在冷宫,也过不了什麽好日子。我这里还有个小兴子,是宫里的老人了,以后你和他好好相处。他也是楼家的人,不过还是莫让他发现你是男子的身份好。”
“是。”
楼清羽觉得此事真像做梦一样,迦罗炎夜竟如此轻易地原谅了秋儿和司锦?秋儿是他的人也就罢了,司锦却是炎夜的人,背叛主子是多大的罪过,他真的能原谅吗?还让司锦照顾孩子,把秋儿送来给他,这份荣宠,实在匪夷所思。
楼清羽从不是自以为是的人。他不认为迦罗炎夜竟能为了他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不过当这一晚迦罗炎夜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时,倒让他有些意外。
这日正是月圆之夜,也是楼清羽来到冷宫的第二个月,迦罗炎夜只带著王宫侍一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面前。
他似乎有些醉了,面色潮红,脚步有些虚浮。
“你喝酒了?”楼清羽眉宇微蹙。
“只喝了一点。”迦罗炎夜似乎很累,斜靠在椅背上,歪身支著自己。
楼清羽迟疑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扶住他,低声道:“怎么到这来了?也不怕别人看见。”
迦罗炎夜低低一笑,道:“看见又怎样?这里还是朕的皇宫,你还是朕的妃子,朕来看看自己的老婆有何不可。”
楼清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眉道:“你到底喝了多少?你现在的身子怎能喝酒? 王宫侍也不劝劝你。”
迦罗炎夜伸手搂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喃喃道:“我有些想你……”
楼清羽轻轻拍拍他的背,正要说什么,却见迦罗炎夜忽然推开他,脸色大变。楼清羽还未及唤人,他已“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满地秽物,迦罗炎夜软弱无力地倒在楼清羽怀里。楼清羽见他神态不好,连忙扶他进内室躺下。
王宫侍早已听到声音,进来指挥著秋儿收拾了地面。楼清羽出来正看见他,厉声道:“皇上最近怎么了!?你怎么让他喝这么多酒?!”
王宫侍苦笑,低眉道:“皇上最近心情郁结,谁的话也不听。何况奴才这种身份,有什?资格在皇上面前说话。”
楼清羽平静下来,看了看他,道:“王宫侍,你是皇上身边贴身的人,又是太后派来的,应该知道皇上的近况。如今皇上身体不比寻常,妄为的时候你应该提醒他,才不负你的本分和太后的嘱托。”
王宫侍谨慎地应了。他贴身伺候皇上,就算再怎?瞒著下人,皇上的身体变化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虽尽力服侍了,但皇上的脾气又岂是他这个奴才可以约束的?
他十分清楚这位楼‘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因而今日见皇上离开宴会,只带了他一人来到这清离宫,便知道皇上是想念此人了。此时见这楼贵妃的样子,心里多少有底,便低声道:“娘娘,自从您来了这里,皇上心里很是惦记。皇上这两月都没有召幸任何嫔妃,今日前朝举行宴会,皇上看见楼翰林,差点脱口唤出您的名字来。”
说到这里,他抬眼偷窥了一下楼清羽的神色,见他神色不动,便又道:“皇上这些夜里都睡得既不安稳,沈御医开了几副方子都没用。那天夜里奴才贴身服侍,亲耳听到……听到皇上在梦里唤您的名字。”
楼清羽微微一颤。
王宫侍见他终於动色,再接再厉道:“娘娘,奴才伴在太后身边多年,看多了这宫里的起起伏伏。皇上心里也苦,您多担待些,皇上早晚会放您出去的。”
楼清羽失笑。没想到这王宫侍如此忠心,倒还想著劝和他们。却不知道他根本不想出去,住在这冷宫里倒比那后宫逍遥自在的多。
他点了点头,道:“劳王宫侍费心了。你去帮皇上弄点解酒药来,看皇上这情形,只怕要在这里歇歇。此时不宜宣扬出去,你多帮忙遮掩一下。”
“是。奴才明白。”
楼清羽回到内室,迦罗炎夜正闭目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上,见他进来,侧头望了过来。
楼清羽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还不舒服吗?”
迦罗炎夜有些倦倦地看著他,摇了摇头。
楼清羽见他一直捂著肚子,便伸手抚了上去。那里早已圆隆起来,只是迦罗炎夜的身材实在好,加上衣物的遮掩,站著的时候看不太出来。但是一躺下,那里的隆起便无所遁形了。
“已经六个月了啊……”楼清羽似乎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看见它出生……”
迦罗炎夜蹙眉:“胡说什么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楼清羽低低一笑,道:“放心,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我的命不是那么简单的。”
迦罗炎夜慢慢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道:“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这里……也太清冷了些。”
楼清羽淡淡道:“这里是冷宫。”
迦罗炎夜似是醉了,竟呵呵笑了起来,指著房间道:“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像苍州咱们住的地方吗?你看,连桌子摆放的地方都一样。”
楼清羽知道他不胜酒力,刚才王宫侍说他并没喝多少,只是宫宴惯例,小酌了几杯而已。想是心情不好,所以易醉。
楼清羽拉下他的手,柔声道:“你累了,躺下歇歇吧。”
迦罗炎夜确实十分疲倦,正好王宫侍送了解酒汤进来,楼清羽扶著他喝了,见迦罗炎夜从怀?摸出那瓶沈秀清制的安胎药,就著汤水服了下去,想他还没醉糊涂,竟记得吃药。
迦罗炎夜身子沈了,又倒回床上歇著。楼清羽帮他脱下衣服,迟疑了一下,也脱下自己的衣物,躺到他身边。
迦罗炎夜忽然侧过身来,长臂一伸,搂住楼清羽。
楼清羽轻柔地抚摸他的黑发,手指一下一下顺过他的发丝。过了半晌,见他还没睡,低声道:“炎夜,和我在一起,也会让你感觉寂寞吗?”
迦罗炎夜静了静,轻轻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一直那么以为的……”迦罗炎夜的声音似乎有些茫然。
楼清羽幽幽地叹了气,道:“炎夜,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你什么也不用做……”迦罗炎夜低喃道:“就这样就好……抱著我就好……”
下部 第十四章
楼清羽紧紧抱住他,心下一片凄然。
原来炎夜到这个时候竟还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出生皇家,身为皇子,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几乎是他们一出生就不得不去谋算的东西。这种心理目标一旦设下,就会产生一种暗示,好像达到那个目标自己就能实现幸福。可是这个幸福是否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却很少有人认真的思考过。
楼清羽低头看看,迦罗炎夜已经在他怀里沈沈地睡了过去,呼吸安详沈稳,俊挺的容颜在睡梦中显得十分年轻,紧抿的唇角让他看上去像孩子似的倔强。
楼清羽忍不住在他唇上吻了吻,心下升起怜惜之情。
这个男人,已经二十五岁了,强大得是整个帝国的神,可是在他怀里却像个孩子……
也许他就是个孩子。他矛盾而茫然,不知道什麽才是自己真正想要和需要的,只是固执著那从孩童时开始的梦想,一心一意要达到心目中的目标。可是当真正得到之后,才恍然发觉,一切都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样……
但是楼清羽也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才能让他更加幸福。即使现在放手……似乎也做不到了。
楼清羽摸摸他那凸起的肚腹,心下一片苍然。
他重生后一心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做点小生意,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然后安安稳稳的终老一辈子,也不枉当初和童一起向往过自由宁静的日子。可是他越是这样期待,命运却越是作弄人,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躲避各种各样的权力中心,却偏偏被卷入了最高处,看来终生无法摆脱了。
清晨的时候,楼清羽想叫醒炎夜,让他趁早回宫去。可是迦罗炎夜宿醉未醒,又有孕在身,怎麽也起不来,仍然沈沈地躺著。
楼清羽叫了他两次,见他这样子十分心疼,便不忍心再叫了。悄悄出去唤来王宫侍,与他商量怎麽办好。
王宫侍道:“娘娘放心,德馨公主已经安排妥当,就让皇上在这里歇息吧,绝不会传出去的。”
“公主?”楼清羽有些意外。
原来迦罗炎夜自身孕后极度嗜睡,常常坐著坐著就睡著了。这种状态下处理政事也极为辛苦,早朝也十分勉强,便对外宣称身体不适,安心休养。可是各种事务还是要处理,奏折也要批阅,失去了楼清羽,让他的负担一下子加重了。好在德馨公主这次留在了宫里。她年纪已长,又常年跟在蒋太后身边,此时倒帮了大忙。
他们兄妹本来便非常亲厚,德馨公主又是女子,心细如发,对皇兄的身体变化暗暗留心,不过她十分伶俐,并未多嘴过问过什麽。昨夜迦罗炎夜趁著夜色而来,公主那边已经知道了,暗中安排了下去。
现在楼清羽这边是多事之秋,虽然暂时还没有人要他性命,但后宫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无不抱著早日除去他的心思。只是他是皇上唯一太子的‘生母’,又有蒋太后保著,那些人暂时下不了手。
楼清羽相信公主的手段,便不再多说什麽,又回了内室。见迦罗炎夜仍睡著,又回他身边躺下。
迦罗炎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看见身边的人时迷糊了一阵,才想回忆起昨夜的事。他一时沈默,不知该说什麽好。过了半晌,道:“秋儿回来了,你高兴吗?”
“自然高兴。”
迦罗炎夜似乎十分欣慰,微笑道:“你高兴就好。”
楼清羽心中一动,道:“你是为了我才没有为难他们,让他回来的?”
迦罗炎夜点了点头。
楼清羽没想到真是如此,心里感动,轻道:“谢谢你。”
迦罗炎夜低声道:“不必谢我。毕竟,把你送来这里的是我。你在冷宫不比从前,毫无势力可言,若没有贴身的人伺候你,我也不放心。”
楼清羽见他难得这麽坦率,笑了笑,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迦罗炎夜竟有些脸红,别过脸去不语。
楼清羽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吧。这样子昨夜怎麽还喝酒?”
“没有多喝。酒也是养身的。”
“以后不要喝了。”
“你怪我吗?”迦罗炎夜抱住他,将脸靠在他肩上,低低道:“我为了这皇位,放弃了你……”
楼清羽亲昵地在他耳边咬了一口,叹道:“其实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迦罗炎夜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更加紧地抱著他。
“你要做什麽?”楼清羽知道他想要什麽,笑问道。
迦罗炎夜涨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楼清羽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邪笑道:“这样子你还不老实?嗯?”
迦罗炎夜恼羞地推开他,沈著脸道:“不要就算了。”说著要起身,却被楼清羽一把拉住,推了回去。
“早知道就不等到天亮了,浪费时间!”楼清羽轻轻一笑,扑了上去。
脱了衣服,迦罗炎夜的肚子更加明显。楼清羽怀念地摸了摸,看见他下面翘起的分身,坏笑道:“炎夜,你不老实哦。”
迦罗炎夜气道:“废话!你早上起来老实个给我看看!”
“哎呀,我要老实了,你的‘x福’不就没了。”
迦罗炎夜刚开始没听懂,仔细一琢磨才明白,气急反笑,瞪著楼清羽说不出话来。
楼清羽已经‘忙碌’起来,俯下身子,一口含住他的分身。
迦罗炎夜“啊”了一声,紧紧地闭上眼,喘起粗气。
男人和男人做有一个好处,就是彼此知道怎麽让对方舒服。楼清羽又比后宫那些沈闷地女人放得开,手段高超,没几下就让迦罗炎夜射了出来。
“舒不舒服?”
迦罗炎夜哼了一声,闭眼不语。
迦罗炎夜等了半天不见他动作,抬起身子隔著肚皮望去,见他脑袋扎在自己下身一动不动,不由恼道:“你看什……啊——”
他惊了一跳,险些跳了起来。原来楼清羽柔软温滑的舌头忽然舔在他后|岤上。
迦罗炎夜如同被雷劈中,脸刷地涨得通红,震惊道:“你、你……你干什麽?”
楼清羽灵巧的舌头正在他蜜|岤周围蠕动,没有功夫回答他的话。
迦罗炎夜快要脑充血了,羞恼地低吼:“快停下!你也不嫌脏!?”
迦罗炎夜知道他是故意的,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惜这种时候做这种表情纯粹是浪费力气。那一眼在楼清羽看来分明就是风情万种的媚眼,带著不满足地爱恨抱怨,让男人一下子生出极大的快感,兽欲与征服欲望并存。
迦罗炎夜看著他笑了出来,那神情让人又爱又恨,不由恨恨地抬起身子,自己向分身处摸去,却被他一把拦住。
“放、放开……清羽!”
“呼……想要吗?想要……就告诉我……”
“唔……”
迦罗炎夜后|岤被他塞得慢慢的,充实的快感随著他的进出缓缓袭来,前端的欲望却不能释放,就像在欲望的悬崖上摇摇欲坠。
楼清羽慢慢俯过身去,吻住他的唇瓣,与他口舌相交。
滛靡的银线连在二人唇边,楼清羽深深地看著他,轻柔地微笑道:“还想要吗?”
迦罗炎夜一向锐利冷漠的双眸被情欲染红,湿漉漉地蒙了一层水泽,漆黑的眸子显得异常朦胧诱人。
他咬了咬牙,终於闭上眼,低声道:“要……”
下部 第十五章
这场欢爱仿佛永无止境,迦罗炎夜很快被耗尽了所有体力。楼清羽捧住他的身体,犹如在膜拜心中的神?,一点一点,吻遍他所有敏感的地方。
迦罗炎夜被巨大的快感和幸福袭击着,在他的攻势下丢盔弃甲。
楼清羽在他圆圆的肚皮和凸起的肚脐上流连忘返。那?曾经得八块腹肌已经不翼而飞,早已被紧绷的皮肤和淡青的血管所替代。楼清羽怜惜地摩挲着那?,感叹着有一个生命即将从这里诞生。
迦罗炎夜被他吻得呼吸粗重,眼角湿润,终于闭目哀求道:“不要了……受不了了……”
“……不来了。”
楼清羽已一连要了他三次,对现在的迦罗炎夜来说已经足够了,再也没有力气与他‘大战’了。
楼清羽帮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偷偷出去让秋儿准备了温水,端进来帮他清理。
迦罗炎夜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夹杂着刚才纵欲后的雄麝味道,内室?氤氲着沉郁的滛靡之气。
他的后|岤有些红肿,楼清羽仔细帮他收拾好,陪他躺了一会儿,一点也不觉困怠,便穿好衣服神采奕奕地出了门。
现在已经到了晌午,秋儿备好了丰盛的午膳,在外屋侯着。
后宫是个最势力的地方,若不是楼清羽身后有着大把银票,又有太后公主的关照,早上只怕连碗像样的粥都喝不到。
楼清羽道:“皇上还要休息会儿,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
秋儿看着他偷乐。楼清羽扳起脸来:“你笑什麽?”
秋儿抿抿嘴,道:“没笑什麽。还是少爷厉害啊。”
“去你的!忙你的去吧!”楼清羽笑骂道,一脚向他踹去。
秋儿这几年别的没学到,功夫倒和司锦学了两三成,嘻嘻一笑,脚快地跑了出去。
迦罗炎夜醒来的时候,楼清羽正坐在窗边看书。淡淡的阳光撒进来,映了他一身,轻如彩云,泛着温暖的光辉。
迦罗炎夜浑身酸软,残留着欢爱后的舒爽和慵懒。他伸了个懒腰,楼清羽?起头,笑道:“醒了?”
“嗯。”
楼清羽走过去,帮他翻个身,道:“腰酸吗?我帮你揉揉。”
迦罗炎夜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道:“我饿了。”
楼清羽抿嘴笑道:“冷宫可没有好东西伺候你,午膳都凉了,我让他们重做了一次,起来吃点吧。”
迦罗炎夜一时懒得起床,躺在那?没动。
楼清羽叹了口气,无奈道:“好,这位大爷,我喂你。”
“谁用你喂了。”迦罗炎夜终于推开他,慢慢坐了起来,穿好衣服,自己坐到桌边吃了起来。
楼清羽看着他优雅用餐的样子,心下叹息。不愧是皇家贵胄,明明饿的很,吃起饭来还是不慌不忙,从容端庄。
迦罗炎夜确实饿了,一口气吃了三大碗,最后饭竟然没有了。
楼清羽道:“少吃多餐。怀孕的时候虽然胃口好,也不要吃太多,注意多运动。”
“知道。”迦罗炎夜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倒想起一事,道:“下个月春狩,我要带人去凤鸣谷,你一个人在冷宫多小心些。我虽暗中安排了人手,但……”
楼清羽脸色一变,打断他:“你这个样子还要去狩猎?”
他淡淡道:“这是祖宗的规矩,不能改。”
“规矩是规矩,可你……”
迦罗炎夜沉默不语。
其实他心?也没底,毕竟下个月身子比现在还重。七个月……第一个还是就是七个月时早产夭折的……
楼清羽脸色僵硬,在屋?来回踱了两步,突然道:“不行!你不能去!就算要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这个……”
“我可以易容,换个身份!总之我们有很多办法,别对我推托说做不到!”
迦罗炎夜摸着肚子,沉吟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你怎麽回去?天还亮着呢。”
迦罗炎夜唇角一勾,笑道:“你不知道这宫?有密道吗?”
楼清羽眼睛一亮,直直地看着他。
“原来皇宫的秘道就是这个样子啊……”
黑黝黝的通道,狭长而阴湿,除了异常坚固的青石墙壁,其他都出乎楼清羽的意料。
“你以为秘道是什麽样子的?”迦罗炎夜扶著墙走在前面。
通道只容一个半左右人的身量,两人无法并行。而且通道高度有些低,迦罗炎夜的身材高挑,又顶戴头冠,勉强够他的高度。
楼清羽望著他的背影,暗叹自己竟然比他还矮上两寸。要知道前世他的身材可是与迦罗炎夜相差无几的。
他道:“我又没走过,怎麽知道秘道该是什麽样子啊。”
其实在他的想象中,皇宫秘道应该像前世英国空军部位的地下通道一样,宽敞明亮,通风良好。但是这里过於阴暗狭窄了一些,而且湿气很重,不过空气流通还不错。
迦罗炎夜回头看了他一眼,黑暗中似乎有些笑意,道:“黑了一些,好好记著路。”
他二人匆匆下来,都没有带火石之类,墙壁两边原准备了一些油灯蜡烛,可惜点不著,只能摸黑走。迦罗炎夜路径熟悉,倒无所谓,却怕楼清羽跟在他后面看不清道路。
楼清羽戏谑道:“你让我记得路做什麽?也不怕我摸到你的寝宫对你不利?”
迦罗炎夜刚才说完就后悔了,知道他要打趣自己,暗骂自己一时糊涂,道:“你当朕怕你吗?没有野心的男人就不是男人!”
楼清羽从后面摸了他一把,道:“好哇,你骂我不是男人。”
迦罗炎夜一个踉跄,险些软倒。他们刚癫狂了一夜,身子还有著欢愉后的慵懒和敏感,何况他现下身子不便,楼清羽那一把不轻不重,正摸到他的敏感之处,显然是故意而为。
迦罗炎夜心中气恼。其实他还真不知道楼清羽的野心是什麽。这麽多年来,楼清羽始终清清淡淡,让他有看不透摸不著的感觉,一直患得患失,无法安心。
他想说:“朕还真不知道你的野心是什麽?不如你证明给朕看!”
不过想想还是作罢,在这种环境中,谁知道楼清羽又会对他做什麽?两脚还有些酸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於是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谁知楼清羽却并不放过他,从后面摸了上来,抱住他的腰,摸著他的肚子道:“炎夜,春狩不要去了。”
迦罗炎夜掰了掰他,甩不脱,低声道:“放手,马上要到寝宫了。”
“不要去了。为了我和孩子,好不好?”
楼清羽很少这麽软声求他,黑暗中呼吸温热袭来,让人心动心软。
迦罗炎夜狠了狠心,道:“再不走,以后朕就不来了!”
“炎夜……”
“放手!”
楼清羽静默了片刻,慢慢松开了双手。
二人继续前行,气氛却僵硬许多。
终於到了寝宫入口,迦罗炎夜沿阶而上,缓缓转动机关,打开暗门。楼清羽随他走了出去,正是蟠龙殿的内室。
楼清羽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由多看了两眼,道:“人呢?”
“都在外殿。没有朕的允许,内殿不许任何人出入。”
楼清羽见迦罗炎夜坐在龙榻上。那龙榻一眼望去和其他床榻并没什麽区别,只不过略略宽大了一些,九龙常磐,木雕精美。
“这里除了我,都有谁来过?”楼清羽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淑妃?林妃?还有谁?”
迦罗炎夜沈默不语。当初他确实曾在这里招幸过崔林二妃,一来因为这里方便下药,二来也是做给前朝两位国丈看。这些他还可以解释,不过除了那二妃,他还曾在这里招幸过一个双儿和一位美人,但都已死在后宫了,原因他也不曾深究。
楼清羽其实不用他回答,早已查得清楚了。此时想到自己已身在冷宫,实不必再追究这些,叹了口气,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迦罗炎夜抬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莫名,有欲言又止的犹豫,又殷殷切切的妍艳,还有一丝愧色和惊慌。
楼清羽想到昨夜的甜蜜,又软下心来,低声道:“我会再来看你,你不要再去冷宫了。现在还是白天,被人看到我在这里不好。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身体。”
迦罗炎夜取过一盏烛火,帮他点燃,道:“小心机关。”
“嗯。”
楼清羽举著烛火重新回到秘道,走了一段回首望去,见迦罗炎夜仍在门口处看著他,背影逆光,神色莫名。
楼清羽顿了顿,忽然又疾步返身,奔回迦罗炎夜身边,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春狩你去,我就去!别想甩开我!”
迦罗炎夜微微一震。
楼清羽探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又略带警告的轻笑道:“乖,别带著我儿子乱跑,小心打你屁股。”
迦罗炎夜突然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身下为自己……的那事,登时脸上一红,呼吸燥热,还来不及说话,楼清羽已松开手,快步走进了秘道。
下部 第十六章
迦罗炎夜望著他的背影消失,缓缓扣上暗门,回到内室。过了片刻,王宫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皇上,已经酉时了。”
这是他和王宫侍约好的暗号,每过半个时辰进来通报一下时间,确认他回来了没有。
迦罗炎夜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王宫侍应声退下。
迦罗炎夜在内室坐了一会儿,走到外间拍了拍手,四声过后,一个人影从窗外翻进。
“陛下。”
“起来吧。”
迦罗炎夜看了看他,道:“情况怎样?”
那黑衣人低声道:“这个月共发生四次,主要是针对娘娘肚中的‘胎儿’的,不过都被娘娘化解了。”
迦罗炎夜怒道:“这些人还真当朕死了吗?!”他内殿里来回踱了两步,道:“春狩楼贵人也去,要做得隐秘点,给他换个身份,提前安排下去。后宫若再有人罔顾朕的旨意,查出幕后主使,朕绝不轻饶!”
“是。”
“你下去吧。”
“是。”黑衣人翻身退下,身姿灵巧,动作迅敏。
迦罗炎夜呼了口气,觉得腹中有些躁动,让王宫侍去请沈御医,然后取了奏折,躺在长榻上慢慢批阅。
楼清羽回了冷宫,为秘道的事情兴奋不已。
以后去看炎夜比想象中要容易许多了,只可惜出宫的秘道炎夜没有告诉他,不然他便可以出去看看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事不大可能。有过一次‘出逃’的记录,迦罗炎夜对他总有些不信任,怎麽也不会将这等隐秘的事情告诉他的。好在冷宫地处偏僻,宫卫较少,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这日楼清羽心情很好,晚上夜深人静,翻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件夜行衣,一把匕首,和一条长索。那匕首,赫然便是鱼殇剑。
楼清羽换好夜行衣,掩上床帐,偷窥了一下外面的夜色,趁势翻出了内殿。
他不是不知道迦罗炎夜给他安排了暗卫在附近。不过那些暗卫再厉害,也比不过当年的红外线和雷达扫描。作为特种空军部队,侦查和反侦查曾是他们地面训练的重要项目。楼清羽虽然没有那些人内力高强,但是敏锐的军人素质还是能让他小心避开他们的监视。
冷宫的外墙非常高,借助攀墙绳索,楼清羽十分迅捷的翻了过去。
显然这条出宫的路他不是第一次走了,几个腾挪,他已经奔出长安街,像目的地隐去。
最近大齐国内乱过后的经济中,悄悄发展出了一股新兴势力。他们的发展不知不觉,不引人注意,但所从事的行业渐渐涉及了船运、客栈、商号、布匹甚至青楼和赌坊,可谓十分迅速。但谁也不知,这不同名号,不同行业的产业商号,幕后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老板——楼清羽。
他以一品堂为起点,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其实他并不想发展如此之快,如果让有心人留意,也许会寻到蛛丝马迹。但是自他回宫之后一切都身不由己,如果没有强大的暗下力量,他很难有和别人斗的资本。
两位国丈之一的林贤王,军权早在一年前就已被迦罗炎夜转移空置,如今所依仗的,不过是丰厚的家底。如果抽光他的钱财,便是一真正的“闲王”了。楼清羽决定先从他下手。
大齐国的经济和曾经中国的唐朝很相似,盛世繁荣,虽然经历了内乱,但基础仍存。楼清羽一直奇怪以唐朝那样的经济实力为何没有发展成资本主义,而是之后又一直停留在封建社会长达一千多年。不过唐朝的历史原因十分复杂,并不完全适合大齐国。而在楼清羽眼里,资本主义也未必是好的。对於目前的他来说,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最雄厚的经济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来到城南的一处普通人家,翻进墙院,闪进卧室。卧榻上的人原本正在酣睡,听见他的声音立刻警醒过来。
“谁?!”
“姚先生,是我。”
姚进生立刻起身,披上外衣行礼道:“三少爷。”
“先生不必多礼。我们进去说话。”
姚进生点了点头,领著他进了一道暗门。原来这处院落和屋后的另一座小院,虽然登记在两户人家名下,内部却暗自相连。
姚进生带他来到后面小院的暗室,点燃烛火,翻出近些日子的账本给他查看。
所有的数字都是阿拉伯数字,记账方式也是楼清羽教给姚进生的现代会计法,甚至包括财务报表。这不得不托福於肖锐当年在傅氏集团的兢兢业业和努力打拼。
不过话说回来,这姚先生也是个奇才,若是放在现代,楼清羽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当然,在这古代的大齐国,楼清羽也没‘放过’他。
“先生果然了得,这个月的业绩又增长了近百分之三十。”
“哪里。都是三少爷的功劳,姚某不敢居功。”姚进生此时对这小少爷的本事,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先生,现在江南洪灾,皇上日夜忧心。林贤王联合江南粮商,屯粮不放,只靠朝廷的力量恐怕不够。先生可有什麽好办法?”
姚进生笑道:“三少爷早有准备,何必再问姚某。姚某一切听从三少爷安排便是。”
楼清羽微微一笑,道:“先生谦虚了。咱们既要插手,就要做得漂亮点,不仅要打击掉林贤王的势力,还要将南方商会的力量拉拢过来。目前林贤王资产的主要部分你查到了吗?”
姚进生早已习惯楼清羽的“现代词汇”,道:“林贤王在江南有大片封地,都是从宗祖开始世袭的。但生意主要集中在粮食、茶叶和绢布上。目前茶叶部分因为一品堂的平价策略和高端销售而大受打击,绢布又因朝廷颁布了新律法而受到管制,只有粮食还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另外他在江南和和京城的几家当铺和酒楼,也属大项资产。”
楼清羽点了点头,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道:“那就按计划办吧。商会那边都是见风使舵的人,有钱的是老大,还请先生多我费心了。”
“是。”
楼清羽不敢耽误时间,看完帐本,和姚进生商量好细节,便离开了那里。本想去楼府看看,不过那里想必最近盯梢的人很多,还是待都安排好再说吧。
他匆匆回来冷宫,躲过暗卫的监视,回到内室,正要换下夜行衣,忽然门外轻叩,秋儿的声音低声响起:“少爷?”
秋儿的声音又轻轻响了两遍:“少爷?少爷?”
楼清羽忽然醒悟,状似被吵醒般含糊道:“什麽事?”
秋儿的声音顿一下,轻道:“听见少爷的房里有声音,怕您被梦魇著了。”
“唔……没事,天亮再说吧。”
“是。”
秋儿离开了,楼清羽的心却沈了一沈。
第二日早晨,秋儿仍向往常般来服待他,楼清羽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昨晚可有什么事?半夜吵醒我。”
秋儿眼神轻闪,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低头道:“没事,是秋儿听错了。”
楼清羽叹了口气。他与秋儿的情分不一般,终不想与他这样隔著心地过下去,拉过他的手道:“秋儿,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麽话就直就。我们相处多年,虽名为主仆,实则兄弟,我对你的情分难道你不明白吗?你若有什么麽难处就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必不会让你受委屈。若是你觉得……觉得我再也庇护不了你了,只要你想离开,我随时……”
“少爷,秋儿对您心意就如您对秋儿一般!秋儿怎会有他念?!只要少爷不赶我走,秋儿永远服待你!”
楼清羽连忙将他拉起来,道:“好秋儿,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自你回宫之后似乎心里有事,何况你也是有家的人了。离散那两年你和司锦吃了不少苦,我心里著实不好受。这次你回宫,也不见你提起司锦和孩子,可是发生了什麽事?”
秋儿沈默片刻,道:“少爷,昨夜我发现您一夜未归,是不是?”见楼清羽没有说话,他又道:“少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
秋儿的眼睛微微一红,道:“我知道少爷对我突然回来有疑心,可我对少爷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少爷若是疑我,从后不该问的我绝不问,只是少爷愿意让我留在身边照顾您。”
楼清羽默默看了他片刻,摸摸他的头,温言道:“傻孩子,我怎么会疑你。只是这宫里不比外面,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我实在不想再把你连累进去了。说实话,若是可以不让你回来,我倒宁愿你一直往在江南,好好和司锦过日子。
秋儿突然哽咽一声,终於忍不住,扑进楼清羽怀里,泣道:“少爷,我什麽都告诉你。是皇上把我们找回来的,他把我和司锦分开,让我来照顾你,将你的一切回报给他。司锦被他留在身边了,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皇上说只要您好好的,等他为您恢复身份,就让我们团聚……”
楼清羽只觉一个晴天霹雳,脑袋晕了一晕,颤声道:“他竟威胁你?!”
秋儿醒悟过来,慌忙道:皇上其实也没恶意,他都是为了您。皇上保证过,司锦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他就是想找个可靠的人照顾您……”
“你不用再说了!”楼清羽脸色僵硬。他知道迦罗炎夜的性情。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同时也是最疑自己的人。尤其秋儿是自己从小身边长大的人,他怕放秋儿回来却不能为他所用,所以才用这招。
作为一个帝王,他生来学的就是怎麽招揽人心,恩威并施的手段,却从未真正为他人著想过。他生来就孤独,在人前再怎样不可一世,回到家里却永远冷冰冰,没有人和他分享喜怒哀乐。他高贵脆弱,他任性而孤独,所以他永远不能体会别人的感受,尤其那些他不放在眼里的人。
如果不是秋儿,如果只是旁观者,楼清羽不会这麽激动。可是这人是秋儿,是从小照顾他、和他一起长大的秋儿,他怎麽能对自己身边的人用这种手段?!
楼清羽气愤之极。秋儿见他脸色都变了,觉得自己真的说错了话,慌道:“少爷,你别生气,皇上很喜欢您,很在意您,就是因为喜欢您在意您,才希望我能为他做事。其实、其实这也没什麽,我不会背叛少爷的,顶多就是和司锦孩子分开一段时间,皇上口硬心软,不会对他们怎麽样的。少爷,您、您……”
楼清羽生硬道:“秋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为你做主的。”
秋儿扑通一声跪下,带著哭腔道:“少爷,您别和皇上对著干。别为了我……再说皇上又有孩子了,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去惹皇上,秋儿求您了!”
秋儿一向对迦罗炎夜十分惧怕,何况当年楼清羽被软禁在遥西,皇上的手段他是尝过的。
以前皇上是王爷,还有事可为可不为,但现在王爷是皇上了。皇上啊!
这个世界他最大,少爷若是失去了他的宠爱,以后可怎麽活?
下部 第十七章
秋儿现在万分悔恨自己说出了真相,抱著楼清羽的腿哀求不放。
他是个在这封建社会‘土生土长’的下层老百姓,对皇上自然万分敬畏。皇权在他眼里巍峨如山,浩瀚如天,若不是随著从小伺候的少爷回到京城,他哪里有机会进入王府甚至皇宫这种地方?皇上对他和司锦做的事,虽然惊心,但以他的身份并没特别觉得什麽,难道皇上叫他死,他敢不死麽?只是没想到少爷会如此激动。
楼清羽看秋儿慌张无措的样子,微微收敛了脸色,拍拍他,扯出一抹微笑,道:“好了,瞧把你吓的。就对你家少爷这麽没信心?”
“少爷……”
“放心,我不会再和皇上闹翻了。不过你和司锦的事我一定会管!你不要再说了。”
秋儿不敢再说什麽,只好擦了擦眼泪,垂头喏嚅道:“秋儿没用,又给少爷添麻烦了。”
“说什麽呢,不是我一直在麻烦你吗?瞧,我现在连穿衣吃饭都要靠你呢。”楼清羽摊摊双手,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秋儿这才一笑:“少爷又说笑了。我给少爷准备早饭去。”
楼清羽搞明白秋儿的心事,虽然气愤,却反而放下心来,知道了他的难处。
他也清楚以秋儿的出身和教育是不会理解他的想法的,可是自己却无法释怀。迦罗炎夜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他身边的人牵制他,威胁他。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与他脚下的那些臣子是不一样的。
都说爱人因为无知而相爱,因为了解而分手。楼清羽现在深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