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第40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吴芷静大吼起来。
吴芷静见水无澜开始狮吼,她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是的!我就是在看见他的画像后喜欢上他了,我为他眉宇间淡淡的哀愁而心殇,为他那一头白发而心碎!”
水无澜在听见吴芷静的回话后,他眼眸狠狠地瞪大,摇晃着吴芷静的身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吴芷静任由他摇晃着她,她悠悠地开口说道:“为什么?不喜欢他,莫非,还要喜欢你这样一个恶魔吗?”
水无澜倏地一下放开吴芷静,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一般,他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他指着自己说道:“恶魔?你说我是恶魔?哈哈……”
他微昂起头,开始放肆地狂笑起来。
他的笑带着绝望,带着穿透人心脏的尖厉,让吴芷静在不自觉中捂住了耳朵。从来不知,世界上有一种笑,可以让人肝肠寸断。
她蹙眉看着那接近疯癫的男子,心下莫名一片。
他到底为了什么?莫非他恨那个叫做水无痕的男子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恨水无痕?”
水无澜面具下的眉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停住了笑,看向吴芷静,他的头微微一偏,说道:“为什么恨他?我也很想知道,我不想,我不想的啊!可是……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发展?”
水无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欹斜着身子朝外踉跄而去,终是带走了一室酒香与冰寒。
吴芷静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落入这个漩涡之中,究竟是无意还是早已注定?
不管如何,未来的结终是需要一步一步解开的。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十天,水无澜终是按照原定计划将吴芷静送了出去。
出谷那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吴芷静走出山谷之时,不经意中回眸朝后望去,但见对面峡谷之上一块凸出的岩壁之上伫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峡谷口吹来的风卷起了他纯白若雪的衣袂,墨色的发丝随着风轻轻扬起。狰狞的青铜面具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不再犀利,而是,有一些沉重的哀伤。仿似在悼念逝去的事物一般。
吴芷静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只觉孤独笼罩着他的身子,这样一个遗世而立的男子,始终让她无法去恨。
她凝视着那抹白影良久后,终是决然地转身而去。
今日,月思君带着菱儿去京城东郊的庆云寺上香,水无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事项,只待中途将她与菱儿替换便可。
庆云寺乃是西玥皇家寺庙,虽说是皇家寺庙,却也有许多百姓们来这样烧香拜佛,这里的香火一直很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月思君乘坐着软轿到得庆云寺后,便与菱儿进了主殿,入得殿宇后,她们先是在前殿烧香拜佛,拜完后再去后院儿听禅师讲经说法。
水无澜所计划的偷梁换柱行动就在后院儿进行。他派的人先是引开了月思君,随后让吴芷静带着菱儿的人皮面具冒充起她来。
当吴芷静装扮成菱儿的模样后,便坐在禅院儿里继续听禅师的佛法。
“汝观彼诸菩萨摩诃萨,善获利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得闻阿弥陀佛名号,能生一念喜爱之心,归依瞻礼,如说修行……”禅师正摇头晃脑地对着众人讲解着小乘佛法。
吴芷静挑了挑秀眉,坐在蒲团上静静地听着禅师有些空灵的声音。
佛家学说已经流传几千年了,她虽然不能理解其精要,但是知道,佛总是以慈悲为怀的。而今,白衣男子让她装作菱儿,也不告诉她具体要干些什么,如若她让她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那么她这一系列的行为算不算是助纣为虐呢?
正在思忖间,吴芷静只觉鼻端一阵清新怡人的味道慢慢沁来,她回眸一望,但见一头梳单髻,上戴黄玉花簪,上身穿鹅黄|色轻纱,腰束柔黄丝绸缎带,下身着百褶罗裙的女子坐在了她的身边。她的身上没有浓烈的脂粉味,也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感觉,整个人清新怡人,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
她睫毛一颤,这女子当是月思君吧。
画卷之中果然没有将这女子的清秀与灵气给画出来,如今见得真人,真是让她有太多的感叹,娇小柔弱,身姿似柳,古代的大家闺秀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听那教导她的中年妇女说,这月思君的身子是极弱的,当年生孩子时,几欲死去,亏得水无痕四处求医方才保下了一条命,而今,看她那有些微微泛白的嘴唇,身子应当还是很弱的吧。
“菱儿,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正当吴芷静思虑之间,月思君忽而转过身来,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清灵如水的声音让吴芷静的身子不禁颤动了一下,风轻云淡水无痕,海角天涯月思君,脑中不知为何,忽然出现了这么一首诗。
这诗不正是说的水无痕与月思君么?
看来,还真如那中年妇女所说,月思君果然是水无痕心坎儿上的。
可是,为什么她在认定这事时,心里会觉得酸涩呢?莫非,真如那白衣男子所说,她在看了那幅画后便喜欢上了水无痕么?
世上哪有这般稀奇的事?
吴芷静朝月思君展眉一笑,随后抬手,轻轻拂去落于月思君鬓前的一片树叶,说道:“这里有一片树叶呢,菱儿是想将它拂去。”
月思君朝她淡淡一笑,说道:“嗯。”
吴芷静见月思君笑了,便转回身继续听禅师讲经说法。
禅师讲完经后,吴芷静便扶着月思君出了庆云寺。然而,当她们甫一跨出庙门时,忽觉空中刀光剑影闪过。吴芷静头一偏,发现一把利剑朝月思君刺了过去。
吴芷静朝月思君惊道:“小姐,小心啊!”
月思君因着忽如其来的刀剑吓得花容失色,菱儿由于生长在仙鹤山庄,所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不是特别高强罢了。吴芷静为了不暴怒身份,自然不能使出自己的全力去打,否则就会露出破绽。
吴芷静见那剑尖朝月思君刺去,她伸出手夹住了长剑,袭击她们的黑衣人见吴芷静用手指夹住剑尖,他猛地一使力,将剑从吴芷静手中抽了出去。
“咝——”宝剑从吴芷静手中抽出连带着割伤了她指尖的皮肤。
“菱儿!”月思君见吴芷静的手指被剑划伤,她在一旁尖声痛叫起来。
黑衣蒙面人将剑收回后又朝月思君刺了过去。这一刺之后,从寺庙各方出来许许多多的带刀侍卫。他们将吴芷静与月思君围在中间。朝黑衣人喝道:“什么人?”
那些黑衣人并不回话,只是将目标对准月思君。
吴芷静单手将月思君掩在身后,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黑衣人,她早该料到月思君的身边应该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护卫,只是她疑惑的是,那白衣男子又如何能这般顺利地让她与菱儿替换呢?看来,水无痕的身边定然有白衣男子的人,不然,绝对不会这般顺利的。
这之中究竟有什么阴谋?看白衣男子那痛苦的表情,他似乎不想恨水无痕,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思绪翻搅之际,一双温柔手握住了她的手。
“菱儿,你的手受伤了,很疼吧?”
吴芷静的手微微一僵,她抬眸凝望着月思君,摇头道:“小姐,菱儿不疼。”
月思君焦急道:“快点回府让承扬为你看看吧。”
吴芷静一听承扬二字,第一个反应就是抵触,在山谷中,她甫一看见承扬的画像时,内心就对他产生了抵触,她不太愿意让这个人为他瞧伤。
月思君担忧吴芷静手上的伤口,遂命那些护卫先掩护她们回府了。
当吴芷静从软轿之上下来时,抬眸一望便看见府门前匾额上的“摄政王府”几个金光大字,耀眼的颜色有些刺目,她微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腾腾腾——”
府门前,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吴芷静与月思君并肩而立,当她听见扬起的马蹄声时,她情不自禁地侧目望去,然而,这一瞬的凝望似乎就注定了一生的纠缠。
不远处,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骑在一匹银白色的宝马之上,正向她二人奔驰而来。吴芷静最先看见的是他那一头刺目的银发,阳光之下显得特别的鲜亮。他剑眉飞扬,凤眸深邃,薄唇轻抿在一起,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这一刻,吴芷静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仿佛那飞驰而来的男子就是她的白马王子一般。
“君儿!”
然而,这一声轻柔的呼唤,将吴芷静彻底从虚幻的世界中拉扯了出来。
不,他不是她的白马王子,他是月思君的情人!
她不该有任何不合时宜的想法,她只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中的人,这里,不会有她的归宿。
吴芷静撤回视线,看着府门前那两只精雕细刻的石狮。
水无痕翻身下马,银色长发用一根丝带束于身后,他急切地行至月思君跟前蹙眉问道:“君儿,可有伤着?”
月思君摇头道:“君儿没有伤着,可是,菱儿受伤了。”月思君说话间,用手握住吴芷静的手,将她的手呈现在了水无痕的眼前。
吴芷静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间被利剑划得血肉翻腾,让人有些不忍目睹。
水无痕在听见月思君安然无恙时,心中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当他在皇宫中听说月思君被人袭击时立马朝王府赶来,四年来,除了前些日子的那件事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而今,为何忽然有人袭击君儿了呢?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与君儿有仇。
他看了看吴芷静被利剑划伤的手,凤眸一抬看了一眼吴芷静。吴芷静谨记中年妇女的教导,当水无痕将视线放至她身上时,她装作害羞的低垂下了眼眸,螓首也微微低垂。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有些娇羞的容颜,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脸颊时,他凤眸一眯,淡漠说道:“让承扬为她看看。”这话的声音比之先前他呼唤月思君时,不知冷淡了多少。
冰冷的话语似一盆极凉的水从吴芷静的头顶上方浇灌而下。
水无痕撂下这句话后,竟是掀袍径自入了府,他的身后尾随而去的是燕扬与睿扬。
吴芷静缓缓抬眸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那绝然的纯白终是让吴芷静的心胀痛起来。
就这一次的接触,吴芷静便知道,要想走进这个人的心,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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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异世 第四章 记忆画卷
吴芷静的手渐渐变得冰凉,她一直凝视着水无痕决然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转。
忽然之间,一双温柔手握住了她的纤白柔荑。
“菱儿,你莫要怪无痕哥哥,他的心里,真的很苦。”菱儿是四年前随她从仙鹤山庄来西玥京城的,以往的事情菱儿都不明白。
其实,早在仙鹤山庄时,她就知道,无痕哥哥爱上了仙鹤山庄中的那名女子,她记得她叫兰天晴,但是,大婚那日,新房之中,无痕哥哥却称呼她为静儿,为了这事,她曾多次问寻承扬,承扬起初不说,后来她临盆差点死去时,他才告诉她所有的事,原来,那个吴芷静便是无痕哥哥的王妃,而无痕哥哥显然对他的王妃情有独钟。她在被拓拔野侵占时,已经不想活了,那夜,无痕哥哥抱着她去了一个没有风的地方,他跪在了她的面前,低头忏悔,他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他的心比谁都痛。
为了不让无痕哥哥更加难过,所以,无论多艰辛,她终是坚强的活着。她活着,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让无痕哥哥的痛能够减少一些。
这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
四年前,他的王妃无故消失,无痕哥哥一夜白发,自从那之后,无痕哥哥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她之所以留在无痕哥哥的身边,是不想让他太过孤单,她想陪着他一起等待吴芷静的回归。
然而,四年过去了,吴芷静依旧音讯全无。
吴芷静凝视着月思君,在中年妇女教导她的话中,月思君似乎从来没有在菱儿面前提起过水无痕的过往,而菱儿也没有将自己喜欢水无痕的事告诉月思君。
吴芷静微一惊诧,问道:“很苦么?”
月思君沉重地点了点头,她握紧了吴芷静的手,说道:“我知你心中想法,但是……恐是有些困难,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但是,你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
她自上次那侮辱事件之后便看透了所有的事,无痕哥哥的心有时候很宽广,但是,有时候却十分狭窄,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连一丝缝隙都不留。他这一生,只会爱吴芷静一个女子了,其他的女子他根本无暇去看,无痕哥哥外表英俊,又位高权重,京城之中自然会有许多女子倾慕于他,然而,四年来,无痕哥哥却是一个都没有答应,京城之中又开始盛传摄政王是不是依旧喜欢男子的谣言了。菱儿是个小女孩,看见水无痕这般的男子自然会情窦初开,可是,冰冷的水无痕总是处处刺伤她那颗弱小的心,她在这个年岁也曾被水无痕的绝情所刺伤,所以,当她看见菱儿受伤的表情时,心下难免会觉得伤痛。不过,爱情不是强求来的,她最多只能为他们创造一些见面的机会,至于其他,她还真是有些爱莫能助了。
吴芷静闻言抬眸看向月思君,眸中写满惊诧,她颔首学着娇羞地模样嗫嚅道:“小姐……”
月思君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菱儿,你也别不好意思,你那些心思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好了,这事得从长计议,先入府治伤吧。”
吴芷静咬了咬唇,点头道:“好的。”
摄政王府其实就是以前的冰王府,府内的格局一点都没有变,水无痕住在松风轩内,而月思君则住在清雅居之中。水无痕的母妃君幻羽则是独自住在王府后山的半山花园中。
从府门朝内侧延伸而去,吴芷静走过的每一条路似乎都让她刻骨铭心,她回望着四周的一草一木,仿似自己也在这里住过一般。
去往清雅居的途中会经过静逸轩,吴芷静在看见庭院前用隶书书写着的静逸轩三字时,心中只觉莫名的熟悉,因为熟悉,脚步在不经意中停顿下来,她偏首看向静逸轩。
行在前方的月思君似乎感觉到了吴芷静的异样,她回转问道:“菱儿,怎么了?”
吴芷静看了一眼静逸轩后并没有发问,菱儿在摄政王府生活的四年之中,静逸轩是一个不能被提起的地方,是王府的禁忌,她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却不能因此而败露行迹。
“没什么。”吴芷静转回身扶着月思君继续朝前行去。
月思君回望了一眼静逸轩,转头轻叹一声后与吴芷静一道回了清雅居。
回到清雅居时,庭院门前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眉如墨裁,朗目似星,如墨般的长发倾泻于身后,腰上束宽边镶金边腰带,广袖似流云挥洒,阳光之下,似谪仙一般迷人。
吴芷静凝望着这似画中走出来的男子,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月晨曦。听说,这个月晨曦曾被称为水无痕的仙人男宠,如今见得真人,那柔弱的样子倒还真有点像男宠。只是那水无痕看着却不像有断袖之癖的人。
“君儿,你可有受伤?”月晨曦见月思君归来,一脸焦急地上前问道。
月思君朝月晨曦摇头道:“晨曦,我没有事,菱儿为了救我,手被利剑划伤了。”
月晨曦闻言朝菱儿看了过来,随后朝她一笑,说了一声:“谢谢。”
菱儿回之一笑,说道:“这是菱儿应该做的。”
“对了,晨曦,去请承扬过来一趟吧,让他帮着菱儿处理一下伤口。”
月思君话音刚落,便听树林之中响起一阵爽朗之声:“月姑娘,不是吧,这么一点小伤也需要劳驾我这个神医么?”
吴芷静随着声音望去,但见不远处的树林之中立着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他剑眉如飞,眼阔深刻,长得也是俊美非凡,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玩世不恭而已,这就是那个让她一看画卷就有些讨厌的承扬吗?
“少庄主,你这是不管菱儿的死活了么?”虽说打心眼儿里讨厌承扬,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菱儿是仙鹤山庄的人,怎么着也不能在承扬的面前露出半点破绽。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承扬在听见菱儿的话后,一提气,掠至菱儿的跟前握住菱儿的手查看起来:“来,让哥哥瞧瞧,你的手伤得有多严重?”
当承扬的手触及到吴芷静的手时,吴芷静的心中还真有些想抽他两下巴掌,不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少庄主,其实菱儿的手也没有伤得特别严重。”吴芷静微微朝外抽出手掌。
承扬撇了撇嘴,对于吴芷静的收回没有做任何强迫的动作,他说道:“这伤口倒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关键是如果药上得不好会留疤的。”
月思君闻言,朝承扬说道:“有你这个神医在,再深的疤痕也不会留下的。”
承扬听了以后神采奕奕,得意地说道:“那是,你脸上的疤痕和主上脸上的疤痕不都被我去除了么?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神医我的!”
吴芷静的眼眸微微一瞪,问道:“摄政王的脸上曾经有过疤痕么?”
此言一出,周围忽然静了下来,本是摇摆的树叶忽然间也不再摆荡了。月思君、月晨曦与承扬皆转眸看向吴芷静,不说一句话。
吴芷静凝视着众人,在中年妇女告诉她的故事中,并不包括水无痕破相一说,看大家这副吃惊的神情,莫非,中年妇女说的话是假的?她的身份被这些人识破了?
那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她的身上装了那把92式内功版手枪,枪头还装了消音器,如果他们要抓她,她只能通过手枪离开王府了。
三人一直凝视着吴芷静,而吴芷静的手缓缓朝袖中移去。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吴芷静已经摸到手枪把手时,承扬忽然开口笑着摆手说道:“没事,没有的事。”
月晨曦与月思君皆附和道:“是的,承扬他胡说的,摄政王的脸上怎么可能有疤痕呢?”
吴芷静在听见他们的话后,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也没有再追问。很显然,他们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水无痕脸上的伤疤。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娘——晨曦叔叔——”
一声亲切地呼唤从清雅居传出。
月思君回转过身看着朝她奔来的小人儿,俯身朝他张开怀抱:“远儿……”
月致远将小小的身躯投进了月思君的怀抱,他扑扇着水灵的大眼睛问道:“娘,孩儿听说有人袭击您呢,您有没有受伤?”
月思君抹着月致远的小脸蛋儿,摇头道:“谢谢远儿的关心,娘没有受伤。多亏你菱儿姐姐救了娘亲。”
月致远乌眸朝吴芷静投来,对她灿烂一笑道:“谢谢菱儿姐姐。”
吴芷静在看见月致远时,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孩子,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袍子,长发及肩,头顶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发髻之上戴了一根白玉簪,那模样竟是与月晨曦有几分相像。但是她知道,这孩子并不是月晨曦的,因为从眉宇之间观来,还是与月晨曦不尽相同的。
吴芷静伸手摸了摸月致远的头,笑道:“不谢。”
一行人终是进了清雅居,承扬随后为吴芷静处理好伤口之后便起身告辞了,月晨曦与月思君带着月致远去花园儿里游玩。吴芷静则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房间之中。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吴芷静的手上的剑伤在承扬的调理下很快就愈合了。吴芷静知道她的日子会过得不安生,但是,却没有想到一切来的这般快。
入府后的第四夜,当清雅居所有的人都进入梦乡之时,吴芷静被房间外的一丝响动所惊醒,她眼眸一睁,倏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下一秒钟,她右手一扬,食指与中指之间便夹着一个小型飞镖。
她拿下飞镖,将镖尾的字条取了出来。纸条上写了一行蝇楷小字“丑时到南郊破庙见我”。
吴芷静将纸条收好后,便换了身夜行服,悄无声息地出了府。出了府之后,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换回自己原来的样貌,朝约定的地点行去。
天已近丑时,街上静悄悄地一片,月色洒满大地,吴芷静到达南郊破庙后,寻望了一圈,破庙之中,蜘蛛网四处密布,神龛倒塌,布巾随意悬挂,佛像破败不堪,发现就根本没有白衣男子的身影。
她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经到了一点,子时已过,丑时到了,为何依旧没有看见那个疯男人的身影?
然而,就在吴芷静四处观望之际,她的身边扇来一股劲风,鬼魅气息忽然而至,她的脖子瞬时被一只手给卡住了。
她的身子随着强大的劲道朝后滑去,最终,脊背狠狠地撞击在了墙上。
还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她的鼻尖便被一副冰冷的面具给抵住了。
刚性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她的呼吸声变得有些不稳,灵眸倏地一抬盯着青铜面具,冷冷问道:“有什么事吩咐就是,动手动脚做什么?”
“前几日那些刺客是谁?是不是你派出来的?”水无澜眼眸一眯沉沉问道。
吴芷静秀眉一抬,微觉诧异,她本来以为那些人是他派来掩人耳目的,结果,他却跑来质问她,那些人是不是她派出来的,如果她有能力派人,还需要受他的威胁么?他都不用脑子思考问题的么?
“不是!”吴芷静回答的很干脆。
水无澜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颤动了一下,似乎相信了吴芷静的说辞,他缓缓松开了握住吴芷静脖颈的手,但是却没有完全撤开。他头一垂,盯着吴芷静的手腕,问道:“你手上戴的什么东西?”
他刚才隐于暗处时,发现她时不时地盯着手腕看,他断定她手上的东西定然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器。
吴芷静扬了扬手,将手腕放至青铜面具之前,没好气地说道:“呐,同志,看清楚了,这是手表,不是什么暗器!”
吴芷静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些古代人了,仿佛别人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武器一般。这警惕性未免高得太过分了。不过,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前些日子与他过招时,他也吃了不少的亏。
水无澜俊眉一挑,垂眸盯着吴芷静手腕上的东西,他看见那块圆圆的东西上面有一根针在不停地转动着。
“它自己为什么会动?”水无澜心中依旧没有松弛下来,他皱眉问道。
吴芷静拧着眉头,说道:“这个嘛,是这样的,进入玻璃表面的光穿过超高度透光盘,由吸收光线的太阳能晶体片转换成电能,并储存在电池里,再通过ic转换为可使表运动的机械能!”她对于这个白衣男子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她是故意说这么一段理论术语来让他吃瘪的。她就喜欢看他因为听不懂而变成愣头青的模样。
水无澜听了她的话后果然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然而,他的面具很好地掩盖了他的表情,让吴芷静看着有些不太痛快。
忽然之间,水无澜再次扼住了吴芷静的脖颈,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强硬地从她手腕上将表剥夺了下来。
吴芷静见他拿走了她的表,朝他叫道:“喂,你还给我,那个是用来看时间的,我只有一块,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水无澜不理吴芷静的吼叫,径自将手表收入怀中,随后说道:“完成任务之后再还给你。”
“你这是强取豪夺!”这个人太不讲道理了,她从现代带来的东西统共就没几样,他虽然将手枪还给了她,但是,这块表是她妈妈送给她的,具有很大的纪念意义,他怎么可以随意拿走呢?
水无澜见她这般心爱这个手表,更是不愿意还给她了,遂对她说道:“从明日开始,你要夜探松风轩,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吴芷静只觉眼前一花,一幅画卷抖落在了她的面前。抬眸而望,画中那名男子也是身穿白色的衣衫,头发一样的银白,乍一看之下,让人直以为他便是水无痕,然而,他脸颊上的风霜却与水无痕不同,他看着当年有五十岁了,这人又是谁?与水无痕是何关系?
“他是谁?”
水无澜将画卷拿开,对吴芷静说道:“不要管他是谁,总之,你要探听到他究竟在哪里,当你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时,我便将你所谓的那个什么手表还给你,否则,一切免谈!”
水无澜说完话,将画卷收好,一阵风似地消失在了破庙之中。
吴芷静立在破庙之中,一切归于宁静,仿似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只是她那空落落地左手让她明白,白衣男子方才确实来过,而且,夺走了她最为珍贵的西铁城手表。
她眼眸闭了闭,回想起画卷中的男子,这个与水无痕如此相似的男子到底是谁?
夜探松风轩?松风轩乃是水无痕的居所,他的居所当是有很多的守卫吧,她应该好好筹划这事了。
平静地过了几日,这一夜,吴芷静服侍完月思君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月思君要照顾致远安睡,所以,远儿睡觉时,她便跟着睡了。
主居熄灯之后,吴芷静出了清雅居。通过几日的观察,她对王府的地形已经很是熟悉了,虽然没有去过松风轩,但是,位置还是十分清楚的。
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摘下面具换上了夜行服,将从现代带过来的蓝色猫眼放入了眼睛之中,在现代出任务时,有时候为了化妆成为线人,她们会带上不同颜色的猫眼,以此来掩盖眼睛本来的颜色,如此,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因为无论如何易容,眼睛都是不能遮掩的,而猫眼,刚好可以屏蔽这样一个漏洞。上次为了保护文辰逸的神秘女伴,虽然不会用上猫眼,但是,习惯性带上所有东西的她还是将猫眼带上了,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带上猫眼后,她又套好蒙面布巾,找了个地方上了屋檐,在屋檐上踩着轻巧地步伐朝松风轩行去。
到得松风轩之后,她上下打探了一番,发现,有一间屋子内还亮着灯。
她悄悄地行至屋檐之上,俯身贴耳聆听起来。
房屋之中,水无痕正与睿扬说着话。
水无痕的脸上略显疲惫,他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之上,用手挤了挤眼窝,问道睿扬:“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招供么?”
屋檐上方的吴芷静眉头一皱,什么女人,招供什么?
睿扬摇头道:“没有,她的嘴非常的硬,怎么都不肯说是由谁指使的。”
水无痕看了看睿扬后,问道:“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无澜派来的?”
自他满头白发从东琳归来时,西玥的谣言漫天四起,有的人说他心爱的女人跟着北漠国皇帝走了,有的人说他心爱的女人化成了泡沫随风而逝了,有的人说他心爱的女人本是天上的仙子,后来,天帝震怒,灵魂被天庭唤走了。听着这些谣言,他的心已经不知道被撕成多少片了,回到冰王府后,他只将自己深深地锁在了忘忧岛上,整整三个月没有出来。
三个月里,他画了很多画,从第一眼见到吴芷静时一直画到她灵魂失踪。每一笔都包含着他的思念,每一划都倾注着他浓浓的感情,当他画完之后,竟然发现,那些画居然可以堆成山了,原来,回望过去,他与静儿之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他从忘忧岛上出来时,承扬再看见他的样子时吓得脸色发白。那个时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候,比那一年静儿嫁给南宫澈时,更让他伤心欲绝。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没有忘记父皇临终的话语,他重新振作起来接管了西玥,然而,接管西玥后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他执掌着整个西玥,所以,许多大臣们总是想将女儿塞给他,并且,令他恼怒的是,她们还都学着静儿的模样,学她说话学她做事。他看着十分的厌烦,雷霆震怒之下,此事渐渐消弭了。
但是,几个月前,他在一次巡查之中,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无论从动作,语言,神态,还是了解的东西来看,都与静儿没什么差别,当时的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静儿,然而,就在他差点陷落于漩涡时,终是发现,她的眼眸,与静儿并不相同,那个女子绝对不是静儿,尽管她也会用胡椒粉制作催泪弹,还有一些其他的火器。
睿扬看着水无痕深思的表情,皱眉回道:“也有这种可能,可是,七皇子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他应该知道主上您在四处寻他,想将这个天下归还给他啊!”
水无痕拿开手,放置于书桌之上,他缓缓说道:“江山对于无澜来说远远没有亲情重要,本王以前不了解他,只当他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孩子,然而,在经过太子一事后,本王才知道,在他心中,亲情远远胜过权势。一个如此重情的人,在看见亲人惨死于眼前,他的心该有多难过?而这一切的错误,都是由本王造成的。即使他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应当给他的!这也是,为何至今,本王都没有将那个女人杀掉的原因,如若她是无澜派来的,那么本王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睿扬闻言皱着眉头说道:“王爷,这些事根本就不是您的错,您为何要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呢?”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王爷的生命,即便是水无澜,也是不行的。
水无痕俊眉挑了挑,回道:“师父他给了本王生命,又教会了本王如此多的本领,他做的事就等于是本王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本王来承担。”
水无痕这一句话让屋檐上的吴芷静不由一僵,她为何有些听不懂这句话,什么叫他的师父给了他生命?莫非,他不是先皇水云天的儿子么?他口中的师父是谁?是那个画卷中的男子么?
“对了,师父他的情况好些了么?”水无痕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吴芷静暂时撇开了脑海中的想法,继续倾听起来。
睿扬回道:“承扬说治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一些时日罢了。”
水无痕微微眯了眯眼睛,痛心疾首的表情似乎淡了一些,他缓缓说道:“那就好。”
伏于屋檐上的吴芷静整个人趴在瓦片之上,她有一种预感,水无痕后面所说的这个人一定就是画卷上的人,那个人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么?按照水无痕的说法,那个人一定是在王府之中了。他究竟在哪里?
“什么人?!”
正当吴芷静思索之际,水无痕一声沉喝让她微瞪了眼眸。她迅速站起身来抛出铁爪从屋檐的另一侧滑了下去。
吴芷静的双脚刚一沾地,却听沉喝声再次响起。
“站住!”
吴芷静迅速一回头,发现一身白衣的水无痕正矗立于屋檐之上,皎洁月光之下,他身姿挺拔,似苍青翠柏,深邃的凤眸正盯着她,眸中犀利的光束似能将她穿透一般。
她微微一僵后迅疾掉转身姿,飞奔而走。水无痕俊眉一皱,飞身朝她追了过去。
吴芷静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专门学习了古代的逃跑技能——轻功。她本来就有武功底子,而且,百米跑步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所以,她一提气跑起来,水无痕一路竟是没能将她抓住。
吴芷静一路疯狂地朝前跑去,水无痕上下穿梭尾随而去。她沿着王府内四处奔跑,发现身旁竟然没有一个侍卫,她虽觉得惊奇,但是,还是一路朝前跑去。直到跑至一个再也没有路可走的屋檐边上。她眯眼望了望,但见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涛声阵阵,凉风习习,朦胧之中,湖中心似乎有一座小岛,她迅疾从身上掏出铁爪,扔至小岛上的一棵大树枝干之上。
她拿出铁环,勾在绳索之上,身轻如燕般从屋檐之上迅速地滑去了小岛之中。
水无痕在到达湖边时,当他看见黑衣人如此迅捷的动作时,眼眸不禁眯了眯,他脚下一点,踩着湖面朝小岛飞了过去。
吴芷静到得小岛后,迅速收好了铁爪,她本想借着小岛穿至另一端湖边,然而却在穿行的过程中停住了脚步。
让她停住脚步的是房中那一叠厚厚的画纸。她凝眸望去,但见每一幅画中,都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水无痕,而另一个人则是她不认识的女子,每一幅画的动作都不一样,表情也是不尽相同,有喜有悲,有苦有甜,然而,每一幅画又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墨迹之上带着氤氲的湿意。那些湿意皆是浅浅的黄|色,她知道,那是泪的颜色。
是什么人,在作画之时,潸然泪下?
是水无痕么?
这些画是他画的么?他为何在作画之时流泪?是在思念着画中的女子么?
那画中的女子是谁?为何画中的场景那般地熟悉?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吴芷静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头,这样不确定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慌,这个异世处处透露着疑点,让她觉得有些如履薄冰。
思忖须臾,吴芷静陡然间甩了甩头,现在是逃亡时间,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观赏画卷?收拾好心情,她遽然转身打算离开房间。
然而,当她甫一转身时,却见水无痕负手而立站于她的身前。他白衣如玉,停立于身前,宛若一座俊美的山峰,挺拔而苍翠。
“还想走?”水无痕薄唇微启,冰冷的话语让吴芷静不寒而栗。这样的话语,让她怀疑,他这个人是否是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人。
水无痕凝视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当他看清楚她眼眸的颜色时,睫毛不禁微微颤动起来。她的眼眸竟然是冰蓝色的,那似海一般的眸色,冰冷中透着一股神秘。
她是哪里人?眼眸的颜色为何是蓝色的?
吴芷静双腿微微分开,微眯眼眸盯着水无痕,脑中飞速旋转,想着应该如何脱身。
笨笨女巫手打,|
凤舞异世 第五章 是她么?
水无痕见她不回话,凤眸中的颜色再次加深,冷凝了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何偷听本王说话?”
吴芷静头一扬,横道:“谁偷听你说话来着?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水无痕在听见她说话的语气与音调时,轩眉蹙在一起,又是一个学着静儿说话的女子,同样的伎俩用一次就可以了,连番四次的使用,不觉得厌烦么?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无澜?
“派你来的人是谁?是不是一个喜穿白色衣衫的俊美男子?”水无痕开始旁敲侧击。
吴芷静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警,当她在听见水无痕猜到事实时,心下虽然惊奇,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平声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说话的语调与静儿简直是一模一样,水无痕因着她的刻意模仿而变得愤怒起来:“不要刻意去学她,因为你不配!”
撂下这话,水无痕脚下一点,抬手就要去抓吴芷静。
吴芷静心下一惊,转身去到书桌旁,抓起桌上的画卷,朝水无痕砸了过去。
厚厚的一大挪宣纸,被吴芷静抬手砸向了水无痕,白色的画纸,柔美的颜色,和煦的画面,纷纷飘落在水无痕的面前。
他抬眸凝望着那些纷落的画卷,心似撕裂一般疼痛,那些画卷是他用心一笔一笔雕刻而成的,是按照认识静儿的先后顺序来叠放的,那些都是他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那些画卷在他面前纷纷而落,仿似记忆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砸向他的眼前,他心中狂怒,袖风一扇,穿过画纸与画纸的罅隙朝吴芷静打了一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