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第3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可以看清她面容的机会。那眉,那眼,那鼻,那口,不正昭示着她的身份么?
原来,她就是独孤傲的女儿!
君幻羽看向吴芷静的眼眸陡然一瞪,想起方才独孤傲的那一句合一,眸中思绪飞转,喉间忽觉腥甜,她头一低朝外闷了一口浓血,脑中顿时浑噩一片,身子一斜,晕厥了过去。
水无痕眼眸一瞥,知道他的母妃晕厥了过去,心下一惊,想要飞身朝君幻羽而去,然而,独孤傲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吴芷静眉头一皱,只觉独孤傲莫名其妙,遂加大手中的力道与他过起招来。
水无痕心中焦急,想尽快摆脱独孤傲的纠缠,遂朝吴芷静说道:“静儿,最后一式。”
吴芷静睫毛一垂,手渐渐向上扬起,似拉弓射箭,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天人合一!”
水无痕的手握住吴芷静的手,与她的手一起挥动,空气之中聚集起巨大的旋风力道,那力道似烈火一般朝独孤傲席卷而去。
独孤傲双手合并,提起内力想要阻挡来势汹汹的气息。
然而,双人合一的力道远远超过他了的想象,他的胸口被那股气息袭击,头,微微扬起,唇角溢出的血渍随着退后的趋势在空中洒落开来,一点一滴,渐渐没入临水湖中,最终消失不见。
独孤傲的身子急速朝后飞去,直至淹没在了浓厚的气尘之中。
水无痕眸露痛色,决然回转身朝湖岸飞去,吴芷静回眸看了一眼消失不见得九域圣尊,跟随着水无痕的步伐朝他母妃飞掠而去。
“母妃!”水无痕急急落地后,便扶起他母妃娇弱的身子焦急地呼唤起来。
君幻羽唇边的血渍已经渐渐干涸,她的双眸凹陷了些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苍白无力。水无痕抱起君幻羽与吴芷静一起飞身上了穷奇,朝冰王府直飞而去。
水无痕抱住君幻羽的手有些泛白,吴芷静坐在他的身旁,小手轻轻敷上他的大手,温暖的感觉让水无痕心中一动,转眸朝吴芷静望去:“静儿,谢谢你……”
吴芷静朝水无痕温柔一笑:“应该的。”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温暖的笑容时,方才所经历过的痛心疾首仿似都融化了一般,她的笑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可以忘却烦恼与忧愁。他回握住吴芷静的小手,问道:“你是怎么出得太子府的?穷奇又为何忽然出现了?
吴芷静的眸中渐渐露出伤痛,她的手慢慢探向水无痕的胸口,问道:“你的胸口,还痛么?”
水无痕不可置信地看着吴芷静,吱唔道:“静儿……你……”
吴芷静点点头,慢慢说道:“那夜,你来救我之前,当我闻见牢房之中的异香时,就凝神屏气了,但是,那香真是太过厉害,还是让我神智受到了影响,迷糊之中,我觉得有人割破了我的手腕,然后用手按住了我的脑部,对我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语,虽然我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但是,我知道,那人是用了蝴蝶佛牌。后来,当你出现之时,我脑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说让我刺你一刀,我一直在抗拒那个声音,我非常的痛苦,然后,当我看见你的眼眸时,便知你已知晓我的状况,可是,你却没有将我的状况说出来,于是,我便猜想,你定是在用计,想要引出那个幕后的人。于是,我就配合你的计谋,将计就计,刺了你两刀,我……”
不待吴芷静将话说完,水无痕便将吴芷静的手放在他的唇边,轻轻吻啄起来,柔软的唇瓣在她的手背上留下滚烫的温度:“只要是你刺的,都不会痛……”
“无痕……你……”吴芷静的喉间哽咽起来,眼角处,一颗滚烫的泪水滑出眼眶,为了这个深情的男子,她又一次落了泪。
此生,能够得到他的爱,是否已然足够?
穷奇带着他们飞跃重重云霄,穿云破雾,停落在了冰王府松风轩之内。
水无痕将君幻羽抱入内室后,便着人去请御医,承扬尚在仙鹤山庄照顾月思君,府上其他的医士他又信不过,如此,便只能寻求于御医了。
不一会儿,宫中御医便提着药箱到了冰王府,待御医为君幻羽把完脉后,朝水无痕说道:“回禀冰王爷,贤妃娘娘的身体有些虚弱,依老夫看来,乃是冰冻太多年导致的。”
水无痕凤眸一沉,疑惑道:“冰冻多年而致?”
御医点头道:“因为冰冻时间太久,娘娘的嗓子受到了侵害,这些日子恐是不能开口说话,而今,她急火攻心,才会吐血晕厥。”
“急火攻心?”母妃她莫不是担心他受伤,才会吐血晕厥的么?他的母妃原是爱着他的么?
御医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不过,冰王爷轻放心,老臣定然会竭心尽力将娘娘治好的。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水无痕眼眸一挑:“父皇的意思?”
御医回道:“老臣出宫之时,正逢皇上驾临,皇上说冰王爷您这次救驾有功,听闻冰王爷寻回了娘娘,特让老臣好好医治娘娘,皇上还说过些日子,待娘娘身体好转,便来冰王府接娘娘回宫。”
水无痕凤眸微微垂下,前些日子,当他安插于宫中的内线来告诉他太子有异动时,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太子听信耶律晚晴之语,残害父皇,从而嫁祸于他,以此好夺回兵权,达到治理西玥的目的。他的人救治好父皇后,父皇本想揭穿太子的行径,然而此时,又逢吴芷静从相国府无故消失,所以,水无痕请求他的父皇再配合他演一出戏,好让他抓住那个幕后黑手。
只是他全然没有料到的是,那个幕后黑手真的是他的师父,而且,此事还与母妃有关。
“你且转告父皇,说多谢他的关心了,母妃住在冰王府就可以了。”面对御医的话语,水无痕十分不给情面地回绝了起来,那深深的宫闱之中,明枪暗箭多如牛毛,而今,在他好不容易寻回母妃后,又怎会让母妃再次陷入囹圄之中呢?相信他淡泊如水的母妃也是不愿回到那金丝笼中去的。待他母妃的伤治好后,他就辞别父皇,带着家人去嘉琳草原边上那座美丽的山谷度过余生。
御医显然没有料到水无痕会直接回绝,这个面相冷漠的冰王爷果真是不好惹的,御医有些吃瘪,只微微点头道:“老臣遵命。”
水无痕瞥了一眼御医,直接挥手道:“你且去开药方吧,剩下的由本王来处理就行了。”
御医抖索地退了下去,他开好药方后便带着冰王爷的话语朝皇城禁宫而去。御医开好的药,吴芷静亲自去熬了,水无痕看见吴芷静忙前忙后的身影,眸中感动一片。
当吴芷静将熬好的药端至水无痕跟前时,透过袅袅而起的白雾,水无痕望向吴芷静的凤眸中积聚着太多的情感,似欣慰似动容。
吴芷静朝水无痕微微一笑,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水无痕上前揽过吴芷静轻柔的腰身,将她圈入了怀中,在她耳旁轻声耳语道:“谢谢你。”
他的母妃虽然没有给过他太多的爱,但是,却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想要存活下去的理由,他从未想过,在寻找母妃的这样一段岁月里,会遇见这个让他倾心相许之人,如此,即使他的过往再悲恸,人生也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吴芷静将头轻轻靠在水无痕的胸膛之上,柔顺的秀发拂上他的手背,透过他的胸腔,她将浅浅的话语传至他心窝深处:“他既是你的母妃,便也是我的母妃,照顾她是我分内之事。”
水无痕的薄唇在吴芷静的头顶上辗转反侧着,揽住她腰身的手随之又紧了一番。吴芷静的双手轻轻滑过回抱住了水无痕。
床榻之上的君幻羽在二人情浓之时,于不经意间睁开了眼睛,她凝视着深情相拥的二人,眸中充满了绝望与哀伤,贝齿轻轻咬在唇瓣之上,螓首微微摇晃起来。
“静儿,该为母妃喂药了。”
缠绵于桌前的二人,终于退开彼此的怀抱。
君幻羽在听见这话时,缓缓阖上了眼睛,只是眼角那残留的泪水终是抵不过束缚朝外奔涌而去。吴芷静点了点头,端起药碗朝床榻行去。
水无痕坐于床榻边,将君幻羽轻轻扶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前。
吴芷静将冷却后的药汁舀入调羹之中,为君幻羽慢慢喂服起来。
一勺一勺,细腻若丝,吴芷静耐心地将药汁喂完。当最后一勺药汁送入君幻羽口中时,君幻羽的眼眸缓缓地打开了。
吴芷静的视线正巧与君幻羽对了个正着,当她看见君幻羽投来的视线时,手上微微一僵,怔愣半晌后,撤开了手。
君幻羽凝视着吴芷静,心中情绪翻涌,然而,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半晌之后,她终于回眸看向水无痕,嘴唇一张一合,似在问话。
水无痕在看见君幻羽疑问的表情,以及不断变换的唇语时,读出了她的含义。
遂扬唇浅笑,回道:“母妃,这是孩儿的妻子,吴芷静。”
君幻羽眼眸微转,再次将视线放至吴芷静的脸上,细细凝视半晌后,终是朝吴芷静展眉一笑。
吴芷静在看见她温柔的笑容时也回之一笑。
然而,吴芷静所不知的是,君幻羽那一笑中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让她与水无痕都始料未及。
|无心问路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四章 掬在手心
吴芷静与水无痕服侍完君幻羽后,便双双撤离了房间,君幻羽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眸中的神色复杂一片,让人根本无从探究。
西玥国形势大定,太子水无风被废黜,水云天念在他没有弑父的念头上,饶了他一命。太子妃耶律晚晴唆使太子夺权弑父的罪名成立,皇帝水云天本下令斩立决,但是耶律晚晴却说太子身上的极乐销魂还未解除,必须由她才能清除,是以,水云天并未立即行刑,而是命令耶律晚晴清除太子身上的余毒。
那极乐销魂乃是提炼于毒花之中,一经服用根本就没有解毒之方,耶律晚晴此计不过是采用的拖延战术而已。
吴芷静在听闻耶律晚晴这番说辞后便对水无痕说道:“无痕,那极乐销魂,你可曾听说过?”
水无痕摇头道:“从未听说。”
吴芷静眼眸一眯,久远的回忆纷至沓来,在现代的时候,作为特警的她们有时候会协助缉毒人员捉拿毒贩,每一次,当她看见那些深受毒品残害的人们时,都忍不住扼腕叹息,那毒药真真是摧残人意志的魔鬼。
“这世上没有一种现成的药可以将它清除,除了一样东西。”
水无痕俊眉一扬,问道:“什么东西?”
吴芷静握了握拳,抿唇说道:“意志!”
水无痕有些不懂吴芷静的话,这极乐销魂既是无解,又如何能用意志去解除呢?
吴芷静回望着水无痕疑惑的表情,水无风与水无痕虽然没有太多的兄弟感情,但是,他毕竟是水无痕的大哥,而水无痕的父皇也不算是一个十分绝情的皇帝,再加上,身为警察的天职,从这诸多理由看来,她想要挽救水无风的生命。
“如果你的父皇能信得过我,请让我为水无风解毒。”
吴芷静一字一句地定定地说道。
水无痕的凤眸微眯起来,不知是不是眼花了,他怎么觉得吴芷静的身边有一团茸黄的光晕呢?那层层光晕将她整个人全然包裹起来,金光四散。
这样的吴芷静让水无痕完全无法拒绝,她的身上似乎存有一种魔力,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会相信她的话,相信她能够做到这世间其他人所不能做到的事。
“好!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相信你的!”
吴芷静沉静地点点头道:“谢谢你相信我,不过,这件事,除了我帮他以外,他自己也需要一定的意志才行!”
水无痕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水无痕虽然点头点得轻松,然而,当他真正看见水无风解毒的场景时,饶是冷酷惯了的他也觉太过残忍。
水无风因为毒害水云天一事,已被水云天贬为庶人,因为他身中巨毒,所以,暂时还让他住在宫中。水云天拨了一间僻静殿宇让水无风居住,水无风的身旁只有几名小宫女在伺候着。
这一日,当吴芷静与水无痕得了水云天的令后便朝水无风居住的殿宇行了过去。到得殿宇时便听内里传来了水无风的嚎叫声与瓷片破碎的声音。
“快,给本太子拿极乐销魂来!”水无风的声音急迫而疯狂,仿似胸中有一团压不下去的火一般。
“奴婢……没……没有……”小宫女怯懦而抖索的声音慢慢传来。
“啪”
小宫女的声音过后紧接着传来一阵瓷片破碎之声,水无风显然是因着小宫女的话而生气了。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一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便抬步推门而进。入得殿宇内,举目望去,但见四处皆是满目疮痍,碎瓷片铺了一地,各式器皿也是摔了一地,再看院中那衣衫不整,双眼泛黑,冠玉斜耷在头顶上的水无风,哪里还有以前那种王者之气?
吴芷静秀眉挑了挑,朝水无风说道:“你想要极乐销魂,是么?”
水无风在听见极乐销魂四个字时,眸中顿时金光四射,猛地朝吴芷静看了过来,然而,当他的视线对准吴芷静时,倏地黯淡下去,他挥舞着手臂,闹道:“吴芷静,竟然是你?哼,你身上怎会有极乐销魂?少在这里骗本太子!”
水无风的身子欹斜不堪,歪歪扭扭地站在吴芷静的面前,仿似用一根指头都能让他摔倒一般。
吴芷静从怀中掏出一粒小型丹药,拿在手上至于阳光之下,朝水无风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水无风眼眸眨了眨,待他看清楚吴芷静手中之物时,双手伸向前去欲要从吴芷静手中抢过那粒丹药。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手中那粒丹药时,修眉不禁蹙在一起,心中若有所思。
吴芷静当然不会让水无风抢到她手中的丹药,她见水无风扑上前来,旋即身子一侧,朝水无风身上踢了一脚。
水无风顺势倒在了地上,然而,他却根本不理身上的疼痛,枯瘦的手伸向吴芷静,想要她手中的那粒丹药。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踢向水无风身上的那一脚时,眼眸不禁瞪了瞪,静儿的脾气果然还是粗暴了一些。
“五皇嫂,你在做什么?”殿宇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澈的男音。
吴芷静不用回头也知是水无澜来了,水无澜到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在所有人对太子落井下石之际,他还能来看水无风,在这宫闱之中,当真是难能可贵,皇后为人虽不怎样,但是,她却生了一个好儿子。
吴芷静没有理会水无澜,只将手中的丹药放入怀中,蹲在了水无风的跟前。
水无风抬手想去抓吴芷静身前的丹药,却被吴芷静一手无情地打开了。
“啪——”地一声,异常响亮。
此时,水无澜已经跃至吴芷静跟前,他低喝道:“大皇兄已经落魄至此了,五皇嫂又何必落井下石?”
水无痕拦住水无澜欲要上前的身子,低声朝他说道:“你五皇嫂在为他解毒。”
水无澜眼眸一瞪,显然不相信水无痕的话:“世间哪有这般的解毒方法?我看这毒还没解,人就被活活打死了。”
吴芷静充耳不闻水无澜的话,只继续对水无风说道:“如若你想要我身上的那粒丹药,那么,就按我说的话去做,怎样?”
水无风趴在地上,头如捣蒜道:“好……好……”
吴芷静站起身子,手指水无风命令道:“你现在站起来!”
水无风乖乖地站了起来,因为身上绵软无力的缘故,他费了好长时间方才站立起来,而当他身旁的水无澜想要去扶他时,却被吴芷静无情地拦住了:“你若想要救他,就别插手这事!”
水无澜看了看吴芷静的眼眸,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决然,伸出去的手,不自觉地往回缩去,他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去房间之中找个凳子坐下来。”吴芷静见水无澜不再说话,遂朝水无风再次命令道。
水无风歪斜着身子朝房内行去,找了个水杨木椅坐了下去。
待水无风坐好后,吴芷静将带来的粗壮麻绳沿着水无风的身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水无风因为想要得到丹药的缘故,并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吴芷静将他绑好后对他说道:“如若你想要得到那粒丹药,那么,从现在开始往后十天,你都必须坐在这个椅子上不得动弹,如果你饿了,我会给你吃的,如果你渴了我会给你喝的,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给你!如若你完成我的话,那么,我身上的丹药就归你了,怎样?”
水无风点头道、:“本太子答应你!”
吴芷静嘴唇一抿点头道:“好。”一切弄好后,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澜后便对水无痕说道:“无痕,解除他身上的毒迫在眉睫,解毒期间,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本来想让你时不时陪着我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母妃那里还需要你的照顾,你先回府吧!”
水无痕闻言看了一眼水无澜,心中竟是有些酸意泛滥。静儿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是,他却不想让她与无澜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吴芷静见水无痕面色不好看,遂踮脚在他耳边说道:“无澜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水无痕闻言竟是忍不住地低低笑出了声,这一声低笑,多少引来了水无澜的侧目,他看着卿卿我我的二人,心中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难言滋味。他转过身不再理会二人,只是找了个椅子对着水无风坐了下来,虽说五哥相信五皇嫂的话,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他也要一直守在这里。
吴芷静与水无痕又耳语一阵子以后,水无痕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解毒的日子对于水无风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殿宇之中时常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之声,每当水无风痛苦地抱着椅子在地上打滚时,水无澜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水无痕在照顾好君幻羽后,会时常过来陪着吴芷静,当他看见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水无风时,当他看见水无风抓狂的疯癫状态时,心下终是疼痛起来。那极乐销魂,当真是害人不浅!
前三天对于水无风来讲,是最为痛苦的几天,他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犯瘾一次,因为心中对那丹药的渴望,水无风终是挺了过来,五天之后,吴芷静因着无聊,特命人做了一幅扑克牌,水无风没有犯瘾时,双手便会被吴芷静解放开来。
第六日这天,为消磨无聊的时光,水无风、水无澜与吴芷静便围坐在木桌旁打起拱猪来。
三人欢乐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出了殿宇。只是,在欢乐的同时,水无澜看向吴芷静的眸光中时不时会带着些微的悲伤。
“喂,水无风,你为什么又亮猪?”
“我喜欢。”
“既然喜欢,那我把羊、圈与红桃都亮了。”
“哇,水无澜,你这是想把自己一次性喂肥么?”
水无风与水无澜闻言,齐声回道:“错,我们想喂肥的人是你!”
“哇,哇,哇,反了,反了……”
吴芷静这一声反了刚刚落下,便觉殿宇之外有剑气舞动。她收好牌,朝殿门处望去,但见黑压压的御林军在殿外立得满满皆是。
那些御林军在看见吴芷静回眸后,立即手持佩剑鱼贯而入,整齐划一,分列殿门两旁,仿似在迎接某人的到来。
“皇上驾到!”
一声长喝之后,身着明黄衣衫的水云天迈着闲庭信步进入了殿宇之中,他负手朝前行来,厉眸扫视了殿中之人后,便昂首立在了吴芷静等人的身前
水无澜在看见水云天时,跪在了地上请起安来:“儿臣参见父皇。”
水无风因为被麻绳绑在椅子上,所以,行动不方便的他没能下跪行礼,而怔愣的吴芷静完全没有想到要下跪行礼。她一直愣愣地盯着水云天,思考着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水无澜见吴芷静傲然矗立于父皇身前,遂扬手拉了拉吴芷静的衣衫,示意她跪下。吴芷静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想到礼节问题,遂下跪请安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云天扬了扬眉毛,扬手道:“澜儿起吧。”
水无澜闻言侧眸看了一眼吴芷静,随后缓缓站起身来。
水云天斜眼看了一眼水无风,当他看见水无风精神焕发的状态时,龙眸微眯了一下,观察完水无风,他踱步去到吴芷静的跟前,吴芷静依旧跪在地上,但是她的头却没有低垂,目光平视,正好看见水云天腰带下方的那一只五爪金龙头,那绣线细密而精致,五光十色,栩栩如生,金龙之眼更是光彩夺目,睥睨天下。
明黄|色的龙袍有些刺眼,她救了这个九五之尊的儿子,可是,他却为何不让她起来呢?
水云天看着腰板挺得直直的吴芷静,眸中掠过的神色让人难以揣摩,他微微低头沉声问道:“你是独孤静?”
“父皇,那日儿臣是胡说的……”水云天的问话过后,不等吴芷静回答,却听水无风低声否定起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水云天打断了:“朕没有问你。”
水无风垂下头,不再说话。
吴芷静目不斜视,直盯着水云天的龙袍回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儿臣便是独孤静。”
水云天闻言笑了笑:“儿臣?呵呵……朕可不记得,朕的儿媳当中有姓独孤的。”
吴芷静的弯眉微微扬了扬,灵眸朝上望去,与那帝王相视而望,朱唇微启,平声说道:“无论皇上您承不承认,儿臣都是水无痕的妻子,无痕他敬重皇上,儿臣做为他的妻子,自当敬重于您。”
吴芷静的话中隐含着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她这一声儿臣其实是看在水无痕的面子上才喊出声的,如若不是因着水无痕,她恐怕连下跪都会直接免去的。
水无澜与水无风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皆敛住了呼吸,他们抬眸观望了一下父皇的脸色,本以为父皇会为吴芷静的失敬而勃然大怒,结果,他们却看见水云天淡漠的脸上竟然渐渐露出了笑容。
水云天扬唇笑道:“老五媳妇,朕记得痕儿可是将你休离了。”
“那是为了保护儿臣而做的。”
水云天抬了抬手,说道:“起吧,本来你隐瞒真实身份实乃欺君之大罪,朕念在你对痕儿一往情深,又看在你救了风儿的份上,赐你无罪了。不过……”水云天说道这里时顿了顿。
吴芷静在听见起字时就即刻站起身来,她习惯性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这古代的跪礼,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然而,她在拍灰尘之时却听水云天说了不过二字,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扬眉看向水云天,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帝王之心难以揣测,水无风与水无澜也凝神屏气静候话语。
等了半晌后,水云天终于说道:“不过,你的真实身份既是北漠国的公主,那么,你与痕儿还需再举行一次婚礼,以独孤静的身份嫁给痕儿才是。
吴芷静闻言眼眸一瞪,朱唇微张说了一声:“啊?”
她想过皇帝会说很多话,什么好好照顾无痕啊,好好照顾他的母妃啊,然而,在她所有的期盼之中,让她再次嫁给水无痕却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当中,自然是水无风最先反应过来,他扯了扯吴芷静的衣衫说道:“芷静,你还不快点谢谢父皇?”
吴芷静僵了一会儿后,咧开嘴点头道:“儿臣谢谢父皇。”
水云天朝众人笑了笑:“这婚礼是国婚,当隆重举行才行。”
吴芷静一听抱拳颔首道:“父皇,此婚嫁虽是国婚,但是,儿臣现在人已在西玥了,简单一点就好了。”
她与水无痕之间还从未有过婚礼,她对这事自然是向往的,不过,婚礼终究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只要有就行了,没有必要太过宣扬。
水云天看着吴芷静,抿唇笑道:“好,一切依你。”说罢,转身摆驾离开了殿宇。
待众人离去后,吴芷静唇边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好,她徐徐转身,却见身边只有水无风静坐于椅子之上,而水无澜全然不见了踪影。
水无风心领神会,手指一扬,指了一个方向。吴芷静沿着那个方向寻找而去。
穿过一条竹林小道,吴芷静在林间深处找到了水无澜的身影,苍翠碧绿的竹林之中,一身白衣的他让人一眼就能探寻到。
吴芷静本来可以不用理会于他,然而,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七弟……”
“不要这样叫我!”吴芷静刚一开口,就被水无澜的粗声厉喝给打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第一次动心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嫂嫂?还是那个自己最敬重的皇兄的妻子?世间的事为何这般可笑?
吴芷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朝水无澜缓缓行去,终是停在了他的身边。
“七弟,在我眼中,你始终都是弟弟。”
水无澜闻言猛地转过身,他双手一扬,钳制住了吴芷静的臂膀,低吼道:“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从你第一眼看见我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你一直排斥我,不让我接近你,而我,却厚着脸皮一直跟着你。”
吴芷静眉头一皱:“你不要这样说。”
水无澜盯着吴芷静继续说道:“你与五哥之间的纠缠我不清楚,五哥是我最敬重的人,前些日子,我以为你伤害了她,所以对你说话凶恶了一些,到后来,我才知道你与五哥之间的生死相许,本来,看见你们两情相悦我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可是我的心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啊……”
吴芷静扬手,拍了拍水无澜的背,安慰道:“你对我的感觉,可能是源于新鲜感,那不应该称为喜欢。”
水无澜的身子因着吴芷静的话而僵硬起来,他怔愣一下后,迅速伸臂将吴芷静揽入怀中。
“你不要觉得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懂,都懂的!”
吴芷静在被水无澜揽入怀抱时,微微瞪了瞪眼,不待她将水无澜推出怀抱,却觉一股大力已经将他二人分离开来。
“无澜,你这是在做什么?”
吴芷静眼前白影一闪,带过一阵清幽竹香,转瞬之间水无痕已经立在了她与水无澜的中间。
水无澜眼眸眨了眨,没有料到水无痕会出现在此处,他俊俏的脸上瞬时染满红霞,因为,他喜欢吴芷静一事,五哥并不知道。
水无澜的俊脸涨得通红,终是没能憋出一句话来,他盯了吴芷静半晌后,一转身,飞速的掠开了。
水无痕见水无澜飞走了,迅疾将吴芷静紧紧揽入怀中,在她头顶上低叹道:“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将你折叠起来放在怀里,才能不让这许多男人有接近你的机会。”
吴芷静用手指戳了戳水无痕的胸膛,嬉笑道:“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我随便让你叠,最好叠成巴掌那般大,如此,你就可以将我掬在手心之中,疼爱一生了。”
水无痕闻言,忽然俯身将吴芷静横抱起来,引来吴芷静一阵惊呼:“无痕,你做什么?”
水无痕俊眸中带着旖旎的光束,他坏笑道:“将你叠起来啊。”一面说着,他的双手轻轻往里合了起来,作势要将吴芷静折叠起来。
吴芷静轻捶他胸,娇嗔道:“你还真叠啊?”
水无痕俯身在她耳前诱哄道:“当然叠,不过,得换个地方,这里有闲杂人。”
吴芷静听见水无痕那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就知他脑中在想什么,这男人呀,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高级动物。
水无痕一路招摇的抱着吴芷静出了皇宫,朝冰王府行去。
当马车到得冰王府时,水无痕又将吴芷静抱了下来,准备抱着她朝静逸轩行去。因为水无痕的母妃住在松风轩,是以,吴芷静与水无痕的住处挪至了静逸轩中,水无痕一路与吴芷静笑闹着,然而却在快要进入静逸轩时,看见君幻羽正立于林荫小道之中,眸带柔光的看着二人。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的手僵了僵,旋即将她放落于地,朝君幻羽行去,站定后,扶住君幻羽的胳膊问道:“母妃,您怎么出来了?”
君幻羽朝水无痕笑了笑,随后掏出一样明黄|色的卷宗,将它放至水无痕的手中,示意他打开看。
水无痕缓缓打开卷宗,当他读完那卷宗上的字时,不可置信地盯着母妃,说道:“父皇刚刚派人来说的?”
君幻羽眨了眨眼睛,口型说了一声“是的”。
水无痕面露笑意拿着那卷宗去到吴芷静的跟前,展于她面前说道:“静儿,父皇要为我们重新举办婚礼。”
吴芷静笑着回道:“我知道呀。”
水无痕眼眸一瞪:“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吴芷静瞥了一眼水无痕,撅嘴道:“这事有这么让人兴奋的么?”
水无痕俊眉一蹙,陡然俯身将吴芷静横抱起来,然后在原地转着圈儿,时不时将她抛向空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君幻羽在看见欢乐的二人时,面上与二人露出同样喜悦的笑容,然而,眼眸深处,隐含着的却是另一种深沉的颜色。
待水无痕与吴芷静欢呼雀跃之后,君幻羽徐徐朝二人行去,水无痕见君幻羽行来,轻轻放落吴芷静,搀扶起君幻羽来。
君幻羽的年岁刚刚过四十,因为冰冻十年的缘故,让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她眉眼之间露着笑容,眼角处竟是连一点鱼尾纹也没有。她立于吴芷静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一个心型的香囊,香囊外有鸳鸯绣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秀丽。
水无痕在看见那个香囊时,眸中露出熟悉之意,这香囊不是母妃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个么?母妃自地牢中消失后,这香囊就一直存放在玉华殿之中。
君幻羽将香囊拿在手中,随后朝水无痕比划起口型来,水无痕听完后,接过香囊朝吴芷静说道:“静儿,母妃这个香囊是她的母亲在她嫁给我父皇时给她的,这个香囊是她特意着人从宫中玉华殿拿出来的,母妃说,现在转送给你,图个吉祥如意。”
吴芷静接过水无痕手中的香囊,笑着说道:“谢谢母妃。”
君幻羽朝吴芷静笑了笑,随后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脸上那慈爱的笑容全然融化了吴芷静的心。让她不禁想起了远在现代的妈妈,也想起了南宫澈的母妃,母爱温暖的感觉袭遍了整个心房。
君幻羽将香囊送给吴芷静后,又与他们二人在说笑了一会儿,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静逸轩。
当她离开静逸轩后,当水无痕与吴芷静嬉笑声渐渐远离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懂的光束,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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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 第十五章 婚礼的看客
水无痕与吴芷静的婚礼定在了元月初一,一年的头一日,选在这一日行婚礼,是想图个好兆头,寓意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因为水无痕与吴芷静不想太过招摇,遂将吴芷静出嫁之地定在了静逸轩。
元月初一这一日,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冰王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水无痕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状元帽,帽边还插着两束梅花,虽说是大喜的日子,然而,水无痕骑在马上时,仍旧一副冷漠如冰的表情,弄得冰王府的下人都有些胆颤起来。之前的冰王府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而今,当君幻羽入住冰王府之后,丫鬟婆子也来了几个,这些人对于以前的事不是特别清楚,所以,在看见那如冰块一般的王爷时,皆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水无痕骑在汗血宝马之上,眼眸一直望向前方,心中澎湃一片,握住缰绳的手不禁湿滑起来,终于到了他与静儿成亲的日子了,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日了。
当迎亲的队伍沿着府中的道路行至静逸轩时,喜娘高声唱道:“请新娘出府!”
身穿大红喜袍的新娘子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从静逸轩走了出来。
水无痕在看见身穿大红喜袍的吴芷静时,唇边微微弯起,似初升的新月,照亮了人的心田,她身上的红色凤袍精致而华丽,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他的视线似乎可以透过吴芷静头上的盖头直达她的容颜,那盖头下当是一张绝代风华的容颜吧?水无痕有些激动地想要上前去搀扶吴芷静,却听喜娘说道:“哎哟,新郎官儿这么心急的哟!”
“呵呵……”围观的众人皆环手笑了起来,发笑的人中不乏包括燕扬睿扬等人。
水无痕的步伐跟着一滞,俊脸之上有些微微泛红,只能停住脚步目送喜娘将吴芷静搀扶入了花轿。
唢呐声,锣鼓声,欢笑声一直伴随着迎亲队伍,直朝松风轩行去。因着西玥国诸多的习俗,花轿沿着冰王府每一个角落行了一个遍,包括那座忘忧岛。
水无痕在前开着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右眼眼皮时不时会跳动一下,心中的不安致使他忍不住想要回头去望那花轿,然而,每当他回转头时,都会引来众人的哄笑。
“王爷果然心急得很啊!”
“是啊,再心急也得等拜完堂先啊!”
水无痕每次想要探寻的目光终因众人的话语而收了回来,他沉了沉心思,但愿一切是他多想了。
兜兜转转之后,花轿终于落在了松风轩的外面。
花轿轿帘被喜娘打起,一条红色的带绸缓缓牵至水无痕的面前,水无痕握住红绸的一端,喜娘将红绸的另一端放在了新娘子的手中,水无痕伫立在轿帘处等待吴芷静出来。
喜娘看着伫立于轿帘之外,双手有些蠢蠢欲动的水无痕,笑闹道:“王爷,您还等着亲自搀扶新娘子呀?”
水无痕摇了摇头,对自己今日的诸多做法感到有些不解,遂退开步子朝前带路而去,水无痕牵着长长的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放在了新娘子的手中,新娘子被喜娘搀扶着出了花轿,随后跨国火盆朝松风轩大厅行去。
君幻羽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绣花繁芜宫装,头梳凤仙髻,发髻之上戴着珠钗宝坠,一脸的贵气与雍容。
“新郎新娘入堂!”
随着礼生的高唱,水无痕与吴芷静步入了厅堂之中。
“一拜天地!”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朝蓝天跪拜起来。
“二拜高堂!”
君幻羽在看见朝她跪拜的二人时,目光之中露出了祥和而温柔的笑容。
“夫妻交拜!”
喜娘将吴芷静微微转了过来,吴芷静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朝下跪去。
然而,吴芷静在跪下之时,有些不太灵动的脚步让水无痕的俊眸微微眯了起来。
“送入洞房!”
不等水无痕有更进一步的深思,礼生随之唱响了婚礼的节奏。
红色的带绸被喜娘轻轻接过,轻柔的带绸从水无痕手中缓缓滑过,只让他的心变得空落落的,仿似有什么东西会随着这红色带绸消逝一般。
水无痕慕然回首,看向高堂之上正襟危坐的母妃,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然,在她那抹笑容之下却隐藏着另一种深沉的含义。
君幻羽在看见水无痕投来的探寻目光之时,回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虽说不是特别热烈,但是,那一贯地的淡然自持的笑容却也可以让水无痕放下心来。
酒宴是在临蓝湖畔举行的,因为没有宴请朝中的官员,所以,这酒宴只能成为家宴。
水无痕与众人敬了酒,端着酒杯凝望着已然结冰的湖面,冬风吹过,湖面上星星点点的白色冰层随着风势朝一侧浮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