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第3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现在了睿扬的跟前,睿扬眸色一亮,看着来人说道:“承扬,你来为月姑娘探病了。”
承扬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睿扬的肩膀后便提着药箱朝军帐中走去。
床榻上的月思君因为承扬的步入而睁开眼睛,许是因为目盲的缘故,她的耳力变得十分的锐利。
“是谁?”她侧着头轻轻地问道。
承扬没有说话,直接上前封住了月思君的|岤道,月思君眼眸瞪得大大的,但是,却没能吐出只言片语。承扬从怀中掏出一杆玉笛,悠扬悦耳的声音从帐内缓缓传出,他的笛声不是特别大,只有附近几个军帐方能听见。
帐帘处把守的睿扬在听见笛音后只觉胸口闷痛,他想起方才承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瞬觉有些不对劲,然而,当他明白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眼眸一瞪,岿然倒在了地上。
帐中的承扬将月思君抱起,出得军帐,在睿扬头顶上拍打了一下默念了几句后,迅速消失在了军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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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 第八章 惨痛回忆重演
军营之中的氛围因为月思君的消失而变得压抑起来。
此时,承扬提着药箱来为月思君把脉,当他行至军帐处发现倒地的睿扬时,迅速放下药箱,蹲在地上将睿扬扶了起来,他用手拍了拍睿扬的脸唤道:“睿扬,你怎么了?醒一醒!”
睿扬眼眸紧阖,承扬呼唤半晌后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承扬伸手为睿扬把了把脉,皱眉道:“迷魂药?”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迅速从药箱中掏出丹药,让睿扬服了下去,随后飞掠进军帐之中,当他发现军帐中已空无一人时,俊眉跟着紧皱起来:“该死的,月姑娘去哪里?”
帐外的睿扬缓缓清醒过来,待他彻底清醒时,却见承扬揪住他的衣领逼问道:“睿扬,月姑娘去哪里?”
睿扬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那个时候,他蹙眉道:“月姑娘当然是在军帐之中。”
承扬揪住睿扬的衣领,将他扯入军帐,指着空荡荡的床铺怒道:“在哪里?你说她在哪里?她一个目盲之人,大半夜的,会去哪里?主上呢?你是怎么守军帐的?”
睿扬盯着空落的床铺,心下骤然一紧,在他的记忆中,月姑娘根本没有走出过这个军帐,如果没有,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即刻全营搜索!”睿扬推开承扬握住他衣襟的手,说了这话后便转身下令去了。
军营北面的小山丘上,激|情褪去后的二人,正并排坐在山丘上,静静看着月亮。
吴芷静转眸看向水无痕,浅声问道:“无痕,其实,我是一个特别小心眼儿的人,我见不得你对其他女人好。在仙鹤山庄时,当我亲耳听见你说月思君是你的心上人时,我真是恨死你了!”
水无痕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吴芷静的琼鼻,笑道:“我知道,对君儿好,是因为心中那份愧疚而已。”
吴芷静的眼眸随之亮了亮,像是忽然想起一般地问道:“对了,冰王府里的那片禁地叫什么?”
“那个岛,叫做忘忧岛。”水无痕凝视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悠悠地说道:“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四面环水,宁静异常,在我悲伤的时候,我时常喜欢去那里,躺在树上,用树叶吹一首小曲,可以让我暂且忘记心中的烦恼。你擅闯忘忧岛那日,刚巧是我母妃从地牢中失踪的日子,也是君儿遇害的日子,所以,那日的我才会那般生气,而你,又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吴芷静回想起了那日她说的话,她说:“反正你都是一个受,举不举无所谓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话还真是伤人,尤其对于如此骄傲的水无痕来讲,他没有将她斩立决,已经是十分宽厚了吧。
吴芷静秀眉一弯,嗔道:“谁让你管教无方呢?”
“晨曦他与我的境遇何其相似,打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太阳,还遭到部族同仁的追杀,我将他带回西玥京都以后,对于他的事,我一般都放得很宽,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真是让你受惊了。”
吴芷静垂眸点头道:“确实惊得不小!”她侧眸偷瞄了一眼水无痕,想起刚刚穿越时的场景,如若那是真的水无痕,不知该有多么的活色生香。想到这里,唇边不免露出浅浅的笑容。
水无痕轩眉一挑,知道吴芷静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遂佯装生气,轻轻拍了拍吴芷静的脑袋,说道:“你那小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无痕,京城里的人都说你是断袖,你为何不澄清?”这么一个丰神俊朗,潇洒出尘的男子,被人说成是断袖,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吗?
水无痕浅浅一笑,似月华般迷人:“反正我也不想成亲,说成断袖,不正合我的意么?”说罢,眉眼弯弯,直盯着吴芷静笑。
吴芷静嘴巴微张,知道水无痕在笑什么,他一定是在笑她吵着闹着要嫁给一个断袖王爷。
不待吴芷静发火,水无痕便见不远处,火把移动,人群熙攘,他修眉一蹙,道:“军营里出事了,我们回去看看。”
吴芷静欲要脱口的话就此吞了回去,她点头道:“好的。”
二人站起身来,手牵着手,朝军营行去。
当他二人手牵着手出现在军营门口时,承扬早已焦急地候在了营门口了,当承扬看见水无痕与吴芷静牵着手走得十分惬意时,飞身掠至水无痕的跟前,劈头就说道:“主上,月姑娘失踪了!”
后面那句“你还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这句大不敬的话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紧了紧,皱眉道:“你说什么?找到她没有?”
承扬瞥了一眼吴芷静,转头不悦道:“如若找到了,还能在这里等主上么?”
吴芷静回看了承扬一眼,他一定又将这笔账算在了她的头上,如若她不负气而走,水无痕就不会去追她,也就不会离开中军大帐,如若水无痕不离开,月思君也就不会消失了,而当月思君消失之际,他与水无痕正在月下你侬我侬。
如此,承扬能不恨她么?
水无痕俊眉扬了扬,问道:“敌军那边有何动静?”
承扬回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报——”
承扬的话音刚落,一骑铁骑呼啸而至,马背上的士兵手持信笺朝营门口飞驰而来。那士兵在看见承扬后立即翻身下马,将信笺递至承扬的手中,承扬示意他下去,随后将信笺呈给了水无痕:“主上,敌军有信笺传来。”
水无痕接过士兵手中的信笺,仔细默读起来,当他看完信笺后,将那信笺揉成一团,紧握于手中,随后朝承扬说道:“承扬,备马。”
承扬领命而去,吴芷静转身问道:“信笺上说了什么?”
水无痕转眸,朝吴芷静微微一笑,魅惑而性感,看得吴芷静有些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在此刻对他媚笑,不待吴芷静有下一步反应,水无痕的手一转,迅速点了她的睡|岤。
“无痕,你……”吴芷静阖上双眼时,浅浅呢喃出声。
水无痕将吴芷静横抱起,去到了寒子夜的军帐之中,他将吴芷静放至床榻上,对寒子夜说道:“本王现在将她交付于你,请你好好保护于她。”
沉沉说完后,便抬步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水无痕闻言,没有转身,只是沉声说道:“去完成属于我一个人的责任。她醒来后,你且不要让她乱跑。”
撂下话语后便疾步出了军帐。
耶律旭日的大军往后退了二百里地,整个军队驻扎在金林城之中。
而月思君被独孤傲直接送到了金林城中。独孤傲将她扔至金林城中,正逢耶律旭日的大将拓跋野从旁经过。
当他看见瑟瑟地缩在街角的月思君时,目光如炬地朝月思君走了过去。
月思君因为目盲,完全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何事。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的明亮,让人一眼便能发现她的存在。
拓拔野缓缓走了过去,他发现月思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靠近,当他靠近月思君,看清她的容貌后,他的目光中升起一抹疑惑。
月思君闻言,风中一股男子身上的汗味,她偏了偏头,问道:“你是谁?”
拓拔野蹲在她的身边,抬了抬手,在月思君眼前晃了晃,发现她没有任何焦距时,唇角一扯,回道:“月思君,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月思君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身子又往后缩了缩,抖索地回道:“你是……你是那些人中的一人……”
拓拔野张开嘴,开始狂笑:“哈哈……月思君,那么多年了,只有你一个女人让我可以记住,你忘记了红帐中那销魂的一幕了么?”
月思君摇着头,泪如雨下:“你不要说了,我不记得,不记得了……”
拓拔野将月思君一把拧了起来,将脸凑至她的脸前,滛笑道:“不记得?那要不要爷再疼你一次,好让你记得当年那销魂的一幕?”
“不要,你不要碰我……”月思君呜咽出声,若海水般泛滥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落。
拓拔野看着那梨花带泪的容颜,摇头道:“啧啧……你都是一副这般破败的身躯了,那小子竟然还将你当做宝?”说道这里时,拓拔野眯了眯眼睛,停顿须臾后,继续说道:“哼,那小子,击退了本将的大军,本将就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女人再次被他人强上,哈哈……”
月思君惊恐地摇着头,直用手去推拓拔野,然而,她那娇弱的臂膀又如何能抵挡得了拓拔野那粗壮的胸膛呢?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还要当着无痕哥哥的面,天啊,如果是那样,她宁肯即刻就死去。
月思君张开嘴,想要咬舌自尽,然而,却被拓拔野的大掌紧紧的扼住了双颊:“想要咬舌自尽?你想都别想!”
说罢,点了月思君的|岤道,单手提着月思君朝他下榻的府邸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水无痕单骑铁马,孤身一人,出现在了金林城城门之外,金林城外,成千上万的铁骑早已恭候水无痕多时。
水无痕身穿白色衣衫,风姿飒飒,背后装着羽箭箭囊,手持弯弓立在了众人之前。手中弯弓朝前一指,他高声喝道:“去让你们的将军拓拔野出来见我!”
身前一排将士扬首朝水无痕说道:“我们将军让你在此处等着!”
水无痕凤眸一眯,从怀中掏出洞箫,金戈铁马,江河入梦,带着极致煞气的曲调从箫壁缓缓而出。
靠近水无痕的几百名士兵在听闻带煞的箫音时立即捂住了耳朵,表情十分痛苦,离水无痕稍远的士兵们见状即刻回吼道:“快回城禀告将军,说前夜攻城的那个人来了!”
这些人不知道水无痕的身份,之前,水无痕都是带着银质面具的,而他从谷底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戴过面具了,所以,军营里的人除了凌霄宫的人以外,皆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洞箫的声音时而呜咽低沉,沉闷若石柱撞洪钟,时而高亢激昂,似刀剑齐鸣,洞箫之声穿越过天与地,风与雾的阻隔,竟是激醒了床榻之上的吴芷静。
她倏地的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背之上渗出许多汗珠。立在床榻边的寒子夜因着吴芷静的动作而微微蹙眉。
“子夜,我睡了多久了?”吴芷静侧眸,问道寒子夜,她刚刚明明在与水无痕说话,然而,水无痕朝她狡黠一笑,就直接昏睡了过去,水无痕是不是去了敌军的军营?
寒子夜垂眸看向吴芷静,紧抿的唇微微张开,淡然道:“半个时辰。”
吴芷静翻身下榻急速朝帐外奔去,寒子夜身影移动迅速挡住了她的身子:“你要去哪里?”
吴芷静推开他,说道:“去我该去的地方。”刚才那封信笺是由金林城传过来的,耶律旭日的那些残部一定要求水无痕独自前往,而水无痕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自然是只身一人去金林城救月思君了,她刚刚才发誓要与水无痕一起守护他的责任,如今出了这事,她又如何能在这里安枕呢?
寒子夜再次上前拦住吴芷静,吴芷静伸出手指对着寒子夜说道:“如若你拦住我,如若你使用其他手段让我晕厥或者其他,如若你跟在我的身后与我一同前往,那么此生,你与我之间的情义就算断了!”
寒子夜微微一愣,淡淡道:“前两项,我同意,最后一项,就算你杀了我,也是不能答应的。”
吴芷静不再跟寒子夜讨价还价,飞身直出营帐策马而去,寒子夜跟在她的身后飞驰追随。
此时的金林城外,兵士云集,手持刀枪,整装待发,仿似一场盛大的夜宴,然而,这场夜宴对有些人来说,注定会成为人生中最为惨痛的经历。
拓拔野带着月思君出现在了城门之上,月思君飘逸的白裙和着晚风轻轻唱响着夜的幽静,只是,她在感觉到城门处压抑的氛围时,便知是水无痕到来了,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想象此刻的场景,以及水无痕那雪白隽永的身姿,她沉沉地闭上了双眸。她真的太过无用,总会成为无痕哥哥的拖累,然而,可笑的是,她想死都未能死去,悲哀的她连自己了结生命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这小子,几年前从红帐中抢走本将的女人,而今,又来我北漠国滋事,你究竟是谁?”拓拔野扬声朝水无痕喝问起来。
水无痕傲然挺立于马背之上,胯下的汗血宝马前蹄扬起,嘶鸣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水无痕启口,慢慢说道。
拓拔野双唇一撅,将月思君拧至身前再次对水无痕说道:“你不想救你的女人了么?”
水无痕眼眸一眯,看向拓拔野手中的月思君,她的双眼紧紧的阖上,他知道,月思君当是在自责,自责到都不愿意睁眼看他了,尽管现在的她目盲了。这一切又怎会是她的错,这是他的错,他的错!
“我来就是为救她!”
拓拔野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扬首大笑道:“哈哈,就凭你一个人?臭小子,你以为你是神?”
说罢,他铁掌一挥,撕开了月思君白色的衣襟,如玉肌肤显露在了夜空之中,衣衫之内的肚兜几乎全然显现在外。月思君陡然睁开眼睛,泪水无声而落,贝齿咬伤了红润的嘴唇。
水无痕见状持弓搭箭,朝拓拔野射去一箭,他百步穿杨,箭法精准,速度极快,拓拔野来不及闪躲,胸口竟是中了水无痕一箭。
“你个畜生,放开她!否则,我今夜定要扫平金林城!让你们尸骨无存!”
拓拔野用手拔去那只羽箭,不理箭上的倒钩将他的肉翻腾而出,他狂肆地笑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是末路之兵了,在死之前,销魂一下,又有何妨?本将又不是没尝过她的味道。”
“你敢碰她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拓拔野,再次扬首轻狂笑道:“哈哈……我知你武功奇高,所以,才会在这城门前排上千军万马,奈你武功如何之高,杀死城门前这些士兵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到那时,本将已经销魂完毕,死而无憾了!”
肮脏的手撕扯着月思君的裤子,他铁臂一捞,将月思君压在了城墙之上,一件件衣衫被那只粗犷而恶劣的手一寸寸撕去,直至冰肌雪肤完全暴露于夜空之中,月思君摇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很想呐喊出声,为何她的一生会如此的悲凉与沧桑?
水无痕拿出洞箫,吹起摄人心魂的曲调,他身边的军士一个个倒地而去,水无痕如此这般乘风破浪而去,可是,当他快要行至城门口时,却停住了箫声,因为,他此刻吹出的箫声能够夺人性命,君儿的身子太弱了,如果听见他的箫声会就此筋骨断裂而死,如此那般,就等同于亲手杀了她啊。这让他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由于箫声停顿,未受箫声侵害的士兵再次围剿过来,将水无痕围堵在了其中。
“咻——”
空中传来羽箭之声,那只羽箭从城墙外的树林之中飞出,直奔拓拔野的心脏而去,拓拔野猥亵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胴体,眸中放出精光,全然没有将其他事物放在眼中,那支羽箭精准地射向了他的左胸,他中了箭,手捂胸口,面部表情全然扭曲,然而,他却依旧偏执地刺破了月思君的身体。
就算是只剩一口气,他也要在水无痕面前强上月思君,他要让水无痕永远记得这样一个惨痛的夜晚!
“不——”
水无痕发出绝望的惨叫声,悲鸣而哀戚,他整个人忽然间发起狂来,手持弯弓,数把羽箭齐发,朝拓拔野飞去,马前的士兵,在看见他持弓射箭时,齐齐朝他挥舞起刀剑。
拓拔野身上中了数剑,眼睛被水无痕刺破,然而,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滞。
隐于树林之中的吴芷静用羽箭挡住了些许刺杀水无痕的刀剑,她与寒子夜飞身朝水无痕而去。
“无痕,我们用合一神功!”吴芷静飞至水无痕跟前时,朝他低声喝道。
水无痕闻言脚蹬马腹,在空中旋转后再次落在马背之上,吴芷静也翻身踩在马背之上,二人双手合并,腾空而起,旋身与众士兵飞打起来。
金林城外,人肉血液飞溅,水无痕与吴芷静一路朝前打去,寒子夜为他二人保驾护航,而城门之上,拓拔野依旧进行着最为野蛮的律动,不休不止。
水无痕一面飞打,一面观望着城墙上的一幕,他看见拓拔野一次次野蛮的撞击,侵蚀着那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身躯。
他这一生,罪孽何其深重?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悲惨的回忆若唱戏一般上演于眼前,而全无还击之力。
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如何,却救不了他想要救的人!
他要杀死这里所有的人,来祭奠他今夜的悲恸!
水无痕的眸中放出嗜血的光芒,惊得他身旁的吴芷静都情不自禁地微眯了眼睛。
今夜的水无痕,戾气太重,是她从未见过的。他那骇人的模样,直让她不寒而栗。
拓拔野真是太过野蛮了,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那么肮脏的事呢?
而那月思君又何其无辜,竟是要受这等的辱没?
天啊,这个世界上的人究竟是怎么了?他们的灵魂都已经扭曲了么?
鲜血飞溅而落,一路刀光剑影,当水无痕终于跃至城门时,拓拔野已经将野蛮进行到底,而他胸前的伤口也全然崩裂,终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水无痕迅速脱掉外袍裹住了月思君的身子,随后朝拓拔野的尸身猛一用力,他的身子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啊——”
水无痕将拓拔野挫骨扬灰后,双手展臂在城门上狂肆尖叫起来,他的墨发随风飞舞,白色衣袂上下翻腾。
吴芷静的双手已然沾满了鲜血,白色的衣衫被血燃尽,她静静凝视着肆意狂叫的水无痕,眸中痛色一片。
她如何才能分担他心中的伤痛,如何才能抚平那撕裂的伤口?
水无痕在城门处嘶叫半晌后,终是转身抱着月思君飞身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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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 第九章 风雨来临
城门之上的风声,渐渐静了,吴芷静凝视着水无痕消失的方向,半晌没有反应。
寒子夜发出信号弹,让苍鹫宫的人前来收拾残局。
吴芷静盯着月思君方才躺过的那一片城墙,心痛到无以复加,脑中依旧浑噩一片,她完全没有从刚才惨烈的那一幕中转醒,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水无痕他抱着月思君去了哪里?
他的心该有多痛?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他们,还能在一起么?他们还有未来可言么?
寒子夜静静立在吴芷静的身旁,于不期然中,将吴芷静搂入了怀中。
“忘记你所看见的一切吧!”寒子夜依旧淡然的语气从吴芷静的头顶越过。
她是很想忘,忘记这个世上所有不好的事,记住那些美好的事物,然而,世上有那种选择性记忆的药么?
“这都怪我!怪我!”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在明白水无痕的心意后,她本不该做那些争风吃醋的事,然而,她却在得知水无痕会追来情况下,就那般负气而走,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寒子夜大掌轻轻抚摸着吴芷静的头,安慰道:“这与你无关,你莫要往自己身上揽事。”
吴芷静闻言激动地叫了起来:“这怎会与我无关呢?子夜,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该爱上他……”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错得这般离谱过,她的预感素来不错,她就应该一直逃避到死也不该就这般接受了水无痕的爱,他们的爱对月思君而言,那是毁灭,是毁灭啊!
从未想过,自己的爱会让他人痛苦,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的心是可以随意控制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绚丽多姿的爱情故事了。”寒子夜的唇瓣抵在吴芷静的秀发之上,闻着她的淡淡发向,悠悠脱口而出。
吴芷静抬眸,看着上方的寒子夜,眸中聚集了点点泪珠,是啊,人的心,怎么可以控制得了?如果可以控制,月思君就不会爱上水无痕,而她也就不会爱上水无痕了?
如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羁绊了!
这一夜,吴芷静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她飞身上了城墙头,坐在那高高的眺望台上一直凝视着远方,夜风吹拂起她白色的衣角,宁静而悠远。
下半夜时,一抹白色的身影飞身上了城墙,他静静地立在了吴芷静的身边。寒子夜在看见水无痕的到来后便悄然离开了。
吴芷静放在城墙上的腿一只伸直一只弯曲,她的手臂无精打采的搭在弯曲的那只腿上,在感觉到水无痕的到来后,她并没有觉得吃惊,因为她知道,无痕在安顿好月思君后自然会来找她的。
“无痕……”吴芷静刚刚呼唤了他的名字,便被水无痕急促地打断了。
“莫要再说离开的事,如果,你离开了我,我想……我会死……”月思君的事已经让他心痛欲绝,但是,如果静儿因为此事而选择不与他在一起的话,他想,他真的有些活不下去了。
他这一生,从出生之时就没有快乐过,母妃不疼他,父皇不爱他,始终想要保护的人却保护不了,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女人,却总是想要远离他的身旁,如此的人生,岂不是生无可恋么?
吴芷静眸色一沉,从城墙头上滑了下来,搂住水无痕的腰身,将耳朵放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半晌后,她静静地说道:“无痕,我没有说我要离开,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有多艰辛,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直到天荒地老。”
水无痕俯视着吴芷静,凤眸中带着感动的湿意,他回搂住吴芷静,似要将她揉入骨血一般:“静儿……谢谢你……”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我一定会坚定的走下去的,在我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不断使坏的人,他在暗箱操作着一切。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绝地反击,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说话间,吴芷静为表决心,将拳头握住胸前狠狠发起誓来。
今夜,她坐在城墙上一直思考了很久,冷风将她的思绪吹拂得特别的清醒,现在,逃避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她逃避,那个幕后的黑手一样会让她不断地与水无痕纠缠,既然如此,她何不与水无痕一起找出那个人呢?如此,她们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水无痕抬手,握住了吴芷静娇弱的葇荑,将她的手带入他怀:“静儿,北漠国这边的形势差不多已经定了,有你与寒子夜,当是可以光复独孤皇室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现在需要回西玥一趟,我毕竟是手握军权的王爷,不能消失太久了。另外,君儿的身体实在太差了,承扬要将她带回仙鹤山庄去疗养,我要护送他们过去,所以,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
吴芷静点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需要做的事情,待北漠的事情走上正轨之后,我就去西玥找你。”
水无痕紧紧搂住吴芷静的腰身,薄唇置于她的头顶,吸取着她身上的芬芳:“静儿,我们……再舞一曲,可好?”
吴芷静抬眸,望着上方的水无痕,他的墨发随意披散于肩,乌黑亮泽的发丝带着清新的竹香,她食指轻抬,将他的发丝轻轻缠绕于指尖,螓首埋在他宽阔的胸前,攫取他刚性的气息。
“我教你一种新的舞姿,好不好?”吴芷静的唇贴在水无痕的胸口,轻轻地问道。
说话时微微的颤音牵动着水无痕的心。他握紧她手,点头道:“好。”
吴芷静见水无痕答应了,便抬头俏皮地问道:“可以借你的脚用一用么?”
水无痕见吴芷静的表情有些诡异,知道她的注意应该不会太好,但是,依旧宠溺地朝她笑了笑,回道:“好。”
吴芷静缓缓抬起右脚,放在水无痕的右脚脚掌之上,随后问道:“痛不痛?其实,我很轻盈的哦。”
水无痕摇头道:“不痛。”
“那这样呢?”吴芷静又抬起左脚,放在了水无痕的左脚之上,跟着问道。
吴芷静全身的重量全然放在了水无痕的脚上,水无痕只觉脚掌有些胀胀的感觉,他微微蹙眉:“有点痛。”
“这就痛啦?那你还打算与我跳舞么?”
水无痕点头道:“就算是痛,也跳。”
“那好。”吴芷静抬起手臂,环住水无痕的脖颈,整个人依附在了水无痕的身上,她将头靠在水无痕的肩上,轻轻哼起曲调来。
水无痕跟随着她哼出的歌谣左右走起舞步来。
“这叫什么舞?”
吴芷静踮起脚尖,在水无痕耳边浅浅回道:“贴面舞。”
“什么?”水无痕出口的话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这舞只能跟我跳!”
满以为会得到肯定答案的水无痕,却听吴芷静说道:“我偏不!”
水无痕圈紧吴芷静的腰身,威逼利诱道:“你敢跟其他男人跳?我就扒了他的皮!”
吴芷静笑得花枝乱颤:“呵呵……你随便扒,反正,扒的又不是我的皮。”
说罢,香风一带,双手离开水无痕的脖颈,朝城墙内里奔跑而去。
水无痕见吴芷静抛开了,脚下一点,追了过去。
城墙之上,两抹白色的身影在无边月色下,追逐嬉戏。
打闹一些时辰后,二人许是累了,靠在城墙边休憩起来。
打了半晌的仗,又在墙头吹了大半夜的冷风,吴芷静坐下后,靠在水无痕的肩膀上,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待吴芷静的呼吸平稳后,水无痕在她唇边留下一吻,说道:“静儿,这一生……都不要离开我。”
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紫红色的光,吴芷静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水无痕的双眸依旧阖在一起。
吴芷静轻轻地从水无痕怀中退了出来,她的手沿着水无痕脸颊的轮廓移动了一番后,说道:“无痕,你一定要保重,我会很快来找你的。”
轻轻地一吻,留在水无痕的唇边,她凝视良久后,终是转身离开了城墙。
脚步声渐渐远离,水无痕睁开凤眸,眸中隐有潮意涌动。
耳朵微微一动,身后传来马匹的蹄声与猎猎的风声。
秋去冬来,耶律旭日的旧部被吴芷静与寒子夜一一扫尽,北漠恢复了独孤皇室,独孤傲没有其他子嗣,所以,皇权只能交由吴芷静暂时监管,待找到失踪的独孤傲时再做其他打算。
待所有的事情井然有序之时,已是隆冬之际,这一日,吴芷静叫来寒子夜。
当寒子夜到达吴芷静的寝殿时,吴芷静正穿着白色裘皮大衣,静静立在廊下,看雪花纷飞。
吴芷静盯着六瓣雪花轻舞飞扬,垂了垂眼眸,任那长睫被雪花沾染,水无痕离开的这些日子,每隔几日就会让人送一次信笺,告知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现在北漠已经安定了,她决定离开北漠去找水无痕。
吴芷静没有转回身,她扬了扬眉毛,问道:“子夜,你还有我在西玥时用的那张人皮面具么?”
寒子夜持剑而立,似一颗清幽的修竹,他不答反问道:“公主这是要去西玥找水无痕么?”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我曾答应他,这边一稳定就去西玥找他,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寒子夜闻言直接说道:“我与公主一起去。”
吴芷静遽然转身,抬手挥了一下,厉声说道:“不行,我独孤皇室才刚刚恢复,你不能离开皇庭的。”
“我的职责是守卫公主,而不是其他。”寒子夜面无表情,回答得斩钉截铁。
吴芷静眉头微蹙,摇头道:“子夜,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了,我……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你知道,只要我想要离开,我会有一千种办法成功离开,固然你想要拦住我,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我终归是可以离去的。然而,我却没有选择做这样的事,因为,我尊重你,而你,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难处。”
寒子夜听完后,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吴芷静看了看他后,接着说道:“你可以派苍鹫宫的人一路保护着我,我现在的武功不弱,一般人奈何不了我的。一路上,我会不断给你信笺的。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吧。”
撂下这句话后,吴芷静转身进了大殿,只留给了寒子夜一个孤绝的背影。
寒子夜盯着她消瘦的背影,鹰眸一眯,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痛色。
吴芷静带着最初的那张人皮面具,女扮男装,一路朝西玥奔驰而去,行路七日后,终于到达了北漠边界,这一日,她刚刚从北漠国边界入了西玥。
入了西玥之后,她习惯性地找了一间客栈用膳歇息。
点完菜后,她坐在木桌前盯着餐桌发愣,不一会儿,便听身旁用餐之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你们听说没有?原来,那个掌有兵权的冰王爷是凌霄宫的尊主,就是那个琴仙莫问啊!”
吴芷静一听,头微微一转,仔细聆听起来。
做在那人身旁的另一人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听说莫问的武功奇高,可以杀人于无形,你说这一国王爷原来是魔宫的尊主,这皇帝能不被他害么?”
“对啊,我还听说,他建这凌霄宫为的就是夺权啊!”
吴芷静闻言,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转回头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被吴芷静这忽如其来的问话给惊住了,愣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听闻京城有传言,说冰王水无痕想要夺取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害了他的父皇,他的父皇现在缠绵病榻,全西玥都在通缉他!”
“什么?”吴芷静眉头一皱,全然不敢相信地低声沉喝起来。
怎么会呢?水无痕怎会害他的父皇?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谁泄露了水无痕凌霄宫主的身份?莫非是水无痕帮她攻打北漠而走漏的风声么?
那两人见吴芷静脸色变了,遂又接着说道:“不过呢,我看这冰王爷应该也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王妃牵扯到这件事中,公然将王妃休离了。”
吴芷静的手紧握成拳,无痕他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又骗了她,独自一人去承担这些伤痛,他给她的信笺中却说他安然无恙,过得很好。
被整个西玥通缉,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好?
吴芷静骤然没了用膳的念头,起身出门,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吴芷静没日没夜地往西玥京城赶,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西玥京城。
她先暗中去了一趟冰王府,当她看见冰王府外围堵着数百名兵士时,方才确认此事是真的,她从冰王府撤回,直接去了相国府,当她牵着马匹出现在吴相国府门前时,只觉恍若隔世。
府门前的家丁在看见牵着马匹出现在雪地中的女子时,不敢置信地揉搓起眼睛来:“那……那是芷静小姐么?”
吴芷静看了那家丁一眼后笑着回道:“是我,我回来了。”
那家丁赶紧上前为吴芷静牵马,吴芷静拍了拍身上的雪尘,随着家丁朝内行去,相府中已不若往日一般热闹,处处透着冷清。
吴芷静觉得有些奇怪便转头问道:“阿财,府里的人呢?”
阿财一一回道:“大少爷在衙门里办事。”
吴芷静顺口问道:“两位小姐呢?”
阿财闻言,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依旧回了话:“芷蓝小姐去岁嫁给了七皇子,芷菱小姐嫁给了礼部尚书的二公子。”
吴芷静眉头一蹙,问道:“芷蓝嫁给了水无澜?”
阿财点头道:“是的,皇上亲自赐的婚。芷静小姐,您不知道么?”
吴芷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阿财并不知道她离开了西玥,只当她一直在冰王府没有回娘家而已。而今,他定是认为被休离的她是无处可去,才会回相府的吧?
难怪刚才阿财看见她回到相府时,眸中竟有泪花儿闪动。
看来,她离开西玥去宁川岛的事,应当被水无痕压了下来。
不待吴芷静说其他的话,只听阿财继续说道:“大少爷整日忙着公务,二少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芷蓝小姐和芷菱小姐鲜少回府,府中已不若从前一般热闹了。”
吴芷静拍了拍阿财的肩膀,宽慰道:“别想太多了,你且牵马下去吧。”
阿财点头应下,遂牵着马朝马厩行去。
吴芷静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自己的小院儿行去,刚刚推开院儿门时,就见莲儿正在院中清扫着积雪,她的神情认真而专注。
“莲儿!”吴芷静轻声呼唤起来。
院中清扫雪花的莲儿在听见吴芷静的呼唤声后,手中的笤帚随之而落。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院门口的人。
她盯着吴芷静愣了半晌后,终是朝吴芷静飞奔而去,一面飞奔一面大哭起来:“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呜……”
吴芷静敞开怀抱迎接着莲儿的到来,莲儿扑入吴芷静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我这不回来了么?”吴芷静轻轻拍打着莲儿的肩膀,安慰起来。
“呜……”
莲儿低声啜泣着,那声音听着让人无不心痛,然而,掩盖于吴芷静身前的那双乌眸于不经意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束,稍纵即逝,让人完全无法清晰地扑捉。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章 极乐销魂
莲儿的泪水将吴芷静的衣襟浸透了,她对莲儿说道:“莲儿,外面冷,我们进屋去吧。”
莲儿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朝吴芷静点头道:“好的,小姐,您先进屋去坐一会儿吧,奴婢去为您打一盆热水来洗洗脸和手。”
吴芷静推门进了屋,她立在门边,看着房中的一切,这里和她离去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莲儿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动过属于她的任何东西。
她从未想过,此生还会再次回到这个房间之中,然而,世事无常,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只是,人与事已经全与当初不一样了。
“小姐,您先来洗洗手吧,奴婢瞧您的手都冻得红肿了。”莲儿端了盆热水走进房中,朝吴芷静笑着说道。
莲儿脸上纯真的笑容,只让吴芷静心中一暖,再次见到故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吴芷静垂眸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