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第2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婉的身边。
木轻婉抬手,南宫澈握住她的手,她说道:“澈儿,你们就在这山庄内办了婚事,如何?”
南宫澈俊眉一扬:“这么急么?”
木轻婉点头道:“你知道的,你的父皇从未关心过你的事,而你师父一直将你视为己出,在山庄内办婚事,也算是了他心中的一件大事。”
“好的,一会儿静儿醒来,我再告诉她吧。”
木轻婉闻言摇头道:“不了,还是娘来告诉她吧。还有,她的名字叫什么啊?”
“她的名字叫吴芷静,娘您可以唤她为静儿的。”
木轻婉视线微转,找准软榻的位置笑了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吴芷静醒来时已是翌日下午,当她醒来时多少还是被木轻婉给吓了一跳,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软榻上竟然坐着一名中年女子,思绪回归正常后方才想起那是南宫澈的母亲。
吴芷静角色转换速度十分之快,迅速喊道:“娘,您怎么起来了?”
木轻婉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吴芷静倾身握住她的手,说道:“娘,我在这里。”
木轻婉握住吴芷静的手微笑着说道:“静儿啊,娘昨天睡了很久,腰有些疼了,你随娘出去散散步,怎样?”
吴芷静挑了挑眉:“师父可允许?”
木轻婉摆手道:“我们不告诉他,我们自己出去。”
“这……”吴芷静有些为难,她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木轻婉的身子那么差,如若出点什么意外,她可怎么担当得起?
“静儿,你都不听为娘的话么?我们只是出去走一走,没事的。我身上装了一些药,都是常备的。”木轻婉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丝丝责备之意。
吴芷静闻言半晌没有说话,脚下也没有任何动作。
“咳咳……静儿,娘憋得厉害啊,想透透气……咳咳……”木轻婉忽然之间咳嗽起来,她一面咳嗽一面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吴芷静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随她出去走走,但是,前提是不能离开太远,木轻婉也只是想散散步,故答应了吴芷静。
出得院门后,吴芷静扶着木轻婉在小道中慢慢走着。初夏时节,树上的知了已经开始发出哀鸣了,树叶盛开,成为了大自然的荫蔽,山间的风带着习习凉意,吹拂着二人的脸庞。
“静儿,外面的空气比房间好太多了,可是,他们就是不愿让我出门。”木轻婉开口说话了,说得极轻极浅,仿佛大声一点都会让她喘气一般。
吴芷静笑着回道:“他们是为了你好。”
“这我知道,可是,如若每日都闷在房间里的话,我会死得更快的。”
吴芷静秀眉一蹙安慰道:“娘,您可别这么说。”她为何时常将死挂在嘴边,莫非她人生除了等死以外就没有其他了么?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么多年了,如若不是有仙鹤为我瞧病续命,我早就去那地府阴间了。”木轻婉将人生看得十分通透,人,到头来,左右不过一死,只是早晚不同而已。
“娘……”吴芷静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在如此明白人世轮回的人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似乎会非常可笑。
木轻婉压了压吴芷静的手,不再提生死的事,转而问道:“静儿,那天我做的梦中,好像听你说,你有一双水晶鞋,可以给娘看看么?”
吴芷静眼眸一瞪,全然没料到她真能记得这件事,压下惊讶,遂说道:“那双鞋在澈那里,回头让他拿给娘看便是。”
“静儿穿上那双水晶鞋当是很美的吧,只可惜,娘看不见你的样子啊!”
心酸的话语让吴芷静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她揭开脸上的面具,将木轻婉的手带向她的脸,轻声说道:“娘,您蕙质兰心,用手感受一下,便能在心中勾勒出静儿的模样了。”
木轻婉唇边带着动容的笑,她双手在吴芷静脸上细细摩挲着,微微颤抖的手仔细沿着吴芷静的轮廓上下移动着。
“静儿,你长得真美呢,娘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出你的样子了。”木轻婉摩挲完后,低低叹道。
吴芷静将面具带回脸上,笑着回道:“谢谢娘的夸奖。”然而,本是慧心的一笑却在看见面前的画面时,忽然间僵住了容颜。
只见前方,树叶婆娑之处,水无痕正推着月思君在林间漫步,他的神思似乎有些恍惚,眼光四处寻望,时而停放于树间,看着相依对唱的鸟儿,时而停放于蓝天之上,看着自由飞翔的鹰隼,时而停放于脚边,看着风雨中依旧顽强存活的小草。然而,游移的眼神却在看见吴芷静时定格住了双眸。
“静儿!”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惊叹,似思念似激动。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与月思君,水无痕依旧一袭白衣如玉,而月思君也穿了一袭白纱,脸上带着同色面纱,看着真若云中漫步而来的一对情侣,连情侣衫都穿上了,她还能说些什么?
水无痕放开握住轮椅的手,朝吴芷静行去,然而,当他还未靠近吴芷静时,却被木轻婉挡住了去路,木轻婉眸中满是戒备,她质问道:“你是谁?”
水无痕似乎才发现吴芷静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他侧目朝木轻婉望去,此人,他从未见过,但是,从她眉眼望去,却似曾相识。
水无痕颔首回答得彬彬有礼:“这位夫人,我是静儿的夫君。”
夫君二字一出,坐于轮椅上的月思君不禁握紧了轮椅把手,心内开始绞痛。吴芷静在听见夫君二字时没有任何反应。
而木轻婉闻言,忽觉气息受阻,她头部上下摇晃,喘起粗气来,木轻婉的忽变自然不在水无痕的思虑范畴之内,许是被木轻婉的动作吓到了,他惊呼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天啊!”吴芷静惊呼出声,赶紧伸手为木轻婉上下顺着气。
“娘!”南宫澈的声音疾窜而来,带着万分焦虑。
木轻婉寻着南宫澈的声音困难地望去,泛白的唇微张:“澈儿……”一声呼唤后便晕厥了过去。
水无痕见状,手往外伸出一分,却在看见吴芷静的动作时收了回来,吴芷静眼疾手快先扶住了木轻婉的身子,南宫澈飞驰而来,从吴芷静手中接过木轻婉,随后带着她朝小院儿行去。
吴芷静见状脚步移动准备跟随南宫澈而去,然而却被水无痕拉住了手:“静儿,我有话跟你说。”
“水无痕,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痕身后的月思君,眸光淡淡,随后垂眸看向水无痕的大掌,跟着推开水无痕的手,转身朝小院儿飞掠而去。
水无痕岂肯罢休,跟着吴芷静追将而去,然,恢复了内力的吴芷静速度变得极快,内力受损的他竟然有些追赶不住,当他到达院门前时,只听得一阵关门之声,他被吴芷静彻底地关在了门外。
水无痕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她从此要将他关在心门之外了么?不,他一定要问清楚,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她对他虽然也不怎么好,但是,她看向他的眸中至少不会如此淡薄,方才她看他的那一眼,仿似陌生人一般,她的无视让他心疼。
“月姑娘!”一声惊叹于身后响起:“主上,月姑娘晕厥过去了,您快过来。”
水无痕眉头一皱,竟是不理承扬的呼唤,推开小院儿的门不请自入。然,却在打开房门之际发现腾仙鹤竟然立在了门口。
腾仙鹤双手环胸,立于门口,完全挡住了水无痕的去路,他扬眉淡淡道:“小子,那丫头的身子需得好好看护着,不然,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她若再次陷入险境,老夫定然不会再出手相救的。”
“前辈,送佛送到西,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您何苦让她再受这样的折磨?”他知道腾仙鹤完全可以将月思君治好,但是,他却偏偏不这样做,非要让他再次为月思君的身体奔波劳碌。让他没有时间与静儿好好谈一谈。
这个世上,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他与静儿和好,所有的人都在从中阻扰,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她不是老夫的有缘人,老夫是看在你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方才出手救了她,以后,能不能活光看她的造化了,你们最好莫要做刺激她的事,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说罢,右手一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水无痕凤眸一眯,腾仙鹤竟然下了逐客令,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现在姑且不进,但是,有朝一日,他定要进去问个清楚的,腾仙鹤能拦他一时,却不能拦他一世,他总有机会可以见问清楚静儿的。
水无痕双手抱拳道:“打扰了。”
白色衣摆翻飞,水无痕毅然转身出了院门,腾仙鹤依旧双手环胸,摸着胡子看着水无痕渐渐远离的身影,心下竟是忐忑一片,不为其他,只为他那个痴傻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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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 第七章 大婚
房间之中,光线有些晦涩,南宫澈为木轻婉把了脉,随后让她服食了一些丹药后便坐在床榻边守候着。
吴芷静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进来,她站在南宫澈的身旁,看着南宫澈脸上的倦容,抱歉道:“二哥,对不起,我不该带娘出去的。”
南宫澈转身看向吴芷静,摇头道:“不怪你,我知道是娘让你带她出去的,她喜欢呼吸自由的空气,只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而已。”
“她现在怎样了?”
南宫澈叹了口气,道:“受了些刺激,应该不用多久就会醒来的。”
吴芷静坐于床榻边,看着眼圈周围有些黑黑的南宫澈关心地问道:“你一直没有休息吧?”
南宫澈转了转视线说道:“无妨的,这里有我就好,你去那边躺一下吧。”
吴芷静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床榻边与南宫澈一起等候木轻婉的苏醒。
一个时辰以后,木轻婉终于苏醒过来,她一旦清醒便开始扬首胡乱抓握,吴芷静眼疾手快,率先抓住了她四处乱舞的双手,连声道:“娘,我们在这里。”
木轻婉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张开嘴,想要说话,然而吴芷静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吴芷静俯身轻声问道:“娘,您在说什么?”
“成亲……婚礼……即刻……”她说出的话语已经不成语句,但是,吴芷静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要看南宫澈与她成亲。
南宫澈闻言俊眉飞扬,反驳道:“成亲乃是大事,怎能即刻就办?娘,您别心急,过两天再说吧。”
木轻婉闻言连忙摇头道:“不……娘现在就要看你们成亲……”
南宫澈欲要再说话,却被吴芷静拦了下来:“娘,我们这就去准备,即刻成亲。”
木轻婉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握住的手终于松弛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
南宫澈转眸看向吴芷静,眸中带着感激,吴芷静朝他微微一笑道:“澈,你快去准备吧,这里有我就行。”
南宫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木轻婉则一直握住吴芷静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仿似她一松手,吴芷静就会被人抢走一般,吴芷静安慰地拍着她的手,哄道:“娘,我不会走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木轻婉闻言唇角弯弯,淡淡地笑开了。
腾仙鹤一直候在房门口,房内的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南宫澈跨出房门后他便跟着去张罗婚礼的事了。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庄里的人一直忙了一宿,终于在第二日晌午十分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
下午的时候南宫澈差人送来了凤冠霞帔让吴芷静试一试。
吴芷静盯着凤冠霞帔若有所思,想不到,她第一次穿这身大红嫁衣,竟是在做戏。她的人生为何会这般戏剧?纤白手指游走于霞帔之上,让她想起了月思君的那一身大红衣衫,她一直很想知道,月思君为何会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她是准备嫁给水无痕的么?
吴芷静摇了摇头,穿上了那身凤冠霞帔,待她穿好时,木轻婉激动地说道:“静儿,让娘摸摸你,可好?”
吴芷静站立于她的身前,抬起她的手让她上下摸索起来,微微颤抖的手摸向了头上的凤冠,她一面摸一面回忆一面流泪:“那一年,娘也曾穿着这身美丽的大红衣衫,嫁进了宫里,只是,嫁的人却不是娘喜欢的人。而且,没有拜堂没有仪式,只是用一顶宫轿直接将我抬进了殿中,从此断了娘一生的自由。”
吴芷静抬手握住木轻婉的手,看着她不再澄明的眼眸,说道:“娘,人生总会有很多不如意的事,只要我们曾经爱过,便能成为永远了。”
木轻婉的唇微微颤抖着:“曾经……爱过……”
“是啊,纵然不能长相厮守,但是,彼此的心却一直牵连着,互相仰望,互相思念,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木轻婉这一生虽然很苦,但是,却有一个那么爱她的腾仙鹤终日为她操劳着,她其实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木轻婉点头道:“对,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她握住吴芷静的手郑重道:“静儿,你与澈儿一定要幸福啊。”
这句言语一出,罪恶感铺天盖地地朝吴芷静席卷而来,面对这样柔弱的女子,欺骗她当真让她自责愧疚到死,然,却是她不得不做的事,因为这是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她也在想,如果她能爱上南宫澈多好,可是,她的心为何就不能为他停留呢?
庄里的人皆因这忽如其来的喜事而喜笑颜开,下人们在主要的道路上都铺上了红毯,挂上了红灯笼。承扬住的小院儿外自然也会铺上红毯的。
本是在院儿里练功的承扬在听见院外嘈杂的人声时打开房门四处张望起来。
当他看见人们正搭着梯子往树上挂红灯笼时蹙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庄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下人们在看见承扬时,皆停下了手头上的活,颔首去到承扬跟前请安道:“见过少庄主。”
承扬抬了抬手以示免礼,接着问道:“是有什么喜事么?”
“回禀少庄主,今夜乃是南宫公子大喜之日。”
承扬眉毛一抬:“大师兄?他不是娶妻了么?今日莫非是纳妾?”他大师兄竟然要纳妾么?为何这些事总是没人告诉他?师父当他不存在也就罢了,大师兄也要当他不存在么?
“少庄主,南宫公子不是纳妾,而是娶妻。”
承扬闻言几乎跳了起来:“什么?娶妻?他不是娶了么?”
下人们并未因着承扬的反应而紧张,反而回答得有条不紊:“说是之前娶的时候没有仪式,如今,娘亲与师父皆在跟前儿,就在这里办了。”
承扬看见下人们一脸平静的表情,脸跟着跨了下来:“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不是先洞房再拜堂么?我得去看看。”
说罢,离开小院儿朝南宫澈的院子里疾步而去。
水无痕因着昨日吴芷静的冷漠一事一宿未睡,此时正在房中休憩,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承扬让庄内下人带路,朝南宫澈母妃的院落行去,婉姨竟然来了山庄,而他居然不知道这事。他在山庄的地位果然直线下降。
此时的院儿内,南宫澈与腾仙鹤皆不在场,吴芷静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准备脱下喜服时却被木轻婉拦住了:“静儿,不多时便要行礼了,就别再换下来了吧,省得折腾。”
吴芷静点了点头道:“好的。”
“静儿,我们去院儿里坐坐吧,等澈儿他们过来。”
木轻婉提出要求后,吴芷静扶着她朝院儿里走去,在门边的菩提树下坐了下去。坐下去后,木轻婉的眼神四处游离,最终停在一处,她的手伸向吴芷静:“静儿,让娘再摸摸你的脸,可好?”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遂取下面具将木轻婉的手伸至她的脸前,让她寻摸起来。
承扬此时跨入院门,人未至声先到:“大师兄,师弟来恭贺你了。”
木轻婉的手随着这声音停顿下来,吴芷静也转身看向承扬,然而,却在对上承扬的双眸时,发现承扬的身子迅疾僵直起来,本是满含笑意的双眸中渐渐升起怒意。
“吴芷静,你怎么在这里?”承扬暴怒的吼声传了过来,直震得菩提树上的叶子都开始颤抖。
木轻婉因着承扬的吼声而微蹙眉头,疑惑道:“是枫儿么?”
吴芷静面对承扬而坐,木轻婉则是背对着承扬而坐,是以,当承扬冲进小院儿时看见的是吴芷静,吴芷静害得水无痕受了极重的伤,他看见吴芷静就觉心里窝火,所以才大声地吼了起来,岂料,吴芷静对面的人竟是婉姨。
承扬的声音瞬时化柔,疾步去到木轻婉身边,半蹲于地说道:“婉姨,是枫儿。”
木轻婉手腕一抬想要触摸承扬,承扬立刻握住她的手,木轻婉笑着说道:“枫儿啊,婉姨很久没见你了,都去哪里了?”
承扬眼眸一斜,盯了吴芷静一眼,却在看见她身上的喜袍时,眼眸微眯起来,眸中放出危险的光芒,他轻微咬牙说道:“枫儿去了西海。”
木轻婉在听见西海二字时,眸中露出向往之光,她轻轻说道:“西海啊,枫儿啊,海漂亮么?蓝么?”
承扬点头道:“那里的海很蓝,很纯净,一望见底,不像某些人的心,污浊昏黑,蛇蝎若毒。”
吴芷静看着承扬射过来的厉眸,只觉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用蛇蝎二字来形容她了?她充其量也就是不爱搭理人,蛇蝎的境界她可真是做不到。
木轻婉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感觉到此时的气场有些大。
“枫儿近来当是瘦了吧,瞧你的手,只剩下骨头了。”木轻婉有些心疼地说了起来,云枫这孩子她也是打小便看着他的,这些年他一直奔波在外,当是很辛苦的。
承扬唇角微张说道:“枫儿的主子前些日子受了伤,肋骨断了三根,插到肺里去了,还中了毒,差点死去,枫儿是为了救主上才如此劳累的。”话中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让吴芷静听得一阵胆寒。
肋骨断了三根,插到肺里去了,那该有多痛啊?他怎会受那么重的伤,看承扬那样,好像那伤是她造成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枫儿你可要好好休息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啊,今夜,你大师兄成亲,记得多喝几杯喜酒啊。”木轻婉说道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对了,枫儿,这是你的嫂子,刚才听你呼唤她,你当是认识她的吧。”
“认识,枫儿当然认识她。”说罢转眸朝向吴芷静,眸中全是愤恨:“对吧,嫂子?”
吴芷静挑了挑秀眉,回道:“自然认识。”
承扬眼眸微眯,看了一眼吴芷静,眸中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记起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来,遂对木轻婉说道:“婉姨,枫儿先走了,晚上再去向大师兄讨喜酒喝。”
说罢,放开握住木轻婉的手,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吴芷静盯着承扬急速而走的身影,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定了定眼神后,又想起了承扬刚才所说的话,那日自她晕厥之后究竟出了什么事?莫非,真是有人从中作梗么?
水无痕想要与她说的话就是这些么?那他为何一直不来找她说?
“静儿,娘有些累了,我们回房吧。”木轻婉挥动着手浅浅说道。
吴芷静转眸看向木轻婉,暂时挥掉了脑中的想法,无论水无痕与她之间究竟有何误会,她不是已经做好选择了么?既然已经选择的话,就不要再想其他了。
“好的,娘。”吴芷静扶住木轻婉的手缓缓朝房内行去。
话说承扬方才与木轻婉谈话之际忽然想起了水无痕,是以,他一阵风似地卷了回来,当他回房后发现水无痕依旧沉睡时,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终于沉沉地落了地。
他趁着水无痕熟睡之际,在他房中点了致人昏睡的香药,加的量比平常要多一倍,今晚是大师兄的洞房花烛夜,主上如若知道的话,定然会大闹洞房,如此,吴芷静就不能顺利地嫁给大师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主上在今晚醒来的。
由于一切都太过仓促,是以,也不再做其他一些太过复杂的程序,送聘礼这样一些程序就该省则省了。自酉时起,山庄之内就热闹欢腾一片,爆竹声锣鼓声咀呐声齐鸣,欢乐非凡,花轿从南宫澈的院落出发一路张扬而过,山庄所有的下人们都笑逐颜开地跟在后面,行过曲径,花轿最终停在了木轻婉居住的院落门口。
吴芷静的头上戴着喜帕,一路由腾仙鹤牵引着朝门前行去,门前,南宫澈身着喜服头带插花状元帽,威风凛凛地坐于马上,俊美异常。
腾仙鹤带着吴芷静出了门,喜娘随后来接,为吴芷静打开轿帘,让她低头进入轿中。
轿夫齐声用力,抬起了轿子,摇摇晃晃地感觉让轿中的吴芷静心思有些恍惚,她竟然不争气地想起了水无痕,他不是有话要跟她说么?而今,她都要嫁人了,莫非他还不来说么?整个山庄之内人群熙攘,吵闹声不断,莫非他都听不见么?还是说,他一直费心费力地照顾着月思君,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手握红绢的手不禁紧紧交缠在一起,将那根丝绸织成的手绢儿搅得褶皱四起。
花轿一路绕过山庄内所有的大路,最终停在了南宫澈的小院儿外面。
当轿帘被人掀开时,吴芷静的心竟然如雷捣鼓起来,她紧张的不是因为快要拜堂了,而是,水无痕住的地方就在南宫澈院落的隔壁,即使再耳背的人也该听到声响吧,他是真的很乐意她嫁给南宫澈么?还是说,他忽然之间发现月思君才是他今生所爱,以前不过只是幻梦一场而已?
吴芷静被人搀扶着下了轿,螓首低垂,顺着喜帕下方的缝隙细细看着周围人的脚,她一路低头扫过,左右兼顾,却没有发现那一双她所熟悉的脚,也没有发现轮椅。
心底隐隐升起的失落让她觉得自己终究是个笑话,就因为承扬今日说的那几句,她居然又开始期待起来,竟然心痛起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对她如此不闻不问的人,她还有何念想?
踌躇之际,从缝隙中,她看见一双温柔大掌向她缓缓伸来,夕阳的斜晖洒在他手,只让人心中温暖一片,吴芷静的眼眸微微一眯,怔愣须臾后,终是将手放在了那双温柔的大掌之中。
温柔大掌缓缓裹起,将她娇弱的手包在了掌心之中。
吴芷静跟随着他的步伐踏着坚实的步子朝内慢慢行去。
走了数步后,南宫澈停了下来,吴芷静也跟着停了下来。
礼生高唱:“一拜天地。”
南宫澈扶住吴芷静的身子,将她转向天与地,随后带着她沉沉地跪了下去,朝外深深了拜了一次。
“二拜高堂。”
南宫澈与吴芷静转过身来,上方木椅之上,坐着木轻婉,她脸带幸福的微笑,眸光中聚着欣慰,而她身旁立着腾仙鹤,他的眸中也带着慈爱之光。
“夫妻交拜。”
吴芷静被喜娘搀扶住,转了半个身子,随后,跪了下去,她从缝隙中看见,身穿红色衣服的南宫澈跪了下去,然后,看见他双手伏地,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礼生高唱完后,吴芷静被人扶了起来,随后带着她朝内室行去。
回到内室后,吴芷静被喜娘搀扶着坐于床边,喜娘欠了欠身说道:“夫人,您先在这里等一下,过一会儿新郎便会来掀开盖头。”
吴芷静点了点头,喜娘便悄然撤出新房了。
夕阳落山,银月如盘高悬于天,山庄内喜庆一片,南宫澈高兴异常,每个来敬酒的人他都实打实地喝了下去。
承扬今日喝了一点小酒,当他端着杯子去到南宫澈跟前时,他小声地在南宫澈耳前说道“大师兄,恭喜你娶了一个如花美眷啊。”
南宫澈看了看承扬,笑着说道“谢谢师弟。”
承扬挽住南宫澈的手臂轻声耳语:“大师兄,在这个世上,我敬重的人不多,除了主上便是你了。可是,你们两个为何偏偏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好的女人,你们却争相抢着她?”
他真是想不明白,想不通啊,吴芷静除了生就一副好皮相以外,她究竟有哪里好?
南宫澈抿唇一笑:“这个只有自己知道。”
“大师兄,你可一定要小心她了,她的心真的很坏的,我不想看见你被她伤害。”
南宫澈斜眉一扬问道:“她的心很坏?此话怎么说?”
承扬正欲与南宫澈详谈时,二人却被另一拨敬酒的人群给冲散了。待南宫澈喝完酒时,承扬已经不知所踪了。
酒过三巡,众人吵闹着要去闹洞房,于是,一大帮子人跟随在南宫澈身后迤逦而去,仿似一条长龙一般。
到了新房后,喜娘准备好了各种器具,南宫澈从托盘中拿起秤杆,缓缓走近吴芷静的身边。
吴芷静神思恍惚,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当她发现有人来时,眼眸微微一瞪,却在看见一双红色的脚时,心下泛起失望之意。
“静儿,为夫要掀盖头了。”南宫澈温柔体贴地朝吴芷静说道。
因为南宫澈的提醒,吴芷静的心神终于定了下来,她看见一只秤杆进入眼前,然后,身旁瞬时一亮,红色的盖头被南宫澈掀开了来。
“夫妻结发。”喜娘唱完后,南宫澈从另一个托盘中拿出一把剪刀。
随后坐在床榻边,问道:“静儿,剪哪里的头发?”
吴芷静想了想,说道:“剪耳前的发丝吧。”
南宫澈闻言剪断了她耳前的发,随后,将他耳前的发丝剪了下来,打了一个同心结,仔细地方在了鎏金胎丝锦盒之中。
“喝合卷酒。”喜娘唱完后,托盘呈了上来。
南宫澈端起酒杯,将另一只递给了吴芷静,二人双手交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白酒入喉,引得吴芷静咳嗽起来:“咳咳……”
南宫澈见状,接下了吴芷静手中的酒杯,转而去拍她的背部,柔声道:“没事吧?”
吴芷静鲜少喝白酒,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脖子上的肌肤也跟着变红了。她摇头说道:“没事的。”
“哈哈,南宫公子与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看着二人的动作,人群之中有人揶揄起来。
此声过后,引来逗趣声无数,随后,众人闹腾了一番后便撤开了,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南宫澈与吴芷静。木轻婉一直盯着二人所在的方向,甜甜地微笑着,直到腾仙鹤扶住她身,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沸腾之声渐渐远去,新房之中变得静谧起来,吴芷静与南宫澈相视而坐,竟是半晌没有声音。
屋外的树也十分安静,今夜似乎没有什么风,往日的蝉鸣声也隐遁而去。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安静。
此时,昏睡于房中的水无痕忽然之间似被什么东西惊醒一般,倏地一下直起身子坐于床上。
他甩了甩头,朝外看了看天色,当他发现天色已经亥时时,心下有些错愕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这般嗜睡了?他究竟睡了多久?
水无痕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推开房门立于廊下,当他看见有一半边天被映得火红时,心下竟然突突地跳动起来。
庄里发生了什么事?何以红光满天?
换好衣服后,水无痕起身出了房门朝院外行去,一路上,他看见许许多多的红灯笼,俯身看向地面,发现往日的青石砖地面上竟然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越觉得事态不对,当他终于沿着红光寻去时,抓住了一个庄里的人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庄里何以装点得这般喜庆?”
被抓住的人自然认得他,那人眸露惊诧,莫非,南宫公子成亲这般大事这位公子竟是不知道的么?那人据实回道:“这位公子,今日是南宫公子大婚之日啊,您不知道么?”
水无痕一听之下激动地握住那人的肩膀摇晃道:“你说什么?他娶的是谁?是一直待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么?”
那人头如捣蒜道:“是啊!刚才都送入洞房了,您来晚了,我们已经闹完洞房了。”
水无痕闻言,即刻放掉握住那人肩膀的手,脚下生风,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那人盯着水无痕疾驰而去的身影低声道:“这么快的速度,他是人是鬼?”说罢,摇摇头,再次寻酒而去。
新房之中,南宫澈与吴芷静依旧相对无语,静默半晌后,南宫澈起身去到妆台上拿了一样东西过来。
吴芷静随着南宫澈的视线而去,当她看见南宫澈的手中放着一个盒子时,她问道:“这是何物?”
南宫澈回坐于吴芷静的身边,缓缓将那盒子打开,甫一打开,吴芷静只觉周围光亮四溢,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借着火红的灯光,她看见南宫澈的手上握着一双水晶高跟鞋,那双鞋将烛火的颜色折射成七彩之色,每一道光束都能点亮一方土地,其中一束照亮了她如玉一般的肌肤,清莹之色让她有些目不暇接了。
“水晶鞋……”吴芷静低低叹道,真是想不到,童话中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南宫澈微微一笑,问道:“想试一试么?”
吴芷静点头道:“好。”只有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怀念高跟鞋,她的工作虽然鲜少有机会穿高跟鞋,但是,都市女人有哪个不爱高跟鞋的?
南宫澈俯身抬起吴芷静的脚,为她脱掉鞋子,随后便将水晶鞋套入她的脚中。吴芷静见状立即倾身阻止道:“等等,这样穿多难看啊?”让她在水晶鞋里套一双白色的袜子?天啊,那不是丑死了?她怎会这样穿?这不是亵渎这双水晶鞋么?
南宫澈闻言,有些惊诧地问道:“不这样穿,那待如何穿?”
吴芷静从南宫澈手中拿过鞋,随后将白色的袜子脱掉,雪白玉足显露出来,南宫澈在看见她的玉足时,俊脸上竟然飞上浅浅红霞。
吴芷静忙着试鞋,自然没有闲暇时间去看南宫澈的表情,吴芷静穿上水晶鞋后,便站起身来,随后撩开裙摆伸出一脚展示给南宫澈看,因为量脚定做的缘故,那双鞋十分合吴芷静的脚,秀气雪白的玉足放于水晶鞋中,竟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这样穿着,好看吧?”吴芷静微微一扬首,问道南宫澈。
南宫澈点头道:“好看。”
吴芷静因着水晶鞋,心情变得好起来,她踩着步子去到南宫澈跟前,双手提起裙摆欠了欠身,随后伸出一手朝南宫澈说道:“尊敬的王子殿下,您可以与我共舞一曲么?”
南宫澈因着吴芷静的邀约而唇角微弯,他站起身,握住吴芷静的手,将她扣入怀中,轻声说道:“荣幸之至。”
随后,二人于房中翩跹舞动起来,吴芷静轻轻哼着圆舞曲,带着南宫澈跳起了华尔兹。
吴芷静的手轻轻搭放在南宫澈的肩上,南宫澈的手环住了吴芷静的腰身,走步,旋身,转圈,环抱,他们的舞姿唯美而动人,直直刺痛了房门外的伫立于风中的水无痕。
新房的房门没有掩实,甫一到达的水无痕刚巧看见了南宫澈与吴芷静相拥而舞的一幕,水无痕盯着二人火红的衣衫时,眸中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一般。
妒火中烧的他直接踢开房门,双手紧握成拳怒吼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经水无痕一吼,房中起舞的二人,顿住了脚步,因为收势不及,吴芷静直接撞入了南宫澈的怀抱之中。南宫澈的手在不自觉中握紧了吴芷静的腰身,吴芷静于南宫澈的怀中看向门口那盛怒中的男子,他的墨发肆意飞舞,若灵蛇一般,然,她却久久未曾言语。
风起云涌 第八章 洞房之夜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更添孤寂,他为何总是姗姗来迟?如若他们有缘,上一次,她躺在雪地中几欲死去时,为何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如若他们有缘,为何方才拜堂时他没有出现?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为何每次都要在她失望之后方才想要挽回。
他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么?
她已经拜了堂,成了亲,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必须是南宫澈的妻,直至送走他的母妃。
而水无痕,终归会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一切如尘埃,她的心已然落定。
“这位公子,没有人告诉您什么叫非礼勿视么?”吴芷静看着水无痕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她自然不能失信于人,不然,南宫澈将置于何地?
水无痕夺门而入,霸道地握住吴芷静纤细的皓腕,低声呵斥道:“吴芷静,你竟敢嫁给别人,不要忘了你还是本王的王妃!”
为避免吴芷静受伤,南宫澈揽住吴芷静的手稍微松了松,然而吴芷静却用力固定住脚不让水无痕将她扯走。
“王妃?水无痕,我何时跟你拜过堂?”在他们古人的观念看来,如若没有拜堂便算不得夫妻。
水无痕见吴芷静不承认,怒不可遏直接吼道:“你我都已经……”
吴芷静秀眉向上弯起,问道:“已经怎样了?”她就不相信,水无痕会当着南宫澈的面说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又紧了一分,他将她带向自己宣告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休得嫁与他人!”
吴芷静斜睨一眼水无痕,她最讨厌霸道狂傲的男人了,他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凭什么他说东她就一定要往东?凭什么他想起要她了,她就一定要回应他?
吴芷静想要挣脱开被水无痕钳制住的手,但是发现徒劳无功,她抬起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甩到水无痕面前,昂首说道:“这是休书,我已经在上面签好字了,你也签了吧。”这封休书在她再次见到水无痕后便写下了,按照古人的习惯,他要写下休书后,他们方才没有任何关系,她虽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为了一刀两断,这封休书是必须的。
水无痕怒目一瞪,袖风一扫,薄薄的纸张便飞舞而去,纸张底部瞬时燃起火焰,袅袅青烟升起,休书不一会儿便被焚烧殆尽了。
南宫澈在看见吴芷静抛出的一纸休书时也是十分震惊,静儿做事果真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竟然连休书都写。水无痕好歹是天之骄子,如此的羞辱,他又如何能咽得下去。不过,水无痕却也有错,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好好保护静儿才发生,这些罪责是他该受的。
水无痕扭住吴芷静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已然将吴芷静的手腕捏得青紫了,他怒意勃发道:“荒唐,这个世上岂有女子写休书的?本王一天不写休书,你便一直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死,也一样是!”
“水无痕,你手劲太大了!”南宫澈在瞥见吴芷静有些瘀紫的手腕时出言低声呵斥起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的事本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但是,如若水无痕的怒意会伤害静儿的话,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水无痕此生从未这般暴躁过,他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过去的他,哄也哄了,该温柔的也温柔了,然而,这个女人似乎油盐不进,如此,他又何须再放纵她?手上的力道并未松弛,他只将吴芷静朝外扯去,而吴芷静自然不肯跟他走,他越是这样蛮不讲理,她就越不会顺着他的意!
“水无痕,谁告诉你女人不能写休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