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第1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他拉了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后,吴芷静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于风雪中,一深一浅地朝前行去,厚厚的雪地上留了几个秀气的脚印。
南宫澈掀开车帘,心中似乎在数着节拍,一,二,三……
数到四时,他直起了身子,待五字还没有落下时,吴芷静已然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急速掠下马车将吴芷静横抱起来,随后翻身上了马车,上得马车后,他对车夫吩咐道:“迅速朝仙鹤山庄进发。”
“是,王爷。”车夫得令后拉了拉缰绳,马儿疾驰朝前飞奔而去,马蹄翻飞,雪花四溅开来,雪地上印出车毂碾过的痕迹。
躺平手打,|
风起云涌 第二章 给一次爱的机会
马车一路朝东北面行去,天气逐渐转暖,雪停了,风静了,繁花也慢慢绽放于枝头,一片春的气象。
东琳国东北部有一座山,名为仙鹤山,山上有一个闻名遐迩的山庄,名为仙鹤山庄,都说世上有双宝,一为西海神牌,二为东琳仙鹤,西海神牌一直是个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神牌是何模样,也不知神牌究竟藏于何处,殊不知,那世人传颂的神排就是吴芷静所要追寻的蝴蝶佛牌。这第二宝说的也不是一只仙鹤,而是仙鹤山庄的庄主,腾仙鹤,他之所以成为双宝之一,是因为他有着妙手回春的医术,但是,他医人有个怪毛病,与他有缘之人,他随手便救,与她无缘之人,任你如何祈求,他都是不会救的。
月思君出事那会儿,水无痕曾上仙鹤山求过腾仙鹤,但是,却被他无情地拒绝在了门外,连承扬都未能打动他的铁石心肠。到后来,为了救月思君,他才不得不听信巫师之言等候寻找地图之人。
因为腾仙鹤是当世神医,许多有权有势之人皆想送自己的孩子去仙鹤山学医,但是,腾仙鹤却拒绝收徒弟,不过,这也是表象所在,私底下,腾仙鹤是有徒弟的,大徒弟是南宫澈,二徒弟便是倚云山庄的大少爷云枫,也就是承扬,承扬这个化名是他成为风云十八骑后才改的,因着其他人不知道,所以认为腾仙鹤从不收徒弟。
南宫澈认识腾仙鹤是因为他的母妃,南宫澈的母妃自幼身体就不太好,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从小便有专人照看着她,而照看她的人刚巧认识腾仙鹤,南宫澈的母妃在南宫澈很小时就将他送去仙鹤山了,世人都说腾仙鹤的脾气古怪异常,时好时坏,喜怒难定,说他太过傲气定然不会收任何徒弟的,然而,他却破天荒的收了南宫澈为徒。按照腾仙鹤的话来说,他说他在看见南宫澈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说他与自己有缘。
七年前,西玥与东琳达成协议,边疆不再动乱,是以,双方派质子去到对方国度,南宫澈一直不受皇宠,是以,被他的父皇送去了西玥,成为了吴相国的义子。
去岁,西玥国在东琳的质子忽然亡故,两国之间的停战协议无疾而终,他的父皇对他不闻不问,刚巧,吴芷静又让他带她离开,是以,他用了幻术带着吴芷静离开了西玥。自去岁回到东琳后他一直忙于政事,他其实一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不喜欢朝廷之事,庙堂虽高,但却不是他向往之处,但是,静儿说她喜欢强大的人,那么,为了她,他愿意变得强大,愿意一搏。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终于在朝中掌握一定的权势,待所有事情停歇后,他想回山去看看师父,他已有太多年没有见过师父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好?
只是没想到,会在途中救下这名女子。
马车在山间悠悠前行,吴芷静也从多日的昏睡中转醒过来。当她刚一转醒,才发觉,南宫澈竟然在为她服食汤药,神情温柔而细腻,吴芷静瞪着灵动大眸看着南宫澈,不言不语。
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般温柔么?还是说,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怎么会呢?莫非以前在相府之时,他也曾看见过她的真颜?
吴芷静睁眼时,南宫澈正垂眸看着汤药,待他再次抬眸时遽然对上了那双清灵眼眸,持调羹的手微微一僵,怔愣须臾方才问道:“可是觉得汤药苦了?”
吴芷静收回视线,浓密睫毛轻颤,并不回答他的话,只问道:“请问公子要带在下去哪里?”
南宫澈将调羹放回药碗之中,回道:“带姑娘去家师山中,家师乃是当世神医,我此去本是探望家师,正巧途遇姑娘,也可让家师顺便为姑娘探探脉,看看能否解除身上的毒。”
吴芷静脸上神情淡漠,她拒绝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公子不是说过我身上的毒如果拿不到解药的话,半年后就会死么?我看,也不必大费周章了,我这就下车,再不叨扰公子了。”
“姑娘或许有所不知,家师被人尊称为妙手回春,只要是他愿意医治的,通常都会药到病除,姑娘不该这般放弃自己的生命。”不知是有意还是其他,南宫澈在说后面的话语时加重了音量。
厚重的声音让吴芷静的心不禁颤动了一下,谁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毕竟,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只是她着实不想再与南宫澈有任何牵连,以南宫澈的聪慧,只要她与他相处时间一长,他总会认出她来的,她害怕看见他温柔的双眼,害怕自己欠他太多的情,她怕这一生,都偿还不起。
既然如此,何不早早放手?
想好说辞,吴芷静正欲开口,只听南宫澈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仙鹤山的地界,姑娘就不要再推脱了,先让家师为你把把脉再说吧。”
一句话说得吴芷静全然不知该如何回话了,素来温柔的南宫澈竟然也有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身上的时候,他不会已经察觉出她是谁了吧?
如若他已经知道她是谁,那么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定是逃脱不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那个妙手神医医治一番,待她身体好全时方可全身而退。
吴芷静沉默一阵后方才开口说道:“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说。”
“公子有没有人皮面具?”
这些日子,她做了好多好多的梦,那些片段真实的连她都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回忆,让她有时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去现代,只是一种偶然而已。在梦中,她与寒子夜同生共死,好不容易才从北漠逃到西玥,为了不被北漠国的人追杀,寒子夜特意为她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容颜彻底隐藏了起来。而她也曾发过誓,今生若不能报仇,便一直带着人皮面具。难怪初见寒子夜时,他会那般的惊诧。
之前她不记得这些事,所以一直对此事不上心,而今,她孤身在外,断然不可轻易泄露容颜,不然,可能会给寒子夜带来灾难也说不一定,她不能再让寒子夜受伤了,因为她欠了他太多条命。
南宫澈的手僵了僵,看向吴芷静的眸中多了一分不解,吴芷静看出他眼底的神色,遂问道:“公子没有人皮面具么?”
南宫澈轩眉展了展,点头道:“有。”
吴芷静颔首感谢道:“在下谢谢公子了。”
南宫澈唇角一弯,浅笑道:“不谢。”眸中深邃的神色渐渐淡开,如拨云见日,终是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语。
仙鹤山,顾名思义,从远处望去,山中有三座山峰,中间的山峰陡峭高耸,左右两面的山峰低而平缓,朝外延伸数百里,从远处望去,就像展翅的仙鹤一般。
仙鹤山的景色自然是美的,山上峰峦叠错,有些山峰状极突兀,形似一条巨大蟒蛇,破山穿地昂然挺拔而出,直欲腾空冲天而去。
行路几个时辰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仙鹤山庄,吴芷静下了马车,立于山庄门口,大门建筑是典型的重檐庑顶结构,殿由风扫,门被云封。正中间写着“仙鹤山庄”四个大字,妙笔生辉,遒劲有力。门口两边巍然立着两头石狮,雕工精美,巧夺天工。巍峨的山庄大门掩映在美丽的松树里,像是时光无意的点缀,更像这座仙山上从来就有自然生成的一部分。
南宫澈后于吴芷静下马车,待他下得马车后,他的身边忽然间窜出数名男子,风驰电掣般地立在了南宫澈的身后,动作整齐规整,像是经过特殊训练一般。
吴芷静盯着南宫澈身后的人,知道他们是南宫澈的侍卫,她早就知道南宫澈身份定是不一般,如今看来,不是皇亲便是国戚。
“来者何人?”随着一声大喝,一彪形大汉手持两把大斧头“腾”地一下蹿至众人面前,扬起大斧头在空中划了一圈。
他的斧头在空中划弧线时,冷煜等人早已齐整地掠至南宫澈身前。
冷煜从腰边抽出佩剑挡于身前回喝道:“休得对宣王无礼!”
吴芷静在听见宣王二字时,眉毛不禁微颦,为何二哥也是一个王爷?她现在当真不想听见这两个字,一听见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王爷,心也就会跟着疼痛起来。
彪形大汉身高七尺,肌肉壮实,毛发深重,他双手斧头一舞怒道:“宣王是哪个屁人?老子不认识!赶快离开这里,主人不见客!”
“材叔,是我,小澈啊!”南宫澈清澈的声音越过众人头顶飘入彪形大汉的耳中。
彪形大汉眼眸一瞪,于人群中寻找起来:“哪个屁娃儿在说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冷煜眉头一皱,低喝起来。
吴芷静在听见这个问话后,隐于面具下的眼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屁娃儿,他竟然这般称呼南宫澈,连下人都这般狂妄,他们的主人当真是略见一斑了。
南宫澈对冷煜挥了挥手,随后拨开人群,行至那名彪形大汉的跟前,任那彪形大汉仔细打量起来。
那彪形大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观察起来,又围着南宫澈转了一圈后,猛地朝后扔掉手中的斧头,激动地揽住南宫澈的肩膀,咧开嘴笑道:“臭小子,离开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材叔以为你讨厌这穷疙瘩山,再也不回来了呢!”
南宫澈清澈一笑,回道:“这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没来得及告知材叔,真是有些罪过,现在我不是来请罪了么?”
彪形大汉名唤药材,是腾仙鹤的仆人,在腾仙鹤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南宫澈从小都亲切地称他为材叔。
材叔又拍打了几下南宫澈的肩膀,力道之大引得南宫澈的身子跟着抖动了一下,他豪爽地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要多住些时日,材叔等着与你畅饮呢!”
南宫澈点头道:“回来自是要多住一些时日的。至于酒,我从京城带回了一些美酒佳酿,等闲暇时一定找材叔你月下对酌。”
材叔点了点头,准备揽着南宫澈朝庄内行去,却在扬起虎头的那一刻看见了人群中稍显矮小的吴芷静,他黝黑的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情绪,遂离开南宫澈的身边去到吴芷静跟前上下打量起来,目光灼灼。
吴芷静本是镇定之人,被彪形大汉看两眼自是无所谓,只是那彪形大汉似是没完一般,打着圈儿地上下打量着她,良久后,她终被他上下打量的眼神弄得有些尴尬,虽说她并不在乎繁文缛节,但是,哪有人第一次见面便这样打量他人的?这也太没礼貌了。
她正欲开口呵斥之际,材叔却忽然撤开了身子,像是知道她会发飙一般,材叔迅速掠至南宫澈的身边,指着吴芷静问道:“小澈,这丫头是你的娘子?”
南宫澈转身,看了一眼带着人皮面具的吴芷静,那张面具是冷煜为他找来的,没什么特点,不美也不丑,是一张极为平凡的面容,整个容颜最为亮丽的还是那双清灵的眼眸,如何遮掩也挡不住那双眼眸的魅力。
南宫澈轻笑,半开玩笑道:“我倒是想娶她来着,只是,她不肯罢了。
吴芷静的秀眉微微一抬,二哥果然知道她是谁了?他是一直就知道她的真颜,还是说只是因为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才猜到她是谁的?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谁,她都不打算认他,遂只装作未曾听见,立在原处没有任何反应。
而那材叔显然没有吴芷静镇定,他听见此话后差点没跳起来,俯身看向吴芷静,粗粗的气息喷在吴芷静的脸上,面上写满威胁,咄咄逼人:“丫头,我家小澈哪里配不上你了?他要样貌有样貌,要身高有身高,要权势有权势,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吴芷静微张眼睛看着材叔,淡淡说道:“这个世上没有说救人一命就要以身相许的道理吧?”
材叔闻言无理取闹道:“有,我家小澈说要娶你,你就只能嫁给他。”
吴芷静翻了翻眼睛,不想再跟弱智一般见识。
“丫头,你翻什么眼睛,不要以为小澈想娶你,你就可以这般嚣张,小心我不让你进庄。”
“不进就不进。”吴芷静说罢转身准备离去,但是,刚一抬脚却被材叔挡住了去路。
他双手环胸俯视着吴芷静,从鼻腔中哼出话语:“丫头,仙鹤山庄不是你说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吴芷静抬眸,气势绝不输于材叔,她低喝道:“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南宫澈看了一眼吴芷静,害怕她因为怒火而伤及身体,遂提步朝她走来,将吴芷静护在身后对材叔说道:“材叔,好了,不要跟一个小丫头见识,我们快进去吧。”
材叔撇了撇嘴,嘀咕道:“小丫头,别把材叔我惹急了,不然,小心我打晕你,让小澈先洞房再拜堂。”
撂下这句话后,材叔便拽着南宫澈的胳膊进了仙鹤山庄。
吴芷静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蛮横不讲道理的人,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仙鹤山庄占地面积极广,其实,住宅用地并不大,只是后院那一片药草地差不多占据了大半个山头,由此可见,此山庄的主人定人一个嗜医成痴的人。
吴芷静被安排在了前院儿的一个院落之中,由于受伤的缘故,南宫澈拨了一个小丫鬟来照顾她,那丫鬟名叫青儿,喜穿青色衣衫,头上梳着双环髻,小脸圆乎乎的,甚为可爱,如此打扮,让吴芷静想起了相府中的莲儿,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对于她的不辞而别,莲儿当是会伤心的吧。
入庄第二日,南宫澈便带着她见到了他的师父,传说中的腾仙鹤。吴芷静听青儿说他们庄主治人有个怪癖,一定要看这人跟他是不是有缘,有缘的话,倾家荡产他也会医治,可是如果无缘的话,他根本不会出手医治。
仙鹤山庄的正厅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当吴芷静进入正厅时便见一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正厅上方的黄杨木椅之上,腾仙鹤一头墨发随意的束于身后,中等身材,长相一般,他的年岁其实也就四十来岁,但是,他却留了很长很长的胡子,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当腾仙鹤看着进门的二人后,眸中自然是瞧不见吴芷静的,他朝南宫澈挥了挥手说道:“澈儿,过来为师身旁坐。”
南宫澈看了一眼吴芷静,婉转回绝道:“徒儿坐在下方即可。”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抬眸看了看吴芷静后问道:“这个怪丫头是谁?”
吴芷静的心中暗自腹诽起来,仙鹤山庄的人真是有意思,她哪里奇怪了?
“她是徒儿在来仙鹤山途中救下的女子。”南宫澈据实回道。
腾仙鹤闻言站起身来,又抹了抹胡子后说道:“澈儿,为师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你的性格是不是变了?为师记得,你从前可是不怎么爱管闲事的啊。这丫头,怕不是你才认识的吧!”
南宫澈展眉笑道:“澈儿何时对师父说过谎?”
腾仙鹤点头道:“暂且相信你,你带这个丫头来干什么?”
“徒儿想请师父为她把把脉。”
腾仙鹤眉毛一挑:“把脉?你不会么?”
南宫澈轻轻叹道:“这位姑娘的脉徒儿曾把过,但是,徒儿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腾仙鹤摇摇手道:“你解不了?解不了还带来山庄做什么?让她走吧!
“师父!”南宫澈开口的话中带着恳切的意味。
腾仙鹤不再理会南宫澈,径自转身坐回椅子上。
南宫澈眉头一蹙,显然没有料到师父会拒绝他的恳求,他抬步去到腾仙鹤身前,身子微弯,求道:“师父,徒儿这么多年来,从未求您一件事,还请师父替她解毒吧。”
腾仙鹤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师父……”
不待南宫澈说其他话,吴芷静沉静的声音回荡在些微空旷的大厅之中:“公子无需再求了,在下不过贱命一条,反正我从来不畏惧生死,谢谢公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告辞!”
说罢,身子一转朝厅外行去。
“你……”南宫澈见状脚下飞点朝吴芷静追去。
可是,当他到达吴芷静跟前时,却发现他的师父先他一步到达了吴芷静的身前,右手一挥搭在了吴芷静的脉搏之上。
吴芷静见腾仙鹤要为她把脉,她手腕一挥,躲开了腾仙鹤的手,转而继续朝前行去。
腾仙鹤的眉头紧紧揪结在一起,他朝吴芷静低声喝道:“呵!真是个怪丫头!你不让老夫探脉,老夫偏偏要探!”
吴芷静不甘示弱地低吼回去:“谢谢,不用了!”
腾仙鹤抬手朝吴芷静的手腕抓去,吴芷静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再次躲开,腾仙鹤眉毛一挑,掌心聚力朝吴芷静的背部打去,吴芷静下意识的提了提气,想要飞身掠开,谁知,当她甫一提气,顿觉喉间闷痛,喉头腥甜,朝外吐出一口血来。
吴芷静捂住胸口往后退了数步,腾仙鹤见状即刻收回掌风。
“静儿!”南宫澈见状吓得直接喊出了吴芷静的名字,没顾得其他,直接飞身上前搂住了吴芷静的纤腰。
南宫澈抬手碾干吴芷静唇角的血渍轻柔地问道:“你觉得怎样了?”
吴芷静紧颦的眉头渐渐舒展,她抬眸对南宫澈说道:“公子,在下的名字叫兰天晴,莫要叫错了。”她的妈妈姓兰,她为自己取了这个新的名字,她希望自己从今以后的心境若蓝天一般晴朗,她不想再过乌云密布的日子,即使,她所剩的日子已不多。
南宫澈俊眉一抬:“兰天晴?”
吴芷静轻轻推开南宫澈扶住她腰身的手,站直身子,不改初衷地朝外行去。
南宫澈起身追去,却被腾仙鹤单手拦住了去路。
“师父,您当真这般铁石心肠么?”一贯冷静地南宫澈终于忍不住大声说起话来。
腾仙鹤盯着蹒跚而去的女子,淡淡说道:“她走不出这个院子的。”
话音落下不久,但见,吴芷静已经岿然倒地,只是倔强的她在倒地之后,仍然凭着自己的力量在地上匍匐前进着,无论现状如何,她定要活得有尊严。
吴芷静缓缓朝前爬行着,衣衫与地面发生摩擦,刺破了她如玉般的肌肤,青石砖地面上留下了斑斑血迹,似一条嗜血的毒蛇一般,扭曲骇人。
南宫澈的心因着血迹开始揪痛,然而,师父始终不肯让他过去。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吴芷静最终晕厥在地上时,终于拨开师父的手朝吴芷静飞奔而去,将她横抱了起来。
腾仙鹤眼眸一眯,抹了抹胡子后叹道:“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
吴芷静再次陷入昏暗的世界之中,久远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梦中的她,再次为寒子夜而心碎。她与寒子夜相依相伴已有十几年,尤其是在相府中的日子,她们似乎都是为了仇恨而活,寒子夜为了报仇终日在外奔波,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建立起了苍鹫宫,他说,他是草原上的雄鹰,要像鹰一样搏击于苍天之中。自从建立苍鹫宫后,寒子夜就很少回相府,他变得比之前还要冷,让她有些难以接近了,世界忽然间寂寞异常,她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以至于每每寒子夜提出复仇要求时,她都犹豫不决,错过了许多绝好的机会。
她一直不知道子夜的心里,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她想要迅速结束仇恨的日子,所以,当她听说水无痕从北疆凯旋而归时,她去求了相国,让皇上为她赐婚,然后,好联合水无痕的势力一起打败耶律旭日,因为,她知道水无痕与耶律旭日有仇。
然而,这个时候,现代的她穿越而来了,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她究竟是谁?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真实的梦境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维,头似乎要爆炸一般,吴芷静双手捂头尖声叫了起来:“啊——”
空旷的荒野之中,四周的物体朝她迅速坍塌而来,擦过她的肌肤,吹乱了她的长发。
就在她抓狂之际,一双温柔手握住了她,掌心传来温温的热感,让她沸腾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四周不再呼啸,只能听见风儿在轻轻地吹着,柳叶在慢慢地摇着。
平静须臾后,轻柔的声音随之而来:“晴儿,你觉得怎样了?”
晴儿?他在叫谁?这是谁的名字?
吴芷静缓缓睁开眼睛,朦胧氤氲之中,她看见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温柔似水的眼神静静停留在她的轮廓之上,清澈的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她不是离开仙鹤山庄了么?为何睁眼后看见的依旧是二哥?她告诉他,她叫兰天晴,所以,他极其自然地叫她晴儿,为什么?明知是欺骗,他却跳得义无反顾,这个世上怎会有这样傻的男人,还是说,他这样的柔情也是一场欺骗?
吴芷静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冷冷说道:“没怎么样,我跟公子你不是很熟,请不要这般称呼于我。”
南宫澈看向吴芷静的眸中掠过丝丝痛色,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上次她逃离之后,他一直着人寻她,却音讯全无。雪地之中,当他看见那片灰色的衣角时,心下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始疼痛,于是,他救下了她,当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时,虽然入目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是令他惊奇的是,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随后,他为她把了脉,知道她中了凌霄宫的毒,想起去岁静儿也是中了凌霄宫的毒后,更是有所怀疑,本是将信将疑的他,在静儿睁开眼眸的那一霎那终于有了定论。但是,令他难过的是,她竟然叫他公子,而不是亲切的二哥,如此陌生的称呼让他的心如石沉大海。
吴芷静见南宫澈不说话,遂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打扰公子了。”
南宫澈温柔厚实的大掌盖在了吴芷静的手背之上,眸中带着温暖的光:“请你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已一次生的机会。”
柔柔的话语终是击碎了吴芷静不再坚固的心防,她扬首,眸中带着潮热之意,活这么大,她鲜少哭泣,因为她觉得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哭泣,到这个世界后,她竟然有想哭的冲动。第一次,为了水无痕的容颜,她的眼角泛了酸,结果,她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这一次,她竟然又想哭,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以他的聪慧莫非看不出她一直在拒绝他么?他这又是何苦?
吴芷静轻轻推开他手摇头道:“公子,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生与死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的,因为……我始终都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中。既然注定要离开,那么,就不能再留下任何东西。”话中的含义十分明了,她是说她不能留下她的心与情。
南宫澈摇摇头,浅声道:“我从未想要得到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旁,陪你静静走一段路而已,只要看见你快乐幸福,就足够了,莫非,你连这样的权利都要剥夺么?而今,明知你会不幸福,我又怎会眼睁睁地看你离去?”
吴芷静别开脸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对南宫澈说道:“你怎知我不幸福?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幸福,都快乐,因为,我从来没有现在这般轻松过,真的,特别的轻松!”
撂下话语,吴芷静转身决然而去,留给了南宫澈一个苍凉的背影。
南宫澈俊眉一蹙,悄无声息地上前点了吴芷静的|岤道,随后将她抱回了床榻之上。
“公子,你莫要太强人所难!”吴芷静秀眉颦起,不悦道。
南宫澈为吴芷静掖好被角,眸光淡淡,柔声说道:“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你死去,师父已经答应为你解毒了,只不过,他说你身上的毒残留太深,需要慢慢清除才是,另外,寻找药草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你先在庄内住下吧,一切待解毒后再说。”
南宫澈说完朝吴芷静微微一笑,似初升的新月,须臾,他转身翩然离去,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视野之中。
吴芷静盯着他的背影,眼下酸意连连,知道眼睛有些累了,她才转过头去,闭上了双眼,两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滑出眼眶,滴落在了枕头之上,氤氲开来。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吴芷静已在仙鹤山庄住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南宫澈只是例行的来为她把脉,除此以外没有多说任何的话语。腾仙鹤一直在寻找和研究魂归的解药,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配出解药指日可待。因着魂归之毒,吴芷静终日只觉软绵绵,身上提不起太多的力气,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窝囊过,从未如此失败过,而这一切,皆是拜水无痕所赐。
这一生,最好不要让她再见到水无痕,否则,她定会让他尝到与她相同的痛苦。
春花烂漫的时节,山庄内到处都开满了花,通过一个月的接触,青儿与吴芷静已经很是熟悉了,是以,她什么话都会告诉吴芷静。
这一日,当吴芷静坐在小院儿内的石凳上晒太阳时,青儿一脸惊诧地一路带风地跑了过来,还未停住脚步便对吴芷静说道:“兰姑娘,庄内来客人了。”
吴芷静转身淡淡一笑:“来客人是一件很新奇的事么?”
青儿蹲在吴芷静的跟前,粲然笑道:“兰姑娘跟青儿出去看看吧,看后您一定会有意外的惊喜的。”
吴芷静看着神秘兮兮的青儿,她摇头道:“不用了吧,不过来了客人而已。”
青儿拉着吴芷静的手说道:“兰姑娘,您就去看看嘛,您终日待在这小院儿里,也不出去散散步,这样不利于身体的恢复的。”
吴芷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儿搀扶了起来,她终究是拗不过青儿,随着她朝外行去。
穿过林荫小道,沿着花篱铺就的石砖小路,嘈杂声人声渐渐传来。
由于仙鹤山庄有一大片草药地需要维护,是以,山庄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一会儿似乎都围了过去。一路上见着不少人朝庄门口行去,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
“为何大家都朝外走去?”吴芷静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不禁开口问道。
青儿回道:“兰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庄主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南宫公子,还有一个便是少庄主了。”
吴芷静挑眉问道:“少庄主?”
青儿点头道:“是啊,少庄主是庄主的徒弟也是庄主的义子,他喜欢云游四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来庄里一趟,只要他一回来,庄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份礼物的,这不,大家不都赶着去拿自己的礼物么?”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为了那份礼物?”吴芷静只觉有些好笑,青儿当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一份礼物都能让她乐上这么半天。
青儿理所当然地点头道:“那当然啊,我们终年待在这仙鹤山上,没有机会出去看大千世界,少庄主去过很多地方,每次都会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回来的,我是见到兰姑娘你终日也没个笑脸,想让你欢喜一下才硬要带你过来的。”
吴芷静闻言,唇边微弯,终于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为着青儿的一片赤诚之心。
“谢谢你,我们去吧!”
青儿挽着吴芷静朝山庄门口行去,当她甫一到达前院儿时,抬眸便望见了人群之中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静静立于人群之中,英俊挺拔,脸上是一贯的冷峻,阳光下,完美无瑕的脸庞若朝霞映日,闪烁着旖旎的神采。
他依旧气势如虹,傲然挺立于天地之中,而她,却佝偻地缩在树边需要用手支撑方能站住脚步。
如此的天壤地别让她心中的恨似乎又多了一分。
芸芸众生之中,为何她会在第一时间看见他?
莫非她还没有忘记他么?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他,然,命运的齿轮为何总是让他们交缠在一起?
他为何而来?为她么?他是知道她在这里解毒,不想放过她,所以追来了?
所有的答案,在吴芷静垂眸之际,得到了答案,因为她看见了水无痕身旁的那一副熟悉的冰棺,此刻,那副冰棺正用彩色的布掩盖起来,众人皆不知那是何物,可是,她却知道,因为那副冰棺的底部因着有光的缘故,她曾仔细辨认过,她不会认错的,那副冰棺便是雪山山洞中用来存放月思君的冰棺。
他这是带着月思君来求腾仙鹤医治了?他不是有蝴蝶佛牌么?为何还带着月思君来仙鹤山?
“兰姑娘,我们到前面去吧!”青儿见吴芷静忽然停住了脚步,搀扶她的手微微朝前用了用力。
吴芷静侧眸看了看路旁的小树,她摇头道:“我有些胸闷,前面太多人了,我在这里等你吧。”
青儿见吴芷静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便不再勉强,将她扶至树边后便朝前行去。
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还是因为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事物,吴芷静只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她双手扶住树干,再次朝那白色的身影望去。
水无痕立于人群之中,等待着承扬派发礼物,腾仙鹤果然再次拒绝了他的要求,只是看在承扬的面子上没有将他们赶出庄外,只要他没有赶他走,那就表示他还有希望,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腾仙鹤出手救月思君,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抬眸朝远处望去,却在看见树边的一个陌生的身影时定住了眼神。
躺平手打,|
风起云涌 第三章 无缘对面不相识
水无痕的视线定格在了树边的那抹青色的身影之上,那样的轮廓为何那般熟悉,可是,那张脸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是谁?
吴芷静自打在仙鹤山庄养病之后穿的皆是青色的衣衫,衣服都是南宫澈为她准备的,南宫澈偏好青色,是以,她的衣服也通通变成了青色,她对服装不怎么挑剔,只要合身便好,青儿为她准备什么她便穿什么。
她没有料到水无痕会朝她看来,她内心翻搅,眸色却沉静一片,与水无痕对视一会儿后便将脸转开看向了他处。
不久前,她还在想,见到水无痕后要将自己所受的痛苦全然还给他,要让他与自己受同样的苦,可是,为何她看见他时却是这般地无能?只有报复之心,却无还手之力。定然不能让他认出这般无能的她来,这只会徒增他的笑话而已。
纤手紧紧地抠住了树皮,以至于将树皮抠落而不自知。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转移的视线后也收回了视线,眼眸微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丫头,你认识那小子?”一阵低低的声音传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闻言,身子一僵,转过头才发现腾仙鹤竟然立在了她的身边。
古代的人走路都是不带声响的么?
他可以压低的声音,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这句话。
吴芷静缓缓松开了抠住树皮的手,转眸对着腾仙鹤说道:“不认识。”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状似思考:“不认识?不认识你为何将树皮都抠掉了?”
“随便抠一下而已。”吴芷静不想再与腾仙鹤多言,只转身欹斜着身子往回走去。
水无痕此时再次抬眸朝青色身影望去,当他看见歪歪斜斜的身影时,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扑捉的情绪,只是那情绪若闪电般飞驰而逝,凝睇一会儿后,他再次移开了视线。
腾仙鹤见吴芷静转头就走,他不依不饶地跟上前去,侧头继续问道:“莫非,你这丫头喜欢刚才穿白衣服的那个臭小子?”
吴芷静没好气地回道:“没事少乱点鸳鸯谱。”
腾仙鹤此人果然怪得不一般,求他医治他不医,她要死他却不让,这会儿又硬要说她喜欢水无痕,她喜不喜欢关他什么事?他竟是无聊至此了么?
吴芷静回话后,腾仙鹤不再说话,而是忽然抬手去把她的脉搏,吴芷静因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因身子无力而摔倒在了地上。正逢此刻青儿拿着礼物往回赶来,她见状惊叫道:“兰姑娘,您小心啊!”
青儿飞奔而至迅速蹲在地上为吴芷静查看伤势,前院儿拿礼物的庄人们因着青儿的惊叫纷纷转过身来,水无痕与承扬自然将视线放到了这边。
“师父,您一直在这里么?”承扬第一眼就看见了腾仙鹤,他迅速分完手中的礼物后便朝腾仙鹤行去,水无痕上一次来仙鹤山庄,直接吃了个闭门羹,这一次来,虽然进了庄,但是却还未见过腾仙鹤,当他听见承扬呼唤师父时,也跟着承扬的脚步朝腾仙鹤行去。
摔坐于地上的吴芷静抬首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腾仙鹤,这个死老头儿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的,她都说了她不喜欢水无痕了,可是他却偏偏弄出这么一桩子事,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水无痕。
青儿缓缓扶起吴芷静,泪水在眼眶中悠悠地打着转儿,她呜咽道:“兰姑娘,都是青儿没有将您照顾好,青儿将您一个人扔在这里,您没事吧?”
吴芷静不想开口说话,她捂唇咳嗽起来:“咳咳……”
青儿轻轻拍打着吴芷静的背部说道:“青儿扶您回房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青儿遂扶着吴芷静朝她的小院儿行去,然而,她们却在跨出一步后被腾仙鹤拦住了去路:“丫头,老夫为你把把脉吧。”
“师父,她是谁啊?”承扬指着吴芷静问道腾仙鹤,眸中满是惊诧。水无痕俊眉斜挑等待着腾仙鹤的回话。
吴芷静眼眸微闭,想来,今日要从人群之中走出去,恐是难上加难了。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笑着回道:“她是澈儿的娘子。”
吴芷静听完后,眼珠子差点没被吓落于地上,腾仙鹤为何如此信口开河?她何时变成二哥的娘子了?
承扬眼眸一瞪惊道:“什么?她是大师兄的娘子?”
药材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他指着吴芷静说道:“枫儿,她就是你的嫂子啊,还不快见过嫂子?”
承扬嘴巴微张,怔愣半晌后转了转头,四处寻望一番后问道:“我大师兄呢?我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在哪里?娶了亲竟然都不告诉我,他当真是过分啊!”
“我在这里。”一阵爽朗的男声和着清风吹拂于每个人的耳边。
水无痕在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后,抬眸朝前望去,但见不远处的一颗桂树下立着一个青色的身影,他头束发髻,髻上插着玉簪,晶莹通透,折射着太阳的七彩光芒。整个人沐浴在春光之中,散发着耀人的光芒。
“吴天麟?”水无痕张唇低低喟叹而出。水无痕身旁的承扬在听见水无痕的低呼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南宫澈,嘴巴一张一合地问道:“主上,你刚才说什么?”
水无痕没有回答承扬的话,他一直看着吴天麟,看着他朝众人缓缓走来。
南宫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