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第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臂,微一使力便将她送上了马车。随后,他也翻身而上掀帘进了马车。
吴芷静入得马车后便缩到角落坐好,水无痕余光睨了她一眼后坐在了她的对面。二人一路无话朝禁宫行去,沉默的车厢内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与车毂滚动的声音。
路程似乎是漫长的,吴芷静等待良久后终于到达了皇宫。到达皇宫后换乘了宫内的软轿,吴芷静与水无痕分坐两轿,吴芷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用手抚顺自己的胸口暗忖道:“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晚宴是在宫中一处名为半月湖景的地方举行的,因为那湖水的形状似弯月一般,是以被称为半月湖,湖边的广阔草坪上放置了许多矮桌与木椅。上方首座自然是西玥国皇帝与皇后的座位,在皇帝座位的侧下方乃是北漠国皇帝的座位,首桌两侧依次下来是皇子公主们的座位。皇子们的座位以长幼为序,太子水无风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之上,水无痕是五皇子,是以坐在了下首第三个位置之上,吴芷静与他并排坐立。往下还有七皇子水无澜。
首座之上西玥国皇帝端起一盏酒对着北漠国皇帝耶律旭日说道:“国主觉得朕这半月湖景色如何?”
耶律旭日头束王冠,身穿黑色绣金色龙纹龙袍,锐眸犀利,隐含着豹的霸气,他扬起手中酒盏回道:“半月掩蓝,风景秀丽,自当美不胜收。”
西玥国皇帝仰首饮尽杯中酒,脸上溢出微微笑意。
水无痕手握酒盏,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一些,深沉的凤眸变得更加黝黑,连流光溢彩的宫灯都不能照亮他瞳孔的眼色,原以为,平静了多年的心湖已然不会再起涟漪,谁知,听见这声音都让他愤怒不已。若不是耶律旭日,他就不会背负着悔恨度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不会愧疚至此。
“咔”一阵轻微的声响传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循声垂眸望去,但见水无痕握住的酒盏已然被他捏变了形,杯身处往下凹陷。
她顺着酒盏一一扫过,发现水无痕手背之上的血管已然突现,沿着他手臂而上,最终定眸在了他俊挺的侧脸之上,那完美的轮廓似经过精雕细琢一般,眸中的恨意虽被掩藏,但是却让她尽收眼底。
他在恨谁?
水无痕似乎感受到了吴芷静注视的目光,他收敛了气息,转眸朝吴芷静看来,唇角一扬问道:“可是觉得无聊?”
吴芷静别开脸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水,又垂眸看了看桌上的小食,淡淡回道:“这么冷的天,坐在湖边受冷风吹,吃又吃不饱,确实比较无聊。”
水无痕闻言唇边带笑,将酒盏中的酒全数倾入口中,辛辣的味道瞬时传遍四肢百骸。方才的痛恨似乎因着吴芷静这句话而消散了不少。
吴芷静只觉莫名其妙,翻了翻眼睛,没有再搭理水无痕。
戌时正,晚宴开始,耶律旭日对西玥国皇帝说道:“孤此次前来,为贵国带来了一份礼物,不知陛下可愿鉴赏一下?”
西玥国皇帝闻言笑道:“国主厚礼自当倾心而赏。”
耶律旭日扬手击打了两下,悠扬的羌笛声传来,人群熙攘的湖边瞬时静谧下来。
随着优美的曲调,十几名带着红色面纱的女子鱼贯而入,滑入席桌外的空地之上。那十几名女子上身穿红色短袖衣服,下身着长裤,手臂处系着同色系带绸,身姿飘渺若彩云浮动,似柳絮翻飞。那十几名女子移动至场中央时,皆缓缓伏地而去,她们中间一黄|色的身影渐渐升起,人们的眼睛因着衣服艳丽的色泽而微微一亮,待定睛一看方知那是一名身姿柔软的女子。
那女子带着黄|色面纱,如玉容颜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牵动着场内男子们的视线。她头梳半月髻,如丝秀发侧于身前,俏丽活泼。
此时,悠扬的羌笛声转为欢快的节奏。
那黄衣女子闻乐起舞,脚步飞旋,若浮云朵朵,臂上带绸飞舞,撩拨着人们业已悸动的心。
“胡旋舞!”不知是谁轻轻喟叹而出。
人们闻言皆瞪大眼眸观望着场中飞旋的女子,害怕错过这唯美的一幕。
秋风乍起,湖水送来涛声阵阵,伴着跳跃的羌笛声与飞旋的舞步在这寂静的夜中演绎着旖旎的神话。
那黄衣女子在人们惊叹的眼中一直不停的旋舞,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她旋身飞过每一个席桌,带去萦人香风阵阵,媚眼如丝,撩拨着众人,人们心绪飘忽,甚至有迷恋者在她旋舞过后竟然起身去握她身上的带绸,然,她的带绸似悄然而逝的风一般,怎么握也不能握住分毫,失望布满整个心头。
宴席之上的女子们皆因男子注目的视线而觉得愠怒,袍袖中的秀拳早已握紧。
“狐媚子!”有胆大的女子低低出声咒骂起来。
那黄衣女子不理人们各色的眼神,她只尽情飞舞着,她旋至水无痕的身旁,如纱带绸似有意似无心地扫过水无痕俊美的脸庞,上着浓艳色泽的眼眸凝望着水无痕,薄纱下的红唇似在轻声呢喃着,极尽挑逗之能事,完全视水无痕身旁的吴芷静为无物。
她在水无痕身旁旋转数圈后,轻盈腰身一软竟朝水无痕怀中坐了过去。
“咝——”在场的人们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皆凝神屏气地注视着二人。
吴芷静那双隐于宽大袖袍的手竟然不自觉地交握在了一起。
不嫁妖孽 第三十四章 正妃让给她
水无痕一直端坐于座位之上,当他看见黄衣女子朝他翩跹舞来时便知她的目的。
他薄唇轻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旋舞中的女子,一阵香风拂过,丝绸般顺滑的触感划过他的脸庞,凤眸微眯定定地看向她。
那黄衣女子在看见水无痕变换的眼神时,朝水无痕魅惑一笑,朱唇微启说了一句北漠国语言,水无痕自然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保持着姿势坐在原处。
吴芷静斜眼冷冷观看着眼神传递中的二人。
黄衣女子转了数圈后,柔若无骨的身子朝水无痕倒去,满以为能够投个满怀,却怎知,水无痕竟然以极快的身法移动开来,为避免黄衣女子摔倒在地,水无痕最终用手臂扶住了她的身子,淡淡说道:“姑娘可要小心了。”
黄衣女子见没能投入水无痕的怀中,心中自然有些不畅,但是却并未表现出来,她只用手臂轻掩面颊娇羞道:“多谢五皇子。”
说罢,再次起身旋舞而去,此次,竟是朝北漠国皇帝翩舞而去。当众人以为她会故技重施往耶律旭日怀中倒去时,却见她停立在了耶律旭日的身旁,随后,转身朝西玥国皇帝欠了欠身请安道:“耶律晚晴见过西玥国皇帝陛下。”
西玥国皇帝闻言仰首笑道:“好好……如此美妙的舞蹈也只有北漠国的公主方能舞得出来,妙哉妙哉!”
耶律晚晴纤手一扬,黄|色面纱随之而落,露出了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皎洁月光映得她容颜如玉,在座的人们不禁惊叹,好一个绝世妙佳人!众人有千万种猜测,却没有猜到此人竟是北漠国的公主。
耶律晚晴再次欠身道:“谢皇帝陛下夸奖,晚晴为此次献舞做了精心的准备,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喜欢。”
西玥国皇帝闻言抬眉道:“哦?公主竟是准备了许久么?朕是否应该赏赐公主以作为回报呢?”
耶律晚晴展颜一笑,唇边梨涡乍现,自有千种风情,她扬唇,声音清晰而悦耳:“如若皇帝陛下想要赏赐晚晴的话,晚晴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此言一出,耶律旭日开口阻止起来:“晴儿……”
西玥国皇帝笑道:“公主但说无妨。”
耶律晚晴回眸看了看依旧风轻云淡的水无痕,她扬声说道:“晚晴想让皇帝陛下为晚晴赐婚。”
水无痕在听见赐婚二字时,修眉不禁向上挑起,手中握住的酒盏缓缓递至唇边浅酌起来。吴芷静自然看见了耶律晚晴眉眼间的神色,方才她在水无痕身前跳舞时她便知道这个北漠国公主恐是看上水无痕了。
本来应该看戏的她为何会觉得心头有一丝丝酸涩呢?
西玥国皇帝龙眸精锐,自然知道耶律晚晴看上了谁,他看了看水无痕,自从京城中传出痕儿有断袖之癖的谣言时,他就一直想让痕儿多娶几房妻妾,如今有人愿意嫁他,又是一国公主,他自然乐得高兴,遂扬眉问道:“哦?不知公主看上了谁?朕一定为你赐婚。”
耶律晚晴玉臂一抬,指着淡然饮酒的水无痕说道:“我要嫁给他!”
草原上的儿女热情奔放,竟然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如此脸红心跳的话。
“呼——”抽气声,叹息声,扼腕声,心碎声,响起于四周。
惟独那名被指的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自顾自地饮着杯中之酒,仿似所有的事都没有他手中的那杯酒来得重要。
耶律晚晴在看见水无痕的动作时灵眸中不禁生出诧异之色,那颗火热的心似被人浇过凉水一般凉彻心扉。
西玥国皇帝见水无痕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为避免尴尬,他遂问道:“痕儿,朕为你与北漠国公主赐婚,可好?”此话明则是问话,其实已是一道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水无痕闻言,缓缓放落手中酒盏,抬眸看向耶律旭日身旁娇媚的女子,眸中一片澄明,只听他慢慢说道:“公主千金贵体,本王已然娶了正妃,怎可让公主屈居侧妃之位呢?这不是在亵渎公主么?”
此言一出,耶律晚晴看了看水无痕身旁的女子,骄傲地仰首道:“五皇子说的是你身旁的那名女子么?在我们草原上,正侧之分都是以才艺来定夺的。不知您的正妃有何过人的才艺呢?”说话间,轻蔑地看向吴芷静,趾高气昂。
吴芷静眯了眯眼睛,只觉一切太过无聊,真想就此离开。
闻言,水无痕刚想说话却被西玥国皇帝抢了先,他朝吴芷静说道:“芷静你就展示一下才艺,也让朕开开眼界啊。”西玥国皇帝的话十分明显,他心中当是十分想让耶律晚晴当正妃的,只是苦于先前已下了旨,而今,耶律晚晴为他指了一条明道,他自然会顺其自然地走下去的。
如果水无痕与耶律晚晴联姻成功的话,西玥与北漠就有可能会联合,如此东琳国就岌岌可危了,到时,西玥国的领地也会得到扩展。
水无痕转眸看向吴芷静,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当不会任人欺凌,她的舞蹈他曾经见过,刚劲与柔美并存,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与胡旋舞相比,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情,如若她肯跳,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水无痕怎么也没有料到,吴芷静竟会如此语惊四座。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听她悠悠说道:“回禀父皇,芷静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身子比较弱,恐是无法进行才艺比试。两国邦交,自是重于泰山,芷静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如若耶律公主喜欢冰王正妃这个位置,芷静让与她便是,从此她是正妃我是侧妃。”她前几日被水无痕打了一掌,又饿了这么些天,身子自然不舒坦,不过,就算她舒坦她也不会跳的,水无痕要娶谁又与她何干?正妃侧妃于她又有何意义?
“怦——”吴芷静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清脆之声响起。
吴芷静秀眉动了动余光一瞥方知水无痕竟然将桌上的青铜酒盏握成了碎片,酒水飞珠溅玉般零落而出,浓稠的血渍和着浓烈的酒水沿着他的手滴落在了青石板地面之上,似带血的泪一般,最终侵入石缝之中,消失不见。
四座的人将千万种目光投放在了吴芷静的身上,如此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可以说出这般惊涛骇浪的话来,世上竟有如此不在乎名分的女子!
西玥国皇帝在听见吴芷静这番话后也是一愣,他身旁的皇后连一句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耶律晚晴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耶律旭日冷冽的双眸一转将视线锁在了吴芷静的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般定在了原处。
不嫁妖孽 第三十五章 二男之争
就在所有人愣神之际,空中忽然闪过一阵银色刀光。那刀光锐利刺眼直袭耶律旭日的胸口而去。
方才的震惊还没有结束,人们又陷入了另一场震惊之中。
四周的人皆因刀光出现而吓得脸色惨白,怔愣片刻后有人惊呼道:“护驾!”
湖边的丛林中蹿出许多身穿宫装的护卫,他们将西玥国皇帝围了起来朝后方退离,皇帝身旁的皇后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朝后退去。
“保护皇上!”
整个半月湖边呼喊声吼叫声不断,人头蹿涌,乱作一团。
耶律旭日警觉性极高,当他发现剑气朝他刺去时,他用掌风将耶律晚晴送至水无痕的身边,耶律晚晴身子柔弱,掌风袭来,她便倒在了水无痕的身上,水无痕看了一眼翩然飞来的耶律晚晴,他微一吃惊,遂抬臂将她扶起,然而,就在水无痕散神的这一刻,他身旁的吴芷静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牵引而去。
“静儿!”
但见长裙从眼前摇曳而过,水无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一片衣裙,但却空手而回,惊愕之后但见吴芷静已然挡在了耶律旭日的身前。
吴芷静头晕目眩,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觉剑气如虹。她抬眸朝眼前看去,只见一柄长剑直刺她而来,本想抬手放袖箭的她却在见到持剑之人的眼眸时僵住了动作,从而放弃了阻挡与闪躲。
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黑衣,头带布巾,眼睛下方的容颜全部被黑布挡住了,即便如此,吴芷静也能认出他来。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吴芷静会忽然出现在耶律旭日的面前,他刺出去的这一剑用了自己全部的内力,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要努力收回内力,但却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那柄剑没入吴芷静的胸口。
“啊——”
生铁没入胸口,带来的是骨与肉的分离之痛,锥心刺骨,让她一时间竟难以忍受,不禁痛呼出声。
黑衣人在看见吴芷静痛苦的神色以及胸前侵染的血渍时瞪大了鹰眸,眸中全是痛色。
“静儿!”水无痕见状瞪大凤眸,顾不得之前的愤怒,迅速飞掠而过。
吴芷静脑中浑噩,但是水无痕的惊痛声与残留的理智让她遽然握住剑身,随后用力往外一拔,鲜血喷涌而出,整个身子无力地朝地上倒去。
此情此景刺痛了黑衣人的双眸,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鹰眸中恨意蓬勃而发,他举剑朝耶律旭日刺了过去。
耶律旭日的身后迅速蹿出许多身穿黑衣的勇士,他们与蒙面黑衣人打斗了起来。这时,四面八方再次飞入许多蒙面黑衣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袭击耶律旭日。
水无痕抱住吴芷静痛呼道:“静儿,你怎样了?”
“没怎样……就是有点痛……”吴芷静朝水无痕苍白一笑便晕厥过去了。
水无痕凤眸中掠过惊慌,他抱起吴芷静迅速朝王府飞去。
进得松风轩后,水无痕朝燕扬撩下一句话:“去将承扬叫过来。”
说罢抱着吴芷静踏入房中,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为她整理好裙摆,将她发上累赘之物一一取下,随后又从她袖中卸下了袖箭,他顺了顺她鬓前因为疼痛而汗湿的发,轻声说道:“那人到底是谁?竟然让你这般维护于他?”
以吴芷静的警惕与身手,她不可能让自己受到这样的伤害,而他方才明明看见她抬手想要放袖箭,但是却在看见那人时放弃了,竟任由他将那柄剑没入她的胸口,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那个男人受到半点伤害么?
水无痕倏地收回手,紧紧握于膝上,深深褶皱起的衣物诏示了他此刻的心境。回想起他与吴芷静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对他从来都是刀剑相向,没有一分手软,本以为她是一个冷心绝情的人,原不知冷心与绝情仅仅只是对他而已。
心尖不知是什么感觉,三分酸胀,三分晦涩,三分疼痛,还有一分或许可以称为绝望。
“属下承扬见过王爷。”承扬闻讯急忙赶了过来,谁知素来警惕性极高的王爷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是以,他只能开口呼唤。
水无痕收敛了情绪淡淡道:“你来看看她是不是中毒了。”
说罢让开把脉的位置来,承扬颔首上前伸手探起脉来。
承扬本是舒展的俊眉渐渐皱了起来,水无痕余光一闪将承扬的表情尽收眼底,陡然间心猿意马起来。
水无痕平缓了内心的焦急开口问道:“怎样?”
承扬松开手,面露难色,缓缓道:“这……王妃中的是苍鹫宫的独门毒药碎心骨。”
水无痕轩眉一扬疑惑道:“苍鹫宫?”
“是的。”
水无痕的手再次紧握成拳,他回想起上次燕扬回禀之事,说当时有一名黑衣男子暂时没能查到身份,想必就是今夜这名男子。他转眸看向昏迷中的吴芷静,她竟然与苍鹫宫有联系,她的身上到底藏有什么样的秘密?又为何会戴上人皮面具?
“你能配制出解药么?”水无痕松了松紧握的手,他盯着承扬慢慢问道。
承扬眸光闪烁,垂首道:“这碎心骨的毒乃是苍鹫宫秘制毒药,如若不能尽快解毒,中毒之人便会成为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木偶,如若给属下足够的时间,配制解药倒是可以,只是,时间不允许!请恕属下无能!”
水无痕闻言不再做声,只静静思考起来,屋内的静谧让承扬不禁敛了呼吸,因为他能感觉到水无痕身上压抑的愤怒之气。
“王爷,有一名黑衣男子擅闯入府,属下等阻拦不住,此刻他已等候在松风轩外。”沉默之际,燕扬的声音传入房内。
水无痕凤眸陡然阴沉,黑人让人胆颤,竟然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他二人真是情深意笃啊!
墨发飞扬而起,水无痕掀了掀衣袍朝外行去,沉声道:“让他进来。”
今日,他定然让他有去无回!
来人正是寒子夜,今夜为了成功刺杀耶律旭日,他在剑上抹了碎心骨的毒,本以为今日终于可以手刃于他,谁知那该死的耶律旭日竟然拿芷静当挡箭牌,而芷静为了不让他受伤居然接了他一剑,当时他的心当真是痛到了极致。他见水无痕将芷静带走,也没顾得再刺杀耶律旭日,急忙赶了过来,他要为芷静解毒,若晚一刻,芷静就会成为废人了。
寒子夜甫一进入松风轩便对矗立于月下的水无痕说道:“芷静在哪里?我要为她解毒。”
水无痕自然知道吴芷静现下的状况,但是,当他看见寒子夜脸上焦急的神情与显露无疑的担忧时,他心中竟若刀绞般疼痛难耐。这个男人竟是那日吴芷静中媚毒后保护在她身后之人,心中胀满酸涩,他不想让这个男人再看到吴芷静!
水无痕冷冷说道:“你将解药交与本王,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为她解毒。”
寒子夜黑色衣袂翻飞,他回敬道:“我要亲自为她解毒。”
说罢,竟是提步朝房内行去。
“放肆!这里岂是你想进便进的?”
水无痕哪里肯让他进屋,白色身影一闪,他飞掠至寒子夜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寒子夜脚下步伐移动,如微波闪动,而水无痕也不示弱继续挡住他前行之路。
“让开!”寒子夜出口的话中已然怒意横生。
水无痕一脸淡漠依旧挡在他的身前:“从此,你休想再见她一眼!”
由于时间紧迫,寒子夜闻言掌心聚力朝水无痕打去,水无痕挥手挡了起来,他二人皆是内力深厚之人,内力所扫之处树木倒塌,竹林轰然,瓦片飞卷,狂沙走石。
一白一黑的身影从地上打到天上,再从屋檐打至树梢,飞檐走壁间天边亮光昼现,狂云浮动,黑纱掩月。
房内的承扬因这巨大的动静打开了房门,他伫立于门前眯眼看着打斗中的二人。他与燕扬没有得到王爷的命令,皆不敢上前帮手,况且,此二人乃是当世高手,也不是他们想拦便拦得住的。
“你们两个……是想看见我死么?”
幽幽的声音,浅浅的呼吸,似能穿透云霄一般,直达水无痕与寒子夜的耳中。
他俩遽然停手,一时间,风停云静,他们转眸望去,但见房门边,吴芷静正有气无力地扶住门边,她唇色苍白,正遥望着空中的他们。
“芷静!”
“站住!”
一白一黑的身影争先恐后地朝吴芷静飞奔而去。
不嫁妖孽 第三十六章 放他离开
水无痕的轻功略胜寒子夜一筹,是以,他先半步到达吴芷静的身边,他用手扶住吴芷静的手臂修眉一敛说道:“你怎么起来了?”
吴芷静身上力气全无,她困难地睁开眼眸看向水无痕,真诚道:“请你让我与他说一句话。”
出口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这样的吴芷静让水无痕浑身一震,她竟然为了这名男子用如此谦恭的语气与他说话,这一认知将水无痕打入了无边的炼狱之中,原来,她不是不能卑微而是要看为了谁而卑微。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开来,吴芷静捂住胸口行至寒子夜的身边轻声说道:“子夜,你将解药给我吧,然后,离开王府,你我从此再无瓜葛,你再也不是我的护卫了。”
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这一句话似魔咒一般一直不停地萦绕在寒子夜的脑中,死死纠缠于他,让他心神俱损。
那些磨难岁月中的互相扶持,那些同生共死的经历,那些一起为复仇而生的日子,只因她的失忆,就这般抹杀了么?从此,他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了么?
寒子夜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吴芷静。
“我曾发过誓,要终生守护在你的身边,所以,你的话,我不能听。”本是情深意笃的话语却被他说得这般的晦涩生硬。
他不是不懂情,而是,明白得太晚。
当他想要抓住时,却怎知,一切已然走远。
寒子夜眸中的坚定是那般的明显,吴芷静微一摇头,心中自然有些愧疚,那些愧疚皆是源于她侵占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从而,忘记了一些本该是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那你将解药给我吧,我自己解毒。”既然他不愿意离开,那么她说什么也是徒然,总之,现在的她不会为了这里的任何人放弃回现代的。
寒子夜从怀中掏出解药,递给了吴芷静,他深深凝视着吴芷静,良久之后遽然转身而去。
立在一旁的水无痕因他二人之间的耳语而妒火中烧,如今的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这样的角色让他心慌。
白色身影闪至寒子夜的身前,凤眸中带着深如黑夜的颜色,他冷声朝寒子夜说道:“站住!本王说过让你走了么?”
他把冰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脚长在我的脚上,我,想走便走!”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冰山之间的碰撞,带来的是强大震撼的力量,白色冰块飞溅而起,两人四周的温度骤然变冷。
两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已在空中争斗起来。
“你若不放他走,我便死在你的面前!”不知何时,吴芷静已经悄然挪动到了他二人的身旁,她用一根袖箭抵住自己的颈部朝水无痕冷冷说道。
寒子夜见状,鹰眸中闪过担忧,开口劝阻起来:“芷静,你无需这样,他想要拦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水无痕的心遽然一冷,似冰寒千年的湖水,无论用多么炽烈的阳光去炙烤也不能提升半点温度。他都还没有出手,都还没有伤到这个黑衣男子,她竟然就以死威胁于他。她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么?喜欢到,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你以为本王很在乎你的命么?这个人刺杀北漠国皇帝,本王做为一国王爷理当应该将他绳之于法,他今日休想走出这冰王府。”因为心殇,所以,出口的话中带着不屑,冷漠、决绝与无尽的嘲讽。
吴芷静手上的袖箭往里送了送,锋利的箭尖划破了她柔美的肌肤,殷红的血渍浅浅而出,她仰首,淡笑道:“真的……不在乎么?”
寒子夜见吴芷静划破了肌肤,欲起身阻止,吴芷静却退开一步说道:“你不要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用手中这只利箭了结自己的生命。”说罢,箭尖再往里一刺,盯着水无痕说道:“你放是不放?”
水无痕胸中积满了恨,他恨吴芷静那颗明澈若水晶的心,恨她那双能看透世事的眼,恨她的飞扬跋扈为所欲为,恨她用生命去救另一名男子,但他更恨的是,他居然不想看到她受到半点伤害!从何时起,他竟变得这般懦弱,懦弱到要受他人威胁?
箭尖没入肌肤,刺痛传至四肢百骸,吴芷静却依旧仰首,目光如炬。
深邃的凤眸直刺那根带血的袖箭,水无痕静默无声,而他的周围却形成了一股黑暗之气。
袖箭一寸寸往里送去,静谧的空中只听得见血肉分离的声音,是那般的刺耳,也割据着心中最柔软的方寸之地。
良久之后……
“你走吧!”似无奈似痛惜,水无痕最终浅浅出声。
寒子夜矗立原地,盯着吴芷静,眸中神色交错更替,零零总总的情绪混杂其中,良久后终于转身而去。
吴芷静看着安然离去的寒子夜,心中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这一生,她最不愿的便是欠他人的人情,而今,她已经不欠他任何情了!
卸下心中负担,吴芷静的身子一软,轰然倒了下去。
水无痕纵然有再多的恨,也不愿见到吴芷静受到伤害,他健步如飞稳稳地接住了岿然而倒的吴芷静,快步将她抱入房内。
待承扬为吴芷静解毒后,水无痕便挥退了承扬,亲自为吴芷静包扎伤口。
解开重重染血的宫衣,水无痕的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待水无痕解开最后一件外衣时,吴芷静胸口处滑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已然染满鲜血,水无痕凤眸一眯,拾起那份东西,待他看清那份东西时,眸中震惊之意十分明显。
他为吴芷静上好药后,又给她吃了一些安神的药后便带着那份东西去了书房。
“燕扬,你来看看这是何物?”书房之中,水无痕挑高了烛火,拿着那份染血之物对燕扬说道。
燕扬凑近跟前看后惊诧道:“王爷,这可是那份藏于水北天南中的羊皮地图?”
“正是!”
燕扬用手指了指那羊皮卷疑惑道:“可是……可是那地图不是空白的么?何以现在可以看清上面的地形图?”
水无痕看了一眼燕扬后回道:“本王想,应该是吴芷静的血让地图显现了出来。”
燕扬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她的血?难怪巫师说要等的人是她,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水无痕拿起手中羊皮卷细细看来,他指着羊皮卷上的地图对燕扬说道:“照这份地图显示,那蝴蝶佛牌隐藏在西海一座小岛之上,图上画了一座寺庙,本王猜想,那佛牌定然在这座寺庙之中。”
“那我们是否需要立即出海去这座小岛?”
水无痕闻言抬眸看了看燕扬,凤眸中的神情讳莫如深,他顿了顿后缓缓说道:“再等些日子吧。”
“是。”燕扬闻言回应一声后便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在书房静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回到了寝居,他盯着吴芷静熟睡的容颜与苍白的唇瓣愣愣发神,良久后终将那张血染的羊皮卷放入了吴芷静的怀中。
不嫁妖孽 第三十七章 离开王府
是谁,用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容颜?
是谁,用温润的玉瓷将那苦涩的药汁送入她的口中?
她有多少年没喝中药了?她的工作高危,受伤在所难免,只不过,她每一次都不愿意喝那苦涩的中药。上一次还是爸爸喂她吃的中药,想起渐渐年迈的爸爸,想起他鬓边的白发,泪水在不经意中攒满眼眶,却终究因着倔强而生生逼退了。
“爸爸……”她灵魂脱位,不知现代的她究竟如何了。
如果她死了,妈妈她会哭得肝肠寸断么?
“妈……”
吴芷静的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晰,但是,无论她是否清醒她却依旧能感受到身边人的那抹浓浓的忧伤,那不是爸爸的味道。
那是谁,她,知道。
他的忧伤因何而起?是因为她当着他的面救了另一名男子,还是因为无名小岛上那幅画的主人?
为何直到夜宴之后,直到水无痕用仇恨的目光看向耶律旭日时,她才深刻地认识到,神秘小岛上的那幅画竟是出自女子之手,那样娟秀的字体,她早该猜出来的啊,凭栏远眺,对月思君,倾述着潺潺的相思之情。
月晨曦将那幅画送给她,竟是这样的寓意,他是想告诉她,水无痕爱的是另一名女子,那名叫做月思君的女子,而她永远也不能走进水无痕的心。
月晨曦生长于北疆,月思君应当也是北疆之人,北疆与北漠国临近,以前,在水无痕没有平息北疆动乱之时,北疆部族为了牛羊马匹不被北漠国人抢走,时常会将部族中的少女献给耶律旭日。
是耶律旭日夺走了他心中所爱,所以才那般仇恨于耶律旭日么?所以才会去平息北疆动乱?所以才会拒绝娶耶律晚晴为妃?
她的猜测是对的么?
可是……就算猜对了,这一切的一切又与她何干?
吴芷静猛然间幡然醒悟,她遽然睁眼,却在不期然中对上了那一双深邃的凤眸。
水无痕的大掌正欲拂掉挂在她眼角的那一颗隐藏于内的泪珠,谁知,却在伸手的刹那对上了她清澈的眼眸。
“你……”手忽然间僵在了原处,不愿收回,却又不肯上前,怔愣良久后终于脱口说道:“你醒了。”
吴芷静似乎不能聚焦,无神的双眸愣愣盯着水无痕,在现代,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却不是情爱傻瓜,她知道水无痕或许有一点点喜欢她,不然,他不会那般在意她的生命,不过,也仅此而已。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她一脸平淡地回道:“恩,我要回静逸轩。”
水无痕闻言,眸中略过浅痛,须臾,垂眸,说道:“好。”
直到莲儿的敲门声响起时,怔愣中的两人方才回过神。莲儿进门后朝水无痕欠身道:“奴婢见过姑爷。”
水无痕手一挥,说道:“这里是伤药,回去后记得按时为你家小姐换药。”
莲儿接过药盒,遂扶着吴芷静离开了松风轩。水无痕静默地盯着吴芷静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背影消散于风中。
回到静逸轩后,吴芷静将莲儿手中的药盒直接没收了,她关上房门自己换起药来。
待她脱掉衣服时,那张放置在她怀中的羊皮卷滑落而出,她惊悚地盯着那张已被她的鲜血染红的羊皮卷。
吴芷静的手敷上那张软软的羊皮,惊叹道:“原来,梦境中那人说的需要用我的血来祭奠是这层意思。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到,这次受伤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说起受伤,吴芷静的双眸忽然一滞,此次的剑伤刚巧又在胸口,她的伤口已然包好,这府中,除了水无痕以外不可能是别人包扎的,水无痕也看见这张羊皮卷了么?
吴芷静深思一会儿后,迅速换好药,随后命莲儿拿来纸和墨,将羊皮卷上的地图临摹了一份,她对这个大陆不熟,她需要询问才能知道地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
养伤的日子格外清静,水无痕给的药效力非常的好,寒子夜在刺伤时已经收了力道,是以,吴芷静的伤口没过多日便养好了。
听莲儿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本来那北漠国公主死活都要嫁给水无痕的,但是水无痕说她的哥哥为自保让他的王妃受伤,是以,不愿娶她,此事闹了很久,最终,耶律旭日将耶律晚晴许配给了太子水无风做太子妃。吴芷静在听见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古代的女子命运多不由自己主宰,耶律晚晴虽贵为公主,却被他哥哥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而她却不能嫁给她心仪的男子。
想到耶律晚晴,吴芷静又想起了那名似猎豹一般的男子,耶律旭日究竟与水无痕还有寒子夜有什么样的仇恨?那晚,他用她以身挡剑,为的就是不想让耶律晚晴嫁给水无痕,而今,耶律晚晴嫁给了水无风,看来,耶律旭日与太子水无风之间怕是早有协议了。
朝堂之上的事果然诡异!
不管如何,现在她拿到了地图,不日她就要踏上寻找蝴蝶佛牌之路了,而这些恩怨情仇,也终将离她远去。
一旦养好伤,吴芷静便向水无痕提出要回门省亲,水无痕给了吴芷静三天的时间。
吴芷静心中虽觉不爽,但是为了避免水无痕看出端倪,她终究还是应下了。
回到相府后,吴芷静刚想派莲儿去找吴天麟,却见吴天麟已然候在了她的院门前。
“静儿,你的伤好些了么?还痛么?”吴天麟甫一看见吴芷静的身影便疾步行至她跟前关切地问道。
吴芷静抬眸朝吴天麟望去,他青色的身影似乎又消瘦了一些,脸庞依旧俊挺,但脸颊处却微微凹进了一些,显得有些憔悴,他是为带她走一事而劳累成这样的么?内心又开始自责起来,为了自己的私欲,她竟是这般苛求于他,她当真不值得他这般倾心相待。
“二哥,我的伤不碍事,你勿需牵挂。”吴芷静摇头安慰道。
吴天麟轩眉一扬问道:“是么?二哥听说刺杀耶律旭日的人乃是苍鹫宫的人,他们善用独门毒药,你无事便好。”
吴芷静闻言看了看吴天麟,寒子夜与他的属下刺杀之时皆带了黑巾,他怎知是苍鹫宫的人呢?看来,她这个二哥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角色,待二哥带她离开京城地界,她必须用计趁早离开,否则,寻找佛牌一事定是遥遥无期了。
吴芷静面上的神色平静无波,她继续安慰道:“二哥,王府中的伤药很好,我已无事,你不必担心。对了,二哥你何时能带我离开西玥?”
吴天麟闻言,清澈的眸中闪过惊讶,他抬眉问道:“静儿想尽快离开么?”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水无痕只给了我三天的回门时间,能走,也就只有这三天了,过了这三天,不知何时能出冰王府了。”
此言一出,吴天麟沉默了半晌,当吴芷静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开口坚定地说道:“明晚,我就带你离开西玥!”虽然,他的计划还不是很周全,但是,为了静儿,他愿意冒这个险。
“你已经有能力带我离开了么?”吴芷静不知道水无痕在得知她要逃离时会是做出怎样的行动,但是,她却知道,此次回门,水无痕派了人跟在了她的身后,是以,这次逃跑一定要万无一失,为保顺利,她提醒道:“水无痕派了人监视我。”
吴天麟闻言定了定神色,他淡定地说道:“无妨,二哥我自有办法。你明晚一切听我的便是。”说罢,身影一转,翩然离开了。
吴芷静盯着吴天麟渐渐远离的青色身影,心中澎湃一片,希望,明晚她能顺利离开。
不嫁妖孽 第三十八章 东琳幻术
等待是漫长的,吴芷静托腮坐在房中看窗外林花谢春红,观金黄秋叶片片而落。心中不禁忆起来这里的点点滴滴,初见水无痕时的那番场景令她惊恐至今,水无痕此人当真是我行我素,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霸气如他竟是一个受!
手中的地图已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