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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第30部分阅读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作者:肉书屋

    可这回越是想玩儿命打中,反而越打不中。这一枪剜掉了对方的耳朵,等到再想打第二枪的时候,柴九的马快,眨眼功夫跃出了射程。

    某大掌柜虽然是个神枪手,可毕竟是人不是神。人的两只肉眼,再怎么瞄也打不到六百米开外。

    镇三关这时才想起来瞄准镜的好处,可是那一枚瞄准镜被自己给拆了扔了,就没带上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柴九的人马迅速消失在一片苍茫土雾之中。

    自己腿伤不便,无法出门追杀,气得只想捶地,腿一发力就牵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野马山大掌柜那时并不知道,这一次临阵托大,关键一枪失准,留下个祸患,日后会给自己带来多大一个麻烦。

    张家大院虽然没有被攻破,院墙还是被四面八方的枪火给砸得稀烂,瓦当残损,纜|乳|艿艚恰v诩叶±酆鸷鸬匦廾牛虑剑猩坪蟆?

    小凤儿追着问大掌柜:“柴九手下那个脑门长疮的丑八怪你见到没有?”

    “嗯,点了。”

    小凤儿满意地乐了:“点得好!”

    “那癞痢头招惹你了?”

    “唔,哼他拿枪管子要给我上棍刑。”息栈声音糯糯,凑在男人耳边,生怕旁人听到。

    要不是马大山药蛋及时赶到,那一枪桶下去,小爷就真要翘辫子了。

    息栈心中愤愤,忍不住跟男人抱怨:“土匪绺子里怎的有这许多酷刑?太过残忍了!咱野马山绺子里,也有棍刑的么?”

    “有。”

    息栈顿时沉下脸来:“真的有?你,呃,你给哪个倒霉的伙计用过这种刑罚?”

    大掌柜还在为失准的那一枪耿耿于怀,郁闷不乐,冲小凤儿冷哼一声,搓牙道:“还能有哪个?你!老子就给你一个人上过棍刑,插得爽不爽?!”

    一旁正指挥家丁打扫院子的龙少爷耳后生风,不偏不倚就听见这么一句,实在忍不住“噗哧”喷了出来,又不好意思看这俩人,把脸别了过去,乐得后脊梁直抽缩。

    小凤儿的脸蛋“腾”得红了,两只小耳朵都煮熟了,大庭广众之下又气又羞又恼又恨,飞起一脚狠狠踹向男人没受伤的那一只腿,差点儿把大掌柜踹一跟头,涨红着脸扭头跑路。

    男人捂着腿“嗷嗷”叫,大骂这媳妇要造反了,敢打老子!

    张家的伙计们不明所以,手里拎着笤帚铁锹铲子的,围了一圈儿看热闹。头一次看见不可一世的很牛掰的三爷被人打了,着实过瘾,乐不可支。

    青山绵延,风回边城几万里。

    水阔天长,云渡墙堞征蹄急。

    话说豫系军阀孙殿臣西进,这一仗开打,就把河西搅了个惊天动地。

    马氏一门从鞑子王朝末年就占据大西北,如今怎能容忍外人染指自家地盘。马家军上上下下,兄弟子侄,兵力悉数投入了战斗。以王牌骑兵师打头阵,与孙殿臣会战于兰州,其余师团把守各路关隘,从玉门关老巢守到嘉峪关、酒泉、张掖、武威。

    石包城里,张家和土匪这一通交火,必定要惊动乡里乡亲,以及治安团的污糟之众。大掌柜和息栈不宜久留此地,歇了一晚,乔装匆匆驰马出了城,回转野马山。

    野马山已然回复了往日的平静安谧,只是原本绿油油郁葱葱的一层山盖子,如今是一片焦黑烈土,满目疮痍。半山腰到处是被烧掉了冠子的老树,只剩下光秃秃、黑黢黢的半截树干,愤懑地插/向天空。

    寨子里,砖石瓦砾、木屑草灰铺盖了整个场院,面目全非。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放走的那些马儿果真都回来了。马群在几匹头马带领下,扎堆在山坳里悠闲地吃草。满头小辫儿的小红马腾挪碎步,乖顺地追着大黑骊,寸步不离。

    野马山的大部分伙计,这会儿都躲在后山向阳一面山坡的山洞洞里。那些被野藤杂蔓覆盖、不见天日的千年洞|岤,如今被辟开洞口,盛满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衣食就靠张大稗子接济,什么小米高梁棒子面,荠菜芹菜沤酸菜,一车一车地往山里运。祁连山四围若干村庄的大户乡绅,一听说大掌柜回来了,赶忙抬了猪马牛羊,烧酒苞米,上山“进贡”。

    每个土匪绺子都有这么几户自己信得过、平日里有来有往的大户人家,这样的人家就叫做“活窑”,是自己人。土匪出山打打杀杀,时不时地遭官兵围剿,被治安团追杀。衰微的年景,无粮无饷;受伤挂红,也不敢去医院扎痼。这时候就需要用上这些“活窑”的路子。说白了就是,战乱的年代,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容易,彼此互相照应和接济。

    咱野马山大掌柜一向奉行这一条绺规,走朋友的路,花冤家的钱!

    往日里出山做活儿,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只往远处别人家地盘上撬墙角,不碰近处自己窝边的几颗小草。

    息栈在山梁上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他想寻的那一处岩洞,于是抄家伙,住进了那个洞洞。

    大掌柜搂着小凤儿,啃咬脖颈间的小嫩肉,哼道:“咋个非要住这个洞?洞里滴水,回头又凉着了你”

    “嗯,我就喜欢这个洞。”

    “呵呵,呵呵呵呵你其实是就喜欢老子吧!喜欢老子都喜欢成这样儿了,还不认”

    男人眼中闪过色迷迷的火光,手指毫不客气地伸进小凤儿的衣领,二指一夹,揉捏调/戏胸前的粉色小豆。息栈脸色红红,横起胳膊肘,一肘顶开男人死皮赖脸的纠缠。

    棉被棉褥铺在石头台子上,做成个简陋的“炕”,炕边一头一尾生了两拢火,俩人蜷缩在一起,互相暖着身子。

    很久没有这样真切地亲热,血肉相合地亲密。

    美妙地升腾,畅快地纠缠。

    俩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我动就好,你不要动,当心撕裂了伤口”

    “俺动弹就行了,你别乱动,蹭着身上的伤”

    身如彩凤,心点灵犀。

    息栈回眸,送上小唇,眼中柔光蜜意,齿间嗔吐深情。

    两人紧紧抱在一处,贴体的曲线严丝合缝,如同静止一般。就只有男人织汗的黄铜肌肤上闪烁的点点艳火之光,出卖了静谧之下秘行暗渡的欢愉。

    全身的每一粒毛孔,都想念着被男人缠绕抚慰时的安稳。

    颠沛流离的路途之上,不敢奢望还能偷来片刻的亲昵温存。

    不是怕被辜负,这男人就是可依可靠的一座青山;怕是怕自己挺不过来,辜负了对方。

    【删节700字】

    两个月后,大掌柜腿患弥合,息栈鞭伤愈好。男人生拉硬拽抢亲一般,打算将小凤凰捆了手脚,强按着头,打包塞进大红花轿!

    第六十九回鸾凤齐鸣喜成双

    素莲并头生双蕊,紫雁交颈荡青云。

    野马山南坡的山坳坳里,娶亲的队伍闹哄哄乱作一团。

    身穿红色郎倌喜服的少年,头上扎着艳红丝带,脚上蹬了绣花金线小靴,这会儿被一群伙计追得满山逃窜,气喘吁吁。

    红姑奶奶叫道:“喂,喂,我说小剑客,你跑什么跑!快些上轿啦!”

    “唔,不要,我不要坐那个轿子!”

    丰老四叫道:“娃儿休要在这里磨磨蹭蹭,吉时已到,当家的等着新娘子上山都等急了!”

    “唔,小爷不是新娘子!小爷是新郎倌!小爷要骑马!”

    黑狍子笑喷:“噗!你拉倒吧你,你算新郎倌,那咱当家的算是个啥?难不成让他坐轿子?!哈哈哈哈!!!”

    大掌柜站在山顶上,怒哼哼大骂:“你这小狼崽子,你还想不想跟老子成亲?!老子这里过时不候!还不赶紧给俺滚到轿子里去!!!”

    小凤儿郁闷地就差扑上去跟男人撒娇耍赖了:“唔,我,我,我要骑我的小红马么!”

    哼,你娶那个小娼/妇就是拿一顶破轿子这样绕山瞎蹦跶,小爷才不给你们颠三倒四地当猴子耍着玩儿呢!

    大掌柜虎着脸,大手一挥。

    没辙,媳妇是娶进门来宠的,你想咋样就咋样吧,老子懒得跟小媳妇计较!

    那一匹傲娇的小红马,满头淡青色丝带如今已经换成喜红色,艳丽的鬃毛扎成一串串发辫,迈着欢快清跃的步伐,驮着小新郎倌,一路转山一路得意洋洋地昂头嘶鸣。

    马上的少年,绾拢的青丝漫漫垂落腰际,容颜甜蜜,神采飞扬。

    息栈骑着马儿迈上山梁,新房之前一块清理出的场院,早就被看热闹的伙计们围得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

    小剑客只一露面,引得四下里一阵倒抽气儿的“啧啧”声,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简直像看见了仙童下凡。

    息栈今日身上穿得一领宽袍大袖的汉式斜襟喜服,缎面绣线,彩凤簇锦;山脚下成衣店刘掌柜送上来的贺礼,依照少年的腰身,量体裁做。

    云发仔细地绾起两缕,系于脑顶,编了两只细细的长辫儿,棠色丝带在一头紫檀云雾中若隐若现,细雨轻红。

    杵在人群正中央等得心焦的大掌柜,只瞄了一眼自己的小郎倌,哈喇子都快要淌了出来!

    一身红通通的汉服衣袂翩然,映得小凤儿的脸蛋粉扑扑地诱人。素面无妆无痕,葱眉不画而黛,嫩唇不点自红。小鼻玲珑耸动,黑瞳秋水澶波,眉梢眼角暗睇风流之态,不是新娘,胜过新娘。

    大掌柜暗自砸吧砸吧嘴,吞掉口水。这小美羊羔咋能越长越俊,越看越顺老子的眼呢!

    万年不变的主婚人丰书生站在一旁高喊:“抱轿!”

    这时就看黑狍子“嘿嘿”乐着,两眼放光,摩拳擦掌,淌着哈喇子,向马上端坐的小美羊羔冲了过去。

    大掌柜一看,怒喝:“站住!回来!你干哈去?”

    “当家的,俺去抱轿啊!军师让俺抱轿的呦!”

    “抱个屁轿,俺媳妇又没坐轿子!你滚一边儿去!”

    丰老四一旁笑道:“哎呀呀,当家的,小剑客虽没有坐轿,可也得找个人抱他进喜堂门槛,他的脚不能沾地,这是咱关外河西的风俗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大掌柜转了转眼珠子,扭头招呼:“红儿,你去抱!”

    慕红雪瞠目:“什么?让老娘抱轿?”

    “对,就你能抱!”镇三关心里合计,哼,别的男人想碰小羊羔的身子,老子坚决受不了!

    “当家的,我是女子,就没听说过让个女子抱新娘子进门的。”

    “老子娶的也不是新娘子,老子娶的是宝贝小羊羔子。咋个就不能让女子抱轿呢?!”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马上的息栈进退不得,脸憋得通红,祈求的眼光瞄向自己男人,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让红姐姐去抱他,简直还不如让那色迷迷流口水的黑厮来抱呢。

    大掌柜不屑地挥挥手,鼻子里哼出一丝不耐烦的气焰:“甭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老子要是个守规矩的人,哪还有今日跟俺小媳妇成双成对的快活日子!老子自己抱自己媳妇进屋!”

    几步移前,一手揽过息栈的腰,一手搂腿,将人揣进自己怀中。

    热腾腾的气息扑面,男人特有的热辣味道,就像一瓮窖藏过百年的烧刀烈酒,醉得息栈浑身都酥了,软软地蜷在大掌柜胸前。耳畔是众喽罗此起彼伏的嚎叫起哄声响,几大串红彤彤的挂鞭径自“噼噼啪啪”,将烟花碎屑喜气洋洋地播撒在半空。

    小凤儿烧红的脸蛋,腻腻地蹭着男人的襟口,小嘴唇愈发水嫩嫣红。

    转睫偷瞄一眼自家男人,正牌新郎倌今日穿着枣红色的对襟缎褂,胸前的大花球像一团跳脱的焰火。黑眉耸动,两只赭色瞳仁如润玉琥珀,泛着湿润的蜜色,满眼满身的洋洋得意。

    大掌柜抱息栈,抱得轻松自在毫不费力,就像是抱了一坨小羊。

    男人腿上本来伤得挺重,不过这厮的确皮实,又有神医张大稗子的独家秘制金疮药,专门给这帮土匪医治刀伤枪伤的,养了这两个多月,算是好利索了。

    息栈平日里观察,觉得男人的腿还是有些瘸,走路不太自在,右腿发不上力。不过大掌柜往常走路一向是吊儿郎当、七晃八拽的德性,一条正道他都能拐着弯儿地走,从来就不是踢正步的走法儿,因此他瘸与不瘸得,其实外人也看不出来。

    喜堂设在一处宽阔的岩洞,洞口用木头架子搭起凉棚。正值盛夏,绿藤攀蜒而上,蓿紫嫩黄的小花朵迎着暖风,招手调/笑。

    喜堂摆设了一张桌案,陈设几样结婚用的镀金祭器,还摆了一具煮熟的完整的羊脊椎骨,一壶烧酒,两只用红线系在一起的小酒盅,两碗熟切肉丝,两碗糙米饭。

    简简单单,淳朴乡土,西北农家的婚俗。

    亲爹干爹禞饬耍偶依弦幼魑笳乒裆肀叨ㄒ坏某け玻匀欢坏乇磺肜础俺涿琶妗保趾呛嵌俗校邮芄虬荨?

    张家小闺女凤儿,闹着跟上山来找小剑客玩耍,一来才知道,自己心仪的帅帅小栈哥,竟然“嫁”了!适才满地打滚哭鼻子,恨死她的三哥哥横刀夺爱。

    新人拜了黄天厚土,又拜叔父大人,这时两口子面对面站着,夫夫对拜。

    额头碰着额头,彼此眼光流连,久盼终得甘露,执着知遇真情,眉间心上,装点了满畦的柔情蜜意,来之不易的幸福。

    艳阳西照,落晖染红山谷。

    蓝渊为幕,千里翠峰如簇。

    山坳里,草场中,篝火燃情,萤光飞舞,白水沸汤,羊髓飘香。

    绺子里的头领和崽子们欢天喜地地躺坐在场院中,吃吃喝喝。大掌柜端着黑陶酒碗,烧酒一碗接一碗灌进了肚,酒气穿肠润腑,瞳底红丝贲张,眼眶镶了一层金红,点染落日余晖。

    小郎倌乖巧地跪坐在身侧,为男人盛汤倒酒,温顺侍奉。

    喝到了动心动情之处,大掌柜一拍大腿,招呼众人聚拢:“嘿嘿嘿嘿,这一回老子办了终身大事,有了媳妇!嗯,俺既然是大当家,以后呢,俺的媳妇,就是咱这绺子里的内当家!你们以后都得开眼,哈,见着人要记得喊‘内当家’,哪个怠慢了俺媳妇,老子可不依从!”

    众人起哄叫好:“好呦好呦,内当家!内当家!内当家!!!”

    息栈一旁听得酒坛子都没端稳,酒水差点儿折了男人一身,窘得冲大掌柜皱了皱鼻子,小声抱怨:“当家的,你喝多了吧”

    “咋了,你是俺媳妇,难道不是内当家?!”

    “唔”

    息栈无奈地合计,内当家就内当家吧,也不算很憋屈,总比被人叫“屋里的”强一些。

    这时又见大掌柜把酒碗往地上一撴,脸孔蓦然沉了下来,正色说道:“这一回遭官府剿山,又被姓柴的王八羔子暗算,老子差一点儿就丢了性命,多亏息栈冒险相救,老子才能今天坐在这儿跟大伙喝这碗酒。于公于私,老子都欠了息栈一条命,俺镇三关只要在这绺子里做一天大当家,息栈就是这绺子的二当家!”

    息栈一听惊得小白下巴都折到了脚面,怔然低声问道:“你说什么?二当家我?”

    这论资历论年纪,怎的也轮不到小爷做什么二当家呀,这排在前边的还有好几位呢!

    这男人今天真是喝高了吧,怎的开始撒欢儿说胡话了!

    大掌柜毫不客气地一把搂过息栈,揽在肘弯:“老子已经跟头领们商量过了,你以后就是这绺子的二当家!平日里大事小事,除了老子说话顶用,大伙都会听你的号令!在绺子里称呼内当家,出山做活儿的时候,是二当家!”

    息栈正在心下惶恐,就只见绺子里“四梁八柱”其他头领,郑重其事地端起了酒碗,齐声说道:“敬二当家!”

    息栈怔怔地抬眼看着大掌柜:“这,你这是来真的?”

    “哼,老子啥时候糊弄过你!老子一向说话算话,板上钉钉!”

    男人眼神醺醺然又透着温存,这时凑近息栈的耳朵,声音在少年的耳鼓中振荡:“有俺的就有你的。”

    息栈手足无措,惶然挣脱出男人的怀抱,战战兢兢地端起了酒碗,与众头领相敬。

    一杯酒下肚,绺子里的众伙计也纷纷端了酒碗,一齐高喊:“敬二当家!”

    大掌柜扔掉酒碗,直接抄起酒坛,心中畅快,一把将小凤儿扽回到怀里,一只大手探进汉服的斜襟红缎,揉搓着垫在里边儿的水红色丝绸中衣。

    息栈窘迫挣扎:“你别,你,这么多人看着呢!”

    “呵呵呵呵,老子既然敢娶你过门儿,还怕别人看么,啊?!老子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让那些狗娘养的、不开眼的、整天贼惦记你的王八羔子们知道,你息栈就是俺镇三关的人!这辈子都是!别人他妈的就甭惦记了!!!”

    浓重的眼眶中墨色深绛,喷火的瞳仁里吞吐灼灼热浪。

    男人的脸压了上来。

    息栈未及反应,小嘴已经被大掌柜擒住。男人丰润的嘴唇罩住了小口,含住两片香喷喷、软嫩嫩的粉白桃瓣,深深吸吮。舌头撬开牙关,一路长驱直入,贪婪地掠夺已经属于自己的这一处秀水良田。

    小凤儿红彤彤的面皮已经快要涨破,在男人的两只如钳大手之中挣扎:“唔唔,不要,你唔”

    天地颠倒,山水无痕。

    身子一脉一脉被按倒,一只大手撑在后心,三口袋山药蛋的重量,泰山压顶。

    息栈被吻得几乎窒息,头晕目眩。大掌柜终于抽出了舌头,硬朗的眉骨抵住白皙的额头。

    息栈低声反抗:“你不要这样!”

    男人眸色一闪,滛/笑一声,哼道:“呵呵,不要?你已经嫁了俺做小媳妇,现在说不要还来得及?”

    “你,你,你要做什么?”

    “老子要‘上’了你!”

    “你,你!怎么能在这里?!”

    “咋个就不能在这儿?你男人是土匪,天为帐,地为席,老子想在哪儿上你,就在哪儿上了你!今儿个老子就在这儿跟你洞房!”

    四周喽罗崽子们一齐摔了酒碗,起哄叫好,声声震天:“上了!上了!上!!!!!”

    大掌柜没打诳语。

    土匪头子娶亲,当着众伙计的面儿把新娘子就地开//苞,那简直是太过稀松平常的事。新娘子要是伺候得不爽利,惹怒了人,没准儿吃完了就被丢给崽子们轮番分享,一晚上就把人糟/蹋死。

    还有的抓了娘们儿上山以后,把女子扒光衣服捆在火炕上,众头领围成一圈儿赌骰子,在女子白花花的胸脯上掷骰,谁赢了,那小娘们儿就归谁享用,输了的只能灰溜溜滚蛋。

    当然,对于野马山绺子来说,从上一任老掌柜那里传下来的一条条一道道绺规,十分严苛。出门劫道都得先打听对方家世营生和祖宗八代,什么碰上邮差小贩不许劫,遇上郎中妓//女不许抢的,劫个道别提多么啰嗦麻烦!

    j//滛妇女那更是绝对不许,按律要被摘瓢的。

    因此某大掌柜从来没干过那种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这厮也许心里痒痒想干一回,一直还没寻到机会,这次终于名正言顺!

    息栈这时吓得魂飞魄散,眼神惊惧,浑身颤抖:“不行,当真不行,不可以,你,你”

    男人的两只大手带着酒酣和蛮力,一把就扯开汉服长袍的腰带,伸进罩衣。

    艳红滑软的中衣下,包裹得是白嫩嫩一只玉雕小凤儿。粉颈玉肩,细腰窄臀,只抚了一把,就像是燎着了火星,烧热了神智。

    息栈被男人沉甸甸的胸膛压在地上,两腿被顶开,挣扎不过。四周满眼满耳朵都是闹哄哄的人浪嚎叫,急得都快哭了出来,抽泣着哀求:“别,不行,求你别这样回屋去,你要怎样我都依着你,求求你了,别在这里”

    难不成这男人急不可耐地一定要娶自己进门,竟是等着这一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施//暴,强迫他行云雨之事?!

    早知道土匪绺子里的“洞房花烛”就是这样,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与这不要脸的男人成亲呀!

    大掌柜用舌头蹂/躏着息栈的小脸蛋,在脖颈上啃咬,笑吟吟地问:“这话是你说的?咋样都依着俺?”

    少年嘤嘤哭求:“呜呜呜呜,回屋里,回屋里都依你呜呜呜呜~~~”

    “呵呵呵呵”

    男人得意地笑,凑近小凤儿耳边轻哼慢道:“傻羊羔子,瞧给你吓得,老子可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了你哼哼,你的身子,就只有俺一个人能看!!!”

    说话间扯过罩衣将小凤凰包了个严严实实,抱紧在胸口。

    息栈惊吓过后身子瑟瑟发抖,眼角带泪,整颗脑袋埋进男人怀中,没脸见人。

    心里明白这回又被大掌柜给耍弄了。这厮一贯无良无耻,就喜欢折腾他,就喜欢看他被捉弄得狼狈不堪、哭泣服软的蠢样子。

    大掌柜一把拎起息栈,往肩膀上一顺,众人杀猪般的嚎叫声中,扛着宝贝小羊羔晃悠悠迈进了新房。

    第七十回窑洞玉人横陈夜

    大掌柜踢门进屋,狠狠摔上门板,这一回学聪明了,将门栓牢牢拴死。

    拎着小凤儿的脖领子,一把将人掷到了炕上。

    经过两个月的修葺,息栈与大掌柜的新房如今已是像模像样,可不再是当初那个洞口透风,洞内阴湿,杂蔓丛生,“屋里”还淅淅沥沥四处飘雨的破岩洞。

    绺子的伙计们自力更生,因地制宜,就着后山南坡这块向阳的地势,将大大小小无数个岩洞土洞,拾掇成了能够住人的窑洞。

    用铡碎的麦秆野草,就着黄土和成泥,将岩洞洞壁细细致致糊上了两层泥巴,糊成光滑平顺的土窑洞。大掌柜腿不方便,就扎个板凳坐在墙边糊泥,剔平,刮光;小凤儿拿两根木桩做成高跷,提着泥桶,踩着高跷,抹平了三米高的洞顶,滴水的地方都用烧砖堵上。

    窑洞剔好了,再扎山墙,安门窗。两扇木棱小窗安在门板边儿,洞里透进亮堂堂的阳光,光线足够小媳妇坐到炕上做针线女红了。

    半醺半醉的息栈跌在炕上,被身上啰哩八嗦的衣襟、袖展缠住手脚,爬不起来,晕乎乎看着男人。

    大掌柜扯开衣钮,肩膀一抖,手腕轻震,将皮袄甩到屋角,一步一晃走来。

    炕上的小动物面带桃花红晕,眼眸布了一层水雾烟朦,一副迷迷糊糊、瑟瑟缩缩的表情,饶是可爱。

    息栈喝酒一贯稀松,也许搁在水乡江南,还算能够上席冲杀一阵,可是到了这边关大漠,碰上这群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西北汉子,酒量简直无颜见人,喝一罐黄桂稠酒都能喝到神智失控,狼性暴露,主动跟男人求//欢。

    此时身上的层层衣衫被搅得凌乱,纤巧的一枚锁骨耐不住寂寞,从扯开的红衣领口中袒露,看得男人眼热心潮。这才知道原来最诱人的,不是脱到光/腚□,而是就像小美羊羔现下这副娇酣懵懂地等待被男人蹂躏施//暴的模样!

    这可爱的小团子,就差直接张口“咩咩”叫唤了!

    “唔,你,你唔”

    “呵呵呵呵,美羊羔儿,刚才是咋跟老子说的?”

    “唔,你要怎样的”

    “嘿嘿,嘿嘿,看你今儿个晚上想咋样伺候老子”

    粉嫩得仿佛可以滴出水儿来的小嘴微微撅起。

    息栈垂下眼帘,卷曲的两扇睫毛簌簌抖动,红扑扑的脸蛋映着油灯的微光,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

    男人这才发觉,这汉服真他妈的麻烦!

    你们大汉朝的男人累不累啊,跟媳妇上炕欢快,解衣服脱裤子他妈的就得脱半个时辰!有你脱裤子这功夫,老子都做完一趟,准备来第二趟了!

    不过,欣赏着那一枚白皙柔软的身子,从层层衣物中一寸一寸剥现,当真是一种享受。一盘冒着奶/香的酥/嫩羊羔肉,已经摆上了桌,香气四溢,就等着上手大快朵颐。

    小凤儿身上的嫩皮,被摇曳的灯火衬成滋润的蜜桃色,就像火上焖烤的羊羔肉,“滋滋”流淌着蜜汁,诱人可口。

    一身的鞭痕已经愈合,又用了张大稗子的神药,伤疤都已“毁尸灭迹”。只是于灯火下仔细察看,还是能隐约瞧见,肩头,腰际,大腿内侧,一道道白色的条痕。不惹眼,却剐着男人的心。

    这是他为他吃的苦。

    这是他对他怀的愧疚。

    裸//身跪坐的少年,一尊微瑕却仍如晶莹白璧的小玉佛。

    【删节】

    男人伸手逗弄那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调/笑道:“羊羔,娃儿的小鸡仔儿长胡子了唉”

    “唔”

    “嘿嘿,过不了两年,俺的小羊羔,就要长成一只壮羊羔,肥羊羔喽嘿嘿!”

    酣迷的息栈这时蓦然睁眼,呆怔地看着男人,仿佛这才听明白,男人刚才说的“胡子”是什么东西。

    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下/身,一把捂住,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咋了?干嘛捂着不给老子看?!”

    息栈翻身将自己埋进被褥,两腿并得紧紧的,双眼骤然蓄满泪水,瞳底划破一道刻入颅髓的伤痕。

    “咋了?羊羔儿?”

    息栈摇摇头,脊背筛抖,嘴唇颤栗:“你是不是不喜欢了”

    “咋就不喜欢了?你说啥呢?”

    息栈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滔滔喷涌,两手捂住面颊,抽泣出声:“我长大了,你就不再喜欢了,是么,是么可是亭儿总是要长大的,你不喜欢了,我怎么办呢,我怎样才能不长大”

    男人一头莫名雾水,皱眉看着少年:“你说啥呢,老子咋就不喜欢啦?老子喜欢你喜欢得紧!”

    息栈伏在炕上,遽然放声痛哭,哭得震天动地。

    边哭边剧烈地咳,前额抵住枕头,胸膛撞向炕板,咳到喉头嘶哑,肺管儿都呕出了血丝。

    喉头哽咽,一股甜腥涌出,一口血喷在了枕头上。

    “你,你,你以后如果不再喜欢我了,不要告诉我,行么你就一直叫我小羊羔,一直像现在这样叫我小羊羔,行么,行么别让我知道,别让我知道”

    小凤儿嚎得撕心裂肺,长久不息。酒醉之下情绪失闸,抑或是埋藏太久的一腔哀伤怨情,终究再压抑不住,倾泄而出。

    有一些伤痕,铮铮镌刻在心底,纵是神仙药也抚抹不平

    烈柴送暖,慻怀香风。

    大掌柜把嘴唇埋在少年脑顶的发丝中,手掌轻拍后背哄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小凤儿才止住了剧烈的抽搐。

    “羊羔儿,怎么了?跟俺说说。”

    息栈摇摇头,面色苍白。

    “不愿意跟俺说?”

    息栈抹了抹鼻水,低声说道:“没有,不是的嗯,我们来”

    这一哭哭得浑身热汗,水泄淋漓,酒气随着泪和汗都给蒸发得差不多了,酒也就醒了。

    息栈这才恍悟自己方才太过失态,脑子里竟然又走神了,竟然又

    今日是自己与大掌柜的洞房花烛,哭鼻子实在不吉利,也太对不住新郎倌了。

    正待翻身跪起,细细致致伺候男人一番,却又被大掌柜一腿压到身下。

    “唔,你做什么?”

    “呵呵,老子还没尝过你呢,这回让俺也尝尝,你这小东西到底是个啥滋味儿”

    男人说话间掰开息栈的两条大腿,捉住小雀,低头就含进了嘴里。

    【删节】

    迤逦青山遮不住,一江春水东流去,

    一颗小头颅无法自持地呻吟摇摆,紧闭的双眼磨出泪浆,两只小脚丫翘在男人脊背上打鼓,白玉身体绷成一张弓,骤然释放,在火炕上跳跃翻腾

    筋疲力竭,倒在男人怀中呜咽。

    大掌柜得意地哼唧:“嘿嘿,爽快了?以前,没做过这样儿?”

    息栈一脸的甜蜜滋润,把脸蛋埋进男人胸沟之中,使劲摇了摇头。

    “那你以前做过啥样的,跟过啥人?”

    息栈垂下眼帘,抿着小嘴认真地说:“你别问这个好么以前,以前我对不起你,可那时我还不认识你,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原来可以这样快乐总之以后,就跟你一个人,这辈子都是你的人”

    一脉江水绿,十里青山绵。

    满畦春韭熟,遍地黄花鲜。

    新婚的第一日,依照习俗,新媳妇要拜见公婆,行礼敬茶。

    大掌柜带着他的小郎倌,在后山的土馒头堆上,祭拜爹娘。

    土馒头上芳草萋萋,紫蝶追寻着风中摇曳的野花。

    息栈换上白色小皮衣,一头长发这时已经高高地绾起,用几根细辫拢着,在脑顶梳成一只髻,已婚小男人的爽净模样。

    拜了大掌柜的亲爹亲娘,又去拜干爹干娘。

    息栈在每一堆坟前恭恭敬敬磕够三个响头,洒了酒水,端了羊头肉。

    大掌柜拉过小凤儿的手捏着,洒了一碗酒,对着坟头说:“爹,娘,俺成家了,有媳妇了。俺媳妇是个百里挑一的俊人儿,模样耐看,脾气也好,又能干,俺这辈子就跟他在一处过日子了。今儿带媳妇来给您二老认一认人,让媳妇给您磕个头!”

    息栈望着衣冠冢上的木头碑,眸色温润带水,似是自言自语:“鸾亭自幼与爹娘分离,未识亲人滋味,不见天边月圆。今日得遇良人,本想能够与当家的一起,侍奉二老,膝下承欢,只是可惜,你们竟也不在世了鸾亭日后一定尽心陪伴侍奉当家的,不离不弃,二老且宽心”

    晌晚,夜静灯熄,息栈刚一回窑洞,又被男人一把薅住衣领,直接按在地上。

    “唔,你,你又做什么?”

    “你说老子要干啥?昨晚上好好的洞房夜,被你个小崽子哭哭咧咧得给哭过去了,老子还没上你呢!!!老子要跟你洞房!!!!!”

    一枚怨夫暴躁地挥舞着拳头,这架势显然是洞房花烛夜没有爽够事实是完全没有爽到!

    小凤儿醉醺醺地哭了一场,又被大掌柜“伺候”了两趟,洒羊汤洒得七荤八素,精力耗尽,一头栽到男人怀里就睡去了。

    大掌柜洞房花烛在炕上白折腾了半宿,竟然没骑到人,一根枪管子热腾腾得,憋闷了一整天不得释放,早就憋出一肚子邪/火,琢磨着要把这一宿吃得亏给找回来。

    【删节】

    新婚第二日,息栈没起来床。

    大掌柜提了水进屋给他擦洗。

    男人腆着脸摇晃小凤儿的脸蛋:“媳妇,咋啦?让俺看看,啥样儿了?”

    “呜呜呜你你你混帐”

    “嘿嘿,呵呵呵呵唉呦,小屁股肿了唉唉呦,小鸡仔儿涨成红烧鸡了”

    “你,你你以后若每夜都这样折腾我,我不要跟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