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移花 黄药师第2部分阅读
[射雕]移花 黄药师 作者:肉书屋
,黄药师的一掌让无忧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明月宫主得知事情原本后,怒极。连同问琴在内的六个人都被责罚。在无忧的求情下,严惩改为只是禁闭一个月。
这事,她们没有错,而黄药师,也没有错,错的是巧合。
明月宫主对她如何,无忧心知肚明。既是如此,她又怎么会挑唆明月宫主去找黄药师的麻烦。
虽然明月宫主的明玉功已经练到第八重天,但她也未必是黄药师的对手。
而现在的移花宫,是不允许明月宫主有任何闪失的。
无忧知道这一点,明月宫主当然也知道,所以此事,只能先放置一旁,待以后从长计议。
一个月后,问琴的禁闭时间解除了。
她并没有来看无忧,但这只是明面上的,无忧一直都晓得,这个别扭的师姐会在夜里来看她。
第一次半梦半醒时,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她便知道问琴只是拉不下脸而已,或者说,不知所措,更能形容她的心情吧。
昔日看不惯眼,十分嫉妒的师妹竟在自己受困之时,不顾自身的安危地帮了她一把,心里的落差之大可以想象。
对此,无忧也不拆穿。
她心里很清楚,纵然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帮助问琴,但是若说她一点私心也没有,那确是假的。移花宫的下一代掌门人不是她,便是问琴,纵然明月宫主在收徒,问琴现在的低位也是不可动摇的,如今问琴欠了自己这样一份人情,他日,她脱离移花宫后,若是遇上了什么,能够向问琴求助,也是不错的,这也算是自己为将来留下的一条后路。
伤好了后,无忧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移花宫情报搜集处翻阅记录。
王重阳,欧阳锋,洪七公,黄药师,段智兴此时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中原五绝之名号尚未打响,还好自己先前未露出什么马脚。
等等,若是华山论剑还未发生,那么也就是说《九阴真经》尚未出世。
她找到满足第一个条件的方法了
——《九阴真经》。
找到了能够换得自由之身的筹码后,无忧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出移花宫有望,忧的是如何才能得到《九阴真经》。
自己去找?人海茫茫,找得到的概率太小了。
此路不通。
等到王重阳获得真经后,找他借阅一下?谢谢,你以为你是谁啊。王重阳不是周伯通,想骗倒他,很难。况且,就算王重阳真的愿意让她一览此书,如果这个消息泄漏了,其他人她是不敢妄加揣测,但是欧阳锋一定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人。惹上西毒,还想要有好日子过吗?简直做梦。
此路也不通。
自己唯一的优势便是知道那五人会在《九阴真经》出世后,在华山之巅,凭武争经。
那么最有机会成功的方法便是提前埋伏在华山之巅,在那五人斗得不可开交之际,乘虚而入。有时间,就将书背完留下,没有时间就干脆直接将书带回移花宫。
虽然很危险,出了问题就是性命不保,但若是计划周详,成功的概率也不会小。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还要找多久才能找到移花宫能看得上眼而确实也是上乘的武功秘籍或是丹药。她如今的身体今年十五岁了,再等下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那么,首先要解决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才能在众高手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待在华山之巅。论剑可是持续了七天七夜,她必须能够长时间地待在华山,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机会。
她的武功还没有高深到这样的地步,就算从现在开始加紧练,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有什么很大的提升。
从移花宫的情报,黄药师今年差不多二十五岁左右,按照她曾经看过的《射雕英雄传》的小说情节推算,他在三十岁之前,应该会参与第一次华山论剑。也就是说,《九阴真经》,近几年就会出世,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不可能有多少提高的武功上,还不如走一些旁门左道。
哈,无忧三个月前还告诉自己不要再做在老虎嘴中拔牙的事,转眼间,她就要做深入虎|岤偷虎仔的事,想到此处,便是忍不住嘲笑自己。
也许,这一次从黄药师手中逃脱,让她的胆子肥了不少。
于是,在下一个月中,无忧几乎每天都会去藏书阁,并没有宫女觉得奇怪,因为无忧刚来移花宫时,为了了解移花宫,也是三天两头进藏书阁,她们只道是无忧宫主很喜欢看书罢了。
让人无法察觉,除了不动、不出声外,还要没有呼吸、心跳、脉搏,甚至是新陈代谢,就相当于是一个死人。能够达到这状态的丹药与秘籍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可是这样还不够,那些丹药或者武功只能让一个人进入假死状态,虽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但是也限制了处于这种状态的人的活动。
如果不能看,也不能动,她又能如何判断是否是最佳时机,又能如何触及到《九阴真经》。无忧很头痛,这必要条件解决不了,又怎能部署下一步的计划?
但她不想放弃。
脱离了剧情去找除了《九阴真经》以外的珍贵之物,谈何容易?
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她怎么甘心就此放弃。
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无忧的头发愁白前,她终于找到了一本不需要高深内力也可以练习的武功秘籍——龟息。
它满足了无忧要求的所有的近乎苛刻的条件,并且不需要深厚的内力也能够练成。
拿着这本秘籍,无忧可以说是喜极而泣。
但是,龟息却不是万能的,它的制约之处便在于它只能持续十日,并且在用过一次后,一月内不能再次使用。她看完经或者偷完经后再留在华山,等待五绝走后再下山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
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却又出现了。
如何下山?华山之上一定有五绝的弟子或者仆从层层把关,想要越过他们下山,是不可能的。
一步步分析问题,一步步寻找解决方案,无忧发现自己竟是有些乐在其中的。她终于明白了在现代,为什么这么多科学家对待学术问题时,不吃不喝,也想把它研究出个所以然的想法了。
只因为这真的是很有成就感,至少她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在研读龟息时,无忧的心脏跳的很快,比上一次面对黄药师时,还要快,而这次,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兴奋。
感觉上,自己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事实上,也相差不太远。
在五绝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九阴真经》,这真是一件比高空走钢丝还要令人感到刺激百倍千倍的挑战。
无忧觉得,自己的胆子不是肥了,而是彻底地变异了。
这也许,将是她有生以来最异想天开的行为了吧,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不保,但是一旦成功,便将成为她一生中最为轰动的事件。
她觉得自己疯了,事实上,也相差不远了。
在知道五绝是怎样的人物后,还会生出这样想法的人,恐怕这天底下,也唯有她一个人而已。
但她这一生,也许只会疯狂那么一次。
人不轻狂枉少年。
就让她也轻狂一回吧。
第六章
天下武功种类繁多,但是无论什么的样的功夫,都是需要内外兼修的。有时候,内功比外在的招式更加重要,特别是对那些绝世高手而言。
华山论剑,不可能只是比外功,一定会比内功。
无忧请教了明月宫主,也翻阅了许多书籍,发现内力高深的武者之间,比拼内力的时间是非常长的,书籍上最厉害的两位武者甚至是比了三天三夜。
而有趣的是,只要内功的比拼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一般是三种结果,一是一方真气耗尽,二是一方不敌受伤或者人为破坏这种比试,最后一种则是双方同时收回内力,终止比拼。
当然内力的比拼,并不只限制于两位对手,而华山论剑,为了公平起见,一定是五绝一同比试。五绝的内力是非常深厚的,依照她的猜测,没有一天一夜,绝对分不出胜负。
那么在他们的内力比试难分难解之际,就是最佳的时机。
无忧相信,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看完九阴真经的上下两册不会超过四个时辰,这方面,她曾经找过一本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佛经测试过她的记忆力。
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五绝比较好,万一看到她把书带走了,他们宁可内力受损也要停止比试,就划不来了,虽然她觉得这种概率很小,但是做人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比较好。
内力的比试一旦强行终止,带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轻则重伤,重则伤亡,越是内力高深的人,就越是危险,特别是最先收回内力的那个人。五绝中没有人是傻瓜,谁会愿意吃下这种亏。而让他们同时收回内力更加不现实,因为他们之间也只是陌生人而已,谁会把身家性命这种事轻易地托付于他人。原本就是争夺《九阴真经》的敌对者,信任根本就是笑话。
而他们之间的不信任,正能够让她乘虚而入。
一年里,无忧将她的计划反复推敲,力求没有破绽。
而躲过华山上众多五绝弟子以及武林人士下山的办法,她也想到了,
——现代的救生降落伞。
华山再高,也高不过天空。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无忧不断尝试着降落伞的制作。从布料的选择,绳结的打法,形状的设计等等方面不断地尝试着。
无忧第一次觉得,移花宫的财力真的很厚实,价值千金的天蚕丝织成的布,竟然在宫中有如此之多。而她在浪费时,也感到心疼。
钱啊,都是钱啊。
降落伞是有了,但是无忧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来来自于她自身,在她爬到绣玉谷最高的山峰上,准备用石块绑在降落伞上做实验时,她竟发现,她恐高。
对于在原来的世界里,家住二楼,又从未登过高山的无忧,她从来不知道,当自己站在山顶,向下看时,双腿竟无法站稳,头也会晕沉。
为了长久的自由,无忧决定拼了。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她用天蚕丝绑在自己的腰间,让宛心在山顶将她推下。
古代版的蹦极就做成了。
虽然没有现代的安全措施,但是无忧却是极安全的,因为以天蚕丝的承重力,就算是十个无忧,也不会断。
那十天里,无忧的异常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于山间,但所幸,没有传至移花宫。
所以,这件事也只有宛心知道。
一年半的时间,无忧完善了所有的计划。
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实地考察,华山和绣玉谷里的山不同,风向,云层,降落点等等方面都是不同的,而且她也要为自己找一个最佳的藏匿地点。
而想要出移花宫,就必须征得明月宫主的同意。
怎样的借口才能让明月宫主给她几个月的外出时间却又不带着任何宫女一起,这也是一个难题。
不要提借口难找,就说无忧自己,也是不想欺骗明月宫主的。
因为明月宫主,真的对她很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好,如果是正版的无忧,一定不会生出任何脱离移花宫的想法。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刚来到移花宫时,正是原来的无忧生病的时候,喂药,擦汗,都是明月宫主亲自照料的。当她因为无法适应陌生的环境而夜夜做恶梦时,也是明月宫主夜夜陪着自己,直到她入睡为止。在武学方面,明月宫主也没有强制要求自己多勤奋,大多是纵容的态度。
她逐渐明白,移花宫的未来掌门人,明月宫主早就决定了是问琴,所以,她才那样严格地要求问琴。掌门这种称号听起来十分响亮,但其中的艰辛又有多少人知道。明月宫主给无忧的是第二的地位,是一个真正能够让她无忧的地位。
对于这样的明月宫主,无忧无法昧着良心去欺骗她,去伤害她。
只要一想到当自己提出脱离移花宫的请求时,明月宫主会怎样的失望,她就会却步。
最难过的关卡,不是龙潭虎|岤,而是自己心里的那一道。
但是,无忧真的不想在移花宫待一辈子啊。
一生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移花宫再好,对她而言,也只不是一座华美的牢笼,困着她的自由,困着她的心。
无忧想过许多种方式,许多种结果,却不曾料到这一种。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明月宫主丢给了无忧一块腰牌便翩然离去。
这块腰牌正是可以出入移花宫的凭证。
原来,她的想法,明月宫主都知道。
想想也是,移花宫的一切,都在明月宫主的掌管下,她先前的所有行为,都在移花宫里进行,又怎么会瞒得过明月宫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但却一定知道,自己想要脱离移花宫的心。
紧握着玉制的腰牌,无忧泪流满面。
“对不起,师傅,对不起……”
她跪在地上,喃喃地重复着。
她明白,自己已经伤害了在这个世上,第一个对她好却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自私是人最大的劣根性。
无忧终也是逃脱不了这一关。
纵然自责,纵然难过,但是她依旧会选择脱离移花宫。
说是两难,其实孰轻孰重,无忧潜意识里早已做出抉择,只不过,不想承认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罢了。
她也知道,自己和明月宫主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伤害已经造成,无论怎样弥补都无济于事。而自己,根本就不会留在移花宫,还谈什么弥补呢。
她和移花宫里的人是不同的,终将有一天,她们之间,行同陌路。
无论是明月宫主,还是其他人。
明月宫主此举却也坚定了无忧的心,她一定要成功,以伤害了重要的人为代价,想要做的事,必须要成功。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七天后,无忧出宫。
经过上一次的萧条小镇后,换了一身男装,易容后,便踏上了去华山的路。
第七章
去华山的路上,无忧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她所有的计划部署都是基于一个最基本的条件,那就是五绝会将《九阴真经》带上华山。
那么,如果他们不这样做呢?
一想至此,她便冷汗淋漓。
好在经过了分析,她认为五绝连对方都不会信,怎么会信对方的弟子,所以最公平最不会受到争议的方式,便是将《九阴真经》带上华山。
这个疏漏虽是不会影响无忧的计划,但却是让她后怕不已。一直在发热的大脑终于回归了冷静,她没有经世之才,也不是天生的谋略家,否则也不会将这件事策划了如此之久。
一年多来,说是没有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过,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好在,此刻的她,已经清醒了。
一个人要将一件事做得成功,那么,她必须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有自知之明。无忧差一点,就走错了一步。而这一步,会让人万劫不复。
作为一个穿越者,最容易生出骄傲之心,自负之意,认为天下人都是傻瓜,而自己却是最聪明的那一个。知晓剧情虽是优势,却也是祸根。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穿越者们最易忽略的是,除了剧情,她们就没有其他优势了。这样的她们与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之前的无忧虽然没有到达如此的心态,但是自负、骄傲之意却已经萌生。就算计划成功,他日,她出了移花宫,也必然会出事。
万幸的是,她已清醒。
计划仍旧会进行,但无忧会加倍的小心。
而这一疏漏之事,将会永远地被记在无忧的心中,以此为戒。
华山之行还算是顺利,无忧想着,自己以前对待社会实践的态度怕是也不及这次行程的十分之一。花了近五个月的时间,从隐藏地点,到最佳跳落点位置的选择,以及下山之后的归程设计等等诸多麻烦的事,终于被一一理顺。这期间,自己的观察,对华山附近村民的访询,都不知被重复了多少遍。但是无忧却不厌其烦,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赌的可是自己的命。
最后一月,无忧趁着游客不多之时,演练了三次,皆是成功了。
终于,在夏日蝉鸣之际,无忧离开了华山。
走了几日后,无忧已是离了华山的境内。
这一日,夏日炎炎,正午的日头十分晒人。对于无忧这样本身修为就不高的人,很是折磨。正巧,不远处,有一座茶馆,无忧便走进了茶馆,准备稍作休整。
进了茶馆之后才发现,茶馆里人满为患,视线所及竟没有一处空位。想来,大约是这阳光太过炙热,行人们都受不了之故。
“这位公子,您来得真是巧,我们这茶馆还剩一空桌,请随我来。”
店小二忙里偷闲,招呼道。
无忧此时正着一身黑色长衫,头发用深蓝的发带系于脑后,容貌也由于服下易容丹的原因,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一般的青年。为了更像普通人,无忧连佩剑都没有带,只是随身带着一把藏着暗器的纸扇。
无忧轻摇几下,顿生二分风雅之意。
但很可惜,也只有两分。
店小二左转右转,将无忧带到一空桌边。原来此处甚是偏僻,难怪无忧站在茶馆门口时,没有注意到。
日照的毒辣,让无忧的体力下降地很快,腹中也感到了些许的饥饿。
虽说是茶馆,但还是有一些其他的食物的。
无忧点了一壶凉茶,一碗阳春面,一碟酱菜。
虽然人不少,但东西很快就被端上来了。
无忧就着酱菜解决了面条后,便悠闲地坐在木椅上,喝着凉茶,横竖她都不赶时间,索性多休息一会儿也无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茶馆在正中央还搭建了一个小台,此时正有一女子坐于其上,唱着小曲。而她身后,则是一个拉着二胡的老人。
女子嗓音清脆,婉转动人。虽是乡间小曲,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赶路时的烦躁之意,在听了这小曲后,竟也是淡了几分。
更难得的是,这唱小曲的女子长得也很不错,虽非闭月羞花之容貌,但也是上佳。柳眉弯弯,眼波如水,笑起来很是可人。
在见过明月宫主以及师姐问琴的美貌后,无忧颇有些“视天下美色如粪土”的境界,在稍瞥一眼后,便生不起再看的,不若周围的男子们,目不转睛。
“这位公子,这茶馆已经满了,能否让他人与你合一桌。”
店小二殷切的声音传来。
“无碍。”
正在倒茶的无忧也没有抬头,只是随口回了店小二一句。
出门在外,与人为便总是好的。
“多谢客观。”
店小二笑着道谢后,将桌上的面碗以及装酱菜的碟子收走,又擦了擦桌子,才对另一人说道,“公子,你先请坐,凉茶马上送来。”
此时,无忧已倒好了茶,握起杯子,正待喝茶时,却不料在抬头时,被对面的人所惊。
依旧是青色的长衫,诡异的面貌。
这天下间,除了黄药师,还会有谁?
上一次未曾见过的碧玉箫此时正放在桌上。
无忧庆幸着,幸亏自己现在嘴中无茶,否则一定会喷口而出,对方是不可能被溅到,但是她却会是必死无疑。这世上,敢向黄药师喷茶水的人,恐怕还未出生吧,幸好,她没有开创第一个的记录。
无忧这么想着,却不知她早在某人的心里,开了第一次的记录。即使,她此时尚在人间。
店小二很快就把茶水送上,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一丝惊异,热情依旧。
这不是店小二,这一定隐居避世的高手,如若不然,他一定有眼疾。否则,怎能面对如此不正常的面容,还如此地镇定。
鼓起勇气,无忧再向对面的人看去,对方倒着茶,悠然自得的态度好似并非坐在一个喧闹的茶馆里,而是处于一所幽室,而周围的一切都于他无关
怕惹恼黄药师,无忧的视线不敢久留。
比起对面的黄药师,无忧第一次觉得,外面的阳光还是挺可爱的。
她可没有忘记黄药师上一次离去前的警告,“再遇要你命”的想法根植于无忧心中,若不是现在立刻离去会引人疑窦,无忧早走逃之夭夭了。
为了减少内心的惧意,无忧只有像一般人一样,将视线集中在唱小曲的姑娘身上,并且不断对自己施加心理暗示——
对面坐着的不是东邪,他是路人甲。
在专心致志地听着小曲后,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真的起效了,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绪一点点地沉静下来。
她此时想到了刚才自己的大惊小怪,甚是好笑。
当店小二这么多年,见识一定挺多的,看到一两个长相奇怪的没有什么反应,实属正常。如若不是自己知道对方就是黄药师,也不过只会暗叹一声,啊,这世界上竟有如此长相奇怪的人,然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后续了。
第八章
不过黄药师的手挺好看的,无忧真是这么认为的。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就连指甲也修得圆润而光滑。
这世间女子的手,恐怕也难及得上。
不过黄药师一定不会接受此等称赞的吧,无忧扬起嘴角,笑了。
初见黄药师时的紧张惶然,如同烟消云散般消失不见。
她此时易了容,连声音都不同了,黄药师纵然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立刻就将她认出。
把他当做路人甲就是,更何况,在他的眼里,她也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
如此一想通,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曲唱罢,掌声响起,赏钱亦是不断、
“姑娘,跟在下回家吧,像姑娘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子,在这里卖唱岂不是可惜了。”一个身着蓝衣油头粉面的公子走上前,拉住了唱小曲的姑娘的手,笑的有些流气。
这个蓝衣公子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制成的,腰间的白玉也属上品,不难猜测,应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无忧这一路还真没有见过这般调戏的戏码,眼中尽是好奇。不知此时,会不会照小说戏曲中一样,有大侠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呢?
姑娘挣扎了几下后,硬是挣脱了蓝衣公子的束缚。而刚才拉二胡的老人则快步上前,将姑娘挡在身后,对蓝衣公子抱拳道,“小女姿色平庸,能入公子的眼,已是大幸。只是我们父女俩地位低下,难登大雅之堂,公子的美意,只能是心领了。”
许是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老汉的神色十分平静,他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也极为礼貌,而拒绝的意味也包含在其中。
还未等蓝衣公子回答,便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拍案而起,朗声道:“老伯,你怕他作甚?这样的纨绔子弟不理也罢。今日,我便替你好好教训他!”
说完后,竟是一跃而起,飞过桌面,跳到那蓝衣公子前,给了他一拳。
蓝衣公子跌倒在地,哀叫了几声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怒视着白衣男子,恶狠狠地道,“小爷的事,与你何干,你莫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与我何干,我就是看不过此等调戏良家妇女的行为。”
白衣男子说得是正气凛然,周围的人也拍掌叫好。
老汉想阻止白衣男子的行为,却被对方认为是害怕,他又教训了几下蓝衣公子,却是不见老汉的苦笑。
蓝衣公子落荒而逃后,唱曲的姑娘对着白衣男子,倾身一拜。
这白衣男子长得眉清目秀,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只见他伸手扶了一下唱曲的姑娘,柔声道:“姑娘不必如此,行侠仗义乃是我辈中人份内之事,既然姑娘无恙,在下就此告辞。”
语毕,便飒然离去。
到此,这一幕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而后侠义公子英雄救美的戏码算是结束了。
无忧收回视线,叹了一口后,复又摇了摇头。
至此,她对所谓的行侠仗义有些失望。
殊不知,她的这一举动在满堂的称赞中有多么突兀,不过由于她坐得偏僻,便也无人注意到。
但一人除外,那便是坐在无忧对面的黄药师。
“兄台可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有异议?”
清冷的声音却又带着一股傲然之气。
听到“兄台”二字,无忧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微妙。
她拢了拢心神,有些受宠若惊地回道,“异议倒是没有,只不过有几份不同的见解罢了。”
“哦?”黄药师挑了下眉,觉得有趣。
无忧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若对方是一般人,无忧也只会但笑不语。但对方是黄药师,而此刻他身上隐隐散发的压迫感也由不得无忧不说。
“在下只是对这江湖中人所谓的侠义有些失望罢了。”
“哪里失望了?”
“那白衣公子若是不帮忙还好些。那老汉的一番话已是让人面子里子都有了,想那蓝衣公子便是调戏几句,也不会太过分。而现在,白衣公子出言教训了他,那蓝衣公子必定怀恨在心,原本的调戏也很可能会导致血光之灾。”
她分明看到了那蓝衣公子离去前的恶毒眼神。
“那白衣公子若是有些见识,那时就不应该出手,或者是出手了,给那姑娘和老汉一些盘缠,让他们远离此地,可是他却没有。他是出尽了风头,翩然离去,留下的烂摊子却让别人收拾。那唱曲的姑娘也是被保护地太好,竟还向那白衣公子道谢,全然不知老父的脸色有多难看。这茶馆,他们已是待不下了。”
说罢,便看到那两人离去的身影。这茶馆的掌柜一定是怕招致灾祸,所以尽快将两人赶走了。
黄药师听罢,轻笑一声,道,“兄台,好见识。”
黄药师此人,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愚昧之人。在他看来,这茶馆中坐着的人包括那位白衣公子在内都是愚昧之人,而此刻坐在他面的年轻公子所说之语,却与他不谋而合。
至于为何黄药师没有认出无忧是女子,一来是这易容丹的妙处,二来耳洞、胸部、喉结这三种女扮男装时的常见破绽,早就被无忧一一解决。三来,无忧的行为向来大而化之,丝毫没有女孩家的扭捏之态。说得难听一点,也就是没有女儿家的样子。
是以,以黄药师之智,也暂时没有辨别出眼前的花木兰。
“一般一般。”无忧谦虚地回道。
心里想的却是,这天要下红雨了吧,黄药师竟然会夸人。
许是难得见到一个世俗之外的人,黄药师心情颇佳,又道,
“在下黄药师,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言下之意,竟是想要结识一番。
无忧表面很淡定,但内心却一幅《呐喊》状。
他坏掉了,他坏掉了……
这四个字无限循环于无忧的脑内。
“兄台?”
见无忧没有什么反应,黄药师有些不耐。
“无——情。”
被他的不耐所惊,无忧差点就将“无忧”二字脱口而出,想起时,立刻改口,而四大名捕中大师兄的名字,也就被她这么剽窃了。
“无情么。”
黄药师淡淡地念着,眉心微皱。
这让无忧以为是他在怀疑自己说的是假名,孰不知黄药师只是想到了另一个“无”字打头的人名,一个让他吃过一次亏的小姑娘,所以,心情不豫罢了。
这黄药师倒是真不负小气之名,事虽已过去两年,他却一直记在心上。
“家父道,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是故为在下取名为无情。”怕黄药师不信,无忧又解释了一番,天晓得,她哪来什么家父。
“人生在世,哪可能全然无情,你的父亲怕是要失望了。”
黄药师手执茶杯,声音依旧清冷,却是增添了几分感慨。
“黄兄说的正是,在下一直认为,家父取不多情应是更好。”
无忧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只不过黄药师是真笑,而无忧却是假笑。
天啊,这谎越扯越大了。
“那么无兄此番何地?”
黄药师又问道。
这人不是黄药师,是洪七公假扮的吧,这番像家常一般的话语,怎么会是黄药师说的呢?无忧还是觉得好不真实。
“临安。”
她不能回答是移花宫,又不知道黄药师的目的地。但是她知道,黄药师一向厌恶官宦权贵,也应该不是很待见长安。虽然他邀请自己一同上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今天已然多番不安牌理出牌的东邪让她伤透了脑筋,还是以防万一吧。
“巧的很,我此番之地也是临安,无兄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一同上路。”
这话虽是提议。
但是这世上,这天下又有几人敢在明知他面前坐着的是黄药师的情况下,拂了他的意。
东邪的邪就在于,若是你不如他的意,你猜不到他会如何整治你。
无忧敢在黄药师面前耍花样,在明知面对的是五绝的情况下,她也敢打《九阴真经》的主意,但前提是,她已无路可走。
而适才面对黄药师时的镇定自若,也不过是仗着黄药师认不出自己罢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胆子变大了,实则不然。
至少,此时此刻,对着黄药师的提议,她不敢说“不”。
不但不敢说“不”,她还要悲催地对着黄药师笑,末了再感谢般地说一句,
“如此甚好。”
第九章
深夜如墨,无忧躺在客栈上房的床上,辗转反侧,向来是沾床即眠的她却在今夜里失眠了。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而那个匪夷所思的源头,就在她隔壁的客房里。
这是直接导致了无忧夜不能寐原因之一。
这之二嘛,就要问她今日做了什么了。
不就是第二次骗了黄药师么。
不就是第二次骗了黄药师么!
不就是个鬼!
那个人可是黄药师啊黄药师,未来的东邪啊!会因为门下两弟子携带《九阴真经》私逃而打断所有弟子的腿并且将他们全部逐出师门的东邪!
她开始觉得一辈子待在移花宫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了,至少不会缺胳膊断腿。
啊啊,自己真是前途“无亮”。
无忧捶打着枕头哀嚎,却又不敢太大声,毕竟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若是打扰到对方的睡眠,又是一条罪状。
但是,好像,也无所无谓了吧。
也许债多了不愁就是指无忧现在这种情况吧。
第二日,一夜无眠的无忧天刚亮就起床了。
一番洗漱后,她细细地照着铜镜,果然,眼睛的下方有着淡淡的黑影。
易容丹只是改变人的样貌,至于遮挡黑眼圈么,抱歉,这个功能尚待开发。
整理完仪容,无忧走下了客栈的楼梯,来到大堂,意料之中,堂中仅有两三个人。
“公子,起得好早,要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吗?”
店小二殷勤地上前问道。
虽然是一日两餐的习惯,但是在客栈中却没什么讲究,想什么时候吃,只需说一声,便会有人帮你做。
无论哪一个时代,出钱的就是大爷。
“暂时不用,给我倒一杯清水吧。”
无忧挥了挥手道。晨起一杯清水的良好习惯被她保持到现在。
右手握着茶杯,左手的食指轻叩着桌面。
无忧就这样在大堂中坐了一个时辰,也许在他人眼中,她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家国大事,但事实上,她只是发呆而已。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桌上已经放着的清粥小菜,更加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坐着的黄药师。
“无兄。”
黄药师出声道。可惜当事人依旧在发呆,不是听不到,而是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对方喊的是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会继续喊第二遍,但是黄药师不是一般人。
他抬起了他的碧玉箫在无忧的手背上轻敲了一下。
是的,轻敲了一下。
但是像黄药师这般高手的一下轻敲却是不一般的。
“痛!”
无忧惊叫一声,差点跳起来,她缩回手,手背上虽没有留下任何红印,但是那一敲却比之前和问琴对练时,她打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一掌都要痛十倍。
“回神了。”
黄药师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他。
知是黄药师,无忧也不敢和他计较什么。毕竟先发呆的是自己。
她抬头,想向对方赔不是,却再一次被那人的容貌所惊。
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
“你的脸!”
无忧脱口而出。
“昨日是易容,我以为你知道。”
黄药师此言,是嫌无忧大惊小怪了。
她当然知道是易容,但是并不代表她知道他原本长什么样。
无忧犹记得《射雕英雄传》里是怎样形容黄药师的,
——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果然是一点也不过分。
啧,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她偷偷地腹诽道。
“那你今日为什么不易容。”
犹豫了很久,无忧终是问了出口。
怎么办,她就是好奇啊。
“我既与你相交,又何必在外貌上欺瞒于你。”
黄药师此言一出,无忧顿时觉得自己如坐针毡。
他的坦白让她既愧又怕。
她的容貌是假的,性别是假的,名字,还是假的。
此刻,无忧的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想向他坦诚一切,却又不能。
因为她清楚,自己一旦承认了所有的欺骗,别说是回移花宫了,就是这客栈的门,她都无法安然地走过去。
哑口无言已经无法形容她此时的状态了。
黄药师此番的坦然自若已经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一副棺材先预备着比较好。
无忧的脸色霎时一阵青一阵白,但好在她是低着头的,黄药师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对于无情,黄药师是欣赏的。
昨日下午的同路,两人之间也有过交谈。如他所想,对方的言谈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时下文人墨客的迂腐陈旧,在许多事上,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不及弱冠之年,便有如此见识,这很不一般。
就是因为这不一般,所以黄药师对待无情的态度可以算是极为容忍的。
要知道,天下间能够在黄药师面前发呆,黄药师却没有因此拂袖而去的人,目前也仅有无情了。
餐后,两人便踏上了去临安的道路。
没有像大多行人一样选择宽阔的官道,黄药师和无忧走的多是偏僻小径。
当然,这带路的人是黄药师。
传闻黄药师年纪轻轻便走遍天下,果真不假,无忧暗道。每一次他都能曲径通村镇。
而现在,他们正穿梭于一竹林中,翠绿的竹子乱中有序地重叠在道路的两旁,淡淡的竹香被尚带着些许湿气的微风吹散开来,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两人都是不多话的人,所以赶路时,也只是偶尔说几句话,其余时间,皆是沉寂。
走入竹林深处,无忧不由地皱了皱眉,她感觉到有一伙人从刚才起就跟着他们,原以为是同路,但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同路需要躲躲藏藏地搞神秘吗?她转头瞥了黄药师一眼,对方的神情依旧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