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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暗潮汹涌>

      不是冤家不捣蛋 作者:肉书屋

    阒暗的夜肃寂,平凡不显眼的村落,走动一圈圈驻扎人士,这些人清一色装备,手持长枪,穿著同样服饰,阵大排场媲美皇亲贵族,恍如某组织的护卫兵团,尤其这批人骑马前来,鞍上标志与驻扎於外的帐营旗帜,飘扬『风』、『电』,两字。

    瞧得永乐村村民不安宁,纷纷关门躲在屋内,避免卷入江湖是非。无疑这些外来客驻守於一哩外,是将整个村落团团包围。

    为了监禁两家世仇的龙首、麒麟山庄不容小觑的南g烈,这大阵仗是特别侍候他而摆出、慕蓉佐从附近运镳的各路人马招集前来,也是他之前为了只身比较好查探到慕蓉小姐的下落,留在後头接应、布署、等待他指挥的护卫队。

    天色已暗,前往风雷堡的荒漠之路地势险峻,荧惑守心之夜易有沙尘暴作乱,通往堡上的闸山道於黑暗不易分辨,唯有白天才能看出。故而只能留於此,又怕南g烈不守诺言,寻到他们落角处趁机突袭掳走小姐,所以改采策略,回来包围村落监视他,无非是要他倍感压力,不容有觊觎侥幸之心。

    眼见静谧的村子,茅屋方向似有灯火光亮,慕蓉佐疑惑,机警注意南g烈动向。

    怎麽?他没立即收拾行囊回山庄?

    其实他倒是很希望,他能踏出那间该死的屋子,显露越雷池一步的企图心,好方便他挟堡主之命栽赃他图谋不轨,当场挥军格杀他。

    此时不宜回堡,只能严加防范,一旁有卫兵小声报告而来……

    帐门被两条布幔遮住,薄薄布幔印s出门外两盆火焰照耀的炬光。

    她白净的眸子往窗户眺望,怔怔望著那连星辰都灰暗的天空。

    连门都给她遮蔽不让她看见,身在这豪华主大帐房,穿回华美舒服的丝绸衣裳,却好像是另一座囚笼。

    愁愀著双眼,晶莹瞳眼满是苦楚,就是瞧不见那熟悉的村落,与那心系的郎儿。

    他就要娶别人了?

    空间似不停地萦回这句令她困扰、忧虑的语词。

    你不是称心如意了?不用绞尽脑汁、不择手段想与他撇清关系,不用怕阿爹真把你嫁给他?她愣愣的问著自己。

    可是为什麽,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而且x口闷疼的好难受。

    「那晚若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没命了,为什麽阿爹要解除婚约,为什麽不准我见他,不准我向他解释,不准我接近他。」

    慕蓉雪茵想起三个时辰前,她不断向慕蓉佐吵闹,想争取回去见南g烈的一番周旋。

    慕蓉佐却不为所动,惜字如金,面容比往常更加铁硬。

    「你要对他说什麽?」只是对她撂下这问话,即令她愣住。

    她总不能回答,因为之前她对南g烈大喊讨厌他,想对他解释清楚,又经过傍晚之事,害怕他会因此误会她,他一定恨死她了。

    「他刚才还想杀你!」慕蓉佐眼中闪出被激怒的冷芒,似在警告她。

    「如果你现在回去,他还是想杀你!我不能冒这个险。」然後气愤撇过头,身为护卫统领,谁要是想伤害他尊崇如女神般神圣的小姐,他绝对不放过,一定要那人死得很难看。

    「不会的,他是因为喝酒心情不好……他不会想杀我!」慕蓉佐的话惊得慕蓉雪茵慌张否定。

    南g烈若想杀她,早就下手了,可脖子犹留被他扼住的触感,尤其阿爹和他撕破脸,她开始惴惴……不确定……。

    「这是堡主的命令,恕属下爱莫能助。」不理会她的要求,慕蓉佐乾脆走人,临走不忘提点。

    「堡主很生气,不管你有何话想对他说,请小姐三思,堡主之命已颁出,倘若你再去见他,只会害惨他。请小姐早点歇息。」

    这g本是拿阿爹的令牌阻挡她。从未见过佐哥哥脸色那麽难看,即使以往不喜欢笑,老摆张酷脸,对她的无理要求,那脸上刚毅线条均会柔和下来,可这次,g本无从商量……

    她咬住唇,红肿双眼痴痴瞅望帘窗,任她哭红眼、苦苦哀求,均得不到回应。

    ”他就要娶别人了?”这六个字稳稳抓住她心神。

    他和阿爹解除婚约,就要娶别的女人!怎麽?就是让她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知道阿爹是想替她出口气,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人的感情真奇怪,之前是你的,偏偏厌恶,恨不得整死他、远离他;现在不是你的,偏偏又想得到他,心痒难耐、渴望他渴望到心发痛。

    他就要娶别人了?她纳纳地想……

    会娶哪家姑娘,难道是那位像妓女的曲宁公主吗?

    头一回,如此苦闷,她安静的像小猫一样,内心却像拿把刀在剜割一样疼。

    这时候不对他说出真话,不阻止的话,等明天一早回山堡,她就没有机会了。戴著紫金玉镯的小手挥落面前盛装华美佳肴的杯盘,与一杯睡前酒……

    看不见的,会倍感思念;说不出口的,闷在心里,如败血积在体内,若不吐出,会一口一口呕得人五脏六腑全碎。她愁苦视著被她打翻的杯子,那是可以令她安稳入眠的药茶。

    佐哥哥最怕她病了,若能骗他,她气喘发作,要他去附近山野采药草,一定可以支开他。她心急如焚,决定附诸行动,走到帐门,想唤卫兵。

    「今天多派人手看管,佐都统暂时不在,前天咱运送的镖案出了问题,他必须前往处理,别让里面小姐知道。」听到门前侍卫小声耳语。

    这是天助她吗?

    这时天上忽然倾下雨丝,在接近荒漠之境的永乐村,笼罩方圆百哩,也许是荧惑不祥之夜,居然下了场罕见大雨。

    只见门外侍卫躲避不及,纷纷拿起钢盔罩面,趁人影走动,她悄悄抽出小刀,割破营房不起眼一角,钻出洞,伸手拖出几个杂物遮蔽,张望外面无人注意,将一件灰厚外衣包住自己,往旁芒草堆闪去。

    帐营内无人看守,又因为雨势,众人以为她已睡著,她没命狂跑,直到看到那令她望眼欲穿竹子旁的屋落,敞开外衣露出她飘动长发,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能重回原地,还能见到那抹颀长影子。

    这场雨下得及时呀!

    天穹击落苍雷──隆隆作响。

    霏霏霪雨从天际洒落,南g烈观望门前雨势,自从慕蓉佐带著那贱人走後,他一直没动,目光落视外方。

    倾蓬而下的大雨y霾惨澹,宛如他赤裸裸心境,凄惨、狼狈不堪,他慢慢厘清思绪。

    从头到尾,都是恶作剧一场。他不想面视自己像个懦夫一样。

    想起她在他怀内望著他的那股娇羞、落入崖下不醒人事的模样,全是她算计、做假的。

    他这游戏情场的浪子,居然会栽在一名古灵j怪的小丫头手上。不惜用洁白无暇身子色诱他,设计他身败名裂,可真恨他至死方休呀!他抢走布娃娃害她每晚睡不好,与现在被她整回来,该是和她一笔勾消,扯平了。

    愚蠢的痴心妄想,是咎由自取,是作茧自缚,是自作自受,是他活该,怪谁呀。

    此刻,他心如止水,起身欲拉下窗棂,却撞见一抹想不到的纤影。

    那个他不想再见到的小丫头居然还在屋外,长发凌乱,似逃难而来,裹件厚外衣快湿透的模样,不比他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