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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

      这段时间有什么变量?
    乔师!
    乔师回来了!
    显金眯了眯眼。
    乔师回来,和瞿老夫人的安排有什么冲突?
    瞿老夫人认为乔师会为她的未来做主?安排她的婚事?从而产生了危机感?
    还是说瞿老夫人认为她的功用已经到头了,若再不把陈三郎召回来,以后陈家很难平稳交接权力?
    显金想到刚刚说的“泾县派”和“元老派”。
    两个猜想,都有可能。
    显金面无表情地再磕了一颗瓜子。
    打工人,打工魂,打到最后,没地奔。
    她都还没到三十五岁!
    怎么就有了被裁员的风险呀!
    但是。
    也不知瞿老夫人晓不晓得——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可能随意处置已经成了气候的高管。
    人、财、权,高管之所以为高管,这三样,至少占了两样。
    瞿老夫人尽可以试试。
    若要她交出她亲手打下的江山,到底是容易,还是艰难。
    “啪!”
    显金冷笑一声,很有气势地把瓜子皮往桌上一拍。
    张妈妈“啧”了一声,“吃瓜子就吃瓜子,皮儿不要到处乱扔!自个儿扔桶里去!”
    贺总的气势,顺时像开了闸的水库一样,一泻千里。
    显金臊眉搭眼地把瓜子皮老老实实扔桶里,一抬眼见周二狗正憋着笑。
    显金恼羞成怒,“锁儿绣的帕子,好用吗?”
    周二狗一张黑脸“蹭蹭蹭”红到了耳朵眼里,转身就跑,“砰”地一声撞到柱子。
    锁儿目瞪口呆,“您怎么知道那是我绣的帕子!”
    显金一声冷哼,“那两只肥鸭子,你在我跟前绣了小半个月。绿色那只胖鸭有几只脚趾头,我都知道!”
    锁儿尖叫,“那是鸳鸯!鸳鸯!鸳鸯!”
    第265章 第一环节
    显金详细盘问了锁儿,究竟和周二狗是啥情况,“……素日看你俩跟狗见羊似的,一个狂犬疯,一个羊癫疯……没感觉道你俩之间有啥暧昧滋生的情愫呀。”
    张妈妈:再旖旎的事,一旦从贺大小姐嘴里说出来,就徒增了几分猥琐……。
    锁儿红着一张黑脸,手指头搅搅,“也不是什么暧昧滋生的情愫,左不过是相处的日子久了,再加上先前他腿断了,我不是被派出折磨,哦不,照顾他吗?”
    “他一直跟我冷嘲热讽,像就他长了张嘴似的。”
    “有天,我就故意挑起一石米,从他面前过。”
    “本意是让他屈服在我的力量,谁知……”
    谁知屈服变成了折服。
    之前周二狗回村里相亲,问人家姑娘拎不拎得动石头块显金砸吧砸吧嘴,嘿嘿嘿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狗爷藏得深咧。”
    锁儿眨了眨眼睛,“狗不爱吃草,狗爱吃屎。”
    好的。
    屎味少女。
    显金表情一言难尽,也跟着眨了眨眼睛,实在不知道说啥了,憋了半天,“没成亲之前,两个人给我离远点!”
    她倒是不介意婚前啥啥啥。
    但是她不准她身边的小丫头被人抓把柄:当你还没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时,就最好在规则的藩篱里任方任圆。
    锁儿脸红得透透的,熊腰一扭,“您说什么呢!”跟着脸转过头,“
    显金哼哼两声,又道,“叫他早点来提亲,我当你姐姐准婚,他预备啥时候提呀?”
    锁儿声如蚊蚋,“明……明年吧。等您过了孝期……”
    显金点头,正经盘算起来,“你老家村头还有两亲哥,一早就是不认的了……你想要啥嫁妆,提前知会我,得先备一套宅子……金银首饰也要有,对了!”
    “地!”
    显金转头问张妈妈,“这时节,成亲是不是必须得有田地呀?”
    张妈妈乐呵呵地嗑瓜子,“有自然更好,这两人都不是贱籍,能买地。”
    显金大气,“那就再置办点地,种田的、种果子树都来点,咱们四季都有得吃。”
    锁儿撇撇嘴,眼睛酸酸涩,“您甭以为自己私房多就胡乱挥霍……您私房银子真没多少!先头养乔姑娘,跟着给三爷买好多东西,还要养着我和张妈妈……您那匣子就没装满过,如今也才不过百来两。”
    其他的都是公家的。
    公家的钱,不能动。
    这一点,没人比显金做得更好——特别是在家族企业里,显得非常扎眼。
    显金摆摆手,她还有东西呢。
    贺艾娘留下来的那沓银票,还有那对非常重的赤金手镯。
    家底厚着呢。
    显金笑眯眯,“你家掌柜是财神爷,你只管风风光光出嫁,别的甭担心。”
    锁儿眼睛红红的,“掌柜的,您自个儿成亲也得留家底,如今看老夫人的态度,陈家不能给您好好置办嫁妆。”
    嫁妆?
    显金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锁儿的脑袋,声音平缓,“你见过哪个财神爷成亲的?”
    心动可以有很多瞬。
    但在这个时代,她好像,没有办法遇到正确的一瓢饮了。
    心动之后,伴随的失望更加伤神。
    好像前世的那颗心脏,在除颤仪的大力作用下,峰值升到了顶巅,给躯体带来奔涌的血液与肾上腺素,但总会随着规则……
    是的。
    又是那该死的规则。
    但总会随着规则,峰值回平,当时的悸动被平静与旁观无情取代。
    一颗心,向上,又向下。
    这种感觉,不太妙。
    显金死过一次,自问待人待物豁达大度,绝不内耗,只会耗人,对于这种无限消耗她热情却终究无果的东西,只能送之四个字——“敬而远之”。
    ……
    虽然贺总身边的第一秘陷入甜甜的恋爱,但是还保持着工作上的高效和清醒。
    从给显金安排的行程就可以看出来。
    “……午时三刻看望乔山长,未时一刻前往务虚堂召集商会,未时三刻与恒溪至龙川溪寻甄三郎饮茶,申时一刻至陈宅陪瞿老夫人用饭,申时三刻至乔宅巡查营造施工进度……”
    显金坐在骡车里,摇摇晃晃看行程。
    一直给她安排亥时三刻(晚上二十三点)。
    亥时三刻,她还不能睡。
    她得给以锁儿为首的漪院小丫头们开个短会。
    真是歹毒的安排。
    显金透过门帘看了眼屁股一翘一翘的骡子,再低头看了看这份行程书。
    好家伙。
    她比骡子还忙。
    “亲爱的锁儿,你这个安排,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呀。”显金开口。
    锁儿指头一点,“就是现在呀!”
    “现在您就可以闭上眼睛,稍稍休息片刻,咱们去务虚堂要小半柱香的时间呢!”
    显金:……
    伸手拿过骡车里的茶盏,啜了一口。
    显金瞳孔震惊,“你是放了多少枸杞!?”
    跟枸杞开会似的!
    一嘴下去,整个宣城的枸杞都来了吧!
    锁儿道,“不止枸杞,还加了七八根参须、干桑葚、干龙眼……”
    全是补肾的。
    显金痛苦地闭眼,“我有这么虚吗……”
    锁儿:“您行程这么满,不补身子怎么成!”锁儿蹙眉道,“这方子,可珍贵了!我先问了王医正,他不给开!我后来听说码头上的甄三郎很有些养生的技巧,便托了二狗绕了好几层才拿到这张方子!——他平时就喝这个提神!”
    甄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