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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席玉听到消息,像是晴天遭了雷霆霹雳。
    王书翰、李文远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品茗,一起在翰林院度过的那些日子,是他年少时最恣意的时光。
    可如今,却有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了。
    他的心,像是被巨石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李文远。
    他们才交心不久,就天人永隔,这叫李文远如何承受!
    席玉从宫里出来,就直奔李家。
    果然,李文远将自己关在房里,书案上铺着一桌子,全是王书翰离京后写给他的信。
    他的双眼瞪得很大,空洞而无神,呆呆地盯着那些书信,一动不动。
    “文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席玉拍拍李文远的肩,艰难地劝慰他。
    李文远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席玉,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声音。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要坚强,书翰一定不希望你想起他的时候,只有伤心难过……”
    李文远深吸一口气,眼里有泪滴下来,落在信纸上。
    墨迹很快晕开,洇湿成一团。
    李文远忙想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
    “书翰……”他哽咽着呼唤,却不敢再将泪落在纸上。
    那是书翰留给他唯一的纪念……
    “子桓……我想去陕西,想去看看书翰最后走过的路……”
    “好!我陪你去!”
    李文远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月色。
    那是书翰最喜欢的月光,他现在是不是住在了月亮上,是不是也正低头,看着自己?
    “书翰……”
    一连串清泪,洒在窗台上……
    -
    云隐带着人,日夜奔袭,却不是朝着陕西布政司去的,而是朝着延安府的方向。
    这秦王,他真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更何况现在还冒出一个莫名其妙对他起了心思的小将。
    他早已想好,趁此机会,跟沈渊各归各位。
    五日之后,云隐带着人出现在延安城外时,沈渊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走下城墙,迎接云隐,说:“表哥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云隐满脸寒冰,道:“奉秦王之命,前来接管延安府,还请大人速返西安,捉拿布政使钱嗣权。”
    沈渊笑起来,说:“不急!表哥先进城,容弟弟给你接风洗尘。”
    云隐极力忍住对他翻个大白眼的冲动,知道他有事要商量,只得与他一同进城。
    进了延安城,见街道上井井有条,云隐不禁问:“这与你信里所说的惨状,相去甚远啊!”
    沈渊自豪地笑笑,说:“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功劳!”
    他们正好走到一个粥棚跟前,负责熬粥的中年女人听到了他的话,赞道:“没错!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大人的功劳!”
    她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孩儿,说:“我儿被他爹卖了,差点被人分食,也是大人救下来的!”
    云隐脸上神色放缓,夸了一句:“从前看错你了,你还是有些本事的!”
    沈渊傲娇地看向另一边,嘴角翘起,压也压不下来,嘴硬着说:“这还用你说!”
    “嘁——”云隐嗤笑一声,说,“夸一句就能上天!小孩子!”
    “嘿!你说谁小孩子呢!”
    “谁急说的谁!”
    ……
    两兄弟笑笑闹闹,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放松。
    不一会儿,到了知府衙门,沈渊让云隐去洗漱,吩咐人准备饭菜。
    饭菜备好,云隐带着个人一起过来。
    沈渊抬头一看,惊讶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第133章 沈渊!我要跟子桓告你的状!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人人以为已经葬身火海的王书翰。
    王书翰一头雾水,一路上他被士兵带着,一路奔袭,骨头都快散架了。
    关键是,他一直听那些人喊领头的“秦王”。
    可那“秦王”,明明是南伶馆的隐公子。
    他整个人都懵掉了,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如今,真正的秦王终于出现在他跟前,他再也忍不住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渊看看王书翰,一点儿都不想跟他说话。
    王书翰也还怀疑着沈渊,便问云隐:“隐公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隐瞧他们俩跟乌鸡眼似的,互相看不惯,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不是还在我府门口嚷嚷,你跟秦王关系亲厚得不得了吗?怎么现在真见到了,却装成不熟的样子?”
    王书翰讪讪地说:“这不是以为他又和那小将军搞到一起了嘛,我故意说那些话,想让那小将军知难而退。”
    “小将军?”云隐拧眉问:“吴岳?”
    王书翰点点头,问:“所以,那小将军是跟你有一腿哈?不是他?”
    沈渊恨不得敲他一个爆栗,骂道:“你别一天天给我挑拨是非!上次子桓被你气病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提起这个,王书翰有些不好意思,说:“那是我没搞清楚情况,对不住……”
    “嗷!”他话音刚落,捂着额头大喊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