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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直至,整个手臂都酸痛麻木,也没有撒手。
    固执坚持,像是被抽去神志一样。
    月光没有出现多久,快要天明的时候,外面起了阵小风,天阴沉着,下起了小雨。
    窗子有缝隙,他起身去关窗。
    坐了一晚上,每走一步,双腿都有麻麻的感觉。
    关好窗子,再回头望向病床的时候,床上孱弱的姑娘已经睁开了眼。
    虚弱,苍白的脸色,正眨着那双好看的杏眼。
    望向他。
    第21章 爆裂
    谈裕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过身的那一刻,微微愣了一下,慌乱无措了几秒。
    房间安静,没有阳光,遮蔽着窗帘。
    因为她刚刚还睡着,所以房间没有开主灯,只开了壁灯,光线很暗,只划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光圈在将虚弱的她笼罩在昏暗的光里。
    谈裕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沉默不语地攥紧酸麻的手,努力缓解,像是有一万只虫蚁噬咬一般,难耐得很。
    “还疼吗?”
    她脸色苍白,又不肯说话,他不确定,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罗意璇躺在床上,小腹的疼痛如同潮水般褪去,在止疼药的作用下渐渐偃旗息鼓,留下的余韵暂且可以忍受。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背整个都是湿湿的,被汗水侵透还没干。
    浑身无力,像是经历了一番劫难。
    “疼......”
    声音细软,哪怕是单字的音节,都在颤抖。
    很委屈,很难受。
    久违的,撒娇的口吻,她竟然会对着谈裕讲出口。
    她是没有再一副平静到毫无所谓的样子,而是急转直下,蜷缩在被子里,目光始终追随着床边的人,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只微微动了动唇。
    说完这一个字,眼睛轻轻眨了下,一颗清晰可见的泪珠滚落了出来,掉在枕头上。
    昨晚疼得快要晕倒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快把她折磨致死的疼痛,快要把她的身体撕成碎片。
    她只觉得一直在往下坠落,没有底,看不见的深渊。
    有人叫她的名字,但她答不出来。
    再睁眼,疼痛虽然缓解了,但心情一路坠入到谷底。
    她罗意璇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呢?
    从得天独厚,睥睨众生,变得好像只能阴暗爬行,低眉顺眼......
    那些不解,委屈,又一起翻涌着搅动,她一时失控。
    目光从他身上,移到天花板,怔怔地看着,不再说话,眼神空洞,像是个受了个伤的漂亮芭比娃娃。
    她不明白,头一次生出了些许恶毒的想法。
    京城那么多大小姐,为什么偏偏倒霉的是她,为什么破产的是罗家,为什么失去父兄失去亲人疼爱,家族荣光的,是她。
    她真的很想很想她们。
    如果父母还在,罗意宸还在,她一定不会,受半点委屈。
    绝对没人敢给她脸色瞧。
    谈裕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所有的心理建设发全部功亏一篑,话咕哝在嘴边,说不出来。
    他以为她哭,是因为还疼得受不了。
    “医生说,可能是这个月.......生病,身体免疫力下降,状态不好,一会儿再过来给你送口服的止疼药,就不会疼了。”他手忙脚乱地安慰,忘记了平常相处的模式。
    他给她倒水,却只敢放在她手边。
    听到不疼了三个字,罗意璇非但没有好,反而哭得更凶了。
    谈裕还在旁边,她努力想要克制住确失败了,身手抓住被子,扯过来盖在头上,别过了脸。
    以前骄傲,众星捧月。
    现在连哭泣都要瞧瞧隐忍。
    担心她会闷到,但又不敢贸然拉下被子,谈裕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她真的哭得安安静静,只隐隐有轻微抽泣的声音。
    谈裕没有办法,按了床头的呼唤铃,先出了病房,给她空间时间缓和。
    在走廊尽头的窗子前,他到底没忍住,燃了支烟,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他有偶尔抽烟的习惯,但不过肺,只解个瘾,短暂的放空。
    疲惫和不适感交织,一夜没睡后,太阳穴隐隐的胀痛。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有个小护士路过提醒。
    “哎!”另外一个小护士小声地提醒,拉了一下她胳膊,“三少,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打扰您了。”说完,拉上另一个小护士赶紧走了。
    “你疯了!这医院都是谈家入股开的。里面vip病房躺着的可是他未婚妻,你千万别出错。”
    小护士努力想着,“三少?那昨晚炒出绯闻那个......”
    “哎呀哎呀,别说了,快走。”
    两人的小声嘀咕到底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只是他少见的没有动怒,熄灭了手里的烟,一个人在窗边站了很久。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都觉得这件事,她会不高兴。
    他是不是不该等着她发脾气,毕竟错是他在先。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谈静初给他打过来的电话。
    “阿裕,怎么样,你和小璇解释了没?”
    “还没。”
    “怎么还不解释,要不,我帮你和她说说。”
    电话那头,谈裕陷入沉默,思量着,斟酌着,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阿裕,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谈静初见谈裕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当年谈正清领着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国外念书了,等她回来,谈裕又在国外了,总共一起待在谈家和英国的时间没多久。
    但她是那些年里,唯一一个把谈裕真的当亲人的人。
    或许是有着同样不光彩的出身,一样的境遇。
    见他的第一面,她就真情实意地叫了他一生弟弟。
    交代于妈好好照顾他,在谈敬斌和谈敬骁面前护着他。
    总之,她力量单薄,却倾尽所有地为他着想。
    “没有,姐,她昨晚不舒服,现在在医院,还没来得及。”谈裕努力让自己口气温顺些。
    “生病了?什么病啊,在嘉林医院吗?下午我过去看看她吧。”
    “嗯......就是......医生说是痛经。”谈裕搓了下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谈静初放下心,“不是什么大病就好,那下午医院见吧,正好晚上爸爸喊你回老宅,姑姑他们一家先到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罗意璇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喝了点水,嘴巴没有那么干了,脸上也浮现出一点血色,只是刚刚哭过的眼睛,还红肿着,看起来楚楚可怜,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湿漉漉的。
    病床前面的小桌板上已经摆上了饭菜,她还没来及动筷子。
    怕她不喜欢烟味,他在走廊的风口站了半天,确认自己没有携带上不好的气味,才回来。
    一夜没睡,他的眼睛里也有隐隐的红血色。前天应酬,昨天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回老宅,再回京郊又熬了一整夜。
    整个人,难掩倦意。
    罗意璇瞥见他进来,刚准备拿起粥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坐过来。
    “新闻上的事不是那样的,我......”谈裕尝试着开口。
    “没关系,你随意,你的事,我不会多问的。”罗意璇抢了先,努力克制内心的不适,说了违心的话。
    调整了半天,这句话说出口还是极艰难,她权当是不得已低头。
    用勺子拨弄着粥,一下又一下。
    谈裕愣住,这一晚所有的担心,焦虑,自责,突然变得很没意义。
    被风吹得更严重的头疼,叫他更烦躁。
    空气凝滞,就连心跳都好像变慢变得快要静止。
    原来都是他的错觉,她以为她是在意了,他想要解释,想要道歉,想要哄哄她,却又断绝在未出口的这一刻。
    “你还挺大度的。”
    许久,谈裕笑了一下,目光看向别处,没动怒,也没起伏,只这样说了一句。
    但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夸奖,更像是自嘲。
    白粥递在嘴边,本就寡淡,现在入口更是索然无味。
    罗意璇没回应,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