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家里欺负人就算了,真当大家伙是眼瞎……直接到车间抢人……”
徐家老大和老二别看长得彪悍,但是他们就是窝里横的,被这么多人围堵了。
他们面赤耳红,吭哧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是徐安阳挣扎出来,羞愤地拨开人群冲着电线杆而去。
不过突然有个青年挡在电线杆前,揽着她的腰闷哼地后退两步,狠狠撞在电线杆上。
徐安阳愣了下,不仅是这个怀抱和气息让她异常熟悉,更重要是她看着冲势凶猛,可实际上她掌控着力道呢,顶多自己撞到电线杆上脑袋碰个口子。
她再顶着血淋淋的脑袋晕过去,将这场戏给往狠里唱。
咋男人的反应,让她怀疑自己刚才的力道真要将自己撞死。
徐安阳这会儿管不了太多,得继续演戏啊。
她推开人,然而男人抓着她胳膊。
“同志你闪开啊,让我去死吧……我活不下去了,今天这么多人,他们都将我抢走、为了两千块彩礼,嫁给关文彬……”
“什么时候我走在大路上,他们仍旧能把我抢走……你们管得了我一时,难不成管着我一辈子吗?”
第404章 八零年代女工的觉醒(16)
男子紧紧抓着她,冷冷地看向徐家三个人,“两千块钱的彩礼,还是断亲钱?”
徐安阳愣了一下,呜咽道:“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啊……等我嫁过去,还得继续从婆家往娘家搂钱……”
“两千块算得了什么呢?自我从乡下返城,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参加招工考试,到现在,每个月辛苦劳动,甚至还主动加班,所有的工资他们就给我留下五块钱……”
“一千五六百块,他们也没给听个声响……他们不会知足的……”
她抹着泪哭得好不凄惨,只是如今三月还剩个小尾巴,天气早就暖和起来,太阳高照,为啥她还感觉到倒春寒的凉意呢?
钟景同神色冷峻,看向徐母:“阿姨,这位女同志说得可是真话?”
“还是说阿姨怕她乱花钱,提前给攒下嫁妆钱了?”
徐家人对内横行霸道,尤其是他们习惯了欺负徐安阳,但是对外的时候,他们又跟其他家庭一样,格外要面子。
这会儿大家伙齐刷刷看向徐母。
妇联的同志们更是提醒道:“同志,工人同志们辛苦劳作,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理应获得工资和奖金。”
“没有谁可以将这份钱给贪了去,这跟旧社会的地主剥削农民有什么区别?”
徐母赶忙说:“怎么会啊,我,我都给她存着呢。”
“安阳,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妈妈有退休金,家里你爸和你兄嫂都上班工作,不贪你这点钱。”
“我是怕你一个小姑娘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我才让你将钱存我这里的……”
钟景同点点头,“既然这位女同志有如此丰厚的嫁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跟你领证结婚?”
“虽然我听着你名声不太好,但是你入厂四年来,并没有跟任何男同志处过对象。”
“我离婚带着孩子,条件也一般,唯一拿出手的是从帝大毕业……”
徐安阳都忘了哭了,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钟景同嗯了声:“那可不,你跟娘家离心,以后会全身心扑到我们父子俩身上。”
“我觉得挺好的,就看你能不能拎得清。我不阻止你孝顺,但是孝顺有度……前提是,你妈真能将你的嫁妆一分不少地给你。”
徐母刚才应声,不过是琢磨着徐安阳名声差,轻易没有人敢求娶。
哪里想到眼前这个大学生长得人模狗样,学历好、有前途,却是个见钱眼开的!
偏偏徐安阳巴不得呢,赶忙应声:“可以的,同志,我,我取了户口本,就能跟你领证!”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妇联的同志们,深深地鞠躬:“同志们,我是被家里逼得没有法子,好不容易有人敢娶我。”
“不管前方是火坑还是茅坑……”她的腰突然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
徐安阳深吸口气,都不需要忍着疼,泪刷刷掉的贼欢快,“希望同志们能为我做主,不然我连婚姻自由都没有了……”
妇联的同志们也觉得这事得趁热打铁。
她们看向钟景同,大家伙对于大学生都带着浓重的滤镜,认为钟景同哪怕离异带娃,配徐安阳也绰绰有余,难得人家心善不嫌弃她名气不好。
“同志,你确定要跟徐同志结为伴侣?这可是婚姻大事,不能当儿戏的!”
徐母也连连点头:“对啊,同志啊,你都离过一次婚了,第二次婚事要慎重,不能为了这丫头胡言乱语,就掉坑里了。”
钟景同看向心虚地恨不能将头埋入胸里的女人,淡淡地说:“说起来,徐安阳的名声也有我的一份。”
“她是我家昌昌的亲生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当初是我没有能力给她不错的生活,也没珍惜她,挽留几句。让她觉得无依无靠,只能继续被娘家人所支配。”
“如今她遇上这样的事情,就冲着她是孩子母亲的份,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徐安阳真结婚生子了,而且是跟钟景同这样的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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