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一抵达这座医院的时候就嗅到了浓郁的阴气，说明这里绝对是有鬼怪活动的。
    想来也是，一个发病发狂的病人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怎么会没有怨气，这份怨气凝聚起来，肯定会闹鬼。
    尤其是站在河边的位置，寒气弥漫，凉意源源不断顺着衣服往身体里钻，像是拿着小刀轻轻刮着骨头，疼痛难忍，又非常的不舒服。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的起伏越来越严重，原本炽热的空气像是忽然坠入冰窖一般，呼吸都能看到白雾，洛克斯特等人耐不住寒气，不住的后退，冯一混迹在队伍里，也装出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他不清楚这河里的水鬼是否是干尸案的凶手，但如此凝重的煞气，说明对方很不好惹。
    哗啦啦！
    河水像是煮沸的热水般翻涌起来，浑浊的河水以某个位置为中心，源源不断如血一般的红色液体在向外喷涌，没多久，这一片区域的河水尽数化为如鲜血一般的颜色，弥漫着浓郁的臭味。
    夜语的表情分外凝重，脸色苍白了许多，但双手依然牢牢握着法器，看准时机，爆喝一声，一道厉芒从法器飞出，正中喷涌红色液体的中心点。
    轰！
    一声巨响，被厉芒击中的位置一分为二，河水像是被拦腰斩断一般，而后一尊浑身滴淌着鲜血的身影从裂缝中缓缓飘了出来。
    由于全身都流淌着鲜血，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能感受到两道充满毁灭和怨气的眼神如电一般投射过来。
    洛克斯特被冻僵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下，眼里流露出一抹惊恐之色，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从对方身上的恐怖气息。
    冯一眼神一凝，仔细打量着这尊气息强大的水鬼，周身的怨气如此之重，像是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将其笼罩其中。
    实力这么强大的水鬼，甚是少见。
    “你这魔鬼，总算露面了。”
    夜语长舒一口气，用手里的法器指着水鬼说道：“你犯下累累罪行，天地不容，今日我便要将你消灭，以告慰那些惨死在你手上的冤魂！”
    水鬼看着夜语，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尖锐刺耳，宛如夜枭，听得人极不舒服，随着他的笑声，原本平静的河水也跟着再次泛起阵阵波澜。
    “那些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杀掉那些人渣后近几年并没有做过别的事，难道你是为那些该死之人而来？”
    水鬼语气平静的说道。
    “几年前？”
    夜语冷笑一声道：“明明最近刚出现了两条人命，皆是被水鬼所杀，难道不是你所为？
    离开水域杀人，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吧。”
    “哦？”
    水鬼轻笑一声道：“竟有此事，我却是不知。我当年暴怒杀人是因为这家医院明面打着治病救人的名号，私下里却在进行人体的秘密研究。
    因为我们这些人精神都有问题，所以死活也无人在乎。
    当我身边的人一个个不明不白的死去后，不甘成为小白鼠的我才选择反抗的。
    那些残害我们的医生护士以及病人中为了自己助纣为虐的都被我杀的差不多了，首恶更是被我割喉，经受了几十秒的痛苦折磨之后才死掉。
    说实话，在将这些人杀掉后，我已经满足了。但我也知道，他们心怀怨气而死，定会变成鬼怪，为了不让他们为害人间，我选择了投湖自杀，化为水中厉鬼，并消灭了他们的魂魄。
    瞧，环绕在我身边，心怀怨恨却不敢对我动手的便是他们。
    我自认为我没做错什么，化为水鬼后也没害过人，没想到今天你们却施法将我逼出来，还给我安了个别的罪行，这是何道理？”
    听完水鬼的话夜语冷笑几声道：“到底是邪祟，还编排出这么一套说辞来，当真是狡诈之极。
    死者已矣，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是有理了。
    但这些人被你杀害后你居然还要拘禁他们的魂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更别说你别有用心，继续作恶，我夜语绝不能饶你。”
    “这是不分青红皂白要把罪行摊在我身上了？”
    水鬼失笑的摇摇头道：“罢了，既然你故意吵醒我激怒我，我岂能让你失望。
    反正我是鬼，你是人，本来就是对立阶级……”
    说着话，水鬼做了个手势，本就沸腾的河水立刻澎湃起来，飞跃半空汇聚在一起，朝着夜语的方向汹涌袭来。
    这河水中有鲜血流动的迹象，像是一条猩红巨蛇，声势惊人。
    夜语并不慌乱，嘴里轻喝一声来得好，手里的法器虚点三下，飞出三道金光，这金光化作三条金绳，尾端缠在一起，在空中螺旋飞舞，宛如一台极速旋转的绞肉机，与河水撞击在一起。
    轰轰轰！
    空气中爆发出强烈的音爆，巨蛇和金绳在疯狂的厮杀，早已躲得远远的洛克斯特在众警察的保护下脸色苍白如纸。
    他何时见过这般景象，这严重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他知道夜语修为不弱，但没想到居然如此强大。
    冯一同样躲在另一处，关注着场上的战斗，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水鬼的话他自然是能听到的，对方对自己之前杀人的事直言不讳，甚至死后囚禁亡魂的事也没隐藏，如果干尸案真是他所为，他又何必否认呢？
    难道说他看出夜语的厉害，故意扯谎，想让对方放他一马？
    可他又主动发起进攻，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再说夜语的表现也颇为奇怪，像是认定了水鬼便是干尸案的凶手，根本不在意对方的解释。
    可是干尸案并不单单发生在港岛，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这一点不是最重要的么？
    身为旁观者，冯一能看出夜语的实力应该略高于水鬼，只要不出现破绽，应该能击败对方。
    问题是，如果水鬼真是干尸案的凶手，说明像水鬼这种实力的同类还得有不少。
    你总不能说水鬼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一直在世界各大海洋河流游来游去杀人吧？
    资本家也没这么狠啊。
    除非夜语清楚，水鬼没有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