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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节

      “孟宫人。”刑部官员喊了一声,那人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狱卒见状,也大声道:“孟宫人,刑部的大人来了,有些话要问你。”
    孟宫人依旧不动。
    刑部官员一颗心沉下去,看向狱卒:“你去看看。”人可别真的死了。
    虽说一个死人也能引起皇上和朝堂的愤怒,但死人不能说话,不能给豫王定更大的罪名。
    狱卒提灯上前,过了好一阵子,他这才抬起头,几分欢喜几分轻松:“人还有气呢。”
    刑部官员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招手:“将人抬出来,让郎中给治伤,快……就抬去刑部二堂去。”
    这里离刑部不远,这样安排最为妥当,他也着实不想自己在这里,万一聂平那些人来了,他一个人要怎么应对?将人带去了刑部,他的差事也就卸下了,最不济还有太师顶着。
    众人七手八脚将孟宫人弄出来,也找来了郎中诊治,刑部官员随郎中仔细瞧了一眼,就差点吐了。
    孟宫人身上简直没有什么好地方,两条腿红肿变形,有些地方都露出了白骨,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这样下手。
    从屋子里出来,刑部官员愤恨地与同僚道:“便是前朝有名的酷吏也不过如此,这算是什么?屈打成招?”
    另一个人接口道:“我们连供状都没见过。”
    “所以豫王那些人就是在有意折磨?”
    “一定要将人救下来,仔细问清楚。”
    官员们义愤填膺,只准备听了孟宫人的话,就写奏折弹劾豫王。
    “有什么用?就算弹劾成了,豫王府就推出一个家将顶罪?”
    “豫王会舍得家将?最终就是不了了之。”
    “不如将这桩事让更多人知晓……”
    太师党在其中慢慢地一切导向他们想要的结果,不管孟宫人能不能救回来,这桩事都将成为豫王其中一条罪名。
    他们就是这样慢慢地斗倒了冯家,还会怕豫王不成?
    身为藩王本来就引人猜忌,再有这些举动,离“谋反”两个字已然不远了。
    刑部官员愈发觉得,自己的差事已经要完成了。
    等到太医和郎中从屋子里走出来,刑部官员上前询问:“如何了?”
    太医一脸郑重:“还好医治的及时,再耽搁两日我们就没有法子了。”
    “那现在呢?”刑部
    官员道,“能不能治好?”
    太医道:“三日内若是好转,或许能保住性命,但她那条右腿受伤太重,是断然无法恢复寻常了。”
    “这人是皇上身边的宫人,”刑部官员道,“还请诸位竭尽所能,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太医和郎中应声。
    刑部官员立即将此事禀告给太师。
    太师是个多疑的人,对于孟宫人这桩事,他一直小心谨慎地查证,并不会完全相信眼线打探来的消息。
    当知晓孟宫人的惨状时,那份怀疑也去了大半,如果这一切都是豫王做的安排,他不可能如此对孟宫人施刑。
    太师道:“人醒了立即与我说,我要亲自问话。”
    太师需要的人,自然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孟姑姑在最好的药石医治下,身上的伤有所好转,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过来,却没有力气张嘴说话。
    在大牢里受刑时,她好像已经将这辈子所有的声音都喊了出去,有多少次她都恨不得立即死去。
    直到最后晕厥的那一刻,她以为终于解脱了,没想到她还能再度清醒。
    她能感觉到自己没有死,身上是那么的疼,皮肉撕开,骨头断裂的感觉是那么熟悉。
    “孟宫人。”
    孟姑姑茫然地转过头,瞧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孟宫人,本官乃刑部员外郎,听说你被武卫军严刑逼供,于是将你从大牢里带出,你可有什么冤屈要说?”
    孟姑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真的被冤枉,你直管说,本官会为你做主。”
    孟姑姑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那人接着道:“太师在这里。”
    听到“太师”两个字,孟姑姑的眼睛陡然睁大,然后她立即向四周看去,嘴下意识地嗡动,喉口喊出模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孟姑姑面前。
    孟姑姑怔怔地望着那张脸,忽然伸出了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抓,似是要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太师……”
    孟姑姑终于发出声音:“救救我……太师……豫王……要害你。”
    第633章 玩物
    太师俯视着孟姑姑,那种将死之人不甘挣扎的眼神,他很是熟悉,就像是一盏将要灭掉的灯,在最后一刻爆开灯花,拼尽最后的力气,热烈的燃烧,只想要得到一个改变结果的机会。
    这时候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所以孟姑姑开口,不光是求太师救下她,急切中还说出太师可能会在意的事。
    太师坐在椅子上询问孟姑姑:“豫王要抓的是加害豫王妃之人,与我有何干系?那些刺客不都是孟宫人安排的吗?”
    孟姑姑开始摇头,也许动作太大了些,让她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
    “不……是……”孟姑姑道,“太师……将我……从大牢里救出来……就上当了……”
    太师本来神情淡然的脸上一闪愕然,紧接着眼皮跟着一跳。
    孟姑姑想继续说下去,刚张嘴就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太师看着孟宫人的脸色从苍白转成青紫,眼根翻起,显然又要晕厥过去。
    太师的喉咙仿佛也被卡住了般,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太医,太医感觉到一股威压从头罩过来,他不敢怠慢立即上前查看孟宫人的情形。
    太师站起身立在窗边,越是紧张他反而越是冷静,脑子一遍遍地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错?他有没有可能就站在豫王的陷阱之中。
    时间过的格外缓慢,太师也渐渐发现,他的部署根本做不到密不透风,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能想方设法寻找各种缝隙和漏洞。
    终于,太医走过来道:“已经稳住了,太师可以问话。”其实孟宫人的病情不足以与人交谈,但这时候谁若是阻止太师,定会先于孟宫人之前丢了性命。
    太师重新走回来,孟宫人胸口喘息依旧急促,嘴唇也有些发紫。
    太师垂下眼睛淡淡地道:“你若是有用处,我自然会设法让你活下来。”
    求生的欲望,让孟宫人挣扎着点头,她收拢手指,竭尽全力再次张开嘴:“豫王,让我骗太师……说……我被严刑逼供……招认出……我是太师……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太师眉头微皱。
    他是这样想的,但经由孟宫人嘴里说出来,可见这就不是事实。
    孟宫人道:“豫王的人打断我的腿……将我折磨成这样……也是为了让太师相信,他们是对我用了酷刑之后,让我答应构陷太师。太师自然知晓,我并非太师安插的眼线,如此就会以为……只要将我从大牢里带出来……问出实情,就能拿到证据……向皇上告发……豫王欺君……”
    “其实……并不是……”
    孟宫人抬起通红的眼睛,望着太师:“豫王……已经查到了……曹内侍……他将曹内侍关押起来审讯,曹内侍八成全都招认了……”
    曹内侍才是太师的眼线,如果曹内侍落入豫王手中,豫王就是掌握了切切实实的证据。
    可……
    太师身边的亲信差点就要开口反驳,他给皇上送奏折时,明明才见过曹内侍。
    “豫王找来了一个与曹内侍模样格外相似的人,”孟宫人道,“若非与他多做交谈……应该察觉不出,但……太师让人……仔细去查……就能发现问题。”
    “稳住了太师……皇上和豫王才有时间调动兵马……我也是……稳住太师的……一颗棋子……”
    孟宫人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眼睛里开始闪烁恨意:“聂平离京也是故意的……就是给太师留下机会……将我从大牢里带走……这是豫王的计谋,他害怕太师就此脱身……他们……表面上没有……调动出兵马,但是皇上早就动手了,太师要早些应对,否则就晚了。”
    孟宫人所说是众人谁也没想到的。
    太师也不曾料到这一点。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的确能打太师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当真是好计策。
    “我立即让人去查。”
    作为太师的亲信和党羽,他们也感觉到了相同的恐惧,用不着太师吩咐就动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在面前,如果不是孟宫人特意指出,谁也不会花费太多精神去查一个曹内侍,可现在不同了,通过曹内侍他们能摸到豫王这张无形的大网到底在哪里。
    孟宫人再度晕厥,太
    医查看之后道:“只是脱力了,人还死不了。”就算用尽所有法子,他也得保住这宫人的性命。
    太师点头,转身从屋子里走出去,跟在太师身后的官员和亲信,谁都没见过太师这般模样。
    比往常要更冷静、沉着,从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的慌乱,这样的太师让他们也镇定下来。
    众人都落座后,太师打开了密匣,从中抽出了几张名帖。
    这些名帖平日里混在一起,文武官员都有,作为大齐的太师,握着这些东西再寻常不过,但是没有人知晓它的真正用途。
    就像皇帝手中十万大军一样,这也是太师多年攒下的根基,这些东西在,谁也无法撼动太师的地位,即便面对格外危险的境况,太师也能设法翻盘。
    “将这些名帖送出去,让他们立即出京。”
    这些文武官员,能为太师调动兵马和粮草,这些人平日里甚至连“太师党”都算不上,离太师的权力中心很远,但他们才是太师真正的暗子。
    等太师府的人将名帖拿走,屋子里才有人敢说话:“孟宫人的话还没证实,现在就动用这些会不会……”
    “是真的,”太师道,“这么周密的计划不是孟宫人能想出来的。”他已经感觉到了利器就悬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现在他们提前知晓了皇帝和豫王的打算,想要脱身只能全力一击。
    不能有半点的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