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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赵令悦虽然脑有创口,仍通身存清澈的女子体香,抬莲怕得很,轻手轻脚地缩着过去。
    布帐一开一合间,邵梵甩衣坐下。
    他盯紧帐子缝隙,帐中女子眉目紧闭,额发已经打湿。他抿唇道:“她当时从雪底下爬出来,就是还想活。”
    她爬出了马车,努力从大雪中挣扎出来,才算得了一丝生机,那一马车只有她侥幸存活。
    若就这样死了,邵梵料定她不会服气。
    王献惋惜赵令悦的处境,“她确实是个很倔强的姑娘,凡事都很有自己的主意,与......”顿了顿,“渡之,若有可能还是放她走吧。她以这样尴尬的身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
    邵梵见他神情怜惜中带着落寞,知道他是又想到了那个人,捏住他肩膀,“别再说这种话,让郑思言听见,又去让他父亲的门客在英王前参你一本,落人口实。”
    王献撇过头去。
    论心硬,他道行不如邵梵,邵梵可以说是个没有软肋的人。
    他们谈话的时刻,抬莲又端着水盆出来了,一盆淡血色的热水在他二人面前过去。
    邵梵眼尖地叫住她,“姑娘你过来。”
    抬莲瑟瑟缩缩。
    王献看了那血水也微微皱眉,邵梵疑心重,“他们在做什么?”
    “扎头,”抬莲急的打舌头,“指头,给姑娘指尖放血呢。”
    “为何?”
    “那些人没,没说。”
    “莲小姐,你先去倒水。还烦你给我们端些茶来,多拿几个杯子。”王献支走抬莲,也喊他坐下,“你疑心他们害她?赵光和赵洲不会舍得的,她年纪小染了重风寒,确实也得把湿毒排出来。你着伙夫杀几只新鲜鸡跟鱼,给她补补血,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邵梵手扶上桌,王献以为他要坐,谁知他的手一把摸上了桌上的佩剑,提剑就往帐中走。
    “渡之......”
    在帐边燃艾柱的婉娘见到人高马大的身影出现,骇了一声,“郎——”不待婉娘喊完,他已经掀开了卧床的内帐,直接闯了进去。
    弯腰忙碌的两个大夫转过身挡住邵梵视线,对邵梵横眉冷对,“施针作疗不可打断,你还不快退出去?”
    邵梵表情未变,提起手中紧握的刀柄。
    那二人一见兵器,神色大变,“你要干什么!”
    下瞬邵梵手腕一挑,用刀鞘挑开了碍事的两人,那动作看似轻巧,实则下了力道,两个御医一下子便被搡开了几尺距离。
    床上的赵令悦胳膊衣领俱开,指尖小臂,还有锁骨下都扎着针。
    她在香气缭绕的烟雾中安静沉睡。
    卧内烧着去湿寒的艾香,还掺和了些别的药材在内,有淡淡的佛手柑香从苦涩里跑出来。
    邵梵弯下腰,闭眼侧耳,略去房中琐碎的动静,直到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吐息声。
    御医黑着脸看着这幕,重重从鼻腔中哼了口气,敢怒不敢言。
    邵梵敛刀退了两步,用眼神示意他们两个上前,转身时婉娘就倚在帘后,她也将方才那幕瞧在眼中,尴尬地笑了笑。
    邵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淡定照原样退了出去。
    *
    药香一宿不断,至几声坊间的鸡鸣,天亮了。
    熬过了这一夜,屋内的御医将针收回,邵梵留下一个,安排在轮值房里住下,另一个送回宫里软禁。
    不肖他说,赵光这下也会知道赵令悦在他这里所言非虚。果然当日,他要门守报信自己想见邵梵。
    午间,宋兮道,“他肯定是想要你放人。咱们费老大劲,又是扎针又是灌药,那昭月什么时候能醒啊,宫里的大夫说了吗?”
    邵梵摩挲腰间的那枚玉环,“她没有大碍,迟早会醒。无影在墙边有没有监听到什么?”
    赵晟圈养的那些领地私兵不如邵军警惕,关押处四周都是他们的人,还有不少暗卫。
    宋兮夹了一筷子麻辣羊肉,辣的口舌津液直流,“赵光本想撞墙自尽,是废帝将他拦下,劝他服从。”
    他瘪了瘪嘴,“废皇帝说了,他们几人死都不过早晚之事,眼下能救赵光爱女一命,张口又何妨?赵光觉得不是几句话的事,他还笑呢,说跪不了多久的。赵光就同意了,说要见你。”
    “......”邵梵眉头微微皱起,宋兮说罢又吞了一大块羊肉。
    邵梵看他把那盘羊肉吃得只剩最后几片,再伸向羊肉时夹住了他的筷子,不让他吃。
    “你当初就该捉住赵琇,赵义没有什么头脑,反而是赵琇,她有智谋,手里现如今还多了一个孩子作为筹码。”
    宋兮噎了一下,“其实,那天要不是郎将你自个忽然跑去......”他说了一半眉心一凉,恰好此时抬莲也远远跑了过来,赶紧左顾而言他,“那小丫头过来了,肯定是有事!”
    “醒了醒了。”抬莲气喘吁吁的,“娘叫我吃好就过来告诉你们,姑娘醒了。”说完,还记得怯生生地给邵梵行了个礼,“大郎将好。”
    “好。”邵梵立刻站起身,气势将矮小的抬莲逼退一步,他看了眼残羹,宋兮趁机扫尽最后一片羊肉,把碗里的白米扒干净。
    他愣了一下,转头对抬莲道:“你去伙房,让他们炖碗热的鸡汤,清淡些。”
    抬莲愣愣的没动,于是他回忆了下王献的语气,“烦请姑娘?你也可以多要一锅跟你娘分,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