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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终于,夏尚书拿到筹集的款项,差点流泪。
    呜呜呜呜——
    户部尚书,说得好听。
    他都多久没看到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了。
    而明熙帝解决了一件头疼的事,心情大好地回了福春宫,想要和小混蛋一起吃个晚饭,结果见了空荡荡的偏殿,他才反应过来,小混蛋还没回宫。
    就在这时,柳嬷嬷上前请完安,突然一脸为难地递给明熙帝一封信。
    “小郡王送进宫的,让老奴呈送给皇上。”
    “?”
    小混蛋,莫不是来讨赏的?
    这次小混蛋倒也难得做了一件正经事,赏赐点什么不过分的东西也不是不行。
    明熙帝还在想给什么东西比较好,等一脸矜持地拆开信件,一看。
    “......”
    混蛋东西,就知道他没那么乖!
    还以为是懂事了替朕分忧。
    呵呵。
    原来是怕朕生气,提前讨好朕来着!
    第一百三十章
    出了盛京城,季睿带着小九,和小全子小禄子,四人一起开始了四处浪荡的日子。
    他们也没有特地制定路线,季睿是打算这几年在大盛四处逛一逛,要是遇到不错的地方也可以逗留个几个月,甚至半年什么的。
    他现在十四,差不多玩到十八再回盛京看看舅舅老爹他们。
    其实....
    要不是盛京还有舅舅他们在,季睿都不回去了。
    遇上喜欢的地方就直接住在那里。
    想也知道不行。
    哎——
    明熙帝可不知道某人打算玩到十八再回京看看,信上只说到了一个地方会给他写信,遇到好玩的会给他寄一些回来,让明熙帝放心,不要太想他和小九了,他和小九会想舅舅的。
    明熙帝:“......”呵呵。
    不过....
    明熙帝想了想,小混蛋出去游学几年也不错,他待在盛京城也不干正事,崇文馆根本熏陶不了他。
    也许,出去见见世面人还长大一些,成熟一些,少让人操心。
    而且,明熙帝虽然有把握压住局面,盛京城底下的水还是会越来越浑。他那些个儿子轻易不会死心,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明熙帝揉了揉额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接下来这几年,他也没精力管小混蛋的事。
    过了一会儿,想到季睿不安分的性子,明熙帝又忽然睁开眼睛,露出有些牙疼的神情,他问道:“小混蛋带着小九出盛京城,镇国公可有派人跟随?”
    人心险恶,出门在外更是有很多突发意外。
    小混蛋缺心眼,被人骗了还帮着人数钱都有可能。
    明熙帝觉得,镇国公应该会派几个随从跟着路上保护他们安危。
    小九虽然力气大,功夫还看得过去,到底两人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小混蛋又是个一点功夫不会,只会玩耍享乐的人。
    镇国公的护卫好歹都是上过战场的,虽不及影卫,到底也不是一般的家丁能比的。
    “回皇上,镇国公没有另派人保护小郡王和九皇子。”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跪在了明熙帝面前,恭敬回道:“只带了宫里两个小太监,小全子和小禄子。”
    明熙帝:“......”
    虽然知道季府的人不靠谱,但明熙帝还是语塞了好一会儿。
    以前听阿姐说过,季府小辈,从小被丢进军营后也不怎么管,三四岁就敢不给长辈说一声,去北境草原打猎玩。
    草原狼可不是吃素的,那时候明熙帝就感叹,好在季远会生,儿子多,孙子也不少。
    不然.....
    还好,朕一直有派一个影卫暗中盯着小混蛋,加上那个叫小禄子的太监功夫也还算不错。
    不过只靠这两人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明熙帝想了想,忽然让王明盛取了一样东西过来,王明盛稍讶,压下心头那股波动,很快就把东西取了过来。
    “你把这个送去,交给跟随福宁的影卫,若遇危险情况,凭着此令可调遣周围官府,不过,”明熙帝也严肃强调一句,“若非危机时刻,不得动用此令。”
    免得那小混蛋知道了,拿着令牌耀武扬威,惹是生非。
    “是。”
    待安排妥当,明熙帝这才感觉放心了。
    希望那小混蛋出去一遭,也能见点世面,学到点东西吧。
    待解决了季睿这边的事,明熙帝这才眸光冷冷地落在另一份秘奏上,面无表情地凝视了良久。
    笃——笃——笃——
    不急不缓的节奏蓦然敲响,明熙帝指腹一下一下敲在桌案上,眼底神色,令王明盛都不由得脚底生寒。
    盛京城,终是要起一波风云了。
    笃!
    而这边,季睿还不知舅舅给了小影卫一个保命的‘钦差’令牌,带上小九三人,一路骑马,走走停停,吃吃喝喝。
    离开盛京,他就像是回了森林的鸟儿,那叫一个撒丫子狂欢。
    只五个月,季睿就浪的乐不思蜀了。
    这一路当然也不全是美好遭遇,要说遇到的意外也多。比如被拦路抢劫啊,夜宿黑店差点遭殃啊,有一次还误入了土匪窝,还有好几次遇上人/贩子。
    季睿四人一看就细皮嫩肉的,就算是天生小麦色皮肤的小禄子,因为常年待在宫中,那也养得水灵灵的。
    总之,他们四个一看就是待宰的肥羊。
    尤其是长得最好看的季睿,那家伙,简直是行走的肥美小羊肉,心里有鬼的都想咬一口。
    这几个月,一开始路上还算风平浪静,尤其是刚出盛京城不远,路过几个小城池的治安啊,民风啊都还不错。
    百姓们安居乐业,做点小生意,种点田,路上还能看到农作物长势喜人,而农夫农妇们坐在树荫下话家常的画面。
    差点让季睿都以为,大盛朝在他舅舅的治理下,也许也没他之前想象的那般糟糕。
    不过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身后的盛京城也越来越远,风景就有些变了。
    路上还能看到不少长得好的粮食,可却看不到农人脸上的笑容了,而一路上乞讨的多了,流民也多了。
    这批流民大多是从湖州过来的,也就是前段时间发生汛情的地界。
    季睿拿出干粮递给一位老翁,老翁连连道谢,叫来儿子儿媳把干粮给分下去。老翁年过六旬,举家逃离故乡,想去另一州府投奔亲戚。
    不到万不得已,百姓是不愿逃离家乡的,只要还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他们都愿意努力一试。
    “老伯,湖州那边的汛情不是控制下来了吗?”季睿问。
    他离京前就听说了,虽说一开始形势挺严峻,好在大雨还是停了,也没有发生比较大的堤坝决口,洪水泛滥。
    说起家乡的灾情,老翁含着浊泪,连连叹气,“小公子有所不知,湖州大雨是停了,可咱们老百姓却是活不下去了。”
    原来,在大雨连续下了七天后,湖州就发生多处堤坝决口,官府倒还算反应迅速,调派人手去补去堵。
    就在这时,雨水好似也停了。
    眼看这灾情算不得严重,湖州知府松了口气,让人赶紧把剩下决口修补好。百姓们也自然松了口气。
    可谁知过了没两天,大雨又开始了,雨势比之前还凶猛。
    湖州有几处决堤,眼看灾情严重,湖州知府不敢懈怠,八百里加急送了折子进京。朝堂那边倒是反应也快,派了专业的止水人才去湖州。
    而朝堂这边却不知,灾情最严重的根本不是湖州,而是湖州邻近的禹州,禹州是个小州府,老翁是湖州人士,却是住在在两州边界。
    湖州灾情刚起时,禹州也有,不过禹州雨水量要小些,堤坝决口也不多,当官的就没重视,派去探查的官差和修补的人也都应付了事。
    谁知,这第二场大雨,湖州还没乱起来,禹州先乱了。
    一夜,只一夜就淹了三个县。
    禹州知州要是像湖州那样,发现不对,早点上报,即便发生这样的祸事,朝廷怪罪下来,要负的责任也不算大,大不了降职。
    可是,一开始禹州就没上报灾情,因为不算严重,也没湖州那边降雨大。
    像这种小灾情上报上去,朝廷是不会拨款拨粮的,还会让当地官府开仓放粮,如果粮食受损严重一点,还要免了当季税收。
    那怎么行!
    又要掏腰包,还没得克扣进账。
    所以禹州上下一致决定不用上报。
    谁知,第二场大雨毫无预兆,禹州降水比湖州还凶猛,湖州知府眼看不对,立马上报,可禹州这边瞒过一次了,现在报只会被怪罪,正犹豫,想看看情况,也许又像第一次那般,没几天就停了呢。
    结果,只一夜,禹州这边淹了三个县。
    而且决堤的都是之前出现决口的几个地方。
    禹州上上下下都吓死了,禹州知州也赶紧上报灾情,只是,他哪敢真的报啊,只往小灾情报。
    而第二次凶猛的降雨,下了四天三夜,禹州官府上下战战兢兢,最终大雨好歹还是停了,可却是淹了四个县,邻近好几个县也被波及,灾情比湖州那边可严重多了。
    趁着雨停,禹州官府赶紧召集人手,一边修补堤坝,一边抢险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