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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建文帝不是个多话的性子,皇后也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只能最后说了一句:“依臣妾看,皇上却是有些偏心了。”
    建文帝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此话何解?”
    “平阳侯至亲之人不止一个裴承志,皇上却只护着后者,可平阳侯举案齐眉十七年的妻子、他多有喜爱的双胞胎儿子、疼宠多年的幼女,却都因一个裴承志,饱受流言针对,恶意环绕,长此以往,只怕平阳侯府再无生机活力。”
    皇后这话自然不是为了唤醒建文帝残存不多的良心,而是提醒他这京城多的是聪明人,如她一般看的清明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甚至朝堂之上,有的是眼明心亮的人。
    平阳侯刚为国战死,皇帝饱含砒霜的恩泽就接连而下。
    平阳侯府作为众人眼中的“孤儿寡母”,绝对处于弱势地位,可皇帝竟连这样的存在都不肯放过,会寒了谁的心,不言而喻。
    见建文帝终于面露深思,皇后心里叹了口气。
    妹妹啊,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建文帝并未沉默多长时间,只说了一句:“朕会考虑。”便起身离开了。
    皇后行礼恭送,起身时也松了一口气。
    饶是同皇帝夫妻快二十年,她在他面前也从未放松过,这点子敬重与情分,也不过是看在她识趣懂分寸的份上。
    她坐回了软塌,从秀给她轻捏着肩:“娘娘,外头的流言……咱们还要不要拦着那些人推波助澜?”
    “不必。”皇后闭上眼睛。
    “您是说,皇上愿意松口废世子?”从秀惊讶道。
    皇后摇了摇头,她也猜不透建文帝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无论废不废世子,裴承志的名声都不能清白。”
    须臾间,从秀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若废世子,裴承志如何自然不必她们再担心。
    若不废,依这些天发生之事,只怕裴承志心里早便对平阳侯夫人有了怨恨,所以裴承志处境越艰难,反而更有利。
    “奴婢明白了。”
    *
    赵瑾回到府里,总算卸下防备,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
    原以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裴承志堪称人人唾骂,更有半数朝臣参奏,请废世子,再有她这个平阳侯夫人亲口恳请,建文帝迫于压力,总该松口了。
    谁想今日她费尽心力的一场演戏陈情,还有皇后帮着说话,却连建文帝的嘴都没撬松。
    是她想的太简单,也低估了建文帝。
    “夫人,您脸色不大好,可是今儿出门受凉了?”惜春蹙眉看着她。
    今日赵瑾只带了惜夏出门,她只当是惜夏没伺候好。
    赵瑾面色微缓:“我没事。”
    皱眉喝下惜冬快速熬好的姜汤,她问道:“世子今日如何?”
    “世子早上只换了纱布和药,早膳依旧没有动过的痕迹。”
    原以为只是无谓的闹腾,这回是要将绝食进行到底了?
    赵瑾缓缓起身:“去落枫院瞧瞧。”
    第39章 托母亲的福,滴水未进
    她刚走出正院,就见裴承允迎面而来。
    “见过母亲。”裴承允拱手行礼,而后道,“方才得知母亲从宫里回来,儿子便想来瞧瞧,母亲身子可好,有没有受风?”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赵瑾道,“怎得不见州哥儿?”这还是她头一回见裴承允身边没有裴承州。
    裴承允道:“二哥有一篇文章没默完,正在自行默背,儿子便代他来瞧母亲了,不知母亲是要去何处?”
    “去落枫院瞧瞧你大哥。”
    裴承允看了她一眼,不赞同道:“母亲脸色不大好,想来是尚未病愈,还是不可久吹风。”
    “无碍,正院离落枫院并不算远。”赵瑾不以为意。
    裴承允也没坚持。
    赵瑾嘱咐他快些回去读书,便转身准备离开。
    “母亲——”
    赵瑾回过头。
    裴承允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色荷包,缓缓递给赵瑾:“倒是儿子忘了,这是前几日白姑娘托侍卫送进来的香囊,想来是给大哥的,母亲既要去落枫院,不若一并给了大哥吧。”
    “香囊?”这分明是个荷包。
    裴承允言简意赅:“在里面。”
    赵瑾嘴角一抽,打开荷包拿出了粉色的香囊。
    “到底是姑娘家的东西,儿子不便随手拿着,只能放在荷包里。”裴承允解释道。
    赵瑾来回打量着手里的香囊。
    这么大个东西,放身上三天,忘了?
    裴承允也没多话,叮嘱几句注意身体后就离开了。
    赵瑾转头问惜春:“我脸色真的很不好么?”
    惜春看着她道:“夫人脸色苍白得紧,眉眼间还有几分烦愁未解,看着着实不大好。”
    赵瑾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再说什么,转身往落枫院去了。
    刚一进门,赵瑾身上就多了一道满含怨恨敌意的视线。
    她面色如常的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今日如何?”
    “托母亲的福,滴水未进。”裴承志脸色比赵瑾还要苍白几分,那一刀捅的太深,他自己又好几天没吃饭,说话也没什么气力。
    赵瑾拿出香囊,叫惜夏递给他。
    “这是白姑娘托人送进来的,世子收好。”惜夏面无表情道。
    听到白瑶青的名字,裴承志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偏头怀疑的望着赵瑾,不信她能有这么好心,只是拿着香囊的手却很是轻柔,像是生怕弄坏了一样。
    惜夏继续当赵瑾的嘴替:“世子重伤在床,又绝食相逼,夫人还能如何?”
    裴承志像是信了这句话,连忙开口要求:“那便将瑶青母子接进来,没有他们,我吃不下睡不着!”
    得寸进尺被你使得透透的。
    见赵瑾没有开口的意思,惜夏继续道:“世子您不要名声和脸面,咱们侯府还要,夫人和公子姑娘们还要,有今日的妥协,已经是咱们夫人疼爱您之故。”
    裴承志脸色沉了下去:“你算什么东西,本世子与母亲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
    这是真被打击狠了,连温和有礼都不愿意装了。
    惜夏稳得很:“奴婢不算什么,只是唯夫人之命是从罢了。”
    裴承志脸色难看:“母亲,瑶青在哪?她身子可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好?那也是您的孙儿,您当真就狠心凉薄至此么?”
    赵瑾没跟他掰扯,说了最后一句话:“有我在一日,就不会同意那女人进门。”
    无视后头裴承志的一顿怒气输出,她迅速起身走人。
    回了正院,她只留了惜夏在屋内伺候。
    “将我离开落枫院病容更甚的消息传出去,叫膳房准备着,一旦他想离开,便帮他走。”赵瑾轻声吩咐。
    她就没想过裴承志不离开的情况,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侯府的门他都必须出!
    而每日进出落枫院的膳房下人无疑是最适合也是唯一的机会。
    惜夏应下,又问:“那白姑娘那边可要动手?”
    “叫小容先过去,确定白瑶青是不是真怀孕,其余事先不必她做,等有需要再联系她。”
    小容是先前赵瑾清理蛀虫时惜春报上来的人,聪明伶俐很会巧辩,赵瑾动过将她放在白瑶青身边的心思,不过当时只觉剧情还在掌握,不用费这个心。
    从一开始,赵瑾对男女主的态度就是放任自流,等男主出招,等女主上门,等女主怀孕,等流言满天飞,她最多就是做了个催化剂。
    可无作为却实在没用,若她不动作,男主的一切荒唐事只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迎娶女主继承侯府,她的结局依然不会变。
    今日建文帝的态度可算是将她给打醒了。
    也是她想法太简单太天真。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男女主的糊涂荒唐和建文帝的主观态度上,不如她主动出击。
    他不愿意废世子,那就逼得他不得不废!
    现在她面上操持侯府,暗地里也有了不少人,想算计男女主完全够用。
    惜夏又问道:“夫人,那流言是不是要再添一把火?”
    “只要消息传出去,有的是人帮我们添。”做的越多,痕迹越明显。
    裴承志先前同大皇子走得近,算是变相站了队。
    建文帝有十五个儿子,现今有苗头夺嫡的就有六个,都不必提平阳侯的政敌等人,只剩下几个皇子就很乐意帮忙将裴承志摁死在耻辱柱上。
    “对了。”赵瑾想了想,“叫卫封查查那钱姓富商,看看能不能利用一把。”
    裴承志很快就要知道白瑶青曾被强逼为妾的事了,同那富商对上是必然的。
    卫封她嫁妆铺子里一个赌坊的掌柜,为人精明,办事能力很强,这种事交给他办最方便。
    惜夏一一应下,便下去办了。
    春夏秋冬里,她是最合赵瑾脾气的一个,忠心毋庸置疑。
    今日进宫前赵瑾隐约向她透露了几句自己的想法,惜夏同皇后一样,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就说她做得对。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第40章 香囊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