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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节

      “你做主就好,那王家呢?你也要再留一留吗?我昨天还理了理王家的罪证,想着不耽误你用。”
    “王家不留了,我这里还有份名单,也得赶在伐蛮前收拾了。”
    虽然他没详说,可既然提了“伐蛮”二字,那谢蕴便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此一来,你这名声又要差上一层。”
    谢蕴叹了口气,虽说没有阻拦殷稷的意思,却控制不住的有些愁苦,这暴君的名声殷稷什么时候才能洗脱?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清理干净朝堂,好确保前方打仗的时候后方不出乱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谢蕴摸了摸他的眼睛:“我去准备,你再睡一会儿。”
    她起身就要走,衣角却被人牢牢抓住,她回头一看,对上的却是殷稷十分无辜的眼睛:“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你怎么一天天地耍流氓?”
    谢蕴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亲了亲他嘴角,见人合上眼睛才让人去清明司要了那份名单上官员的记录来,涉及这么多朝臣,若是让殷稷的人参奏,少不得又要生是非,若是王家的人能反目就好了。
    只是涉及灭族的大罪,怕是很难从中挑唆,暂且如此吧。
    她将册子合上,冷不丁瞧见了册子上的清明二字,她微微一怔,不自觉就想起了薛京,也不知道他在滇南有消息了没有。
    她叹了口气,外头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滇南急报!”
    第641章 兵不血刃
    殷稷被惊醒,自内殿走了出来:“薛京有消息了?”
    暗吏俯身行礼,脸上都是羞愧:“我们找到了随同司正前去滇南的人,但是司正并不在其中。”
    “丢了还是死了?”
    听出殷稷话里的不善,暗吏连忙低下头:“是生死不明,截至臣回京报信之前,都没能找到司正的痕迹。”
    殷稷脸色一沉,眼底有暴戾肆虐,这意思是,他发下圣旨都没能把人要回来?
    他可是许久都没被人这么挑衅过了。
    谢蕴走了过来,安抚地抓住了他的手,殷稷微微一顿,强行平复了情绪。
    “说清楚。”
    “是。”
    当日圣旨一下,清明司便调派了好手整装前往滇南,戎州太守接旨后虽然不敢怠慢,可调兵需要时间,清明司众人等不及便先行一步进了滇南。
    可滇南却早有准备,为了不担上抗旨的罪名,他们借口悍匪横行,死死封锁了城门,一口咬定他们的文书是假的,根本不许他们进城,更不许他们宣读圣旨。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偷偷进去搜寻,却没想到偌大一个滇南已经完全不受朝廷掌控,他们一露面就被人发现了踪迹,被滇南府衙生生污蔑成了悍匪,一路追杀,千钧一发之际,戎州太守带兵赶到,他们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那时候他们才意识到,皇帝这般举动是有多未雨绸缪,若非这个后手,他们此行也只是白白送命。
    “后来我们搜索了毒瘴林,找到了躲在里头的暗吏们,他们说司正去为他们找水,便再没有回来,我们将毒瘴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人,现在司副还留在滇南继续寻找,这是他让臣带回来的东西。”
    他将一本册子呈了上来,殷稷抬手接过,翻开看了两眼脸色再次沉下去,滇南地处偏远,民风彪悍,且气候和地形都十分复杂,外任官员根本难以立足,所以打从先皇时候起,对滇南施行的便是以民治民之策,官员的任用也都是自当地出身的官员中擢选。
    此举本意是安抚百姓,却不想竟成了结党营私的基石。
    “看来这里是早就不姓殷了。”
    殷稷冷哂一声,随手将册子递给了谢蕴,这些年滇南以种种天灾向朝廷讨要了不少赈灾钱粮,可清明司此行却根本没发现天灾的痕迹,而滇南境内也有诸多矿山,也并不在朝廷的名单之上。
    盐铁归朝廷所有,这是执行数百年的政令,如今滇南公然私藏,显然早有自立之心。
    “能影响到寻常百姓,怕是盘踞时日已久。”
    谢蕴将那册子合上,想起来的却是四年前谢家人那反常的要做逃犯的举动,会不会当年他们其实也发现了什么,只是苦于四面楚歌,敌众我寡,所以才不得不出了下下之策,逃离滇南?
    “赶在伐蛮之前发难,滇南这举动不得不让人多思量几分。”
    谢蕴再次开口,说话间仰头看了眼殷稷,却不想对方也正在看她,等她话音落下便扯了下嘴角,似是对两人的心有灵犀十分满意,却是忽然转移了话题。
    “你今日去长年殿了?她如何?”
    谢蕴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想起了窦安康,可还是接了话:“根治不能,但唐姑娘说会尽力一试。”
    她对此已经十分满意了,唐停是个从来不会把话说满的人,虽然说的是尽力一试,可在谢蕴心里,这已经算是保证了。
    “那就好,你再去看看她吧,如今窦兢也回京了,你去为他们兄妹挑套宅子,这次伐蛮回京,她也该搬出去了。”
    这是在说遣散后宫的事吗?
    谢蕴心里烫了一下:“其实也不着急。”
    殷稷垂眼打量她:“真的不着急?”
    看着那双明显带着期待的眼睛,谢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她其实还是着急的。
    之前殷稷提过一次,当时她顾及着窦安康无处可去,便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虽说现在仍旧不是下旨的好时机,但提前准备着也无可厚非。
    “那我去了?”
    殷稷却又拉住了她:“你先说着不着急。”
    看似随意的追问,可谢蕴却听出了几分执拗,今天这问题她若是不好好回答,说不定这人心里又得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然着急,你的后宫我早就想清理了,别说后宫了,等这次伐蛮凯旋,连乾元宫的宫女我都得撵出去。”
    听前半句的时候殷稷眼睛还亮了一下,到了后面脸色就僵住了,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在祁砚面前说的那些不着四六的话。
    当时做的时候挺嚣张,完全没想到会有一天被谢蕴算旧账,太丢人了,他心虚地咳了一声,不大敢看谢蕴,心里却很清楚,要是下次有机会的话,他还说。
    谢蕴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面前,殷稷的心思总是明显的一眼就能看清楚,她不自觉搓了搓指腹,真想亲他一口,可惜周遭宫人都在,还是要维护一下皇帝的威严的。
    她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又想起薛京的处境来,轻叹一声走了。
    殷稷这才侧头看过来,目送她走远后才收回目光,脸色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活像所有情绪都随着谢蕴的离开被抽走了一样,他靠坐在椅子上,若有似无地低笑了一声。
    “朕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小瞧过了。”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却莫名让人觉得危险,暗吏慌忙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看来皇帝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皇上息怒。”
    他低声开口,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如同谢蕴所说,滇南赶在伐蛮之前对清明司动手,就是笃定皇帝此时没有心力顾及旁处,想要趁机占个便宜。
    事后就算皇帝追究起来,伐蛮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可皇帝的脾气岂是那么温和的?
    “以为朕不敢兵发两处?还以为挟民就可迫朕?那朕就告诉他们一个词,兵不血刃。”
    殷稷开口,语气很低,让人分不清楚这话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要说给旁人的,可暗吏也不敢问,只能低头继续等着。
    上头响起了脚步声,殷稷走到了书案前,竟提起笔亲自写了一封圣旨。
    “传旨,命涿州,定州,也州切断滇南水源。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吗?那就让他们自己乱,通报滇南全境,想要水就把薛京和幕后与朕为敌的人绑了交出来。”
    暗吏一惊,切断水源?
    皇帝这招可太狠了,滇南自来缺水,连运河都通不过去,全靠这三处水源撑着,若是断了,只凭境内那数量不多的水井,怕是很快就会出人命。
    “皇上……”
    “嘘,”殷稷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这道旨意,朕不希望传到京城来。”
    第642章 飞醋
    暗吏领旨匆匆退下,殷稷抬手抬手揉了下眉心,抬眼看了看外头,刚才支开谢蕴的时候没觉得,现在人真的走了,他又觉得冷清了……这乾元宫还真是大。
    他换了个姿势,眼巴巴地看着天色,她是不是去了很久了?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要不去找找?
    他撑着椅子站起来,犹豫片刻又坐了回去,不能把人看得这么紧,谢蕴会不高兴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竭力按捺要去找人的冲动。
    再等一等,半个时辰……不,一刻钟也好。
    他合眼算着时间,外头却响起细微的说话声,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就瞧见井若云正在帮着宫人擦拭廊下,那侧脸冷不丁一瞧真是像极了谢蕴。
    刚刚被压下的那点念头疯狂涌动起来,他恼怒地看了眼井若云,这人真是没有眼力见,他要控制自己已经很难了,还要来挑唆他。
    他不得不拿起谢蕴整理的关于王家的罪证看了起来,打算趁机消磨些时间,可惜谢蕴整理得,连带他递出来的名单也都融了进去,竟不必再做旁的。
    既然如此,快刀斩乱麻吧。
    他传了大理寺少卿裴延来,嘱咐了他几句便将人遣了下去,等明日早朝,大周安稳了几年的朝堂,就又要乱一乱了。
    但这次乱过之后,他的朝堂便会固若金汤,那时候他就能放开手脚,将蓄谋已久的楚镇和那个不知道真假的齐王,尽数诛杀。
    没了这些人,他就可以和谢蕴大婚了。
    可是……人怎么还没回来?
    他看了眼比之方才只黯淡了一点点的天色,无意识地揉搓着手指,时间过得可真慢……
    等等,谢蕴回来得这么慢,会不会是路上又出事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
    终于找到了能去找人的理由,他腾地站起来就走,连说一声都顾不上。
    蔡添喜正靠在廊下担心薛京的安危,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相信那孩子,别做无谓的忧虑,就感觉眼角有一道影子“嗖”地窜了过去,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皇帝。
    他连忙追了上去:“皇上,慢着些……銮驾呢?快跟上。”
    他是见过殷稷突发晕厥的人,很担心路上再出点事,有銮驾在也能多几分保障,自己则小跑着一路往前,可等追上的时候,对方已经到长年殿了,正站在门口往里头看。
    他气喘吁吁地跟了上去:“皇,皇上……”
    殷稷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只得艰难忍住了开口的冲动,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里头谢蕴正和窦安康凑在一起作画,确切地说是谢蕴在教窦安康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