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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回程的车上,一个语音打过来:
    “怎么样,把到手了吗?”
    杜宽宇戴着蓝牙耳机,扶着方向盘,冷冷道:
    “今天被她先说拜拜了。”
    “怎么可能,你可从来没失手过啊,她这……
    不会是同性恋吧。但就算是同性恋,也是你打赌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里其他人让这人闭嘴:“笑什么笑啊,
    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威胁伊莲,
    不让她在小组有话语权,她就会把茜茜论文的事捅出去。”
    猴子憋住笑:“我觉得孟惟不像那种人。
    我们打赌把她只是为了好玩,没想那么多别的。”
    “为什么选她?”
    杜宽宇不语,他想起这个女孩的往日言行,
    姿态似乎总是那么谦和,
    偶尔开口,却莫名的傲慢,
    他感觉荒唐可笑,傲慢的穷女孩,这真是一种矛盾的搭配。
    “仅仅是无聊,想要观察人性而已,她长得不错还很穷,
    我想知道这样的人面对从天而降的好事,是什么反应。
    这不算坏心眼,送给她一场短暂的美梦,不是也不错吗?”
    宽宇话音一转,“但她拒绝,那就没有办法了。”
    猴子抱怨:“我只听得懂前半句,她好看,人性考验就听不懂了,
    你们这些文化人,真是够复杂的。”
    当宽宇迎面遇到孟惟,他们正是略微有些尴尬的关系。
    孟惟抱着箱子,脸都挡在后面,看路只能从脚下看,对此刻
    的碰面浑然不觉。周围没有人给她帮忙,客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唯有走过去的时候,从侧面看到杜宽宇正在跟人聊天,她扶着楼梯把手,
    一步一步挪上楼。
    孟惟似乎被分配到了最需要体力的活计,小组里的男孩子本来也会下楼
    帮她搬运几趟,但很快被伊莲安排了别的工作。
    这看起来,像在搓磨她一样,她跑来跑去,头发丝都被汗浸透了。
    还有几套戏服没拿上来,戏服是一些中式衫裙,下摆长到拖地,负责服装
    的同学再三强调,不能拖到地上,干洗起来不容易。于是她从车厢里拿到后,
    双手举高,尽量不让衣角接触地面,三件戏服拿在手里,重量不轻。
    这下正面视线完全被挡住了,步子迈得极小,
    摸索着走路,单手输入别墅大门密码。
    门是黄铜装饰的复古风格,孟惟平时都要两手推开,
    这时一手几乎打不开,
    于是将手里沉重的戏服调整一下位置,
    她想用半边身体把门推开。
    这时门的上方出现一只手,单手就把门给开了,让孟惟先进去,
    她抱着大堆衣服想向后转身,向来人道谢。这人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转身,
    “别看我,看路。”
    朝着楼上继续走,孟惟听到很多客人在跟新来的人打招呼。“丹尼尔,这么久
    没来,在忙什么呢?”
    他一向人气极高,不管玩什么,都能玩得极好,台球,游戏,各种牌类,
    甚至足球踢得也很不错,某种程度上是这里的传奇人物,很多男生都向往跟他一起玩。同时也背负坏名声,恨他的人非常恨他。
    “写代码,写论文。”这答案出乎在场的人意料,丹尼尔看起来像是
    距离学习最远的人。
    孟惟在楼上看到他,丹虎脸上的伤痕淤青已经消掉了,
    脸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完好。
    在人群中,他异常醒目,高挑个子,微微扬起头,
    露出锋利清晰的下颌线,他们对视了一眼。
    孟惟很快移开目光,继续自己的搬运杂活。还有几个大箱子,
    她搬不动,平放在地上慢慢拖,额头上的汗聚成水滴,她用袖子
    擦擦,一格一格地搬上楼梯。
    楼上的人频频推开门,对她喊:“孟惟,快点儿,我们这就等那几箱了。”
    丹尼尔不客气地拿走旁边人手里的打火机,
    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我以为今晚会是德扑之夜,
    没想到临时换成现场观看皇家歌剧院的表演了。”
    打火机没油了,点不着,
    而楼上催促箱子的人还在喊,他又打了几次,
    然后烦躁地把打火机扔地上,
    抬头对楼上的人说:
    “给你一分钟,立刻下来自己搬,再吵吵嚷嚷,你试试。”
    客厅几个客人正在聊球队的事,
    被这突然的插曲打断。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忍受楼上吆喝指挥的噪音一下午了,
    但是这出戏是伊莲办的,不喜欢也只能忍着,
    丹尼尔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样,
    谁的面子都不给。
    楼上的催促的人是个男生,被丹尼尔这么一吓唬,立刻噤声了。
    派了三个男生下来,把大箱子抬上去。
    孟惟得了闲,擦掉脸上的汗,站在一楼稍稍停留,然后上楼,
    扬起笑脸,问大家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第21章 首映(下)
    演出七点开始,请了四十多个客人,二楼原来是健身室的房间
    被改作一个舞台外加观众席。
    没有候场室,所有剧团的人都在观众席坐着,
    连做道具,设计演出服的幕后工作人员都到位了。
    台上在轰轰烈烈地演戏,
    丹虎跟猴子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他从后往前看,看所有人的背影,
    全都数过来了,然后推猴子:“孟惟呢?”
    这话问得直白,一点不带铺垫,猴子大为讶异地看他:
    “唷,就上回打德扑那晚见了一次,到现在还记得名字。
    这小姑娘长得是还行,但也不至于这么有魔力吧,一个
    两个都留心她。”
    “别啰嗦了,她人呢?”
    猴子悄悄走到前面那些外国组员那边,低声聊了几句,然后回来:
    “她被伊莲叫到旁边的房间了,说是剧本还不完善,让她继续写。”
    一直等到谢幕,最后剧团所有人都上台,手拉手,向台下鞠躬,
    也不见她的影子。连猴子都看出来,伊莲是刻意把这个女孩排
    出剧团,人家做准备工作,她做重活,人家上台表演,她被关在
    房里。活脱脱一个倒霉催的灰姑娘。
    猴子也搞不清伊莲为什么这么排斥孟惟,非要把她隔离在剧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