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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白真真下了楼,就被季礼追上了。
    “真真,我们谈谈好吗?”他从后面拉住她道。
    白真真被迫停下来,她低着头,用力挣自己的手:“没什么好谈的。我们不般配。”
    季礼心中一痛,低声说道:“你别听我姐胡说。她自己过得痛快,就不管别人死活。我都不理她,你也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他这话如果早一点说,可能也没有现在的事了。
    白真真慢慢抬起头,眼圈儿有一点红,神情似哭似笑,难掩哀伤:“你让我想想好吗?”
    季礼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她又说:“你姐姐说得有道理。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所以,让我想想好吗?”
    她用力挣出手,转身就走。
    季礼追上去道:“你去哪儿?”
    “酒店。”白真真说,“你别跟着我了,行吗?”
    她脚步匆匆,季礼不得不停下脚步。
    余光看见陆泽南,他伸手拦住:“别打扰她。”
    ——
    白真真先回到徐东砚家,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然后去酒店。
    路上,她给徐东砚发了条消息:“对不起,连累你了。”
    季礼和陆泽南都给她发了消息,她看了一遍,一条也没回。
    晚上,徐东砚醒了,给她打电话过来。
    “你吃饭了吗?”白真真轻声说,“我给你带点吃的过去?”
    徐东砚总算想起来,家里还煲了海鲜粥,他嘶了一声,问道:“你在哪儿?”
    “在酒店。”白真真没瞒他,“害得你这么惨,对不起。”
    徐东砚的良心痛了一下。他自己不干人事,挨顿打而已,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女孩昨晚跟他在一起了,现在居然还对他道歉,实在让他良心作痛。
    “我有点饿了。你给我送点吃的好吗?”他道。
    海鲜粥是瞎了,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给她做。
    现在把人哄过来,敲定关系才是正事。
    “那你想吃什么?”白真真问道。
    “来点粥吧。”徐东砚道。
    白真真从酒店叫了份养生粥,用保温桶提着,去医院送饭。
    “你来啦?”病房里,徐东砚顶着一张发酵后更加没法看的脸,情绪有些激动。
    白真真坐下,把保温桶打开。
    “嘶,手好疼。”徐东砚抬了抬手,装模作样地道。
    白真真看了一眼,好像没看出他故意的,说道:“那我喂你吧。”
    她温柔又耐心,用勺子喂给他吃。
    女孩面容静美,神情专注,一举一动透着细心和关切。
    心里好像一下子静了下来。
    长这么大,徐东砚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动。
    “你不生我气?”吃完,他一把伸出手,攥住她的。
    白真真微微一颤,起身想走,但他拉住她,她一挣扎就喊痛:“哎呀,好疼,好疼!”
    白真真只好坐回去。绷紧脸,眉头皱着,不愿意回想的样子。
    “是我的错,都是我混账,但我真的喜欢你。”徐东砚握着她的手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但先有陆哥,后有季哥,我……”
    他为自己辩解着:“现在他们都没机会了,我,我……真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白真真低着头,很久没动。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道:“你真的喜欢我吗?不是想玩玩?”
    “我对天发誓!”徐东砚恨不得把手举到天花板上去,“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然让我天打雷劈!”
    白真真再次低下头。
    很久,她也没说话,只是抹了抹眼睛。
    “真真,我真的喜欢你,你怎么才愿意相信我?”徐东砚难受得,恨不得打滚,“我真不是混蛋,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这就跟他们绝交!”
    他一副被他们连累了名声的委屈模样。
    白真真见他动来动去,终于忍不住轻斥:“你别动。”
    话音落下,徐东砚几乎是立刻眉开眼笑:“好,好,我不动。”
    虽然她没答应他,但她没有立刻就走,徐东砚就觉得有戏。
    “真真,我有点渴,你能喂我喝水吗?”
    “真真,你晚上吃的什么?”
    “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白真真多数时间都不说话,但徐东砚一个人叨叨叨,也能自得其乐。
    太晚了,白真真终于要回去了。
    “你明天还来吗?”徐东砚可怜巴巴道。
    白真真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徐东砚立刻笑起来:“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带的。”
    白真真点点头,走了。
    楼下,有人在等她。
    “你终于下来了。”是徐姐姐。
    她坐在车里,对白真真示意:“上车说。”
    白真真沉默一下,打开车门,上了车。
    “说吧,要什么条件。”徐姐姐直接道。
    跟季礼的情况一样,徐东砚的哥哥姐姐也很能干,做事主打一个干练。
    “他说他喜欢我。”白真真低着头道。
    徐姐姐顿时嗤笑一声,看向她道:“我弟弟那个人,我了解他。他现在喜欢你,但他也是个混蛋。”
    “小姑娘,放聪明点,别跟这种人沾上。”
    白真真揪着手指,好像很愤怒,又不说的样子。
    “两百万,够不够?”徐姐姐拿出支票本,开始填数字。
    听了这话,白真真古怪地笑了一声,抬起头道:“季礼的姐姐给我了五百万。”
    徐姐姐的笔尖顿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说:“我弟弟不值钱。”
    当她把支票递过来,白真真不接。
    “怎么,嫌少?”徐姐姐好笑地道。
    白真真淡淡瞥了一眼,说道:“我不缺钱。”
    “啧,还真麻烦。”徐姐姐撕掉写好的支票,重新写。
    白真真道:“不用写了。我不收支票。现金打款。”
    徐姐姐笔下一顿,愕然浮现在眼底,惊讶地看过去:“你……”
    “还有赠予协议。”白真真补充。
    徐姐姐沉默片刻,竟是嘲笑起来:“我看走了眼。”
    “希望你说话算话。”徐姐姐给她转了钱,写了赠予协议,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不然,怎么吃进去的,双倍吐出来。”
    白真真推门下车。
    第二天早上,徐东砚的电话打进来,白真真看了看,没接,翻了个身,继续睡。
    差不多十点,她终于睡醒了,拿出手机,看到好多个未接来电,还有未读消息。
    徐东砚的,季礼的,陆泽南的。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
    正想着,那个号码就打了过来,白真真接通:“喂,你好。”
    “我是陆泽南的妈妈。”电话那头,是一个优雅沉淀的声音,“你是白真真吧?”
    白真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随即道:“我是。”
    “五百万是吧?这就打给你。”对面,女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听上去优雅极了,“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泽南面前。”
    陆泽南和季礼,把徐东砚打进医院的事,很快被几人的家里知道了。
    花点钱就能打发的女人,陆太太很愿意看到。
    总比那些哭着喊着真爱,就是不分手,搞得大家都没面子的事情要好。
    “赠予协议是吧?地址发过来,我让人给你送去。”
    白真真道:“不用了,阿姨。电话我录音了。”
    陆太太沉默了一下,把电话挂了。
    白真真倒是没恼,还笑了一声。
    一千五百万,买他们的优柔寡断,买他们的坐视旁观,买他们在“她”死后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