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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林钦舟早就发现他背了把木吉他,本来以为是个文艺青年,没想到是这个用处。
    只是这人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吉他弹得乱七八糟,唱歌也五音不全,偏偏没点自知之明,对着秦越嚎得真情实感。
    小窈脸上嫌弃得要死,躲在边上捂着耳朵翻白眼。林钦舟走过去,假装不在意地问:“这人是谁?经常这样?”
    “可不嘛,这傻帽家里是开花店的,就西边那家【邂逅】,我们岛上最大的花店,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花,所以隔三差五就要来给老板送一次花。”
    林钦舟知道那家花店,他和秦越回来时还从花店门口路过了,当时一大桶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被摆在门口,林钦舟心思动了动,很想买上一枝。没想到……
    “秦老板就没意见,随他这样?”
    他语气酸溜溜的,心里的酸醋恐怕能养活整个珊瑚屿的人。
    【作者有话说】
    林小舟:醋醋醋醋醋醋醋……
    第17章
    “有意见能怎么办,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他要进来也拦不住啊。”小窈很烦,白眼一个接一个,“而且这人脸皮超级厚,老板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他还一口一个秦哥叫得亲切,跟条癞皮狗似的,这回赶走了下回还来。”
    那边已经切了另一首歌,但依旧很烂,听着很费耳朵,难为秦老板直面“事故现场”还能一脸淡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其实他本来不住岛上的,去年突然就回来了,然后晨跑时正好碰上出去遛弯的老板,好嘛,一见钟情,之后就这样了。现在估计整个岛上的人都知道花店老林家的儿子相中【浮白】的秦老板了,太可恨了!”
    一个男人这么大张旗鼓地追求另一个男人,这在岛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小窈已经挺过不少难听话。所以说到这个她就气得不轻,说话的同时脚用力跺着地,简直想一口把这烦人的家伙咬死。
    林钦舟心里也汩汩冒着酸气,明知道秦越没有回应对方,他还是觉得不爽,就像自己的宝藏被人觊觎着。
    “秦哥,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秦越撑着下巴,几缕长发垂在额前,遮住他小半张脸,那个叫林骢的男人咽了咽喉咙,抬手就要去碰他的脸,林钦舟一个健步冲过去,横插于两人之间,将秦越牢牢地挡在自己身后。
    林骢吓了一跳,接着极为不爽地瞪着林钦舟:“你又是什么人,是不是想挨揍!”
    “我……”冲过来时身体快于脑子,可对方这个问题却将林钦舟问倒了,对啊,他是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没准秦越自己都不在意,甚至喜欢呢?
    “林骢,”就在这时,始终没什么表示的秦越开口了,“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了。”
    这是秦越第一次这么明确地拒绝自己,林骢傻眼了:“为什么啊秦哥!我弹得不好吗,但我还可以学的,秦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惜秦越被人挡在身后,他连对方的表情也看不着,苦恼地抓抓头发,对上陌生男人的视线,忽然顿悟了,“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人!”
    莫名背上一口大锅的林钦舟有点懵,更懵的是秦越居然没吱声,仿佛是……默认了?
    这什么情况,拿我当挡箭牌劝退烦人的追求者?林钦舟忍不住偏了下脸,略显茫然地望过去,正巧撞进身后那人含笑的眼睛里。
    “还真是因为他?!可是秦哥,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
    “是啊,我不喜欢男人,但我没说我不能喜欢男人。”秦越说,他视线仍落在林钦舟脸上,以至于让林钦舟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刚才那句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秦哥!”林骢气得快砸吉他。
    秦越却仍旧淡淡的:“小窈,你站那看什么戏呢,把地上那些花好好收起来,然后把花和小林先生都送回去。”
    林骢到底年轻气盛,见秦越这样,丢下一句“不用”,就自己赌气跑开了。剩下一个小窈,骂骂咧咧地开始收拾满地的鲜花。
    林钦舟转过身,蹲在轮椅旁:“小林先生?”
    “嗯,他爸爸是老林,他就是小林。”
    “那我呢?”
    秦越又是默然不语,好一会儿之后,他笑了笑:“刚才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又是这样,不想回答的时候就生硬地避开话题。
    可是为什么呢,林钦舟想,他觉得自己好像秦越的一条狗,他以为对方只把他当普通房客的时候,那人就朝他招招手,丢给他一根肉骨头,而当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时候,那人又开始疏远他、躲避他。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无着无落的,而且林钦舟的记忆本来就有缺损,更是觉得心上被开了一道口子,风呼啦啦的往里灌。
    “秦越,你可能觉得我有病,但其实我真的有病。”林钦舟推着轮椅,把人推到旁边的大榕树下,自己坐在旁边的藤椅上,面对着秦越。
    后者原本没什么表情,但因为林钦舟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嘴唇紧抿着,心情看起来很差。
    “我有抑郁症,很多年了……”
    林钦舟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可他现在很想坦白一切,这种若即若离、漂浮不定的感觉让他太难受了。
    就像回到了很多年的那年夏天,他刚刚去到国外,抑郁症已经到了特别严重的阶段,他每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像被一根细线悬在高空中,而他则时刻等着那根线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