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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谢牧川知道他言不由衷,没有拆穿,只是将盒子又往他手边递了递:“这个,收下吧。是个智能手表。”
    他当着陆悠的面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他精心准备的东西。不是那种笨重的大头电话手表,漆黑的表身表带,黑曜石般的质感,看起来小巧又高端,和陆悠白皙纤细的手腕相得益彰。
    他细心地一边演示,一边为对方讲解着功能:“一个月充一次电就足够了。桌面有三个触键,第1个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是我的第一联系人,我会马上接起;第2个重复按两次,可以报警;第3个是短信模式,如果情况紧急、没有发声机会的话就按它,它会把你的定位用短信的形式同时发给我和警察。”
    “它还能检测你的心率变化,如果发现你在短瞬间失去意识,也会将实时数据发送给我。”
    这手表显然是为陆悠专门设计的,和市面上大多数商品都不一致。
    谢牧川的目的很明显,他想杜绝绑架和受侵害事件的再次发生,想给陆悠多一重保障。
    那场绑架,那次接到了又没去救援的电话,是陆悠一生的阴影,也是他无法言说的痛。
    陆悠听着他的描述,拳头越握越紧,很快就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厉声喝道:“够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谢牧川的又一次自我感动。
    现在送这些,还有意义吗?当初他被沈彦廷绑架,打电话向他求救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哦,他在医院里照顾袁星尧,忙着把袁一衡送进去,全然把他抛诸脑后。
    他咬着牙,道:“你要是真记得我,就不会那么久才想起要找我。”他那时已经失去自由,可沈彦廷就像个背后灵一样,日日在他耳边絮叨谢牧川的行动轨迹,让他知道对方有多么“乐不思蜀”。
    那么漫长的时间,如果沈彦廷真存了杀他的心思,恐怕他的尸体早已在深山或是大河里腐烂了。
    沈彦廷的话自然真假参半,可谢牧川的杳无音信,让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也让陆悠的恨和绝望一日比一日炽盛。
    “对不起……”谢牧川低着头道。他那时傲慢又轻狂,一是的确要照顾袁星尧,二也是想冷陆悠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反省,此刻被旧事重提,只觉得无地自容。
    “不必了。带着你没用的道歉,滚吧!”陆悠抓起那个盒子,连着手表一起扔出门去。
    谢牧川无措地看着倔强又脆弱的陆悠,看向那个掉到街道上又翻滚了几圈的盒子,脑袋垂下来,高大的身躯无端生生矮了一大截。
    在陆悠面前,他永远理亏,永远歉疚。
    他没资格去拥抱和安抚愤怒的爱人,只能挪动步子跑出门去,将那个手表捡起,擦去上面的沾染的灰尘,检查发现没有损坏后,便又重新走进门来,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送到陆悠面前。
    那样认真的姿态,仿佛捧的不是一件礼物,而是他的一片心。
    “拿着吧,好吗?”他抬眼看向陆悠,请求道。
    就算没了沈彦廷,还有别人。他的悠悠外表再怎么坚强,内心也是脆弱的,他不想让任何伤害再降临在他身上。
    可对于陆悠来说,只要不跟他牵扯在一起,所有的伤害都是莫须有。他的痛因谢牧川而来,伤也是谢牧川所导致。
    迟来的歉疚和礼物,除了提醒他过去有多惨烈不堪后,没有任何作用。
    在谢牧川将手表再一次殷切地往前递时,陆悠几乎想也没想就一把夺过,扔进了一旁的泔水桶里。
    手表迅速沉没到满载粉面残汤的泔水里,变得油腻、脏污。
    这次谢牧川再无法把它捡起,就算捡起来,也不可能把这样的脏东西再送给陆悠。
    “老板他们就要回来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陆悠道,他不想被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谢牧川静静看了他一会,虽然心里空落落地痛,可他却只想跟陆悠说对不起。因为他终于体会了那一天陆悠被他当众掌掴的难堪与疼痛,那种不被理解又说不出口的感觉。
    可他是大人了,他不能用眼泪和哭叫来表达,他只能把所有难过藏进心底,化成一句话:“你忙吧,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谢牧川果然在这一日离开了小镇,等陆悠发现对面那张门再不会在他出门时闻声而开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
    只是谢牧川留下的那些灯依然亮着,照耀着他回家的路。
    第二日,同样的盒子又以快递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口,同样的智能手表,同样的功能,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
    陆悠再次把它丢进楼道的垃圾桶里。但或许是没人打扫的缘故,到第三日,它还在那里静静地躺着,无声时地诉说着对他的思念。
    这次陆悠没有再举步离开,低头静静看了它半晌,认命般的,伸手将它捡了回去。
    第五十八章 要结婚?
    日子过得很快。
    从前不知道陆悠音讯的时候,三年也都麻木地熬过去了。
    但现在知道了陆悠的下落,却看不到也摸不着,便只觉得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怕陆悠厌恶他的监视,他连人手都没安插,最多让人盯一盯有没有坏人进出小镇,危害到他的爱人。
    就这样脚不沾地地忙了快一个月,谢牧川终于将那些冗杂的事务处理得七七八八了。但因为他是商人代表,身上还挂着一些政府的头衔,他不得不外出公干,一来而去,又是一月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