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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安镜愣了,她没想到这看似柔弱又毫无主见的姑娘,竟能在自己的气场压制下不卑不亢地说出这番话来。
    蔚音瑕转身跑了出去,大声道:“絮儿,回家。”
    安熙抱胸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上观望,实在脑补不出安镜和蔚音瑕的对话内容,但又很好奇。
    见蔚音瑕跑了,他走近问安镜:“你说什么了,把人家姑娘气得够呛。”
    话音刚落,耳朵就猝不及防的被揪住了。
    “姐,姐,我错了……”
    “无法无天了你。”安镜手上用力,“都敢在外人面前拿我开涮了啊?耳朵还想不想要了?”
    “要,当然要了。”安熙抓着安镜的手,好言好语哄道,“姐,我以后看到她绕着走总行了吧?姐,你快松手,我耳朵要是掉了,爸妈看到了得多心疼啊!”
    一提到父母,安镜果真立即饶了他:“蔚正清明里暗里地勾结洋商,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指示蔚音瑕纠缠你,无非是想通过联姻渗入安氏,再挑拨离间,破坏你我之间的信任。安熙,你可以玩世不恭,但不能忘了咱爸妈创办工厂的初心,别让爸妈寒心。”
    “不会的姐。自爸妈走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做出对你对安氏对国家不利的事。”
    “你要敢做白眼狼,我就敢大义灭亲……”
    两人正在打闹,陆诚大步流星地跑了进来:“大小姐,蔚二小姐不肯上车。说是,说是要走回去。”
    蔚家的车把人送来就走了,到晚上没来电话,也没派人来接。
    走?
    这安宅是十五年前安父选址修建的,距离闹市有两公里多,景色宜人,空气清新。举家搬过来的那年,也是安镜正式成为安家一份子的第一年。
    安镜眉头一皱,踹了安熙一脚:“你不是很会哄姑娘吗?去,哄她上车。哄不上车就陪她走回去。”
    安熙长叹一口气,拍拍陆诚的肩:“行,走吧,诚哥。”
    ……
    十多分钟,安熙就返回来了。
    “还好我舌灿莲花,就没有我哄不好的姑娘。你说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一挺好的姑娘,干嘛老是针对人家?”
    安镜正坐在长椅上抽着烟,仰头望着星空,吐出一口烟雾,答非所问:“有这闲工夫关心别人家的姑娘,不如哄哄自己的家里人。我上个月叫来师傅给张妈和晚云做了新衣裳,一个个的都舍不得穿,你嘴甜,脸皮厚,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好好好,知道了姐!保证完成任务!明天我就叫上诚哥一起,把她们的旧衣服统统都给扔了。”
    安熙坐到她边上,“说句公正话啊,蔚正清是蔚正清,蔚音瑕是蔚音瑕,纵使蔚正清的恶端罄竹难书,但罪不及孥。我就想问一句,你对蔚音瑕的偏见有没有可能……”
    “没可能!”安镜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若有朝一日我是真的跟她两情相悦,非她不娶呢?”
    “非她不娶?”安镜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揪住他的耳朵,“我看你是非要跟我对着干吧?”
    “哎哟,疼。姐,姐,我哪敢啊,我错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刚那是假设,不成立……好姑娘多的是,我,我再看看别人家的姑娘行了吧?”
    ……
    八月初三,安镜被安熙哄着去参加蔚正清五十岁寿宴。
    新仇旧怨暂且放一边,大家大业的生意人,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姐,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熙少爷高大帅气,穿什么都人模人样的,好了别磨蹭了。这回可是你自己说的想去,到了宴会别乱跑,重要的人,我会带你一一引荐。”
    得亏她去是靠脸面,要不然,上月蔚家送来却被她烧成灰了的寿宴请帖,她可拿不出来另一份。
    “不不不。”安熙拿出杀手锏,撒娇道,“姐,你不用管我,我也不用认识你说的那些人。我就想去蹭个饭,见见世面,仅此而已。”
    “生意上的事你不参与,我暂不逼你,你自己的人生大事必须给我上心。说张妈挑选的姑娘一个个姿色平庸不合眼缘的是你,说要找寻真爱的也是你。今日宴会上少不了大家闺秀,你多留心。”
    “好,我留心,我来者不拒!”
    “别跟我贫。”
    寿宴在正清酒楼举办,蔚音瑕和蔚夫人在门口迎客。
    安家姐弟到场,蔚夫人故意拉着蔚音瑕迎上来打招呼:“安老板和熙少爷来啦,欢迎欢迎,音瑕快带两位贵客就坐。”
    安熙没搭理她。他想跟蔚音瑕问好,刚往边上迈了一步,被安镜眼神阻止。
    “不必了,我们自行进去即可。”
    被安镜一口拒绝,蔚音瑕也没再自讨苦吃,冲安熙微微颔首,便去给其他宾客带路了。
    进了宴会厅,安镜和安熙才看到蔚家大女儿和女婿在里面招待客人。
    留意到蔚家母女两人的穿着,安熙边走边用肩头碰了碰安镜的肩:“姐,我没看走眼的话,蔚夫人和她亲闺女蔚兰茵穿的都是云锦,蔚音瑕穿的就是普通的江绸吧?合着我让人送去给蔚音瑕的赔罪礼都被这俩人给霸占私吞了。唉,这可怜的音瑕妹妹在蔚家也太憋屈了。”
    听安熙这么一说,安镜才又装作不经意地往蔚音瑕所在位置望了一眼。和“贵气逼人”的蔚夫人蔚兰茵一比,她的清新素雅的确与之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