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去想，程旭这张清冷禁欲的脸，写那些露骨的话时，也这么认真吗？
    目光再次看过去，少年的喉结正好滚动了下，镜片另一面，漆黑如羽翼般的睫毛垂下，精致清雅。
    要命。
    时瑶默默蜷了蜷自己的身体，暗骂自己的思想不健康。
    程旭见时瑶捂着脸，起身要走，他放下笔，“出去吃点东西？”
    时瑶支支吾吾，有些心虚，“额，不去了吧，你最近这么忙，还帮我看学校，现在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还是好好休息吧。”
    “没关系。”他扬了扬眉，已经去给她拿外套了。
    最后时瑶还是被程旭裹得像头棕熊，牵了出去。
    时瑶感觉这么形容有点怪。
    她想默默抽回手……哦，好吧，抽不回来。
    月色当空，晚风习习，楼下没什么人。
    两人都知道，吃什么不重要，无非想在一起多待会儿。
    程旭不知道从哪又弄出了那辆摩托，车体通黑，棱角处在月色下泛着冰冷的银光，很飒。
    当程旭戴上头盔，高挑颀长的身姿半倚着摩托，含笑望她时，那一刻，他是真的帅。
    “要试试吗？”他竟然想让她坐在前面骑。
    时瑶看着酷酷的摩托车，有点馋，但忍住了，“额，我不太会，害怕出事。”
    “慢点开，有我在呢。”程旭已经拿起头盔，仔细给她戴好。
    他勾唇，对上时瑶的目光，轻轻敲了下她头盔外壳。
    “凡事总得有第一次，不是吗？”
    时瑶有被他眼底的肆意张扬感染到。
    她在自己的世界时会骑摩托，但自从做任务后，就已经很没骑了，每次看见程旭在前面骑得时候那么飒时，心里难免有点恍惚。
    有任务后，她总是不自觉收敛原先的自己，担心影响任务，没有之前那么肆意。
    而现在有了大反派的鼓励，她心里很触动。
    时瑶不是什么畏手畏脚的性格。
    试试就逝世，怕什么！
    时瑶当即挥腿一跨，姿势帅气又利索地坐上去，对着程旭勾了勾手，眼神张扬轻快。
    “上来，姐带你去兜风！”
    程旭挑眉，似乎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时瑶。
    生活了两年，他见过她很多面，开心的，苦恼的，耍机灵的，她总是喜欢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温柔知心的大姐姐，他不会拆穿，反而很愿意配合，因为无论她怎样，他都喜欢。
    但还是有一次看见这么张扬肆意的她。
    真实
    鲜活。
    这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就该是这样。
    程旭心跳快的不像话，面上仍旧平静，勾唇坐上来，环住她的腰，“好。”
    夜风呼呼吹，时瑶却没感觉冷，之前坐在后座时，只能感觉到肆意的风，让人惬意。
    可坐在前面，成为骑摩托的那个人，感觉又不一样了。
    眼前的视线一瞬间展开，天地都变宽阔了。
    望不到边际的路，远处城市的隐约灯火，以及前空一览无余的星河，都闯进了眼帘。
    路灯一个又一个地被甩在身后。
    时瑶忍不住笑了，很久没这么放松了，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拥抱自由，什么狗屁任务，现在统统不想！
    “去哪？”
    风把程旭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哪里有光就去哪！”时瑶咧着嘴笑，“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成不？”
    “成啊！”身后的人头盔微微抵在她肩头，风中，他也在笑。
    “只要和你吃，吃什么都可以。”
    时瑶加快了摩托速度，忍不住调侃：“啧，我说程旭，你真的没背着我偷偷谈恋爱吗，怎么这么会啊！”
    “这么会你不也没有同意，还是没到火候，得继续努力。”他搂紧了她。
    太会说话了，时瑶笑个不停。
    夜半的街头，亮起的不是灯，也不是星。
    是望向前方的眼。
    她在看路。
    而他在看她。
    那晚之后，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
    厉辞忽然约时瑶出来，原本桀骜暴躁的少爷变化不小，神情内敛了许多，连说话语气都平和了不少。
    “已经查到了。”
    厉辞声音凝重，“建议你和时渺离他远一点。”
    时瑶愣住，“怎么了？”
    厉辞说：“a市司家是国内最大的地产商，司家掌家人年事已高，他嫡出的儿子是老来子，几年前查出癌症，现在已经到了晚期，程家几支旁系蠢蠢欲动，偷偷找到司家掌家人漂流在外面的几个私生子，想通过他们，来间接接管司家。”
    “就在前几天，司家大少爷去世，那几支旁系忍不住开始动手了，现在正是几方竞争最激烈的时候。”
    时瑶懂了，说出重点：“所以程旭他是……”
    厉辞点头：“他就是司家其中一个私生子。”
    “也是藏的最深那个，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其他旁系发现，已经有人找上他了……那些老家伙被蒙了这么久，一定会重点针对程旭。”
    “你们和程旭住在一起，他们可能会把你和时渺视为程旭的软肋。”
    厉辞眼里闪过嘲讽：“人要疯起来，咬人比狗还狠。”
    时瑶没想到躺着也能卷进家族战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