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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只是还有白岩在。
    楚祈宣低声说道:“十八叔,此事还请不要再提。”
    他握了握拳,道:“此次,我还有一件事,想求皇兄允许。”
    楚然皱了下眉,又松开,思索片刻,瞪起眼睛:“等等,你不会是——”
    楚祈宣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何白岩对他很不亲近,可这在楚祈宣看来应当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当下的要紧事是白岩必须要与他一起回楚。
    国宴与白府全无关系,经过宴席一事,废都江候白父彻底没了心气,现在就指望着三个儿子考上科举,亦能在江郡立足,还有白清,许是能与宣王世子结亲。
    白清出去一遭,人有些清减,被大夫人叫去心肝肉的说了些体积话,待到吃饭时才出来。
    白岩一望见他,便僵了僵手,随后努力牵起一个笑容来。
    白清目光闪了闪,坐在他身边,愧疚的说:“阿年,都是兄长不好,需要你来——”
    白岩怔了下,握紧筷子摇摇头。
    只他这辈子与宣王世子不再扯上关系,安安稳稳的下放生活,用一些血来救兄长,也是他应该做的……
    白清见状,便知道他的意思,满意的牵了牵嘴角,拉住他的手说:“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到时候你参加考试,我让宣王世子帮忙,把你送到一个和暖的地方做父母官,宋嬷嬷他们也都能一起跟着去。”
    白岩这次抬起了头,眼中冒出希冀。
    白清说的正是他想过的生活,都江侯府深宅大院,他牵扯其间,分不清对错摘不出自己,对白岩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离开。
    对白清来说,也是最合适的结果。
    他不能冒险再把白岩放在宣王世子身边,此次去收缴秦安王府,他费尽心力才叫楚祈宣意识到他们的信息素才是最匹配的,要想一劳永逸,自然是消失,可是不行。
    “都江候”已经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了,举着杯子,清清嗓子,说了一些勉励的话。
    大夫人和二夫人笑着应和,几个孩子也都热闹起来。
    白清暗地里握紧了拳头。
    要等到楚帝易感期,还有几年的时间,而现在的他,离不开白岩的血。
    此次在沿途,白清的信息素有几次味道变得淡不可闻,而补了白岩的血之后,很快又恢复过来。
    他赖以生存的骄傲,全都是因为白岩的血才有的。
    所以白岩要远离,却不能消失,他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第45章
    年夜饭很快就散了,白岩回到小院,才是真正的年夜饭开始。
    宋嬷嬷并着兴才准备了一些平时他吃不到的外边的吃食,裹着荷叶的炸鸡,翠翠的果子,甚至还允许他喝了一点奶酒。
    今年冬天不好过,天气冷,又下大雪,可今夜月亮却十分明亮。
    宋嬷嬷道:“等过了十五,楚军就要回楚了,届时江郡这些蠢蠢欲动的也就安分下来了。世子不必着急,早晚有一天能考出去。”
    白岩有些晕乎乎的,他闻言,趴在桌上点了点头。
    宋嬷嬷慈爱的拿过他手中的碗,又横了一眼一侧的兴才,压低声音说:“走吧,让世子——四少爷休息了。”
    兴才点了点头,跟上。
    房门轻轻关上,外边是还在守夜的丫鬟小厮的低声交谈,混着时不时响起的炮竹声音,白岩昏昏沉沉的皱着眉,吸了吸鼻子。
    他很困,但是脑袋又很精神,与男人相处的画面断断续续的在脑海里呈现。
    那是白岩最放松的日子,哪怕是假的,也够他时不时回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仿佛又见到了那位楚帝大人。
    男人穿着隆重的玄色龙袍,四爪银龙瞪着眼,几乎呼之欲出,长腿侧卧在榻上,一双虎目倏地朝他盯过来。
    白岩眨了眨眼睛,又揉了两下,下意识的叫了声:“大人……”
    少年声音绵软,只是下一刻,他便惊恐的睁眼了眼睛,支起身体往后退去。
    这反应已经全然说明了这段日子他是故意消失的。
    男人的眼底几乎霎时黑了下来,他粗粝的拇指紧握着杯口,到底强按捺住。
    这东西一吓便会重新缩回去,再见不知道何时。
    只是楚骥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如若少年像往常一样亲近他,他心中只是有些怒气。
    可现在,白岩却死死贴在墙上,甚至开始胡乱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紧握着手指,俨然一副恨不得马上在他眼前消失的模样。
    楚骥几乎绷不住恼怒,他砰的一声丢掉酒杯,嗓音显得有些阴鸷:“过来!别叫朕说第二遍,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白岩全身一抖,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
    他几乎要贴在墙角,瑟瑟发着抖。
    他当然不会过去,他还记得男人与幕僚所说的话。
    这些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楚帝的残暴他上辈子已经听闻过,更不可能把自己豁出去,他要好好的,自由自在的活着。
    白岩摇摇头,慌乱的开始在心中想回去的办法。
    男人已经从榻上起身,他的信息素许久没有感觉到白岩的气息,疯狂叫嚣着冲刺过去,萎靡又癫狂的绕着小坤泽,又百分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仅仅数十天,这东西对他的态度就千变万幻。本来被他违逆躲藏,楚骥心中的怒火已然越演越烈,可如今真见到少年,他的怒气竟然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