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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等到裘祺洋终于开口说“差不多了”,纪年才松了口气。
    还没醉。
    但是他环视一圈,却发现裘祺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场了。
    “2702,”裘祺洋递给他张卡:“你清哥前几天刚做完手术出院,今天露了个面就上去休息了。”
    纪年愣了一下,很快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加之自己也确实担心,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已经进入尾声的婚礼。
    2702是个顶楼的大套房,一进门感觉里面的灯都亮着,但就是不见裘祺清的人。
    纪年怕他是睡着了,也不好喊出声,只是每间卧室先轻手轻脚地去看了一眼,最后却是在楼顶的露台找到了人。
    裘祺洋的婚礼办在年前的冬天,已经下过两场雪,今天刚刚天晴,露台上雪还没融尽,虽然有火堆旺着,但裘祺清坐在离火堆六七米的软椅上,想来也没什么热度了。
    纪年走了过去。
    裘祺清没有睡着,听见脚步声很快回过头来。纪年见他身上有条毯子,还未松口气,见动作间里面只露出来一件毛衣,眉头又皱起来,走过去摸了摸他的手,又把毯子给他拢紧:“怎么大晚上到这里待着?”
    “......婚礼结束了?”
    “还有一会,我先上来了。”纪年道:“回屋吧。”
    “屋里空调好闷,”裘祺清笑笑:“陪我在这待会?”
    纪年看着裘祺清明显清减了的面孔,觉得他那支细边眼镜都快有他半张脸大了,眉头皱得更紧:“你刚做完手术,别又着凉。”
    “裘祺洋和你说了?”裘祺清仍然笑着:“小手术,很成功,别担心......好吧,别这个表情了,回屋去。”
    裘祺清同意回屋,纪年便帮着扶着他站起来,隔着毯子和毛衣都摸到手下的胳膊瘦得咯手,不知觉脸色又难看了一分:“你这些日子没吃饭吗?”
    裘祺清愣了一下,旋即无奈:“这么久没见,上来就要训我?”
    “......”
    纪年这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气来自哪里,但裘祺清越说他好像越生气。
    “不是故意不和你说手术的事情的,”裘祺清给他递了杯温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你又要期末考,到了年底公司又很多事,对不对?”
    纪年不赞同:“那总可以和我说一声吧。”
    “......那和你说了以后,你是要来还是不来看我呢?”裘祺清叹了口气,“不是在躲着我吗?”
    第16章
    第四次接到纪嘉兰同去温泉山庄的邀请,纪年总算给了他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妻足够的尊重,约了一次在中京的见面,问她为什么非要让他去这次温泉山庄不可。
    对于这张白雾里模糊而高傲的脸,在纪嘉兰单独联系他面谈后终于清晰了起来。这位纪家从偏远亲戚那里要来的养女原名叫纪加男,明晃晃地就是要借她来求个男孩的意思,纪笙出生后,纪加男做的第一件反叛的小事,就是改名为纪嘉兰。
    主动来和纪年说结婚,是她第二件反叛的“小事”。
    纪笙年纪小,性格又软,纪明远连同纪老太太都指望这这个姐姐来扶持他,但万想不到的是纪嘉兰表面乖顺,实则掏了不少纪氏的钱做大了自己的公司。
    与他结婚,求得便是要纪氏多给些她掏不到的陪嫁,作为交换,她会将她手里纪氏的股份折价卖给纪年。
    纪年没说同不同意:“兰总那位地下情人准备怎么处理?”
    “你都说是地下情人了,继续做地下的就是。”纪嘉兰笑得很冷硬:“放心,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床伴,男女都无所谓。”
    “我没有床伴。”
    “......你们男人这么在意这些吗?”纪嘉兰脸色并不好,但为了达成合作仍然很痛快:“只要纪总答应,我会解决好的。”
    纪年沉默了一瞬:“兰总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想法。”
    于是陪嫁变成了双方合作,纪氏的股份变成了原价转卖,结婚变成了订婚。
    总归二人年纪都不大,将订婚放在台面上摆几年也不算什么。
    纪年的公司总部在江北,纪嘉兰的在中京,二人正好以此为借口聚少离多,但纪笙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考上江北大学的研究生,时不时要来烦扰他。
    纪嘉兰是他明面上的未婚妻,纪家是他明面上的“亲上加亲”,纪年赶不走人,也就放任他在不重要的时候随意待着。
    二人的合作进入第二年,能转移的财产和股份都在暗地里进行着,没有什么必须见面的必要。
    但纪嘉兰发出第四次邀请,纪年还是坐在了纪嘉兰在中京的地盘上。
    “他想见见你。”纪嘉兰仍是一副精英打扮,从前那点轻视早已没有,只是冷硬的脸上多了丝困顿:“我实在没有办法,他不信我了......”
    纪年看着纪嘉兰,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么做非常不专业,但是我现在......确实无法和他就这么断了。”纪嘉兰揉了揉太阳穴:“算我欠你的人情。”
    “时间。”
    “年底。具体看你方便。”纪嘉兰松了口气:“地方就在阿兰温泉山庄。”
    纪年知道这个地方,就在中京:“这里也是你的?”
    “他的。”
    纪年便点点头,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和这位勉强算是朋友的合作伙伴开了句玩笑:“他不会把我暗杀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