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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噗!沈琦喷出一口黄水,龇牙咧嘴地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掉落进街道边上的一个夜香车里,身上的黄金首饰立刻变得更加黄灿灿了几分。
    “这就对了嘛,狗屎就该待在粪水桶里,不要到处晃荡恶心人!”申小甲收回右脚,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闲庭信步地一一路过几名黑衣人,径直走向马车,伸出左手在空中挥了几下,“不用费心找我,哥只是个传说,后会无期!”
    没人出声,也没人出手,沈琦不敢出声是因为自己一开口,便会品尝到夜香到底有多香,黑衣人不敢再出手是因为他们的手都受了伤,再出手恐怕就会没有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申小甲身上,包括马车旁的老曲,包括马车内的桃娘和楚云桥,只是眸子中的色彩各有不同。
    马车内的楚云桥看着越来越近的申小甲,不由地有些晃神,或许是因为申小甲下车前的那一个眼神,或许是因为申小甲对战那几名黑衣人时的那道背影,都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一种从未拥有过的安全感。
    那个眼神很炽热,但与平素那些男人盯着她身子看的炽热不同,那是一种温暖的炽热,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温暖。
    原来有人在乎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有人挡在自己的身前,为自己而战是这样让人欢喜。
    这一刻,楚云桥已经忘记了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是谁,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先前城主府沈荣的吩咐,也忘记了自己来月城是要干什么。
    看得双眼迷离,看得两颊绯红。
    直到申小甲踏上马车,撩开帘子,晃晃悠悠走进马车内,楚云桥这才醒过神来,用樱花团扇遮住自己红彤彤的脸颊,刻意地将目光从申小甲身上移开,娇嗔道,“把人踢进夜香车里也太不留情面了,这下你算是把沈公子得罪死咯!”
    “我和他方才都没有见过面,不需要讲什么情面……”申小甲摘下斗笠,摘下清荷纱巾,缓缓坐下,将寒月刀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靠着马车内壁,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突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顿时委顿下去。
    一旁的桃娘冷笑道,“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霜江剑要是那么容易被人偷学,曾八就不会在天字杀手榜当了十几年的天下第八了!勉强施展出来,你没有立刻暴毙已经算运气好了。”
    本就心神不定的楚云桥见状立刻前倾身子,伸出纤纤细手把着申小甲的脉搏,柔声道,“我略懂一点医术,帮你号号脉……”
    “那就麻烦云桥姑娘了……”申小甲点头致谢,谁知一低头便看见了楚云桥粉色薄纱衣下若隐若现的双峰,顿时鼻头一热,两道滚烫的鲜红从鼻孔里流出,急忙别过脸去,低声嘀咕一句,“之前还是小看你了啊……”
    “什么……”楚云桥闻言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向申小甲,正好瞧见申小甲鼻孔下的那两道鲜红,纳闷道,“你的内伤也不严重啊,怎么又流鼻血了?难道是我号错脉了?”
    “没错没错……与内伤无关,怪你过分美丽,也怪我过分着迷……”申小甲拿起清荷纱巾擦了擦鼻血,扭头对着马车前方病恹恹地说道,“打道回府……现在打也打了,该回去了!”
    第二十章 醉月楼外的赌局
    驾!
    一声高喝算是老曲的回应,随后车轱辘的嘎吱声再次传来,马车由僻静的小巷转进人声鼎沸的大街,朝着醉月楼的方向缓缓驶去。
    马车外很是喧闹,马车内却异常安静。
    喧闹是因为车外的人在忙活着生存,安静却是因为车内的人各自都在忙着思考如何生存。人在思考的时候是无法开口说话的,因为脑子和嘴巴只能有一个忙碌不休。
    楚云桥在申小甲说完那句话之后,才恍然发现自己和申小甲之间的距离有多春光旖旎,有多亲昵暧昧。娇嗔地白了申小甲一眼,楚云桥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羞红着脸轻摇樱花团扇,装作不再搭理申小甲的模样,倚靠着马车窗栏,欣赏沿街的风景,却又时不时地偷瞄申小甲一眼,心事一重又添一重。
    坐在楚云桥旁边的桃娘听见申小甲所受内伤并不严重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寒着脸,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青莲古琴,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次如何快速地从琴底抽出短剑刺死申小甲,又像是在思索着关于城主府那位瘸腿管家的往事。
    申小甲也没有开口说话,瘫在马车的角落里,耷拉着脑袋打瞌睡,他在这半天多的时间里经历好几场生死之险,实在有些乏了,也有些倦了。
    瞟了一眼地上的哑巴少女,他一边靠着马车内壁假寐,一边在脑中快速地分析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前世做侦探的经历,使得他养成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先三思而后行,事情结束之后也会复盘总结的好习惯。
    莲花泉池边上,老曲说出了那个曾经坐过龙椅的申氏,他也知道了自己这具躯体的身世。
    不是不震惊,只是顾不得震惊,毕竟当时树林里还有一支箭,就是因为他的身世而来。
    前世他虽然是学理科的,后来进入社会做的也是偏重理性思维的侦探,但也熟记过一些基本的历史知识。
    人之所以为高级动物,便是懂得将自己的经验与经历以口口相传或是文字图案的形式传承下去。而身为华夏子民中的一员,申小甲从来都不缺传承,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积淀,是世界上许多国家难以望其项背的。